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周瀚海?张丽觉得不对劲,再三确认,周总?
还能有谁?差点给我吓晕过去了!
张丽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怎么随便让别人送小鱼呢!!
小孙被吓了一跳:那是周总,又不是什么别人?
他思来想去,只是觉得今天老板最多是有些不走寻常路,但送小鱼这事儿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当。
张丽连连跳脚,唉,我真被你气死了!
她连忙摸出手机给余鱼打电话,刚拨通,手机那头就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丽摁掉手机,来回踱步,心里的焦急无以言表。
小孙丈二摸不着头脑,小小声地嘀咕着:至于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谢谢你们。
第27章 重逢(三)
周瀚海自然看得出眼前人拙劣的勾引。
就好像记忆混乱的红通通的那天可他偏偏吃了他这套。
人生到了这个高度上,自然是有很多投怀送抱的人, 有人演技高超, 那么他也不介意陪之玩一玩, 但也有眼前这样演技拙劣的人。
他突然恼恨起来, 自己竟然费那么多心思, 专门跑到外省一个员工的婚礼上去找对方,真是不知所谓,早知如此,直截了当召来不也可以了。
周瀚海已经将人按在酒店那张偌大的园床上,他捏着对方的下巴,俯瞰着他,眼前的人居然红了眼眶,一遍遍用手描摹着他的眉眼。
小海
周瀚海心里一震, 心里面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度,也有着被冒犯的恼怒:
谁允许你这么叫?
对方充耳不闻, 只是呜咽着支撑起身子跪坐在他面前, 环住了他的脖颈,拿脸颊磨蹭着他的,纤细瘦弱的身子可怜地颤抖着,周瀚海又被心里的暴虐跟欲望拉扯着。
这是一个男人, 可偏偏勾引到他了。
周瀚海恼恨愈盛, 简直想当众戳穿他的伎俩,但最终他说服了自己,心魔未除, 既然对方送上门,那他何苦为难自己,
自然是嚼碎吞尽,连渣都不留。
他揽过对方的腰肢,抓住那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如同一只雄狮低伏了下去。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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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瀚海心情不错,他去浴室冲了个澡,任随花洒的热水从头顶撒下,他双手支撑在墙壁上,背上盘虬着结实的肌肉,流水在上面蜿蜒着,充满着带有光泽的力量,像极了一座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根本不必跟自己较劲。
关掉热水,他穿上了浴袍,随意将带子在劲瘦的腰间打了个结,然后一边用干软的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一边漫步到床前的皮质沙发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啜饮着,一条腿舒展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显得悠闲从容。
他如同观赏什么事物一样看着对面的床上。
床上的那个人可怜地缩成一团,露出来的脚腕上一圈青紫对方太容易留下痕迹了,他尤其的白,这些痕迹看上去显得有些残忍。
昨夜的自己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野兽,对方大概累坏了,睡得不是很安稳,眉间一直舒展不开。
周瀚海的目光从床上落到眼前,他手里有一叠这些天私家侦探给的材料,翻了翻,周瀚海嘴角轻轻一扯,看来对方确实很缺钱。
那就好办了。
他心里盘旋大半年的焦躁似乎一下子就倾泻而出,心头无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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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清醒了过来,头痛欲裂,他双手难过地抱着脑袋甩了甩,宿醉的感觉自然不好消受,身体更像是被碾压了一遍似的浑身酸痛。
旋即他发现了坐在眼前的周瀚海,昨夜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一下子回转,瞬间充斥着他的脑袋,他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跳下了床,抓过皱巴巴的衬衫穿上。
周瀚海发现自己误解他了,他的演技不但不拙劣,甚至还挺优秀的。
你筹谋了多久才把自己送到我床上的?
余鱼一愣,更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这样吧,我知道你缺钱,周瀚海把脚放了下来,打算开诚布公,刚好我呢不厌烦你的把戏,甚至目前还挺喜欢,我对昨晚的体验感觉很好,你可以考虑一下等价交换。
余鱼惊诧地转过头,发现对方极其的平静,就像是在那里谈一桩生意。
他被那些话割到了心脏,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快速扯过一旁的裤子穿上,他得快点逃,否则心脏会休克的。
看着那副急急逃离的模样,周瀚海嘴角带了冷笑,不过他现在心情很好,有空陪同他演这一场逼良为娼。
你父亲的尿毒症已是晚期,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可我国的肾源有限1:500的配比,不说那一笔换肾的巨额费用,你觉得你父亲还可以等多久?
他几乎是以嘲讽的语气道:送再多的外卖,攒那么点钱,你觉得可以帮他多少?
余鱼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周瀚海十指交叉,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当然,我可以帮你,世界上多的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余鱼缓慢地转过了身体,像一个被诱惑的兔子,他愣愣地,甚至是有些渴求地看着周瀚海。
周瀚海是个极其出色的谈判家,他纵横商场十数年,自然熟悉谈判的技巧,他会在众多繁杂的条件中剥离整合出对方最优的抉择,从而一击溃败。
他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一年的时间为限,周瀚海觉得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在他经验里面有太多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了,你情我愿,到时一拍两散,决不拖泥带水。
话音刚落,周瀚海立刻觉得自己把时间设得太久了,说不准这个月还没结束他就腻了。正待改口,却听得对方迫不及待的声音,
好。
周瀚海难得笑了,眼看着对方站在那里发着抖,双手握得紧紧的,像是一只面对猛虎的可怜兔子。
看着对方白净的锁骨,上面是他留的深浅不一的吻痕,他腹下突如其来一热,既然谈妥,一件商品在新鲜的时候自然要尽情享用。
过来吧。他简单地命令着。
余鱼吞了吞口水,慢腾腾走了过来,周瀚海不耐,伸手一扯,对方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
周瀚海让他面对着自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伸手抚触着他的脸颊,脖颈,然后一粒一粒地解开他的扣子,春光乍现。
真是漂亮。
周瀚海欣赏起来。
对方的眉睫翕动着,居然在可笑地发抖着。
周瀚海亲了亲对方的唇,然后托着对方的臀部,把他放到床上,他想,刚才的澡白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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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时间周瀚海都待在z市,戴安酒店有提供商务服务,他在酒店的商务会场开了好几场视频会议,顺便处理了大量的远程工作。
剩下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都在疯狂地纠缠那个人。
周瀚海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了,可毕竟是新鲜感还没过期,俨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让周瀚海觉得那煎熬的大半年简直像个白痴!
对方听话地待在酒店里面,哪里都没去,像一只乖巧的被圈养的宠物,这点让周瀚海觉得很满意。
对于睡了一个男人,他没有多少心理上的坎要过,他本就对这些东西有着超然的淡漠,既然他现在觉得睡男人比较爽,那就是男人了。
再度从那人身上下来,周瀚海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满着发泄后的快意,他整理着袖扣,发现对方还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带着水汽,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喘着气。
他太瘦弱了,周瀚海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想着。
已经不能再拖了,今天他准备回a城了,今年的股东会马上就要召开了,那几个老头子着实不好对付,总部里一堆事情等着他亲自回去处理,在这边实在耽搁太多时间了。
他再度看了看床上那人身上狼藉一片的自己留的痕迹,对因此耽误的工作心里并没有多少后悔之意。
对着镜子整理清楚,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黑卡,丢在床上,
这是我名下的副卡,你可以用。
余鱼支撑着坐了起来,有些迟钝地拿过那张卡,他拿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周瀚海。
周瀚海脸色平静:包养费、赠款,救助金,营养费,你自己挑一个可以接受的名目。
周瀚海说得很直接,二人已经如此坦诚了,着实没必要再粉饰一些什么,
还有,你爸的病,我已经托人去办理了。
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周瀚海莫名觉得眼前的人一下子灰暗了下来,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可没空去探究这些。
眼前的人将那张黑卡紧紧拽在手里,谢谢谢周总。
周瀚海没有回他,只是最后再正了正领带,匆匆忙忙吩咐:
下午有司机来接你,你听他安排。
好。
周瀚海抬手看了看腕表,居然比预计的时间迟了十分钟,他暗骂一声,便匆匆往外去了。
此刻的心情,跟他来z市时的对比,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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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果然有司机过来接他。
隔着几百公里,余鱼被带到了静安公寓。
等一个人坐在了那空荡荡的房间里面,余鱼突然觉得冷得可怕。
他抱了抱自己。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匆匆忙忙跑到了主卧的房间里面,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个保险柜。
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伸了过去,随着一阵急促的滴滴滴,
抱歉,指纹识别未成功!
余鱼迟钝了两天的痛觉突然复苏,这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星期八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好比在保险柜里的那枚定情的戒指,他永远不可能再碰触到他。
他的戒指,他的爱人,全部都消失在这个时空里了。
余鱼跪在保险柜前,双拳狠狠地砸向地面,眼里分明有大颗的眼泪滚落。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疯魔极了,一大早疯狂码字(领导对不起)
第28章 契约(一)
周瀚海的状态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已经恢复了那个手段狠厉, 神清志明的周总。
他本就是个工作狂, 只是前一段时间一直沉浸在那些迷障里面, 如今既已解决, 那剩下的便不在话下了。
汉城总部的诸位员工已经感受到了老板的好心情, 他难得有不发脾气的时候,对下属工作的配合度更是前所未有的高,这可把一个个受宠若惊的,一边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边依旧不敢行差半步。
城市的繁华日复一日,太阳照耀着这片忙碌的钢筋丛林,让所到之处都洒上了一层明艳。
周瀚海坐在敞亮的办公室里,一整面落地窗的窗帘已被全部起开, 身后a城大部分的城市景观尽收眼底,身处其间, 自是壮志满怀。
他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 下个月证监会的批文就会下达,等主板市场一旦挂牌,到时候汉城可就是整片华北地区响当当的龙头房地产企业了。
他意气风发,只觉得周身充满了诸多的干劲。
门被急急推了进来, 周瀚海皱了皱眉, 是张丽。
他这位得力的文秘部部长平日里一向是谨小慎微,八面玲珑。他从未看见过对方这样慌乱的时候,周瀚海毕竟是英明善断, 略略一想,便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果然,张丽深吸了一口气:周总,我想知道您把余鱼带到哪里了?
周瀚海沉了声音:没人教过你进领导办公室的规矩么?
张丽深握紧了拳头:余鱼失踪了两天,我我很担心他,他到底
话音立刻被打断,周瀚海已是放下了手中的烫金钢笔,靠在椅背上:我劝你马上出去。
张丽已经笃定了余鱼的失踪跟对方脱不了干系,她几乎是恳求了:
周总,小鱼他涉世未深,如果他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多多包涵,但还请不要伤害他。
你是听不懂吗?
张丽一下子愣住了,她嗫嚅着。
周瀚海脸上的神色几乎可以说是冷厉了,目中的寒冰直穿过空气,令人心头瞬间袭上恐惧,张丽对他那些对付人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呼吸一滞,最终咬了咬唇,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
对不起,周总。
周瀚海闭了闭眼睛,厉声道:出去!
张丽鼓起的勇气瞬间溃败,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在关门那一刹那,只听见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放心,他没事。
张丽脚步一顿,连忙离开了。
周瀚海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揉了揉眉头,他竟不知道他这位得力干将居然会这般不识好歹拂逆他,那个人当真是好本事,栽了一个又一个,念此,周瀚海嘴角不自觉地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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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鱼扑在客厅的那块地毯上睡了一觉,他这些天虽都待在房间里,但几乎都没怎么休息,那块浅灰色的毛绒地毯对身心俱疲的他吸引力太大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他坐了起来,口袋里面突然掉出来那张黑卡,他喉头一哽,像烫手山芋一样把它捡起来,揣进了口袋。
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已经两天没有摸过手机了,拿出一看,屏幕怎么点都不亮手机已经没电了。
他被周瀚海从z市直接带回了a城,身边几乎没有什么行李,连换洗的都没有,身上只有一个钱包、手机,还有那张黑卡,他支撑起疲累酸软的身子,缓了缓,下了楼,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小超市,用现金在里面买了根充电绳。
他又返回静安公寓,周瀚海已经安排人将他的信息都录到门禁系统了,他只需站在门口那里,门便嘀嗒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