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于是她更冷了。
“我不漂亮吗?”左曦看着他笑,“自认为配你不差吧。功课也不赖,现在职业也不错,心理医生。你这种男人就是欠收拾。需要一个人给你上上发条,你才知道惹谁都千万别惹女人。”
“那个人不会是你。”
“……”
“更严重的话不说了。都是老同学。也只会到这个关系为止。”林斯义说完想走。不过迈了两步,怕她出事,还是转身,朝她偏偏头,“不下去吗?”
“你自己走吧。”她笑。
林斯义真的打算自己走了,她又说,“走了我就跳下去。”
林斯义崩溃在即,他本是个对女人没多少耐心的人,左曦威胁完毕,又走过来在他耳边发疯:“不然这样,你睡我一次,把我搞爽到我就不缠你了。”
“这二者有什么联系?”林斯义震惊。
“我不甘心。如果高中重来的话,我绝对会在那时就把你追到手。那我们现在就不会越来越远了。”
“也许吧。”林斯义笑,“那时候你追一把,也许我还真动了。”
左曦以为这是什么好话,眼睛都亮了,结果他来一句,“动身跑路。”
“林斯义!”左曦气得浑身抖,突然发癫:“——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你胸肌上!!”
还好林斯义闪得快,那只短发的黑头颅从他身侧窜了出去,他好心把住她一只肩,给她拉回来没让一头撞到墙上去,这女人顺势就往他怀里一躺,面条一样倒了下去。
林斯义彻底发火:“那边偷看的要我把你们头拧下来?!!”
窦逢春第一个滚出去,嘿嘿殷勤笑着过来救驾。
林斯义把人扔出去,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这个人不苟言笑,也只有左曦能把他惹得仪态尽失,因而左曦也常以此为傲,自认自己和旁的女人不同,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分量。
她以为林斯义对女人动了心,或者留了意,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直到后来他有了温尔,左曦才明白,原来一个男人不喜欢这个女人时才会骂骂咧咧,当他喜欢谁时,他只有无限温柔,和眼中甘愿的臣服。
……
温尔没上露台,而是在上露台必经的过道厅里把风。
她不好奇上面发生什么,会让窦逢春蒋帆等人跟看马戏一样往上冲。
她只希望有人能制住林斯义,稍微分走一些他的“热情”,以让她获得一些喘息空间。
于是林斯义下来看到就是这一幕。
温尔背对着他,正态度非常诚恳的向被她拦住的情侣解释:“不好意思,我哥哥年老色衰,再不谈恋爱,一辈子就耽误了。”
年老色衰林斯义:“……”
那对小情侣表示理解:“你这个妹妹真辛苦了,哥哥搞对象,自己为他把风。以后有了嫂子,一定不能让狼心狗肺的哥哥忘了你!”
莫名其妙就狼心狗肺了的林斯义:“……”
温尔送走那对情侣,正打算喘口气儿,忽地背后脚步声如死亡气息般恐怖靠近。
“我对你不好吗?”他情绪不明的低沉嗓音响起。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温尔认命,眸光“谄媚”带笑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暗沉的脸,她笑:“你们谈好了?”
言下之意,是怕耽误他和左曦谈事情才在这儿拦得人。
“以后左曦来家里找我,直接关门。”林斯义无法对一个小女孩发什么脾气,搁下这句,面无表情地走了。
温尔还是跟在他身后,带着跑的追他。
“生气了?”追到俱乐部外头,是灿烂的街头灯火,温尔小心翼翼问他。
林斯义转头睨了睨她畏惧的眼神,不由心一软,叹气:“你需要我怎么做?”
“……”温尔无言,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怕我吗?”
温尔一愣,不回话。
林斯义半眯眸,自认语气绝对够推心置腹:“你可以拒绝我任何事情。也可以和我谈论任何事情。”
她却不领情,这回直接不看他了。盯着地面。
林斯义无话可说。
……
这天夜里,温尔做了一个噩梦,吓地浑身湿透地醒来,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夜,早上她没再四点起来,而是在床上空等到六点,浑身疲软的下楼,看到林斯义坐在早餐桌边,已经给她做好了早餐。
是她一吃就会过敏的蟹黄包。
在林斯义的询问下,她点头说喜欢吃。塞了三个后,下午体育课时她浑身的红疹已经蔓延到全身,又痒又疼。
咬牙支撑到放学,同桌告诉她,有个女孩在三班门口等她一起放学。
温尔出门,看到一个穿校裙的高个子女孩在等自己,心里猜测应该是林斯义提到的那个关蓓蓓。
听说关蓓蓓前天刚回国,是一名优秀的芭蕾舞舞者,温尔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有印象。
两人一路无话,像被林斯义强行撮合的一对“夫妻”,貌不合心也不合。到了林家家门口,关蓓蓓完成任务,一声不吭走远。
温尔一个人回到林家。
林斯义在她一个人吃完晚饭后打来电话:“吃过了吗?”
“吃过了。”
“纸条有看到?”
“看到了。”
“好。跑完步后再吃,补充水分。”林斯义对买给她吃这件事,下了血本,冰箱里的水果,好多品种温尔都不认识,但一定很贵,因为包装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买到的。
她点点头:“我会吃的。”
“我晚一点回去。有事打电话。”
“嗯。”
放下电话,温尔回到床上躺着,想到水果还没吃,又下来吃水果,吃完再次刷牙,回到床上。
这时候外头已经大雨倾盆。
三区种满了香樟树,大雨落在香樟叶上,带落下许多绿色小果,一颗颗砸在水花跳舞的地面,再被车轮压过去,溅起纷扬绿汁。
林斯义回来的时候晚上八点钟,大雨泼湿他的正装,随意将手上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他解下领带,松了领口,感觉到呼吸顺畅,在楼下呆了一会儿,上楼去看温尔。
楼上安静,她此时应该在写作业,林斯义准备敲门告知她一声自己回来了,岂料到了门口,发现房门大开,根本不需要敲,而屋里空无一人。
他开始在房间里找,没人,后来楼上楼下找,一无所获。
手机也放在家。
他不得不打着伞,穿过如隧道般的香樟树大道,到达关家。
“温尔?”关蓓蓓一脸懵:“她没来啊……”
关家客厅,坐着关家夫妻,正带着女儿看电视剧,林斯义上门,夫妻两人也十分懵。
“怎么回事,小姑娘不见了吗?”关母首先站起来,惊讶望着林斯义,“会不会在哪家做客?”
林斯义摇头,“除了蓓蓓,她不认识任何同龄人。”
“逢春蒋帆他们那边呢?”关父也觉得奇怪,戴起眼镜准备出门和林斯义一起找。
“您别去了。”林斯义拦下他,“我自己到其他地方看看。”
“斯义……”关母忧心问,“会不会想家了,跑回仙林?”
“我刚从仙林回来。”
“……”关父不由刮目相看:“斯义,你对她是真关心,大家都有眼睛看,现在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她肯定就在本区,马上通知安保科,会把人找出来的。”
林斯义怎么能不自责?
他离开关家时背脊都似弯了些。
关父不放心,这区的所有长辈都看着林斯义长大,知道他重情重义,万一有个好歹,都能以死谢罪的性格。
于是打着伞出去,一起寻找。
关母在家教训了会儿女儿,最后也出门去寻。
关蓓蓓一个人在家哭,委屈的要死。
她什么都没干,只是昨天听说蒋帆送温尔巧克力的事,气地不行,林斯义打电话让她和温尔做朋友,她一向又和林斯义亲近,当然就没有拒绝,但是不拒绝不代表她一定要和温尔亲密相处,貌合神离,做做样子就算了。
况且温尔自己也没有抗议。
安然无事一起回到家,哪晓得温尔就不见了。
关蓓蓓几乎都要怕死了,她虽然恨温尔长得比自己漂亮,但也不会真正叫人家出事啊。
到底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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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心跳
夜雨瓢泼。
迎面的每一支雨都像箭射过来。
睁不开眼就闭着,竭力往前冲刺。
围栏外面打着伞匆匆的行人终于不经意发现这大雨夜竟然有个姑娘在跑步。
行人惊呼:“这哪家孩子?”
香樟叶被打地七零八落。
随风雨漂泊。
温尔心里在数还有几圈就可以结束好回林家睡觉。
多管闲事的行人却冲进来一把将她冲刺中的身体给扣住。
“放开……”她急躁,要从那个人的手臂中挣脱出去。
声音却嗡嗡,在大雨中宛如蚊蝇。
“放开我——”她开始声嘶力竭,疯了一样咬那个人的手臂,是个男人,小手臂上的肌肉咬地她牙齿痛,她仍没从那个人手上逃出半分,她求那个人,“求求你——我哥哥要打我了……”
“……谁?”对方终于说话,极度震惊的声音在她耳后。
温尔突然毫无预兆大哭,疯疯癫癫她自己都糊涂了。
实际上,从吃过水果后在床上睡了一觉外面落起瓢泼大雨开始,她就不再清醒,她想起自己还没有跑步,林斯义在电话中叮嘱的,跑完步再吃水果,她不但搞错顺序,还直接忘记了跑步……
现在,还差两圈,就被那个人抱走。
模模糊糊中,好像有很多人围着她,帮盖衣服的,打伞的……
温尔把自己缩成一颗蛋。
大地震时,她就是以这种姿势活下来。
现在也可以。
若是挨打也不会很痛。
“怎么大雨夜出去跑步?”
“斯义你没真打过她吧……”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关姨,麻烦你先给她换身衣服。”
“好。家里有体温计也拿来!”
一阵忙忙碌碌。
那个女人又在喊:“斯义你进来一下!”
喀嚓。
房门拧开。
“关姨?”
“拿把剪刀!她身子掰不开,我把衣服剪掉!”
“没问题吧……”
“你的脸色看起来我要给你掐把人中?”
“……”
又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温尔感觉自己全身光.裸的被搭上了被子。那个人还将湿掉的床单从她身下抽出,直接裹着薄被将她在床上滚了一圈,裹成一只蚕蛹。
接着那道麻利的女声似乎发现她没睡,在床边坐下,柔劝:“温温,你把你哥吓着了。斯义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绝不可能打你。那么,就是你以前家里的哥哥了?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你好好在这里生活,坦诚交流,别让关心你的人着急。”
那道声音离去后。温尔在被子里静止。不知脑海中想的什么,慢慢泪滑下来。
……
这次之后,林斯义对她体能的训练工作全部停摆。
说话时看着她眼色,似乎在仔细揣摩她真正的想法。
因为通常她嘴上说的话毫无可信度。
例如,他那天早上明明问她可不可以吃蟹黄包,她说喜欢。可关母却告诉他,她身上有大面积过敏红疹,有些地方直接抓破。
她一声不吭。
仿佛他虐待了她。
雨夜跑步也是,只因他一句跑完步后补充水分,她就必须要把跑步做完,哪怕是冒着大雨。
她智商并不低。
但做出的事令人无法解释。
三天后,林斯义得到答案。
他地方上的朋友给他在半废墟的仙林公安局找到一份一年前的坠亡案材料。
“说起来这件案子在一年前闹地很轰动,电视,网络都有发酵,你在部队可能不太清楚。”朋友在电话里告诉他时,林斯义就边上网搜索新闻。
“你现在这个妹妹,你护地像真正监护人。地震前,她可不是这种待遇。她哥叫温智鑫,比她大七岁,去年一月结婚,三个月后老婆就死了。”
朋友说到这儿,林斯义手指也刚好停在温智鑫的照片上,看上去和温尔完全不一样,满脸的邪气,单眼皮,和始终讽刺上翘的单边嘴角。
“他老婆死得很轰动,当时和他一起出游,两人在城墙照相后,失足摔落,当场死亡。因为买过巨额意外保险,受益人就是温智鑫,当然还有女方婚前全款的房子,温智鑫一下死妻暴富,女方父母当时就报警,怀疑温智鑫是不是故意谋杀,但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
“精彩的是今年……官司告一段落,温智鑫正打算接收巨额保费,突然来一场大地震,他和母亲都死在了出租屋,至今尸体都没找着。虽然死者为大吧,但温智鑫这个人作恶多端,当时网友把他扒烂了,你现在找,也许还能找到,有一段,他在出租屋暴打他妹妹的视频……”
朋友留下时间给他找,林斯义却沉声:“你继续。”
“好,我继续。哎,你就算找着了,也别激动哈。”
林斯义努力不激动。
视频上的那姑娘看上去更瘦小,一点不像温尔……
“他在他妹妹房间装摄像头,拍下这段视频在网络上炫耀,后来被网友扒出来,警方以保护未成年的由头上门调查,绝的是他妈,他妈说是兄妹两人的正常打闹,神他妈正常打闹,也不知道他妹妹被殴打过多少次,警察来了问她都不敢吱声。听说学习成绩还不错,所以三观蛮正的。今年地震后她直接签了温智鑫的死亡证明。帮前嫂子的父母在保险公司领取了巨额保费。其实按照程序,她这个做法是不对的,温智鑫目前只是失踪。她可能怕老人家等不及吧,毕竟这么大岁数,又失独,用钱稍微保障一下晚年。斯义,你在听?”
“我在。”
“那行。信息就是这些。温智鑫这个人仿佛和他妹妹不是一妈生的。那小孩,可能有点心理问题,你找左曦帮帮忙。”
“好。谢谢。”挂上电话,林斯义在书房坐了半个小时,接着,打电话给左曦。
“斯义?”左曦声音开心至极,噼里啪啦正要说一堆。
林斯义揉着鼻梁,困倦地说:“来我家一趟。”
左曦立马嬉皮笑脸:“好的,皇帝陛下!”
林斯义再次放下话筒。起身,在书房踱步,最后,砸坏一部手机,做为情绪的终结点。
面色正常下楼。
左曦来后,给他的建议是,立即结束休假,提前返回部队。
他显然做错一件事情。
当初将温尔助养过来是个错误决定,她根本适应不了再次拥有“哥哥”的生活。
林斯义只好离开。
让温尔的讨好型人格无处发挥。
三天后,林苑之代替了他。
显然,在照顾女孩方面,女性长辈更为顺手。
温尔在林苑之来的第一天就拥有满柜子的新秋装,完全和林斯义在花钱手法上一脉相承,不考虑成本。
林苑之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温尔走在路上,受到的骚扰比之前多出整整一倍。
科学城中学是个变态又宽松的学校,变态是学生埋头苦干的劲头儿吓死人,宽松是你可以自由地选择不学习,掉链子老师也不会管你。
因而好的更好,次的更次。
温尔当然是好的那一波。
骚扰她的理所当然是次的那波。
当然,不管外人怎么骚扰,她都冷脸以对,这世上,温尔只忌惮一人,那就是温智鑫,即使对方震亡,仍给她留下无数阴影。
阴影到林斯义提前结束休假,急匆匆返回部队。
她心里是内疚的。但嘴上无动于衷,在他离开的那天,她只说了拜拜。
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可能新年?
林斯义走前对她说,他会给她写信,如果她愿意。
写信。
这真是一份古老的运动。
可他说到做到。
一个月后,温尔在传达室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贴在玻璃上。
当时是体育课,她心情十分奇妙,像收到情书一般,偷偷摸摸取了信件就跑了。
她为他的“言而有信”而震惊。
在信纸开头,第一句他便问她:是否同意与他信件来往?
不同意往下不用阅读。
温尔目光只扫到他第一排字便决定继续往下阅读,他字迹太漂亮了,什么叫刚劲,什么叫字如其人,这封信活生生向她阐述了以上。
林斯义说了一些部队的情况,他所在番号,他目前移动情况,他还告诉她,写这封信时他头顶上全是星星,在什么地方却未确切告知,只描述那片天空广袤无边,光看他写就觉得深深向往。
后来,温尔回信,有大着胆子调皮一句,说他很适合干政治工作,文采斐然。
没想到一语成箴。
快寒假时,她听到林苑之和北京的老爷子打电话时议论,林斯义可能要转文职。
听语气,林斯义转得那份文职前途无量,林苑之都有些惊讶,所以才问老爷子是不是真的。
老爷子怎么回复,温尔不知,况且这个事非同小可,她自然不会瞎打听。
写信的时候,温尔写的内容都是祝他新年快乐,毕竟快过年了,又说姑姑很照顾她,谢谢他们一家人的付出,长大会报答。
在年前,温尔不指望他会回信了,因为觉得他很忙,可信件寄出去大概十天,温尔不止收到他的回信,还有一个硕大的包裹。
那天,连老师的目光都被惊动。虽说气氛宽松,学不学在个人,但温尔这样的好苗子,又是林家打过招呼的,老师们哪能不管,她班主任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谈恋爱,又是收信件,又是收礼物的。
“我……我没有……”温尔都羞死了,无地自容的涨红着脸。
“同学反映……”巴拉巴拉。
温尔还是摇头说没有。
老师放了她。
可这之后,温尔每每提笔,心跳总不寻常跳动,脸颊也滚烫,莫名其妙,手足无措。
新年前,她是无法再回信了。
“温温!”
其实,她这段日子也忙。
学习,回信,交朋友。
人生被这三大要事占据。
随着寒假到来,学习先告一段落;回信,暂时因为尴尬也放弃了;剩下的这个关蓓蓓,可把温尔忙地晕头转向。
“温温!你出来——”
她不明白,穿上芭蕾舞裙的关蓓蓓像朵出水芙蓉,美地令人说话都不敢大声,脱下裙子本色竟是一盆白菜炖猪肉条子,乱哄哄,热腾腾。
她曾在信件里这么向林斯义疑惑时,林斯义回复得十分柔情,说蓓蓓还没变成女人。
温尔隐隐觉得这句话有些成人向,不该是兄长向她传授的话,不过却豁然想起,自己在信件来往中好像从来只把他当救命恩人,而非兄长。所以这就是心跳的原因?
“来了,马上就!”对着空白的信纸思考了一会儿心事,温尔才记起楼下有人,她赶紧往窗口下喊,怕再不喊,关蓓蓓就要嚷地全区都知道这两个小女孩又凑一起疯去了。
“做什么?”等跑到楼下,温尔气喘吁吁问她。
关蓓蓓穿一件白短羽绒服,显得穿牛仔裤的腿更长,靴底不耐烦在地面踏着:“你真的很慢!”
表情不满意到极点的样子。
温尔每回看到她都乐,这回也不例外,她总觉得关蓓蓓长在自己笑点上,笑地胸腔都起伏:“你有事就说,不说拉倒。”
关蓓蓓盯着她胸,突然正事都忘了,语气羡慕:“你怎么一下长这么大呀。下次洗澡,我要摸一把。”
“你又不正经。”温尔佯装生气,她不佯一下,关蓓蓓马上能偏离到你打算什么时候破.处这种乱七八糟话题上去。
关蓓蓓果然被“佯”唬到,笑眯眯讨好道:“好了嘛。不说了。走,我带你玩儿去。”
她所谓的玩儿就是带温尔到九区撩架!
温尔出了三区大门,拐了两条街,看到前方路不对,就想赶紧拉她回来。
关蓓蓓不愿意,她不但没了舞裙就原形毕露,力气也是恐怖如斯,连拖带拽把温尔弄到了九区。
到了宋家大门口。
温尔脸红地滴血,她是真不想和宋岩再有一星半点的拉扯,对方和关蓓蓓一样,天之娇女,因为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在学校撕完,又回家撕。
关蓓蓓已经来九区好几趟,每一趟都是和宋岩隔街而骂。两只泼妇一般。
“今天我不等到她下来,揍死丫的,我就不姓关!”关蓓蓓摩拳擦掌,眼神凶恶恶地放话。
温尔叹气:“还是回家吧,她今天好像不在。”
宋家大门紧锁。明显无人。
关蓓蓓却说,“我们等一会儿。”
结果没等来宋岩,倒等来宋岩他哥,一个气质相当凶神恶煞的年轻男人,叫宋飞。
宋飞骑着摩托在自家铁门前一停,扭头看到两个姑娘手牵手站在那儿,声音一凶,“你们找谁?”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又养腰啦。各位担待!
本章留评发红包,明天也发,后天大概上榜了,这文就得奔着日更不断的方向发展了。
第11章 受伤
“你妹妹在吗?”关蓓蓓也是个不怕事的,她从小到大都有关城罩着,还没怵过谁,因而语气极硬,几乎叫板的架势。
宋飞取下头盔,不耐烦大步走来。
温尔意识到不妙,赶紧一扯关蓓蓓手:“我们先走。这人脾气不太好。”
温尔看男人向来一针见血,尤其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基本对方挑一个眉头,她就有求生警铃在脑海中大作。
这回她也没有看错,宋飞上来先一把将关蓓蓓推了个趔趄,关蓓蓓后退一大步,差点踩沟里,被温尔拉回来后,这丫头直接炸毛,冲上去就要和宋飞拼命。
这显然以卵击石。
温尔当然是拉她,一把搂住她腰,往后拖。
好女不吃眼前亏!
关蓓蓓显然不懂这个道理,她指着宋飞鼻子骂:“臭男人,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有种叫你妹出来,我收拾不死她!”
宋飞说:“小姑娘嘴挺硬。”接着就作势扬了一巴掌。
事实上,根本没真打。
纯唬人。
关蓓蓓果然被唬住,猛往后退。
“啊——”温尔惨呼一声,被好友的背一撞,和她双双倒进沟里。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飞在上面的笑声放肆无比。大概她们真的太好笑。躺在沟里灰头土脸的样子。
“温温!”关蓓蓓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往上爬,她把温尔当成垫背用,自个儿是一点没受伤。
温尔以后脑勺落沟,在左耳廓上划走一块嫩肉,留下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糊糊肉坑,血迹梅花一样散落她左肩。
宋飞这时候已经离开了。
没看到这一幕。
一个人手足无措的关蓓蓓吓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温温!”
“拿纸。”温尔倒是习惯了,一点点小伤,不甚在意。
关蓓蓓佩服她:“呜呜,一个坑啦,啊啊,看见骨头!”
温尔本来不疼,不知怎地,被她嚷地疼了,“纸!”真是干啥啥不行,惹事闯祸第一名。
接收着她的怨念眼神,关蓓蓓哭唧唧从口袋里掏了纸巾,把她伤口压住。
然后起身,从小沟里出来,在宋家大门口,关蓓蓓吼了几声“宋飞你丫等着”,一起疾步去了区诊所。
顺便提一嘴。大夫在给温尔处理伤口时,关蓓蓓晕了,被护士拖出诊疗室,在外头掐了人中才清醒。
温尔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倒霉多一点,还是关蓓蓓笑料够多一点。
总之,这个傍晚过得倒“充实”。
回去路上,温尔提醒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她们去九区撩架不成反被ko的事。
“为什么?咱就算了?宋飞以大欺小,我一定要告诉我哥!”关蓓蓓不依不饶。
温尔只觉得丢人:“现在受伤的是我,被其他人知道怎么看我?说一个小姑娘没事跟人家打架,好听是吧?”
“但是宋飞就是推我了!”
“咱们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戳他车轮子。”
“……”关蓓蓓忍不住翻了白眼。
“那辆车,法国进口,我们把真空胎戳破,他一年半载拿不到原版胎。对骑手而言比刮肉还痛。”
“那他知道了会再次打我们吗?”
“到时候再说吧。”
“……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给你掐把人中?”
“滚呐。”
两个女孩又肆无忌惮笑起来。
温尔正觉得自己安抚够了,准备在林家大门口与关蓓蓓分手,各回各家吃晚饭。
忽然觉得头顶上响起一道意味不明的哼笑。
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哼笑的气音听着十分像林斯义,可众所周知林斯义在部队,小半年没回来了,在信件中他也没提过回来的打算,怎可能一下子出现在家里?
她出去之前还在家里准备给他写信来着呢。
温尔抬眸,看坡上。
林家的进门是一个大上坡,她现在在坡下,坡上就是花园,林斯义走后,温尔在上面种了好多花,都争气的成活了。
此刻,她本该在坡沿上看到她的丽格海棠,没成想对上一双漆黑乌亮的眼睛,对方眼型属于狭长型,双眼皮单薄的两层,并不如桃花眼来得艳丽,反而带着一种清冷的不可近亲感,这么凉薄的近距离望着你,似笑非笑,真叫人浑身一麻。
“……”温尔听到自己心弦崩了一下的声音,她鼻尖与他鼻尖约莫不过一掌距离,她在近距离看他鼻尖,他近距离看她破掉的耳廓。
刚才她和关蓓蓓一番对话,悉数被他听见,且如果不是他主动发出声音,温尔根本发现不了他。
这就是天狼特种部队的优秀一员——快吓死她!
“斯义哥,你回来了!”关蓓蓓瞧见他,欢天喜地,又是鼓掌,又是跳跃,夸张到不行。
如此,关蓓蓓都如此。
倒显得被抓包面红耳赤一声不吭的温尔格格不入。
“怎么弄的?”林斯义启声。薄唇间的热息因为近距离,几乎就拂在她脸上。
温尔唇瓣动了动,想解释。
关蓓蓓在旁大闹:“是九区的宋飞!他不但推我,还把我和温温一起推进沟里,那么硬的树枝,把她肉都戳烂了。斯义哥你看,红红黑黑的坑里都是血!!”
听她形容的实在恐怖,温尔忙说:“不是的。他推了蓓蓓没错,我这下不是他推的,是吓得,他没打算真打蓓蓓,是我们吓着了,摔沟里不小心把耳朵划破了。”
三番两次上人家门口骂街,宋飞也烦了。
况且都是一个大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温尔怎么好意思让林斯义参与,她恨不得在这个家里隐形,不想多生事端。
林斯义仔细拨弄着她耳廓。
在关蓓蓓在旁边叫时,他一声不吭,温尔解释了,他也一声不吭,拧着眉,将她暴露的伤口看了个彻底:“大夫说不缝针?”
他声音磁性,弄地她耳朵痒。
温尔微不自在,想立即摇头,强调事情不大,但他紧接着来一句:“骨头看见了。”
这轻轻微微的一句,却忽地让关蓓蓓缩了脖子,紧了嘴巴,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温尔猜测他此时是不怒而威,关蓓蓓都识趣了,她自然大气不敢喘,小心解释:“大夫说耳朵里的骨头属于软骨,柔韧性好,一般不会发生伤害。我这个,是缺了块肉,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