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姐现在到底在哪?”覃禾交集问着。
“你别激动,我明日就带你过去。”凌依安抚着,但半夜的总不能浩浩荡荡的去打扰人家睡觉,更何况如今覃夕的情况凌依还没想好要怎么与覃禾解释。
再者说了,现在的时间的确不适合有太大动作。
深更半夜肖王府出来一堆人马前往城外村庄,这要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要会有麻烦。
覃禾闻言正要点头同意,想着自己现在都没洗漱衣服也没系好,着实不妥,明日拾到一番再去也无妨。
却突然听见窗外一阵轻功夹杂着脚步,最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众人连忙推门出去一瞧,只见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凌依一见这人的装束就连忙冲了上去,手刚一碰到这人的肩膀,便感觉掌心一阵粘腻。
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因为身着黑衣,浑身是血竟然也不是那般明显。
“二十三,二十三你怎么样?”凌依摇晃着他的身子,拼命叫喊。
二十三这般不顾一切的出现在这,也不注意隐藏身份,自然是出了大事。
覃夕出事了?
凌依摇了半晌二十三都不应答,只好掏出自己藏在戒指里的银针,想给他吊上来一口气,好问话。
在针马上就要扎进穴位只手,二十三猛的一下张开双眼,连连后退,惊恐道。
“别扎我!”
完全是出于生物的本能!
这一幕看得肖逸辰二人一愣一愣的。
这凌依的针究竟是多么可怕,才能让他在死亡边缘爆发出如此生命力?
“醒了?”凌依挑眉问道。
“出…出事了!”二十三结巴道。
“怎么回事?”
“人被带走了,十八和白羽在后面追,其余人全被打趴下了。”二十三急言道:“我是拼死出来报信的。”
闻言,凌依瞬间就要运气朝这城外飞去,但这身子却十分不给力的一晃,幸好被肖逸辰眼疾手快的给接住,这才免于大头朝下头破血流的不幸。
“对方多少人?”肖逸辰沉声问到。
二十三听到这个问题,身子依旧趴在地上,手却顽强的伸了出来,露出了一根倔强的手指头。
“一队?”肖逸辰继续问。
“…一个。”二十三说完,就再没声音。
覃禾连忙上前试探鼻息后道:“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需要找人来救治吗。”
肖逸辰一边扶着凌依一边道:“不用找谁,去讲梁晁叫起来,告诉他来活了。”
在他这府上,可不能白吃白喝不干活!
因为凌依暂时因为身体原因没法运气,肖逸辰又不会武功,所以只能出动王府的马车。
而当肖逸辰告知此行目的是覃夕的时候,覃禾当即暴走,安排好二十三后,立马就飞身朝着城外大致方向而去。
此时,几人也不管招摇不招摇了。
等到二人的马车驶到村子门口,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肖逸辰带着凌依推门而入,便见覃禾正在一个一个的翻找地上的人。
虽然已经知道覃夕被人带走了,但他还是想再最后确认一遍。
肖逸辰进了院子后,挑选了个看起来伤势稍轻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放在他鼻子前晃了晃,那人不过一会便轻咳着转醒。
让凌依看的好不神奇!
这玩意好像比银针好使多了?
“发生了什么?”肖逸辰皱着眉头将人扶起后问着。
“作业突然有一人闯了进来,面容猥|琐至极,但是武功却极为高强,让人摸不准路数。”那人艰难的开口,声音虚弱却不敢停下:“后来一番打斗之下我们竟然无一人能敌,合起伙来也没办法将其拿下,覃夕姑娘也被那人给带走了。”
暗影楼,鸽子,哪个不适数一数二的组织,里面即使再差的人,出去都能混出一番名堂来。
但却偏偏败给了这么个猥|琐男,让人十分不爽。
更何况就以这人的武功,江湖上不可能没有他的名号,除非…
“这个人是假的,脸是假的。”肖逸辰直言道。
凌依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肖逸辰。
明明他也是刚到,也没看见晚上的情况。
再说了,即使让他看他也不一定能看得清,所以怎么就这般断定劫匪的脸是假的呢?
似乎是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肖逸辰不好意思的朗声道:“我…闻出来的。”
“我刚刚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怪异的跟你平时带的面具味道差不多。”肖逸辰解释道。
“味道?”凌依若有所思。
肖逸辰邀功般笑着狠狠点头。
凌依摸着下巴看着肖逸辰,眼含笑意神情却冷峻道:“原来你早就闻出我身上的味道了?从一开始?”
肖逸辰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碎裂一地。
随后咳嗽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这人蒙着面,所以一定是我们之中有人认识他,而覃夕身边最明显的就是你派在她身边的那一明一暗两个人。”
凌依斜了他一眼,假装没注意到转移话题的意思,也顺着肖逸辰的话道:“他不想让十八认出他,而放任二十三出来报信。”
这人定然是暗影楼的,十八认识而二十三没见过,会易容,武功其高。
答案就在凌依唇边呼之欲出。
“师父…”凌依默默呢喃。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就在覃夕被劫走的同时,远在京城中心的左相府内,左相被杀死在自家院子里的小亭子内,桌边还放着一杯毒酒。
左相是三朝元老,前些年正房妻子因病去世。他本意在辅佐肖子安继位,安顿好一切后后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却没想到横遭此劫。
等到早上下人发现尸体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早朝上子安很难受。
老实说自从他当上皇帝以后,就没有一天是不难受的。
最近因为开春了,万物复苏冰川消融,就连老天爷也爆发出勃勃生机。
然后它就多下了两场雨。
水是万物之源,下雨没错,但是你一直不停的下,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下的爽了,人家土地公公受不住了啊!
这不,处在江南地区的几处平原凹地都受到了牵连,涝灾频发。
有的人家因为地势太低,整个房子都被泡在水里,连房顶都不可幸免。
百官纷纷上书,推荐自家势力之人前去抗灾,想借此捞得功勋,也在皇帝面前记上一功。
肖子安正是为了到底要让谁去儿纠结。
一边走一边思索,再加上自己头上戴帝冕本来就沉,刚走两部这龙椅还没坐稳,就感觉到朝堂上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然后身边的大太监就悄咪咪的轻附到自己耳边道了句:“左相昨晚饮鸩自尽了。”
肖子安闻言瞬间从耳朵根凉到心窝子。一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
从小他就有一个思想:皇宫里没好人。原来这屋子里,左相以及自己身边这位大太监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位,可惜现在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左相没了,难道以后自己要依仗身边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太监舞刀弄枪保卫江山么?
肖子安想到这回头瞅了一眼大太监头上的两搓白发,再看看那眼角可爱的小褶子,心中一阵叹息。
要说左相自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家三朝元老活得好好的,名誉有,还有儿女承欢膝下含饴弄孙,怎么可能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深夜突然想不开,想要突然去黄泉追寻真爱?
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说。
肖子安心里说不尽的憋屈,正想着对策只闻殿外传进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抬头只见是左相的儿子,今年刚考中了进士,九尺男儿跪在殿外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哭的肖子安心更凉了。
“圣上定要为家父做主,查明真相啊!”
肖子安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早早便练就浑身演技,面不改色低声道:“大理寺可派人去查了?怎么说的?”
“大理寺只说是家父在亭中服毒自尽,并无其他。可…可是…”
“可是什么?”肖子安问。
“可是家父根本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自尽的征兆啊!还请皇上明察!”
此话一出,朝堂上寂静无声。
肖子安知道,这是没人敢出声。
原本左相活着的时候,还是有人站在他身后支持的,而且还是大多数。
但是如今领头者一死,剩下的人就要重新站队。
只是现在究竟选择什么,他们自己心里还没下任何决定。
“此事确实存在疑点,大理寺卿怎么说?”肖子安问。
胡毅闻言上前道:“臣今日清晨带人前去彻查,身边确实只有一只酒杯,杯中残存的酒里有毒药残留,而且死者嘴唇发紫,十指指尖乌黑,也的确是与那杯中毒药的症状吻合。”
“左相可谓是看着朕长大的,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万不可马虎!”肖子安沉声道。
胡毅低声答“是”。
肖子安道:“休息三日,举国哀悼。”言末还带着些许颤音,说完起身便走。
只听身后传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