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期也有很多适合的药材用来洁面用,宁汐就是用益母草、红景天、忍冬花等等调制了一款性质温和的洁面品,这次出门恰好带了出来,这会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做好了准备工作,宁汐便先将那女子的眉型稍加修饰了一下,再确定出脸上的几个重灾区,哪里要用高光处理,哪里要打阴影,都做了简单标识,接下来便就是一层层均匀地往上上各种品类妆品。
十四爷之前就看过宁汐给人上妆的样子,那专注起来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让人看了特别的赏心悦目。
这会儿再看她半点没有嫌弃对方一脸的麻子,就那样对着她,还不时拿手去触碰,十四爷对宁汐的认识便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那些官老爷同大商贾们,则是一边在席上吃着酒,不时往那头瞟去一眼,一开始都觉得小姑娘小小年纪的,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借着十四阿哥在后面托着,才敢这样大放厥词,大家都默契地想好了,等下人要是把事情办砸了,还都给面安慰两句就是了,真嘲笑,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这个想法还没落到实处,那边就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刚刚那麻子脸不见了!
一个个商贾就坐不住了,纷纷移步过去围观,还借机同那麻子女说话,以此来判断人是否还是原来那个,或是中途让人调包了。
那女子趁宁汐在调口脂,抽空同其中一个商贾说道:“贵人,您可别忘了许给小人的十两银子。”一口泰安口音,不是刚刚那麻子还是谁。
商贾听罢,重重咽了下口水,这可真是太邪乎了,画皮也不过如此了,“宁汐姑娘……”
“您请稍候一下,我这儿马上完事儿了。”也不看那要同自己言语的商贾,一手托着麻子女的下巴,替她刷上口脂。
等到妆面结束,宁汐把那女子带到众人面前,只听得一阵阵抽气声,没两下,一个个就都转头找十四爷商谈合作事宜,更有甚者想把宁汐给买下来。
让十四爷一瞪眼,忙尴尬笑道:“小人失言了,阿哥莫怪。”
不过洽谈合作的事情,十四爷并没有发言权,还把这事交还给宁汐,他只从旁辅助。
代理这种事情,商贾们虽然头一回听说,但是听宁汐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也是可行的。而且又有十四爷做保,并不怕会承担过多的风险。只是有好的妆品,如果没有精湛的手艺好像也不行,一个个这便都提出让宁汐授艺。
宁汐并不以为藏私就可以永远一家独大,而且学手艺这种事情,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每个人的领悟能力,以及审美观的不同,都会对展现出来的妆面效果起到一定的影响。
既然人家有这个远见,想把事情做到极致,宁汐自然也乐得多赚点钱。不过她现在跟着皇上南巡,也不便宜传授什么,只让商贾们把要学手艺之人先送到京里去,待回京后再进行授课事宜。
这些事情都敲定下来后,商贾们就都围着宁汐不放了,一个个敬酒的敬酒,吹彩虹屁的吹彩虹屁,把宁汐给哄的都找不着边儿了。
十四爷只看着宁汐被众星捧月一般,并没有因此而不快,反而还替宁汐感到高兴。想她为了妆品之事起早贪黑,还让人诬陷,现在她凭自己的双手获得了别人的认可,可以说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不过,就是有些过于实诚了,谁敬酒都喝,真以为有他这酒量。
十四爷把人从楼子里带出来的时候,宁汐的脚步已经有些飘了,要不是十四爷揽着,早摊在地上了。
偏她还是个不安份的,“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三杯。”手舞足蹈起来,十四爷都控制不住。
十四爷嚷了声,“喝完了喝完了,散了啊。”将人抱起,一把就给跃上了马车。
“这么快就散了啊。”宁汐坐在那东倒西歪地看了看左右,而后指着十四爷的鼻子,“忘了告诉你,我可是千杯不醉的。”
十四爷呵了声,就这样的还敢说是千杯不醉,可真是大言不惭,不过嘴上并没有再打击,“行行行你最厉害,他们都让你干趴下了。”说完哄了声,“你歇会儿,到了爷再叫你。”
宁汐就很听话的靠在了十四爷的肩膀上,不过脑子里老是有奇怪的声音在打扰,烦的紧了,还坐直了叫了声安静宝宝们。
把十四爷给莫名其妙的,更加坚定以后不让宁汐喝酒的决定。
十四爷这厢才刚闭目养神,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奇怪的画面。看清后,竟是宁汐那蜜桃一般的唇瓣,吃东西时的样子,喝酒时的样子,捕捉到的画面全都是她的唇瓣,唇瓣唇瓣唇瓣,像是在诱引着他去咬一口。
十四爷觉得烦躁极了,嗓子眼也干的要冒烟,偏偏旁边还有一个不安份的在那儿蹭啊蹭的。
十四爷扭头看了眼,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眼就对上了宁汐唇瓣,蜜桃一般,偶尔还嘟囔两下,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胤禵,你不可以。
十四爷强迫自己把头转回来。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较劲: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好的机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顺势就能把人给要过来,也就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了。
胤禵,你这样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声音说:再谈什么君子,以后就要管人家叫嫂子了。
“够了。”十四爷大叫了声,把宁汐给叫醒了。
宁汐揉了揉眼睛,“啊,到了吗。”扭头去看十四爷,脸红红的,“阿哥你喝多了。”
十四爷腮帮子都鼓起了,“你才喝醉了。”
宁汐就咯咯咯笑了起来,“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这么说的,不会喝就别喝嘛。”说着说着,眼皮一耷,又呼呼睡了下去。
十四爷就这么憋了一路,到行宫的时候也不打算再抱宁汐,捏住她的鼻子,硬是要把她给憋醒才罢休。
“十四。”是四爷。
十四爷更不爽了。
“宁汐呢。”车帘一掀,背着光的四爷冷着脸立在马车旁,一瞅宁汐,脸更冷了,“这就是你说的带她出去谈生意。”要不是刚刚才听说,四爷就不会允许宁汐出去。
十四爷现在真是百口莫辩,那酒也不是他让宁汐喝的,而且就宁汐那起势,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高手,谁知道这人会是个纸老虎。
把人抱走前,四爷还多看了十四爷一眼,一袭绛紫色衣袍,可真是会耍心机了啊。
四爷走小道回了宁汐的屋子,把人放下后叹了声,“以后再让爷看到你喝酒。”
话没说完,就听宁汐咕哝了声难受。
四爷就忘了要威胁的话,俯过去问,“是想吐吗?”
宁汐说了声热,她身上还穿着保暖内衣道具,加上酒劲儿起来,便觉得闷的喘不上气。
四爷喉结一动,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他俯在宁汐耳上,嗓子低哑地说了声,“别试探爷的耐力。”
☆、第五七章
宁汐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 就瞧见四爷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过嘴角绷得紧紧的, 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她不太喜欢看到这样的四爷, 伸手去抚了抚他的唇角, 语气软绵绵的, “四爷,你能不能别老是生气, 生气都不俊了。”
四爷这时才发现,宁汐今晚换了个妆,尤其是唇色, 像个熟透的樱桃,太诱人了。加上指尖撩人的举动, 四爷用力闭了闭眼, 没忍住,一把将宁汐的手给摁到了一旁。
“想要爷不生气,你就乖点。”四爷压抑着说。
宁汐不明就里, 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抚了抚四爷的眉头, “我乖了,你笑一下好不好。”
然后那只手也给四爷摁到了一旁, 宁汐觉得奇怪, 动了动被禁锢住的双手,“四爷你想,办了我吗?”
四爷便眼睛一眯,哄道:“你办了爷也行。”
宁汐抿嘴笑了起来, 还偷偷说:“那不是让我占便宜了,我想办你很久了。”
“这个便宜爷让你占。”四爷心说,只要你敢主动,爷就不会放过你。
可是一个喝醉酒的人,你能指望她什么,连给你解个衣扣都能瞌睡过去,还办个锤子。
四爷看着倒在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儿,内心一阵纠结,要说这个时候乘人之危,四爷不稀罕。不过再帮她解衣这种事,四爷已经做不到了,出去后就叫来了幼安,自己则是去浇了半天的水,这火才算是给压制下来。
康熙早起的时候,听梁九功来报,道是十四阿哥昨儿夜里出精了。把他给唬了一跳,“可是哪个奴才没规矩了。”
话虽说的隐晦,意思却是明白的,这是指有人去爬床了。
梁九功说:“听小扬子说,并没有,阿哥带宁汐姑娘出去谈生意回来,就进了院子没出来,半夜自个儿起来换的衣裳,冲的澡。小扬子也是早上才发现丢在盥洗室里的衣物,又不敢问阿哥,就过来悄悄同小李子说了,想着请示皇上,是否可以给阿哥安排人事了。”
康熙就啧了声,安不安排人事的再说,“他也没叫水,就那样冲冷水了。”
梁九功抬眼一觑,“大概是害臊了。”想想四阿哥在十四阿哥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大婚了,皇上对这个阿哥看管的未免也严苛了些。
康熙哼了声,心情大为不好起来,“这个小扬子也是个没用的,阿哥的起居都伺候不好,要他何用。”
梁九功也不敢求什么,“也是年纪太轻了些,都是孩子,也没个管教人事的从旁教导,才会出了这样的披漏。”
康熙想了想,“去,把宁汐给朕叫过来。”
梁九功一个激灵,这该不会是想让宁汐去教导阿哥人事吧?
宁汐也是万万没想到,康熙这位忘年之交会跟她讨论儿子的私密事,再怎么说,她这个身体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这是想羞死谁啊。
朝梁九功使了好几个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要不再聊下去,真是要尴尬死人了。
偏那个老狐狸,平时看着一团和气,真有什么事的时候,倒是连靠都不靠上来了,只用眼神示意宁汐加油。
康熙说到最后,“十四阿哥要脸面,自尊心也比旁人强,这些事情他不喜欢受那些上年纪的姑姑嬷嬷教导,你呢,”顿了顿,像是在组织合适的话语,“你们俩在一块儿处的较投契,公主那儿有个嬷嬷曾在敬事房当过差,也教导过不少阿哥公主人事,你去找她学习学习,再帮着十四阿哥疏导疏导。”
宁汐的脸就绿了。
直播间里的小伙伴说:“就因为是忘年之交啊,所以皇帝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呀主播播,这是信任。”
十四党:“本来已经准备放弃禵汐cp了,这两天看主播跟四爷撒糖,看的我都快蛀牙了,没想到还有这神转折。”
十四党n:“主播你要相信十四爷呀,他虽然年轻,但是是个不可多得的潜力股,绝对值得持有。”
老康党:“不是,我就是好奇哈,皇帝这股还值得持有吗?我怎么感觉他是在作死。”
宫斗爱好者:“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是个超级颜控,就是主播不露真面目,要不就有的看了。”
剧有毒只看直播:“如果这样说,那主播以后要是真跟了哪个数字,然后恢复容貌,皇帝给看上了,是不是要把儿媳妇给抢过来。”
围观群众:“嗷嗷嗷,好带感,想看。”
路人甲:“别说那么远的,眼下这个要怎么过关伙伴们。”
四爷党:“不是,大家是不是误会了皇帝的意思。他只是让主播去教导十四人事,又没有说具体要怎么教导,如果他真的想让汐汐用实际行动去教导他儿子的两性问题,应该会直接赐给十四当个侍妾什么的吧?他这么做,摆明了也是顾及十四的脸面,怕他被人笑话。”
十四党:“不带这样理解的吧,这操作也太违规了。”
太子.党:“从皇帝的态度来看,可以这么理解的。而且这么宠十四,又是主播的忘年交,所以才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主播,又可以让十四不觉得尴尬,心思真的很细腻了呢。”
十四党:“我不听我不听,你们就是眼红我十四了。”
八爷党:“楼上别闹了,你家十四真没人爱去眼红,要胆没胆的,围在主播身边这么久,碰都不碰一下,换了我八爷不定早就上了再说。说到我八爷,他是打酱油的吗?为什么一直没上线啊啊啊。”
九爷党:“八哥你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下流。”
三爷党:“不管谁上线,都是取决于主播呀,所以,显而易见这将会是四爷和十四的主战场。大家磕这两对cp就可以了。”
汐汐家的清穿一生推:“不站队不磕cp的好处就是,看汐汐跟谁在一起都特别的养眼,而且走事业线的汐汐也是励志满满,简直甩同龄小贵人小答应几百条街。女性地位在这个时期能否崛起,就看汐汐了呢。”
话题让清穿一生推一带,小伙伴们就不再围着磕cp的事情。
宁汐也从四爷党的字眼里抠出了有用的信息,既然康熙说的模棱两可,那她也可以模棱两可的应付。
从殿里出来的时候,梁九功的态度就又转变回去了,“老奴这厢先恭喜宁汐姑娘了。”
“恭喜甚么呢?”
太子同四爷听说宁汐又被传到皇上跟前说话,纷纷赶来一探究竟。
这不还没靠近,就听到了梁九功的话头,太子便随口问了句。
梁九功笑道:“皇上给咱们宁汐姑娘派了个差事。”
话还没说完,就让宁汐给抢了白,“就是一小事,是吧梁公公。”说着还冲梁九功挑了挑眉,示意他皇上可没有说要声张的意思,他这大嘴巴要是给宣扬了,皇上那里指不定就等着抽他大嘴巴了呢。
梁九功恍然:“是是是,咱们宁汐姑娘说是小事就是小事。”
太子同四爷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去逼问梁九功什么,不过是跟着宁汐一块走了。
只留梁九功在原地摇头叹息,这笔桃花债可真够乱的。
四爷看出了宁汐跟他们走在一块的不自在,他并没有当着太子的面去为难她,反而还叫住了太子,“二哥,胤禛有话要说。”
太子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宁汐看了看太子同四爷,他们都默契地朝自己点了点头,宁汐这便轻松地退下去了。
太子也不急着同四爷说什么,走到墙角去赏花,伸手便攀折了一技下来,随口说道:“端的是个春色暖先开的典范。”
四爷看去一眼,短短的枝桠花苞紧凑,挤得绿叶都快无处容身,可不就是个春色暖先开的典范。
“孤记得,你启蒙之书还是在毓庆宫里读的。”太子说着,回头望了眼四爷。
四爷忆起当年之事,太子便就是这般模样,立在宫墙之下,打量着与墙齐高的桃树,回眸看他一眼时,便如刚刚那个眼神,神色清朗而温和,仿佛在说:哟,我们的小四长大了。
四爷的性格养成,除了从小没在亲娘膝下而变得格外谨小慎微,还有一部分也是从太子那儿耳濡目染学来的,那时候太子就常教四爷,不论自己多荒唐,朝廷永远都要摆在第一位,忠于皇上而不要忠于任何一个个人。
所以,四爷这些年来虽尊着太子这位储君,事事还以他马首是瞻,但真正事关朝廷百姓,心里自然而然就把太子的位置给降了下来。
“二哥对胤禛是兄似父之情,胤禛永世不敢相忘。”就事论事,四爷对太子依旧尊敬,但却不会因此而拿别事来混为一谈。
太子知道四爷脾气执拗,他本来也没有要拿身份来压的意思,“孤只是没想到,你几时也为宁汐倾上心了。”
四爷就给问住了。
哪怕知道这个问题早晚都要面对,心里也曾设想过多次与太子摊牌后会发生的情况,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心平气和的,就好像在讨论今岁新茶的品质如何,只有品过方知。
最后四爷也不过说了句,“大概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离开济南后,南巡的队伍很快就进入了宿迁。
路上宁汐压根儿就没工夫去管十四爷的生理健康问题,只围着小秦氏同两位公主,就快转不过来。
是以到了宿迁后的第一件事,宁汐就先趁着皇上外出去巡视河工的空档,关上门,在屋子里睡上一天再说。
宁汐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再起来时,只瞧见床头坐着一个身影,当时睡眼朦胧,加上光线昏暗,便给吓得跳了起来。
“瞎叫唤甚么呢。”十四爷不耐烦地说着,“你是属猪的吗?这么能睡。”而且还睡的这么死,他都进来多久了,半点知觉没有,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是阿哥呀。您没事跑这来坐着干嘛来了,不用陪着皇上出去巡视河工吗?”宁汐边说着,从床上跳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十四爷就别扭起来,“前面皇上让你办的事情,爷都知道了。”
宁汐重重吞下茶水。
“爷等了你这么些天,你也不主动来。你要是害羞了,爷来找你也是一样。”
宁汐就喷了,“不是,阿哥,事情其实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有点说不通,索性把嬷嬷送来的两本图谱都搬出来给十四爷,“这些,阿哥拿回去慢慢看。”
十四爷一看那书封就嫌恶,往边上一丢,“你是不是嫌弃爷没经历过人事,怕爷不会来事儿。”
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
“你放心汐汐,爷保证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说到情急处,整个人撵到了宁汐跟前。
宁汐挡着手叫停,“皇上的意思,他就是怕阿哥你过于沉迷□□,所以才让奴婢来教导阿哥,阿哥应该能明白皇上的苦心才对,教导,它不一定非得在床上的,你的明白。”
“爷知道。”十四爷深情地望着宁汐,“爷一直都知道你不稀罕位份,所以皇阿玛把你派过来,也是知道你断不会借此来达到上位的目的。但是,只要咱们有了这层关系,爷才可以去向皇阿玛讨这个福晋的身份给你啊。”
“……”宁汐差点就石化掉,误会这么深的吗?
她咳了下嗓子,用比较客观的态度来说:“是奴婢做了什么让阿哥误会的事情了吗?咱们这么铁的关系,合伙赚银子,一起出宫浪不是挺好的吗,您非要让奴婢给您当福晋干嘛,”
说着看了看自己,“就我这样的,要气质没气质,要身材没身材的,脾气还这么的差劲儿,难道满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她们不香吗?您是脑袋让门给挤了才会有这种想法吗?”
有小伙伴说:“小姐姐这就是撩人不自知啊~”“可怜我十四都深情告白了,主播还一心想着把人撇开,太渣啦。”
因着天色越来越暗,宁汐渐渐看不太清十四爷脸上的神情,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处亮闪闪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迷了下去,“你就是觉得我不如四哥。”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宁汐看着十四爷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到一阵凄凉。
她是不是该给十四爷用颗开心豆!
☆、第五八章
宁汐以为, 十四爷同她闹完后,大概就不会再理她了。心理还有一点过意不去, 觉得是不是自己当时说的话太重了, 伤了人家的自尊心。还想着找个机会同他再好好聊聊, 没想这人, 又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了。
彼时圣驾驻跸桃园县, 康熙欲登舟巡河,身边除了几个心腹大臣同儿子女儿们随行,便就是寸步不离的两队带刀侍卫。
康熙同张鹏翮君臣几人在船首, 只听张鹏翮一路介绍治河心得,另计两岸百姓几许, 良田亩数烂熟于胸般一一细说出来。
康熙听着大为感慨, “黄泛之灾不绝,百姓就没有真正的好日子过。”
张鹏翮大感惭愧,“是下臣治理不力。”
康熙摆摆手, “你于河道任上扎根十数年之久, 家中亲人过世也没赶回去奔丧,朕又岂能怪你。这不过是个苦差事, 办好难, 办砸了却有丢官害命之险。难得你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这一方天地,若没有你在竭力守护,只怕不堪设想。”说到这里, 康熙又语重心长起来,“朕既把这个重任托付给你,你便不需再有顾虑,要是有谁胆敢阻挠你治河,大可将他先斩后奏。”
这话岂止是认可张鹏翮的工作,更是对他的难处表现出了理解和支持。
只是治河不像御下治人,汛期每年都有,除了开源引流,修堤筑坝也是必不可少。
宁汐同公主们倚在后方船栏处欣赏着沿河两岸的风光,只见远山逶迤,近树丰茂,岸边水田秧苗葱郁,倒是一派风景如画的江南景致。
行到一个地势偏低处,那里正有工人在修筑河堤,公主们看着新鲜,便问:“只那样做便可将河堤巩固住了吗?”
宁汐也不是很懂这些:“大概行吧,张大人治河经验丰富,怎么修堤,他比咱们懂。”
九公主就似懂非懂地哦了声,随即又指着右前方不远处的地方雀跃道:“快看那里有一片花海,我们待会儿过瞧瞧罢。”
宁汐顺着九公主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这个季节,该是花蜜盛产的时候,想着走前卖上几罐才行。
高级建筑工:“原来古早时期是这样治理河水的,原始而纯朴的画面,很有时代美感。”
宁汐让这个第一次发言的小伙伴的id给吸引了,她还没问什么,又有相关的id跳出来发表意见。
螺丝丁:“方法方式暂时不说,他们修筑堤坝所用的材料好像不太过关呢?”
小小泥瓦匠:“经评估,如果把洪水的等级分为五级,前面这个在修工事,顶不住两级。而据档案记录,古早时期的汛期,尤其是这种重要节点,往往要承受上满级洪水的洗礼。”
宁汐听得吓了一跳:“不是吧?我看他们修的也挺整齐的。”哪怕把上帝视角放到最大,宁汐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而且这个工事如果真的有问题,祸害的可不仅仅是这一方百姓,下游人口不知还有多少要遭灾。
小小泥瓦匠:“那只是表面上好看而已,里面全是一些泥土木屑来填充的,洪水一来立马就能决堤崩溃。”
不清不楚:“可是为什么要偷工减料呢,石头也不值什么钱吧?”
螺丝丁:“既然有人去做,那就肯定有利益在里面。”
不论什么时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都是适用的,所以对于螺丝丁的说法,宁汐是认同的。
宁汐看了看左右,她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主义者,但也不是孬种。这种事情如果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让她知道了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只是这众目睽睽的,她也不能太过盲目。
“怎么了。”十四爷凑在边上很久了,见宁汐在左右观望,心猜她这是有事。
宁汐想了一下,总归是要让人知道的,直接捅皇上跟前去她不敢,倒不如让个阿哥去说。
耳语了一通后,十四爷的眼睛都直了,他也没有傻傻的马上嚷嚷开去,而是看了看对面,小声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呀,宁汐一时忘了这茬。可话都说出口,难道还能再收回来不成。
当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让她瞎编,一时也是编不出来的,“就是凭的直觉。”
四爷也看到了这边的小动作,靠过来询了句,“你们在这窃窃私语甚么。”
十四爷一撇嘴,“在说四哥你敢不敢去挖一个烫手山芋。”
就让宁汐拍了下。
“来,再多打两下练练手。”十四爷把手一伸,打不够似的。
宁汐懒得理他,只把方才说给十四爷听的话,又悄悄说了一遍给四爷听。
四爷的脸色都变了,“这种事可不能信口雌黄。”
汛期马上就要到了,如果这个时候传出来堤坝工事有问题,首先就能造成民心大乱。
“这事爷去核实,你们不许乱来。”四爷这话主要是对十四爷说,毕竟他就不是个内敛的人。
宁汐本来就没打算去蹦跶,这里面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她都不知道,哪怕有直播间,有道具,也不可能防得住暗箭。
之所以把事情告诉四爷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有阿哥的身份,真动了别人的奶酪,现实的身份还能够护体。
不过是回去居所后,十四爷又悄悄撵进了宁汐的屋子。
宁汐正在整理着路上买回来的一些手工艺品,见十四爷鬼鬼祟祟地进来,唬倒是没给唬着,不过是问他,“阿哥这是想通了吗?”
这人哪怕在船上看着挺正常的,但宁汐还是能感觉出来,这人的心里一直在憋着气,要不然凭他做表面工夫的那个劲儿,断不会对四爷说出那样挑衅的话来。
十四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爷现在给你个机会。”
“奴婢不要。”宁汐想都不想。
十四爷气结,“你知道爷要说甚么了,拒绝的这么快。”
宁汐想当然道:“阿哥不就是想说给你做福晋的事情嘛,奴婢不乐意。”
她的意见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康熙肯定不会同意阿哥的福晋是个她这种出身。所以她是疯了才会跟着十四爷胡闹,要是惹得康熙一个不高兴,再亲手把他们的友谊小船给掀翻,那她可真就要凉凉了。
“谁要跟你说福晋的事情了。”十四爷脸一红,说起话的时候脖子都梗了起来。
宁汐:“那阿哥跑奴婢房里来干嘛来了,让我教你如何排解那个的。”说着就往十四爷那儿瞅了眼。
把十四爷给羞的,真以为让宁汐给看去什么一样,登时就侧过身去,嘴里骂咧了句,“你个姑娘家的,还能不能要点脸。”
宁汐笑了笑,也不逗十四爷了,“行了阿哥,咱们往后就都别再纠结这种事情了,谈谈生意,赚赚钱不是挺好的。”想想在济南府签下的那些单子,只代理费就快要上六位数了,虽然银子还没到手,但是有个数字在那里,就是一种动力啊。
“生意的事不着急。爷来找你,是想问你,想不想脱籍。”十四爷一本正经地说着。
宁汐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脱籍,脱什么籍。”脑子里灵光一闪,眼睛跟着亮了起来,“阿哥说的是脱奴籍。”
十四爷往圈椅内一坐,翘起了二郎腿,“一句话,想不想。”
“想啊,当然想了。”宁汐跟着坐到一旁,转念又觉得不对,“奴婢家祖上就是旗人,哪怕脱了奴籍,那也还是你们皇家的奴才吧。”
“笨啊你。”十四爷好不容易抓住一点可以说教的,自然是要往大了说:“做人得把眼光放长远点,你觉得在咱们大清的国土上,是旗人更尊重还是汉人更尊重。
旗人虽也分个三六九等,可你一旦被抬了旗,身份自然就不同了。
再往宽了说,你现在经营着妆品营生,虽然还没到日进斗金的地步,可往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只待你盈积成为个一方首富,再替朝廷做上几件益事,届时就连皇上,不是也要抬举你几分。彼时漫说是皇商,便是赐你国姓也无不可。”说到最后,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托了个无限大出来。
宁汐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住了几个关键字眼,譬如首富,再譬如皇商,至于爱新觉罗氏,还是算了吧,她觉得自家渣姓就挺好的。
“那,要怎么做呢。”抬旗说的简单,即使立了军功,都未必能得到的殊荣,她教导两下阿哥人事就能了?哄鬼呢。
十四爷笑着勾了勾手指,示意宁汐附耳过去。
宁汐狐疑地看着十四爷,到底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十四爷瞅了眼宁汐那粉粉的耳廓,圆润的耳垂下挂着一个坠子,算不上精贵,胜在同她人一般,小巧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