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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恶毒反派[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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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瘪驴笑道:您别担心,我去找人,那些现在没有生意,吃不上饭的交际花愿意着呢,虽然是个大和尚,不过他那有吃有喝,还不用担心安全,是个好去处。

结果瘪驴第二天就领了个袒胸露背的交际花过来,她烫着卷发,人很年轻,但一看就能看出她如今生活的窘迫,她穿的旗袍虽然鲜艳,但从磨损的领口和袖口来看,就知道这衣服已经旧了,可她依旧穿着这身出来见人,显然没有更好的衣服。

柏易问她:你是自愿的吗?

女人并不认生,相反她热情洋溢:大少,我做这行也只是图能过上好日子,至于跟谁,谁有钱有势我就跟谁,大和尚能让我过上好日子,我就跟他。

外面有的是跟我一样的女人想干这活。女人冲瘪驴露出一个妖媚的笑,还是驴哥想着我。

这还是对老情人。

瘪驴也很情深意切地说:要不是咱们关系好,这种没事我才想不到你。

女人:那我明天再去见大和尚,今晚咱们好好叙叙旧?

瘪驴倒是很乐意,不过事情紧急,他只能遗憾拒绝:算了吧!咱俩没缘分!等大和尚不要你了再说!

女人:怎么说话呢?!我这样的,大和尚还能不要我?

女人姓李,她有个英文名,莎拉,因此不愿意让人叫自己的本名。

柏易领着莎拉去郊区的庙里见大和尚,花了一大笔香油钱,才终于被请去了禅房。

大和尚长得非常具有佛性,他一张圆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带着笑,这让人看不出他的年龄,因为没有头发,又因为肥胖看不见皱纹,所以怎么也分辨不出年龄。

柏施主。大和尚笑道。

大和尚又看向莎拉:女施主。

莎拉朝大和尚笑,笑得风情万种:大师好。

大和尚应该已经心知肚明柏易的来意了,却还是问:不知柏施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柏易很是虔诚地说:佛能普度众生,只求能渡我挚友。

大和尚眼睛眯起来,这让他的眼睛更小了,似乎连条缝都没了。

佛心怀慈爱。大和尚微低着头说。

柏易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推过去:信徒一片诚心。

大和尚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他微笑道:柏施主用心虔诚,必会得偿所愿。

柏易:事情若成,我必来还愿,点上一盏长明灯。

大和尚依旧是那副笑模样。

柏易又把莎拉带走了。

莎拉没有反抗,但是坐上汽车后很不解地问:大少,我不是来伺候大和尚的吗?怎么不让我留下?

柏易:那是个庙。

莎拉:我知道啊!我也知道我伺候的是和尚。

柏易被她逗笑了,她竟然还有一股天真劲,他还以为交际花见多识广,都是成熟那一挂的,于是解释道:他总不能留你在庙里,那成什么了?我给了他一栋山脚下的洋房,我现在送你过去,他晚上应该就会下山。

莎拉:嘿!这大和尚花样还挺多!

莎拉很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虽然她是交际花,可跟她往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他们的钱要么被父母捏着,要么被妻子捏着,能给她的很少。

为了维持体面,那些钱都被她用来买昂贵的口红和香水了,她需要体面,如果不体面,她就什么都没了。

人们先看衣服再看人,交际花这一行尤其如此。

哪怕背地里再瞧不起,看见一个光鲜亮丽的交际花,和一个落魄的只能穿旧衣的交际花是两码事。

莎拉在车上跟柏易闲聊:大少,二爷真能出来吗?如果他出来以后,大和尚不要我了,二爷能不能

她笑起来:给我点钱?二爷从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就够我荒唐一辈子的了。

柏易问她:你就没想过换一行干?

莎拉一脸迷茫地问:我能干什么?大少,你不知道,我老家穷的很,我来上港之前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我爸的旧衣服改了以后我妈穿,我妈穿破了改一改给我哥,我哥再穿破,才轮到我。

我也没吃过好东西,被带到上港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像个人了。莎拉回忆着从前,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小女孩,我只会干这个。

柏易又问:老了怎么办?

莎拉忽然笑起来:大少,瘾君子和妓|女都是活不到老的。

柏易不再说话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力,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

莎拉又说:大少有个妹妹?

柏易点头:她排行第三,是个很乖的孩子。

莎拉羡慕道:我听说过她,她是个顶摩登的小姐,还去留过洋,太太们都喜欢她,还有个您这样的哥哥。

您的妹妹生下来就是柏家小姐,我生下来就是穷乡僻壤里的穷姑娘。莎拉看着自己已经掉了一半的指甲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大少,我没得选啊。

柏易把她送到了山下的洋房里,车开走的时候,她还站在门口朝柏易挥手,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活泼开朗,如果不看穿着,跟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

柏易心情复杂,他看了眼后视镜,最终移开了目光。

所有人都没得选,他也没有。

第87章 于火焰中重生(十八)

大和尚没能把白二救出来,但他给柏易争取到了探监的机会,然后心安理得的暗示柏易拿钱,柏易又给了他一笔,这笔钱足够大和尚挥霍二十年,只要他不去乱投资。

他刚接到确认探监时间的电话,忽然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

这次在柏易耳边响起的不是人声。

而是每一次完成任务后听见的机械音,发音标准,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人类的声音。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任务。

可柏易此时已经不在乎任务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这只是他臆想的世界,臆想的任务,就像传说中人死时会看到的走马灯。

于是任务也显得不那种重要。

机械音结束了。

柏易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听筒,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任务不会发布第二次,他没有手机,无法去查看任务短信。

我不会听你的。柏易站在原地,冷漠道,不仅这一次,以后的每一次,我都不会再听,如果你生气,就直接杀了我。

他做错了什么?

他凭什么该死?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那些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日本人为什么就可以活下来?

柏易紧握着听筒,手背青筋鼓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尝过愤怒的滋味了。

柏易低骂了一声:去你的。

柏少!瘪驴跑进来,他看也没看柏易的脸色,急匆匆地说,京城那边和日本人谈崩了,上港很快就会打起来!日本人找美国买的轰|炸机要到了!

局势瞬息万变,上一刻歌舞升平,下一刻人间地狱。

瘪驴:白二爷是救不出来了!咱们现在就得走!

柏易很平静,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如深井无澜:你走吧,我要去探监。

瘪驴惊讶的睁大眼睛:柏少,咱们带着钱走海上,不管是去国外还是去其它地方,都能东山再起!二爷肯定也不希望你留在这儿!

柏少!难道你不怕死吗?!

柏易想了想:没什么可怕的。

他平淡的交代道:你走的时候把白家几个小姐少爷也带走,我准备了几箱金条,你们拿走自己分,你给不给他们,就看你的良心了。

瘪驴不敢置信地说:柏少,二爷进去之前吩咐过我,要我保护您的安全,我瘪驴虽然只是个混混,但也知道一诺千金,您不能

柏易:我能。

瘪驴不再说话,柏易让他跟着自己去院子里的地窖,把金条撞进手提箱里,装满了六个手提箱:你们现在就走,东西不用收拾,到了地方再买新的。

柏易对白二的几个兄弟姐妹没有感情,他替他们找好了后路,以后他们活成什么样,都不归柏易管。

柏易以为自己会愤怒,但愤怒到了极致,就是平静,他感觉自己从未这样冷静过,头脑也从没这样清晰。

之前他并不抵触完成任务,他知道得到就需要付出,除非他比对方强大,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他并不如发布任务的人或者ai强大,他只是对方手里的提线木偶。

虽然不太好听,可柏易不抵触,只要能让他达成目的,他并没有所谓。

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他投入了感情,于是以往觉得不重要的都变得重要了起来。

他从没对不起过任何人,他把自己层层伪装,展示给别人一个完美的人,完美的儿子,完美的学生,完美的创业者,完美的成功企业家。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污点,从未有过绯闻,不酗酒,没有特殊爱好,就连抽烟都不会在正式场合抽。

以前他觉得那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有激情都被时间磨灭,爱和恨都离他太过遥远。

他没有疯过,哪怕是学生时代,哪怕是公认的叛逆期,他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但他愿意疯一次,至于后果,他不再去考虑,一切得失抛诸脑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坦然面对。

他一直是个无私的人,这次却想自私一次。

离开白公馆的时候,他把剩下的钱交给了这些在白公馆里工作了几乎半辈子的佣人们,让他们自己去寻找出路,无论去哪儿都行。

他自己则搭上汽车,前往监狱。

上车的时候,柏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天似乎很快就要压下来,压倒一切。

但是柏易清楚,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只是黎明的破晓,他看不到了,白二也看不到了。

送走柏家人的时候,他以为他和白二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他们会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建厂,他们能活很久,活到建国,活到他们只能杵着拐杖行走,跟其他人说他们曾经经历过一个多么神奇的时代。

柏易坐进了车里,司机会把他载到监狱,然后把车开去码头,跟瘪驴一起上船离开。

人人都想活下去。

上港已经戒严了,平民不能走出家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起来,街头一片安静,连人影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日本兵,他们并不在乎这片土地上的人,只在乎这里的港口,这里一片区域。

人可以迁过来,地却不能迁走。

监狱也是卫兵在看管,里面的犯人都已经处决了,现在还关着的,只有像白二这样还有利用价值的大人物。

卫兵显然心不在焉,他放柏易进去后也不带路,说了区域后让柏易自己去找。

监狱阴暗潮湿,白天没有开灯,里面昏暗的像是黄昏。

柏易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粘糊糊的,像是有人在上面泼了一整瓶可乐,干了以后走在上面的滋味。

牢房里十分空荡,他按照卫兵指点的方向,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关押白二的牢房。

柏易站在走道的拐角处,远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白二,白二憔悴了很多,但并没有遭到身体上的虐待,他靠着墙壁,手上拿着一本书,就着铁窗外的光线看着。

从这个角度,柏易能看到白二惨白的脸庞,挺翘的鼻梁,和没有血色的薄唇。

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

近乡情怯。

柏易忽然迈不动步伐,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白二,他救不了对方。

而日本人和京城就要打起来了。

柏易走出了阴影。

白二似有所觉般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似乎穿透时间与空间,交叠在了一起。

你来了。白二朝柏易微笑。

柏易忽然放松下来,也笑道:嗯,来得有点晚,你知道探视的文件不好签。

白二仔细打量着柏易,好像是在见柏易最后一面。

柏易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

如果一艘船停在了港口,不必继续前行。

还是白二问:外面怎么样了?

京城和日本人谈崩了。柏易站在铁栏外,白二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柏易面前。

他们之间只隔了铁栏,却似乎隔开了两个世界。

柏易:可能这里很快就被轰|炸,只是不知道是日本人的飞机,还是京城那边的。

白二表情一变:什么意思?瘪驴呢?

柏易很冷静地说:我让他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走了,无论去哪里,国外还是国内,只要安全就行。

白二眉头紧皱:什么意思?你不跟着一起走?

柏易微笑着摇头,他的笑意延伸至眼尾,他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在笑:我不走。

白二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他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就走!去码头!那里有船!让瘪驴给你找一艘船!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走不了!难道你也想死吗?!

柏易平静地看着白二:这不叫死。

白二抬头看他。

柏易说:这叫殉情。

柏易又笑起来:是不是很罗曼蒂克?

白二冷静了下来,他说:听我说,柏易,你不欠我什么,就算要回报我之前为你做的,也不用拿你的命来回报,你很年轻,只要你走了,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无论是去当老师,还是建厂,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所有的产业都归你,你是自由的。

柏易:把手放在铁栏上。

白二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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