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垃圾扔掉，被我捡回来的”马丰都叹息摇头道，“唉，都是些很有年头的好东西，可惜子孙后代不拿当回事，折了损了扔了，瞧见这面屏风了没，这是明万历年间皇家所用，这上面的雕纹画饰，那叫一个精美绝伦，可惜残破了”“能修补复原回来不”陆亦轩问了句行外话，心里也是相当可惜这么多的实木老物件。他可是太知道，再过个二三十年，这类的老物件，在市面上是如何受追捧，一整套完备的大宅门实木家私套装，起步价最少都在九位数，就这还是有价无市，多少大豪挥舞着钞票想买都没地儿寻这些东西。马丰都摇头：“不是那么一回事，修补复原的，那就不叫古董了，不过这些东西也不是全无价值，至少这残品上记载的一些东西，还是很值得整理汇总成册，做成图画、拓本，编载记录下来。一物一故事，它们可都是过去历史人文的见证。”“那最好得弄架照相机来。”陆亦轩随口道。“那玩意老贵老贵，我还是多费点功夫，把它们手绘成册，能省点资金，咱们就能多收上手几件完好的物件。”马丰都从房间捧出一厚实的画册，献宝般递在陆亦轩手中，“来来来，你是第一个欣赏到哥哥我这手绘大作的人，看看够专业不，有什么欠缺地方，你指出来。”“嘿，忒专业了”陆亦轩翻大拇指一竖，看着手绘画册，一边跟着马丰都，两人就在院里逐一实物对照，品鉴了起来。不知不觉，数个小时过去，天这就黑了下来。时下已经到了冬天，这天一黑下来，冷风嗖嗖，还真够冻人。意犹未尽收起了手绘画册，肚皮一阵咕噜噜抗议声响起。这才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陆亦轩说一起出去找地儿吃饭，结果马丰都说这周边老街区，压根没什么饭馆之类，真是有钱也找不着吃饭地儿。无奈，两人在院子一角的一个，用几块砖头搭起来的简易炉灶上架锅生火，烧水煮了一锅面条。没什么菜可吃。弄了点酱油拌着面条，胡乱吃着哄饱了肚皮。“马老哥，你怎么也不给自己添置火炉，至少这得弄一电热毯之类的吧，这家伙，你晚上就睡这么空荡荡一大院子里，怎么受得了还有你这平常吃饭，顿顿都这么瞎对付，弄晚酱油拌面呀哎呀，不行不行，你这吃的住的条件也太艰苦了点，咱不能这么干熬下去。”天晚了回学校已经没了电车。陆亦轩还有一肚子话想跟马丰都聊，索性打消了回学校的念头，于是两个大小伙就上了炕，冰凉的被窝跟泼了水似的，透着骨子的渗人寒意。两人各分一头，衣服都不敢脱，盘腿瑟缩在被窝坐着。陆亦轩又捧起了手绘画册，听马丰都给他一件一件讲述这些古董老物件背后的故事。眼下的藏品，完好无损的，一共有七百八十一件，其中多数是瓷器，少部分的是些各种材质做成的摆件，玉器、金器之类则是很少，总体一个大的概念，马丰都收来的，都是些在平常人眼里，认为似乎没什么价值，放家里还占地儿，这么一类的捡漏得来的居多。所以收这些东西，相对而言，花费的本钱也就少了很多。一些个，破损残旧，又或者配套不全，成了缺货的玩意，基本上都是马丰都去给人干活，帮个小忙什么的，别人见他喜欢，干脆直接送他，这部分就更不用花费什么本钱。上回给的一万块资本，马丰都前后只花了三千多一点，可谓是无比节约了。直白点说，这收集古物的步调，有些过于谨慎了啊收东西的速度和选择范围，还是有些太过注重所谓的人文艺术内涵了啊陆亦轩不由得回想起另外一位姓马的天才，一年多前在唐安城街头偶遇的杰克马，这哥们伙当初可也是跟一票同乡，兜里就只揣了千把块钱，就深入内地，到处走街串巷搞那收金的买卖。相较之下，杰克马很明显是纯粹的商业式发展路子。时不我待，他不由就在想，如何能让这位马老哥，多少也偏重一点商业前景方面，至少说这资金回笼再投入，需要有个良性循环发展，才能有机会快速发展起来，然后有更多的资本去更加广阔的市场，淘回更多更有收藏价值的珍宝。第123章 有人要卖房子第二天一大早，陆亦轩干脆给学校请了一天假，专门监督着马丰都，给租住的四合院内添置了一些碳炉之类的取暖设备，又跑去农贸市场，拉回一板车的大白菜、土豆、红薯、粉条、米面油之类易储备的过冬食物。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让马丰都落脚的这个窝，不再那么的寒碜难熬。马丰都这段时间被家里人逼得紧，轻易不敢回家去，不然爹娘老子放话说了，就是绑也得把他再绑回工厂上班。安顿好这个长住据点，陆亦轩打算得空也勤往这边跑上一段时间。学校的课程，他如今并非每天都有排课程，所以不用长时间待学校里面，住校什么的。一方面，勤一点往四合院这边跑，跟马丰都进一步把关系搞好，别给这老哥造成一种错觉，似乎他花钱做老板，雇佣一打工的这种，既然是两人合伙的事业，起步阶段，有机会了自然是要多在一起培养一下相互的感情，更加彼此深入了解一些，免得再有其他的什么误会发生。再一方面，上回在阶梯大教室公开课时，谢春莹这女人当众跟他示爱表白，虽然后面在郝玉淼等女生的掩护下，事情被很好地遮掩了过去，外人都只当真是这些女生对他歌唱天赋的狂热崇拜，才发生那种当众示爱的疯狂一幕。但真相如何，陆亦轩又不傻，岂能不知谢春莹的心思。而且，公开课之后的一段时间，谢春莹可能是久等不见他的反应，就有天晚上，神出鬼没摸到了他所住的职工宿舍楼上好家伙那天晚上，这要不是凑巧席大光头在他宿舍求教问题，后面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事情，真是不敢想象。谢姑娘似乎很有预谋，想要逆推了他。可怕怎么说呢对于谢春莹这女人，或许上世就知道这女人骨子里的好强，且遇事爱走极端的落寞下场，他挺同情这女人的。但是同情不等于是爱情，他对这女人，是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这要是新世纪之后的大学生活，找一个看得过眼又对脾气的女生，发展一段彼此都明知不大可能会有结果的感情，顺便解决一点男女之间的生理心理上的需求，都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可是眼下这七十年代的末尾，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间关系，可还远远没有那般开放程度，提上裤子就可以翻脸无情不认账这种事总之这事真要搁在了谢姑娘身上，这女人绝对会走极端，寻死觅活什么的，那是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既然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再要不知道收敛，管好裤裆，那还是个人吗陆亦轩想一起在四合院住下来，马丰都自然是再开心不过。解决了校外住宿的问题，为了往返学校方便一些，陆亦轩又花了一笔钱，买了一辆二八大梁的飞鸽牌自行车。这年头，真是有钱有时都不一定能花出去。买自行车得有工业券，陆亦轩可没这东西，还好马丰都有路子，找了玩得比较好的哥们给弄来工业券，顺利买到了自行车。从租住的四合院去学校，要有近二十里的路。好在陆亦轩年轻体壮，每天来回跑一趟不费什么力气，顺便权当是锻炼了身体。就这样，事情安顿下来，有课时候，陆亦轩便骑车回学校上课，马丰都则白天上午出去，骑一辆三轮车，到处走街串巷收破烂，下午回四合院将淘来的东西归纳整理，晚上则伏案忙碌写作，或者继续编撰古董藏品绘本册子。时间匆匆，一转眼功夫，过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先后发生的两件大事，先是中美建交公报的宣布，再是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结束，大会正式定下改开基调，这两件大事的接连上演，让中科社新走马上任的小陆老师名声大躁，再也没一个师生敢怀疑小陆老师专业水平不够。至于说当初唱反调的副教授梁钟平，也不知又犯了什么神经，居然写请愿书，甘愿去南疆当一名文宣工作者。说是，如果半年内南疆当真有一战，他愿亲上战场，用自己的笔，自己的相机镜头，去记录下那里的一切这天，陆亦轩接到学校传达室通知说，有他的国际邮包，需要拿上个人身份材料证明以及单位介绍信，去邮局领取。陆亦轩在学校办好手续，出门骑车到了跟马丰都约定的汇合地点。为了给马丰都一些商业运作方面的影响与引导，陆亦轩这段时间很有耐心地和马丰都跑了几回收破烂生意，本来是约好的，今天换西城区扫街收破烂。见面之后，马丰都告诉说：“轩子，你不是让我注意打听，哪儿有卖房子的嘛，西城达人巷那片，有那么一户人家，子女都在海外，最近正打算卖掉祖宅出国，要不要去看一下”“要，当然要”陆亦轩眼睛不由地就是一亮，有人要卖掉在京城的祖宅出国，这机会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而且听马丰都说的这西城区达人巷，这位置，别看现在不怎么起眼，算是京城里相对比较差一些的地段，可这是内环之中的产业。亲娘乖乖，这要是再过十几二十年，都不用到下个世纪，京城内环之中的产业，那能是用寻常商业地块概念来衡量吗于是两人也不着急去扫街收破烂了，一人骑车，一人蹬着三轮，风风火火杀奔卖房人家所在。不大会儿功夫，到了地方。看到马丰都所指的一片豪门大宅院，陆亦轩微有些傻眼。原以为，就是户四合院之类的所在，哪儿曾想，马丰都居然直接将他引来这样一座古代王公贵族才住得起的园林之所。好嘛，这院子，差不多都直接能占去大半条街，粗略预估一下，这面积，怕不得有个十亩地。“马老哥，这家主要卖的院子，不会是这整片包括在内吧”陆亦轩在吞咽口水了。“就是整片院子呀”马丰都昨天听说之后，就已经进院子里看过一回，深宅、大院，据说是前清时一位八旗王爷的府邸。院子绝对是块风水俱佳的好地儿。院子里面，尽管已经没什么值钱古董玩意儿了，但整栋院子这建筑本身，基本上都保持完好，本就是相当有人文价值的一处地儿。他特意打听过了。要知道，类似产业，很多都在解放初期，历次的运动之中，要么被人为毁坏，要么被充公成了国有。这家户只所以现在还能当私产归属，据说是家主在十年特殊时期蒙了冤，另外还有什么重大立功表现，最近这几年，国家拨乱反正，恢复政策，房子才又回到了家户主手上。第124章 难题提及这院家户主的一些过往事，马丰都挺有些唏嘘感慨。简单一句话可以概括这院家户主的心情，如今这是好容易等来了政策宽松时刻，原本无望拿回的产业，眼下又有了希望重新回到手中，但又生怕不定哪天政策口又有了变化再加上其家人，基本上又都是解放前就通过门路去了海外，留下一老爷子如今年事已高，不忍再骨肉相离。眼下正好是赶上了国家改开政策既定，对于公民申请出国等各方面的政策，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总之这家人在海外能量挺大的吧眼下，这是想要抓紧一切机会，无论如何，也得把老爷子给运作出国，在海外团聚。两人一同进了院子。“老马哥，这里住这么多户人家莫非都是这里的租住户”进院子走不几步，外面看上去雄壮豪阔的院子，却有那么一片扎眼的居民混杂景象，左右几进的厢房，也都被隔离成好些单间，乍看之下，仿佛那皇城根下依着城墙搭建起来的窝棚，让这院子的气势，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了般。看到陆亦轩皱眉不展，马丰都凑近他耳边飞快嘀咕了几声。陆亦轩脚步一顿，好嘛，心说难怪这家人着急要把政策平反回到手中的房产给卖掉，感情这政策虽然得到了落实，但是之前房产被充公之后，被分配给到许多无产市民手中，成了十好几户人家混杂而居的大杂院。也就是说，即便是房子买到了手，怎么能想办法让杂居此间的市民搬走，却还是个相当让人头疼的事情。“轩子，要不然，咱们还是撤了吧”“没事，来都来了，咱们先跟房主见个面，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另外他家这院子挺大一片地，后面那片园林，现在政府是怎么个处置方案我挺喜欢这地方，将来等我结了婚，成家立业，把家安在这里，啧啧啧”“那你可就成了王公贵族啦”哗两人正唠着，冷不丁一个棚屋内，一妇人直接一大盆脏水向院井泼了来，乖乖，差点没淋他们一个落汤鸡的下场。“喂，你这人怎么回事”马丰都指着妇女就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