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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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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啊?

云瓷面上温柔一顿,眸光一转换了副清冷模样,你该不会要耍赖吧?一码归一码,我也没讹你。

实话说出来,家里银子大半都是阿兄赚的,一分都不能乱花,要攒着给他娶媳妇。这位小哥,你能听明白吗?

听明白了

车夫当场哭了,苦兮兮从兜里摸出一两银子。从没听说做生意拉活还有倒贴的份儿?

他能说什么,这姑娘连山贼都不怕,据说她家阿兄官拜将军,住在镇上养伤,实在得罪不起。

这位小姐瞧着文文弱弱天仙似的人儿,怎么一身铜臭味呢?你家阿兄需要攒老婆本,难道我不需要吗?谁还不是个男人啊!

接过银子,云瓷唇畔多了抹笑意:小哥走好,一路顺风。

车夫不想搭理她,奈何架不住小姑娘生得貌美,天大的火气坚持不了多久,红着眼跳上马车,跑得飞快。

丢银子事小,丢命是大。

他听得真真的,先前小姑娘还温声细语和丫鬟说杀人何需用刀呢!

将银子小心收进荷包,云瓷眼里带了点小得意。等见了阿兄,她得告诉他,他从边关送回来的每一分银子,她都没有乱花。

至于买命的那五两银子,今儿她高兴,暂时不想和那些山贼计较。过了生辰再说不迟。

念儿不是一天两天见小姐惜财如命了,抬眸四顾,发现风凉镇怪热闹的,道路两旁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

小姐,咱们要去见公子吗?

云瓷摇头,看着微皱的衣袖皱了眉,一路风尘仆仆,先去客栈,收拾好再去见阿兄。

哗啦啦的水声,姜槐从浴桶探出头,修长的细腿支撑着身子跨出来,扯了衣服一层层裹好从屏风后走出。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簌簌端着药汤走进来,阿槐,来喝药。

知道簌簌是花魁的人很多,知道她是医者的屈指可数。

于姜槐而言,簌簌是美人,亦是恩人。

战场九死一生,她能活着回来,一小半靠毅力求生,剩下的全靠了簌簌妙手回春把她从死地救出来。

大恩不言谢,姜槐冲她展颜一笑,再看那黑乎乎的药汤子,想也没想一股脑喝进肚子,喝到最后有点撑。

簌簌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刚才小兵来报,在清凉山附近发现云小姐踪影,所料不差,这会人已经到了。

姜槐呲着口小白牙:阿瓷也是个心急的。

从簌簌手里接过锦帕在唇角压了压,她面色微变:阿瓷不会是来和我算账的吧?这丫头在禹州城待着不好吗,偏要来风凉镇,幸亏路上没出事,要不然,她

姜槐猛地闭了嘴,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祛疤的药膏还有没有?多给我涂点,万一被她瞧见,又要哭。

她撑着下巴,轻轻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这会都怀疑她巴巴跑过来,是来数我身上有多少处伤的。

簌簌哭笑不得,嗔怪道:瞧你,哪还有半点做兄长的样子。

姜槐苦着一张脸,谁让她是阿瓷呢,阿瓷生得那么好,我哪儿忍心看她哭。

哦,那我生得就不好看了?

簌簌大美人不安分地眨眨眼,眨地姜槐心惊肉跳。

她捂着心口,难得由着性子打趣道:簌簌,你这是在对我使美人计吗?把我迷晕了好趁火打劫对不对?

乱讲。簌簌轻轻给了她肩头一下。

打完以后便觉这肩膀太过瘦削,心疼起来,天天滋补汤喝着,怎么也不见长肉?脸上也没多少血色。

能活着从尸山血海爬出来已是老天眷顾,况且,我有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槐说得理直气壮。片刻,犹豫道:要不再端碗人参鸡汤来?你说我脸上没血色,那会不会吓到阿瓷?不行,不能吓到她。簌簌,把你胭脂拿来借我涂涂。

簌簌没再理她,末了仍旧心气不顺,咬牙:你对阿瓷妹妹未免好过头了吧?

那是,我对她不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得簌簌当即转身,为什么?为什么你对她不好,要遭天打雷劈?

姜槐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喃喃道:不为什么啊,阿瓷是我妹妹,是我一手养大的。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阿瓷生得可爱,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有多可爱?簌簌上前坐到对面,指腹搭在她手腕,专心诊脉。

这话你让我怎么回答?

姜槐凝神细想:三年前,就我从军那会儿,阿瓷还是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小时候就聪明,从不让我费心。

六岁那年我背着她走街串巷,看起来居无定所,但我总能找到法子赚钱,再不济,随便拿个破碗往街头一跪,人们看我背着孩子,免不了大发同情心。我就拿了钱给阿瓷去西街老婆婆家换羊奶喝。

等再长几岁,我拜师学艺,跟着镖局讨生活,走到哪儿,阿瓷都跟着,她不怕吃苦,也最心疼我。

姜槐眼角微湿,倏忽笑了出来。

簌簌,等你见到她就知道她有多可爱了。她不仅长得可爱,性子也可爱,颇有几分睚眦必报,每次和人翻脸都是见不得我受委屈。

后来我学聪明了,不受委屈,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让她知道。

簌簌听得酸涩,纤细的指节抚上他柔嫩光滑的脸,问:那她知道,你是女孩子吗?你是女孩子,为了养另一个女孩子不得不背负重担。

你为了养她,耗尽心血,舍了自尊。为了护她,独往边关赚取军功。你做人上人皆是为了她,你姜槐活了十九年,生命里想的也全是她,从没为自己活一天,阿槐,你不累吗?

姜槐不吱声,半晌唇边染笑:簌簌,为了阿瓷,我怎么会累呢?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簌簌一脸无奈。

说到底,姜槐、云瓷,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那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情分不是她能比的。

阿槐。

怎么了?簌簌。

你为她吃尽苦头,阿瓷长大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以后怎么办,你的女儿身还要继续瞒着她吗?

瞒着她没什么不好呀,何苦让阿瓷为我担惊受怕?阿瓷那么好,我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万一她知道阿兄不是阿兄而是阿姐,心里不舒坦怎么办?

一开始没告诉她,之后也没必要告诉她。不如就这么瞒一辈子,左右她成婚后不和我过。

簌大美人霎时眉眼舒展开,笑容太暖,晃了姜槐的眼。

那就瞒着吧,小女孩心思重,等她嫁人就好了。阿槐,你身子虚,去榻上歇息吧。

不了,我还是亲自去接阿瓷回来吧,她初来乍到,身边就一个念儿,碰到歹人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去。

行啊,正好让你见见我的小阿瓷。

姜槐眉眼飞扬,端的是少年得意:也不知这么久没见,阿瓷还认不认得我。

灵光一闪,她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簌簌,你看,这就是阿瓷,这是半年前她托人寄到边关的。

边角泛旧,不知在寂静的夜里用指腹反复描摹过多少次。

画像之上,少女清纯娇美,风姿初成。

簌簌压下心头不安,由衷赞了句:果然生得极好。

她问:画像你都贴身带着?

是呀。姜槐牵了她的手,笑道:咱们去找她吧,我想阿瓷,是片刻都等不下去了!

第004章

云来客栈。

沐浴后,云瓷神清气爽的坐在屋内看书,念儿拿毛巾为她擦拭头发,小姐,咱们不去找公子吗?为何不见小姐着急?

书被掀开一页,云瓷眉眼柔和浸着浅浅笑意:与其等我去寻阿兄,不如坐等阿兄来寻我,风凉镇我不熟悉,阿兄在此地盘桓日久,比我这个外来户强。他手上有兵,找个把子人不要太容易,等你擦干头发,阿兄许就来了呢。

想到阿兄,她心就暖暖的。阿兄,是她追逐在前的光。而那光,永不会弃她远去。

叩叩叩,门被敲响。

客官,楼下有人找。

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云瓷一笑,定是阿兄来了!起身迈开两步,回头问念儿:我这样子美吗?

念儿被她那一笑夺了魂魄,美,美极了。

那就好。云瓷出了门,步伐比往日快不少,轻盈浅笑,成为众人眼里的风景。

阿兄!远远看着那道单薄背影,消瘦的肩膀,笔挺的背脊,少年风华,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她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

姜槐转身,视线落在从楼梯快速跑下来的明媚少女,眼里光芒燃起,心里烧了许久的火终于越来越烈,她上前跨出一步,却不想阿瓷来的比她想象中更快!

冷香扑满怀。

姜槐抱着少女,温柔道:傻姑娘,哭什么?

云瓷也觉得自己矫情,但能抱到活生生的阿兄,矫情一会也无妨。反正阿兄不会嫌弃。

泪水打湿姜槐的衣领顺着锁骨缓缓流淌,姜槐轻抚她后背哄劝道:多大的人了,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还在阿兄这哭鼻子?没来由让人笑话。

云瓷羞涩着松开手,神色满是依赖,嫁人有什么好?我三年零八个月不见阿兄,阿兄嫌我烦了,要把我推开吗?

哪有。少女身上的冷香钻进她的心肺,也是此时姜槐才真真切切意识到:她的阿瓷长大了。眉眼褪去三年前的稚嫩,就连身材都有了玲珑曲线,一时,让人不敢多看。

她暗道自己三年未见紧张地连妹妹都不敢亲近了。重新整理好心绪,姜槐半抱着她,宠溺道:有话咱们楼上说好不好?那些人看我不要紧,我舍不得旁人多看阿瓷一眼,阿瓷生的太好,万一那些人和阿兄抢人呢。

他们敢抢那就试试,反正抢不走。

少女直白的话让人哭笑不得,姜槐眸光轻转,冷淡的目光逼退众人她的阿瓷,她自己都没看够,怎舍得让别人看?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云瓷暗喜,阿兄对她的在意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不过模样看起来更可靠了些,高了,瘦了,黑了,如锋利的宝剑,又如漠北屹立不倒的白杨,有着冲天的气魄和坚毅的眼眸,只需一眼,就能安她的心,抚平三年来所有的午夜惊惶。

云瓷和她十指相握,笑道:阿兄,这位姐姐是何人?有风吹过,那人发丝和阿兄的纠缠在一起,莫名的,有些刺眼。

姜槐介绍道:苏簌簌,咱们禹国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阿兄这次能平安无事,有赖她相救。

云瓷惊得心口重重一跳!所以说阿兄还是险些回不来吗?收敛心神,再看女子,她规规矩矩行了礼,温声道:见过苏姐姐,这段时日,有劳苏姐姐照顾阿兄了。

簌簌笑容不减,亲手将人扶起来,阿瓷不必多礼,我和你阿兄

咳咳!

阿兄嗓子不舒服吗?

姜槐俊脸微红,可怜巴巴地看了眼簌簌,簌簌嗔她一眼,极其自然的把话接过来,阿瓷有所不知,她身子受了重伤,伤没养好,连日来的操劳弄得嗓子发炎上火,本不宜走动,却还要任性的跑过来。阿槐她,很想你。

云瓷看着名唤簌簌的大姐姐,那股古怪的感觉又来了。她问的是阿兄,回答的是苏姐姐,且看阿兄表情,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像习惯了一般,甚至嘴角还噙着笑。苏姐姐和阿兄是什么关系?

阿兄身子不好,还敢冒冒失失乱跑?云瓷不好当场发作,阿兄去楼上好好歇息,缓一缓咱们再回。

哪有那么娇气,阿瓷,跟我回家。

云瓷问:回哪个家?

簌簌含笑:她有伤在身,自是回风凉镇云平巷的家。

云平巷二十三号,顾元帅赐给爱将的三进大宅院。一来方便姜槐养伤,二来风凉镇美人如云,顾元帅切切嘱咐她不用急着回城,皇上那边他会安排。二话不说批了三个月病假,期待爱将回禹州城时能抱得美人归。

看着乖巧一声不吭的阿瓷,姜槐心道,等伤养好了,她就带着阿瓷和簌簌一起回禹州城,那雨雪风霜的日子,谁乐意过谁过!边关平定,眼下再不用武将上战场,她能有更多时间陪陪阿瓷。

踏进小院,云瓷温柔道:苏姐姐,我想和阿兄单独说几句话。

兄妹重逢自有很多话要说,簌簌点头:好。

见她要走,姜槐抢先道:簌簌,我想喝桂花羹。

簌簌眨眨眼,阿槐此时还能想着她做的桂花羹,她很开心,笑道:那我做好后端过来。

有劳簌簌了。姜槐回她一笑。

进屋后,云瓷暗暗打量房间布局。阿兄崇尚简洁,不喜浮华,还保留着那些年养成的习惯。收回视线,摸了摸茶壶外壁,温的。云瓷倒了杯茶,亲手递到姜槐唇边,阿兄,喝茶。

热情的阿瓷让姜槐有一瞬难以招架,但妹妹的好意她会拒绝吗?当然不会,打死都不能拒绝阿瓷的好意!

姜槐润润喉,云瓷怔怔的望着她,一双眼睛,安安静静的流露出人前没有的情绪惊喜,慌张,失措、失而复得的不确定。

阿瓷?姜槐喃喃道。

阿兄!云瓷扑到她怀里,重逢后压抑已久地情绪露出苗头。

姜槐悔不当初,战场凶险,她该提起十二分小心的。不曾受伤,那就不会留在风凉镇养伤。不养伤,就会顺顺利利跟着大军回城。让阿瓷流泪,是她不对。摸着小姑娘柔顺的长发,柔声道:别哭了,阿兄的衣襟都被你哭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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