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b市的第二天，活动正式开幕。
红毯在傍晚五点半开始，温挽挂着徐心悦给的工作人员的牌子进场，站在媒体区的靠后位置凑热闹。
“红毯预计要走半个小时，你懒得看就先进去。”徐心悦特地绕到后面嘱咐温挽，“也就前几个有点看头。”
她之前拿到了一张嘉宾名单，里面有一半博主她没听说过，另一半听说过的里面还有一半粉丝量都没有温挽高。几个大一点的公司费尽心思塞了小网红过来露脸，有看头的也就是前面几个爱宠物的明星和头部博主。
“回头你什么时候想先走也都行，不用管我。”
温挽见徐心悦的同事在前面喊她，连忙应下将她打发走，“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别管我。”
徐心悦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我有个同事在内场，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她。”
“知道了知道了，你工作去吧。”温挽将她往前推，生怕耽误她的事儿。
五点半，主持人准时走上红毯的签名板前做开场词，等待着第一位嘉宾。
主持人是这几年大火的女性脱口秀演员，临场发挥能力和应变能力极强，同时也一直在做流浪动物的保护救助工作。
温挽看了一会儿就累了，但又舍不得走，主持人说话实在是妙语连珠，有趣得很。她干脆往后走到了湖边，找了个长椅坐着听。
坐下后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温挽便刷着自己的超话。
“下面一位来宾来自qm互娱，她刚刚签约，在短视频平台可以说是十分有人气的。她的宠物呢是一只小黑猫，让我们有请……”
温挽听见黑猫二字后站了起来，据她所知，目前网上做宠物号的连她在内只有两只黑猫，另一只黑猫的主人今天不在受邀名单里。
她看向左侧的大屏转播，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黑猫？日！是我们勺子妈吗？】
【不对吧？勺子妈不来这种活动的，老八说他们家团子也不来啊？互联网还有第三只黑猫吗？】
【碗碗，碗碗，碗碗啊啊啊！】
【emmmm，不会是那个模仿碗碗和勺子的号吧，这段时间总是能刷到她，营销真的是太多了。】
【哦，是那个陶陶和瓜瓜，视频风格除了主人出镜，其他的和碗碗都差不多。】
……
温挽看评论看得一愣，正当她准备拿手机搜索的时候，下一个嘉宾上了红毯。
视频镜头切到嘉宾身上，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很高很瘦。
她穿了件黑色的收腰连衣裙，法式大方领的设计，脖子上挂着一根小直径的珍珠链子，配的是巴洛克珍珠耳环。
除了连衣裙材质不同外，其余的设计和搭配简直跟温挽之前见江新宇那身一模一样。
温挽隐隐觉得不是巧合，她打开手机，搜索了那个叫陶陶和瓜瓜的账号。
这个账号最早的一条视频是三个月前发的，公园溜猫的视频，偏向于ppt形式的vlog。
到后期，视频风格慢慢变化，开始有了主题，并且运镜剪辑也精致了许多。
视频里的猫叫瓜瓜，是只黑白花，它身上的白色部分相对于来说少一些，只在颈部一圈有，像是戴了一条珍珠项链。
“诶，这谁啊？名单里没有她吧？”
温挽刚戴上耳机准备看她的视频，就听见前排有媒体询问同伴。
“不认识。”
“qm的新人，临时塞进来的。听说他们花了大功夫做的，从账号定位到后期推广全是总监亲自一手包的。”
“因为签不到碗碗？干脆自己做一个竞品？我觉得那猫没有碗碗那只可爱。”
“不过我觉得有机会超过碗碗吧，美女和猫，总比变声器和猫要吸引人吧？”
“有道理，背靠大树好乘凉，娱乐圈网红圈都是这个道理。”
下一个嘉宾出来后，前面停止了讨论。
温挽干脆直接进了内场，当她看到座位前面的人以后，真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
秋秋和方才那位竞品陶陶，还有另外几个qm粉丝量一般的博主，都在温挽前面一排。
她在徐心悦同事旁边坐下，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悦悦一直跟我说她朋友多么多么好看，今天一见果然不假。”
“谢谢，您怎么称呼？”
“叫我方姐吧。”方明阳压低声音，“晚点有个拍卖的活动，我们公司内部就拿到了两张票，悦悦说她的票给你，一会儿你跟紧我。”
温挽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谢谢方姐。”
晚上的拍卖是个慈善性质的拍卖，卖的都是一些比较有纪念意义的跟宠物有关的东西，因为拍卖厅的容纳人数有限，所以不会给媒体这边太多的名额。
六点多一点的时候，徐心悦从外场进来。
“我靠，你看见刚刚外面那个……”她刚坐下，就开始嚷嚷，嗓门儿大到温挽恨不得上去直接捂她的嘴。
温挽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立马拽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别说话。
“在外面呢，你说话小声一点。”她压低声音，瞟了一眼前面的人。
qm的几个人忙着跟更前面一排的人寒暄，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温挽瞪了她一眼，“差点被人家听到。”
“被人听到怎么了？”徐心悦懵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说外面的那个卖棉花糖的你看见没有，五颜六色的还有小兔子形状的，我们小时候能吃个草莓味儿的就不错了。”
温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呵，棉，棉花糖啊……”
“你不早说。”害得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徐心悦皱着眉，附在她耳边道：“你不会以为我要说那位吧？我好歹也是工作了那么久的人了，分寸还是有的。”
“不过我听一个朋友说她的视频模式跟你一模一样，片头也是用的小插画形式。”徐心悦方才站得太久了，弯下腰捏了捏小腿，“再加上长得不错，声音也甜，还会唱歌，粉丝涨得挺快的。”
“嗯。”温挽不甚在意。
“你就嗯？”徐心悦觉得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就像是要退网不干了一样。
这样下去要是她的人气有所损失，阅读量转发评论全面受影响，到时候哪儿能养得起家里那个能吃的大胖黑儿子？
“嗯？”温挽满不在乎地看着前面，“不就是长得好看，声音甜，会唱歌儿吗？”
“谁长得不好看一样。”温挽从小到大可没在长相上吃过亏，“等到了没钱赚的时候，我也露脸直播去。”
她先前只是觉得出镜的必要性不大，但要是真的数据受损养不起自己和勺子了，出镜就成了必然的选项。只要她还想在这一行干下去，就必须保住她的数据和人气。
“你能这么想就好。”徐心悦听她这么说心就落到了肚子里，“美女的脸不能总是藏着，拍出去让粉丝们也欣赏欣赏嘛。。”
第一天的开幕式主要是回顾b市流浪猫保护协会在去年一年的工作情况，再加上嘉宾致辞和几个串场表演，很快就接近尾声。
慈善拍卖的场地就在楼上，主持人刚一宣布活动结束，方明阳就起身招呼温挽过去。
“你把口罩戴上吧。”徐心悦怕她一会儿碰到江新宇。
幸好很多媒体同仁都有戴口罩的习惯，所以多温挽一个也不算突兀。
方明阳带着她坐到了最后一排，拿了两个号码牌，算是凑个热闹。
温挽一直将号码牌放在脚边，她方才扫了一眼拍卖的图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有兴趣的东西。
拍卖是线上和线下同时进行，在某个app上，所有拍品也会同时上架，同时竞拍，最后结合线上线下的价钱，价高者得。
前面都是一些小东西，某大牌的限量狗项圈、食盆，造型奇特的猫窝，某金石雕刻大家亲自雕刻的狗牌等等。
温挽本来看上了一个黑色小猫咪的陶瓷摆件，但叫价实在是有些离谱，最后还是看着江新宇拍下了，估计是要送给陶陶。
“本场最后一件藏品，当代著名雕刻大师，国际工艺美术大师，b市玉石雕刻协会会长……”
这位大师的前缀实在是太长，太厉害，让温挽不由得抬起了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宝贝。
“白水晶流浪犬摆件一只。”
大屏幕上放出图片，通体透明的白水晶摆件，视频缓缓地360度旋转，从尾部到头，从整体到局部，各方各面地展示。
温挽缓缓地直起身子，她看了十多秒后，全场第一个举起了号码牌。
“68号那位女士叫价一次。”
镜头在这时给到了温挽，随即，又给到了第一排加价的人。
“1号加价一次。”
“68号加价一次。”
“68号两次，68……1号加价。”
温挽盘算着自己银行卡上的钱，东西已经超出了心理价位。
摆件的材质并不值钱，她也并不在意什么大师雕刻，没必要非得跟那位看起来就财大气粗的1号先生抢。
镜头给到她的时候，温挽微微一笑，做了个拱手相让的姿势。
主持人却在这时宣布，线上还有人继续跟1号先生抢这个拍品。
1号和线上的网友又叫了两轮，最后那只白水晶摆件还是归了那位网友。
“太离谱了，我刚刚看你叫价第二回 的时候都想拦着你了，我看那狗也雕得虽然活灵活现的，但看起来跟玻璃一样，总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方明阳看着那数字都觉得咋舌，这得是她好几个月的工资啊。
温挽侧头朝方明阳笑笑，说道：“它跟我以前捡到的一只小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