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确定不是凌依生病了,也不是自己生病了,肖逸辰才放下心来,陪着凌依一同前去礼佛。
自从头一天晚上,覃禾知道肖逸辰要上山,就一脸的不敢相信。
因为他认是肖逸辰这么些年来,他的爱好可谓是十分广泛,比如什么弹琴,喝酒,听戏,泡妞,数不胜数。但像礼佛这么正经八百的兴趣爱好,还真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肖逸辰不去其实很简单,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从来不信这个。
二是因为太远了,坐轿子很累的!
其实凌依也不信,向她这种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要是把身家性命交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佛像上,那怕是早就死上千八百回了!
更何况她的本意也不是去拜那一尊金闪闪的佛像,所以二人只是围着山头逛了一圈,欣赏这寺庙的冬日美景后便下山了。
肖逸辰一路颠簸早就累的要死,这下了山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下你应该告诉我,咱们究竟要去哪里了吧?”
凌依回头看着肖逸辰,一双大眼睛纯洁又美好:“昨天不是说了吗,去看病啊。”
肖逸辰闻言奇怪道:“谁生病了?”
凌依一指肖逸辰身后:“他!”
肖逸辰闻言转过头想要向后看,在这时凌依却突然双手握着他的肩膀,往反方向一掰,而肖逸辰的头根本反应不过来继续向后扭。
最后…便导致他闪着脖子了…
怪不得这死丫头让覃禾留在马车上看东西,几人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好嘛!
肖逸辰歪着头一手捂着脖子,一手被凌依搀扶着:“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凌依睁眼说瞎话:“我本是想让你看我,却没想到你回头了。”
要会会那个让李书沁神魂颠倒的小郎中,只能委屈一下肖逸辰了。
不然二人前去看病,却一个比一个健康,定是会惹得他猜忌的。
到了梁家医馆,凌依便扶着肖逸辰进去,刚进去,就看见一个白衣清秀的男子迎着二人走了过来。
凌依让肖逸辰坐下,随后上前道:“敢问哪位是梁大夫?”
梁晁也向前一步上前出言道:“在下便是,姑娘可是要瞧病?”
凌依刚要开口,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背影,还将自己往后拱了拱。
肖逸辰被安排坐着,看着自己媳妇扔下自己向那男子走了一步,本来心中就不爽。却有看着那男子朝着自己媳妇也走了一步,心中就更加不爽了。
肖逸辰歪着头严肃道:“不是她,是我?”
梁晁一愣,拱手疑惑道:“恕在下愚昧,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歪着头与在下说话。”这让人看起来真的很不礼貌啊!好想要揍自己一样啊喂!
“哼!”肖逸辰冷哼一声,继续歪着头道:“本w…咳,公子要是能直起脖子,还用得着来你们医馆了?”
梁晁闻言这才仔细向肖逸辰看去,果然是扭到脖子了:“公子稍等,在下这就去拿药。”
凌依见梁晁走了,连忙拉着肖逸辰到后头坐着,进行了好一顿思想教育,让他不要坏事。
刚说完,梁晁就拿着两瓶药走可过来:“公子这是扭了脖子,在下先帮公子把脖子掰正,往后几日再涂上这个药就好了。”
说罢,就拿起其中一瓶药膏倒在手上,药膏呈淡红色,还有一股子香味,梁晁双手掌心揉搓了一会后,敷在了肖逸辰的脖子上。
如果忽略掉肖逸辰时不时发出的惨叫,只是表面看起来,他的手法是十分轻柔的。
这手法,看起来倒是十分复杂怪异!
凌依虽然精通人体各处,但如果受了伤她,只知道怎么做是最直接的。
比如扭了脖子直接掰回来,脱臼了直接给接上,刀伤剑上口子太大就缝上,口子小就直接上药。如此简单粗暴,也导致她身上有很多疤痕,也亏得事到如今肖逸辰都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不然她可就真的露馅了。
因为对于怎么按摩治疗,缓解疼痛,凌依却一无所知,便也没有多想,只当这特殊得手法是他的独门按摩手段罢了。
观察了半晌见他是真的在给肖逸辰治疗,便放下心来对着梁晁拱手,直言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梁大夫不计前嫌。”
梁晁一边揉着手中的脖子,一边不在乎的淡淡道:“开医馆的,遇到的各种人和事情多了去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凌依望着梁晁笑道:“梁大夫果然如她口中所说的一般,心肠很好。”
闻言,梁晁手上一顿,又温柔道:“不知姑娘说的是谁?”
凌依道:“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前些日子找我说去礼佛脚扭伤了,幸亏遇见了将大夫你,不知您可还记得?”
梁大夫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温柔道:“记得,当然记得。”
凌依继续道:“她倒是总跟我提起你。”
梁大夫闻言立刻忍不住的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温暖微笑,但是听到凌依后头的话,那抹笑容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要嫁人了,不知梁大夫是否也知道?”
话音刚落,一声‘嘎嘣’脆响,伴随着肖逸辰‘嗷!’一声的惨叫,还有响起的还有梁大夫蔫蔫的抱歉声。
凌依一脸嫌弃的看着肖逸辰,这家伙能不能勇敢一点?人家揉了多久,他就叫唤了多久,别以为她没听出来,这家伙后来嗓子都哑了,真是太丢人了!
肖逸辰见状也十分委屈,虽然一开始只是想吸引一下凌依的注意力,但他刚才那最后一下是真疼啊!
梁晁又一次开口说了抱歉,随后便继续给肖逸辰按摩:“刚才是我的失误,力气使的大了些,但对于结果倒是无碍的。”
肖逸辰摆了摆手,不想言语,累觉不爱。
最后,梁晁拿出一条干净的湿毛巾,帮助肖逸辰擦干净脖子上的药膏,又把桌子上的另外一瓶药递到肖逸辰手中道:“每天在伤处涂一点,可以活血化瘀。”说罢,就头也不回的向柜台里面走。
凌依见状便连忙了上去。
这一路,凌依才发觉,如此大的医馆,竟然只有梁晁一人在此看守,当下心中更加疑惑,这梁晁果然有秘密。
梁晁走进柜台,刚抬头便看见凌依盯着自己,随即一脸茫然道:“不知姑娘还有何事?”
凌依闻言,吊儿郎当的拿出钱袋子摇了摇道:“梁大夫这开的是医馆还是慈善堂啊?”
梁晁见状才反应过来,一脸温柔羞涩不好意思道:“是在下疏忽了,两瓶药一共十文。”
知道他是为何失神的凌依,对着梁晁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随手打开了钱袋子。
这一打开便傻了眼,只见袋子里全是碎银子,哪里有铜钱啊!
似乎是瞧出凌依的窘迫,梁晁出言道:“姑娘若是没带够,那便不用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说来也奇怪,这两位看穿着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啊,怎么会连十文钱都没有呢?
凌依满脸黑线,她不是没有钱,而是太有钱了好吗!
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凌依在钱袋子里千挑万选找了块看起来小点的放到桌子上。
梁晁继续温柔的连连摆手:“姑娘,这太多了。”
凌依猛地一拍桌子,把梁晁瑟缩了一下,就见凌依豪气冲天道:“本姑娘不差钱,剩下的也不白给你,这样我问三个问题,你回答我,就当作买你消息了,如何?”
梁晁木纳的点了点头,拱手道:“如若在下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依对梁晁的直爽十分看好,当即又拍了下桌子,喊了声:“好!”
凌依想也不想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不知梁公子的这身医术是怎么学来的?”
梁晁自觉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家在江南,母亲早亡,父亲又一直身体不好只得卧床调养,所以从小我便学习医术,想要治好父亲的病,治好更多人的病。但是一切都来不及,在也离开以后,我便来到了这里,开了间医馆,因为是寺庙下头,虽然人来人往,但是生病的极少,便没有找下人帮着经营。”
凌依又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两年半。”
秉承着先客套再出击的风俗,凌依又问:“你对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究竟有什么想法?”
虽然心里也猜到了这二人前来,没有看病这么简单,但是梁晁没想到是与这个有关,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家酒这么直接问出这种问题,顿时表情十分复杂。
有些纠结,又有些沮丧,不知是不是凌依的错觉,在梁晁快速变换的表情中,还夹杂着一丝阴狠之色:“喜欢,当然喜欢,但毕竟她还是要嫁人的…”
凌依不甘心继续问道:“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梁晁没有回答,因为他正在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便去找到究竟是哪一家要跟她结亲,然后悄悄地把新郎给毒死!
这一下虽然是在心里盘算,但凌依身为杀手的直觉也感觉到了梁晁的变化太明显。
她定然是没有看错,瞬间浑身杀气尽显,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肖逸辰坐在远处听不清二人讲话,但不知为何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
凌依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梁晁,那目光好似知道了一切一般:“别再告诉我你家世代行医的,也别给我整些虚的,我知道你不简单,但是我也要听实话!”
梁晁闻言一愣,随即又是温柔一笑:“这是第四个问题了,而且姑娘要想要听实话,那这一点碎银子,倒是不太够啊。”
他现在,可是很缺银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肖逸辰:“好像有人要杀我欸?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