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司熠抬起左手,抚摸着她的脸,然后脸部慢慢贴近。这个情节本应该吃着爆米花好好观赏,但来宾席上却有一个人的心正蠢蠢欲动,脑袋混乱不已。娄千呇双腿不安地抖着,双手因紧张而无处安放,他将拇指抵在唇上,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抢不抢呢?就快礼毕了。汲道说要将岑昕抢回来才可以的说。要是现在不抢,他们就正式订婚了,然后就会结婚,我之后再抢就是遭人唾弃的婚姻破坏者了。咋办?抢吗?就在他脑子一团乱麻,做不出决定时,眼前忽然一黑,双眼被人用手盖住了。谁?娄千呇吓了一跳。你不要看比较好,是尚羯,怕你承受不住。娄千呇沉默。他心中的焦躁与无措瞬间被这双手给一并盖了过去。心,好像有些平静了。啊算了吧。现在上去抢也是第三者。礼毕让我们用最真诚的心祝贺两位随着主持人的宣布,订婚仪式也正式结束,会场响起了无比热烈的掌声为二位送上祝福。从现在起,岑昕与康司熠就是未婚妻与未婚夫的关系了。他娄千呇,再也没有机会插足两人的关系了。·订婚仪式后就是用餐时间了。晚宴采取的是自由餐形式,会场左边摆放了一排琳琅满目的美食佳肴,任君挑选。美食种类繁多,涵盖的样式包括法式、葡萄牙式、印度式、韩式、日式、还有中式等等。娄千呇看着五花八门的美食,不禁垂涎三尺,他二话不说就拿起空盘,像超市大妈抢优惠商品般冲到美食面前。先吃饱再说吧。娄千呇是这么想的,整个人完全屈服在了胃的控制下。·康夫人的儿子真是优秀啊。岑昕母亲噙着笑,举起香槟敲了一下康司熠母亲的酒杯,我们岑昕可真是幸福。哪里哪里,令女才是真的优秀呢。康司熠母亲客套地回赞,又漂亮又聪明,配给我们小熠还真是委屈了你们。哪里的话,康夫人太客气了,哈哈岑昕与康司熠的母亲乐得眉欢眼笑,两对亲家相处得似乎非常融洽。小熠记得好好对待昕昕喔。康司熠母亲嘱咐一旁的康司熠,康司熠却东张西望的,没有听见,小熠?岑昕见状,也唤了一声:司熠!等了一会儿后仍不见康司熠回应,岑昕的母亲只好打趣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人可能还沉浸在订婚的喜悦中呢。让岑夫人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康司熠母亲微微低头,抱歉地说,然后两家人又开始聊了起来。在一旁的康司熠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目光依然在不停地寻觅着一个人的身影。终于,他在用餐区发现了那个人。那个人的盘子盛好盛满,犹如耍杂技般,将每一种美食都堆叠在了一个盘子上,才艺卓绝,令人惊叹。抱歉,我失陪一下。康司熠礼貌地弯了弯腰,然后走向用餐区,只留下一脸懵的两对父母与岑昕在原地。我回头再说说我儿子,真是不要意思康司熠母亲尴尬。没关系没关系虽然岑昕的母亲表示不介意,但岑昕可是瞬间黑了脸。她的父母都在场呢!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康司熠走到过去时,娄千呇正好返回取餐区拿了两手的名牌巧克力,然后鬼祟地将巧克力塞进了口袋里,他长那么大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吃这么高级的自由餐呢,连个巧克力也那么高级,得带点儿回家才行。结果他干完坏事准备转身回到座位用餐时,眼前就出现了康司熠将他这个现行犯现场逮捕。娄千呇睁大双眼看着他,呆若木鸡。你这是偷呢?还是拿呢?康司熠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摇了摇头,总不会是借吧?不是,其实娄千呇瞬间慌了,他试图解释却奈何嘴巴不争气,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其、其实开玩笑的。忽的,康司熠说,嘴角的轻蔑还瞬间换成了看笑话般的轻松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有别于常,多了一丝开朗,少了一丝戾气。又是这个笑。娄千呇怔愣地看着他,心情有些难以言喻。不过随着他的笑,娄千呇也没了那种做贼心虚的慌张感,他将巧克力拿了一颗出来,递给康司熠,你要试吗?超级好吃的。康司熠看着那颗递过来的、金色铝箔包着的巧克力,眉头微蹙,不过眼角却带着笑意。他犹豫片刻后将巧克力拿过,说:不就是普通巧克力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惊小怪的娄千呇耸耸肩,不给予理会。我可不像你们天天都能吃这么昂贵的巧克力。娄千呇心想。其实有钱人也不会天天吃巧克力的,娄千呇似乎对这点有些误会。等等。忽然,康司熠将端酒的服务生拦了下来,然后取下一杯香槟递给娄千呇,过后又拿了一杯给自己。cheers。康司熠击了一下娄千呇的杯口,然后啜了一小口酒。娄千呇呆呆地也跟着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就干了整杯。谢谢你出席我和昕昕的订婚宴。康司熠嘴角得意地往上勾,你不是说不会来吗?呃还记得之前在饕餮栈他信誓旦旦说过不会来的,被康司熠这么一问他有些尴尬,总不能说是为了抢新娘子吧?虽然未婚。况且也没抢成功。于是,娄千呇只好敷衍,我就是来见识见识一下你们的订婚宴有多豪华,以后我要比你们更豪华。好一个狮子开大口,康司熠忍俊不禁,好,我非常期待。不过,那场订婚宴的女主人不可能是岑昕。他再次宣示主权。娄千呇无所谓地耸肩,然后指向他的座位,你饿吗?你不饿我饿了,可以先让我吃饭?康司熠看向那盘变相大乱炖,表情有些复杂,不过他还是收起了他的表情,客气地说:那就请娄千总慢慢享用,我先失陪了。康司熠离开后,娄千呇便快快乐乐地奔向他的座位,大快朵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杯香槟的关系,他感觉他的脚步有些轻飘,眼前好像有云。·随时准备行动。康司熠站在会场角落,对电话另一头说,半小时之内应该能晕过去。挂了电话后,他的嘴角不禁露出奸|笑。娄千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放弃了昕昕。况且你还知道我高中和汲道打架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利用这件事威胁我的。先下手者胜。这是世间不变的硬道理。第12章康总,我们找不到人。这是半小时后康司熠收到的消息。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康司熠勉强一笑,向刚刚相谈甚欢的客人道歉,然后提着手机走到一旁去,困惑不已,为什么会找不到人?不就在用餐区吗?他并不在用餐区,我们也偷偷在会场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电话那头说。康司熠眉头开始紧锁,他下的药分量很足,现在不可能清醒着到处乱走才是。那究竟是为什么?娄千呇,你在哪?你们继续找,计划务必实施。康司熠向手机另一头嘱咐后便挂掉电话,然后将视线放长,寻觅娄千呇的身影。会场的每人都西装革履,但并不妨碍他将娄千呇认出,因为娄千呇身上有着独具一格的气质。乡村包子来到大城市上流宴会的土气。但是,这土气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在找什么?岑昕吗?尚羯看见独自一人伸长脖子的康司熠,好奇地走前去,她进去换礼服了,你也快去换吧,待会儿还要发表谢幕感言呢。康司熠瞥了一眼尚羯,对于他的话没有给予理会,不是,我在找娄千呇。娄千呇?找他干嘛?尚羯疑惑地挑挑眉,然后回想了一下,说:说到娄千呇我就想跟你说一件事,这个人真的非常古怪。几番扫视后,依然找不着的康司熠便收回了视线,转而听尚羯说话,怎么说?你知道丁连吗?尚羯说。那个净会睁眼说瞎话忽悠人的伪善慈善家?康司熠说。他的话其实不瞎,慈善还是做的,只是拿出来做的是筹备基金的四分之一不到而已。尚羯摊了摊手,这是我们这个圈子人尽皆知的事情,正常真想搞慈善的也不会通过那些什么基金会的帮助,但,娄千呇居然答应了,你说他四不四傻?先不说他堂堂一个ceo智商掉线,你看啊,那个传闻中除了痴心就剩狼心狗肺的娄千呇居然二话不说就答应!我对他简直刮目相看,他居然也是个有爱心的人!居然也想为慈善献出一份力量。除了正义感,还这么有爱心?康司熠轻声一笑。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娄千呇简直太奇怪,和传闻各种匹配不上。尚羯不高兴地抱起胳膊,我的消息也不至于一个都不准确吧?难道是那几个小子胡口瞎编骗我的?要再遇见看我打不打死他们。不也挺好的嘛。康司熠说。啥挺好?尚羯睁大眼睛看向他,脸上满是不解。现在这个娄千呇。你尚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烧了?康司熠将他的手拨开,那双冷若冰霜的双眸斜视着他,确实挺好的啊,一个窝囊又软得不能再软的对手,让我多省力,不必大费周章想方设法搞垮他,只需要一些骗傻子的烂计策就可以将他毁于一旦。也是,尚羯点点头,你对他下手这个决定是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原来你有认真听取我的劝诫的嘛!不用你劝我自有分寸,该给点颜色瞧瞧的还是得给的,否则他认为我好欺负那就太可笑了。康司熠轻蔑地笑了声。不过你给的颜色好像有点过分喔,康大爷真是不好得罪啊,小弟我惹不起惹不起,哈哈哈尚羯随意调侃。也没什么过分的吧,一个让他损失几个亿的安塔蒂克计划而已。康司熠笑笑。啊?尚羯望过来,我说的是廖总啊,他不是你安排的吗?啊?康司熠望过去,疑惑的眉头皱起,什么廖总?啊?尚羯也疑惑皱眉,那个传闻玩弄良家少男惹了一身病的砂石廖总啊。怎么回事?康司熠平静的心开始有所起伏。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我还以为廖总是你安排的呢!尚羯的双眼再次睁大,语气满是难以置信,刚刚我在用餐区看到廖总扶着醉倒的娄千呇走啦。!原来娄千呇不是没被迷晕而到处爬爬走,而是在自己安排的人手来之前先被人捡走了!那娄千呇会不会被他吃掉然后跟着染一身病再再死去啊?尚羯说起死,语气不再那么放纵,而是稍微有些胆怯,因良心而担忧了起来。再怎么想给颜色一个人瞧瞧,也不该拿人命开玩笑吧?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去了哪?康司熠问,语气有些焦急神情却显得平静。我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他们走出了会场,往酒店电梯方向走了过去,可能开房去了。尚羯边说眼神边瞥向会场外边。康司熠将手机掏出,拨通,娄千呇被砂石厂的廖总捡了,现在很可能在他的房间里,你们到柜台查一下并继续四处找找,找到了通知我。对面回了一声是的康总。要不要我帮忙找?尚羯有些担心,毕竟他是个挺好的人,又毁生命又毁清白的还是被个色大叔。康司熠看了尚羯一眼,你发烧了?不你说的嘛,他挺好的。尚羯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嘴,目前看起来,他确实是挺好的一个人,我这个善良人类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挺好的家伙被色大叔这个那个他这么一个痴心直男想想都替他难过。康司熠盯着他,若有所思,如果我说我要借助这次机会将他一举击垮呢?尚羯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你就继续玩会儿吧,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康司熠留下这一句话便走开,继续和业界宾客谈论生意去。尚羯看着他满脸的商业假笑,不禁拧头低声嘲笑。他说现在这个娄千呇不也挺好的时候,他的笑可是和眼前这个天差地远呐。当时的那个笑说不上怀揣的是什么心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或轻蔑或奸诈或嘲讽的笑,也不是眼前这种商业假笑。不过他真的狠得下心吗?对那个挺好的的娄千呇。·距离最后一次见娄千呇,已经过了一小时又十五分钟。要是真的被廖总捡到房间去了,那这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干完了一场。康司熠盯着手腕上的手表,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秒针嘀嗒嘀嗒地跳动着,不知为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己的心跳声视乎覆盖了秒针跳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