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瑶难以置信的闻闻自己身上:我就涂了个护手霜啊?
许瀚之眨眼:可能是我闻错了?
周瑶还要说什么,祁陵看向了钱十四:走吧,边走边说。
钱十四这才跟上,老神在在的拿出手机,上面是和祁陵手机上一样的定位装置。
我们锁定了嫌疑人,在等你的时候已经查找到了位置
祁陵离开,许瀚之却回头看了眼周瑶,眼里带着得意,周瑶恍悟的明白了什么。
什么过敏,分明就是故意的。
未成年的小姑娘瞬间将此人加入了仇人列表,眼珠子转了转,转身上楼去找柳琉打探情报,以备作战。
哼,长得帅也没用!
钱十四的思维清晰,很快就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在祁陵离开的这两天,钱十四加大了监控的排查,最后还真的找到了一丝异样。
古子时与刘胜死亡时间前后,出现了一名身穿红色卫衣的青年,这人出现的突兀,如同凭空出现。但仅凭这些,钱十四也不会发觉有异,偏偏在甘新竹死去的地方,仍旧是一小时之内,这个青年再次出现了。
大红的卫衣尤其醒眼,钱十四立刻重点排查了这个青年的出现的街道监控,进一步证明了这个青年的非比寻常。
没有哪个正常的人类会隐身飞遁,而这个青年却总是忽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祁陵对钱十四的效率很满意,查看监控是个极大的工作量,短短两天内钱十四能自己一个人完成排查,看得出是尽了心力的。
念此祁陵叹了口气,深觉灵管局人员稀缺。
叹什么气?许瀚之正开着车,见祁陵叹气,立刻转过头询问。
祁陵坐的挺直,道:过夏后就该考核了,灵管局缺人手,忙不过来。
许瀚之笑起来:既然知道,就别辞职啊。
祁陵看他一眼,没再接话。
钱十四自打知道许瀚之是祁陵的狂热粉丝,一直对祁陵好奇的很,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不免也多了几分接近的心思,听他们说着,也凑上去问了句:所以祁哥,你究竟为什么辞职啊?
祁陵目视前方,语重心长:因为,头秃。
钱十四:???
钱十四笑了两声:您这哪里秃?我都看见池羽了,那才真是秃。
祁陵又叹了口气,再不辞职,那就是他的未来啊。
于是祁陵十分微妙的看了看许瀚之的头发,直看的许瀚之都以为自己怕不是也秃了。
三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嫌疑人所在的老居民楼,祁陵盯着这破旧的地方,若不是零星的灯光,差点以为这是个鬼楼。
几楼?许瀚之小心的避开路边的垃圾,他有些嫌恶这里的环境,快步往前走着。
钱十四立刻道:四楼,右门最里面。
两人话音刚落,祁陵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钱十四一怔:不是不能在公众区域随意使用妖力吗?
许瀚之挑唇:这里没监控。
说罢也不见了影子,钱十四这才反应过来。
昏黄的老式台灯下,计天曼正缩在小床上玩手机,这屋子破旧,好在被收拾的干净,被子也有种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新一集的综艺节目刚好结束,计天曼大字型躺在床上,无聊的翻了个身。
他打开手机的日历,看着上面自己标注的红色圈圈,委屈巴巴的缩成一团。
下山两个月了,他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可是人类世界太有趣,他又不想回到山里。
啊!怎么办啊!明天还要找工作!
软塌塌的青年大吼一声,毫无杀伤力,正当他翻过身要睡觉的时候,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颈。
这是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凉,又带着种清新的味道,计天曼却吓得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抓到了。
男人的声音却有些温柔,像是一块被捧了许久的玉,被主人刻意用严肃的音调讲出,有种特别的质感。
很快计天曼便被另一个人提了起来,他惊慌地抬起头,便看到了三个不速之客。
许瀚之拎着计天曼的衣领,飞快的用一条翻着银光的绳子捆住他,计天曼便知这三人也是妖怪,立刻便想逃跑。
然而他怎么可能逃出这三人的手中,被许瀚之粗暴的团了团,接着扔到了钱十四的手里。
祁陵看着小青年,微微蹙起眉。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
计天曼差点哭了出来,眼见着钱十四身后探出来条白绒绒的大尾巴,吓得动也不敢动,怂了吧唧的小声道:你们是谁啊你们,你们干嘛要抓我呀。
祁陵:
这什么品种?公的母的?
许瀚之也觉得不对劲了,看眼钱十四,道:确定是他?
钱十四愣了愣:监控上肯定是他。
带回去。祁陵倒是不拖沓,拍马走人,害人的妖犯罪的人他见得多,能装会演的不在少数,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装样子呢。
许瀚之和钱十四也是这么个想法,三人将人带回灵管局,审讯室一放,立刻开审。
姓名。
计,计天曼。
祁陵看他的眼睛:年龄。
计天曼小声问:化成人前的算吗?
算。
计天曼立刻道:两百零二岁。
祁陵接着问:六月二十八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计天曼垂了垂眼:在,家里。
祁陵点了点本子,接着问:七月十二日下午呢?
计天曼道:出去找工作,新城区那边。
全是假话。
祁陵微眯起眼,审讯室里只有他和计天曼,许瀚之从单面的玻璃外静静的看着他,满眼都是愉悦。
大概是因为五官深,许瀚之的脸总给人一种压迫感,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凶,但唇角勾起来的时候,又有种无可抵挡的耀眼感,像是一束刺眼的光,能直直的扎进人心里。
柳琉抱着本子,捅了捅一边的钱十四。
十四,我怎么觉着,许局长对我们老大有些不太一样啊?
柳琉模样温温柔柔,但看着就有种让人平和的力量,钱十四也喜欢往她身边凑,这两天过去,两人已经熟的七七八八。
见她看出来,钱十四也不打算瞒着,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那是,你不知道,老许其实是祁哥的脑残粉。
柳琉毫不费力的套出话来,却也惊了一下:粉丝?
钱十四摸摸下巴,他的形象向来绅士,下巴上留了点胡渣,看起来意外有种男人的魅力,抵去了狐族自带的阴柔。
这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老许以前好像是和祁哥见过。钱十四又想了想,道:但是祁哥好像没印象。
柳琉点点头,没再继续打听,钱十四倒是喜滋滋的接着问:柳琉,你说我这算不算立了功啊?有没有加薪什么的?
柳琉笑出来:说不准,你等着吧。
祁陵审的很快,不出二十分钟,他便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
许瀚之忙拿着瓶水上前去,拧开瓶盖递给他:累不累,渴吗?里面挺热吧?
祁陵随手接过水,发现这水竟然还是温的,像是被人捂了很久。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直接找到了钱十四和柳琉,钱十四满脑子立功加薪,摆好了造型等祁陵表扬。
祁陵喝了口水,看向三人:抓错了,不是他。
钱十四脸色一变:不是他?可是监控上就他一个有问题啊?
你真是在人类世界呆久了。
许瀚之倒是条理分明:你,我,祁陵,柳琉,我们在场四个,随便一个都能躲过监控犯案。
钱十四顿住。
其实十四的思路也没错,计天曼的确是妖怪。祁陵倒不想打击钱十四,接着道:计天曼从山中而来,是凡界的妖,没在灵管局登记过,我在审他的时候,他也的确满口谎话。
不过十四,计天曼的原身是只仓鼠。
钱十四:
仓鼠?
作者有话要说:钱十四:我他妈真是日了只小仓鼠[微笑]
计天曼:???[惊恐]
第14章
钱十四瞬间失望,却还是挣扎着道:说不定计天曼修的是本体,原身大的和狼族一样呢?
祁陵打了个响指:这个想法不错。
钱十四眼睛一亮,祁陵回头将门打开,对立面的计天曼招了招手。
你能变回原身吗?
能洗脱嫌疑,计天曼自然是愿意的。银白的碎雾升起,在他缓步走来时,身形修长的青年消失不见,接着从那雾中,跑出来一只没有巴掌大的银色小仓鼠。
小仓鼠被四个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缩了缩,若不是身上有毛毛在,定能看出他整个身体都红红的。
钱十四抿了抿唇,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那你为什么撒谎啊?
只不过与之前的语气不同,对着只小仓鼠说话,老狐狸连声音都放轻了。
计天曼更觉得羞愧,就差找个地缝将头埋进去:我
见他支吾半天说不出口,祁陵蹲下身戳戳他的头,替他回答。
他刚从山中出来,不知道先来灵管局登记,没学历没户口没工作,又看人家的东西好,便偷了来。
许瀚之望着祁陵戳着小仓鼠的手指,满心都是妒忌。
他也想被祁陵戳戳。
然而想了想自己庞大的本体,又看了看娇小可爱的小仓鼠,许瀚之严肃的蹙起了眉。
计天曼本就观察着这几个人的表情,见被称局长的许瀚之皱眉,还以为自己偷东西被厌恶了,忙跳起来解释:不是偷的呀!是换的,换的!
小仓鼠委屈的眼泪豆豆都要掉下来:我真的没偷东西,我走的时候放了报酬的
柳琉挺喜欢小仓鼠,笑眯眯的问:你放了什么啊?
小仓鼠被祁陵戳的往后退几步,立时变回了原身,蹲在地上抬起头道:放了灵石啊。
四人沉默一阵,许瀚之将计天曼从地上拎起来,让他离祁陵远了些。
你知道一颗灵石能换多少人类的钱吗?许瀚之撒开手,掏出张纸巾仔细擦手,垂着眼看他。
计天曼愣住,摇摇头:不知道。
钱十四看着这傻仓鼠,翻了个白眼:你知道钻石值多少钱吗?灵石的价格要比钻石翻出十倍。
计天曼瞪大眼,钻石的概念他还是知道的,人类很喜欢那个,有钱人才能随意买
小仓鼠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再次从人型变回了一团银色。
计天曼是解除嫌疑了,但案情却再次进入了瓶颈。
几个人在灵管局干瞪眼也不是办法,钱十四准备仔细调查下案件有关人员的信息,势要挖出些蛛丝马迹。没有会议的许瀚之倒是轻松,处理了几份文件便又蹭到了祁陵身边。
计天曼最后被罚了十几块灵石,并勒令交还所有盗窃物品或赔偿相应金额,因扰乱社会秩序,还在档案里记了过。
好在总算是有身份证的妖了。
计天曼也不知哪里来的家底,一个凡界的妖,拿起灵石竟然毫不心疼,看的悠悠眼睛发绿。
小朋友,你缺女朋友吗?不缺的话,妈妈也可以。
悠悠捂着心口:不然女儿缺不缺?啊,爸爸!
计天曼惊恐极了,忙往祁陵身后钻,却又被许瀚之眼疾手快的踹到了一边。他左右看看,在钱十四和柳琉衡量了下,最后躲到了柳琉身后。
祁陵狠狠敲了下悠悠的头,终于将妄想暴富的小妖怪打醒了。
案子就这样停滞了进展,祁陵的书店却在乌阳的高效率下风风火火的装修起来,很快这个二层门市房便有些样子,整天叮叮当当的,每一声都像是融在了炎夏中。
祁陵每天都会过来监工,他倒是也不嫌吵,反之,这种声音让他觉得异常安心。而作为一只原身为陵墓的妖怪,偶尔他也会对屋子的格局指指点点。
包下工程的设计师一开始还觉得祁陵颇有想法,后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忙拉住了他道:兄弟,你这设计的有点问题啊。
祁陵觉得奇怪:怎么有问题?
设计师兄弟颤颤巍巍的开口:你说的这个看起来,不像给活人住的,倒是像阴宅
祁陵一愣,接下来一整天都没再指手画脚,就蹲在角落阴恻恻的盯着那个设计师。
设计师被他盯了一天,大概也觉得这客户有些邪门,工作效率立刻提升了不少,只想做完走人。
让祁陵想不到的是,前两天像块牛皮糖一样的许瀚之没出现,而计天曼这两天却总跟着从茂往书店跑。
从茂孩子心性,计天曼又单纯好骗,两人同属于疯狂补习九年义务教育的时期,未免有些惺惺相惜,不出两天便成了朋友。
不过多数都是从茂说什么计天曼听什么,祁陵眼睁睁看着计天曼被从茂给糊弄走两块灵石,这才有了教育两人的心思。
从茂摆摆尾巴,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祁陵,最后还是将两块灵石还了回去,倒是计天曼温柔的笑笑,说什么也没将灵石收回去。
就当是见面礼。
计天曼捧着碗凉皮笑起来温温柔柔的。
祁陵倒是也有些好奇了:这礼也太大,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家底这么厚?
计天曼的笑意收敛了些,他正色道:是一位前辈留给我的,教导我修行的也是那位前辈。
祁陵看了计天曼半天,也没再追问下去,这两天他也算是明白了,小仓鼠其实并不傻,他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一番考量,只不过经历少,看起来难免有些呆,可心性却是好的。
祁陵活络了心思,眼见着书店要开起来,也觉得自己的店里该有个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