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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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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连他发出的消息,都是未读返回。

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尽管,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句确切的承诺,甚至连一句告白都没有。

见不得光的关系。

一旦说出来,整个帝国,整个星际都会鄙夷。

那又如何呢?

谢谢。不论是因为任何人,您都已经足够美丽,可以令您追求任何你想要的幸福。但是成为皇太子妃并不在幸福里。

那个人,连拒绝也温柔理智,早就习惯于被仰慕,处理这种事想必得心应手。

宁云敛站在阴影里,像个阴郁的魔鬼,嘲弄冰冷地看着他们。

看着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和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的愚蠢,自我欺骗,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既然来了,为什么站在那么黑的地方?

连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回头看自己。

宁云敛走出去,走到光下,站在那个人身边。

锐利傲慢的面容上,目光目空一切地直视前方,并不看身边的人一眼。

即便不看他也知道,那个人此刻的目光和他一样。

不一样的是,皇太子的傲慢藏在温柔之下,除了他没有人看见。而他,极力模仿着这个人的神韵,以此满足想离这个人更近一点的妄念。

是的,从很久前宁云敛就模糊的知道,这个人大约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有意无意地把自己变成那个人会喜欢的样子。

就像赌徒,期许有一天被大奖砸中一样,期许那个人会因此喜欢他。

他得到了,但是,没想到是有期限的。

殿下就是靠这样笼络的下属吗?冷漠阴郁的嘲弄,针锋相对。

那个人却只是微微蹙眉,优雅俊美的面容平静,没有一丝一毫被激怒。

宁云敛克制着自己,缓缓闭上眼睛,失态的只有他而已。

苍白瘦削的面容放空,背对着那个人冷漠离开。

低低的声音毫无情绪:您对我也是一样吗?但是,我不一样。这个对我无效,您得给更多的东西才行。毕竟,我没有死您就该知道,我还很好用。至少值得利用得更久一点。

那天晚上,那天本该是皇太子在帝国花园盛大的舞会,宣布太子妃人选的夜晚。

宁云敛在清冷黑暗的城堡里,推开卧室的门。

月光下,那个人,那个绝不可能出现在那里的人,坐在他的床上。

头脑一片空白,但很快宁云敛就强自按捺了。

在这个人面前,他必须保持十二分的冷静,才能不失去理智,机械投降。

冷漠阴郁的王爵大人,身姿笔直微微轻慢,俊美锐利高傲冷静,狭长的眼眸眼角扬起,俯视着那个人。

高傲,病态,手指轻轻捏着那人的下巴,薄唇冷冷地命令:脱衣服。

被居高临下,带着强制暗示意味捏着下巴的皇太子,仅仅只是蹙了蹙眉,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面容露出温柔的笑容,游刃有余地解开第一颗扣子。

月光下皎洁的面容上,剔透的眼眸注视着他,就像看穿他所有的嫉妒和扭曲,温和地挑眉。

我们的第一次,你确定要这么别扭吗?

王爵大人冷漠傲慢,不为所动的冷静只持续了一秒,克制禁欲的喉结滚动,毫不犹豫放下了矜持,像一只大猫一样扑向猎物一样扑向主人。

再凶悍危险的大猫,在主人面前的时候,也是天然会撒娇的。

虽然猛兽的撒娇,不但是亲昵,更是无休止的索取。

一边傲慢的欺负,一边引人爱怜放纵。

帝国的皇太子失踪了七天七夜,原本该是重大事件,但是,若是遇见不可避免的发情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爵大人因为当时在接受隔离审查,暂时离开军部,一度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因为当时空有爵位毫无实权的背景,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到,同一时间他也失踪了。

只有帝国最高的机密档案上记载着,未来权倾帝国的王爵大人,和帝国皇太子的初次发情期,巧合的在同一天开始,同一天结束。

第62章 灌溉病娇反派7

殿下一点也不爱我, 如果我消失了, 殿下就立刻把我忘记去跟别人结婚了。

唔并不是

殿下总是欺骗我,现在也是吗?明明极力忍受我, 却不推开拒绝。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

喜欢的

喜欢什么?告诉我。

真是恶劣。

那人并不上当, 只是温柔地按下他的后颈,亲吻他。

一点微小的失望和更多的甜蜜,滋生蔓延, 将彼此禁锢束缚。

这个人属于自己, 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殿下是我的。

我当然是你的。

彼此都无比确定。

那是他们见面最少的阶段, 每一次却都是宁云敛最快乐的时候, 幸福得仿佛没有任何防护走在宇宙星海之上,缺氧眩晕, 却并不在意会掉落下去,粉身碎骨的未来。

那时候,至少在王爵的记忆里,他没能做到自己想要的那么温柔。

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一样,像机甲在宇宙之中燃烧成灰, 迷乱过分的爱和幸福里若隐若现着自毁,有多爱这个人,就有多不受控, 近乎玉石俱焚的极端。

常常在最后一刻, 彻底迷失前一秒勉强拉回神智。

比起后怕, 更多是一种孤独无尽的失落。

他们仿佛在没有黑白界限的永夜里相遇了, 但他不知道怀里的人去往黑白何处。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人。

但那个人说:没关系, 云敛很温柔。

恋人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发根、后颈到脊背,彼此心灵相通,就像主人和他的精神兽。

如果是精神兽就好了吧,永远密不可分。

那时候,随时随地都有这种不受控的幼稚、天真、疯狂的念头。

在日后,无数冷寂的夜晚回想起来,连王爵大人自己也会嘲讽失笑,而后是长久的羡慕和嫉妒。

羡慕那时候可以那样肆无忌惮爱着那个人的自己;

嫉妒那时候明明得到了这个人的所有,却还可以理直气壮患得患失,得到那个人温柔安抚的自己。

很久以后,王爵大人都清醒地明白,那时候的自己,即便再患得患失,心底也是绝对自信的,自信他的殿下是深爱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哪怕是独自迷失在宇宙敌营、危机四伏,哪怕是回到首都星听到那个人在选妃,哪怕无法和那个人联络,被背叛抛弃,他心底其实都是确定的,因为那个叫苏灵燃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着绝对的爱意。

只属于宁云敛一个人的爱意。

不需要皇太子有任何解释,宁云敛发自内心地相信他一定是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麻烦,一定是极其艰难的处境,才不得不暂时这么做。

从爱上那个人,竭尽一切努力想要走到他身边去,站在和他肩并肩的高度,从产生这个执念到制定严苛的计划,从执行开始,宁云敛就已经那么相信他。

因为,他是要站在那个人身边,足以叫那个人交付一切信任的人。

而他绝不会让那个人失望。

殿下可以做任何事,如果觉得不解释更好可以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永远信任殿下,殿下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实现。

苏灵燃温和地凝视着少年尤带锐利锋芒的俊美面容,清澈的眉眼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信任,足以叫任何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年轻苍白的面容。

是暂时有些困难。军部和皇室的关系一直互为掣肘,还有名门财阀的意志操纵其中,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上次我们遇险是遭到了来自内部的设计。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联姻的事在我回来前就已经被定下了,有人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暂时还没有锁定到你的身上,所以以此在试探皇室和我的态度。不用在意,因为我的身边不会有任何人。

那是他们最亲密幸福的时候,不只是身体,更包括精神。

皇太子殿下会对他讲述首都星盛世繁荣下的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之间微妙又错综复杂的平衡,以及各个势力背后的利益和目的。

不只是恋人,更像他的老师、父兄,没有当初的那些教导,就没有以后帝国第一权臣的王爵大人。

但对当时的宁云敛而言,他从那平静甚至有些轻慢地讲述里,却感到一阵冰冷。

不止是对皇太子处境复杂危险的担心,还有,他竭尽全力以为走到了这个人身边,能够抓住对方手,却忽然才发现与这个人的差距。

那段时间,尽管情况瞬息万变,但皇太子一直处理得有条不紊。

军部从前担忧他在前线jūn_duì里的威信,特意想法设法将他调遣到首都星后方,没想到皇太子在军校内也能形成如此庞大辐射全国的影响力。

等他开始涉足政治,也没有被框限在财阀和政治家们的规则里,每一次出现在媒体镜头下,每一次简短清晰的言论,都引发新的民众对王室的信任和崇拜。

可以说,只要有皇太子在,只要他愿意做出一些明确的指向,任何一项事件的走向都会因此发生改变。

熠熠生辉的恋人犹如真正的帝国明月闪耀高悬在帝国之上,不需要任何群星拱卫,就可以照彻天穹黑暗。

那时候的宁云敛却无人问津,除了一个空有虚名的没落王爵的称号,离开了军校,陷入军部错综复杂势力的他毫无存在感。

军部职位的恢复遥遥无期,对于当时的宁云敛而言,这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他更大的问题在于,过去形成的以为只靠个人勇武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浅薄。

那段时间他并不在意军部的处理结果,而是一有时间就去帝国图书馆,寻找各种军校的老师,不计任何后果为自己补课。

几乎每个老师在授课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提起皇太子,区别只在于提起的次数是多还是少。

那个人就像一盏明灯,一个不可超越的丰碑,让经过的人仰望追逐,难以望其项背。

那是傲慢自大的王爵大人,一生之中唯一臣服过的,真正的天才。

那时候的宁云敛就像从大海之中妄图汲取尽可能多的水分一样,疯狂地学习着,初衷只是为了缩小和那个人的差距。

然而当他知道的越多,却越是丈量到两个人之间遥不可及的鸿沟到底有多大。

越是用力追逐,越是感觉到遥远。

有一天从图书馆借阅了历年域外战争史分析一册,作者是当初年仅十三岁的皇太子苏灵燃。

这册书发行的并不多,因为阅读门槛太过高,只在研究战争史的教授们和学生之中流传最多。

经过中央广场的时候,头顶的全息大屏幕在黑夜下循环播放着皇太子出席月琴星的访问。

他忽然失神,长久站在那里仰望。

从前那个人一直站在他面前,他身边,和他相拥亲吻。他很少用这个角度,这个遥不可及的距离仰视那个人,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他原来真的是在和天上的明月相爱啊。

但他何德何能,何以匹配?

那个人站在万众仰慕之中,俊美理智,风度优雅,举手投足,甚至于每一分细微的神情,被超清晰的全息技术捕捉放大,却仍旧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完美无缺。

既平易近人,也遥不可及。

既温柔和煦,也凌厉理智。

中央广场上,所有的行人都不约而同驻足不前,仰望着他们的皇太子。

偌大的广场上毫无杂音,直到那个人的画面播报完毕。

皇太子万岁,皇太子万岁!珈蓝帝国万岁!

所有自发狂热的万众呼喊声里,宁云敛只是其中之一。

他温柔的,为之骄傲的恋人啊。

从未有那么一刻清醒冷静的感知到,幸福和绝望共存。

那个人就像是明月,而他是明月唯一的阴翳。

就像是一个,负担。

永远跟随在月光之下,像是拖着那个人,不能自由。

但是,不能放手。

即便是月光和影子的关系,也自私偏执地不想松手,只要自己能一直一直追着不放,总有一天是可以跟上的吧。

您可以不必等我,甚至可以不用回头看我,只要允许我一直追着您,总有一天

他捂着眼睛,微微仰头,站在黑夜下的中央广场,只有喉结隐忍微动。

那时候,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三个月前。

就连那一次见面,那个人也温和歉意地说,抱歉,想不起上次离开的时候你在说什么。

是没有说完的一句话,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朋友们虽然不知道他在跟谁恋爱,但他的状态,任何人都不难发现。

照这样看,地位差距是有些大,又是异地恋。做好分手的准备吧。

就算这么拼命努力又有什么用呢?彼此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出身背景都不一样,恋爱的时候还好,以后就算勉强结婚,也会因为没有共同语言,学识眼界跟不上而无话可说。

是啊,现在分手的话,最起码还保有了最后的美好印象。不至于以后磨光爱情,留下彼此不好的印象。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阴郁狂妄,浅薄粗鲁,一无是处,而那个人完美无缺,有哪一点相配?

可是,我爱您啊。没有办法停止。

没有办法在竭尽一切之前,在你明确厌倦我之前,在我还有呼吸,可以走到你面前之前,为那浅薄毫无意义的自尊自卑,停止不顾一切。

我爱着您,现在、过去、未来的宁云敛知道,我多爱您。

但是,不配的爱情在追随的时候,只需要像死亡一样缄默。

他再也不会在任何时刻主动索取。

您可以背叛我,抛弃我。您是自由的。

但你要允许我活在你的束缚里,和不愿自由里。

直到有一天,那个叫宁云敛的人平庸普通默默的死去,或者光辉耀眼的重现,您得答应我,重新接受我的追求,回到我身边呀。

半年,一年,毫无音讯,再没有见面。

又或者说,无时无刻不在见面。

所有关于那个人的影像,他都不会错过,一瞬不瞬记在心底。

只是面上再也无动于衷,谁也不会窥见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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