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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直到谢汐翻到一本自己五年前留下的字,才确定了一个事实。这间被改造的不伦不类的办公室,有极大的可能是他自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江斜会住在一间办公室里?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江斜才会近乎于囚禁的,把他控制在这里?谢汐即便是脑洞大过天,也不可能凭空猜出真相。更何况他脑洞不大,脑洞大的是他的斜。时间停在九点后,谢汐去洗了澡,慢腾腾地去了卧室。就这么一张床,瞧样子两人在一起住了有一阵子了,他也别矫情了,该睡就睡吧。推开门时,谢汐看到睡在左侧的江斜,他背着门侧躺着,蚕丝被落在腰间,大半的后背都在外面。不冷啊,谢汐在心里嘟囔。他不确定卑劣的自己有没有资格给他盖被子嗯,好像睡着了?谢汐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家伙还真睡了,左手惯常放在枕头下,眉心轻皱着睡着了。深谙入梦术的谢汐可以断定,这家伙在做梦。他在这个世界里是召唤不出叉烧包的,也就用不了入梦术。理论上神鉴可以画出叉烧包,但谢汐不想,创造已有的生命太古怪了,这对叉烧包不尊重。况且这情况也不适合用入梦术。做梦很少会梦到真实的过去,而谢汐最需要知道的是前情提要。梦里恩爱是没用的,必须在现实中解开江斜心中的结才行。谢汐轻轻给江斜盖好被子,自己也脱了鞋上床。不急,先观察一下,了解好了现状再去研究前情。天色不早了,谢汐胡思乱想了一天也挺累,睡到舒适的床上后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谢汐感觉到熟悉的怀抱,他当然不会躲,反倒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睡,这些早就是本能了。拥着他的人似乎僵了僵,但最后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谢汐一夜好眠,醒来时觉得精神百倍,能一口气收拾掉金牛斜好吧,这是错觉。休息室里也有晒大窗户,晚上不显,白天这光线是真的强,让人没法睡懒觉。当然谢汐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他下床出屋,没见着江斜。洗手间里溜一圈,没人。厨房里门锁了,进不去。这个办公室就这么几间屋子,几下就找遍了。谢汐确定江斜出去了,而且还把厨房门给锁了,这是要饿死他吗?谢汐先去洗手间洗漱,出来时发现门边多了个餐车。什么鬼!谢汐过去看了下,发现早餐还挺丰富。虽然知道这扇木门肯定锁死了,但谢汐还是不信邪地推了推很好,推不开。江斜你可以的,越发长进了,还玩起囚xplay了!当然事实上这根本困不住谢汐,且不说神鉴和素描笔,即便是什么都不用,谢汐也能轻而易举逃出去。不过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他是来哄魂意的,不是来加速崩坏的。谢汐先吃了早餐,因为厨房门锁着,他只能把餐具放在餐车上。估计是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当谢汐去了卧室,再出来时,餐车已经被推走了。一上午都没人过来,谢汐倒也不无聊,翻翻书写写字,还挺悠闲。中午的饭也是这样送进来的。这比早餐要丰盛得多,足足七八样,够三四个人随便吃了。谢汐没怎么运动,胃口不大,吃了点儿后放着了,顺便嫌弃江斜浪费。下午依旧没人,谢汐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继续看书。好在书都很有趣,他看得津津有味,并不无聊。晚上的时候,江斜回来了。刚进屋还是那副平和稳重的精英范,可一旦和谢汐视线相碰,那股子阴戾就窜上来了。谢汐真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疯成这样。别开视线后,江斜的声音还是平静的:想吃什么?谢汐毫无胃口:都行。江斜也不说什么,只沉默地打开厨房的门,进去做饭了。早饭中饭显然都是出自鼎鼎有名的大厨之手,晚上江斜却自己回来做。这让谢汐挺纳闷的。厨房门关上谢汐也能理解,毕竟这里面全是刀具,很危险。可江斜为什么要自己去做饭呢?像早饭和午饭那样,让人送过来不就行了?而且恨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还要住在一起?这不是自我折磨吗?自我折磨谢汐总觉得自己碰触到了什么。江斜在厨房里忙碌,这次谢汐没待在外头等,而是走了进来,说道:我来帮忙。江斜切菜的手一顿,低声道:不用。谢汐道:我就给你打打下手,洗洗菜说着他拿起了西红柿。谁知江斜一把抢了过去,眼睛落在他的手指上,讥讽道:谢总这动辄翻云覆雨的手,哪干得了这些?谢汐:这话里的刺都飞出来了,让人怎么接话。江斜道:你帮不上忙,出去等着吧。谢汐没招,只能老实出去了。金牛斜温和的表面下是只张开刺的刺猬,实在是不好下手。吃过饭后又是沉默的睡觉,除了半夜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抱住外,谢汐再没靠近过江斜。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后,谢汐按耐不住了。一直耗下去,金牛斜的状态只会越发糟糕,必须知道前情提要,必须知道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呢?谢汐忽地想起上个世界的橡皮擦。那是理性人用来擦除记忆的机器,同时也可以用来查看记忆。所谓擦除是要先抽取,然后销毁。但只要省略掉最后的步骤,只抽取,看完后再放回去,不就可以了?谢汐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行。直接擦除江斜糟糕的记忆是肯定不行的,这治标不治本,反而会加大修复难度。想要康复,就得除根。谢汐知道屋子里有摄像头,但这种东西他轻而易举就能扰乱。他白天造出了橡皮擦,等晚上江斜睡着后对他使用了。抽取记忆后要尽快放进去,否则江斜会有所察觉。谢汐又画出个复制存储器,先把这段记忆给复制一下放起来。搞定后谢汐松了口气。他没急着现在就看,而是回到被窝里先睡觉。白天是没人的,他有大段时间可以看这些记忆。第二天一睁眼,江斜已经走了。谢汐松口气,放出掌心小小的探测器,判断这卧室里只有一个傻子摄像头后,他放心了。这记忆的存量不小,估计得看一阵子。谢汐戴上头盔后,进入到这段前情提要中。这是江斜的记忆,按理该是江斜的视角,但存储器会对记忆进行视角矫正,可以选择上帝视角,也可选择单个人物视角。谢汐选择了自己的视角。这样也能看出更多被江斜忽视掉的细节。谢汐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灯光绚烂的宴会厅里。来往的人都身着盛装,尤其是女士们,美丽的晚宴服搭配华丽的首饰,似乎比半空中悬浮着的水晶灯还要夺目。谢汐手里端了个红酒杯,视线落在了一个穿着束领长礼服的高挑女人身上。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人转头。熟悉的五官让谢汐愣住了。江、江斜?谢汐满目惊讶,他倒是不用怕露馅,毕竟这些记忆就像电视剧一样,是早就设置好的,只会继续进行下去。谢汐看到自己走进了江斜,开口道:江小姐。江小姐笑容有些不自然,礼貌地和他碰了下杯。谢汐弯唇,似笑非笑:您的喉咙还没好吗?江小姐点点头,眉眼间略带了些歉意。谢汐道:既然如此,就别喝酒了。说着他竟拿过了江斜的酒杯,一饮而尽。江斜一怔。谢汐打了个响指,服务员拿来一杯葡萄汁。这和红酒的颜色很像,不尝一口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谢汐熟练地拿起空酒杯,倒上了葡萄汁后礼貌地送到了江斜面前:喝这个。江小姐用带着手套的手接过了酒杯,微微颔首以表感谢。这时,谢汐忽然开口:我听闻令弟回国了听到这半句话,这位江小姐明显身体紧绷了些。谢汐微笑道:令弟的确优秀,才十七岁就拿到了双学位,以后必然是江氏的顶梁柱。作者有话要说:女装大佬这种事,老邪也不是第一次,第一个世界里加尔还穿过女仆装呢~咳。第215章 崩坏的十一界03┃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江小姐记忆外的谢汐嘴角抽了抽, 很明显, 这位江小姐就是令弟本弟了。还十七岁就拿双学位,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天才怎么就沦落到穿女装的地步了!而且,江斜有姐姐吗?没听江斜提起过, 不过即便有也都是过去式了。谢汐怔了下,发现自己又忍不住绕到了这是江斜的过去的思路上。可实际上这只是被中央糅进来的一个崩坏的世界吧?也许过去和崩坏的世界也糅合了?无所谓了,谢汐记得进入这个世界时给的那句提示----不是因为真的你才相信, 而是因为相信才是真实。管它是过去还是怎样, 总归江斜是真实的。显然这段记忆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谢汐瞧着有二十五六的模样,一身笔挺西装, 风度翩翩,颇具涵养;江斜估计才十七, 骨架没完全长开,通过衣服修饰和化妆神术, 勉勉强强能扮个女装。就这样估计也被谢总给看穿了。宴会结束时,谢汐喝多了,他脸颊上飘着一层薄红, 眼睛也一直润着, 再加上落下的几缕发丝,给本就精致的五官平添了些许秀美。江小姐离他很远,视线却总忍不住飘过去,很显然,一见钟情这种事, 不管是现实还是前情提要甚至是梦里,都会百分百发生。离开时也巧了,谢汐的车子爆胎了,他的司机和助理忙着叫人来接。谢汐吹了会冷风后,眉心轻皱着。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他面前,后车窗滑下,江小姐看向他,压着嗓子问:需要帮忙吗?谢汐眉眼舒展,露出温润的笑容:不用,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江小姐道:从市里过来得半个小时谢汐道:没事,我可以去休息室等下。江小姐就像那主动咬钩的鱼儿:谢总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谢汐含笑道:这太麻烦你了。江小姐道:刚好顺路。谢汐:那就多谢了。这段记忆看得谢汐瘪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很明显记忆里的自己别有所图,故意接近江斜,故意示好,故意试探,最后更是假装喝醉,甚至把车胎给弄爆了这明显就是在接近江斜,偏偏女装斜好骗的很,钓他上钩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上了车,江斜就不怎么说话了,毕竟嗓子还没恢复,刚才那几句话已经很逞强了。谢汐也很绅士,态度和言语都落落大方,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紧张了一晚上的江斜明显松了口气,虽然不太敢接话,但看神态都知道,他挺开心。约莫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别墅区,谢汐下车后又道谢:今晚真是麻烦江小姐了。江斜笑了笑,压着声音说:没什么。少年音和女人的声线还是相差很大的,即便江斜用嗓子受伤来遮掩,说多了也会露馅。谢汐又对他笑了笑,温声道别。他走了,江斜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司机问道:少爷,回去吗?江斜不再压着声音,恢复了原有的低沉声调:嗯。他向后一靠,轻轻闭了闭眼。因为是江斜的记忆,所以谢汐能看到江斜在想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谈笑风生的谢汐、醉酒后面颊驼红的谢汐,还有坐在他身边时温声细语的谢汐谢汐无语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嘴上这样,其实心里还有点甜滋滋,总被爱人一见钟情,怎么想都是心里撒糖的事。接下来视角固定在了江斜身上。江斜回到了家后,疲倦地脱下衣服,摘下是首饰,卸下脸上的妆,恢复了大男孩的清朗帅气。谢汐挺好奇的看着,想知道江斜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就扮上女装了。他的视角跟着江斜,很快就看到真相了。江斜去三楼靠南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温柔的女声:小斜吗?进来吧。江斜推门进去,谢汐看到了睡在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有着和江斜极像的五官,只是多了女性的柔美与秀丽。江斜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原来真正的江姐姐的确生病了,她虚弱道:好多了。江斜眉眼间闪过一丝心疼,说道:今晚没什么事,你放心睡吧,明天的会议我也会帮你出席。江姐姐坐起来道:为难你了。江斜道:没什么,这些年你太辛苦了。江姐姐还想说什么,却又像是牵动了胸口的神经,引发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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