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被嫌弃的,卑微爱情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26章

敢约女生了。祝杰拧开第三瓶矿泉水,能耐。

不是能耐,我就想还这份人情。薛业打算再试一把,我开app问问她,杰哥你再等等啊,要是她再不来咱们就吃饭去。

说干就干。薛业打开app,迅速登录,sky的上线速度永远令他震惊。

他把手机举高,摇着手打招呼:你你到了吗?我和我男朋友等半天了,这个这个就是我男朋友,帅吧?薛业调整角度,让两个人都入镜,杰哥你别看手机了,抬头。

祝杰缓缓抬起脸,第一次通过直播软件看到自己的样子。原来薛业每次直播都这样操作。

你你还在吗?sky不回复,薛业顿时没辙了,杰哥,我觉得咱们两个男生可能把女生吓跑了,她都不回话。

薛业你丫是傻逼吧?祝杰把自己的手机转过来,亲手搭筋。

啊?我又怎么了?薛业被杰哥的手机屏幕震了一下,恍惚中还以为杰哥拿着自己的手机。

同样的画面,只有自己。但是操作边框不同,杰哥那边好像是薛业曾经做过一阵主播,认识这个。

杰哥那边是用户端。

id是sky!

等等,怎么回事?他同时举起两部手机反复对比,忽然间反应过来。

操,杰哥就是sky,神他妈女生,是杰哥给自己打的钱。那自己碎碎唠叨的秘密岂不是早被杰哥知道了?

不说点什么?祝杰踢他一下,不是约我吃饭么?

是你你啊。薛业无地自容,脸完全丢尽,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让杰哥听光。薛舔舔你不用活了。

祝杰等着他往下说,可薛业迟迟不动,转身都不敢。说啊,直播时候你还挺能说的,现在不敢了?

薛业冷汗下来:没有,我不能说,我瞎掰的。

瞎掰?祝杰一条条列数,高三偷我的短袖校服穿,一穿穿一年,是你干的吧?

嗯。薛业捏着两部手机不敢抬头。人赃俱获,就地正法。

偷偷含着我的外套睡觉,没冤枉你吧?

薛业飞快一瞄,做贼心虚:没冤枉。

用我生日当密码,挺好记是吧?

啊薛业被羞耻心反复碾压,恨不得缩成一只鹌鹑大小。

做直播还要嚼衣领,我衣服好吃么?

躁动在沉默中一触即发,薛业猛抬头试图反驳,又低下去。嗯,都是我干的,杰哥我错了,我不该弄上口水。

还有一条祝杰最不能容:背着我找校篮队道歉,就这么希望被我打死?

薛业喉咙一紧,凝神屏气,最后缓缓松弛下来:别打,杰哥你别打我,打坏了还得花钱看病。

嗯,认错态度不错,服软了。祝杰不再问,从凝视的角度,一遍又一遍地看薛业舔嘴唇。

薛业尴尬地拿着手机,杰哥在看自己,他知道。闹半天sky就是杰哥,除了杰哥,只有杰哥,根本没有别人。

说话。祝杰看着他汗如雨下,汗水发亮。

哦。薛业讪讪一笑,杰哥你真好,我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开直播了?

这下轮到祝杰不说话。

可不能让薛业知道自己偷偷关注他微博。半晌他拉起薛业,收好两部手机:走吧。

走?去哪儿?薛业乖乖跟着。

吃饭,你不是请我么?祝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告诉司机和区一中的地址,叶师傅炒面,请得起吧?

薛业懵懵的:请,请得起,杰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开直播的?

祝杰不回答,转手就捏住他的嘴,像捏祝墨。

一路上薛业还是懵的,惊天霹雳把他劈了一样。可杰哥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直播号的呢?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大概是缘分。

就在两人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目的地到达。薛业下了车,眼前的一切无比熟悉。他又回到一中,每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叶师傅炒面馆还是那个味道。一中是朝阳区出名的体育试点校,体育生下练经常来打牙祭,饮料箱常备红牛。

一人一盘加量的蒜香扁豆焖面,坐在老地方,犄角里的两张小马扎上,薛业暴风吸入吃了个痛快。最后付钱,还是一年前的价格,什么都没变。

离开面馆之前,祝杰很自然地拿走两块免费口香糖,递给了身后。

再往前走就是一中。他在校门口停下,一年前,高考结束的那天,薛业就站在这个地方等自己。苏晓原说,薛业等到很晚。

呦!你俩怎么回来了?传达室大爷正在码自行车,笑着打开铁门,回母校看教练吧?

祝杰点头:张叔好。

薛业也跟着叫人:张叔好。

好,好着呢,你小子还跟着祝杰?张叔是一中的扫地僧,从建校就守着铁门。这俩孩子天天蹲在传达室里分早点,一蹲就蹲了三年。

我给杰哥拎包,当然跟着他。薛业把拎包看得无比神圣,我们回来溜达溜达。

溜达去吧,高一高二的孩子正训练呢,你们教练也在。张叔说,笑容带出看透一切的释怀。去年薛业考完英语不肯走,一等等到大晚上。看样子他是等到了,不然祝杰不可能一起回来。

这小子,也算有本事。

第143章 完结章-薛业,他的。

和区一中的操场很破旧, 橡胶跑道边缘已经被晒翻。白线被体育生的足迹磨掉,每年重新刷一遍漆,到了第二年仍旧斑驳模糊。

是这帮热爱体育的孩子用超出常人的训练量弄坏的。体育特长生就是这样, 不练就不练, 练起来榨干汗水。

现在操场上也有学生。高三已经考完, 是准高三和高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最冷最热的节气,却是体育特长生操练的必修课。

杰哥,一中到底什么时候翻修操场啊?薛业踢了一脚翻开的橡胶地, 咱们高一入学那年学校就说修,高二那年又说修, 高三那年还说。现在咱们大一都读完了, 操场一点没变。

祝杰把他拉回来,再踢,那块橡胶皮马上要掉了。咱们高中是体育试点校, 修不起。

学校怎么修不起啊?薛业往后一指,刚好看到张叔给铁门上油,还有那扇门,早就生锈了,每次开都嘎吱嘎吱, 也不修。

这么多体特,大修操场最少几个月, 怎么训练?祝杰说的修不起是时间上修不起,顺着薛业的手, 再次回顾传达室。

简陋, 小,大概就是张叔工作多年的环境。但挤在里面吃早点, 是祝杰每天最期待的事。

尽管吃完要撑死了。

我问你。祝杰一直不敢问,去年你等到几点?

啊?薛业没听清,声音太小了。

等我到几点?祝杰又问一次。再听不清,他没勇气问了。

薛业摆摆手:没几点,张钊他们还带我吃了一顿饭。后来在传达室陪着张叔看电视,看到看到我也忘了看到几点。

祝杰低着头听,换成他去踢那块橡胶皮。从橡胶皮的破损程度到暴晒褪色,再到凹凸不平的烟灰地,最后注意力集中在薛业的帆布鞋带上。

系了死扣,很大的一个死扣。不能再摔了,真的不能再摔了。

缓过几十秒,他抬头冲薛业一笑:走吧,进教学楼里看看。

嗯。薛业在后面跟,时光又倒流,和高中时代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进了教学楼。准高三还没开始补课,每间教室都是空的,楼道虽然安静但处处喧闹,声音藏在蓝绿色墙围上的无数鞋印、篮球印里。

一楼,路过体育器材室和水房。

器材室还是这么破。祝杰先闻到垫子味。无数军绿色的折叠棉垫堆成了山,很重的灰尘味。他随便一翻,扯出一块四角破烂的软垫,扔在地上摊开。

薛业也不问,自己躺上去,膝盖并拢等着杰哥压脚背。

你仰卧起坐不合格。祝杰捏住他的脚踝。

不赖我薛业腹部发力,刚要提臀被狠狠一摁,杰哥你又压我。

你屁股老颠,不压你压谁?做30个再起来。祝杰像个教练。

薛业的仰卧起坐一直是队里最不标准的那个,隔三差五浑水摸鱼。被春哥罚一般都是100整起步。

哦。123薛业自己报数,一次次直立上身。以前挨罚就盼着杰哥压脚,因为杰哥会放水,能少做20个。换成别人就惨了。

薛业的脸一次次靠近,祝杰却想起高二暑假那年,大腿后侧肌纤维断裂,就是在这间器材室里做复健。

临近高三受伤,是任何一个体育生最怕的噩梦。那时候自己脾气不好,天天把薛业当出气筒用。

282930!薛业多一个都不想做,杰哥我不做了,咱俩上楼吧,不想在器材室憋着。

祝杰搀他起来:现在又不想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这屋?

我以前喜欢是这屋人少,我能给你揉腿。薛业提提裤子,不喜欢是是这屋能看见水房。不看,生气。

脾气还挺大。祝杰带着他往二层走,他也不喜欢水房。

每个高中的水房可能都是早恋学生的聚集圣地,每个前女友都约他去水房。薛业不高兴,他也不高兴。

你跟那谁、那谁和那谁谁,不就在水房里亲的。薛业专门补刀,亲得非常激烈。

你能不提了么?祝杰伸腿绊他。

薛业灵敏一跳躲开:我吃醋,提一句也不行杰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是不会告诉你怎么找到你的直播间的。祝杰先把话题堵死。

不是。薛业已经相信自己和杰哥的网络一线牵全靠那份缘了,杰哥,你初吻跟谁啊

祝杰不开口,继续往楼上走。初吻,就是高一国庆小长假集训的时候,和薛业的那个钾水味的亲嘴。

杰哥不说,薛业也不问了。往上走是他们的旧教室,高三分班之前他和杰哥在5班。是按照中考成绩排的班级。教室没有上锁,他来到后门,在白墙上找到一个小字。

自己用圆规刻的,杰。

毁坏公物。祝杰摸了摸那字的凹陷,很深,可想而知薛业用多少力气。

薛业倍感遗憾:我看别人都这么弄,刻几个字留念。应该在杰旁边画个桃心。

幼稚。祝杰拉着他继续往上爬,一直找到高三9班,最靠里的教室。

高三那年分班,学校把成绩靠后的体育生分在一起,单独划出了第9个班。薛业瞒着所有人考低分,跟着自己进了这个平均分奇低的9班。

机缘巧合,他们和陶文昌、张钊、苏晓原这些人分在了一起。分班名单公布那天,祝杰只顾得担心一件事,就是薛业会不会和张钊打起来。

好在薛业很乖,比祝墨还乖。

9班的教室就是比其他班小。薛业抱怨。

1班教室最大,你不去,非陪我。祝杰单手插兜,等薛业主动上钩。

果真薛业着急了。我必须跟你一个班啊,我还得拎包呢。再说9班有张钊,必要时刻我能把丫捶飞。

你省省吧。祝杰可不敢让他捶遍九州,过来。

薛业支着两张课桌跳过去。

张嘴。祝杰突然摁住他,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

薛业睁大了眼睛,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凶猛亲吻。在9班教室里,监控摄像头的底下,后黑板的前方。

不管那么多了,他闭上眼热情地回应。曾经或许期望过,想象过,杰哥接吻时是怎么样的力度。

梦想成真。就是在这间教室里,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拎起来罚站。因为和张钊分在同班,杰哥怕自己打架,每天都要背诵那几句话。

人前装怂,遇事避险,绝不动手。

想什么呢?祝杰发现薛业走神。

打啵儿都敢走神了。

薛业张着嘴,舌头在齿间若隐若现,慢慢变成喜上眉梢。杰哥我想起那句话了!人前装怂,遇事避险,绝不动手,真要动手记得抡家伙。

你现在才想起来?祝杰被薛业的脑回路惊着了。

啊,一直没顾得上想,杰哥我这回真的记牢了,真的,往后不用罚站也能背出来。薛业不停默念,对,就是这句,杰哥一直强调真要动手的话有什么抡什么,不能赤手空拳。

真该写张纸条贴你脑门上。祝杰眉头微微皱起。从高一,背到高三,一进大学忘个干净,快暑假才想起来,这事只能是薛业干出来的。

我以后每天早上背一遍,绝对不会忘。薛业信誓旦旦,拿粉笔头在后黑板上写了祝杰的名字。

祝杰,名字真帅。

别写了,走吧。祝杰拉着他,瞬间记起薛业很喜欢写自己名字。以前还在高中校服上写过杰字,小女孩儿似的。

他说,杰哥你这个杰字起的真好。

名字很好么?祝杰不确定。祝杰,这是范姗姗起的,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张蓉的主意。但薛业觉得好,他相信这个字是有好运。

教学楼对面是实验楼,中间隔着操场。薛业停在领操台前方不肯走了。

杰哥我不想去实验楼。他话里话外都是酸意,以前你和那谁、那谁和那谁谁,就在实验楼约会,我不去。

我还不想去呢。祝杰几乎藏不住这个秘密了,生物试验室里从来没有过约会。但是实验楼里有他另一个噩梦,那部出过事故的旧电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