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玲珑的心思,闻锦姝不可能察觉不出自己对时芊盈的特别情感,她在意时芊盈,甚至是有些喜欢那小胡奴的。毕竟那般绝世的人儿,没有谁能够不喜她。越是这般想,闻锦姝便越后悔当初为了利益将人卖掉,闻锦姝不喜后悔之事,已经将人送出去又要回,只怕是难上加难。
“小姐?小姐?”玉婆见闻锦姝一直走神,忍不住开口叫她,被玉婆这么一喊,闻锦姝才回过神来。
“何事?”
“小姐,谢夫人来了,说是与你有事详谈,她说早已经与你约好了时间。”
玉婆小声说道,闻锦姝这才想起,自己的确约了雨灵鸽过来,她挥手让玉婆把人带来,许久不见, 雨灵鸽还是一如往常明艳,她身后跟着谢浅瑢,而谢浅瑢手上却缠着厚重的纱布,额头上也有擦伤。
见谢浅瑢伤了,闻锦姝便让人安排了多一个座位,毕竟她可是记得,谢浅瑢和雨灵鸽的关系匪浅,绝对不是侍女和主子那么简单的。谢浅瑢看到闻锦姝为自己备坐,起初还想拒绝,奈何雨灵鸽一个劲的蹭过来要她坐下,谢浅瑢拗不过她,便坐在椅子上,安静得一言不发。
“找我何事?”
“听说你把你宠爱的小丫头卖给徐彻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听到雨灵鸽提起此事,闻锦姝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那是自然,我关心闻姐姐你,自然什么都要晓得。其实是前阵子,我因为谈生意,便与你家的小丫头见了一面,只是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我差点要以为自己看到了别人。”雨灵鸽提起时芊盈,再一次想到两个人那日见面的场面,那时候的时芊盈和自己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
她脱去了奴的衣服,换上了锦服华袍,那一身靓丽的紫色穿在她身上极为美艳,加上那得天独厚的长相,让雨灵鸽想不认识都难。然而最主要的,还是时芊盈身上散发的气场像极了闻锦姝。她那日是代徐彻过来与自己谈生意,雨灵鸽这才发现,时芊盈不仅识字,在生意方面竟也知晓一二,说得头头是道。
雨灵鸽最终与时芊盈相谈甚欢,不由得感慨,闻锦姝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只可惜,这好好的美人儿,却到了徐彻手里。雨灵鸽把自己和时芊盈的见面说得绘声绘色,尤其是她见闻锦姝听得十分有兴趣,便知闻锦姝也是好奇时芊盈的动静的。
于是乎,雨灵鸽便把时芊盈如今的改变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就差把时芊盈说成了神人。虽然晓得雨灵鸽的话里也有虚构的成分,但不管怎么说,她应该在徐彻那里过得还不错。这使得闻锦姝越发好奇,离了自己的时芊盈,该是何种样子呢?
闻锦姝心中做了病,留了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想要见时芊盈。只是理智让闻锦姝没有立刻行动,她在想,若自己真的后悔把人送走,再重新要回来的可能是几分?而自己这般在意时芊盈,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同为女子的小胡奴?
闻锦姝不敢断定,也无法这么快下定论,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的挚友,还有那份模糊不清的暧昧感。闻锦姝不认为自己天生是对女子感兴趣,但她的确觉得,比起男子,的确是软香的女子更好。
想到这些,闻锦姝遣走了雨灵鸽她们,有些寂寞得躺在微凉的被窝中。这暖床,没了小胡奴身上的味道,竟也没以前那么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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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存稿严重不足,都不敢更新了!夫人开始后悔了呀,没了小胡奴的蜜桃香,你还嘚瑟啥!
第40章
章?四十
雨灵鸽同谢浅瑢离开景宅,便坐上马车回了谢家。起初谢浅瑢想遵循丫鬟的本分坐在马车外,奈何雨灵鸽不允,她拗不过对方,便只好一同坐在了马车里面。路上安静得有些诡异,就连从来都不爱主动说话的谢浅瑢都察觉出不对。
其实这事还得从三日前的那场意外说起,雨家以药材草药为商,平日里便要去山中采摘一些珍稀的药草,雨灵鸽始终在寻名为血霉的一株药草,这药草在潮湿季节生长繁多,且采摘的首发特殊,若不是连带根部一同摘下,便会伤了药草的药性,以至于雨灵鸽根本不放心让手下人去,每逢梅雨季节,都会亲自去山上采摘,谢浅瑢便也会随她一起,权当保护她。
本来这几年都没什么意外,偏偏这一次恰逢落雨,加之山上路滑,两个人所骑得马被雷吓到,便失了智,在半山腰发起狂来。雨灵鸽几次险些被甩下马中,还是谢浅瑢不顾安危跳过去将她抱住,这才避免了被马甩下踩中的危险。只是因此,谢浅瑢也扭伤了手腕,加之手臂被山中的锐石划破,出了好大一个血口。
马儿经过这一番慌乱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徒留下两个人在雨中被淋了个湿透,而谢浅瑢身上的黑衣也被血染红了。看着那个足足有手掌大的伤口,雨灵鸽眼眶泛红,当下便心疼的流了泪。但是她并不是只顾着哭,而是第一时间拿出方才采摘的药材为谢浅瑢止血包扎伤口,又扯了衣服将她的伤口包住。
现在时日尚早,她们不敢在山中多留,只好顶着雨下了山,狼狈地回到了谢家。到宅子之后,谢浅瑢便因为体力不支昏迷,加上伤口有轻微的感染,发了低烧,直到今天才转好。在这期间,雨灵鸽一反常态的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安静得在放空间里照顾谢浅瑢的衣食起居,乖得不得了。雨灵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谢浅瑢如此,其实…自己若死了,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一件吧?
“阿浅,稍后回去我为你换药。”忽然,雨灵鸽开口说了这么一嘴,谢浅瑢听后本想拒绝,奈何雨灵鸽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她看了眼,晓得自己拒绝也没用,便也不再开口。到宅子门口,雨灵鸽先下车,站在一旁等着谢浅瑢下来扶她。在谢宅的人都晓得谢浅瑢的真正身份,看到这幕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更何况平日里雨灵鸽和谢浅瑢形影不离,下人也只当是她们二人交好。
回屋之后,雨灵鸽让谢浅瑢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和缠布过来。伤口虽然不深,面积却不小,加之雨灵鸽怕留下伤疤,对待这伤处理得便是尤为小心翼翼。眼看着她将自己的纱布除去,又怕弄疼了自己,一直在轻轻吹气。其实谢浅瑢并非那般柔弱的女子,可雨灵鸽这样的举动,却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阿浅,那日…你为何要舍命救我?”雨灵鸽半阖着眼,那双妖媚的眼眸因着细微的小动作溢满了温柔与缱眷。雨灵鸽虽然是长相妩媚的那类,但专注看着某个人时,却会给对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只是她的问题,谢浅瑢却没办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和雨灵鸽的关系太过复杂,一时让谢浅瑢去说,她也没办法简单的用恨或厌恶来概括。曾经,她把雨灵鸽当成活泼可爱的妹妹疼,可是…自己和谢家,如今所有的遭难又皆是因为她。但不可否认,自己和谢云如今能够安稳的生活,也是拜雨灵鸽所赐。
若抛去雨灵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是可以让人恨的家伙,但是…她趁着醉酒夺了自己的身子,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谢浅瑢曾经想过,若杀了雨灵鸽,或许她们的恩恩怨怨就会一笔勾销,届时,自己可以重新夺回谢家,自己也不用再见到雨灵鸽这人了。
可是那日在山中,自己看着雨灵鸽身处险境,她却没来由的心慌和害怕,甚至…想到雨灵鸽会死,会就此消失,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便会没来由的害怕。那个时候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行动,谢浅瑢冒着危险将雨灵鸽救下。
“若没什么事,我去休息了。”谢浅瑢不打算回答雨灵鸽的问题,可后者却没那么好糊弄。被包扎好的手忽然被另一双手握住,一滴滚烫的热流掉在手心,让谢浅瑢准备离开的动作稍微一顿。
“阿浅,你知不知道,那天看到你受伤,我有多害怕。你明明是恨我的,恨不得我死才好,却在那个时候救了我。我在想,你救我,到底是不舍得我死,还是你已经厌恶我厌恶到要用死亡来离开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希望你的答案是第一个,却又怕希望和现实是假的。”
雨灵鸽从未哭的这般厉害,或者说,从她嫁入给自己的弟弟,用那种手段得到自己之后,谢浅瑢便没见过雨灵鸽哭得如此难过。心里有种微微酸涩的感觉,谢浅瑢其实不想承认,她对雨灵鸽的感情比单纯的恨和厌恶要复杂,奈何…若承认了,自己便输了。
“你莫要想太多,就算是陌路之人我也会救。”谢浅瑢听着雨灵鸽哭哭啼啼的抽泣,忍不住开口,在她说完之后,雨灵鸽便忽然抱过来,窝在自己怀中大哭。时不时身子还要颤抖几下,很快,谢浅瑢便觉得肩膀那处地方被雨灵鸽哭湿了。
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谢浅瑢将手垂在一侧,而雨灵鸽则是伸出手将她没受伤的手抓起来搭在自己腰间,谢浅瑢拿走,她便又要将其抓回来。反复几次,谢浅瑢倒也妥协了。
雨灵鸽哭过后,两个人吃了些清淡的汤便早早准备休息,因着谢浅瑢手臂不便无法沐浴,每日只能擦身,雨灵鸽倒是很想帮她,奈何她也知道不可能,提过几次之后便不再说了。只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同塌而眠,却是谢浅瑢逃不掉的。雨灵鸽睡在外侧,一双眸子盯着谢浅瑢翻来覆去得看,谢浅瑢背对着她,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双灼热的视线。
“你不困吗?莫要一直盯着我。”
“哦,只是阿浅太好看了 ,我忍不住想要一直看你。”
“背影罢了,哪来的好看不好看之说,睡吧。”
“可是,就算阿浅混在千人之中,我依旧能看着你的背影认出你。”
雨灵鸽不服气的说道,谢浅瑢没回,渐渐睡着了。待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雨灵鸽这才起身,拄着头继续看谢浅瑢。她把头靠在谢浅瑢的背上,一下下轻柔得抚摸,再到亲吻。
“阿浅,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死,我便同你一起死,化作魂魄,也要追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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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副cp的一章,不过这对cp的篇幅应该不会太多的。另外请个假,宝宝春节期间要出去玩,24到27号不更新,28号回来更新。
第41章
章?四一
心里打定了主意想见时芊盈一面,闻锦姝自然有法子相见的。她听闻徐彻对时芊盈的确是疼爱得紧,不仅为了她将后院中的妾室休掉,甚至还遣散了不少女奴,只为了让时芊盈开心。这样的消息挺得越多,闻锦姝心中便越发不是滋味。
她晓得时芊盈很喜欢洛城一家特供西域菜式的馆子,隔三差五便会去上一去,于是乎,为了见见这个扰乱自己心神的小胡奴,闻锦姝特意派遣了下人每日盯着,只要时芊盈去了,便知会自己。这日府中的家丁从外面跑来,与自己说时芊盈再去了那馆子,正坐在雅间中用餐,闻锦姝听闻,便吩咐了侍女为自己上妆,且上的还是全装,甚至挑了一件新的裙装穿上,朝着那馆子驾车而去。
这家饭馆名为颐宴,在洛城也算是不错的馆子之一,闻锦姝到的时候刚巧是饭点,人满为患,便没了空余的座位,这正和她意。便让店小二叨扰时芊盈,问问自己可否能与她搭个桌。时芊盈起初听闻有人要与自己搭桌,自然是要拒绝,奈何听说搭桌的人是闻锦姝,这心思可说是千转百回,最终还是应了。
时芊盈当然不会想到闻锦姝是特意过来见自己的,只以为对方是真的恰巧过来,又听闻自己在,便提出与自己拼桌。两个人许久未见,如今再见身份的改变加上以前的那档子关系,倒是有些尴尬的。没过多久小二便搬来椅子,闻锦姝身后没带丫头,而是让她留在外面候着,时芊盈感觉她或许有话说,便也把自己的丫鬟遣走了。
“景夫人,许久未见了。”时芊盈轻声说道,听她改了对自己的称呼,闻锦姝眉头一挑,坐在位置上看她。短短一个多月未见,可小胡奴却总是能给自己这般多的惊喜。她的气色比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要好上一些,除去下人的衣服,她穿着一袭碧蓝色的散花碎纹裙,精致的妆容选了同为蓝色的冷色系,看上去不失妩媚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高不可攀之感。
她没有盘发,而是简单的将那头棕色长发编成花式绕在脑后,大部分散在肩膀上,头顶还带了漂亮的彩花簪子。这样的时芊盈就像个来自外藩的西域公主,精致又华贵。谁都无法想象,她会是一个奴,事实上,她为奴时,凭着这样的长相,也很难有人把她当成奴。
闻锦姝就这般盯着时芊盈看,直把时芊盈看得有些发毛,感到自己心下慌乱,时芊盈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为的镇定,在闻锦姝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的,这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得让自己破功。时芊盈这般想着,心里着实生气,便也不乐意搭理闻锦姝。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她的奴了,时芊盈也敢发小脾气了。
见小胡奴被自己瞧了之后面露不满,低头吃着桌上的菜,闻锦姝并不介意她对自己的冷淡,反而觉得生气的小胡奴更加可爱。时芊盈的饭量她是晓得的,这丫头能吃得很,却又不容易发胖。这一年多在自己身边倒是长高了不少,明明以前还没自己高,如今却是已经与自己持平了,怕是再多吃一些,便要高于自己了。
时芊盈闷头吃东西,抬起头才发现似乎闻锦姝一直都不曾叫菜,就只是举着杯子在自酌自饮,时芊盈心想,莫不是闻锦姝所谓的拼桌是假,蹭饭是真?可自己都把菜吃得七七八八,像闻锦姝这般的人,应该不会吃自己吃过的东西吧?
“景夫人不叫菜?”时芊盈吃了个六分饱,这才抬起头说,听到她的话,闻锦姝笑着摇摇头,她本来就是特意来见时芊盈的,至于吃饭一事,她顺其自然便好。本来就没打算动口,可是看小胡奴吃得这般香,便有些好奇味道了。
“无须,不知芊儿可否让我尝尝你的菜?”闻锦姝轻声问道,时芊盈呆呆得点头,便见闻锦姝,一个从未吃过别人剩菜的人,居然将自己吃过的菜每个都尝了一小口。她红唇微启,将一块细嫩的鱼肉送入口中,姿态怡然,时芊盈看着,只觉得有段时日没见,可闻锦姝却越发精致漂亮了。
“很好吃,原来这便是西域的味道。”
“景夫人今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吃我吃过的东西吧?”聪明如时芊盈,她到此刻已经察觉出闻锦姝来得目地不一般,忍不住好奇。
“是啊,我来自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想见你,你我有好些时日未见,我有些想你了。”闻锦姝实话实说,可这番话却让时芊盈有种她怕是中邪的感觉。闻锦姝在说什么?她想自己?想这个被她当成货物卖掉的奴?
“景夫人,你这话未免太过无趣了。”时芊盈低声道,面色不自然。见她不愿提起此事,闻锦姝也没搭话。她承认,自己之前的茫然,在见到小胡奴之后,终于有了解答。她看到她便十分欣喜,甚至连对方的小脾气都觉得可爱。
闻锦姝想,或许自己真的是对时芊盈有了非同一般的感觉,才会如此想念她。奈何,人都被自己卖了出去,如今才顿悟,虽然有些出尔反尔,但还算不上晚。自己看上的人,侥是在中途迷了路,她也有办法将人拿回来。
“我向来不爱开玩笑,我的确有些后悔将你卖掉,因着你走之后,其他人都无法称我的心意。更何况,你这般漂亮的人儿,配徐彻,着实有些可惜了。”闻锦姝轻轻抬起手,用自己带着清香的手帕擦拭着时芊盈的嘴角。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时芊盈微楞,尤其是闻锦姝此刻的眉眼,那里面藏着的娇媚,是这人只有在晚上要自己伺候时才有的。
感到闻锦姝似乎有别的意思,时芊盈有些怕继续单独和她待在房中,尽管还未吃饱,这饭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吃了。时芊盈匆忙得结束了用餐,也不理会闻锦姝,有些气恼得走了。临走时,她忍不住抛下一句狠话。
“景夫人,卖出去的人便是泼出去的水,人人都知,覆水难收,还希望你不要做徒劳无功之事,让人发笑。”时芊盈说了自己认为最凶的狠话,却并未发现,闻锦姝始终笑看着她,眼里带了几分赞赏。待到时芊盈走后,闻锦姝半阖着眼,将她未喝完的酒倒入自己杯中,轻啜一口。
发脾气的小胡奴,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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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42章
章?四二
闻锦姝自从那日在饭馆与时芊盈见面之后,心里那股子躁动便越发压不住了。若没见时芊盈,那么思念便只是一个细小的苗头,可见了之后,思念与日俱增,时芊盈变得更美更诱人,也让闻锦姝每日沉浸在后悔之中,恍惚得发现,自己几乎用了大部分的时间,思念一个人。
闻锦姝烦闷无比,一方面觉得,自己这般念想一个奴,着实不该,另一个声音却又不断蛊惑她与她说,既然难得对谁这般心动,就该不计代价得留在身边。徐彻并不是皇室正统的王爷,没有血亲关系,不过是个外姓的王,闻锦姝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奈何…出尔反尔的打脸之痛,却是闻锦姝不愿尝试的。
她纠结着,时日也逐渐过去,转眼间已是到了春季的富甲商会。这是洛城每年都会举办的商户会面,闻锦姝作为景家家主出席,而徐彻也有不少生意,自然也是要出面的。闻家的地位摆在那,闻锦姝的父母自然也悉数到场。
闻锦姝听闻徐彻会来,心里便在猜测,时芊盈是否也会一同出席,如她所想,徐彻对时芊盈的宠爱的确不同寻常,这样的场面,大多数家主都会带正妻前往,若没有娶妻,也会孤身前来,像徐彻这般大摇大摆得将时芊盈带在身边,几乎是昭告所有人,这将会是他的夫人了。
闻锦姝看到徐彻的排场,再看看他身边着一袭流月郁金色长裙的时芊盈,今日小胡奴明显是特别打扮过,看上去美艳极了。闻锦姝为了不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注意,强忍着不去多看。她只瞄一眼便扭过头,转身同闻父闻母说话。
知女莫若母,闻母早便看出徐彻身边带着的女子是时芊盈,她有些纳闷,明明之前还是自家女儿身边的小侍女,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王爷身边的人?虽然闻母心中有疑惑,却也没在这时候多问。所谓商会,便是每个家主攀关系联络的好时机。闻锦姝走近徐彻,轻笑着与他对饮。
“王爷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想必时姑娘定是十分得你心意。”闻锦姝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徐彻这般重视时芊盈,便更加不快。那种感觉,宛如自己才是那个不识货的人,将珍宝拱手让人之后,竟又后悔起来。
“那是自然,我倒还要感谢闻姑娘成人之美。若非你,我也不可能遇到盈儿。”徐彻显然是极为宠爱时芊盈的,他将手搭在时芊盈的腰上,时芊盈也含笑靠在他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看到这幕,闻锦姝心下不快,便又端起酒杯,朝着时芊盈敬了一杯。
这一举动倒是让时芊盈有些惊讶,在前些日子,徐彻终于松口,将自己的卖身契还与自己,那日,拿到卖身契的时芊盈眼眶发红,她拿出火盆,将卖身契烧成了灰,自那以后,她便不再是奴,而是名为时芊盈的人。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的奴籍,终于是消去了,徐彻比她想象中更好对付,也更好掌握,时芊盈感谢他,自然也愿意花心思去讨好这个男人。
如今他带自己来富甲商会,其实是时芊盈主动要求的,她不仅想借此奠定自己的地位,也想让自己在这些人面前露个面。时芊盈的目地达到了,而她也注意到,自己出场后,已经有不少人朝自己投来视线,男子女子皆有,年老的,年少的都不在少数。时芊盈在心中思量谁是对自己有用之人,没想到闻锦姝便主动过来了,竟然还给自己敬酒。
要知道,闻锦姝在这群人中是最扎眼的存在,她是这些家主中唯一一名女子,她雍容华贵,端庄得体,因为她的能力,没人会怀疑或质疑她孤身前来。时芊盈羡慕闻锦姝能够这般,并且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作为不依附别人的存在。
“景夫人这般,可是抬举我了。”时芊盈轻笑,却并未举杯,显然是不想喝闻锦姝敬的酒。这般举动在商会中已是无理,加上时芊盈只是徐彻带来的人,直接落闻锦姝的面子,已经让不少人都在心中笑她不知天高地厚。这时,徐彻忽然端起酒,替时芊盈喝了这杯,另一只手还在时芊盈的腹部轻轻摸了摸。
“闻姑娘,盈儿身体不适,暂时不能喝酒,这杯便让我代劳吧。”徐彻的动作细微,却落在了闻锦姝眼中,她视线落在对方抚在时芊盈腹部的手上,在心里思索这份不适难不成是有孕了?想到自己的人被面前的男子碰了,闻锦姝心下升起一团火来,她冷着脸,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闻母意味深长得看了看时芊盈,朝着闻锦姝离开的方向走去。留在场中的时芊盈倒是感激徐彻为她解围,而她自己也的确不宜饮酒,今日刚好是月事第一天,时芊盈腹痛是真。
闻锦姝一个人走到花园透气,实则却是被刚才刚才那幕扰乱了心神。她并未注意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直到自家母亲来到面前,她才发现。“母亲,怎么了?”闻锦姝看到闻母微楞了下,眼中恼怒的情绪竟还没来得及收回。
“姝儿,你与娘说,你与那时姑娘,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你的侍女吗?怎么忽然到了王爷身边?”闻母太了解闻锦姝,自家女儿向来沉稳,很少会有事情让她失控,如今却对那侍女格外关心。其实闻母多少发现,闻锦姝在某些事上太过特别,当初与那王家姑娘也是如此。
“母亲,此事说来话长,只是…女儿忽然有些后悔,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闻锦姝并不打算与闻母细说时芊盈的事,只是她的确后悔了,并且在此刻已经想了挽回的方式。听到她这般说,闻母心中已经猜出了一二。本来,闻母便是见多识广的,这些年也没少听闻大户人家的夫人养女宠的事。她早就看出自家女儿和那侍女的不同,尤其是两人除夕来家中暂住时,是同塌而眠,且还用了一个枕头。
闻母太了解闻锦姝有多排斥与人同睡,却愿意和时芊盈那般亲密,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如今也只是更加确定罢了。闻母并不介意闻锦姝这般,自家女儿的优秀她看在眼里,不论男子还是女子,只要女儿能找个陪伴的人,她就放心了。
“姝儿,你若想做什么便尽管去做,我和你父亲还有整个闻家,都可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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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家长不是阻碍,闻家所有人全部是闻锦姝控,我又更新啦,宝宝们要不要留言给我奖励鸭?
第43章
章?四三
闻锦姝既然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动作得比谁都快,她无需动用闻家的人脉,也不需要自家父母帮忙,闻锦姝有自信,仅凭着自己,便可以将徐彻解决。几日之后,闻锦姝直接约了徐彻出来见面。
“不知闻姑娘约我何事?”徐彻见闻锦姝主动约自己,心下好奇,他对闻锦姝的称呼一直是闻姑娘,而非旁人的景夫人,对此闻锦姝也并未在意,多年前,徐彻也是追求自己的一员,那时他对自己的称呼便是如此,想来,这么多年,这男子怕是一直都不曾接受自己早已嫁作他人的事实,更是不愿承认他自己输了吧。
“麻烦王爷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其实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当初我将时芊盈卖与你,奈何将人送走之后,身边却总是缺了个好用之人。我不愿夺人所爱,但这时芊盈,我还是得向王爷要回来。”闻锦姝轻声说道,果然说完之后,便见徐彻的眸子一沉,满脸皆是不满。
“闻姑娘,你这般做,可是在戏弄本王?当初是你将人送来,而本王也也给了你不少好处,如今出尔反尔,可非君子之为。”
“王爷说笑了,我本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是一女子罢了。我十分惦念芊儿,这人,王爷还了便一切安好,若不还,我也有法子让你还。”闻锦姝说得直接,全然没有给徐彻留面子,徐彻听闻她的话,气得满脸发红,怒意之下,拍桌而起。
“闻锦姝,你不要欺人太甚,本王的女人,既然给了我,何谈要回之说?更何况,你想要回,还要问问盈儿是否愿意与你回去。她在我这里锦衣玉食,以后我还会娶她为妻,你呢?你将她要回,不过是当个丫鬟罢了。”徐彻怒气冲冲,直接说了要取时芊盈为正妻这话,看到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闻锦姝但笑不语,她早就发现徐彻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如今看来,已经可以用愚钝形容了。
“既然王爷这般说,那便没什么可谈了,珍重。”闻锦姝不愿与徐彻多说,既然对方不肯还,那自己就想办法让他还。徐彻见闻锦姝这般信誓旦旦,甚至无视自己直接离开,心下生怒,直接将桌上的菜掀翻,也气得离开了酒楼。
回到王爷府,徐彻直奔时芊盈的院子,他今日脾气极差,就连路过的小丫鬟都不敢与他打招呼。徐彻进了之后,见时芊盈正坐在窗边看书,因着在闻锦姝那受了气,脑子也不清楚,便迁怒了时芊盈。徐彻直接走过去,用力捏住时芊盈的手腕将她带起。
“说,你和闻锦姝那贱人是不是商量好了一同耍本王!她今日找我说要将你要回去,有意思,本王的女人,我看谁还敢要走!”徐彻看着时芊盈,满心都是怒意,连带着手上也失了力道,时芊盈被他捏得手腕发疼,却还是强忍着不适。
“王爷,你在说什么?你是说,闻锦姝要将我要回?”时芊盈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茫然,她没想到闻锦姝会出尔反尔,都把自己送来王爷府,居然还有要回之说。然而更令她想不到的,却是徐彻竟然迁怒于自己,甚至还对她动手。
面前的男子不复平日里的温柔,仿佛那些都仅仅只是装出来的样子。时芊盈对此有些不满,因着她发现,徐彻并不如他表现出得那么好。自己来了王爷府满打满算两个月,这期间徐彻一直百般满足自己的要求,她为自己休了那妾室,女宠也找得少了。
甚至于将自己的卖身契交还,让自己摆脱奴籍,成为普通人。且徐彻答应自己明媒正娶,甚至在取自己之前并不碰自己,时芊盈以为自己掌控了徐彻的心,如今却发现,这人还是同多数无能的男子没甚差别,在外面受了气,也只敢回来对女人发脾气。
“怎么?你不知道?”徐彻被时芊盈这么反问,瞬间愣了愣,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把时芊盈的手腕抓得红紫,急忙放开,心疼得揉了揉。“盈儿,对不起,我…我只是太激动了,我害怕失去你。你是说,你根本不晓得此事,是闻锦姝那个贱人私自做主吗?”徐彻此刻才回了神,她把闻锦姝想要要回时芊盈的事与对方说了,时芊盈听后,也跟着皱起眉头。
在她看来,闻锦姝想要回自己,无非就是身边没有了贴心服侍的丫鬟,还想把自己带回去,可是自己如今已经不再是奴,她是自由的人,自然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比起跟在闻锦姝身边,她更愿意留在徐彻这。论才华脑子,徐彻比不上闻锦姝,这样自然更好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