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完全明白这男人想说什么。担心她怀孕,他怎么可能让她回去,独自面对家人。她心里算了算日子,倒不是太担心,再说,就算真怀了,怀就怀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她咧开嘴嘻嘻一笑:“所以你回头去拿蛋糕的时候,记得顺便买套套。”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你自愿的,我没强迫你吧,还不快过来献身(勾手指)男主:……(自己脑补去吧)☆、55她就那么嘻嘻一笑, 神情娇憨,却媚态顿生。岳海洋脸色微变,目光沉沉, 身体里似乎有某种热意从小腹涌起,飞快向全身流窜。“哥, 你知道吗,你一害羞,脸上其实看不出来,装的一本正经的, 耳根和脖子就有点红。”徐年看着他那种不自然的神色,不知怎么就特别有成就感,越发想调戏他。调戏自家老男人怎么了, 天经地义。于是她身体挪动一下, 脸对脸坐在他膝头,两手搂上他的脖子。尽管自己脸也发热,却还是眨眨眼,小得意的表情看他。“……熊孩子。”岳海洋声音变得轻飘飘发虚,强自抑制, 抱着她用力吻了下去,贪婪地吮吻良久, 两人气息不稳地分开。“年年,我……真得去了。”岳海洋低声道,“我去拿蛋糕,你要是再这样撩拨我, 我就走不成了,那我们现在,回屋里去……”“那你还是去吧, ”徐年红着脸推他,“快去,我想吃蛋糕了。”她徐年是个大聪明人,撩拨也要有限度的,这个老男人素了三十年,昨晚心疼她,应该是没能尽兴……所以徐年爬起来把他往外推:“快去,你先去把蛋糕拿来。”然而这句话似乎也有歧义,岳海洋低低地笑了下,徐年不禁一窘。“等我。”他捏捏她的脸蛋,穿上外套出门。大半个小时后他开车回来,估摸着她怕冷,大概先回她那边屋子了,开门进去没人,再回到他自己那边,徐年还在厨房,怀里抱着豆豆坐在椅子上,煤气灶上居然咕嘟咕嘟煮着什么。“小祖宗,你弄什么?”从来没让她做过饭,岳海洋不禁就担心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蛋糕,掀开锅盖看了看,炖的老母鸡,她真的很爱喝鸡汤。岳海洋拿起勺子捞了下,看了看,汤色清亮,还放了姜片和葱段,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怎么样?”徐年看着他得意。“看起来很不错。”岳海洋笑道,“真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炖汤了?”“有什么难的,我看你做,我随便学学就会了。”徐年趁机自吹自擂一番,“不信你尝尝,味道应该也不错。”岳海洋还真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尝了一口,连说不错,他出去时间短,锅刚开,再小火炖上一两个小时,味道就应该足了。“怎么样?咱老徐天资聪明,一学就会,说不定是个厨艺天才。”徐年说着,自己憋不住哈哈笑。“对对对,我们徐总厨艺天才。”岳海洋转了小火,却随口|交代道,“不过下次别做了。““为什么?”“做饭有什么好学的。”岳海洋说,“反正家里有我,用不着你学。”在他心里,小祖宗就只适合每天漂漂亮亮的当公主,那两只小手养的像春葱一样,不适合下厨房。徐年本来还想给他露一手呢。自古厨房乃兵家必让之地,他舍不得她做饭,她其实没意见的。“晚上还想吃什么?”岳海洋问。“鸡汤,蛋糕,我看够了。”徐年说着把蛋糕打开,美滋滋看了看。岳海洋昨晚说他长这么大没正经过过生日,其实她何尝不是,从小到大,她爸妈好像就没给她过生日,他们忙,每天只管上班,也没那个闲钱和闲心,大部分时间她自己也给忘了。算是在这个时空,第一次正经过生日。昨晚还说不想长大,等鸡汤炖好,岳海洋又炒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徐年还是开开心心地点燃了蜡烛,一根一根插上去,认认真真地合掌许愿。“你许什么愿?”岳海洋问。“不许问,说出来就不灵了。”她一本正经,岳海洋忍不住想笑,拿了盘子跟她切蛋糕。他之前就给她准备了礼物,是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标准的直男审美。”徐年把那条围巾围在脖子上,跑去照照镜子,琢磨着配哪件衣服好看。“什么直男?”岳海洋问。“就是说你笨。”徐年笑起来,想了想认真教导他,“哥,你得学会讨好女朋友,比如你想送我围巾,你可以带我去挑,还有我过生日,你最保险的礼物可以送花,鲜花。”改造钢铁直男,你就得直接教他。等到两人吃完蛋糕吃完饭,喂完了狗狗,天也就黑下来了。像往常的习惯一样,两人回到徐年那边,依偎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却都有些心不在焉。新闻联播过后,徐年就跑去洗澡,洗完进屋就忙着擦乳液,然后练她每日坚持的瑜伽。岳海洋目光追着她,看着她忙忙碌碌,然而瑜伽也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她就跑过来。豆豆正趴在岳海洋腿上,徐年一伸手把豆豆抱过来撸,大大咧咧靠着他肩膀看电视。岳海洋胳膊一揽,她就从肩膀移到他怀里,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哥,你想什么呢?”徐年换着电视频道,胳膊随意碰碰他。平常两人看电视,都会很随意地闲聊讨论,这男人今晚话不多。“没想什么。”岳海洋说,“我在想啊,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好事,老天爷给我送来个仙女。”自从遇到她,他就活得像在做美梦。“你上辈子……我给你算算啊,”徐年哑声嘎嘎地笑,装模做样地抬起一只手,掐着指节化身徐半仙,“唔,你上辈子呀,应该是一个坏男人,很坏很坏那种,你偷了仙女的心,老天爷看不过去,这辈子派我来收拾你。”“是吗?”岳海洋配合地执起她的手,“那你打算怎么收拾我?”“欺负你,比如……勾引你,蹂|躏你?”徐年侧目看他。岳海洋不禁轻笑,低头吻她。嘴唇就像有什么魔力似的,刚一接触,两人都有些动情。“年年,昨晚……都是我的错。”岳海洋认真道,停了停,心中满是甜蜜的罪恶感,一根一根把玩她白|嫩的手指,跟她额头相贴。她对他来说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他大了她十二岁,她可以年少轻狂,他却不同。岳海洋早晨醒来,痴痴地看了她一上午,怎么也看不够,如梦似幻,总担心又是一场春梦。然后他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如果怀孕……别人看起来他眼前成功风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先不说他现在有没有资格和能力娶她,她甚至都还不够结婚年龄。那么她将要面对什么,他不能不担心。“你少来,明明是我主动的,是我霸王硬上弓。”徐年眼睛亮晶晶地笑,尽管一张脸发烫,嘴上却还是不肯露怯,红着脸强硬调戏,“岳先生啊,其实被女人强了也不算丢人,你就认了吧。”“傻瓜,”岳海洋满心柔软溢开,“这种事情,怎么都是男人的责任。男人要是不想,你还真当你能硬上弓呀。”“我怎么知道,”徐年瞥他,“那就算是吧,两厢情愿好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对。”“那然后呢?”“什么然后呢?”“年年,我这个人从小艰难,不敢做白日梦,对你,就算再喜欢也不敢痴心妄想,不过——”岳海洋声音里带着某种执拗偏执,“所以你想好了,年年,你是我的,已经是我的了,从此以后你心里就要明白,这辈子,我就算拼出命去,也绝不可能再放手。”“不管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除非我死,你,都必须是我的。”徐年静静地片刻,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干吗说得这么凝重,不过这话我喜欢,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疼我爱我,我们快快活活的。”然而她那样的娇媚美好,让岳海洋就有些神魂颠倒的头昏昏,只想一下子把什么都给她。他起身把她横抱起来,去里屋。徐年在急风暴雨中颠簸了许久许久,晕晕乎乎地想,自家老男人怕不是这方面天赋过人吧,进步真快,比昨晚第一次顺畅多了,也舒服多了。然后一连几天,周二伟看见如常来上班的岳海洋,总觉得他好像哪儿不一样了。琢磨一下似乎也没哪儿不一样,工作依旧认真专注,做事依旧沉稳果断,上班依旧是休闲装为主,出门喜欢穿西装和风衣。他这老板似乎就是心情更很好。大冬天的,老板的脸上却带着盎然春意,如沐春风。然而周二伟他自己也只是个青瓜蛋子,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也体悟不出什么来,只能心里猜测是不是公司又有什么利好消息了。两人中午下班一起从厂区出来,周二伟问了一句:“岳总,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徐总啊,我看车停厂里这几天她都没来开。”“她……年纪小,天冷犯懒吧。”岳海洋道。“也是,这几天又降温了。”周二伟笑道,“我还以为,徐总过年回滨海了呢。”“没。”岳海洋说,“厂里都还没放假呢。”岳海洋回到家,开了自己那边的门先看了下,听到动静,豆豆欢快地跑过来,围着他的裤脚蹭蹭嗅嗅。这几天豆豆让岳海洋养在他这边房里,主要是因为,他上班走了,小东西就算喂饱了,闲得也会去扒徐年的门,吵她赖床睡懒觉。厨房里桌子原样放着,早餐又没动。岳海洋熟练地一边温牛奶,一边拿食物喂饱豆豆,撸撸毛,端起温好的牛奶去隔壁。他熟门熟路开了隔壁的门,进去一看,某个小祖宗还在拥被高卧。“还没起?”岳海洋不自觉地嘴角弯起,走过去坐在床边,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拍拍棉被里鼓起的人形,“起来吧,早饭也不起来吃,起来先喝点牛奶。中午想吃什么?”棉被里默了默,传来瓮声瓮气的抗议:“你是猪吗,就知道吃。”“我不是猪,我又没一天到晚睡懒觉。”岳海洋笑。“滚!”岳海洋心情愉快地笑起来,伸手去棉被里挖她:“乖,起来活动一下,吃点儿东西。”“滚!”她翻个身,打着哈欠:“快滚,臭男人,你离我远点儿。”岳海洋笑不可抑,笑够了低头吻她,气息交缠,一时又开始胶着,平息片刻忍不住揶揄逗她:“有的人啊,嘴巴说得特别厉害,真关头怎么就怂了。”徐年:……现在就是后悔,真心后悔。后悔啊,她为什么自己给猛兽开了笼子,为什么喜欢嘴上调戏这个老男人。妈的,禁欲系男人到底是怎么禁的,一旦开禁太可怕了。这几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咸鱼,大半夜被翻过来翻过去,热锅猛油煎得外酥里嫩,要死要活。兴许对这男人来说是初尝滋味,对她来说却是温存依旧,跟爱的人做快乐的事,然而……妈的,徐年心说,她不该高估了自己,更不该低估一个三十岁的老光棍。她忘了今非昔比,这家伙正当身强体健,男人最强盛的年龄。而她现在才十八|九岁,也低估了自己这身体的青嫩。空有一副虎狼之心。压根不堪匹敌。所以,徐年翻身转脸往里,把棉被拉上头顶,推他:“滚!你快滚开,岳海洋我讨厌你。”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甜蜜的负罪感。女主:负罪感这种东西,多来几次就没有了。☆、56在岳海洋连哄带拐之下, 徐年总算起床吃了个午饭。午饭后她决定让生活重回正轨,开车出门去瀛城。去厂里开车的时候,刘大爷老远看见她乐呵呵迎上来, 问候道:“徐总来了?天冷,这阵子好多人感冒, 一连几天没看见你,我还有点担心呢。”“没事儿,我挺好。”徐年一笑。“那就好。”刘大爷说,“您今天穿这颜色好看, 看着气色就好。”徐年笑。六十岁上的农村大爷,刘大爷对她的喜爱不光是老板,大约有点像看待家中晚辈的呵护, 每次看见都要夸她两句。“刘大爷, 我出去一趟,回头我哥过来,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刘大爷忙答应着,徐年开车走人。自觉怕没有什么力气练舞,她就去学她报名几个月也没去过几次的古筝。徐年小时候没上过兴趣特长班, 除了学校不太正常的音乐和体育课,她就没接触过这些, 但是她还挺喜欢的,趁着年纪小还学的来,自娱自乐。从古筝班出来,徐年便开着车, 绕着城外闲逛兜风。瀛城,当这个北方省份也算一座重要城市,然而相对来说, 在徐年眼里毕竟还只是个普通三线城市,并且九十年代,也只刚刚有了些发展迹象。作为一座交通枢纽性质的城市,这座城市未来几十几年的基建发展将比较惊人。徐年心里的想法,祈安毕竟只是个偏僻小县城,他们不可能一直呆下去,磁砖厂建起来小半年,也差不多了。经过建材市场,徐年便拐了过去,结果还没进市场,她就看到熟人了,李军骑着他新买的拉风大摩托车,摩托车停着的,车把上挂着不少东西,旁边站了个姑娘,手里也是大包小包,两人正在说着什么。“李军。”徐年缓缓把车停下,摁了下喇叭。“徐总?”李军一扭头,立刻一脸惊喜,赶紧停好摩托车跑过来。“你这干吗呢?”徐年嘴里问他,眼睛却看向对面的姑娘。二十来岁,清秀圆脸,中等身材,打扮倒是不差,穿了件新羽绒服,然而气质上一看就是没怎么出过门的农村姑娘,此刻正一脸拘谨地看着徐年,要是徐年没看错,那眼里还有些防备。“徐总好。那个,我今天休半天假,出来买点儿东西,准备回去过年。”李军跑过来,有点激动地搓搓手,“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是要去店里视察吗,我这就陪你过去。”“谁视察呀,我路过,厂里的事我又不怎么管。”徐年调侃的口吻道,“李军,你休假不好好休,怎么还到店里来了。”旗舰店虽然归李军管,但他作为销售经理,也只是把店当作公司在瀛城的一个对外联络接待站,并不需要他每天跟着,作为一家资历尚浅的工厂,李军自己建筑工地出来的,搞销售心思又比较活络,平时除了呆在厂里,可能到处跑的时间比较多。“你对象?”徐年看着那姑娘,微笑点头致意。“对。那个,她农村人,见了您有点不好意思,您别介意。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带她逛街买件衣服,买点儿东西准备给丈母娘送年礼。”李军招招手,喊道,“丽芳。”那姑娘走过来,忸怩地点头冲徐年笑。李军介绍道:“丽芳,这是我们徐总,我们公司的大老板。徐总,这是我对象苗丽芳。”苗丽芳脸上有些惊讶,略显局促,连忙问好。“你好。”徐年点头笑道,“李军,你眼光不错啊,你未婚妻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样子。”“嘿嘿,她……性格挺好,没啥脾气。”李军摸摸脑袋笑,再次问徐年,“徐总,您就一个人,岳总没陪您来?既然来了,我陪您到店里看看吧。”又热切介绍道,“我们现在把二楼也租下来了,租了两间办公室的地方,除了楼下,楼上就当销售处的办公室,用来管理培训销售员、接待客户什么的,比到厂里方便。”“都跟你们说了我不懂,厂里的事情有我哥做主,我去店里干什么呀。”徐年笑了下,想起来便问道,“哎,李军,岳海防调过来两三个星期吧,你看怎么样啊?”“还行,干活勤快,有眼色,离开岳总的眼皮,也少叫岳总操心。目前没让他单跑,就是留在店里。”李军想了想笑道,“这小子还挺精,店里不忙他也会跑去邻居店铺义务帮忙,现在旁边店里的姑娘都混熟了。”徐年:“……”还真是媳妇迷本色,到哪儿都不耽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徐年回去路上接到了岳海洋电话,问她人在哪儿,又说他晚上可能有个应酬。“你也认识的,石英厂陆老板,专门来邀几个人一起坐坐,还跟我说带了他亲自捉的野鸡和大鹅。”岳海洋笑问,“年年,你要不要来?他还问你呢,说你不一定赏他的脸。”到春节跟前了,中国人的习惯,进了腊月,应酬便明显开始多了,关系门路、客户间、合作伙伴之间都会走动。“不赏。”徐年一口拒绝,“想吃野鸡大鹅我自己会买,你们一堆男人喝酒最无聊了,我才不去。晚饭你别管了,我正好在街上吃好吃的。”然后补上一句:“喝醉了就自己找个大街睡吧,不用回来了,我不担心你。”“知道。”岳海洋笑出声来。黄昏时候徐年开车回到祈安县城,也没在街上吃饭,冬天贴膘,她最近老担心自己胖了,于是一个苹果一杯温牛奶,一个小牛角面包解决晚餐,吃完了洗澡洗漱,做了会儿瑜伽,爬上床睡觉。快十一点钟岳海洋才回来,知道自己一身烟味酒味儿,自觉回他那边先洗漱收拾,冲完澡,才到隔壁来开徐年的门。开不开,居然反锁了。小祖宗几个意思?岳海洋二话没说转身回去,半分钟后,熟门熟路爬墙过来。外屋的门没锁死,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就开了,明明她还是心软的,岳海洋忍不住咧嘴笑了下,轻轻推门进去。屋里温暖的空气铺面而来,岳海洋原地站了站,去去身上的寒气,便放轻手脚推开里屋的门。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心里说,这小妮子,睡得这么死,万一再来个坏人呢?似乎忘了他自己此刻也不是什么好人行径。然而他摸索着坐到床上,悄悄低头还没亲到人,“啪嗒”一声灯光大亮,徐年侧身往里躺着,眼睛都没睁开,只是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头。床头贴了张便利贴,岳海洋仔细一看,圆珠笔写着三个字:免战牌。好嘛。“怎么了,生气了?”岳海洋掀开被子坐进去,低头,热热地吻上她的脸颊,耳垂,小声嘀咕,“也没太晚啊,才十点来钟。”“没生气啊,生什么气?”徐年带着睡意的嘟囔,“这跟生气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岳海洋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低笑,“怂了?”“谁怂了。”徐年依旧闭着眼睛道,“今晚休战,困了,我要睡觉。”温热柔软的身体入怀,就连她的声音也因为睡意朦胧而格外沙哑绵软,带着娇憨的味道,岳海洋刚喝酒回来,精神十足,身体燥热,要命。徐年打个哈欠,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关灯,关空调。”有现成的暖水袋,就不用空调了,热。然后像是早知道他心思似的,补上一句:“你敢不守规矩,我哭给你看,真哭。”“……”岳海洋讪讪住了手,想了想问道:“那就……今晚休战?”“今晚休战。”徐年翻了个身,枕着他胳膊,依旧闭着眼睛嘀咕,“又不是没日子了,你就不能睡个老实觉。”于是岳海洋关了灯,拥她入怀,睡觉。清晨天微亮的时候,徐年却被某种扰人的触感弄醒了,热热乎乎地扰人清梦,她很少起这么早,眼睛睁不开,躲开他的亲吻,便懊恼地一张嘴,也不管哪儿就咬了一口。“干吗呀你,臭坏蛋,说话不算话。”“谁说话不算话了,”岳海洋无声地笑,“昨晚休战,现在是今天早上了。”徐年:“……”我去你的。徐年:“一大早晨,你哪来那么多精神头,起开,不许耍流氓。”说着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就落入一个任人宰割的境地。徐年额头抵着他胸膛发狠:“我今天再起不来床,我,我就不活了,我死给你看。”“就一小会儿,真的,我保证。”岳海洋低低地哑声笑,一路吻着她耳垂脖子,哄着,“乖,你不给我,一整天工作都没精神。”自己造的孽,于是徐年也不管哪儿,张嘴就咬了他一口,又爱又恨地用牙齿磨。从天微亮一直到浅色窗帘被几缕阳光照亮,她呜呜嘤嘤的撒娇,像个小女鬼……央求耍赖的时候喊:“哥,亲哥,大好人……”急了又开始骂:“坏蛋,大流氓,臭老男人……”岳海洋总算真切体会到,什么叫神魂颠倒,什么叫欲罢不能,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完了等他重新把她哄睡了,手忙脚乱并且悄没声地起床洗漱,原路翻过墙去换好衣服,差几分钟八点了,他一边套上风衣外套,一边急匆匆跑出家门去上班。☆、57岳海洋中午下班回去, 徐年果然还在赖床。不过这次进步了,补觉补到十点多钟,她裹着睡衣起床, 给自己温了杯牛奶,天冷无聊就又躺回去了。“光喝奶?”岳海洋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徐年一本正经点点头:“对呀。其实我觉得人类完全可以靠喝牛奶生活, 营养美容减肥,小婴儿就行,没道理大人不能行啊。”“你瞧瞧你肥的,白给你吃那么多好东西, 也不长肉。”岳海洋作势去捏她的脸,徐年嘻笑躲开。“起来吃饭,中午咱们炖鱼头汤。”见她磨叽, 岳海洋干脆把毛衣套在她头上。徐年脑袋被毛衣包住, 赶紧拉毛衣把脑袋伸出来,笑嘻嘻问:“谁去买的菜,咱们岳总还有时间去买菜?”“李军买的,他上街,我就让他顺便买点儿菜。”“那他问没问起我?”徐年心虚了一下下, 平常大都是她买菜。万一李军嘴贫问一句,岳总呢, 干啥去了,怎么都没看见她?岳海洋说没问。“大老板事务繁忙,李军哪能那么没眼色,还管起大老板来了。”岳海洋玩笑的口吻道。“对对对, 不论谁问,你就说大老板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徐年穿好衣服, 站在床上拉着岳海洋转过身去,往他背上一跳,“驾!”相对来说她那点重量,岳海洋握着她胳膊,任由她搂着他脖子,嬉闹着背着她走到外屋,转身把她丢在沙发上。“好像哪里程序不对。”徐年歪坐在沙发上,挠挠头傻笑,指着里屋,“拖鞋还在床前。”岳海洋没进里屋,却弯腰把门边给他备的棉拖鞋拿过来给她,笑道:“我先去做饭,你别再磨叽啊,去晚了我就吃光了,不给你留。”然而这威胁着实无用,徐年磨磨叽叽也不着急。岳海洋开门出去,三两步到了自己门口开门进去,遇到隔壁邻居买菜回来,彼此点头打个招呼。他们这房子靠后排,两人门挨着门,房子大门都一个样,邻居们都忙,就算有人偶然看到他从徐年那边出来,也没人注意他到底从那个门出来的,发现了也没人会去深究,毕竟他们本来就这样。家属院早就推测徐年是岳海洋的继妹,这种关系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对外只说是亲戚。这么一想,生母和继父敢于让才十八岁的妹妹独自一人来给哥哥投资,哥哥任劳任怨照顾妹妹,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所以岳海洋做饭的时候还琢磨了一下,以前说亲戚关系,是出于对徐年的保护,将来他们正大光明公开关系,要怎样才比较好,得先把这些误会撇清楚。徐年收拾好了过来,午饭白米饭,鱼头汤,虾仁西芹和海蛏子炒鸡蛋。岳海洋只随口叫李军帮他买点儿菜,看样子这小子爱吃水产,光给他买水产海鲜了,其实他们平时常更爱吃肉类和蔬菜。于是两人就聊起了李军。徐年说起昨天遇到李军和他对象的事,完了八卦一句:“两人看起来感情挺好的呀。”“最近感情是挺热乎。”岳海洋笑。“嗯,你这话,有什么言外之意吗?”徐年追问。“这不快过年了吗,按照风俗,年前订了婚的要互相走动,李军对象这阵子不是心里不踏实吗,去了以后,两人……”岳海洋顿了顿,看她一眼笑道,“就同居了,能不热乎吗。”“噫,你的意思是——”徐年喝着鱼头汤问,“李军对象主动的,为了稳固婚约?”想起他刚才带笑的眼神,徐年便气哼哼骂道,“李军这种男人真差劲,这种事也要女的主动,真不是男人。”岳海洋被她含沙射影一骂,也不恼,笑眯眯说道:“这种事无非是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你说对不对?”九十年代了,农村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同居也不算什么,当然也不是什么被鼓励的事情。徐年吃着饭筷子一顿:“不对呀,人家同居,私密事情,你怎么知道?”“李军自己透露的呗。”岳海洋道,“毛头小青年,一高兴就管不住嘴,到了厂里就跟我们透露了,现在就等开春出了他爷爷的孝期,就把喜事办了。两人好像嫌麻烦也没避孕,反正就算怀孕了,办喜事之前顶多四五个月,结婚时也不太看得出来。”徐年呆了一呆,咋舌:“李军的意思,还是他对象的意思?”岳海洋:“估计两人的意思吧,这种事,应该也不好单方面决定。”“这种事也能拿出来说?”徐年一脸嫌恶道,“男人真恶心,我听说有的男人专爱把床上的事儿拿出去张扬吹牛。”忽然想到什么,一抬眼恶狠狠盯着岳海洋,“等等,你,不会也把我们的事拿出去说吧?”岳海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有那么二吗。”徐年没憋住哈哈笑了出来,引来岳海洋二次白眼,伸手给她夹了块最嫩的鱼鳃肉。没几天,吕恒兰就又打了电话来,徐年看到号码,等到第二次响起时接起来,喂了一声,吕恒兰的质问就喷涌而来,质问她,怎么还没放假,还不回去,到底哪天回去。“就一个代课老师,能有什么出息,还那么远,还不如人家去外边打工呢,起码给的钱多,人家老李家的女儿去羊城打工,进了外资的厂,一个月干好了小一千呢……”“妈!”徐年叫了一声。吕恒兰顿了顿,“算了我懒得说你。你赶紧回来,回来相亲,现在什么重要,要是这你跟小赵的事情成了,还稀罕当什么代课教师啊,人家给你安排个好工作,什么都解决了。”“那要是不成呢?”徐年反问,“我回家,这工作我不干了,我一分钱也不赚,你们答应养我吃闲饭?”“怎么可能不成!”吕恒兰声音突然拔高,她在打公共电话,顾忌周围又降回来正常音量,“小赵见过你照片了,挺喜欢你的,一眼就看上了。”“那我要是看不上他呢?”徐年淡漠的声音问道。吕恒兰噎住,喘了口气;“你还看不上人家?你还有什么看不上人家的,你有什么呀,咱们家有什么呀,你说说你,除了一张脸还能看,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停了停吕恒兰郑重告诫道,“你要听话,爸妈可都是为你好。见了面你表现好一点,可别作。”徐年冷冷道:“妈,你的意思,不管他长什么熊样,人品是好是坏,骨子里是个什么垃圾货色,只准他看不上我,他看上我我就得受宠若惊,我都不准看不上他了?那你还让我相什么亲,也不用我去了,你直接开个价,多少钱,直接把我卖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