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冲：“哎呀我去。监听是犯法吧？是犯法吧？”宋凌：“对。”赵世冲：“那咱们这样不犯法了吗？”宋凌：“我们这是偷听。不是监听。没事。”赵世冲：“……好像有点道理。”虽然两人说话内容听上去好像轻松自在。但是他们拍内容一点都不轻松。视频里，姚希和一个穿着皮夹克人坐在吧台前，挨得很近。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他拿着一个女式皮包放在了姚希跟前。姚希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赵世冲和宋凌用这个是特制摄像头，能够在很暗地方拍到很细微清晰图像。所以秦瑟和叶维清能够看见，姚希胳膊肘位置压了个东西。她用手肘撞了撞那个夹克男。对方会意，趁着拿酒时候顺手就把她胳膊肘压着小东西拿走了。目测是个小u盘。小小一个u盘可以放下许多电子设计图纸。秦瑟看清楚了东西后，气得指尖都在发颤。视频里两个小子还在那边混说着。赵世冲：“我瞅着那皮包里有钱。目测可以放二十万。”宋凌：“不止。”赵世冲：“嗯？”宋凌：“看着起码可以放四十万。只不过有没有塞满四十万，就很难说了。”秦瑟指着视频不敢置信地问叶维清：“一个品牌新品设计图，居然才值几十万？”身为设计师，她实在为繁星感到心痛。这么重要，倾注了那么多人心血新品设计图，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卖了出去？才区区几十万？叶维清知道秦瑟难以接受这种事情，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在有些人眼里，金钱高于一切。比自尊，比信义，比道德，更重要。”秦瑟其实知道，总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可姚希交出去根本就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很多其他人。一想到郑雪心血就在里面，想到设计部那么多认真设计师设计就在里面。甚至于，薛晨心血也在里面……秦瑟就真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事儿交给薛董事长来处理吧。”叶维清把自家小妻子搂在怀里，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背：“我们不过是个外人。能帮，自然帮。但是，最终做决定还是她自己。”因为事情有了很大进展，所以秦瑟尽快地约了薛晨见面。第二天是周六。秦瑟早晨刚刚提起这件事。薛晨就直接把见面时间定在了当天下午。只不过相约地点有些特殊，是在华友南家里。“我和友南早就约好了今天去她家玩。”薛晨正在吃早饭，边吃边说：“你们就直接去她家吧。”华友南家里，秦瑟去过不止一次了。不过叶维清倒是头回进。以前就算秦瑟来这里是他送，他也是在庭院外头停车。秦瑟下来后，他就直接离开。两人到时间掐比较准。华友南他们刚刚吃完了午饭。胡佳知道大人们有事情要谈，就带着华宝轩出去逛街了。华友南和薛晨正品着茶等秦瑟。叶维清一进屋，就引起了两人热情欢迎。“哎呀，叶董事长。难得难得。你来了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华友南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她这句话里玩笑恭维成分有。但是也确实是大实话。她是真没看到过像秦瑟和叶维清这样漂亮孩子。两人一进屋，她觉得整个房间都亮堂了。秦瑟和华友南很熟了，笑着喊了声“华姐”，又叫了薛晨“薛姐”。薛晨心情不太好，朝她招呼着：“瑟瑟来，挨着姐姐坐。”就挪了挪椅子，把她和华友南中间位置空了出来。眼看着三位女士坐一起了，叶维清索性在旁边独自落了座。薛晨笑着和他道：“叶董事长可别怪我抢了你家太太。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和她挨得近点，心里踏实。”华友南知道薛晨这话其实不只是开玩笑，有真实成分，比如心里七上八下，其实就是薛晨现在心情真实写照。华友南抬手握了握好友手。薛晨朝她笑笑，转而和秦瑟说：“怎么样？”薛晨之所以拉了秦瑟在中间坐，最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看视频。秦瑟在中间话，正好方便拿给她和华友南看。秦瑟把手机摆在中央：“确实有点问题。您自己看吧。”看视频过程，漫长而又沉重。当看到姚希真做出那种背叛自己事情后，薛晨眼泪突然就冒了出来。秦瑟悄悄递了纸巾给她。“当年都挺好。真都挺好。”薛晨说起这些时候，语气很无奈：“最近几年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查过其他部门，都没太大事情。唯独设计部不好查。”设计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得很。说抄袭，说类似，说借鉴……什么都有可能，也什么都没可能。没有个合格界定点。怕只怕有人利用这个‘无法界定’来做手脚。譬如，每次繁星即将推出新款时候就已经有类似款式提前上市。搞得繁星新款倒像是抄袭仿制一样。偏偏只是神似，并没有一模一样。想要告对方侵权，无从下手。毕竟自家推出更慢。薛晨质问姚希，姚希就叫委屈。说是外面新款大同小异，只有繁星才最特别。可问题是那些山寨极大分走了繁星新款销量。甚至有不少人质疑，繁星这个大品牌是不是在抄袭无名气小品牌东西。一次两次就罢了。这种状况近两年出现了好几回。而且涉及到小品牌都不是同一家。更何况现在设计部设计成本越来越高。短短两年时间而已，每个月花费材料费竟然是两年前将近十倍。可是乍一查看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姚希和吕耀然是当年薛晨一手提拔亲信。两人曾经是她左膀右臂，她自问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就是因为信任，所以这些年她开始慢慢放权，放心让这两个人放开手去干。谁知竟然出了这样岔子。一想到自己那么信任这两个人，他们做联手做出这样背叛自己事情，薛晨就痛心地忍不住泪流。好在此时有好友相伴。薛晨流过泪后，到底是把心里情绪慢慢给压制住了。秦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再适合坐在薛晨和华友南中间，就起身去了叶维清身边坐了。华友南靠近薛晨，拍了拍她肩，重重叹了口气。“所以说，做领导和下属还是需要保持一定距离。”华友南唏嘘不已：“如果当时你让他们认清自己立场，知道他们只是下属，你才是老板，可能事情就不是现在状况了。”可能因为失败婚姻所带来情伤，华友南在很多时候都冷静许多，不如薛晨那么感性。因此在面对上下级问题上，华友南比薛晨更容易把自己放在‘旁观’立场上。薛晨先是苦苦地笑了下，继而捏着手里杯子感叹：“你说得好像有那么些道理。”“你打算怎么办？”华友南关切地问：“这个视频恐怕没有办法作为正儿八经证据来指控她。你得做长远打算。”“我知道。”薛晨点点头：“我打算请人来帮忙彻查她事情。另外，我想，直接辞退她恐怕也不容易。总得查清楚了她所作所为，再直接一击即中。”薛晨拧眉：“她们在公司里很多年了，有批员工和客户是她们死忠。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姚希和吕耀然很懂得人情世故。这些年拉拢了很多人。包括公司员工，包括客户，只认准了她们。这些人甚至认为，薛晨这个大老板仰仗就是设计部。没了设计部好作品，繁星就是个空壳子。这样一来，现在这种情况下，姚希和吕耀然被辞退话，就会引起一股不小风波。这批员工和客户会跟着他们流失。而且数目不小。员工无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员工宛若毒瘤，没了正好。客户离开最让人心痛。“这不对啊。”秦瑟奇道：“那些人既然觉得繁星繁盛是建立在设计部功劳甚高基础上。那么，繁星出现了‘抄袭’事件，这些人应该第一反应就是设计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认为设计部设计泄露出去，要么认为设计部抄袭了小厂家东西。”薛晨叹了口气。华友南说：“有时候客户不会管这些。信任姚希客户，只会觉得是公司老板决策出了问题。更何况问题最严重设计，不会出现在姚希和吕耀然身上。”而且姚希厉害地方在于，她自己设计，会和小厂家相似度低一些。就算有点类似，她设计也会远比那些小厂家更加出彩。吕耀然也是如此。但，其他人设计处境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