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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伤——回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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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你要是怕我和她内外勾结,就早点和我离婚。我蒙在被子里,闷闷道。外头静了一瞬,在开口时,宋柏劳明显声音更为低沉,像是憋着气。九嫂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总是不舒服。任谁遇到我的境况,不说吃不下睡不着,多少都是不舒服的。天气热,吃不下。被子里氧气越来越少,宋柏劳却迟迟不走。今天我实在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应付他。看到他我就觉得头疼,胃疼,伤口疼,哪儿哪儿都疼。你是不是怀孕了?我呼吸一轻,从被子里探出头,去看眼前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盯着我,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这个问题在今天看来,实在有些诛心。没有。他视线迅游一般落在我小腹的位置:骆梦白回国了,明天我会让他给你做个检查。手指收紧,我攥住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不可能怀孕。你说了不算。他不为所动,说完便要走。望着他的背影,我咬了咬牙,压抑了许久的负面情绪从裂开的心间冒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像只狰狞的野兽,叫嚣着腐蚀他人,也腐蚀自我。你知道我肚子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我抚上小腹,见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冲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别浪费骆梦白的时间了,我没有怀孕。他一开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很快,当我说到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时候,他脸色霎时阴沉下来,齿间呼出的气息都像是带着蓬勃的怒气。他已经意识到那道被他称为下流的疤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他一步步,危险地逼近我。什么是谁?宋柏劳由上至下睨着我,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那个男人。他一个音节一个音节从齿缝中逼出,眼里仿佛卷着风暴。alpha的占有欲真是奇怪,明明他又不爱我,还那么讨厌我,可仍然会愤怒于我曾经属于过另一个人。就像每只公狗都热衷于标记电线杆,可它们爱它吗?并不。它们只是想宣誓主权,反正这根电线杆只能属于自己就对了。它们从不会询问电线杆的意愿,更不会去想电线杆是不是乐意总是被尿得一身骚。哦,那个让我怀孕的男人?反正我哂笑着,一字一句清晰道,不是你。哪怕是一根毫无用处的柱子,也不会希望被那样轻贱的对待啊。第三十八章【香潭的冬天实在太冷了,真想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我的话宛如一捧投进热油的水,宋柏劳瞬间暴怒,朝我扑了过来。他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牢牢****。他有吻过你吗?我仰躺在那里,望着他冰寒一片的面容,觉得好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的手劲逐渐加大,弄得我有些疼,我忍着没出声,他吻过我,操过我,让我给他生过孩子,你满意了吗?结婚以来,不,是与他重逢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不再小心翼翼,不再左右思量,放肆得跟有十条命似的。肩上的力道瞬间大到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我再也忍不住,痛苦地蹙起了眉。所以,你爱他。一瞬间,我甚至连身上的痛都忽略了。我愣愣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想否认,然而开口前一秒又意识到,我可是在说谎。爱。为了使谎言延续下去,就必须扯更多的谎言,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宋柏劳垂眸注视着我,表情介于爆发和隐忍之间:孩子呢?死了,一出生就死了,是个ab血。他瞪视着我,突然冷嗤一声,唇角上抬:哈,对方还是个alpha,怎么,他不肯娶你?不等我回答,他空出一只手,抚摸我的脸颊,语气是一种叫我毛骨悚然的轻柔。早知道你不能生,我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呢。我撇开脸:放开他捏住我的下巴,让我重新正视他:他不肯娶你,所以你转头选择了我。他越说越轻,最后一个字几近呢喃,接着表情狰狞起来,露出凶恶的犬牙,你这个骗子我是个骗子,你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不停人话的大混蛋。他看起来像是被我彻底激怒了,下一刻仿佛就要扑上来咬穿我的喉咙,撕咬我的血肉。可我猜错了,他的确扑了上来,却是正对我的嘴。他用舌头深入我的喉咙,用牙齿撕扯我的下唇,很快让吻带上了鲜血的味道。我本能挣动起来,连脚都用上了。为了不让我挣扎,他松开我,很快将我翻了个身,一手压在我肩颈处,让我趴伏在被褥里无法动弹。他语含讥诮:混蛋?哦,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多混蛋。说完他粗暴地扯去了阻拦他的衣物,之后的动作却又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起来。他揉捏着我的后颈,在我背部落下连绵不断地轻吻,甚至舔舐脊柱的凹陷,啃咬那里的肌肤。我十指扣住床单,受不了地颤抖起来,想要弓腰躲避。他松开掐着我后颈的手掌,手指沿着脊柱,一路向下,来到腰椎处,那道纹身的地方。我猛地一僵,更猛烈地挣扎起来。你扭得好厉害,他加重力道,将我不住弹动的腰镇压了回去,这里是不是你的敏感点?他用拇指揉搓那里,一时就像是有股电流窜进四肢百骸,让我抑制不住从紧咬的唇齿间泄出羞耻的呻吟。他有这样对你吗?不等我回答,他手指移开,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背部紧接着覆上一具灼热沉重的人体。他的呼吸喷吐在我颈侧,柔软的舌头舔着我脖颈.上的咬痕,不时轻抿我的耳垂。我将额头抵在床铺上,紧闭着双眼,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阵阵战栗。我宁可他粗暴一些,让我疼痛求饶,恐惧他施予的性,也不想他这样用快感麻痹我,让我沉溺在一场虚假的温柔里。他比我,更能带给你快乐吗?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在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虚构的alpha较劲。为此他全程关注我的反应,揣测我的喜好,让我在欲海中沉浮,不断攀上更高的海浪,又落进更深的海里。他要让我为他疯狂,让我臣服于他。每寸骨头宛如烘烤过头的曲奇,仿佛一碰就要酥碎成末。晃动的视野里,不其然间,窗台上那盆小小的含羞草闯入眼帘。浑身肌肉在刹那间紧绷起来,再次被抛向高高的浪尖。不要我猛地揪紧手下的布料,将床单揪出凌乱的褶皱,竭力抬起上半身,须臾后又骤然瘫倒下去。他停下来,等我平复,吻在我的后颈。我打了个寒颤,睫毛上不知是汗还是别的,眨动间顺着眼尾滚落,浸进鬓角里。我半阖着眼,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浑身软的如同被抽了骨头的蛇,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有我做的好吗?他喘着气,似乎忍得辛苦。也难为他一个alpha这样憋屈。要知道人类因为c20返祖兽化之后,不光是生理结构兽化,就是性格也多少受到影响。特别是在床上,这种容在基因里的兽性便格外鲜明,omega的雌伏,alpha的强势,都与此有关。alpha本能的压制床伴,以便更好的注入精子,孕育后代。他们不仅是世界的王,也是床上的绝对主宰。让他们压抑本能,忍着冲动讨好另一个人,可能是我见识太少,但我的确未曾耳闻过。不过鉴于这种事当事人也不会大肆宣扬,所以也做不得准。我感到体内的东西又动起来,受惊似的反手推他小腹:够,够了他根本无惧我这点力气,仍旧以着无法撼动的均匀速率加深对我的刺激。为什么他不娶你?因为你是beta, 还是因为你没生下孩子?尾椎处接连落下带着温度的汗液,烫得我震颤不已。宋柏劳拿开我的手,整个压上来,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如果你是omega,是不是早就嫁给他了?宋柏劳的胜负心叫人难以消受,他不断地问出各种让人难以启齿又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我因为头脑昏胀,色欲熏心,一个字都无法回答。我将脸埋进被褥,咬住床单,发泄无所适从的欢愉,也堵住那些令人难堪的嘶吼呻吟。可惜你是beta,没法儿被标记的beta他张开嘴,用犬牙危险地刮擦我的后颈,似乎想着该以怎样的角度咬下去。我闭上眼,等着熟悉的剧痛袭来,他却只是轻轻啃咬那里,连身后的动作都停顿下来。他的唇抵在我的咬痕处,令人疑惑的静止着,像是在倏忽间变成了一尊带有体温的雕像。但下一秒,他又毫无预兆地苏醒”过来,彻底释放本能,不在压抑,凶狠彻底的完成了他的占有。唔唔唔我在他身下如一尾求生欲旺盛的白魚,弹动了几下,被他尽数镇压。体力告竭,我松开被涎水润湿一片的床单,昏沉地摊着四肢,趴在床上。宋柏劳的手臂插进我与床铺的缝隙,紧紧环抱住我,勒得我胸骨隐隐作痛,几乎要生出窒息感。我实在疲倦,这场床上的肉搏战,从一开始我便被彻底压制。心里叫嚣着绝不屈服,身体却迅速沉沦。说到底,我也是一介俗人,做不到无情无欲啊。思绪逐渐远去,直至陷入黑暗。在昏睡与清醒的边缘,还留有一点意识的当口,听到宋柏劳似乎叫了我的名字。我勉力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像被什么黏住了,怎么也没法分开。是你先没那么容易别想他的声音阴测测的,像是含了股恨意,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彻底失去意识前,我这样想着。第三十九章【好的记忆都在阳光下,坏的记忆总是飘着雨。】笔直向上的通道,尽头一片蔚蓝。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浪,以及吵闹的知了声。夏日烈阳当头,天台只有一小部分楼梯间的阴影处可供遮蔽,其余皆暴露在耀眼的阳光下。我拿着便当绕到侧面,一眼看到赤裸着上身的宋柏劳盘腿坐在阴影里。止咬器随意地丢在地上,他背对着我,露出满身青紫的皮肉,正回身往自己肩头艰难涂抹着什么。注意到我,他抬了抬眼皮,脸上虽然没有丝毫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不爽。他看了我一眼,又垂眸继续给自己红肿的肩膀上药,仿佛当我不存在。以往他心情好时还会跟我说两句话,似真非真地夸夸我做的点心,聊些有的没的。心情不好时,我就是什么都不说当壁花,他都会嫌碍眼。他现在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显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我识相地将装着饼干的纸袋放在离他几步远的墙根处,准备另找一块地方吃饭。刚直起身,背后宋柏劳的声音慵懒缓慢地响起。过来帮我擦药。我盯着眼前灰白的墙面,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眼怀里的饭盒,将它也同样放在了墙角。宋柏劳打架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校里校外都不少他的手下败将。学校虽头疼,可因为他家世了得,成绩又好,总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警告一大堆,却迟迟不见更严厉的处罚。他踽踽独行,满身是刺,无人敢惹。我以为他会一直高居在他的宝座上,游刃有余,独孤求败。结果他竟然被人打得这样厉害。要不是不敢问,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暗巷套了麻袋。药油气味辛辣刺鼻,倒在手上搓开了,对着他的一身伤竟然有些无从下手。可能有些痛。他笑出声:干嘛,你怕我会哭啊?擦你的。这人脾气真臭我没好气地两只手都贴上去,落在他肿胀的肩头。他瞬间哆嗦了下,肌肉都绷起来,显出分明的轮廓。我顿在那里,等了会儿见他没叫停,这才开始大力揉搓。揉完肩膀,他一声不啃,只是脖颈里出了一层汗,沾湿了发尾,说不清到底是疼的还是热的。又倒了些药油,开始擦别的地方。肩,背,再到腰。由于后腰位置太靠下,不太好两只手出力,我只好用一只手扶住他没受伤的肩膀,直起膝盖以上的部位,挨着他,从上往下使劲。揉了两下,先前还铁血硬汉怎么都不出声的人突然闷哼着飞快攥住了我的手腕。他回眸看向我,脸上也有汗:好痛。嗓音不同于以往,十分沙哑。我心头一颤,松开他的肩膀:抱,抱歉。他放开我的手,又转回去:轻点。知道痛就不要老是打架啊。内心腹诽满满,但我还是放轻了动作。有那么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话。他撑着下巴,手肘支在膝头,视线正对前方,不知是什么表情。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扣在宋柏劳肩头的手猛然收紧,他倒吸一口气,不满地回头:你做什么?你做什么才对吧!我移开视线,掏出纸巾去擦手上的药油。抹完了。宋柏劳动了动肩膀,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好像好点了。我默默走到墙角处,拿起自己的便当,靠坐在那里开始迟来的进餐。把点心给我。宋柏劳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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