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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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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红唇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吻达成,撒花

第42章

阮沉说他要离开一阵,第二天上课就没见着他人,听胡佩兰说,是他的爷爷突然病发进了抢救室,他们一家连夜赶去了瑞士。

一个星期后,叶一心带着阮星疲惫的回了来,没见到阮沉。

姜喻每每看着旁边的空位,心里空落落的,预感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午休时,姜喻同顾小落去吃饭。

“阮沉什么情况啊,一个星期了还不来上课。”顾小落道。

“他爷爷生病了,送到了抢救室,估计是还没好,一时回不来。”

“他不会不回来了吧。”顾小落猜测。

姜喻吃饭的动作停住,反驳道:“不会的。”说完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午后阳光微醺,姜喻吃过后没和顾小落一起回教室,而是到了操场附近的林荫下,仰着头透过斑驳的树叶望见半边天空。

困意袭来,她捂嘴打了哈欠,侧了身动了动坐久了的屁股,感到旁边人影一晃,有人在她身旁坐下,她看过去,是容雪里。

他怎么来了?

姜喻眉头皱了几分,挪了一寸,隔开了和容雪里之间的距离。

“马上就要高考了,有些话想对你说。”容雪里用他惯有的温柔嗓音,柔和的如夏季的微风,“骗了你很多次,对不起。”

姜喻不语。

“那天的图书馆我看着你和朋友进了去,我的生日也不是那天,地址我是故意给错的。”容雪里抬头看着天空,额前微卷的发分开了些,光洁的额头白皙异常。

“为什么?”姜喻实在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骗人很好玩?

容雪里没回应她的话,而是抬起左手臂,把长袖的袖口卷起半边,一道长长的伤痕突兀的显在那光滑的肌肤上,细看周围还有小一点的,有的新,有的旧。姜喻错愕道:“这是?”

“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再嫁。”容雪里放下衣袖,缓缓道,“继父是个赌鬼,爱喝酒,好打人,只要我不听话他就揍我。我母亲从来不管我,不管我被打的多惨,她都义无反顾站在继父那边。”

“你知道吗,一个家庭的破碎可以把人逼到什么境地?我本来也是个成绩优异,听话的小孩,可在继父一次次辱打下,我变了,我内心是极大的仇恨,它快要把我淹没,这一道道伤痕都在提醒我。”

“我从一个人人夸的小孩成了没人爱的,无论我多渴望母爱,但她总是会把这份我期望的爱意宣泄在别人的身上。于是我为了报复,处处对她好,让人误会我对她有什么,从而让我的爱慕者去针对她,让她也尝尝被人打,被人骂的滋味。”

“是不是很爽!”容雪里说着,表情憎恶,“我掩藏本性,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没人知道我其实多么想要疯狂。”

姜喻认真听着,不禁唏嘘,原来他是这样的人生。

容雪里惨然一笑,眉宇染上颓废:“可我依然不快乐,我的爱慕者把一切想要靠近我的人都给扼杀了,我成了最被孤立的人,直到遇见了你。你很特别,在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发现你心里没我。”

姜喻一开始或多或少对他有了好感,但那是外表之上的,临界于真正的喜欢还差些,事实上真相也如容雪里所说,姜喻心里根本没他,而一开始营造的喜欢的假象不过是被皮囊所迷惑。

“关于骗你,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要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会听我的话。”容雪里偏过头,镜片下的眼睛温润疏离。

真实的容雪里一定是温柔的,但绝对不是对谁都温柔。

姜喻了然道:“所以你最终试探的结果是什么?”

“你听话,可你不喜欢我。”容雪里随意笑笑,推了推眼镜,迎着风站起来,释然道,“说出来我好受多了,高考在即,祝福我吧。”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这一别估计永生再也见不到,骗过的话做过的事也都过去,姜喻也不想纠着不放,她现在想想,那晚容雪里揽着自己要带自己出去,或许是在帮她。想到这,姜喻温和一笑。

“祝你前程似锦。”远离这个家庭,姜喻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容雪里稍稍弯了腰,直起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背挺的笔直,伴着五月的一缕微风,衣摆扬起,少年人慢慢远去。

姜喻没了困意,起身往教学楼走。楼梯转弯处,她差点撞上从上面下来的人,抬头一看,发现是熟人。

王可思诧异的看她,整了整衣服,关切问:“你没事吧?”

“没事。”姜喻笑着摇头,错开她上楼时,想到什么,侧身问道,“冒昧问一下,你的家在花园路哪里?”

“花园路117号,怎么了?”

果然,早该猜到的。

姜喻不在意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对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学姐加油。”

“谢谢你,你也加油。”王可思笑笑,下了楼。

姜喻盯着她的背影看,容雪里把受的苦通过别人的手转到了她的身上,她何曾不是受害者。哎。姜喻轻叹,继续往楼上去,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午睡,望着旁边的空位,姜喻再次心理空落落的,期望他明天就回来。

“嘿,姜喻。”陈宁小声喊她。

姜喻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啊?”

陈宁趴在桌上,伸长胳膊指着阮沉的桌肚,眼睛发着光,“哪里有几颗糖,你拿给我。”

姜喻听了,伸手去摸桌肚,果然摸到了几颗奶糖,跟之前给她的一样。她全给了陈宁,想去看有没有漏掉的,一眼看去阮沉那本字帖格外显眼。

这字帖后来就没看阮沉写过了,姜喻拿了出来,翻开一页,瘦金体写着一行行诗句,最显眼的要属《登鹳雀楼》篇的第三句第一个字,欲。

它被用爱心圈了起来。

还涂了色。

姜喻想起那天阮沉说起这个字的表情,现在终于理解了,她想着,如果阮沉回来了,她一定要说出自己的心事。

放学回去后,姜喻在自家小区门口遇见了远在瑞士的阮向圆,登时不好的念头浮上来,再也下不去。阮向圆正在打电话,眼睛一转看到了姜喻,说话声停了停,微笑的向姜喻走了过来,熟稔的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姜喻忐忑的过去,阮向圆跟电话里人说了几句后就把手机递给了她。

姜喻握着手机,手心直发汗,弄不明白阮向圆的意思,电话那头有声音传来,听着像是阮沉。她把手机放到耳边。

“是我。”阮沉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和平时不太一眼,这样说话就像他对着她的耳朵在说,明明人隔着几万米远,姜喻的耳尖还是迅速涨红。

“你还好吗?”阮沉继续说。

“嗯,还好。”姜喻轻轻回,偷看眼阮向圆,见人没看着自己,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你等我。”

“嗯。”

“把电话给我姑姑,我和她说个事。”阮沉在那头笑。姜喻听话的把手机还给了阮向圆,沉默的在一旁听她讲完了全程,现在连听到他的声音都是奢侈。

挂断电话,阮向圆道:“沉沉说他明天四点半到,让你明天放学后在秋千那等他。”

姜喻懵懵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嗯。”阮向圆拢了拢落下来的发,近距离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子,她想不到阮沉那坏脾气的小子有一天也会对姑娘上心,会轻声细语的哄人。

她笑了笑:“时间不早,快回家吧。”

姜喻朝她挥挥手,急走几步转了个弯进了自家单元门。明天阮沉就回来了,想着她还有点小雀跃。姜喻往上,碰上下楼的叶一心,她举着电话,边走边说,平日里柔和的嗓音也多了低沉,说出的话听得姜喻心惊。

“嗯,手续很快,估计三天就能办好,你先把那边解决,不然过去了不好安排。”

“沉沉这次好不容易松口,必须要弄快点。”

“嗯,行,就这样,我挂了,向圆还在下面等我。”叶一心挂断电话。

她看到了姜喻,和善微笑:“放学回来了。”

“嗯,叶阿姨好。”姜喻礼貌问个好,在意她话里的内容,斟酌道,“阮沉他……”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姜喻话没说完,叶一心的电话又响了。

叶一心歉意一笑,接通电话绕过姜喻下了楼。

姜喻心里堵得慌,顾小落的话浮现在脑海,一语成谶,阮沉这次回来是不是要跟自己告别。

她拍拍胸口,企图把难受的情绪拍下去。

无济于事。

要见到他才能好。

姜喻步伐沉重的回了家,胡佩兰端上最后一旁菜,招呼在看电视的姜驰,也招呼她。

“赶紧洗手过来吃饭。”

姜驰关掉电视,见他姐情绪不佳,亲切慰问道:“你怎么了,考试考砸了。”

“滚!”姜喻没好脸色。

“咦,这么大火气,看来是比考试考砸了更要糟糕的事,说来听听,让弟弟乐呵乐呵。”

姜喻一脚过去,直怼姜驰的小腿肚子。

姜驰跑得快,逃过一劫,拍着胸脯后怕道:“你看看你一点也不友爱。”

她心情差,友爱不起来。

姜喻洗了手,拿起筷子吃饭都没心思,胡佩兰从厨房出来,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大姜啊,听一心说要把沉沉转到瑞士去上学,你知道吗?”

她不知道。

她现在知道了。

第43章

一整天里,姜喻都没心思听课。

放学的铃声响起,姜喻顾不上身后顾小落的叫喊,背着书包以跑的方式到了公交站牌,焦急地等了几分钟车都没来,她心一横,到路边叫了的车。

熟悉的秋千上,姜喻看到了整整九日没见的人,他穿着竖条纹白色衬衫,袖口卷了几道,露出纤细的胳膊和手腕,腕上扣了只表,表盘在微弱的光下发着细微光泽。

姜喻近乎贪婪看她,连着许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崩溃,霎时眼眶就红了。

阮沉听到动静,本来低着的头准确的转向她,眉眼温和,嘴角扬起笑。

“回来了。”阮沉桑子很温柔,和他平时说话一点也不一样。

姜喻红着眼点头,慢慢挪过去,自然的坐到秋千旁的路沿上,抱着双膝,抬起微红的眼盯着阮沉如春风般的脸。如果可以,他千万不要说他要走。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小市被爷爷奶奶带大的。”阮沉话语轻轻。

姜喻摇头。

阮沉垂眸看她,“小时候,他们很忙没功夫带我,一直是被放养在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特别宠我,尽管我脾气不好也不会打骂,还会好言哄我,直到他们事业稳定了,想起了我,把我接回了身边。本来以为可以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阮星来了。”

“我很排斥,但我什么也没说,我以为她会不要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因为我没有答应。等阮星降临的时候,他们所有的爱全都倾注到阮星身上,分给我的无非是一些愧疚和弥补,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阮沉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找到了倾泻口,一股脑的往外倒:“我很羡慕阮星。他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甚至更多,所有人都喜欢他,都宠着他。”

“包括你。”

姜喻轻抿唇角,“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

阮沉不语,一会儿后,他仰望天空,朵朵白云相携飘走,留下湛蓝。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姜喻打破沉静。

“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几年前被姑姑接去瑞士养病,一直希望我也过去。”阮沉道,“但我还期望着和他们好好相处,没答应,这次爷爷病发,医生说没多少日子了,为了不让他有遗憾,我决定去瑞士待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走?”姜喻平静问。

“这学期结束。”

现在已经五月,距离学期结束也就一个多月,姜喻深吸一口气,她没有权利阻止阮沉,那边是照顾他的至亲,而自己不过是认识一年不到的同学兼邻居。

念及此,姜喻坦然笑笑:“很好啊,瑞士那边教育环境优渥,风景雅致,很适合。只是可惜了,我的数学刚有点起色,你这个大佬就要离开,我还真……舍不得。”越说越低,到最后,姜喻都有眼泪冒出。

“不要放弃你的梦想。”阮沉伸出手落在她头顶上方,停顿几秒又收回。

连带着那天没说出的话也要收回。

“嗯,你也加油。”姜喻胡乱揉眼睛,鼻子耸耸,“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

“一起。”阮沉起身,绅士的把手伸到姜喻面前,示意对方把手放上去。

姜喻目光顿在那纹理清晰的宽大手心,吸了吸鼻子,自行撑着地从路沿上起了来,拍拍裤子,无所谓道:“哎呀我能起来,不用你拉我。”

阮沉手收回,眼里情绪翻覆。

阮沉要走的消息很快传到曲明和他们耳中,各自沉默伤感一会,又笑开。

顾小落怜惜抱住姜喻,轻声安慰:“分别再所难免,以后会有更好的相遇。”

姜喻只是笑笑,心里很难受。

六月七、八号高考后,姜喻最后一次见了容雪里,他微笑说了再见。

那是最真诚的笑容。

阮沉是七月一号九点的飞机,三十号的时候陈宁把人都聚到了一起,意在为阮沉践行。依旧是巷子口的梧桐树下,陈宁这次不等阮沉说,自作主张的点了几分猪脑,一整箱的啤酒,企图不醉不归。

陈宁道:“阮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不要忘了兄弟啊。”

曲明和举杯附和:“是啊,出国在外的,要照顾好自己,记着兄弟。”

顾小落只轻轻碰了杯,道:“一路顺风。”

剩下姜喻,她看着四只酒杯抵在一起,每人都说着离别的话,一时心绪难平。阮沉看着她,心里难受,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偏要分离。

陈宁喊:“嘿,发什么呆。”

姜喻回神,举杯轻撞阮沉的杯子,清脆一声,伴着她低低地嗓音:“早点回来。”

“好。”

酒过三巡,阮沉把曲明和他们喊离了座位,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晚风也不曾温柔,刮着阮沉的脸,犹如刀子一样刺疼。

天好像凉了。

阮沉抽了烟,烟气缭绕下,他开口:“我这一走,也没个期限,帮我照顾她。”

指向很明显,陈宁点头:“那肯定。”

曲明和皱眉:“你都想清楚了。”

“嗯。”阮沉应,口中的烟雾吐出,消散在空中,弥漫处看到姜喻看过来的脸。

“行,你放心,有我们在。”曲明和拍拍他的肩,兄弟间一切都在不言间。

夜色渐凉,阮沉喝的不多,人还算清明,他像上次一样靠在姜喻的肩窝处,半身的重量压着她,呼出的热气黏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像一层蒙蒙的纱。

“去镜湖晃晃?”阮沉提议。

姜喻没有意见,点头答应。镜湖离他们家小区不远,散步的人也都早早回去,余下夜跑和恋爱中的情侣。姜喻趴在栏杆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心情豁然开朗,夜风微凉,钻进她的薄薄的衣衫里,慢慢侵袭。

“阮沉。”

“嗯。”

“你没回来前,我想等你回来了,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姜喻道。

“是什么?”

“现在没必要了。”姜喻压下心里话,离开的时间不可计量,她也不知道两人分开了对他的喜欢是否长久,由此可见,烂在心里是最好方法。

“我会讨回来。”

“等你。”

两人心照不宣笑笑。

顺着栏杆,姜喻越走越慢,渐渐和阮沉隔了几米的距离。他的背影在不太明亮的路灯下明明暗暗,白色的衣摆随着风摇动,悬在身侧的手也空荡荡地,一瞬间寂寞感充斥姜喻心头。姜喻停住脚步,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阮沉错愕回头。

姜喻跟小炮弹一样奔向了他的怀抱,挂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阮沉惊讶几秒,反手环住她。

“我会想你的,我会想你的,我会想你的。”姜喻一连说了三遍,话音里带了哭腔,滚出来的泪水烫了阮沉的心。

阮沉抿唇不做声,只收紧了双手。

翌日,姜喻早早醒了窝在自家床上,张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重重的关门声,嘭,砸在了她心上。她看了手机,时间为六点五十九分。

阮沉走了。

久久,床上传来压抑的哭声。

学习还在继续,新的一学期姜喻换了新同桌,她比以往更加发奋的学习,特别是数学,因为阮沉说过,不要放弃梦想。来年高考,姜喻不负自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首都大学,进入了自己最想要去的专业,文物修复。

她和曲明和去了北方,顾小落和陈宁则去了南方。

他们最后的团聚还是在那巷子口,举杯痛饮,共同祝贺,愿所有人前程似锦。

四年后姜喻毕业,回了家乡,进入了市博物馆担任修复专员,主攻壁画修复。顾小落同她一起,她学的是财务。

而这些年里,姜喻一开始跟阮沉聊天还挺多,从每天吃了什么到今天天气怎样,都能说一道二。越往后学业重了,课余时间变少,姜喻便偶尔回复,阮沉那边也忙了起来,有时会很长时间不回消息,渐渐地,就不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的时候充斥着淡淡的伤感,但我一想到后面可以甜甜的恋爱,满血复活。

第44章

清晨的高铁站,风可劲吹,长脚似的灌进微松的衣领里,姜喻骂爹骂娘的站在风口处,等着她要接的人。胡佩兰一大清早就把她喊醒,让她去高铁站接个人,是姜逸友好友的儿子,过来出差,名字很熟悉,叫文越。

姜喻昨晚下班晚,回来洗洗弄弄到床上都快十一点,又磨蹭玩了会手机,直到十二点钟声敲响她才准备闭上眼睡觉。本来以为第二天是休息日,她能好好睡一觉,没想到没想到,会被突然袭击,她忍不住怨念。

出差就出差,还要大清早来。

麻烦。

她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找到胡佩兰一早给的号码,拨了过去,那边响几声,接通。

“你好,我是文越。”

“我是姜喻,你到了吗?”

“哦,车子还有几分钟到站。”男人说话温润,低沉悦耳,让姜喻没那么烦躁。

“好,我在出站口等你,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扎丸子头那个。”姜喻说出自己大致特征,随即不等对方回复挂了电话。

初晨的太阳缓缓升起,晕染了面前的半面天空,红色连成一片,美不胜收。

姜喻把美景拍了下来,发给顾小落看。

顾小落懒猪还没起,一点反应都没。

撇撇嘴,姜喻蹲下身子,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十几分钟后,一双黑色皮鞋站定在她面前。姜喻抬眼往上看,男人的脸如同声音,温温柔柔,穿着黑色的风衣,拖着箱子,礼貌道:“请问你是姜喻吗?我是文越。”

“你好,我就是。”

“抱歉,让你这么早来接我。”文越歉意道。

“没事没事,景色很好。”姜喻心里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不在意笑笑。

文越看向天边,漫天的红霞晕染开,金色的阳光开始普照大地,独有一份美感,是平日奔波时看不到的美景。他笑笑,认同道:“很美。”

“嗯。”姜喻应,见他提着箱子,随意问,“出差时间很长?”

“两个月左右,可能要先租间房子。”文越道。

姜喻明白的点头,带着他打了车,回了自己家。胡佩兰见到文越一个劲的夸,夸的文越耳尖都红了,不停的微笑,脸部僵硬。姜喻无奈摇头,扔下文越在客厅里,自己回了房间,准备窝到自己心爱的床上睡个回笼觉。

刚要躺下,胡佩兰过来喊:“大姜啊,你带文越去下面晃晃,别窝在家里。”

姜喻不情愿道:“我和他又不熟。”

“哎呀一回生二回熟,总不好把人撂在客厅吧,快去,晃一会就回来。”

姜喻认命起身,挠着头去了客厅,文越规正的坐在沙发上,轻轻抿着杯中的茶水。他见到她,主动微笑,眉眼瞬间柔和了些,姜喻泄气,提议道:“你也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要不要先休息会?”

“不用。”

“那我带你下去走走。”

“好啊。”文越一口答应,放下杯盏,朝胡佩兰点头示意后,站在玄关等姜喻换鞋。

姜喻打开门,隔壁的门也打开。

十岁的阮星个子快一米六,比姜喻就矮几厘米,他背着书包打算去上补习班,一眼看到对面门出来了陌生的男人,顿时警觉:“姜姐姐,这是谁啊?”

姜喻被问懵了。

文越解了难:“我是她爸爸朋友的儿子。”

“哦,这样啊。”阮星放心,露出微笑,娴熟的挽着姜喻的胳膊,撒娇道,“姜姐姐,等晚点时候我要去你家,你可一定要帮我个忙啊。”

“你又想什么歪点子?”姜喻顿时头大,自从她毕业回来,阮星是隔三差五有事找她。

“晚上说晚上说,我现在要去上补习班,先走啊。”阮星咧嘴笑,连蹦带跳的下楼。

姜喻笑笑,拿他没办法。

文越走在她身侧,身量高了不少,低头间对上她鬓角的发,微微卷起,看着柔软,他笑说:“邻居家小孩跟你很亲,看来关系不错。”

“嗯,他五岁时我就经常带他玩。”姜喻道。

话题停住,姜喻没什么话想说,她对文越的映像停留在好几年前的一次见面,后来再也没见,今天是第二次见面,委实没有适当的话题可以说。

文越也同样,沉默不发。

十月的天气,早晚凉白天暖,这会十点不到,外面阳光灿烂,姜喻带着人在小区里晃了一圈,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脸也晒的泛红。文越很安静,大多数时都是姜喻在说,他认真听,特别尴尬时,他主动挑起话头。

这次散步总体不算差。

接到胡佩兰打来的电话后,姜喻松了口气,朝文越道:“饭做好了,我们回去。”

“嗯,可以。”

中午姜逸友特意从公司赶了回来,和文越在桌上抿了小酒,结束后拉着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不少,从公司业务发展到国家大事再到体育赛事,两人都能聊个一二。

姜喻帮胡佩兰收拾残桌,捧着碗筷到了厨房,胡佩兰把电饭锅里的饭往外盛,听着客厅里面人侃侃而说,意有所指道:“我瞧着这文越不错。”

“哦。”姜喻不咸不淡应一声,把碗筷放进水槽里,洗了手准备出去。

胡佩兰喊住她:“别走,妈跟你说几句话。”

姜喻停住,反身靠到门框上,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胡佩兰怕外面人听见,跑去把厨房门带上,拉着姜喻往里去了去,压低声音道:“你二十五,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妈觉着这文越不错,可以发展。”

“说不定人有女朋友。”

“没有,我问过,他说平时工作忙没时间找,家里人也催的着急。”胡佩兰道。

“我不喜欢。”姜喻直接拒绝。

胡佩兰趁着话题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你告诉我,我给你物色。”

“我爸那样。”姜喻搪塞。

胡佩兰一听,食指点着她的额头,啧啧说:“你呀就爱糊弄我,真拿你没办法。”

胡佩兰也不是真着急,而是文越这人和他们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人也挺拔俊秀,和姜喻也般配,怕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想提点几句。

姜喻笑笑,出了厨房。

客厅里两人还聊得欢,文越注意到她出来,抽空朝她看了眼,唇角抿着轻笑。姜喻默默跟着笑,回了房间,关上门,外面的动静小很多,她把窗帘拉上,手机外放音乐,趴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她这觉睡得沉,悠悠转醒时正听到房门被人敲了一声,接着门把一转,带动一阵微风进来。姜喻保持着姿势不动,假装睡觉,开门的是胡佩兰,她打算喊姜喻送文越下去,见人睡得熟,提声喊了几下,都不见人醒。

文越立在一边,阻止了胡佩兰继续喊,温声道:“让她好好休息,我认识路。”

胡佩兰关上门,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小丫头懒的很,一睡能睡好几个小时。”

“没关系。”文越拧着箱子走到门口,恭谨鞠躬,“谢谢胡阿姨的款待。”

“没事没事,常来玩。”胡佩兰真心看文越不错,又懂礼貌又温柔。

文越轻笑,提箱下楼。

胡佩兰等他转弯不见人影,带上门,哒哒的走到姜喻房门口,推开门:“人走了。”

姜喻幽幽睁开眼,揉揉眼角,故作茫然道:“什么时候了,你有喊我吗?”

“装,你就装。”胡佩兰戳穿她,自己身上掉的肉还不了解吗,她道,“别睡了,起来活动活动,我要烤饼干,来帮我。”

一句话的事,姜喻满血复活。

晚上,姜喻捧着饭碗窝在沙发上看七点档的新闻联播,阮星暗戳戳的敲响门,胡佩兰开的门,看是阮星,忙拉人进来,添碗加筷的,被阮星拒绝。阮星手背在后面,一进门就瞅着姜喻不放,让她手里的鸡爪啃也不是,不啃也不是。

“什么事?”姜喻放下手上的东西,抽张纸巾擦净了手和嘴。阮星吞吞吐吐,不时望向胡佩兰,姜喻了然,带人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去,阮星急切关上门。

“神神秘秘的,又犯了什么事?”不怪姜喻这么问,阮星跟小时候不能比,那时多可爱的小肉球啊,长大一点后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经常听胡佩兰跟她说,阮星又把谁谁打了,又亲了谁家小姑娘的脸,又把老师给气哭了,数不胜数。

“没犯事,就是就是……”阮星眨巴着他那圆眼,没发育全的小脸依旧肉肉的,看着你时还能惹你疼惜,他鼓起脸颊,把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来,手里是一张数学试卷,正面被用红色大笔画了两道杠,杠上是分数。

姜喻仔细看,九十二分。

她看着阮星指着卷子不解道:“这卷子有什么问题?你考的挺不错。”

“才九十二分。”

“才?”

“我们班同学都是满分。”阮星撅着嘴不乐意,他这次考试门门都高,就数学拉他面子。

“所以?”姜喻往下问。

“老师说让我喊家长。”

姜喻有点不能理解,现在时代变了,考九十二分都要喊家长。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喊家长,跟她有关系?念及此,她心里有了想法,不确定问:“你想让我代替叶阿姨去见你老师?”

“嗯。”阮星真的不愿意喊叶一心去,她每月去的次数太多,引发了一种并发症,一听喊家长就头疼,目光呆滞,想着法子推着让阮向海去。

“合适吗?”

“合适啊。”阮星理所应当。

姜喻捧着卷子,看上面一水的红勾勾,脑海里浮现阮沉的满分试卷,思绪一下飘向远方。

“我请你吃糖。”阮星怕她不同意想贿赂,说着便往口袋里掏,但他现在这个年纪已经不爱吃甜腻的糖,翻空了也没找到,他显得着急,“我现在没有,但家里有哥哥寄回来的糖果,等会拿给你。”

糖不糖无所谓,主要是……

“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姜喻整不明白,是喊她姐姐不错,那也只是隔壁邻居,代替他的家长去见老师并不稳妥,到时老师一问穿帮了就惹了麻烦。

阮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嫂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阮星表现的不错,哥哥表示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多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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