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把杨飞雪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但是他不同的是,他当时家里确实有麻烦,这是很容易就查到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他肯定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那中年男人咬咬牙,道:“我明白了,这都是你安排的,是你故意引我们上当的。”
“现在反应过来,虽然晚了,但是证明你脑子也不差啊”
韩艺微微一笑,道:“但是聪明的人往往会被聪明误,你们实在是太贪了。其实你们这种骗法,绝不是适合在同一个地方,连续使用两次。但是我的织布机才刚刚出来没有多久,距离长安太远的百姓都不知道,那么就很难上当,只能是在京畿地境内行骗。我估计你们原本也就想捞一笔,只是后来见到官府和我凤飞楼都对此案缄默,试图息事宁人,随即又听到我当上了监察御史,聪明的你们立刻洞晓我们的动机,知道一旦此事闹大了,不仅会给我的买卖带来负面影响,还会影响我的仕途,故此有恃无恐,于是故技重施,打算再捞一笔。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目的就是勾引你们上当。”
“你这田舍儿”
那年轻最先按耐不住,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来。
韩艺当然不怕,毕竟还隔着一扇牢门的,笑吟吟道:“看看,这才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哦,这就是所谓的气急败坏。”
那年轻的还欲再说,却被那年长的给拦了下来,他又朝着韩艺道:“阁下手段高明,我谭某人算是认栽了。不过我们也只是骗些钱财而已,你可别也欺负我们不懂法,按唐律来说,最多也就是发配两千里,你可不要想以公谋私。”
韩艺摇头笑道:“如果你们只是行骗的话,我犯得着来这里陪你们唠嗑吗”
那年长皱眉道:“此话怎讲”
韩艺沉默少许,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让朝廷知道你们乃是陈硕真的余孽,你们说那还会只是发配两千里吗”
“你胡说。”
那年轻的急声吼道。
而其余二人皆是露出恐惧之色,唯独那年长的还保持着淡定,道:“老四,你冷静一点,莫要上了他的当。”
韩艺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道:“继续嚷啊,最好是弄得满城皆知,我是无所谓的。”
那年长哼道:“你凭什么说我们是陈硕真余孽。”
韩艺道:“相信你们在行骗时,应该调查过我的底细,我叫做韩艺,扬州梅村韩艺,当初那陈硕真便是败在我手里,哼,在那时我便见过你们。”
其中一个大蒜鼻急切道:“你放屁,我们根本就没有去过扬州,我们一直在”
“老三。”
年长的再度喝止道。
韩艺笑道:“你就别在这里提他们挡了,如今还遮得住吗只要我将此事告知薛县令,这么大的功劳,他就算用尽所有的刑罚,也要让你们开这口。”
其实他方才只不过是试探而已,因为他太了解骗子了,不会随口瞎编,既然他们说来自婺州,那么纵使不是婺州人,也一定对婺州非常了解,而且他还提到了陈硕真,极可能知道陈硕真的事迹,不然官府随便一问,他们便要露陷,而韩艺跟陈硕真斗智斗勇可不止一回了,深知陈硕真帐下有很多江湖术士,直白一点的说,就是骗子,当然,这都是猜测,也很有可能不是的,不过经过这一番试探,他知道这事还这就让他给蒙对了。
那年长的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还要来这里”
“总算说了一句聪明人该说的话了。”
韩艺道:“如今你们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间,但只要你们能帮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你们离开。”
那年长道:“什么事”
韩艺摇摇头道:“你们如今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哪怕就是让你们挑粪,你们难道会反对吗”
四人相互望了望,那年长终于露出了胆怯之色,跪地道:“若是阁下愿意放我们一马,我们四个愿为你鞍前马后。”
韩艺道:“倒也没有到鞍前马后的地步,我需要借用你们才能去帮我骗一个人。”
“啊”
四人皆是一愣。
韩艺道:“这是你们将功赎罪的唯一机会,故此我不会勉强你们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那年长道:“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很好”
韩艺微微一笑,道:“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跟薛县令说一声,过几日再来接你们。”
这么爽快
那四个人都傻了。
“且慢”
年长的叫住韩艺,道:“请恕我多问一句,你既然已经猜出我们的来历,难道就不怕我们报复你么”
韩艺站住了,余光往后一瞥道:“如果你们真的要报复我,难道就只是骗我一点钱么退一万步说,纵使你们有这心,我也不怕,我既然能够让你们住进来,又能救你们出去,同样也能让你们一生中都活在恐惧当中。”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四人心头皆是一震。
太恐怖了。
他们都觉得自己在韩艺面前,如同赤裸羔羊,一番话聊下来,那是打心里害怕韩艺。
韩艺说罢,就往外面走去,都没有问他们叫什么名字,问骗子叫什么名字,这不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吗。可是快要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向门口正对面最里面的那一间牢房,只见里面坐着一人,缩在角落里面,双手抱足,瑟瑟发抖,不禁皱了皱眉,脑袋里面又想皮特朱那些关于心理学的长篇大论。
正当这时,忽听人叫道:“韩御史。”
韩艺转头一看,正是那小吏。
那小吏道:“小人见韩御史久久没有出来,于是想进来看看。”
韩艺指着那人道:“那是什么人”
那小吏偏头一看,哦了一声:“这人是永安坊的黄宏,今儿四个更时犯夜被捕。”
“犯夜”
韩艺一愣,这犯夜就是晚上出门被抓。
那小吏点点头。
韩艺又瞧了眼那黄宏,心想,这家伙恐怕不仅是犯夜这么简单,算了,先解决我的事再说。道:“走吧。”
出得牢房,韩艺问道:“薛县令的事忙完了没有”
那小吏道:“怕这一会儿老爷没空招待韩御史了,今儿长安城里面发生了一桩命案,如今老爷正在审理此案了。”
韩艺听得一惊,“命案”
那小吏直点头道:“其中还牵扯两条人命了。”
韩艺没有见过这古代是怎么审讯犯人的,心生好奇,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那小吏为难的看了眼韩艺。
韩艺笑道:“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跟监察御史没啥关系。”
如果韩艺只是一个百姓的话,那当然无所谓,可是韩艺是监察御史,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职位,纵使韩艺这般说了,那小吏也不敢带韩艺去,道:“这我还得跟老爷通报一声。”
韩艺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那小吏于是带着韩艺来到公堂的后门,让他在这里稍后,自个先进去通报。
过得半晌,那小吏走了出来,恭敬道:“韩御史,老爷请你进去。”
“多谢,多谢。”
韩艺在小吏的带领下入得公堂,站在主簿后面的梁柱后旁听。
都还没有站稳,就听有人喊道:“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县令老爷,我真是冤枉的呀。”说着,他又向身边站着的那人道:“吕胜,你这是含血喷人,我要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艺定眼往躺着一看,只见躺在站着一人,跪着一人,满身是血,边上还躺着两人,都是用白布盖着的。
又听见站着那人急道:“江二郎,我何时含血喷人了,我当时的确见你拿着剪刀站在屋内,我可没有说你杀人啊难不成你让我说谎蒙骗县令老爷。”
“你”
“够了。”
薛楷一拍惊堂木,道:“好你个江文,如今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在这里狡辩,甚至还恐吓证人,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拖下去先杖刑二十。”
“喏”
立刻有两名官差走上前来,将那江文给拖了出去。
远远还听得江文的叫嚷,“冤枉县令老爷,小人真是冤枉的啊”
才二十大板叫个毛呀,老子当初挨了三十大板,也也就是哼了一声罢了。韩艺暗自鄙视着,又向那小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吏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三人都是住在象平坊,死得那人名叫汪有富,另外一个就是汪有富的妻子,最近这汪有富有点名气,象平坊的百姓都叫他汪财神,小人也听说过他。”
财神韩艺轻轻哇了一声:“这么牛啊”
那小吏呵呵道:“韩御史可能误会了,这可不是在夸他,而是在骂他,这汪有福原本是个闲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一年多前,他将家中荒废的田地都给卖了,又将卖田得来的钱,拿去放利,因为他们边上就是象和坊,这象和坊可是咱们长安有名的赌坊,朝廷也是屡禁不止,这汪有福就凭借着放利,一年来了赚了不少钱,还取了个貌美的妻子,这才刚成婚不久,哪知道就发生这事。
而站着的那人名叫吕胜,也是象平坊的人,离汪有富家没有多远,今日路过汪有富家时,见门是开着的,过去一看,可是哪知刚来到门口,就见到这江文拿着凶器站在屋内,而汪有富和他的妻子都倒在地下,小人看八成是与钱有关,这江文也是出了名的赌徒,以前还因为赌博被抓进来过,不过这一次江文也太狠了一点,竟然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来。”
韩艺微微皱眉,心想,既然是人赃并获,为何方才那人还表现的非常冤枉,看他的神情倒也不想是在说谎,难道其中另有隐情。忽然,他眉头一抬,问道:“我好像记得永安坊与象平坊同是在西城。”
第367章 水落石出
这问的有些莫名其妙,那小吏不禁还愣了下,随即道:“是很近的,就是隔了两条街。”
韩艺皱眉微一沉吟,又听得堂外传来阵阵惨叫声,突然在小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那小吏听得满目惊诧。
韩艺收起笑脸,道:“还不快去。”
“是,小人遵命。”
小吏这才想起这看似年纪比他小多了的年轻人,已经是堂堂监察御史了,迈着胆怯的步子,走到主簿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主簿回头望了眼韩艺,韩艺立刻点了几下头。
那主簿这才上前,又在薛楷身旁嘀咕了几句。
薛楷转头瞧了眼韩艺,然后起身走了过来,道:“韩御史,你说此案还有一个关键的证人”
韩艺嗯了一声,不太确定地说道:“我是猜测的,而且这个人就在这里。”
薛楷惊道:“就在这里是谁”
韩艺道:“就是被关在牢里的黄宏。”
那小吏啊了一声:“就是那犯夜的黄宏”
韩艺点点头。
薛楷好奇道:“你是怎知道的”
韩艺摇摇头道:“我都是猜的,薛县令只需叫人将那黄宏押到后堂一审便知。”
“这”
薛楷微微皱眉,仅凭韩艺的猜测,就这么做,未免也太轻率了。
韩艺心知他所想,于是道:“薛县令,这可是命案呀,而且这人就在牢里,也废不了多少事的。”
这小子的确有些能耐,上回我就是听了他的建议,才抓到那几个贼人的。薛楷稍一沉吟,随即命人将那黄宏押到后院去。吩咐完后,他又向韩艺一伸手,道:“韩御史,请。”
“请。”
二人来到后院,稍作片刻,那黄宏就带到了,站在那里浑身都还在发抖,双目中充满了恐惧,都没有向薛楷行礼。
这小子是疯了吧。薛楷觉得自己的官威受到了挑衅,刚准备说话,韩艺突然猛地一拍茶桌,砰地一声,倏地站起身来,指着黄宏道:“好你个黄宏,竟敢谋害汪有富和其妻子,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薛楷吓得一大跳,究竟谁才是县令啊
那黄宏一听到汪有富的名字,忽然猛地一抖,跪地大声哭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汪有富不是小人杀的,是那吕胜杀的。”
此言一出,薛楷震惊不已,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黄宏似乎整个人都要崩溃,嚎啕大哭道:“是真的,县令老爷你要相信小人,汪有富真不是小人所杀,小人是亲眼见到吕胜拿着剪刀捅死汪有富的,而且还捅了好几下,好多的血。”
韩艺嘴角微微一扬,暗道,果然里面是另有隐情啊
薛楷急忙叫住黄宏,道:“你先别哭,把这话说清楚了,你亲眼见到吕胜杀了汪有富”
黄宏猛地点头,然后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薛楷。
原来这黄宏是一个书呆子,昨日去住在常安坊的一个好友家讨论学问,一时喝高兴了,就忘了时辰,一直谈到近四更天才离开,真可谓是废寝忘食呀,当然,他说是讨论学问,其实两个男人还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由于当时还在禁夜当中,黄宏不敢走大道,只能走小道。
然而,因为象和坊等于是一个地下赌坊,象平坊就在隔壁,故此象平坊的人也很喜欢半夜偷偷去象和坊赌博,就在坊墙上偷偷打了一个小洞通到象平坊,永安坊又在象平坊边上,如果从象平坊走的话,就要近很多,而且非常隐蔽。
黄宏就绕小道从那小洞里面进得象平坊,可是他在途径汪有富的小院时,隐隐听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