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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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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先生

皇帝道:“施昼,你认为如何?”

御书房内此时除了皇帝只剩下施昼,一时如死寂。

大冷天的,施昼掌心已经出了汗,这是被吓出来的。

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施昼猜不透,又不敢硬着头皮回话。

皇帝突然叹息一声,他揉了揉施昼的发顶,低声道:“别怕。”

对方突如其来的温和,令施昼松了口气,他又深思了下,才道:“儿臣认为楚青痕的文章更胜一筹。”

当今朝中,世家扎根至深,领着朝廷俸禄却不干实事,而且官官相护,更有甚者,例如当年大皇子那件事就是一个缩影,后宫都能干政了,皇后领着一众臣子向皇帝施压。

这些迂腐的势力,施昼认为,留着就是个祸害。

是时候该除去了。

但要想一时断绝此事,接下来的臣子若是再从世家中选中,即使是不沾关系的,也难免被蛊惑。

平民却不同。

权贵与平民从根本上就是对立的,平民若想起来,损失的必然是旧贵族的利益。

再谈蛮族。

前些日子再朝会上就得知,边疆处已有蛮族准备入侵的谣言传出,皇帝之所以会出这个试题,估计也探查到了什么消息。

虽然此时西北正闹饥荒,但南方今年却是丰收,千里送粮也不是不可,再说蛮族作为多年的一个毒瘤,近年来有壮大的趋势,得趁朝里还打的动的时候去降服他。

还主和?蛮族狼子野心,长了眼的都看的出来。

我泱泱大朝又何惧一个小小蛮族?

皇帝接着就是沉默。

御书房里寂静的让施昼心里发慌。

难不成他给出的答案同皇帝心里想的不同?

施昼知晓皇帝在细细端详楚青痕的文章,也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抵不住了,腿是真的麻了,才小声的喊:“父皇?”

皇帝这时有点恍然的意味:“朕看状元郎的文章看的入了迷,倒是忘了你还在这了。”

“起来罢,去底下坐着歇歇,等会儿陪父皇用膳。”施珩道。

施昼应了声“好”,才缓缓起身,有些僵硬的往底下走。

他强忍着才保持着在皇帝面前的礼仪,没有在下阶梯时倒下去。

这股酸爽……

施昼走着走着突然反应过来,皇帝刚才说的什么。

状元郎?!

就凭他刚才那一句,皇帝就给楚青痕一个状元郎吗?

施昼心里有了个数。

等施昼腿回来之后,也到了用膳的时候。

皇帝的吃食自是极好的,施昼筷子就没怎么停下过。

等施昼放下筷后,皇帝也放下了。

施珩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朕看过了李卿交上来的,你所作会试试题的文章。”

李大人就是布置这项任务的那位夫子。

施昼饮茶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施珩道:“尚可。”

施昼放下心。

施珩又道:“朕又过目了楚青痕先前的试题文章。”

施昼放下茶杯:“父皇?”

施珩道:“楚青痕的许多观点与你不谋而合,却较之要成熟很多,对比许多朝臣也不枉多让,也深得朕心。”

施昼不解,那些试题大抵与帝王之术相关,皇帝为何说起这个?

“前些日子,你母妃又跟朕哭诉,说上书房里的夫子管不住你。”施珩这般道。

施昼心生不详,他只听皇帝道:“这样,让楚青痕做你的夫子如何?”

施昼怔了:“他能教我什么?”

皇帝轻声道:“帝王之术。”

施昼一惊之后,立刻就想拒绝:“我不——”要。

皇帝打断他:“你以后去上书房待一个时辰,接下来回宫听授楚青痕的教学。”

施昼被这一出整的闹心,什么狗屁的帝王之术?他张口就是顶撞:“这不符规矩。”

皇帝沉声道:“朕说符,他就符。”

施昼只好忍下了。

施珩放下茶杯:“朕只是突然察觉,上书房的夫子教的的东西已经不适合你了。”

施昼隐隐猜出皇帝话里的内含,却不敢再深想。

施珩见施昼不出声,开口道:“等楚青痕任职,朕会安排,你退下罢。”

——

三日后,殿试出榜。

施昼既然知晓了最大的谜底,就不在意其他的了,他此时正坐在一座酒楼中,位置正是二楼靠窗。

垂眸就可看见大街上的热闹场景。

皇帝宣完榜后,最精彩的一幕就是此时。

有道是——打马御街前,赴过琼林宴。

施昼就在此等着楚青痕一身红衣骑白马的模样。

万民同喜的日子,百姓的热情高涨到离谱,施昼也远远看去也能见到楚青痕满怀的花枝。

姑娘们还在抛个不停。

楚青痕一身红袍也是好看的,就算面上仍是冷然也能令人觉得惊艳。

骑着马的红衣状元郎从远方缓缓而来。

楚青痕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抬眸就瞧见趴在窗台上笑的好看极了的施昼。

他与那处窗台的距离越发的近。

临近时,楚青痕忍不住再次抬首去看。

施昼跟楚青痕对视上,他手中捏着根花枝,先是喊了一声:“楚状元。”

手中一松,花枝就摇摇下落。

楚青痕抬手,握住了。

这是他这御街一路走来,主动去接的第一根花枝。

打马御街前。

——

等楚青痕路过了此处,施昼方才起身准备赶去宴会。

宴会在皇家园林的琼林苑举行,故而为名——琼林宴。

他入座后,用了几样点心,再喝了几口茶,楚青痕他们就到了。

宴会主角的到来,气氛一下更加热闹。

施昼看见,楚青痕手上还拿着他丢的那束花枝,入座后放到了案桌上。

“楚状元。”

楚青痕听到后,才发现施昼来到了他的桌前,他躬身行礼:“殿下。”

施昼拿起他桌上的两只酒杯,斟满,笑着道:“祝楚状元前程似锦。”

他说罢很是豪迈的一饮而尽,对自己的酒量一点都没数。

楚青痕饮尽:“多谢殿下。”

施昼接着又去给探花榜眼一一敬过去,满满三杯酒入腹。

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头脑已经有些昏沉。

这种宴会江奕也没有来,施昼怕自己醉过去,没人收拾烂摊子,就想趁机离席了。

但此时恰好有人来到他的桌前,施昼看着人:“三哥?”

施斐道:“嗯,跟三哥敬一杯?”

施昼皱起眉:“可是,我不能喝了。”

施斐倒了酒:“小五连给三哥敬杯酒都不乐意?”

施昼打着商量:“那就一杯?”

施斐点头:“一杯。”

于是一杯下去,施昼更加醉了,醉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施斐捏了捏他染上酒后酡红的脸蛋:“阿昼啊,怎么那么乖呢?”

乖的可爱。

施昼皱皱眉:“可是母妃说我不乖。”

施斐笑着道:“你觉得三哥说的对,还是你母妃说的对?”

施昼认真想了想:“三哥说的对。”

施斐满意了,让施昼起身:“你喝醉了,三哥送你回寝宫歇息好不好?”

施昼点点头:“好。”

施昼听话的起身,又听见施斐道:“你帮三哥推轮椅,三哥给你指路。”

施昼也很听话的去了。

两人离席后,出了琼林苑,外头就有等候的马车,施斐让施昼自个上去后,又让下人将他的轮椅搬了上去。

施昼醉了之后,就会昏昏欲睡,他靠着马车壁,眼眸低垂。

施斐跟他说着话,让他不至于真的睡去。

“你觉得三哥怎么样?”施斐问。

“三哥对我,特别好,很温柔。”施昼轻声回。

施斐凑近他,“那三哥问你,你喜欢三哥吗?”

他们凑的极近,唇与唇间不过相隔一指。

施昼眨了眨眼,“喜欢的。”

施斐轻声问:“喜欢谁?”

“喜欢三哥。”

“谁喜欢三哥?”

“施昼喜欢三哥。”

施斐一下怔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只是克制而又谨慎的轻啄了下施昼软嫩的唇。

施斐道:“三哥也喜欢阿昼。”

不是施昼喜欢三哥的亲情间的喜欢。

而是想吻到你呼吸不过来的喜欢。

马车停下。

施斐轻声叫着施昼下车后,自个也下了去,就让宫女带路,去施昼的寝殿,再吩咐人准备热水跟干净的亵袍。

东西准备好之后,施斐就让施昼去屏风后脱了衣裳自个沐浴。

他此时正拿着木梳帮蹲在他面前的施昼挽发,免得一会洗漱弄湿了。

施昼听话的去洗漱完,等穿上亵袍时,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了。

施斐领着人到了床边:“好了,可以睡了。”

小醉鬼就特别听话的,缩进被窝,下一刻就睡过去了。

施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帮施昼掩了掩被角,他俯身,吻了下施昼的唇:“阿昼,等三哥……就不会再忍了。”

他知晓施昼醉酒不记事,才会有刚才那哄骗一出。

他起身,转着轮椅,出了寝殿。

——

施昼是饿醒的。

在床上摊了一会儿后,才起身去找吃的,看见桌前坐着的江奕时,笑了下:“你送我回来的?”

“是三殿下。”江奕道。

他皱着眉,脸色沉下来:“我说过宴会上不许喝酒。”

施昼转移话题:“江奕我饿了。”

江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先更衣,晚膳去华宫用。”

——

两刻钟后,施昼就到了华妃的宫殿处。

他给华蓉征请了安后,坐到华蓉征旁边的位置上。

江奕自然是站在门外候着了。

上完菜,两人开始动筷。

他娘亲这随意的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华蓉征问他:“楚青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你父皇突然让他当你夫子?”

施昼反问:“娘怎么知道的?”

“昨夜他来这跟我说了两句。”华蓉征道。

施昼特地加重语气的重复道:“昨夜。”

华蓉征手指一戳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父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施昼偏头:“哦哦。”

“楚青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施昼说不清,只好把那日御书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口述出来。

华蓉征神色若有所思:“帝王之术……”

施昼点头,又夹了块排骨啃。

汁浓味香,骨头细,肉却多的很,好吃的不行。

“你父皇看起来有想立你为储君的心思,但是他这人心思深的很,怎么轻易对你表露?”华蓉征道。

不排除这是为了稳定他们这一派,让他们歇下其余不该有的心思的可能性。

施昼用公筷夹了块排骨到他娘的碗里:“想的再多,也不会相信自己对父皇的猜论,又何必再想?”

华蓉征叹了口气:“也总比不想的好。”

“让我好好尝一口娘做的菜,这事容后再谈。”

华蓉征有些高兴:“怎么吃出来的?”

“娘做的好吃一点。”施昼笑着道。

施昼隐瞒下了他是因为摆盘的不同才看出来的,华蓉征做菜不喜欢摆盘,但宫里做的菜都是精致漂亮的。

他说的也是实话,华蓉征虽然很少下厨,但是味道是真的好。

施昼嘴甜了两句,才安安稳稳吃完了这顿饭。

用完膳后,华蓉征也没有接着谈下去,两人说了会儿话,施昼就回寝殿了。

翌日。

施昼在上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就被皇帝派来的太监通知了回宫。

施昼临走前,对着卫瑾道:“你要珍惜以后每天这一个时辰的我。”

卫瑾还没反应过来,施昼就走了。

听闻这位皇帝的新贴身大太监道,楚青痕在他的书房外候着了。

施昼叹了声,造孽啊……

楚青痕向他行礼。

施昼上前扶着人起身:“先生请起,日后楚公子是本殿的老师,就不必多行礼了。”

楚青痕应是:“是。”

踏进书房后,教学正式开始。

楚青痕道:“帝王之术可大致分为治国之道、帝王学以及统御天下之术,殿下想从哪学起?”

施昼挑了头一个:“治国之道。”

大抵是夫子变得好看了,再加上一对一教学,施昼听的认真,楚青痕一讲大致就了解了。

午膳是施昼与楚青痕一起用的。

再讲了一个时辰,才到了下学时间。

因是第一日,施昼亲自送了楚青痕出宫,显得自己尊师重道。

两人共坐与软轿内。

施昼看着楚青痕一身白衣,调侃道:“先生比昨日的楚状元好看。”

意思就是楚青痕白衣时比红衣好看。

楚青痕只淡声道:“不及殿下。”

施昼笑了下:“本殿倒是很少穿白衣。”

楚青痕道:“殿下不是寡淡之人。”

……

他送楚青痕出宫后,恰好碰见了卫家的马车。

他让人拦了下来,没过多久,卫瑾就上来了他的软轿。

卫瑾一上来就问:“你今日说的话是何意思?”

施昼回:“我以后只用去上书房一个时辰就好了。”

卫瑾震惊又羡慕。

施昼解释:“因为我娘跟皇上说上书房的夫子管不住我。”

卫瑾附和:“还真管不住。”

施昼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然后皇上就给我专门安排了一个夫子。”

卫瑾也不在意被踢了,软绵绵的力道,疼都不疼:“哪位大臣?”

“是昨日的楚状元。”施昼道。

卫瑾幸灾乐祸:“那岂不是打个盹都不能?”

施昼呛回去:“可人长的比上书房里的所有夫子都好看。”

这话是真的,上书房里的夫子都上了年纪,最年轻的脸上也有许多皱纹了。

卫瑾不乐意了:“那你就不能看我吗?我不好看?”

施昼乐了:“有这个功夫我为什么不去看铜镜?”

卫瑾被他气的下轿走人了。

施昼追下去,“捎我一程。”

不久后就是秋日射猎,他出宫叫江奕给他准备一些东西。

也跟华蓉征谈好了,今夜宿在江奕那。

卫瑾嘴上嚷着让他自己走,还是让施昼上了马车。

在一个分叉口时,施昼下车又上了另一辆马车。

他跟卫瑾闹的头发有些散乱。

江奕让他坐过来,拔了簪子,为施昼重新挽发。

“要我准备什么?”江奕边梳边问。

施昼想了下:“骑装不要红色的,大腿处再多布置一个刀鞘。”

秦卿那事还是把他吓着了,怕又遭刺杀。

秋猎上可是乱的很。

“嗯。”江奕挽好后,又问他:“其余如往常一般?”

施昼沉默了一会儿:“再多备点人手。”

江奕又如那日一般问道:“楚青痕如何?”

施昼回:“教学上没有半点敷衍。”

——

过了个七八日后,就到了秋日射猎的时候。

天子出行,阵容盛壮。

施昼一身青色的骑装,却并没有跟着二哥去骑马跟随大队,而是待在了施斐的马车上。

施斐双腿残废,不能骑马,往年施昼这时也会上他的马车去陪施斐。

今日的日头出奇的好,施昼还觉着热到有些出汗。

一握施斐的手,却被冰了一下。

“三哥的手怎么这么冷?”施昼道。

“习惯了,夏日也是如此,老毛病了。”施斐道,“阿昼的手于我而言却像暖炉一样。”

“不妨,让三哥一直握着罢。”

作者有话要说: 老读者这个时候可能看出来今天我为什么更一万五了

咳咳

——

帝王之术什么的,渣作者也不是很懂,都是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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