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ms什么都不说了,看看这套图吧,美炸了!我眠就是天生的贵族!】
【别说了,这套图,我已经舔过上亿遍了1551】
【我怕是要死在燕鹤眠这个大坑里,爬不出去,这张脸真是太戳我了!】
【完了,我一个路人,看过燕鹤眠那么多图都没能被安利成功,随随便便一个小视频竟然把我圈住了!为什么连不小心入镜的时候都这么好看啊!】
燕鹤眠有些受不了网友的彩虹屁,默默收起手机。
终点站到了,我们下吧。罗溪将玄凤还给燕鹤眠,拿起那捧花,走下车。
燕鹤眠刚才在看手机没有注意到这里是哪儿。
他往四周看了看,有些荒凉,这里是哪儿?
稍等我一下,我买点东西。罗溪和燕鹤眠打过招呼后,走进一家店里,没一会儿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出来。
燕鹤眠看见他手里提着东西,眉头一皱,如果他没有看错,罗溪买的应该是香蜡纸钱。
他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往里走的时候,罗溪沉默着没有说话。
燕鹤眠经过一排排冰冷的墓碑,最后停在一个写着爱子罗弈之墓的墓碑前停下。
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墓碑上贴着一张照片,和罗溪长得很像,不过罗弈看起来要更加消瘦柔弱一些,他的头发有点长,唇角扬着清浅的笑意,眼睛又黑又大,看得出是个温柔的孩子。
难怪玄凤会把他认成女孩子,照片上的罗弈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他大概发育得迟,五官的棱角还未分明。
小弈!是小弈!玄凤激动地从燕鹤眠的肩头飞到照片前。
又扭头对燕鹤眠说:眠眠,是小弈诶!
小弈呢?玄凤不解的四处张望,没有看见小弈本人,只有一张不会说话的照片。
罗溪抿了抿唇,将手里的那束花放到罗弈的墓碑前,又熟练的将香蜡点上。
他一边撕着纸钱,一边说:我堂哥是两年前去世的。
燕鹤眠的瞳孔一缩,不是罗弈健忘,也不是他不把玄凤一只鸟放在心上,而是他没有办法赴这趟约。
燕鹤眠设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这一种,他从来没有想过,即便他嘴上不说,他心里也是认定罗弈早就把玄凤忘了,否则但凡有心,两年时间,怎么也该去见过一次玄凤。
就算罗弈生病不能行走,不还有汽车吗,也不用他走路,只要真心想,总会有各种办法实现。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罗弈两年前就去世了。
他是因为癌症走的。罗溪低头撕着纸钱。
燕鹤眠蹲下身,帮他一起撕,两个人撕得快,很快两捆纸钱就撕散了,罗溪从旁边的墓碑前拿来一个铁桶,将点燃的纸钱放进去。
我堂哥成绩很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二中,老师们都很好看他,校长还特意和他说过话,他从小人缘就好,他很喜欢交朋友,大家也都很喜欢他。只可惜,天妒英才。
高一那年他突然在学校里晕倒,送到医院后被查出患有癌症。已经是晚期了,但我大伯大伯母都不愿意放弃,想方设法想要治好他,本来我大伯一家经济条件还不错,可是为了给我堂哥治病,用光了家里的钱,不得不到处借钱,把很多亲朋好友都借怕了。
罗溪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我看得出我堂哥很自责,要不是因为他生病,家里也不会入不敷出,他说他不想治病,反正也治不好,我大伯母从来没说过他一句重话,就那次,给了他一巴掌,让他不准再说那种话,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治好他。
我们全家都是这样想的,但第二天一早,他就从医院里失踪了。
我们怕他做傻事,到处找他,都没找到,可是三天后,他自己回来了。罗溪的眼睛通红,深呼吸一口气,说:自从他回来后,便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我偷偷问他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溪忽然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道: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朋友,他们约好一定会再见,他不想死了,他想健健康康的去见他的朋友。
燕鹤眠心头一震,大概将当年的真相勾勒出来。
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敌得过病魔。罗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临走前,他说还没来得及赴一个朋友的约,怕是要爽约了。
罗溪红着眼睛,转头看向燕鹤眠,问道:是你吗?
燕鹤眠的嘴唇嗫嚅,视线穿过桶里的火光和烟雾,落在叽叽喳喳和罗弈的照片说话的玄凤身上。
他收回视线,嘴唇微敛,道:不是。
罗溪有些失望的将最后一点纸钱放进桶里,耳边突然响起燕鹤眠的声音,他说:是我一个朋友。
罗溪微怔的看向他,他来不了吗?
燕鹤眠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的望着玄凤,半晌后,才如同梦呓一般轻声道:他已经来了。
罗溪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以为堂哥的那个朋友,可能不方便过来,没有再追问,他烧完纸拜了拜罗弈,询问燕鹤眠,走吗?
燕鹤眠的视线一直落在玄凤身上,良久后才转过头对罗溪说:我再待一会儿可以吗?
罗溪以为他可能有什么话要转述给自己的堂哥,点点头,说:可以,那我先走了。
嗯,多谢。燕鹤眠颔首道。
罗溪腼腆的笑了笑,说:堂哥今天一定很高兴。
他和燕鹤眠挥手告别,等到四周只剩下燕鹤眠和玄凤,燕鹤眠才出声和玄风说话。
眠眠,小弈呢?他什么时候出来见我呀玄凤落到燕鹤眠的手心,歪着小脑袋天真的问道。
燕鹤眠的喉咙发紧,他该怎么告诉满心欢喜的玄凤,它再也见不到小弈了,小弈已经去世了。
他燕鹤眠张了张嘴,对上玄凤清澈的豆豆眼,居然说不出实话来。
嗯?玄凤不解的望着燕鹤眠,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将它们梳顺,它要香香的,漂漂亮亮的见小弈。
燕鹤眠强压下心头的涩意,盯着玄凤说:小弈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玄凤呆愣住,可是可是小弈不是在这里吗?
它飞要罗弈的照片前,让燕鹤眠看。
眠眠,你看,是小弈。
小弈是个好孩子,不会骗我的。
玄凤见燕鹤眠不说话,渐渐也停在罗弈的墓碑上,低垂着脑袋,良久后,它开口道:如果他真的来不了,也没有办法,希望小弈在新的地方,能有很多很多好朋友一起玩。
它虽然很想找到小弈,再和小弈见一面,但小弈去了很远的地方,它也没办法跟着去,而且只是从山林里飞出来到城市里来,它就已经觉得好远好远,连眠眠都说远的地方,那一定真的很远吧。
经过这么久的寻找,玄凤也逐渐释然了,只要小弈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在某个地方,就算不能见到他,也没关系。
嗯,我们回去吧。燕鹤眠伸手接过它。
玄凤往他手心一跳,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小弈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我也该回去了。
好,我明天送你回去。燕鹤眠没有多问,也没有挽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与其让玄凤接受罗弈的死亡,不如让它以为罗弈还活着,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真相太过残忍,燕鹤眠不忍心让天真可爱的玄凤面对。
一人一鸟各有所思,往墓园外走去。
阳光拨开云层洒落在墓碑上,将少年干净的面庞照亮。
第47章
燕鹤眠现在住的小区往前走一段路,就是二中,今天是周六,路上没有什么学生,只有零星几个高三的学生,中午放学出来吃饭,他们一般都在学校食堂里吃,不过也有一些不喜欢食堂的菜,三三两两出来下馆子的。
玄凤没什么精神的窝在燕鹤眠左边胸口的口袋里,只露出一点鹅黄色的羽冠,随风晃动着,引得不少路人伸长脖子去看他口袋里到底藏了什么,燕鹤眠只得让玄凤把羽冠藏起来。
来抢啊,哈哈哈
这边这边,喔接住,哈哈哈。
你这什么眼神?很拽啊。
艹!你他妈再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子,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巷子时,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燕鹤眠估摸着是有人在打架,他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也讨厌麻烦,权当做没听见,径直从旁边路过,连余光都没有给一个。
他虽然无心多管闲事,玄凤却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听见声音巷子里传来的声音,立即从他的口袋里露出小脑袋,眠眠,眠眠!有人在打架!
它突然扑棱起翅膀,往巷子那边飞,燕鹤眠正想叫住它,别多管闲事,可玄凤一边飞,一边说:眠眠,眠眠,我看见了,他们好几个人,在欺负一个孩子。
你帮帮那个孩子吧,他好可怜呀,书包被抛来抛去,书掉了一地,都被踩脏了,小弈最喜欢看书了,还经常给我讲故事。
和玄凤饱含期待的的豆豆眼对上,燕鹤眠有些不忍心拒绝它的请求。
他叹了一口气,调转方向,往巷子口走去。
四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在戏弄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男孩儿,他们把他的书包在空中扔来扔去,让那个男孩儿去抢,偏偏又不给他,故意逗他玩,将他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来来回回在上面踩。
穷逼,什么都没有。
妈的,连一毛钱都没有,你他妈时不时把钱藏起来了?
搜他的身,看看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你不是拽得很吗?怎么不吭声了?四个人当中身材最为高大的那个男生,跳起来一脚踹在男孩儿的腰上,将人踹倒在地,又捡起地上的尺子,拍打男孩儿的脸,没几下就拍打出红印子。
男孩儿侧了侧脸,躲避开,声音有点小,一脸麻木的说:别打脸。
哈哈哈哈,听见没有?他居然以为我是在和他商量,你不想我打你脸,老子偏就要打你的脸。高壮的男生说着,抬手就要给他一拳头。
现在小孩儿的作业是不是太少?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
四人齐齐往后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逆着光站在巷口,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他的面容。
滚,少多管闲事。带头的男生可不怕成年人,他发育得快,现在已经有一米八,又特意练过肌肉,身材很壮实,半点都不怕比他年长的人。
他的跟班见老大都不怕,更是狐假虎威的谩骂起来。
燕鹤眠慢悠悠的拿出手机,说:要不我现在报警?
打架他们是不怕,报警的话,他们还是学生,有些忌惮。
几人骂骂咧咧的对被他们欺负的男孩儿说:今天算你走运,改天再收拾你。
四人经过燕鹤眠的时候,特意想看清燕鹤眠的模样,以后遇见了好给燕鹤眠找点麻烦。
带头的男生一扭头,视线正好与燕鹤眠的视线对上,那冷厉的目光让他浑身颤抖,瞬间手脚冰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喉咙,一息间,如同死过一次。
燕鹤眠没有理会他,走进巷子里,帮男孩儿捡起地上的书塞进他的书包里。
玄凤飞过去,想要看看男孩儿有没有事,对方终于缓过来,尝试着站起来,不过可能刚才挨的那一脚太狠,他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痛色,没能站起来。
这孩子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身材清瘦,双唇紧抿,透出一股倔强。
燕鹤眠拿着他的书包走过去,打算送佛送到西,伸手想将他拉起来,没想到好不容易大发慈悲,助人为乐,这男孩儿却是个白眼狼,挥手将燕鹤眠的手打开,眼神的阴郁的看过来,冷声道:别管我。
燕鹤眠也不是什么好心人,见他不领情,直接将书包放到他脚边,转身离开,玄凤。
玄凤鹦鹉对和小弈相似的孩子,都有几分亲近,看对方脸色这么差,原本有些担忧,可听见燕鹤眠叫它,它还是立即飞向燕鹤眠,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的肩头。
男孩儿看见这一幕,有些诧异。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扶着墙站起来,背起自己的书包,捂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走到他家楼下,一只滚圆的麻雀落到燕鹤眠的手上,它身后还跟着一群鸟儿,眠眠,我们可以和玄凤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燕鹤眠从不限制玄凤和燕湛的交友,玄凤天真可爱,到城市里后,认识了很多同类,不同类的朋友,交友范围广泛,可燕湛就有点让燕鹤眠操心了。
燕湛和他还会闹脾气,和别的小动物,完全是一副倨傲的模样,绝对不允许别的小动物靠近自己的地盘,更见不得别的小动物亲近燕鹤眠,它完全没有朋友。
原本和燕湛相处得还不错的玄凤,也要回山林里了,这下只剩燕湛一只猫在家的时候,更是冷清孤单,燕鹤眠的想到此,一颗老父亲心有点累。
玄凤和燕鹤眠说想和麻雀它们道别,燕鹤眠让它尽情去玩,他会留一扇窗户。
玄凤和麻雀它们飞走后,燕鹤眠往楼上走,心里琢磨着,中午给燕湛做点肉吧,今早它好像没有吃饱。
不过当他用钥匙拧开门,看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之后,燕鹤眠冷笑一声,吃肉?还是吃屁吧。
燕湛完全没有预料到燕鹤眠回来的这么突然,它正躺在沙发上,用脚按着遥控器换频道,爪子捧着一听可乐,喝得正开心。
沙发上,地上散落着可乐瓶子,还有薯片碎渣,沙发上还有打翻的可乐污渍,桌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地上,纸巾散落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他就离开了一早上,燕湛就把家里作成这样,燕鹤眠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燕湛浑身一颤,僵直地坐在沙发上,没敢动弹。
今天不把家里收拾干净,就别吃饭了。燕鹤眠居高临下的俯视燕湛,眼神冷得和冰渣子似的。
燕湛示弱的望向燕鹤眠,蓝色的眼睛,无辜又可怜,企图萌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