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一块精致可口的糕点,被放在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人面前,许瀚之的眼中涌出一抹赤红,他的喉咙在烧,血液沸腾着,简直想要将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祁陵只觉得这人不太对劲,迷惑的看着他微红的眼睛收回了手:耳朵,被碰到不舒服吗?
许瀚之没说话,抓住了祁陵的手腕,突然将人拢到了怀里,暧昧的蹭着他的耳朵。
祁陵的神情空白了几秒,很快那灼热的气息便喷到了他的肌肤上,他立刻想退开,然而许瀚之却分毫不让,这一退反而让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莫名有一种危机感。
祁陵皱起眉,刚要开口,便被人一口咬住了脖子。
不算疼,可以感觉到许瀚之并没有用力,然而唇贴在肌肤上的感觉太过奇异,更遑论那温软的舌,略微尖锐的牙齿厮磨那块软肉。
祁陵打了个冷颤,试图将人推开,然而许瀚之却像一座山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你是僵尸嘛?
清冷的声音与平日略有不同,然而惊醒许瀚之效果确实一样的,眼底的红色迅速消退,他松了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瀚之没有放开祁陵,他低下头,就着拥抱的姿势将下巴放到祁陵的肩窝,努力将身体的异样平复,又不敢和身下的人贴的太近。
再不起来要打你了。祁陵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不妨碍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
祁陵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心情,不是生气,而是一种奇异又慌乱的感觉。
许瀚之迅速的起身,他心里更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瞬间在心里想了几十个理由。
屋子里很暖,暖的让两人觉得热,祁陵无意识的用手捂住被咬的地方,有些不满的看着许瀚之:你咬我干什么?
许瀚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睁着眼睛说瞎话:开心?你知不知道,狼族在表达喜悦和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咬对方其实我原身和狼也有些像,说不定有什么血缘关系呢
你一个变异的凶兽,有个屁的血缘关系。
祁陵心里想着。
男人的头发有些乱,黑色的头发遮住半边的眉眼,却不妨碍他看到那双眼中的慌乱无措,许瀚之还在绞尽脑汁的解释着,看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许瀚之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不然,给你咬回去?
说着这人还真的将胳膊伸出来,放到祁陵面前。
祁陵瞟了他一眼,最后不动声色的回了房间。
这下许瀚之真的欲哭无泪了。
怎么就没忍住!他肯定是生气了,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该怎么道歉
不管外面的许瀚之心里如何纠结,祁陵却是心无旁骛,很快就睡着了。
难得第二天早上,许瀚之没出现在他房间里。他按时起了床,一出房间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外的男人。
站这里干嘛,罚站?
许瀚之忐忑的看着他,等他洗漱好了才拉到餐桌前:吃,吃饭。
祁陵一抬眼就看到满桌子的精美早点,奇怪的看向这人:这不是楼下买的吧。
除非早餐店的老板变异了。
许瀚之立刻道:是寸云楼的。
寸云楼以面点出名,在本市的名气可不小,可是离他们住的地方可远得很,而且这么早许瀚之是把人家厨师绑架了吗?
于是整个早上,两个人的气氛都透露着一种不寻常。
直到祁陵坐在了书店里,手里抱着云朵造型软乎乎的抱枕,还有些云里雾里。
计天曼一大早就出门买东西了,店里只剩辛奉一个人。
辛奉平时除了和计天曼的话会多一点,其他时候都很沉默,但做事倒是老实勤恳,祁陵倒是挺喜欢抓他来聊天,没事还会给辛奉读一些老年朋友圈鸡汤。
辛奉也不嫌弃,甚至觉得受益匪浅,直到前两天被计天曼发现两个人在泡一种说能生发护发的药酒,神色古怪的将那东西扔掉,两人这才消停了些。
见祁陵在发呆,辛奉幽灵一样站在一边看他,过了好一阵才试探的问道:祁哥,你饿吗?
祁陵迷茫摇摇头:不饿啊,我刚吃过早饭。
不饿,为什么这么奇怪,都不说话了。
辛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跑到一边去打游戏了,最近他都在和计天曼打一款奇幻网游,一有空就会开电脑。
书店冷冷清清了一上午,到了中午才热闹起来,柳琉和从茂按时跑来蹭饭,好在计天曼早知道他们会来,多做了不少。
柳琉作为唯一的女孩子,然而饭量却是最大的,炖一只鸡她自己就能吃掉一大半,让人都怀疑她其实是只狐狸精。
我可不是,真的狐狸精在局里疯狂查档案呢,诶对柳琉咽下嘴里的饭,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和你们说,十四前两天去相亲了!
别说计天曼,连祁陵都有些意外,柳琉咬口鸡肉接着道:不过没成,人家女方是条蛇妖,本来就挺爱美的,结果看见十四那张脸,觉得自己还不如个男狐狸精,转身就走了。
从茂大笑起来:对对对,气得他回了局里就把胡子都刮了,一边刮一边说留胡子也没几把用,哈哈哈哈哈!
祁陵用筷子尾巴敲了从茂一下:好好说话。
从茂捂住头:这不是我说的,是钱十四说的
计天曼也没忍住,笑了两声,辛奉却毫无动静,直到等众人吃完饭收桌子的时候,辛奉才笑起来。
计天曼奇怪的看他:你笑什么?
辛奉捂着嘴乐:那只狐狸精啊。
众人同情的看着辛奉,为他的反射弧点了柱香。
祁陵悠哉的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没等喝到一半,店里却来了个稀罕人物。
乌阳打扮的人模狗样,一进门就往柳琉的身上找,祁陵皱起眉,扔他身上一颗瓜子:你来干嘛啊?
乌阳笑起来,手里竟然还提着些零食水果,动作自然的往桌上放:啊,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探望一下我的朋友。
祁陵一看就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想也没想道:滚滚滚,出去。
乌阳:
为了女神,老子他妈的忍了!
诶呀,你看你开什么玩笑,吃点樱桃,进口的呢。乌阳扬起笑,一边说一边往沙发凑。
祁陵眯起眼,乌阳趁柳琉转过身接水,拼命的对着他眨眼。
-都是哥们,你帮个忙!
-滚。
-不近人情,冷漠的老妖怪!
-找死?
柳琉接完水,两人之间的暗涌中断,乌阳笑的得体,伸手将一个小袋子递到她面前:难得见到你,礼物。
柳琉惊讶:给我的?
乌阳点点头:我和祁陵的关系不错,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没给你带过什么礼物,一点心意。
祁陵满脸写着糟心,柳琉看了祁陵一眼,才笑道:那谢谢你。
从茂撅起嘴,怎么又只有柳琉的,没有他的呢?小天狗暗暗捻酸,盯着祁陵狠狠咬了口苹果,都怪老大重女轻男!
乌阳这边套着近乎,有意无意的跟柳琉搭话,每次却都被祁陵岔过去,气的他直想打人。
对了,我这有两张音乐会的票,我之前听祁陵说,你也喜欢音乐剧?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感兴趣,我们
乌阳的话没说完,手里的票被祁陵抽走。
祁陵看了看票,慢悠悠道:她不喜欢了,她现在喜欢摇滚乐,我可以去陪你看,我看看下周六,正好我比较闲。
乌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大哥,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谁他妈要和你去啊!我有毛病嘛!好几千块钱买的票我和你去!
柳琉尴尬的笑笑,很快拉着从茂站起来:我上班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啊,再见。
说罢不给乌阳开口的时间,踩着一双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转身就走,速度惊人。
直到柳琉的身影消失不见,乌阳才愤怒的盯着祁陵: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就不能成全一下我俩的姻缘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你俩没姻缘,滚蛋。祁陵将手里的票扔到桌子上,冷冷道: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该好好告诉她,用心去追求她,而不是打着我的旗号来接近。
乌阳的火气也上来了:你以为我没想办法啊?可是柳琉除了在你眼前能和我说几句话,平时都不搭理我,我这加她微信都半年了,到现在还没通过呢!
辛奉在一边路过,这次的反应倒是挺快:那应该就是她不喜欢你吧。
乌阳:
就你有嘴??
祁陵看了乌阳半天,才缓缓开口:你真的喜欢她?不是随便的那种?
乌阳气过了,但也知道柳琉在祁陵这就和亲妹妹一样,叹了口气:谁随便了,我什么时候随便了,我是随便的人吗。
他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点颓然:我这好不容易喜欢个人,你当兄弟的还不给我机会。
喜欢吗。
祁陵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烫,昨天被咬的地方明明连个牙印也没留,可就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连那双唇的触感,好像就那样留在了记忆里一样。
沉默了好一阵,祁陵才抬眼看向了乌阳: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许瀚之:qaq他是不是生气了他对我好冷淡呜呜呜怎么办
祁陵:有点奇怪。
嘻嘻,陵陵就要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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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乌阳愣住了,他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忽然笑起来。
喜欢啊其实我也说不清,就觉得,看见她就想笑,看不着有点空落落的,做什么都会想起她,看着她就觉得安心,想接近可又不太敢。
乌阳笑得傻兮兮的,眼睛却在发亮,他转头看向祁陵接着道:我也不怕你笑,其实每次在她身边,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哈哈。
心跳?
祁陵屏息,可他的心脏毫无动静。
乌阳看他一脸呆滞的摸着胸口,瞬间变了脸色,吊儿郎当的把自己的带来的水果拽过来,也不管洗没洗就往嘴里塞:摸什么呢,您老连心跳都没有,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等您懂谈恋爱,哎哟呵,铁树开花。
祁陵没理他,过了好一阵,却是给白泽发了条信息。
·
乌阳很快就离开了,晚上没到下班,祁陵也出了门,计天曼顺口问了一句,他没说明,只说出去一趟。
天色已晚,夕阳落在苍凉的城市里,天太冷,街边的窗子上了层霜雾,混着那橙红的夕阳,倒是挺漂亮的。
祁陵没仔细看这些景色,他身上穿着长外套,不算薄,可偏他穿起来不让人觉得臃肿,反倒是显得人更加出挑,但这衣服与他自己原本的风格终究有些不同。
想着许瀚之每天早上尽心尽力给两个人搭配衣服的样子,祁陵忍不住柔了眉眼,带出几分笑意。
他长得好,不免会被人多看几眼,这么一笑,路边大胆的姑娘直接拿出手机想拍照片,祁陵看那姑娘一眼,女孩吓了一跳,照片就拍花了。
祁陵走到女孩面前,微扬了扬头:删掉吧。
女孩脸红了,仓促的低下头,两三下将照片删掉:抱歉。
祁陵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他想着许瀚之应该已经下班,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几条微信,大意就是让他不用来接自己,出去办一点事情,可能很晚才回家。
发完他揉着冰冷的指尖,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里,竟是不自觉的想,如果许瀚之在的话,应该会大惊小怪的拉着自己暖手
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地铁人不多,他好运气的找到个座位,很快就到了和白泽约定的餐厅。
这餐厅是完全中式的装修,人不少,环境却好的很,仿古的装饰让人感到异常的宁静,如玉珠落盘般的琴声滚到耳朵里,十分舒适。
祁先生,白先生定的位子在楼上,请您随我来。服务生压低了声音,用温柔的生意说道。
祁陵跟上去,一进房间,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白泽。
白泽黑色的长发束在身后,配着一身白色的中式改良服装毫不惹眼,他双眼微垂,唇角上翘,端方如玉。
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会是焦点,更遑论他身上温和的气息,就连祁陵看到他时,都莫名有种放松的感觉。
服务生退去,随手将门关好,祁陵坐到白泽的对面,语气带着几分恭敬:让您久等了。
这天地间能让祁陵尊称一声您的少之又少,白泽笑看他,将中间汤的白瓷盖子打开,亲手给他盛了碗汤。
我也是刚到,说起来也好久没和你见面了。
祁陵接过汤,也不急着吃饭,看着白泽的眼睛道:我要的东西呢?
白泽看了他一阵,开口道:先吃饭。
祁陵皱起眉,却还是乖乖吃了饭。
白泽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东西,又让服务生撤了菜换上了茶饮,白泽才将一个盒子放到桌面上。
祁陵这才展颜,伸手去拿,可白泽却按着那盒子不放,他不由得奇怪的看过去。
白泽神色不变,仍然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为什么忽然想要血液了呢?
祁陵沉默一瞬,抬眼看了看白泽,伸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想让它跳起来,活着那样,和人类妖灵一样。祁陵顿了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眼睛:就算是神邸魔物,心也是会跳的。
两人对视了几分钟,白泽忽然笑了,将嶼。汐。團。隊。獨。家。那盒子推到了祁陵的手里: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很开心,以前就问过你,可你那时并不在意,如今能主动找我,陵儿,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