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相对于修为而言,苏焕无疑车技更厉害。
平常就跟在苏正河身边做事。
因为他反应快,处事上也挺精明,这回送灵药,事关重大,苏正河就点名让苏焕跟着开车过来。
“我知道了叔叔,让苏焕跟着您就成。别墅这里您也放心,有我和言岳守在这儿,绝对确保万无一失……”
“你不是要回广城吗?怎么不走了?”苏雪霖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正河老脸一红,老老实实道:
“之前是我目光短浅,还请叔叔和,和,小祖,大人不计小人过……”
“还算你没蠢到家!”苏雪霖“哼”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前面开车的苏焕一直在紧张倾听着突然打过来的这通电话——
来之前苏正河把他叫过去时,只是说要送一批贵重东西到海城,却既没有说要给谁,也没说送到那里。
等上了车苏焕才发现,除了他和族长外,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女人。
因为雪苑居一直处于封闭状态,除了苏正河几个有限的精英弟子,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进入的机会。
别说青鸢这个雪苑居的御用厨娘,就是堂堂雪微真人苏雪霖,苏焕也是不认识的。
可他却也是个聪敏的。
一路上眼瞧着青鸢竟敢给族长苏正河摆脸色,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一定是了不得的。
因为没有得到苏雪霖的许可,又担心认了个假祖宗的事传出去,苏正河并没有让苏焕也跟着进悦府华庭。而是安排在了外面的酒店居住。
可没想到明明说好今天早上六点就离开,结果都八点了苏正河都没有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又赶紧打苏言岳的手机,同样是没人接听的状态。
苏正河也好,苏言岳也罢,全都是苏家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苏焕当时就慌了,唯恐他们出什么事,忙拿出修道者身份证明,直接进了悦府华庭,又鼓起勇气敲了苏家的门。
没想到苏正河和苏言岳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倒是之前那个坐车的凶女人从里面出来了。
还一出来就要求他把车子开过来,说是要去青城一趟。
苏焕还以为是苏正河临时改变了主意呢。怎么也没有想到,再上车的就变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倒是有着苏家标志性的白发,可就是太过年轻,太过俊美,苏焕根本不记得苏家有这么个人。
除此之外,白发年轻人还抱了个年轻人上来,对方头发是黑色的,明显不是苏家人,就是容貌太过耀眼,即便昏睡着,也让人惊艳不已。
然后就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女孩子瞧着也就一二十岁,苏焕同样觉得陌生。
可却丝毫不敢小瞧——
要让苏焕来判断,几人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个阴沉着脸名叫青鸢的女人。
昏迷的那个不算,剩下白发小年轻应该也不简单。
唯有美丽女孩,瞧着真不是一般的可爱,苏焕甚至觉得,对方比族长那个被称为华国女演员中最甜美可爱挂的女儿苏悦,还要甜美可爱的多。
可结果却是,清醒着的三个人中,竟是以美丽的少女为尊。
反倒是族长,始终没露面。
最奇怪的是青鸢对少女的态度——
之前可是亲眼见过青鸢对着族长苏正河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
结果对着这个美丽少女时,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有那个温和儒雅的白发小年轻,对美丽少女也是千依百顺。
就在刚才,就因为少女好奇高速路下面一闪而过的红色事物是什么,白发小年轻竟然马上让他在服务站下高速,再拐回去,让美丽少女近距离好好欣赏……
至于说偷听了电话后,苏焕更加迷茫——
记得不错的话,海城苏家别墅那里,眼下也就族长和苏言岳罢了。
可不论是谁,都算得上是家族顶尖的存在。那个白发小年轻,怎么就敢用那样大人训斥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话?
正百思不得其解,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却是一条短信进来了。
苏焕一手稳稳的操纵方向盘,另一手随即滑开手机,下一刻忽然僵了一下,整个人就和被雷劈了似的——
信息是苏正河发过来的。
明明就简单的一行字,苏焕却觉得大脑都要被炸开了——
呜,今天应该不是四月一号吧?
而且族长那么德高望重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小角色开这样的玩笑吧?
可这也太魔幻了吧?
什么叫车上坐的是天衍派的祖宗雪微真人苏雪霖?雪微真人,那不是他们天衍派地位最尊贵的叔祖吗?
所以说叔祖是返老还童了吗?怎么竟然这么年轻?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他,苏焕,竟然开车拉着叔祖去远行!!!
叔祖啊,那可是自己心目中,神一样的人物啊。
曾经苏焕做梦都想的,就是能见叔祖一面。不求叔祖亲自教给他些什么,逢年过节时,能让他磕个头就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可惜等啊等啊,直到今天,苏焕都没能等到一个拜见叔祖的机会。
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在今天见到了叔祖不说,还能拉着叔祖去青城……
呜,要问谁是天衍派脸最白的崽,那就是非他苏焕莫属了。
当然,后来苏焕才知道,他那天车上坐的何止是雪微真人啊,还有更了不得的人物,别说平常人,就是五大世家家主终其一生都不见得能有缘见到的大人物……
“那个,是不是累了?”苏雪霖忽然坐直身体——
明明刚才苏正河还保证说,苏焕车技一流,怎么现在瞧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都多久了,一直犯了羊癫疯似的,不停哆嗦着?车子在路上跟喝醉了似的,都快飘起来了!
再一细瞧,哎哟,不得了,怎么还哭上了?
“没有,孙儿不累,叔祖……”苏焕哽咽着道,“我能叫您叔祖吧?”
苏雪霖还迷糊着呢,心说你叫叔祖就叫呗,哭什么呀?
还哭的这么痛……
倒是苏音猜出了苏焕的心思:
“是太激动了吧?就跟粉丝似的……以前都是对着手办黯然伤神,没想到一睁眼,就瞧见偶像本人了,能不激动吗?”
粉丝什么的苏雪霖不懂,可既然是音音说的,那自然怎么都是对的。
苏焕忙连连点头,点到一半,又赶紧摇头:
“不是偶像……我的意思是,叔祖在我心里比偶像,还要偶像!”
雪微真人苏雪霖啊,苏焕心目里,根本是传说中神一样的人物。
又敬畏的瞧着苏音和青鸢:
“不知两位前辈怎么称呼?”
“这是咱们家小祖!”苏雪霖直接道,又指了指青鸢,“那是青鸢姑姑……”
“小祖,青鸢姑姑……”苏焕赶紧恭恭敬敬的见礼——
虽然那个美丽少女瞧着年纪没有自己大,还是个没修为的,可叔祖说是小祖,那当然就是小祖了。
苏音还没说什么呢,青鸢就已经开口:
“这小家伙瞧着比家里那俩一根筋的蠢货顺眼多了。”
说着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用灵植做成的糕点递过去:
“这是你家小祖给你的见面礼。”
之所以说是苏音送的,这话也不算有假——
昨天苏音泡了药浴后,又全部吸收了苏正河带来的龙吻石里面的灵气,修为当即上了一个大台阶。
而生机之力和净化之力循环往复时,不但让别墅里种的灵植破土而出茁壮生长,就是苏正河带来的灵植,品质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车上的这些点心,就是用那些灵植做成的。本来青鸢的意思是,路上给苏音当零嘴吃——
以苏音现在的修为,这些糕点里的灵气就有点儿杯水车薪了。
可那是对苏音,像苏焕这样修为的,吃了后好处还是很大的。
像苏正河和苏言岳,这俩老是质疑音音的身份,青鸢看见他们就烦,恨不得一天打三顿才好,才不会让他们尝一口。
苏焕虽然不明白“小祖”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可态度好啊。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恭敬。送他含有灵气的点心,自己开心。
“谢谢,青鸢姑姑,谢谢小祖,谢谢叔祖……”苏焕顿时受宠若惊,丝毫没觉得这样哄小孩子似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兴高采烈的送到口中,咬了一口,呜,好香。再咬一口,回味无穷……
到最后速度越来越快,一块点心就进了肚。
完全吃进去后,才觉得有些不对——
要说一众苏家弟子中,苏焕算是其中天资最不出色的那一拨里的。
平常反应慢,对灵气的感悟也慢。修为提升上,真是举步维艰。人家聪慧的,一路修习道法,几乎遇不到什么瓶颈。
苏焕倒好,半年八个月修为一动不动根本就是常事。
真换个悲观些的,说不定早就哭天抹泪、怨天尤人了。
好在苏焕是个乐天派,照样每天兴致勃勃的跑去修炼。
而就在刚才,那块点心下肚后,苏焕惊觉,之前一直存在的壁垒忽然松动了!
呜,原来自己终于非转欧了吗?
和苏焕的欢天喜地不同,等候在高速路口的廖鑫却是百爪挠心一般——
那天在周家,廖琴因缘巧合下,竟然见到了苏家人。
那人虽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可看身上的气势,明显在苏家地位不一般。
许是看他哭的可怜,对方最后答应说,回去考虑一下,会尽快给自己回信。
廖鑫还想着,这个尽快不定到什么时候了呢。
毕竟苏家可是五大世家之一啊。平日里日常事务不定多繁忙呢。
没想到只隔了一夜,对方就给了回信,说是苏家已经有人过来,会帮着处理这件事。
廖鑫知道后,激动的又大哭了一场,忙让司机开车,拉着自己就跑高速路口这儿等着了。
明明从海城到青城这里,最快也得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廖鑫却硬是不肯走,甚至连车都不坐,就站在路边。
他本身是个大胖子,天气又不是一般的热,汗水很快湿了衣衫。就是陪同的司机和秘书都有些扛不住。
廖琴却愣是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儿子到现在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
请了无数高人,送了多少家医院,都没人能看出个所以然。
再要拖下去,儿子极有可能永远离开自己……
只要能救儿子,别说让他在这里站着等,就是跪着,也行啊。
秘书没法,忙跑回车里拿了把大伞,和司机轮番给廖鑫撑着。
因为几人站的够久,再有廖鑫的模样也太醒目——
别看廖鑫哭起来很窝囊的样子,这人却正经是青城第一首富,也是华国富豪排行榜上的有名有姓的人物。
其中一辆车里的人,一开始瞧见廖鑫,还以为就是个和青城首富长得像的人呢,随手拍下来当玩笑发到了自己朋友圈里,结果下面一溜点赞的。
都说路边这人怕是廖鑫的兄弟廖金吧,都能以假乱真了。
直到后来有自报家门说是廖鑫竞争对手表弟的人出面,指出来什么以假乱真,照片里的人根本就是廖鑫本人。
又说廖鑫之所以这么狼狈,是因为他儿子出事了,从五天前,就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昏迷。要是救不回来,廖鑫就要断子绝孙了。
又暗搓搓的暗示,廖鑫之所以这么惨,是因为得罪了南城秦家。
说是秦家已经和青城当地部门达成协议,要开发无定山。可不巧,廖鑫父母的衣冠冢,就在秦家想要开发的无定山范畴之内。
本来一个衣冠冢吗,里面又没有先人的骸骨,也就几件衣服罢了,挪那儿不是挪?
结果廖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平时挺通透一个人,这回却是任凭秦家给出各种优惠条件,死活不同意迁坟。
秦家那是什么人家啊?看商量不成,人家直接走人了,临走时还警告廖鑫,说是不顺应天意行事,必有灾患。
然后秦家人又换了个地方开始放炮崩山,结果第一炮下去,隔着几十里的廖家就出事了,他那千顷地一棵苗的宝贝金疙瘩儿子就昏迷不醒了……
知道这个消息,下面的人全都惊了。
竟然半晌没有说话——
那可是秦家啊,这些年来势力日益扩展,直逼广城苏家的秦家。
跟秦家作对,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一片静默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话说无定山可是曾经的天衍派山门所在,秦家就这么炸了,苏家能同意吗?”
即便上面现在寸草不生,可对于天衍派而言,精神上的意义也是巨大的啊。
这么说炸就让人家炸了,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苏家同不同意又能怎样?”
也有对五大世家的八卦知道的比较多的。
“听说啊,这一代天衍派弟子无能的很,天衍派,早没落了。不是因为他们还供着个活祖宗,说不好,早就沦落到二等家族了。”
“那不是活祖宗还在着吗……雪微真人就能眼睁睁的瞧着无定山被毁了不管?”也有人提出异议。
“你见雪微真人露过面吗?算算年龄,说不定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而且不但年龄大,听说这位雪微真人根本早就不问世事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了,苏家被人挤兑的时候还少吗?你见到他出面给徒子徒孙主持过公道没有?”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那你们猜,廖首富巴巴的在高速路口等的会是哪家高人呢?”
交流的人中不乏特别聪明的:
“不用猜,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广城苏家的人……”
能让廖首富给出这般高规格的礼遇,对方身份必然非比寻常。
而敢对上秦家,还愿意趟这个浑水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广城苏家了。
毕竟再怎么说,无定山对于天衍派而言,意义都非比寻常。
“广城苏家的人,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说话的是一个身着中山装的俊俏男子。明明是大热的天,扣子却是从最下面一直到最上面。头发更是一丝不乱。
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哂:
“难得苏家这一次没当缩头乌龟,还算有一点乃祖的血性。”
“无定山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脸面……事关无定山,想来来的应该是有一些分量的……”
“也不知道是苏正河,或者苏言岳……”
“不一定。”中山装男子皱了下眉头,“说不定是毁了赵家人和令弟的那个神秘的苏家弟子……”
之所以说神秘,实在是据精神依旧完好的秦立的话,那白发男子不可思议的年轻,修为也是不可思议的高。
竟然仅凭一支笛子,就让他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最好是那个恶徒!”唐装男子恶狠狠的道,“我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50章
唐装男子名叫秦斌, 秦家这一代最顶尖的高手, 就是他了。
至于秦立则是他唯一的弟弟。
当初父亲离世时交代过,让他好好照顾弟弟。父亲去世以来,秦斌根本就是拿秦立当儿子养也差不多。
再有秦立长袖善舞,很擅长纵横捭阖之术,给秦家弄来不少资源不说, 更和其他大世家关系都挺好。就是秦家地位都跟着水涨船高。
怎么也没有想到, 不过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海城之行,秦立竟然就成了废人。
而让他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的,还是秦家一直当做竞争对手, 却根本没太看在眼里,随时准备拉下马的广城苏家。
接回秦立的那日, 秦斌当着秦家族人发誓,一定要以牙还牙, 替秦立报仇。
秦家早就对苏家的地位跃跃欲试, 一直试图找个借口发起挑战,怎么会阻止他?竟是不但都同意了,还纷纷出谋划策, 商量怎么打击苏家, 最好能一举踩下苏家, 实在不行的话,也要给苏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本来要是苏家识相些,直接把凶手叫出来让他们报了仇,再请出道法总会的相关大人物帮着说合, 说不好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秦家也不敢闹得太凶。
可没想到一向被人们戏称为软蛋的苏正河这回竟然少见的强硬。
不但不愿意交出凶手,甚至连凶手的名字都不肯说。又倒打一耙,上诉到道法总会,说是秦立和赵家人恶意伤害老百姓在先,他们苏家人是为民除害。
既然是为民除害,还惩戒什么惩戒?
偏偏赵家那会儿还真是动用了噬魂戒。
道法总会那里,虽然秦家也能说得上话,又取得了好几个大世家的同情,可因为使用过度而碎裂的噬魂戒和已经成了傻子的柳汶和柳雅双重铁证之下,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秦斌肯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所谓的开发无定山,根本就是个噱头,其最终目的和苏正河等人想的一样,就是要狠狠的打击苏家,让苏家声名堕地。
就不信都这样了,苏家人还龟缩不出。最好苏家人倾巢而出,也省的秦斌再费事。
“秦立前往,真的就是为了帮着调停赵家和苏家的矛盾?”中山装男子皱了下眉头——
总觉得秦家这边还隐瞒了什么事没说。
“千真万确。”秦斌点头,“我弟弟自来就是热心肠……他只是没有想到……要是知道之前赵家竟然用噬魂戒伤了人,肯定不会陪同前往……”
“可居中调解一下就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吗?至于被人废了丹田?”秦斌说着,眼睛都红了,“苏家这会儿又是喊冤又是叫屈,可当时的情况明明是,他们根本什么话都没说,一上场就使出了毒辣手段……”
这样的行事方式,和苏家平常表现的实在是大相径庭。毕竟名门正派吗,不应该以理服人吗?哪有说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毁了个彻底的?实在难以想象,行事这么肆无忌惮、跋扈嚣张的,竟然是以温和著称的苏家人!
“我知道了。想报仇,自然由得你们。”俊俏男子说着,掏出一个瓷瓶推过去,“对无定山出手之前,先服食里面的丹药,可以避免出现反噬……”
承受了那么多的异常能量,无定山这里根本就是重重危机。没瞧见这么多年了,无定山别说活物,就是变异植物,都没长一棵吗。就是苏家,虽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就这么放着,不敢重新修整无定山。
“多谢。”秦斌忙双手接过,神情感激,“先生大恩大德,秦氏必将永记在心。”
中山装男子却已经起身:
“多余的话不必说,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径直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汽车,扬长而去。
直到对方的汽车消失,秦斌才起身往回走。刚一进房间,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面的声音明显有些兴奋:
“族长,苏家的人过来了,我们已经从高速路口的监控截图中截下来对方的照片……里面那个年轻的小白脸,瞧着很像是之前重伤了二少爷的人……”
“另外,车里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年龄大些,另一个年龄小些,那个小一点儿,瞧着应该是二少爷说过的那个苏音……”
“苏音?”秦斌神情一滞,眼中随即一喜——
刚才对着中山装男子时,秦斌其实撒了谎的。
所谓无利不起早。当初秦立和赵家人一起过去时,其实已经跟秦斌报备过。说是赵家疑似在海城发现一个夺舍的大能。
知道这个消息,秦斌当即同意了秦立的意见——
跟着去苏家后,把那个疑似大能魂魄夺舍的女人带回来。
本来按照秦立的安排,此行应该万无一失才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苏家那个年轻弟子却凭空出现,还直接毁了赵家,又废了秦立。
如果说眼瞧着秦立成了废人,秦斌是恨得发狂,那没有带回苏音,同样让他不甘至极。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主动送上了门!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也别走了——
那个男人不是废了秦立吗?那自己就废了他的丹田,挖了他的眼耳口鼻,让他此生万劫不复;
至于那个疑似夺舍的女人,正好留下来,自己慢慢参详……
“听二少爷的意思,苏家那个神秘弟子,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手下却是有些忧虑。
“他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还能比得上堂奥先生的手段吗?”
秦斌笑着看向正从外面进来的一个身材结实的男子道。
“堂奥先生,您的机会来了,您不是说当初您的长辈,就是被无定山天衍派的人折辱过吗?天衍派的弟子这会儿正往无定山赶来……”
堂奥是泰国法师,也是秦家的座上宾,年前和秦斌偶遇之后,两人相谈甚欢,堂奥便应秦斌之邀,在秦家住了下来。
地位和秦家的客卿差不多。
堂奥不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养小鬼之术,本身灵力修为也不低,和秦斌怕也就一线之差。
除此之外,堂奥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
虽然对方一出手就把秦立和赵朗等人给废了,秦斌也并不认为对方有多厉害——
赵家的人,全是饭桶罢了。至于说秦立,自己的弟弟自己知道,对修为一途上兴趣并不大。
之所以能成为秦家后辈中的佼佼者,根本是全靠秦斌花重金购买的奇珍异宝堆起来的。
换句话说,秦立的功法全都是花架子,基础不是一般的弱。
对付一般人还行,真是碰上个懂行的,他非要吃大亏不行。
什么苏家神秘的厉害角色,秦斌自信,自己一拳就能把对方给轰的粉身碎骨。
当然,那样的话,就太便宜对方了,倒是堂奥的手段更好使些,一定要折磨的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消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高速路边廖鑫也终于接到了苏家的车子。
瞧见那个已经背的熟的不能再熟的车牌后,廖鑫弓着腰就上前接。却是才刚一迈步,就身子一软——
作为一个吨位足足将近三百斤的大胖子,不是想要救儿子这个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廖鑫早就倒下去了。
这会儿根本就是在强撑着。
吓得秘书忙和司机一左一右架住他。
“我自己能行……”廖鑫却是艰难的把两人推开——
做生意这么多年,廖鑫一直秉承的理念就是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诚心。
和别人做生意还是这样,更不要说,是救儿子了。
秘书和司机没办法,只能松开。
车上苏焕也发现了廖鑫。看对方跌跌撞撞迎过来,停下车摇下车玻璃:
“廖先生?”
“我是廖鑫。”即便是对着苏焕这个司机,廖鑫也丝毫不敢托大,点头哈腰的跑过来,“里面是广城苏家的各位宗师吗?”
“不错。”
“这里风大,请各位宗师原谅小廖的失礼……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各位跟着我的车子就行……”
廖鑫弯着腰,头上汗水不停掉落。
就是苏音这个陌生人瞧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的很:
“不去酒店,直接去你家吧。我们先看看孩子。”
廖鑫明显愣了——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同修道者打过交到。可廖鑫印象里,对方一般都高傲的很。
更别说他这次有幸请来的可是苏家人。
苏家车子过来前,廖鑫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做才能让苏家的人满意,能点头帮他救儿子。
不管对方要什么,要他的所有身家,甚至他这条命,他都会答应下来。
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家的人竟然这么好说话,没等他开口呢,就主动提出来先去看孩子。
廖鑫的眼泪哗啦哗啦就下来了,边点头边不住抽泣:
“好……谢谢,谢谢各位恩人啊……我这就,这就带路……呜……”
就这么一路哭着,挪到着肥胖的身躯,艰难的爬上了车。
看他这样伤心,就是青鸢也不觉默然,神情也是怅惘无比。
苏雪霖却是始终神情淡漠——
父子之间是什么样的,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小时候还会羡慕向往,越长大心肠却是越硬。
于他而言,最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其他的什么父子血脉亲情,根本不算什么。
倒是苏焕,明显是个感性的,看廖鑫这样,竟然跟着红了眼眶: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小时候,我爸也是这么疼我的……”
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好容易自己通过了家族选拔,成了天衍派弟子,父亲却因病故去,一天自己的福都没有享过……
车子一路疾行,向着廖家别墅而去。
青鸢本来懒散的靠在座位上,却是渐渐坐直身体,凝望着外面的景致——
黄楝树枝叶伸展,擎天石峭立挺拔,近处高高低低的梯田,远处荒凉孤绝死气沉沉的山脉……
就是苏雪霖,也越来越沉默——
和青鸢用眼睛看不同,曾经无定山时,苏雪霖无数次的用神识描绘过这座大山。
上面一草一木,甚至那个洞穴里藏着几只野兔,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离的近的地方还好,瞧着和华国天罚日之后的其他地方也没多大差别,大量的变异植物之外,也给人类留下生存的空间。
唯有远处那座大山,曾经的天衍派宗门所在地,无定山。
所有描述荒凉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无定山的现状。如果硬说要的话,那就是死气,蔓延在角角落落和每一个沟壑的无边的死气。
青鸢瞧着窗外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狰狞,苏雪霖虽然依旧沉默,袖子里的手却慢慢攥紧。
又很快松开,转头看向眼眸中满是苍凉之意的苏音,心里忽然就狠狠的痛了一下,嘴里不觉喃喃道:
“抱歉……”
这么多年来一直认定音音不会再回来了,苏雪霖一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从前浑浑噩噩,这会儿却是愧疚不已——
瞧见这样的无定山,音音心里不定难过成什么样呢!
“为什么抱歉呢?”苏音神情恍惚,抬起手,想要去揉太阳穴——
一定是这山太压抑了吧,不然自己的头怎么会突然就剧痛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
真累呀,好想睡一觉……
这么想着,真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音音她……”青鸢顿时就有些担心。
“比前几日,已经好多了……”苏雪霖手盖着脸,微微颤抖的身形显示他内心怎样的不平静……
片刻又迅速放下,改为托起苏音的手,调动灵力输入进去——
天罚日时,那么多黑色能量体透体而入,神魂魂飞魄散又再度粘合,苏音的灵魂根本全是不稳定的碎片拼凑而成,想要彻底恢复,谈何容易。
好在昨天的药浴效果还算不错,最起码直面无定山,神魂受到巨大的冲击之下,苏音没有昏迷,只是睡了过去。
车子慢慢停下,苏雪霖和青鸢却是守着苏音,谁都没动。只是示意苏焕,让他跟廖鑫说一声,他们等会儿再下车,让廖鑫只管忙自己的事。
苏焕忙恭恭敬敬的应了,蹑手蹑脚的从车上下来。
外面廖鑫已经和廖家人在等着了——
廖鑫的妻子,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瞧着就是很温柔的贤妻良母。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面相有些孤苦的老年夫妇,和两人手里牵着的一个□□岁长相讨喜的瘦弱孩童。
看见苏焕从车上下来,廖鑫忙小跑着迎上去,神情殷切:
“各位大师们呢?”
“廖董不必如此客气……”没有苏雪霖的吩咐,苏焕自然不敢泄露他的真实身份,“我家长辈说,让你们先散了吧,他们略歇一歇,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