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面再找两个质量高会来事儿的人过去了。
支出成本一下提高不少，吴奇也是头疼的不得了。只是人的目光要放长远，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不久之后都会从陆清和身上一点一点讨回来。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只管听从公司安排就好。我会提前找人把你是那个红红的消息放出去，而后你只要晚上在直播间里露个面，轻松收入人民币。”
吴奇把他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俨然是很为陆清和着想的样子。
他给陆清和留了消息，说是让他待会就来公司，好找人给他培训直播内容。
等到那边挂了电话，王总好立刻凑了上来：“清和，这是那个大骗子？”
“嗯。”
“我刚才听到他说继续合作，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被骗了啊。”
在王总好看来，像是这种皮条公司老板，哪里有什么良心跟信誉可言。
再者，与虎谋皮就是走在悬崖边，他是宁愿赔那五十万也不愿意陆清和再回去被坑。
“谁说要跟他合作的？”王总好情绪都写在脸上，陆清和很轻易就看出来他的想法，“我不会跟他合作也不会给他什么五十万。只不过既然他愿意为他人做嫁衣，咱们总得满足他一下不是吗？”
很快，王总好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为他人做嫁衣。
眼看“寻找红红”的热度就要过去，网上忽然有人出来爆料说红红其实是一个在某段视频app上面很多的叫做“陛下”的那个人。
陛下？
不少网友都觉得这个id看着好像很眼熟，跑去搜索了账号才发现原来是个老熟人——
只是这个老熟人，并不是什么褒义词。
曾几何时，葬爱家族凭借着自己独特的“或忧伤或酷炫”气质留下qq签名无数。那时的他们梳着最潮流最夸张的发型，三五成群游走在大街小巷，可是说是一群相当神奇的生物了。
只不过随和时代的发展以及人们审美观念的提高，人们对于这种非主流风格已经是很难接受。就连葬爱家族的内部成员长大后，基本也都告别了这个队伍，并且很少愿意提起这段让人尴尬的中二时期。
回想起来，杀马特的兴起跟没落都很迅速。而今大家提起这个，更像是当做梗来逗乐。杀马特这个群体像是珍惜动物，存在但是少见。
而这个昵称叫做“陛下”的账号，就是“珍稀动物”里面的佼佼者。
要说这个“陛下”走红也是挺意外的。先是有网友拍到了这个杀马特打工仔，结果大家意外发现这个杀马特的颜值居然还是相当高。
虽然隔着厚重的眼线跟爆炸蓬松而又刘海遮掩的发型，大家依旧看到了这种非主流打扮下蛰伏的帅气。
也是陆清和的颜值高。换做一般人这么打扮就只剩油腻，偏偏他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帅气。
“陛下”这个账号刚注册时，不少人关注就是为了看个人热闹。也有人会在评论里劝“陛下”卸妆做个正常人，然而都被陛下无视。
意外走红后，“陛下”注册了账号并发了不少视频，成了网上土味资源的来源，也被不少人当做笑话看。
大家一方面觉得这种人扮丑出位很可笑，但是又忍不住过来看热闹。
就在前几天，陛下宣布自己做了一个重要决定，还说几天跟粉丝分享就消失了。
大家等啊等，一直没有等到他回归。
本来都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现在有人跳出来说那个网上颜值居高的“红红”是“陛下”，网友们一时都觉得天方夜谭。
【虽然都是红头发，但是红红绝对是那种清爽校草型的男孩子，跟那个土到掉渣的杀马特一点共同点都没有好吗？】
【楼上你要这么说，我们这些“佳丽”可就不服气了。我承认红红很帅，但是我们陛下也不差好吗？哪怕用再劣质的化妆品喷再厚重的发胶。陛下在我们心里的帅气也是绝对不会打折的。说句大实话，就红红那个造型真没什么男人能驾驭的了。侧面不也说明我们陛下是真帅吗？】
【有点同情佳丽们，都没有见过自己陛下真容还在鼓吹他帅，万一是因为长得丑才把脸糊起来，到时候你们会不会超级失望？】
......
爆料底下讨论的人很多，但是大家基本都不相信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撇开脸不说，光是气质这一块就完全不同啊。
就在大家笃定这是一则假爆料的时候，“陛下”沉默数天的微博忽然发了一条动态出来——
陛下v：别吵了，都是我。【图片】
微博统共就一句话，附带一张最新照片。
还是熟悉的语气，然而那个照片却是跟从前完全不同的画风。
之间照片上的人素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之下向下忘，莫名带着一股子王霸之气。即便是实况照片，这人的脸依旧是精致且无可挑剔。
比起网上一堆活在化妆美颜修图的网红，“陛下”发的这张绝对算是颜狗的春天。
【卧槽，苹果拍的都这么好看，红红真的是颜值担当】
【我本来是坚决不信红红跟陛下是一个人的，但是当我仔细辨别了脸型各种之后，我发现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是一个人。】
【不管你是红红还是陛下，只要你有这张颜，说声在吗我就到。】
【楼上姐妹矜持点，鸡笼警告啊喂！】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情像是蓄谋已久的炒作吗？总觉得交个文物就热搜有点太奇怪了，热搜有那么好上吗？】
......
陆清和发完微博就开始看评论，莫名有种在批阅奏折的感觉。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热门评论，偶尔还会随手回一个。
像是有人质疑他买热搜，陆清和直接下面回了句——贫困潦倒，温饱都成问题，哪里来的钱买热搜。
承认自己贫穷其实是件挺残忍的事情，然而陆清和慢慢已经接受了现在这个反差。
身为陛下结果一贫如洗，这确实是“佳丽们”的陛下没错了。
因为原主之前只说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根本没有粉丝知道他是跑去签了经济公司。加上今天陆清和刚因为上交文物上热搜，大家都以为他说的那个重要决定是这个。
那么贵的东西说交就交，果然“陛下”才是真男人。
一时间，陆清和在网上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不少粉丝都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直播，陆清和看了眼眼见，回了一句“大概六点”便下了线。
而另一边，吴奇一直在关注着陆清和微博。
看他涨粉本来是件看开心的事情，然而当他看到陆清和回的那个“六点”之后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掏出手机打给陆清和，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吴奇顾不得其他，忙提醒陆清和道：“咱们的直播定的是晚上八点，你把时间搞错了。”
“是六点不是八点，这个确实没错。”陆清和说着像是想起什么，随后又补了一句，“还有吴总你好像搞错了，今晚是是我的自己的直播，跟你们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吴奇听到这话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陆清语气很干脆，轻声笑笑：“吴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前天不久说好要解约了吗，你怎么给忘了。”
13、你尽管去告
“什么？”在陆清和说出“解约”之后，吴奇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本以为这件事他给了台阶就算过去了，却没想到陆清和居然会是这么个态度。
陆清和对着那边面露忧色的王总好笑笑，拿过他的手机笑笑，示意他稍安勿躁：“或许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谈谈解约的事情，不过今天恐怕不行了。”
吴奇听着对方说的风轻云淡，忍不住就被气笑：“小陆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今天公司安排直播，以后资源都是你的，有什么好耍性子的。”吴奇并不觉得陆清和是真的想解约，在他看来这只是类似于坐地起价，估计想着趁着这次好好谈谈待遇。
这样的人他吴奇见多了，敢跟他提条件的都有后悔的那天。要不是陆清和现在人气正热，他才懒得看他一眼。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先把人稳下来，以后有的是办法整他。
资源？
陆清和听到这话简直想笑。
别看他来到这边没几天，但也看得出来这是家挂羊头卖狗肉的皮包公司——从里到外都是烂的，根本上不了台面。
“吴总，事情已经到了这步没什么好掰扯的了。就和平解约，谁也别难为谁，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吧。”
“呵呵。”吴奇听完陆清和的话，心里憋了一口气反倒笑出声来，“小陆你还是年轻了，不知道人狂也是需要资本的。解约？可以，五十万违约金拿来立马解除合同，不然的话那就别怪哥哥不客气了。”
“你怎么不去抢啊？！”旁边的王总好听不下去，忍不住怼了一句，“骗子公司还拉皮条，早晚会遭报应的！”
“小伙子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啊。”吴奇挖挖耳朵，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小陆你这个兄弟脾气倒是挺冲啊。”
王总好气急：“你信不信我们去告你！”
吴奇只觉好笑：“你尽管去啊，看看法官站你还是站我喽。”
陆清和对着王总好轻轻摇头，放软了语气：“吴总，我兄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替我抱不平而已。其实我也想跟你合作啊，但是我想做的是正经工作。咱们合同上也写得明明白白，我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可不代表卖身给公司。我这签约还没多久，你就坑我去让人潜规则，合适吗？”
相对于刚才的硬气，此时的陆清和话里话外都放软了姿态。
吴奇想当然以为他这是架子端的差别不多了，给个台阶就能下。
有道是打一巴掌给俩枣，吴奇也没想着逼他太紧，于是也笑笑：“小陆你还年轻，里面很多门道你不知道。你想圈子里面这么多人，都想上位可能吗？要想红就得有机会，机会咋来。还不是别人给的。你别看李总其貌不扬的，但是手里影视资源真的不少。你要是跟了他，随便拍个啥都是名气跟钱啊。公司能给你牵线，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吗？不过呢这事儿咱也不说了，你现在就好好配合公司的安排，趁着现在有热度直播吸粉。到时候公司再连续推你给你炒作，很快就能赚大钱啦！”
对于陆清和的家境，吴奇多少都是了解点的。
像是这种没上几年学的穷小子最好忽悠，只要给钱什么都愿意做。
见陆清和没反驳，吴奇只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拿着手机再接再厉，一个劲儿给陆清和画着大饼。
陆清和按下结束录音键，没耐心再跟他废话：“这么好的成名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吴总我现在要去准备今晚的直播了，要不咱们约个时间到时候好好聊聊解约细节？”
吴奇听着这话就沉了脸：“你什么意思，这是不准备履行合约了吗？”
“咦，我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陆清和一面说着话，一面把玩着王总好的手机，“我要解约，这事儿没商量。”
“那你是准备赔五十万违约金给公司了是吗？”
陆清和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违约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赔违约金啊？”
“呵，我们可是有合同的。你想耍赖，难道不怕公司告你吗？”
“你尽管去啊，正好看看法官是站你还是站我喽！”陆清和把吴奇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瞧了一眼桌上的合同法又“好心”提醒道，“根据合同法的相关规定，咱们这份合同签约时候存在欺诈行为，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吴奇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态度强硬道：“你说欺诈就欺诈，有证据吗？”
陆清和也不急着辩解，只是按下播放键，把之前录下的内容放给吴奇听。
“......你要是跟了他，随便拍个啥都是名气跟钱啊......公司能给你牵线，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吗？”
一字一句，全是吴奇亲口说的。
吴奇只当陆清和头脑简单，根本没想到他会录音。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吴奇只是慌了下神便又故作镇静：“我可不承认那边的人是我，再说了，你以为这种录音能当证据吗？只要有合同，你一样跑不了。”
“哈哈哈，这份录音是我考虑送给媒体朋友的礼物，不算什么证据吧。”陆清和随意翻着手里的合同，看着最后签名档是真的很想笑，“吴总啊，你是不是一直没仔细看过我的合同吧。”
公司每天签的主播不计其数，像是陆清和这种小网红签约吴奇还真是没有经手。
他总觉得陆清和笑的有点张狂，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吴奇掐灭烟头，下意识弯腰去翻柜子，从底下捞出陆清和的合同翻开来看。
条款都是专门找人做的，跟其他主播的合约都相同，吴奇实在想不明白哪里有什么问题。
那头的陆清和倒也不着急，觉得差不多了才从容开了口：“吴总，或许你可以看看甲方签名那里......”
甲方签名？
吴奇愣怔片刻，当下翻到最后，看到那个签名的时候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梗住——
合同条约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签名那里写的不是“陆清和”而是“陛下”两个字。
原主确实文化有限，不懂什么合同签约以为要写的是自己的直播id。加上整个公司本身小作坊，合同录入员也是半吊子水平，根本连看都没看。
陆清和先是研究了合同法，随后对比合同，看到这个签名的时候差点都想给原主叫好了。事到如今，他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该头疼的人是吴奇。
“吴总，咱们这份合同你看？”
吴奇恨不得当场问候陆清和全家，只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我可以同意解约，不过录音的事情......
“吴总都同意解约了，录音自然用不上了，你说是吧。”
吴奇气的牙根痒痒，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行，你小子好样的。那哥哥就祝你前程似锦星图无量吧。”
直到挂了电话，王总好还觉得像是云里梦里：“清和，咱们不用赔钱了？”
陆清和点头：“是的。”
“卧槽！清和你也太牛批了吧！”王总好眼睛闪着亮光，恨不得给兄弟摇旗呐喊。
五十万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