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训练太过密集了,教练和恩师没教过。
知道就好。祝杰随手拨了拨薛业搭在眼窝上的刘海,该剪了。药带着呢吧?
带了,我随身带的没拿药瓶。薛业摸出兜里的白色纸包,6天的。
薛舔舔你真他妈可以,运动员慎用药,查出来谁和你有关系谁倒霉。
祝杰拉过他的手把纸包拆开。刚才和医生联系过,他说换环境容易兴奋所以晚上的药先停,回学校再加。
行,杰哥我听你的。屋里太热了,薛业偷看着杰哥流到喉咙的汗。
纸包里有12片整片,6片半片。祝杰把6片半片用抽水马桶冲走,指着靠墙那张。这张床是我的。上床躺着看你的电脑。
薛业怀疑自己热出了幻听。
操。
杰哥把床给自己睡?薛舔舔记住这一天,人生小巅峰。
不了吧,再把床单蹭脏了。心里兴奋但薛业不敢,杰哥用东西非常独。
祝杰准备出去了,扯着松垮的背心领口脱下来,饱满的臂肌连着弧形收紧的肩峰。不上?那你靠墙站着睡吧。
上,上。薛业赶紧脱鞋上去躺,罚站太可怕,以前逃练不怕春哥就怕杰哥逮,逮住了就罚,偏偏老被逮。床软绵绵的,他支好电脑假装打字,实则偷瞄着杰哥换衣服。
瞄着瞄着,把电脑往下推,压一压。
中午的药吃了吧?祝杰穿短袖队服再戴运动员参赛证,照片、姓名、学校、编号、二维码条形码一应俱全,谁敲门都不准开,我没批准不准走,知道么?
知道。薛业靠着床垫垂涎杰哥,不对,唐誉说11点半酒店大堂集合,说和孙康一起去比赛场地。
你睡你的。祝杰把薛业的手机放回床头,到时候我打电话叫你。
哦谢谢杰哥。薛业吃完药了,可暖风太足困得他头发沉,杰哥,这回一队给奖金吧?
打比赛都有钱拿,虽然杰哥的家庭条件看不上那几万块。
有,闭眼,睡觉。祝杰戴上心率手环,神不知鬼不觉地按开床头灯下方的请勿打扰。
关上1906的门,祝杰用力拧了几下确认上锁,一脸淡漠地挂上请勿打扰。
孙康带领一队首次参赛的十几个在大堂集合,都穿队服外套唯独祝杰不统一。他懒得管也管不动,运动员成绩拼上去比服从管理重要。
唐誉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薛业全部无人接听,他朝孙康示意再等几分钟。马上,我再联系一下。
孙康给财务部长面子可内心巴不得薛业那小子滚远点。又打几次还是接听无果,唐誉不得已,看向沙发上玩塔防游戏的祝杰。
他随便瞄了一眼,部落冲突。大本营全部升至最高级,排布紧密到可怕。别人要想破他简直难上加难。
祝杰,薛业的手机打过去没人接。唐誉摸着助听器偏了下头,你知道薛业在哪儿吗?
祝杰把游戏关闭站直平视着唐誉,意外的平静。不知道,我也没联系上。
陶文昌甩着没吹干的头发上楼已经快下午4点,孙康带一队,白队带二队,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必然蹚进一队拼比赛,难得放松一把。
他不着急,人生苦短还有许多美好。开学就进一队纯属给自己找罪受,又被学长集火针对又有压力,不如先开心玩半年,下半学期再进。
奇怪,请勿打扰是谁给挂的?屋里热成温室,陶文昌愕然发觉野逼竟然在闷觉。
操,太意外了。他又近一步觉得不对,祝杰圆寸,这人显然头发长些。
千万别是薛业,千万别是薛业,陶文昌默默祈祷,掀开雪白被子的一角,操,薛业。
睡得正香呢,衣服裤子脱一床就剩个底裤和袜子。床头柜上半个石榴,一部手机。电脑和笔记堆在地上。
离开的时候屋里干干净净,几个小时之内折腾成这样也是薛业有本事。
陶文昌一屁股坐下,抽丝剥茧地分析眼前这叫什么事。从蛛丝马迹来看最后可能的情况就是祝杰趁自己不在把薛业给办了,然后提裤子走人,拔鸟无情。
现在,趁受害人还未清醒,跑路保命实为上策。陶文昌抄起外套决定开溜,然后祝杰床上那个舒服地哼了几声,转过来,妈的醒了。
午觉是调剂身体需要的长时间睡眠用的,薛业迷迷糊糊翻个身,眯着眼睛回忆自己是在宿舍还是在家。几秒之后他看清了陶文昌,再几秒想起今天住酒店。
酒店,2020,1906,杰哥杰哥的床!
薛业大梦初醒缓缓坐起,被子从胸肌徐徐滑到肚脐。他低低头,诧异了。操,你丫把我衣服脱了?
你丫别碰瓷啊我刚回来,法治社会讲理讲据。陶文昌怀疑他睡着了自己脱的,屋里这么热不脱才怪。
心里默默祈祷,野逼千万别回来,野逼千万别回来。
哔哔两声,外面有人扫房卡,下一秒祝杰走了进来,然后用一脸凝重的疑惑看着陶文昌,眼里彻底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
你俩别整碰瓷集团啊,仙人跳有意思么?我他妈刚进来!陶文昌看向祝杰,还没问你什么意思呢。
祝杰又看向薛业,薛业光溜地钻回被里,蜗牛似的裹起来。他把打包盒放下,活动着发酸的脊背说道:没什么意思。
所以?陶文昌震惊。祝杰的意思是薛业肯定不会走了,那他和自己肯定要走一个。
没什么所以。祝杰关掉暖风再开阳台门换气。
陶文昌怒视祝杰的后背,这逼确实是有毛病,脑回路不是正常人,疯子,神经病。
诶,你和谁睡一屋啊?他问薛业。
薛业抱着被子醒神,发懵的脸和脱一地的衣服有种倒错感。唐誉啊。
操,怪不得呢,看来自己注定要救唐誉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哪屋啊?
2020,干嘛?薛业揉着压红的耳朵。
不干嘛,救人。陶文昌从床面弹起来,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薛业这才敢下床套裤子、捡衣服,看来真是自己睡着了脱的。杰哥你等等,我是不是睡过了?
再找手机,全是唐誉的短信息,再看时间,疯球了!
一直忙,忘了给你打电话。祝杰把人摁回床上,吃饭,吃完跟我出去。
哦。薛业任凭一只手在自己头发里绕来绕去,打开餐盒,杰哥?
说。祝杰肆意弄乱了手心里服帖的发梢。
比赛场地怎么样?薛业关心这个,这算杰哥大学运动生涯的首秀,同时给唐誉回了个信息。
还行。祝杰慵懒地靠向桌沿,绷着中指弹向薛业的后脑勺,慢点。
哦。薛业放慢咀嚼的节奏,享受杰哥的手在脑后片刻的停留。
吃完这顿俩人坐电梯到了3层,剪头发。
请问是哪位需要服务?男造型师上来问。
祝杰整条手臂把薛业的肩完完全全地包住。他。
好的,请问需要什么价位的造型师?
随便。祝杰的手盖在薛业额头上试长短,女的,不能碰他耳朵和脸。
整个过程就是一场拉锯战,薛业不断暗示理发师可以稍微剪多些,但是付钱的人一直坐旁边监工。折腾将近一小时薛业顶着和高三分毫不差的发型出来了,只不过打了发蜡,刘海直接被掀上去。
杰哥,你今晚要早睡吧?薛业想着明天小组预赛,比赛前一天都得早睡,我回房间整理资料,不乱跑。
我让你回去了么?刘海被祝杰的手掌压下去,但因为打过发蜡不太听话。
俩人离得很近,薛业偷偷摸了一把杰哥的参赛证。没有杰哥你这照片比毕业照上那张清楚多了。
谁没事留毕业照。祝杰的手停顿了一刻,转过去。
薛业沮丧地转了个身,自己就留毕业照,不仅留,还放大。俩人唯一一张算得上合影的照片,珍藏一辈子。
你刚才说回屋干嘛?祝杰的手环住他半面脖子。
回屋准备资料啊。薛业自己也摁了把刘海,不太适应。
身上都是头发。祝杰掸起队服上的头发渣,把高领拉低,随意地朝领口里面吹了一口气,准备资料,重要么?
薛业的脊椎不自觉地屈向身后,背部小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心脏搏动被四肢动脉送到胸口,噌地一下烧光了他的神经系统。
不不重要。薛业感觉到了脊柱的震动。
嗯,我去游泳,陪着么?祝杰说,又不经意地掸了下薛业潮湿的脖子。
行,行么?薛业把自己根本没开这个技能的事忘个干净,谢谢杰哥。
第38章 水下
薛业不会游泳但每年夏天都陪杰哥下水, 杰哥游,他抓着漂浮球泡着,看别人挥臂震碎的水花。
酒店2层餐厅对运动员免费开放, 薛业吃自助宛如一条跟风狗, 杰哥拿什么他也拿什么。周围来来回回皆是本次参赛的运动员, 各色队服象征每人的来路和身上背负的荣誉。
他默数,9所大学了可竞争强敌北体大的人还没到。
看谁呢?祝杰在桌下踢匡威。
没谁。薛业抵触被人盯着研究偏偏有人总回头,自己又不参赛。
参赛?操,那些人眼里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首体大今年的热门, 祝杰。
杰哥的队服给自己穿,这些人认错了。想通后薛业呼吸沉重, 自豪感来得太过猝不及防。还未一战就已成名, 杰哥牛逼,不愧是他。
餐厅出口一身深灰色队服的男生推了另外一个。走不走啊,哪个姑娘让你迈不动了?
就你丫满脑子想姑娘, 我以为碰上熟人了。被推的那个向外迈步,zhu jie,看来不是。
熟人?哪个?推人的往后张望,过去打个招呼呗。
认错了,我他妈以为撞上体校校友了。被推的那个想起一张曾经嚣张到骄傲锐利的脸孔, 丫不可能来,没有大学敢用他打比赛, 用他找死呢吧。
更衣室里,薛业捏着游泳裤犹豫地指指左肩。杰哥我能下水么?我怕创口贴沾水掉了。
杰哥的人鱼线啊, 这发达的腹外斜肌怎么练的啊。薛舔舔忍住, 别上手。
掉就掉,赶紧换。祝杰弓起中指探进工字背心的肩带, 捏住创口贴还往上揪了揪,游完带你回去睡觉。
不睡,我还得整理资料呢。我俩交一份报告可也不能都让唐誉干。薛业转身脱衣服,脱ck前动作一僵,扒掉,赶快用平角游泳裤包上光溜溜的屁股。再将储物柜上锁,钥匙环戴右腕,和杰哥像镜面。
差不多的身高,一模一样的游泳裤。
等等。祝杰悠哉地靠近,给我。
薛业整个困在杰哥的胸肌和柜门中间,体能不占上风可血液里弥漫着雄性动物抹杀不掉的狩猎性,眼神乱瞄。给?给什么啊?
薛舔舔忍住,不能把杰哥摁在墙上亲。
祝杰的手顺右臂往下滑直到完全包覆腕口。钥匙啊,你还有什么不敢丢的?
哦,钥匙,钥匙薛业摘了上交,呼吸混乱身体又有些不争气。
走。祝杰别有意味地往下一瞥,再看看薛业涨红的脖子,50秒,你老实会儿吧。
操,薛业跟了上去很想解释自己平时不是那个水准。但是自己在杰哥手里撑不过1分钟也是事实
进游泳池前是冲凉区,薛业冲几秒草草了事,越往前走越觉得几个男生眼熟,3号车里啦啦队的男生。
请小心脚下。男救生员伸手做指引,穿沙滩裤和人字拖站在消毒区外侧,小麦肤色六块腹肌。
这帮大学生,他感叹。精力真够旺盛,游泳池从中午到现在没空闲,运动员就是运动员啊,啦啦队女生身材是真正点。正感叹着,指引方向的右手被谁轻拍一下,来了个声音清脆的highfive。
他愣了,拍他的人也愣了。这小哥们儿脑回路不一般啊。
操,不是要和自己击掌么?薛业悻悻将手收回,泳池近侧的啦啦队集体爆笑。
这真的尴尬,丢死人了。
妈的,毕芙也在。在杰哥前女友面前丢人,薛舔舔你真是没脑子。
你能有点脑子么?祝杰上下打量救生员,眼神特别狠。
能,杰哥我错了。薛业自动忽视啦啦队的欢声笑语,走神了,我以为他要击掌,杰哥我给你丢人了吧?
没丢人。祝杰的声音像是被逗笑了可表情一点没笑,回身和救生员来了个抡圆小臂的加强版highfive,他就是站这击掌的。
靠救生员吃痛地甩着胳膊。谁他妈击掌?你他妈怕你兄弟尴尬也不用这么狠吧!
浅水区笑声戛然而止,薛业追上祝杰轻轻说了声谢谢杰哥。
毕芙朝男队员抛出水球很不痛快。刚想笑笑那个叫薛业的小子犯傻,没想到祝杰也跟着他犯傻逼。
以前在场上给球队加油的时候就听闻祝杰的中锋打得很绝,防守无死角守成铁桶,没想到私下对兄弟也是一样。玩水球的兴致没了,毕芙和姐妹人手一杯果汁成了休息区的风景线。
她再看薛业,在深水区的池边飘着,奇怪,他不会游泳?
薛业两肘搭住泳池边缘,双腿漂浮,能踩水能直立就是不会游。杰哥下水风格雷厉风行,把自己放在池边然后自顾自游他的。
无边游泳池啊薛业第一次见。清楚自己多大本事,扶着玻璃墙踩水一刻不敢松手。
10层,不算特别高,水温也不低。医生建议腰椎受伤可以适当游泳,薛业竖直地飘着有点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