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集团有三位公子,大公子结婚四年,孩子两岁了。二公子在国外搞研究,剩下的,约莫就是严博森今天接触的这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网上传出的消息和图片并不多,严容秋认为今天的自己未免神经过敏,于是摇了摇头,把牛奶喝下后关灯睡觉。又过三天,严容秋发现自己的多虑似乎并非无迹可寻。他在严博森身上再次闻到与那天相同的香水味道,淡淡的一股,男士香水味。他联系上自己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好友,问:“你认识方氏集团的三公子吗?”圈子里的年轻人喜欢聚一块玩,严容秋心气颇高,一向少与他们玩闹,而且他认为那些行为无异于虚度光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把时间多花在弹琴上,为此让严博森少操了不少心。“认识的呀,小方公子刚毕业,最近让方总带出来见面,让大家熟悉熟悉。我们上周就见过了,性格不错的,大方自然,没有那么多公子病。”严容秋心底藏着说不出的滋味:“有照片吗?”“有啊,你要看,我找找。”很快,对方发来张合影:“中间穿米白色衣服的人就是小方公子。”严容秋一眼就认出对方,因为这个小方公子,身上散发的气质与他有几分相似。他回对方:“我知道了,谢了,下个月请你看场希赛的钢琴演奏会。”“打住,你还不如给我发个红包,我去那里纯粹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还是别玷污你神圣的钢琴乐了。”严容秋给好友发了个挺大的红包,之后一直对着照片里的小方公子出神。与此同时,他冒出了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他在想,严博森会不会因为他的不接受,把目标转到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小方公子身上了?可严博森会是这种人吗显然不是。酒吧里在放一首叫做《为爱痴狂》的老歌,严容秋应了朋友的邀约,他只点酒精浓度低的果酒,尽管被朋友笑话,但脸色丝毫没变化。“我才不想喝得像个酒鬼。”一哄而笑,这帮人都是玩得疯的,严容秋不喝酒,他们渐渐分开了,准备寻找目标。严容秋喝完一杯,再看身边的人都不见了。目光随意扫过四周,严容秋觉得待在酒吧里索然无味,起身走的时候,跟迎面进来的几个人差点撞一起。严容秋后知后觉的了解到,这家酒吧正是小方公子名下的,而这位小方公子,今天把严博森请过来,他凝神观望,失笑了一声。“小秋。”严博森揽着他的肩膀,对小方公子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小方公子今天过生日,举办生日party的包厢布置好了,宴请的客人正陆续过来。严博森也是刚跟一伙人从会议室离开顺路来了这边。这次项目方氏的当家有意让小方公子全程参与,其中意欲何为,再明显不过,索性生日宴就把所有的工作合作伙伴都邀请了。严博森与严容秋落在最后走,看出来人起了情绪,隐约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掩饰不住地喜悦。严容秋误会对方,说:“看起来你与小方公子处得不错,连参加生日宴都不告诉我。”严博森说:“我本想打个过场就回去,倒是你,怎么一个人跑来酒吧了?”“我跟朋友过来喝酒。”“他们人呢?”“……”严容秋无语,“嫌我闷,都自己跑去玩儿了。”严博森眼角荡漾开微笑的弧度:“等会儿我们早点回去,晚上陪你看电影?”严容秋不经意地抬头,与小方公子回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他觉得对方是有意回头看严博森的,再看严博森,眼神放在自己身上。“电影不用看,你陪我早点回去就行。”作者有话要说:待捉虫。严容秋叶容秋沉入梦里, 梦境中拉长了他的茫然与恐惧, 八岁前,他是个被遗弃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严容秋出生起,身体就与平常人有异, 注定打上怪物的标签。他是个双性人,因为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的下/体, 双亲在隆冬时节遗弃了他。至于为什么是隆冬,往后的好几年, 早熟的严容秋仔细思考过,大约想将他冻死在街头吧,死不就等于一了百了。他自幼在孤儿院长大, 小孩们毫无顾忌的一起放开唧唧尿尿, 他不敢,于是大家把他当做女孩子。逐渐长大时,又发现他其实是个男孩子。他性格孤僻, 从不主动融合进小团体中, 最后没人与他玩了。严容秋没有一副健康标准的身体,加上性格存有缺陷,与他同龄的小孩, 最迟的也都在四五岁时一个接一个的让人接走领养。曾经有人觉得他乖巧,有意向领养他。可在具体了解到他的情况后,毫无例外地都选择了放弃。八岁了,人说年纪越大的孩子就越容易养不熟,他几乎被人遗忘在孤儿院中, 孤独的成长,与寂寞为伴,每天最快乐的一小时,就是琴房开放的时间。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有接触弹琴的机会,小孩好动,没有几个真正静下心弹琴的人。也就一小时的时间,琴房变成了严容秋释放快乐的地方。当时中秋将至,严博森作为那一届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到孤儿院进行拜访送爱心。一群小孩子分到糖后吵吵闹闹,也就在吵闹中严博森听到了楼上琴房传来的琴声,顺着琴声而上,看到坐在里面的弹琴的小容秋。小容秋比起楼下的其他小孩年龄稍微显大,安安静静的,眼睛却闪着光,指尖流出一串串生涩却美妙的琴声。琴声因为严博森的出现戛然停止,嘴角含笑的小容秋瞬间藏起了快乐的笑意,局促不安地背过身,显得孤僻。严博森主动递给他一包糖,小容秋微微摇头,眼神流露着拒绝,但又有一丝向往。之后严博森了解到小容秋的特殊情况,他为孤僻地坐在角落中的小孩儿感到心疼,几次有意到孤儿院看看他,小容秋的快乐唯独在琴房里展现,短暂的一小时,就又恢复了自我封闭的姿态。小容秋像一颗蒙尘的明珠,假如只是因为身体的特殊而遭到这些对待,那么这对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而言,无异于抹杀。严博森一个月后办理了收养小容秋的手续,在此之前他与小容秋有过两次对话,意识到小孩并非真的抵触他,才放心把人接走,他不希望小容秋只在角落里淡淡的发光。接走严容秋时,严博森只有二十四岁,当之无愧的青年才俊。熟知他的好友劝他那么早带个拖油瓶不太方便。严博森反问,他一不缺钱二不缺人,多领个孩子回家养怎么了。于是两个人就在一起生活,严博森慢慢把严容秋封闭的内心打开,让他拾起自信和快乐,帮助他恢复正常人该有的姿态,让他不再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敏感孤僻。也就在十年一日的生活中,慢慢地把全部心思注在严容秋身上,变成了更深的旖思。严容秋是严博森掌心里的明珠,托在手上怕摔碎了,又恨不得捂得更紧密严实。深夜,距离黎明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严容秋梦里惊醒,失神地听着指针转出的声音,自从跟着严博森生活,他很少梦到与小时候相关的过往了。一切纷杂的思绪在黑暗中梳理得无比清晰,严容秋深深喘了几口气,晃着发软的脚,拖鞋套上,开了门就朝严博森的房门走近。忙到半夜准备睡下的严博森去开门,看到严容秋晃神的脸色,将他拉近靠在怀里,掌心抹去额前泌出的冷汗:“做噩梦了?”严容秋咽咽口水,由严博森牵着坐到他床里:“梦到一点不太喜欢的事。”严博森笑着递给他一杯温水:“那小秋喜欢什么?”“你啊----”严容秋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随即怔错。严博森倒波澜不惊的,把他的脑袋搁在肩膀,有耐心节奏的抚顺。“你、你别和小方公子走太近了。”严容秋想起对方那个有所企图的眼神,心里一阵不高兴。“只有工作往来,”严博森一顿,别有深意地指出,“我心里想着什么,小秋再清楚不过。”“那你前几天身上为什么会沾有他的香水味,”严容秋板起脸,“别说你们喝酒碰到的。”严博森一摸鼻子,逐字解释:“还真是撞到了,开会的时候他两次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第一次喝得烂醉被老方总当着面训了一顿,第二次赶在会议迟到前,冲进来的时候撞到我身上。”严容秋惊讶,毕竟小方公子不像那种不着调的人,他无法想象出对方喝成一副烂醉的样子奔进会议室。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严博森说:“我对你没有过隐瞒。”“可是,”严容秋低头,又抬头,郁闷地说,“他好像看上你了。”“小秋。”严博森正起脸色,手指放在严容秋下巴微微端起,四目交接,“你喜欢我吗?假如没有其他心思,为什么在意有没有人喜欢我?”“……”“说话。”严容秋闭了闭眼,郁开停滞在胸口的闷气后,把严博森的脸拉近,越来越近,直到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嘴,甚至恶意地咬了一口。他懊恼地说:“我、我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一副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样子,当真是谁先表明喜欢,另外一个人就会有恃无恐。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快乐哦!第63章沈容秋话里的意思表示和严博森谈恋爱起, 就顺理成章地重新搬回对方卧室。新突破的一层关系让严容秋暂时放不开手脚, 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另一头,严博森拉开浴室门回来,看到中间隔了三两个人的空隙, 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无奈的成分居多还是好笑的成分更多。“小秋。”严容秋斜斜飘过去一个眼神,一向疏于吹干头发的他自己主动地把头发吹好:“怎么了。”“如果还不习惯面对我, 不用勉强睡在这里。”严博森没有其他的意思,单单只是不想让严容秋觉得别扭。可他话音刚停, 情绪本来就出在敏感边缘的严容秋立马误会,隔了三个人的空隙缩减到半个手臂,他虚虚地靠在严博森肩膀:“谁别扭, 我没有别扭。”严容秋有一半说的是实话, 自前几天严博森向他坦露心意把他吓回自己卧室里睡之后,严容秋每天都都熬到凌晨两三点才稍渐起的睡意。他心烦意乱,胡思乱想, 严重失眠, 一切的失常通通归咎于严博森。想着,严容秋说:“关灯睡觉。”慢吞吞地转过方向,背对严博森, 卧室漆黑的同时,他被拥进一个温厚的怀抱。“小秋,”严博森与他交颈而卧,“别生我的气。”“我没生气,为什么要生气?”静谧中, 严容秋轻闷地抱怨,“但我这几天总睡不安稳。”环在腰侧的手紧了紧,他继续说:“总忍不住想关于你的那些话,还没容我想明白,冒出一个小方公子扰的我心浮气躁。”严容秋言之凿凿地说:“小方公子就是对你有意思。”他翻回角度,面朝严博森,吃味的指责:“我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他的东西被觊觎,他跟严博森一起生活多年,早就容不下有第三个人插足进来,连设想也不敢。就算和严博森的关系有不该逾越的界限,但感情并非能轻易说避开就避开的。严容秋对严博森的独占欲远远超乎了他的所想,光是想着严博森瞥下他,目光注视另外一个人,他接受不了。“你只看着我好吗?”对于严容秋展现的不安,严博森通过不断亲吻他的额头进行抚慰,吻渐渐失控,偏移的方向也不准了,朝着鼻尖向下,停在严容秋嘴角,进一步这份关系从此失衡,退一步各自当成无事发生。“小秋,想亲亲这里,可以吗。”“我不都亲过了。”严容秋嘟哝一句,声音消失于紧密贴合的唇缝间。一开始的试探,逐渐沦陷在舌与舌的追逐中,严容秋磕磕绊绊,严博森稍显笨拙,但展露出十足的耐心引导他。意犹未尽,严容秋舔了舔浸润的湿漉漉的唇,气息不稳:“你是不是亲过别人?”严博森的呼吸同样不太稳,但他自持力比怀里的人好多了,向他解释:“大学的时候算吗?”大学交过一个朋友,后来一心扑在事业上便不了了之。有了严容秋后,生活的重心从此分割成两部分,工作跟养好小孩。严博森注视怀里的人长大,而严容秋望着对方长大。十一年来,他们早就成为彼此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严容秋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他深深嗅着严博森的气息,眼前一片昏暗,可男人的轮廓已经印在他的脑海:“以后都只有我和你?”“只有我们。”这是严博森的承诺,严容秋坠入漫无边际地睡意前,他想着有严博森这句话就足够了。哪怕以后前面的路只有万丈深渊,他无悔。作者有话要说:待捉虫,就到这里了,下章是阳阳的,想想写个啥内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仙女吃肉 6瓶;此乃机智的小忆 5瓶;安里惠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4章莱尔丁, 一个海岛风情小国, 邱阳和秦现度蜜月的第一站。海浪翻涌,不巧的恰好赶上阴雨天,海域笼罩了灰蒙蒙的一片水雾, 邱阳在一阵饥饿中清醒。捞在腰侧的手臂线条流畅结实,手背隐约印出来的咬痕无一不提示邱阳, 昨天夜里这双手把他抱到阳台前做的某些事。秦现疯起来令他难以招架,迫使自己把羞耻的画面驱赶出脑海, 邱阳悄悄下地,赤足跑向开放式厨房,准备亲自动手做些早餐, 慰劳他大量消耗体力后的身体。“阳阳, 起早了?”秦现光着上身直接把邱阳一手捞怀里,懒懒地抱紧人,发出餍足的笑。宽厚的掌心按在邱阳腹部上揉, 秦现对准邱阳的耳垂轻轻呵一呵气, 意有所指的说:“昨晚没把我的乖阳阳喂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