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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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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府中每个人都说傅时雨对广陵王情真意切,视他如命,连楚晏自己都是这么认为。

直到临死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耗时多年的骗局。

“傅时雨。”

楚晏蓦地出声,打断软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他说的一切可是真的?”

他为人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干脆利落,不见有过拖泥带水,唯独在这件事上,他迟疑了。

这人对自己多好,他从来都是清楚的,

当年初到边关,他经验不够,被匈奴困于峡谷,傅时雨单枪匹马,独闯虎穴,九死一生把自己救出来。

后来他被身边亲信所伤,中了剧毒无比的三石散,原本活不过七天,为了解毒,傅时雨又奋不顾身的前往极寒谷求药,结果被里面的寒气蚕食经脉,从此成了废人。

回京前不久,他派傅时雨护送沈言亭去往济阳,没曾想途中遭遇刺客,他替沈言亭挡了一剑,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

如此种种,已经多得数不过来,楚晏清楚明白这辈子欠这个人太多,今生已经没机会了,原本打算来世再还,可……

如今却告诉他,一切的一切只是傅时雨运筹帷幄的‘计划’,而自己也只是这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这叫他如何能相信!

塌上的傅时雨轻轻一笑,那张脸明暗交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和危险。

“是。”

他回答的很干脆,打破楚晏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心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思绪一空,张了张嘴,喉咙堵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抬头再见着软榻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胃里登时翻江倒海,他竟然怯弱的紧闭起眼睛。

好在没一会儿,就有太监总管率人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拖拽到一间阴暗潮湿的密室。

辛辣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灼热得刺痛感仿佛烫伤了五脏六腑。

楚晏心里一片平静,任由黑暗渐渐麻痹五感,甚至有些高兴耳边终于听不见那令人恶心的污言秽语。

骤然回忆起在及冠那年,傅时雨酒醉七分时,定定的看了自己好半晌,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凑过脸想做越矩之事。

当时他条件放射的躲开了,滚烫又柔软的双唇堪堪落在嘴角。

楚晏还未来得及发火,傅时雨竟然自己就吓得酒醒了,见鬼似得跑回了屋。

后来的傅时雨再没犯过这种糊涂,连在床上都一概如此。

不知为何,楚晏现在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当时没躲开就好了。

他这样想。

*

楚晏头疼欲裂的睁开眼,头顶上挂着深色帐幔,鼻尖有股淡不可闻的木檀香。

他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活着,愣了片刻后,从床榻上艰难的坐起来。

“世子,你醒了?”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衫、十五六岁的少年推开门走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王福?

他不是被自己杀了吗?

而且他为何唤自己世子?

自从承袭王位后,就再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楚晏满腹疑问,仔细环顾四周。

屋内宽敞明亮,不过没什么摆件,显得冷冷清清,床榻旁放着紫檀木制成的书案,雕花窗棂下的暖玉香炉正飘着一缕缕青烟。

这是自己小时候住的院子,后来先皇赐给他新的府邸后,他便再没回来过。

“世子?”见他不说话,王福眼底闪烁,试探着重新喊了一声。

楚晏回过神,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移到他身上。

王福心里一惊,感觉世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楚晏掀开被子,起身坐在铜镜前,果然镜中的面孔棱角变柔和了一些,眉眼间还掺杂着几分稚嫩。

这是自己十七岁的时候。

“世子,你救回来的人今早醒了。”王福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开口。

救回来的人?

楚晏稍稍思索,猛地想起这一年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昏倒在门口,他难得好心一次让人带进了府。后来那乞丐醒来后,以报恩为由,一直留在府中当奴仆,逐渐混成自己身边的心腹。

心腹?

提到这两个字的楚晏心中只觉好笑和讽刺。

听到耳边突兀的响起一声嗤笑,王福感觉屋里的温度仿佛骤降许多,不经意触到世子深邃阴冷的眼底,他吓得冷汗衿衿,瑟瑟不安的垂下脑袋。

“丢出去。”

王福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啊了一声。

楚晏平静无波的瞥他一眼,一字一句的重复道:“我说…丢出去!”

第2章 穿书

王福见他神色难看,哪敢再多嘴,慌乱应了声是,就忙不迭的踏出房门。

连桌上的汤药都忘了盯着楚晏喝完。

王福刚一出门,楚晏就从圆凳上站起身,看向桌上放着的那碗黑漆漆的药汤。

前世,他小时候身子不好,常年大病小病不断。王夫人不知从哪寻来这个药方,连续喝了一个月后,身子骨竟然奇迹的开始变得硬朗结实。

父亲为此对王夫人多加赞许,府中大小事务也交由她手中,虽说没提为正妻,但在府中的权利地位也与正妻无异。

这个药方他后来连着喝了不少年,直到被傅时雨看见,告诉自己虽然这药方明着是大补,实则喝久了会产生依赖性,并且身体也会跟着越来越虚弱。

说简洁点,便是再这样喝下去的话,恐怕活不到及冠之年。

碗里的药汤微微荡漾,映着自己略显稚嫩的脸。楚晏顿了片刻,伸手把那碗药倒进旁边的花盆。

这一世才刚起头,一切都来得及。

他脸上骤然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傅时雨,我们来日方长!

*

一到下人后院,王福的脊背瞬间挺直,趾高气昂的扬着头颅,像只咯咯叫的大公鸡。

倒三角眼往院子扫视一圈,没见着人后,他立马恶声恶气的吼道:“人呢?!死哪儿去偷懒了!”

正在打扫后院的一位年迈下人急忙跑出来,低声下气道:“王管事有何吩咐?”

王管事是王福自己让喊的,他不许下人直呼他姓名,平日里仗着楚晏的名头,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见那下人过来,他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踹上去,骂道:“老子在这里叫半天都不见你出来!”

那下人被踹的一屁股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急忙神色惊恐的跪在地上,吐字颤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刚刚打扫院子实在没听见您的声音。”

听完他解释,王福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道:“老不死的东西,耳朵背就赶紧给我回家等死,别在这里耽搁老子的正事。”

提到正事,他才想起楚晏的吩咐,又转头朝地上那浑身颤抖的下人问道:“那个要饭的在哪儿?”

“回王管事,正在房中歇息。”

“要饭的还需要歇息?赶紧给我赶出去!”

“可…可这人是世子带回来的,以后可会怪罪?”

王福眼睛一眯,阴恻恻道:“老东西你怀疑我?”

那下人吓得脸色一白,慌不择路道:“不敢不敢,奴才这就找人赶出去。”

看他恐惧万分的模样,王福心情好的哼起小调,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院里的其他下人把老人扶起来,对着王福背影骂道:“不过就是仗着在世子身边伺候,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世子知道他成天这么耀武扬威,到时候还看他怎么嚣张!”

那位年迈的老人无奈摇头,“算了算了,能忍一时是一时,主子们的事不是奴才能够掺言的。”

*

傅时雨怔怔看着头顶上发黄的帷帐,再环顾屋里古色古香的摆设。

这什么地方?他不是应该在家吗?

还记得凌晨做了个手术,一回到家就躺下了,为什么一睁眼,眼前就换了副景象。

正云里雾里的时候,脑子突然一痛,千千万万的画面如泉水般涌现,挤在脑子里仿佛快要炸裂,他疼的重新闭上眼,勉强接纳着这突如其来的外来记忆。

这些记忆碎片混杂且很多残缺,如同是一张缺失很多张的拼图,完全不能拼接起来。

勉勉强强整理了片晌,他终于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傅时雨…

和自己同名同姓?

等等!

看到记忆碎片里闪现过的一个人名。

封长行!

这不是自己看的一本权谋小说里的主角吗?

医院的小护士成天都在聊一部小说改编的权谋剧《太子》,他跟风看了几集,感觉还不错,就找了同名原著来看。

剧情大致讲的太子封长行为废后所生,不受圣上宠爱,所以在宫中受尽屈辱,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及冠后靠着堂弟广陵王的协助,登上皇位。不过没想到这广陵王狼子野心,动机不纯,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前朝太子夺位。

取得封长行全部信任后,他立马翻脸,手握重权,掀翻朝政。封长行被废,囚禁于冷宫,心上人还被这广陵王给弄死了。

没有金手指,没有主角光环,身边的人都是财狼虎豹,好不容易登上皇位,结果没过两天又被废。

结果小说只看到这里,他就穿过来了。

对了!

他想起来了…

傅时雨是这位太子的军师,当时他还因为同名,对这角色莫名关注,看到后面几章,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递进剧情的炮灰。

对了,他的结局呢?

傅时雨慢慢回想。

原主虽是太子太傅,不过却是三皇子的人。在太子小的时候,他被安排入宫,明面上是传授功课,实则是为了把这位太子养为废人。

原本他按照三皇子的命令,规行矩步的做了许多年,眼见太子屡屡犯错,圣上已经有废掉他的意向。没想到这重要关头,原主竟然向三皇子辞行,打算出宫回乡。

三皇子哪能同意,但原主威胁若是不放他出宫,就会把所有的事告诉圣上。

若是让皇帝知晓,那之前多年的准备也就泡汤了。三皇子只能无奈答应,不过却在他回去的路上安排了刺客。

原主为了躲避追杀,不慎跌落山崖…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面好像写的是死无全尸。

“…”

傅时雨一时无言。

原主在书里不是死了吗?那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傅时雨摸了摸温热的脸颊和心脏。

有温度,有心跳,还活着。

好像摸到怀里有什么硬物,傅时雨伸手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两本装订好的书册。

大致翻了翻,一本好像是医书,另外一本他暂时看不太懂,有点像随笔,又有点像现代日记刚想细看,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把两本书放进怀里,房门就被猛地推开,走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奴仆,径直到床边把傅时雨架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人跟扔垃圾似的扔出了府。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从府里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世子有令,不许你再踏入王府半步,胆敢违令,格杀勿论,绝不姑息。”

傅时雨眼中茫然,半晌后,他连忙问道:“王府?这是哪儿?”

“你竟不知这是何处?”王福跟望傻子似的看他一眼,鄙夷道:“算了,大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听好了,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广陵王府!”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广陵王府?

就是书里那个大反派,广陵王的府邸?

傅时雨不由打了个冷战。

那他就是想呆也不敢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古朴庄重的府门已经关上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

找了一处安静的河边,他坐下来,重新把怀里的那本像是随笔的书册翻开。

第一页只写了两句话。

“太子登基,方能回去。”

回去?

傅时雨皱了皱眉。

这个回去指的是回哪儿去?

回乡,还是说…

不知为何,傅时雨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直觉。

这个回去,莫不是在说回到现代?

后面写的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书中记录的字句大多为现代白话,这明显不是一个生活在古代的人能写出来的。

这么说,难道原主也是穿越的?

重新把两本书一字不漏的全部看完,书里并没有提到穿越的字眼。

“奇怪了…”

傅时雨食指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怎么哪里怪怪的。”

对了!

他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

字迹!

这两本书的字迹竟然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不过书里的全篇皆用狼毫笔所写,并且笔锋沉浮有序,苍劲有力,而自己恐怕连笔都握不稳,更别提写出这种可以在现代参赛的书法了。

傅时雨打消心中疑虑。

恐怕只是他多想了。

不过好歹现在有了个方向,既然这里面说让自己进宫,那就只有先进宫去看看了。

但这进宫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而且进宫的令牌也在逃亡的时候弄丢了,再别提宫里还有三皇子的人…

傅时雨用河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些,余光突然瞥到远处的河面上好像漂浮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就这样走了感觉有点放心不下,他犹豫片刻,还是脱了鞋,跳下水往河面的中央游去。

游近了才发现这女子还很年轻,大概才过及笄的年纪,圆脸被河水泡的褶皱发白,穿着一袭桃红色的交襟襦裙,身上戴了许多叮叮当当的首饰物件,看起来应该是大户人家里的深闺小姐。

傅时雨食指探探她鼻息,发现这人竟还活着,想必是才落水不久。

毕竟是一条人命,他不敢多耽搁,把那女子背在后面,拼命朝岸边游去。

清理了那女子口中的污物,再把人翻了个面,横置在膝盖上,双手按压她的背部,这样来回了快半盏茶功夫,那女子呕出几口污水,趴在地上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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