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
周清深吸口气,没听她说,转身去指挥人将地上的人都铐起来押回局里。
周瑶瞪着眼睛,气呼呼的嘟囔:就这破脾气,活该找不着对象
付青笑出来,便见自己爸妈和周瑶的爸妈从外面跑过来。
儿子!付青妈妈泪流满面:儿子你没事吧,怎么还会被人抓走呢,老天保佑!
付青被他妈一把抱在怀里,差点喘不过气,眼看着自家平日里严肃的老爸竟然也红了眼圈落泪,瞬间愣住了,最后缓缓笑起来。
我没事。
而另一边的画风却有些差异,周妈妈挑着眉看女儿,连神色都没变:本来我想让你哥自己来就行了,你爸非拉着我一起来。
周瑶看看付青家温馨感人的场面,扯出个笑:那辛苦您了呗?
周妈妈认同的抬起眼:那可不是。
周爸爸转着圈看她,见她真的没事才放下心:妈妈不关心你,我们不理他了,爸爸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周妈妈也就是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睛还是不住的往周瑶身上看,生怕哪里磕着碰着。
而不知什么时候,女鬼祁陵和许瀚之,早已经没了踪影。
两人将女鬼带回家,早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祁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女鬼道:我们简单些,我已经通知了地府,等他们来了,你就跟着回去吧。
女鬼骤然清醒,紧紧盯着祁陵:不行!
祁陵连看都没看她:虽然灵管局不管鬼,但也算搭边,你若是反抗,我有权利哦不,他有权利将你就地正法。
说了一半祁陵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灵管局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许瀚之殷勤的给他调好水温,才将水杯放到他手里,祁陵冲他笑了笑,让许瀚之心脏迅速的跳了跳。
女鬼央求的看着他: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不该再插手人间事,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既然你们是和警察一起来的,那应该也是好人,我求求你们,放我再做最后一件事!
祁陵直直的看向她:这不是我说的算的,而且,你确定你能撑到做完想做的事吗?
女鬼看着自己暗淡的魂体,坚毅的点点头:我可以!
那也不行。
祁陵还是回绝,伸手将女鬼缚在客厅里,转身就要回去睡觉。
女鬼方寸大乱,最后几乎是喊着道:你既然是灵管局的,我我知道有一个半妖,他可能要杀人!
祁陵这才回头了:我不是灵管局的,他才是。
许瀚之笑笑,对那女鬼道:对,我才是。
女鬼眼中流出血泪,哀恳的看着两人:我如此并非为了私欲,而是为了救人,你们就当积德,我要找的是南丰市头号毒枭和南丰市公安部部长钟长鑫勾结的证据!我求求你们,放我去吧!
说罢她开始磕头,一个接着一个,祁陵轻轻蹙眉,伸手制住了她。
许瀚之面色如常,却拉着祁陵回到了女鬼面前:你可知道,灵管局也不可以插手人间事。
女鬼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求你们帮忙,只求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去试一试,那内存卡碎了,可是还有一台电脑里面有备份,那个电脑只有我知道在哪。
祁陵蹙起眉:你说的半妖,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朋友,是卧底在毒贩内部的警察只不过,我也是死后才知道,所有没能将证据交给他。女鬼心知有望,立刻恭敬的答。
我死后发现,他并不是一般的人类,而是半妖,我死的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体内又有妖血,我担心他会做傻事暴露自己,也怕他会有天受不了,主动杀人。
许瀚之与祁陵对视一眼,两人迟疑片刻,许瀚之才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但你
他停了一瞬,女鬼瞬间瞪大了眼,那双眼血糊糊的,看起来异常恐怖。
你的事,我要和人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女鬼松了口气。
许瀚之眼睛转了转,对女鬼道:你到底是个姑娘,晚上还是去那个房间吧,这周围都是阵法,别想私自逃跑。
女鬼便觉身上的束缚松开了,挨不住许瀚之身上的气势,一溜烟的跑了。
祁陵眨眨眼:那不是你的房间?
许瀚之笑起来:所以我没处住了,能不能和你凑一夜。
祁陵眯起了眼:你可以睡沙发,或者睡楼上的杂物间。
啊?许瀚之顿住,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从背后抱住他:不想睡沙发,也不想睡杂物间
灼热的气息打在耳后,祁陵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想将人挣开,可偏偏许瀚之像只八爪鱼一样,他只觉自己心跳又快了些,又不知道要怎么控制,最后竟然有些生气。
放开!
许瀚之听出他生气,立刻收回手,生怕祁陵真不理自己了,带着几分落寞的开口:抱歉,你别生气。
祁陵背对着他,深吸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太不对劲了,刚刚被抱着时是心跳加快,可现在听着这人道歉,又觉得心里发紧,一阵阵的难受。
不算是疼,就是叫他有些喘不过气。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动,许瀚之见他不对劲,忙绕到他面前看他:陵陵?你怎么了?
祁陵摇摇头,过了一阵迟疑的开口,指着心脏:难受。
许瀚之着急了:是不是血液的问题?白泽给你的是什么类型的血液,不会有效期只有几个小时吧?
说着他将祁陵的手抓在手里,闭上眼转化纯粹的灵力探知他的身体。
祁陵看着许瀚之,忽然觉得那阵不舒服又消去了,让他感到无比的平静,他隐隐知道了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只是他从来没有过心跳血液,没有过正常的反应,所以才会如此。
原来,活着的生物是这样的。
许瀚之睁开眼,皱起眉说:好像没什么问题啊陵陵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祁陵摇摇头,张了张口,用比平时小的声音道:我只是以前没有血和心跳,不太懂。
许瀚之想了想,所以祁陵刚刚说心脏难受,是因为什么他仔细回想,忽然醒悟了什么,试探着问道:你的心脏难受,是我说抱歉的时候?
祁陵想了想:好像是。
许瀚之心里涌起一阵狂喜,几乎要抱着祁陵滚上床,不管不顾的跟他困觉!
理智告诉他这并不代表祁陵喜欢上他了,只不过是对他的话有反应而已,可许瀚之还是忍不住幻想更多,他几乎是带着一股冲劲的抱住了面前的人。
这样呢?
祁陵被他抱了个满怀:嗯?
许瀚之隔着空气吻他的颈侧,克制的不去触碰:我抱着你,你会讨厌吗,会难受吗?
祁陵细细感受了一下:不会。
许瀚之放开他一点,笑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癫狂,被他死死的藏在眼底:陵陵,一起睡吧,好不好?
祁陵摇头:不好!
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许瀚之沮丧的用手指戳他的脸:就一晚,我真的不想睡沙发。
那你可以回家住啊,就在对门
祁陵心里吐槽着,可对着这人讨好又可怜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软,最后还是点了头。
许瀚之开心了,立刻滚到了浴室洗澡。
祁陵早上洗过澡,这会儿并不想动,倒是没去和他争浴室,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带上眼罩准备睡觉。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另一半床陷了下去。
清新的味道涌到鼻翼,祁陵微微动了动,将胳膊伸到了被子外,一种被凝视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瞬间不爽的摘下眼罩睁开眼。
然后发现,许瀚之竟然没穿衣服
你做什么?展示裸体?祁陵的困意瞬间跑走了一些,侧头眯着眼道。
许瀚之凑上来,在离他极近的地方低声说:没有衣服啊,我只能裸着了。
祁陵睁开眼,女鬼还在许瀚之的卧室,许瀚之裸着自然不方便去取,喘了口气准备自己替他去拿,可刚一动就被这人拦住了。
别折腾了,穿你的吧,随便拿一件就好。
许瀚之故意将被子散下去,摩拳擦掌勾引祁陵,然而还没勾引成,就被祁陵用一套睡衣糊到了脸上。
祁陵刚要上床,就见这人又凑过来开口道:陵陵,你忘记拿内裤啦!
他握了握拳,很想直接将这人打死。
作者有话要说:许瀚之:追媳妇不能要脸的~
祁陵:我打洗你!!!
·
第50章
夜风静谧,窗外的雪再次飞舞,跟着路灯的影子,追逐着天明。
大概是从来没和人同床共枕过,祁陵罕见的没了睡意,他拉开一半的窗帘,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看着窗外。
一片雪,两片雪无穷无尽,大概因为降温,这雪积了薄薄的一层,落在楼下唯一绿着的松树上,有种别样的美感。
他就这么数着,最后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心里竟然有一点莫名的安稳沉静。
忽然身后发出了一声响动,祁陵回过头,便见到了揉着眼睛的许瀚之,他身上穿着的睡衣,明明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然而许瀚之却能轻松的撑起来。
我吵到你了吗?许瀚之俯下身,最后蹲在了地上,迷惑的看着他。
祁陵摇摇头:下雪了。
许瀚之拉着他的手回到床上:下雪了也不能不睡觉。
祁陵轻轻侧头,任由他将自己埋回被子里。
许瀚之微笑,他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么个怼天怼地的凶兽,怎么就会这么乖,将被角替他掖好,这才躺回原位。
大概是冷了,他往祁陵的方向凑了凑,闭着眼睛隔着被子抱住他:这次别跑了,睡吧。
祁陵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更睡不着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许瀚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嘟囔着说:睡不着吗?
有些。
祁陵低声道,他转过身,直直的看着许瀚之的脸,他们离得很近,这对祁陵来说有些新奇,也有些有趣,他以前总是不愿意与别人接近,然而许瀚之却不管不顾的凑到他身边。
可是讨厌吗?不讨厌,反而有点喜欢,就像是一本书忽然被翻开了前几页,精彩的故事开端刻进了脑海,总是勾着人去看下一页。
许瀚之睁开眼,就落进他的眼里,霎时一怔,心里觉得开心,可又不明白祁陵在想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祁陵垂下眼,盯着被子说:为什么想来找我?
许瀚之一下就精神了,突然觉得这么问题要谨慎回答,答好了是送分题,答不好可能会送命。
因为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去哪了。
花花心思转了半天,最后许瀚之还是遵从本心的说了,他的手还在轻轻的拍着祁陵的肩膀,一下下的,像是一种安抚。
祁陵抿了抿唇:可是我想不起来了,一开始对你也不好。
许瀚之笑了,他点了点祁陵的鼻尖,将人抱得更紧。
但是我记得呀,我记得你对我好,记得你教我写字,记得你烤东西给我吃,记得你让我陪你一点点雕刻墓里的花纹,记得我们一起做棺材。
许瀚之偷偷的凑的更近,温柔的看着他:其实你不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吃到过熟的东西,也没有人教我写字和礼貌,而且其实你没有对我不好,你能这样想,我就很开心。
祁陵说不出话,他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心口闷闷的。
许瀚之看得清楚,抓着他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你看,你现在的反应,是心疼。
祁陵无数次听到过这个词,可却从没有过切身感受,他像是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懂。
他拥有一座书屋,看过无数本书,可却无法对里面的形容词感同身受,甚至觉得陌生,因为他从没有过。
许瀚之握紧他的手:所以,你对我很好。
祁陵也笑了:不觉得委屈吗?
许瀚之定定的看着他:委屈。
祁陵怔了一下,许瀚之接着道:你还有很多感觉没有体会过,我不能强迫你认同我的情绪,所以有些事,我还不能说。
他将祁陵的手放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等你明白,我就告诉你。
祁陵盯着他长长的睫毛:可能会很久。
有什么关系。
要是一直不明白呢?
那就一直等。
如果直到死了也不明白呢?
那就就这么过呗。
这一晚祁陵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的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很安心,还有一个拥抱,很温暖。
两人心照不宣的绕过了山與那个话题,又心照不宣的将它埋在了心底。
直到第二天早上,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深冬时节的银装素裹太美,光似乎透过窗帘,能照射道人的脸上。
祁陵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许瀚之的喉结,他睁了下眼睛,莫名的想一口咬上去,然而他还没动,便觉腰上顶着什么东西。
许瀚之不满的将他抱紧了些,然而很快便睁开眼,两人互相看了一阵,最后许瀚之败落,红着脸去洗漱了。
这天两人都起晚了,下楼吃早餐时,许瀚之脸上可疑的红却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