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今歪头:一直把票捏在手里不投,就不怕别人先把我们投出去?除非是凶手,否则下一轮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容致理智分析了下。那裴总,你会是凶手吗?陆时今冷不防地问。容致微微愣了一下,我以为,我们应该已经达成了互相信任。我就是想问问你,陆时今仍旧歪着脑袋,眸子里亮晶晶地含笑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是、凶、手、吗?容致半点没犹豫地否认:不是。其实容致愣那一下,已经让陆时今稍微安了点心。他就怕容致否认得太干脆,那样的话,才更可疑。你觉得,我像吗?陆时今指了指自己,笑得玩世不恭。容致知道他在开玩笑,假装思索了一会儿,配合地说:说不准。陆时今笑容加深,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那你可得小心了,小心别被我卖了。好了,酒我也喝够了,该回去了。我送你。容致也放下酒杯站起来。陆时今摆了摆手,不用,就在你隔壁,送什么送,用不着客气。但他显然低估了那酒的后劲,一站起来,脑袋更晕,眼睛看所有东西都在打转儿,脚底也跟踩了棉花似的,走路都走不稳了。小心!容致看到陆时今脚步虚浮,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眼疾手快在陆时今的脸快和大地来次亲密接触之前把人给扶住了。陆时今只感觉自己被酒精灼烧过的脸颊,贴到了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舒服得他忍不住蹭了又蹭,感觉到那东西好像要走,陆时今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紧了容致的腰不让他乱动。别动,给我冰一会儿,好舒服啊。陆时今闭着眼喟叹出声,转头换了另外一边脸贴着,还不时磨蹭两下,磨着磨着,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异样,好像不时能碰到凸起的一个小点。陆时今昏昏沉沉抬起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去看那个小点是什么,等看清楚面前的物体,酒瞬间醒了大半。他刚才贴的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不是别的,是容致的真丝睡衣,而且正好是胸口那一块儿。容致的睡袍已经被他糟蹋得不成型了,胸口衣襟大敞,中门失守,依稀可辨出来,刚才他蹭到的凸点是什么。陆时今窘迫地松开手,低头认错: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容致淡定地收拢好衣服,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能走吗?我送你出去。能走,我自己走。陆时今晃晃头,清醒了一下,忍不住为刚刚的事辩解,刚才站起来的时候的太猛了,有点头晕。容致淡淡嗯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解释听进去。陆时今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默默祈祷,但愿他不要把我当成那种轻浮随便的人,喝酒误事,下次再也不喝了!可心里却忍不住回想,刚才靠在容致胸膛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容致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心安的熟悉感,就像是抱着那个人一样。怎么可能呢?便利店都说了他已经完成了终极挑战。陆时今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一定是酒喝多了。唉,一定是我太想他了。陆时今一边揉太阳穴,一边往房门口走,打开门出去,虽然他说过让容致别送了,但容致还是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拜拜,晚安啊。陆时今笑着朝容致挥了挥手,做个好梦,明天见。容致点头,也跟他说了声晚安,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陆时今忽然去而复返,房门被他一只手撑住,没来得及合上。怎么了?还有事?容致不解地问。陆时今眨了眨迷茫的眼,努力把涣散的视线聚焦在容致脸上:我问你个问题。容致耐心地说:你问。陆时今:你穿越过来后,经历了几个世界?分别是什么世界?绑定的什么系统?虽然来到最终挑战的都是玩家,但从没有人互相之间问过对方这个问题。算是非常露骨的问题了。容致蹙眉,片刻之后,淡声开口:我忘了。陆时今眉梢挑了下,表示怀疑,容致明白他不信,无奈苦笑,没骗你,我是真不记得了。第163章 终极挑战为什么会不记得穿越的事情?陆时今觉得难以理解, 不过他现在脑子晕成了一团浆糊,也思考不出所以然来, 容致又是一问三不知。陆时今只得朝容致挥了挥手,摇摇晃晃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躺下来不消十秒钟就睡着了。竟是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 陆时今早早地醒了过来,手机上没收到app下达的新指令,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醒神。洗澡的时候, 忽然又回想起昨晚容致跟他说的失去了记忆的事,不免觉得疑惑。他是真的失忆还是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如果是在骗他, 陆时今觉得容致大可不必直接说自己失忆了, 哪怕随便编编, 也比失忆这个理由更让人信服。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奇怪了, 为什么其他人都记得所有的事,偏偏容致失忆了?等等, 其他人知道吗?陆时今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想起上船之后, 好像也从没听人提起过他们做任务的事情,看来还得找机会再摸摸其他人的底细。洗完了澡,陆时今穿戴完毕, 一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手机一直没动静, 看来所有人都应该安然度过了一晚,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陆时今感觉肚子有些饿, 宿醉一晚上后急于找些食物补充体能, 于是出了房间下楼去吃早餐。一开门,就看到陆仲泽站在走廊里,看到陆时今出房间就热情洋溢地黏了上来,让陆时今不禁怀疑陆仲泽是不是在外面守株待兔蹲他。对方的热情,令陆时今有些招架不住,但也理解,陆仲泽现在处境最危险,当然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盟友。陆仲泽上来想勾陆时今的肩膀,陆时今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避开,让陆仲泽抬起来的手扑了个空,陆仲泽倒也不觉得尴尬,依然神色自若地和陆时今打招呼:昨晚睡的怎么样?还行。陆时今笑了笑,不过看陆仲泽脸上的黑眼圈,恐怕他是担心地一晚上都没睡得着。去吃早餐吗?一起吧?陆仲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时今的脸色,提议道。正好陆时今也想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失忆的事,于是点头同意,两人一起下楼,到了宴会厅,有几个人已经坐在里面用餐,分别是冯先生夫妇俩和李太太,还有保姆。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过看见陆时今和陆仲泽进来,也没立即离开,在座位上悄悄竖起耳朵听别人交谈了什么。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投票,谁也不想这时候半途而废被投出去。侍者给陆时今和陆仲泽端上来了早餐,是标准的中式早餐,豆浆鸡蛋包子油条,很简单,无甚特别。陆时今喝了口豆浆,装作闲聊般低声问陆仲泽:对了,你是完成了几个任务后,接到最终挑战任务的?陆仲泽边剥茶叶蛋边不当一回事地回:我运气不好,做了十五个任务才接到最终挑战,有人运气好的,完成五次任务就触发了。那你绑定的是什么系统?陆时今又问。陆仲泽三两口咽下一个茶叶蛋,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反派攻略系统,每次都要我去攻略丧心病狂的反派大boss,每次都是我被虐,真是坑死爹了!好歹熬过来了,陆时今呵呵干笑了两声表示同情,陆仲泽喝了口水,双眼迸发出愤怒的火花,握拳说,所以我绝不能在这里倒下,不然我之前受的那些苦都白受了!攻略反派算什么啊,一旁的冯先生听到了两人说的,忍不住搭腔,我才惨好不好,我绑定的是收集反派悔意值的系统,拜托那是反派诶!有那么容易后悔吗?系统每次都要我攻略完反派,然后当着反派的面死掉才能勉强收集满悔意值!就没一次是善终的。冯太太连忙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穿过来后给我分配的是一个女配黑化逆袭的系统,得打败那些有主角光环的白富美女主才能完成任务,每次都跟宫斗似地耍心眼耍心机,可把我累死了。这么说,你们都记得自己做过的那些任务和绑定的系统?陆时今笑眯眯地问。陆仲泽:当然啊,难道有谁不记得?陆时今:没有,我就随便问问。对了你呢,你绑定的是什么系统?陆仲泽好奇地问。陆时今想起了711,这两天没了711在他耳边聒噪,生活就跟缺少了些什么一样,心底忽然生出一些惆怅。陆时今低声说:深情男配系统。一听名字就能猜到了,肯定也是个坑爹系统。陆仲泽撇撇嘴,十分嫌弃地说,为了什么破爽度值,才不管我们宿主愿不愿意做那些破任务,简直就是逼良为娼,我就没听说过有哪个系统是不坑爹的。吐槽完还不忘从陆时今那里找认同,你说对吧?陆时今看众人脸上都是同一种义愤填膺的表情,不好意思有异议,只好敷衍地点点头,对。话音刚落,陆时今背后冷不防冒出来一声冷哼。陆仲泽比陆时今先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时今身后站了个挺拔高大的英俊男子,是他在船上从没见过的,奇怪地问:你谁啊?陆时今也回头,站他身后的男人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褂,大褂里面是白衬衫,纽扣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结也打的工工整整,戴了副金丝眼镜,神色疏离,眸色冷淡,有种性冷淡风的禁欲感。这谁?玩家们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不认识。男人抬着下巴,倨傲地垂下视线瞥陆时今一眼,又冷哼了一声移开视线。莫名遭了白眼的陆时今很是无语:莫名其妙,我得罪你了?不过男人虽然一副看不惯他的模样,陆时今也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真正的敌意。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船长及时冒出来,给大家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请来的法医,许琛,许医生。许医生本来是来度假的,听说我们船上发生了命案,才过来帮忙,有他的帮助,相信在警察到来前,我们就能把凶手揪出来了!原来他就是法医!众人立即改了态度,脸上陪起笑容。开玩笑,法医可是马上就要去验尸,第一个知道老爷子死因的人,要是能从他嘴里打探出一丝半点,可比他们在这里没头苍蝇似的乱猜强多了!许医生好!真是辛苦你了!陆仲泽离许琛最近,站起来想和许琛握手寒暄套近乎,但许琛好像并不打算给陆仲泽这个面子,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都没拿出来的意思,陆仲泽尴尬地收回了手,知道许琛不吃他这一套,悻悻地坐了回去。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靠自己?难道就没一点依靠系统的帮助?许琛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个个多有能耐,不过都是端起碗叫爹,放下碗骂娘而已,反眼无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哪里惹这位许医生不快,第一次见面,话说这么难听。许琛说完,还刻意又扫了一眼陆时今,神情不豫。陆时今:???现在当npc的都能这么豪横的吗?船长浑然不觉宴会厅里气氛尴尬,一板一眼地说:你们也见过许医生了,验尸结果应该下午晚些时候就能出来,但是验尸结果出来,也不能立即确定真凶是谁。经过昨天下午的搜证,我相信各位应该又发现了些新的线索,所以中午的时候依然有一轮投票,请各位把怀疑对象告诉我,我们将会对得票最多者进行审问。船长带着许琛离开了宴会厅,去了三楼,他们一离开,宴会厅里顿时又陷入了唉声叹气里。妈的,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啊!能不能自己出来认啊!他究竟还想害死多少人?想拿他一个人的命换九个人的命?!冯先生先沉不住气,用力地将手里的筷子拍到桌上,不会良心不安嘛!你着什么急啊,冯太太低声劝他,验尸结果没出来,谁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凶手,就算知道了,怎么可能轻易出来认罪,你少说两句,让别人看笑话。冯先生生气地说:我让别人看什么笑话?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非得等那个凶手赢了,我们所有人都输了,才高兴是吧?我就要说,说的那个凶手无地自容,因为他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接下来很可能还要死人,就算让他赢了,他也不怕以后晚上做噩梦这些人来找他索命嘛!冯先生越说越没边际,冯太太好心好意提醒他别说了,冯先生却不领情,冯太太脸一扭,气呼呼地也不理他了。经历了李家父子的死,和将要面对的第二轮投票,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受不了任何一点刺激。这时候,宴会厅里又走进来一个人,众人视线望过去,是姗姗来迟的容致。现在唯一没来的就是高小姐,可能她没吃早饭的习惯,所以久久不见人下来。既然人都到齐了,我有个想法,一直没说过话的李太太突然出声,各位手上应该掌握了些证据吧,既然是要找凶手,与其等指令去那个什么会客厅,倒不如我们先开诚布公把线索都拿出来讨论讨论,也免得再被有心人带偏了,你们说呢?冯太太很快回应:同意。冯先生举手:我也没意见,反正凶手不可能是我。陆仲泽有些不满,喂,你说的有心人指的是谁啊?李太太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不想参加,可以走。陆仲泽挥手:切,我才不走,万一你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怎么办?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陆仲泽不走,李太太也没赶人,看了看和她坐一排的保姆和容致,又看了眼陆时今,其他人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