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和阳台上的鲜花,全都是慕秋辞亲力亲为种的。
以前学过几年钢琴,慕秋辞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派上这个用场。当初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子,她就已经死了有孩子这份心了。
钢琴曲是她新学的,属于这个时代比较出名的曲子,节奏轻缓,旋律优美让听者能放松紧绷的精神。
陆依羽一手挖着蛋糕,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慕秋辞,她很喜欢慕秋辞弹钢琴时的样子,专心致志的有一种认真的魅力。
几个月的无微不至,体贴照料,陆依羽全部都看在眼里。想起数个月前自己和慕秋辞为了不要这个孩子做出的努力,现在想想都觉得有点可笑。
一个孩子能让她有那么大的变化么。
钢琴声渐渐停止,一曲就要结束的时候,慕秋辞指尖按下了下一首曲子开头的第一个音符,一天两首曲子。
是夜。
慕秋辞刚坐到床上,被子里伸出只手拉住了她,她低下头一看陆依羽睁着双眼睛正看着她。
只有晚上你才那么乖。她笑着睡进被窝里,将人搂在怀里,手搭在陆依羽的肚子上,忽然觉得手下像是被什么踢了一下。
陆依羽面色泰然,手摸了摸肚子十分淡定,她在动。
你都没告诉过我。慕秋辞有点委屈,明显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但是她第一次发现。
你没问。陆依羽耸耸肩,眼中闪过丝笑意。
让我听听,我想听听她是不是在动。这下完全没有睡意了,慕秋辞有点兴奋的询问着,抢先说道,你之前都不告诉我,所以这次不准拒绝。
陆依羽身体一僵,她有点抗拒,大肚子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怎么说她也是个omega,对漂亮当然也有追求。
腰粗成水桶已经难以见人了,这还要那么近看平时让她靠近有点难为情的陆依羽,有点想拒绝。
但当她看着慕秋辞期待的神色,又有些不忍拒绝,将自己一时心软归咎到那该死的ao吸引上去。
你要是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陆依羽磨牙,松开捂在肚子上的手,有点自暴自弃的说道。
当然不会。慕秋辞义正言辞的摇头。
虽然那么说容易让人误会,但陆依羽怀着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了。这里不能去、那里要隐瞒,这孩子也是自己的啊
日后这孩子出世之后,对依羽来说也会是个大麻烦。
小心的附耳上去,慕秋辞隐约能听到轻轻的两种心跳声混合在一起,手掌轻轻的覆盖在上面,温软的触感不同于隔着衣服的碰触。
你要给她取什么名字。她没有比现在更能感受到这孩子的存在,心里头一直是小崽子小崽子的叫,还不知道应该要给她取什么名字。
你要让我来取,我以为你会更想亲自为她取名字。陆依羽有些讶异,这是她们几个月来第一次谈起孩子的名字问题。
我觉得你更有权力。对这件事情慕秋辞并不是很在意,孩子叫什么名字都好,只要不是狗蛋小花这种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
曾经化名当过慕小花的慕秋辞想起来,心情就十分的复杂。
这孩子已经和我姓了,名字你来取吧。陆依羽摇头,说到底慕秋辞是这孩子另外一位母亲,总不能什么权利都剥夺了。
就当是谢谢对方这几个月照顾自己了,陆依羽不是笨蛋,好几次睡的一脸朦胧,睁开眼睛看不到身边的人,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alpha的需求比omega要强烈很多倍,慕秋辞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也不用忍的那么辛苦。
凭她那张脸,大把的beta、omega愿意倒贴的。
正在苦思冥想准备给自己前世今生,说不定是唯一一个女儿取名字的慕秋辞,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陆依羽看似一本正经,实际上心里想的事非常不正经。
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想不出来,等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反正她也没那么快出生,等她出生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想好了。
慕秋辞脸上挂着略带傻气的笑容。
其实你一直这样也挺好的。陆依羽看着她,突然说道。
既然你觉得这样很好,那一直保持下去也不错,你说是不是。慕秋辞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要穿帮了。
刚才陆依羽的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有深意呢。
我怕你想起来,会后悔。想到自己印象中和眼前截然不同的慕秋辞,陆依羽摇了摇头,没等她说话就推了推她。
快点躺下来,你不要忘了,明天你还有事。
那点事情就算不睡我都能做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慕秋辞伸手拍着她的脊背,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原主的父母,她不熟悉。原主的那些情人,她视若麻烦。原主这位妻子,如果这孩子消失,以后相见也只会比陌路人好些。
但现在,她和陆依羽因为这个孩子共同相处了那么久的日子,有过愉快和不愉快,现在的关系没办法简单的去定义。
再过不久,她们的孩子出生。
不管陆依羽和她怎么单方面否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要有那个孩子在,她们两个就没办法再回到先前的关系。
刚发现自己穿越,慕秋辞也惶恐过,但她很冷静的清楚慌张是解决不了什么的。
于是被动的去接受,不管是少将的头衔,还是这位基于利益才两相结合的伴侣。
后来是降职、孩子等等,但是当她听闻陆依羽来到环太阳区,出现在三十七区那一刻。
不能否认的,她心里生出了一点微小的能够被称为期待的东西。
父母,她就见过一面,可能是因为被原身伤了心,对方对她的态度很冷淡。
也就母亲对原身还有些温情,可惜她这个内力芯子被换了个冒牌货,还什么都不记得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那堆不着调的小三小四,她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和人了断,后面约pao找过她,被她拒绝几次后就没了生息。
唯独坚持不懈的程青,怕让她厌烦,发信息的多。
陆依羽是不同的,或许是对方的身份、也或许是她对不起对方在先,心里怎么都有点抹不去的愧疚。
就算到了后来,因为omega本能的刺激,陆依羽没有太抗拒她。但对方后来清醒,给她后脑勺那一下,无不说明对那些事情有多厌恶。
陆依羽在蓝心馆出现,慕秋辞忍不住的想去看看,后来听到爆炸心里也有些担心,等见到她平安无事后才彻底放下心。
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她,没什么比老婆带着孩子来找你更吸引人的了。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慕秋辞,因为陆依羽,第一次有了牵挂。
注定纠缠不清,慕秋辞忽然冒出了那么一个想法。
陆依羽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真的有人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么。
慕秋辞不知道,她低下头试探性的吻了吻陆依羽的额头,希望你做个好梦。
云熙说陆依羽在她面前的时候乖巧的让人怀疑身份的真实性,事实上面对这样的陆依羽,她也生不出什么拒绝的想法。
慕秋辞只想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自己有的东西全部都捧着放在陆依羽的面前,让她随意的挑选。
关上床头的灯,虚虚的将人搂在怀里。慕秋辞没看见怀中那人在灯光灭了的瞬间,有些颤抖的睫羽。
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是什么,曾经追求陆依羽的人很多,从传统的追求手段,到烧钱玩出心意的表白方式。
慕秋辞那句最重要,在她听过的情话里甚至排不上前三。
她喜欢自己么,陆依羽悄悄睁开了一些眼睛,心里嘲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最重要也没有意义。
她从来没说过,陆依羽心里默默的想着。那个字眼,自从慕秋辞醒来后就没有说出口过。
以前虚情假意的听了那么多,现在是还没听够么,现在慕秋辞说的话,完全不作数。
慕秋辞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了,下面的人盛传她是个靠着吃软饭爬上位,这样的名声已经很难听了。
她不想再有什么耍大牌这种情况出现,尽管那些人的猜测事实还真的有点准。
比如说和老板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私下亲密的很,说不定临时标记都不知道成了多少次了。
慕秋辞出现就是来露个面,这样捡便宜的事情让不少人心里都不舒服。
但是这样的上司也有好处,就是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下面的人刻意尽情发挥。
慕姐。云熙冲着她道了一声好,旁边的人全都收起了自己的不满,免得被炒鱿鱼。
要知道星耀的待遇那可是很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顶替他们的位置。
辛苦云熙你来回跑了。慕秋辞今天是要为了收容所成立的基金会剪彩。
本来应该陆依羽来,现在抱病在身,只能她这个半保镖半秘书的人来了。
老板的病好些了么。云熙走到她身边,没有刻意提高声音。
现在星耀驻环太阳区分部都知道他们的老板陆董,因为不太适应环太阳区的环境,身体又弱病倒了,现在一切的事物全都交给云熙全权负责。
还是老样子,在家里休息比在外面奔波总要好一点。慕秋辞明白云熙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问的,咬字清晰的回答。
在家里无聊发霉,摸进厨房和球球一块烤饼干的陆依羽,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痒得厉害。
等今天这事结束了,我去看一眼老板。想着自己都半个多月没见过老板了,云熙就想去看看。
慕秋辞就是来走个过场,剪彩结束招待来宾去早就让人布置好的宴会厅,开席之后她正要上台说两句话。
就见场中形势有些不对劲,正在台上说话的女主持人,突然的被旁边的司仪勒住了脖子。
所有人都不准动,谁敢动谁就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司仪拿话筒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袖珍的手qiang。
整个场面有些不受控制,这次本来就是庆祝基金会顺利成立举办才开的宴席,谁会想到中间还能出现这样的乱子。
在场有很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平时出入保镖都是不离身的,就连这样的宴会都带了人进来,可惜多半都没有携带武器。
那司仪的话落下后,场中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太惊恐了,直接绊倒了椅子摔在地上,一点红光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当慕秋辞看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血花四溅。
正好就坐在她旁边不远的云熙嘴唇动了动,那是一个人的名字,刚才死的那个人是负责星耀这次宴会的工作人员之一。
看云熙还算镇定,慕秋辞多少松了口气,上回云熙那样子她还历历在目。
这伙人明显比上次的狠多了,全都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场宴会本身。
半数的保镖临场倒戈,这种事情那些带保镖进场的人全都迷茫了,看着调转qiang头对准自己的保镖,很多人心里都是懊悔不已。
他们简直是在养虎为患。
在场的哪些是星耀的人,全部都给我站到台子上来。将女主持当做人质的司仪冷笑着说道。
星耀的工作人员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们中有很多人在来环太阳区前都只是听说过环太阳区的危险性,来之前都是抱着一种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侥幸。
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还是其中被威胁的人。
帝国不是都已经扫荡过这些反叛分子了么,这里可是前面的安全区,居然有那么多的不法分子,二十九区的治安究竟是怎么做的。
愤恨归愤恨,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违背恐怖分子的话,地上那个死去的人提醒着他们,这些人对人命没有一点敬重。
云熙和她站起身,同样朝着台子上走去。
慕秋辞的脑子转的飞快,飞速的分析这可以利用的信息,看着在场不少大佬脑袋上被指着的qiang,台上司仪的有恃无恐。
暗处有狙击手,轻易乱动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对方的目标。
等他们在头上站定之后,有几个人站在他们身边,持qiang瞄准了他们,慕秋辞发现有个红点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后又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只有一个狙击手,位置会在什么地方,脑海中翻着早先看过的关于这附近的安保系统布置图。
适合狙击的地方有很多个,但不是每一个都能正好瞄准到这个看台,只要避开最重要的那一个。
你们谁是这里最高的负责人,我们只要权力最大的那一个。司仪问着他们。
云熙咬了咬牙,就想要站出去,这些人不是要财就是要命。夫人的情况特殊,又想到老板肚子里那个。
就在云熙准备舍生取义的时候,她听到自己身边有人说话,同时还出列了一步。
是我,这里我是最高负责人。慕秋辞今天经过精心的整理身上是陆依羽为她挑选的衣服,剪得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右眼,脸上戴着一副平光眼镜。
你就是。司仪冷笑的看着她,看起来还挺有种的,居然还敢站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叫人出来是为什么。
不是求财就是要命。慕秋辞点点头,颔首道,如果是要钱,我相信不止是我,在场的每个人都会愿意出钱。
司仪看了她几眼,似乎有人在和他说话,慕秋辞看着他耳朵上的微型耳麦,有人远程操控?
这手法,有点像是那天蓝心馆的情况。
你们星耀,就是帝国的走狗,你们那个陆董、我呸,不过是个omega,算什么玩意。
看着高贵不可接触,也不过是个□□的玩物。这几句话,句句都在骂陆依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们的身份你们应该都猜到了,就算在帝国再残酷的镇压下,也会有向往自由的人出现。
自由联盟,慕秋辞心里叹了口气,这句话几乎就是自由联盟那群人的标配口号了。
慕秋辞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了解,关于为原主那些军功出力不算少的自由联盟,她当然也去了解过。
怎么说呢,果然无论那个世界都会有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出现。
自由联盟的势力不算小,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多,帝国的荣光下时时刻刻都藏着自由联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