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萧淼往这边打量。
燕来扯一下平王的衣袖,让他躲一躲。
平王岿然不动,燕来皱了皱眉,往对面二楼看去,和萧淼的视线撞个正着。萧淼条件反射性别过脸。
燕来乐了,“你妹胆子真小。”
“小家子气!”平王冷哼一声。
燕来:“王爷可否认识坐她对面的人。”
“姑母。”平王打量一下那人的侧脸说道。
燕来惊讶,“姑母?姑母不是贾夫人的闺中密友?萧淼和她婆母的关系并不和睦。”
“给贾家出主意的是三哥,把消息递过去的是表弟,我出手收拾了三嫂的弟弟,姑母大概是担心本王对她儿子出手。”平王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可她找萧淼有什么用。”燕来实在想不通,“总不能让萧淼撺掇母后刁难我。”
平王猛然转向燕来。
燕来心中一突,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真的假的过些日子就知道了。”平王放下竹帘,“本王饿了。”随即拿起一块枣红色的糕,咬下去比他想象的软,不禁问,“这是什么做的?”
燕来下意识接道,“面粉。”
“怎会这么软?”
燕来:“妾身一两句解释不清楚。府里的厨子也会,只是很费时,王爷想吃得提前吩咐下去。”捏起一块红糖糍粑递给他。
平王张嘴。燕来又想把整盘都拍他脑门上。
“爱妃……”平王可怜巴巴望着他。
燕来又莫名想笑,“你没手?”
平王举起右手——蛋糕,紧接着举起左手——酸梅汤。
燕来服了他,“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说出来一愣,可不是吗。把人家好好的妻子改没了,还把人改成天凉王破堪称脑残的皇帝。
“怎么了?”平王见他愣住,连忙把嘴里的糍粑拿出来,“燕来,爱妃——”
燕来回过神,发现他满脸担忧,“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平王不大相信。
燕来胡诌道:“想到一种吃食。”
“吃的?”平王愣了愣,看他手里的糍粑,“用这个做?”
燕来微微摇头,“不是。回去让府里的厨子试一下,不知能不能成。”
“本王还以为怎么了。”平王把手里的糍粑放嘴里,拿出汗巾擦擦手,就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你也尝尝。”
燕来指着糍粑上的红糖,“这个顶饿,妾身吃了就不想吃饭。”
平王饭量极大,闻言便不再催他,给他掰一小块蛋糕。
燕来接过去,听到敲门声。说一声进,豆蔻打开门,如意斋的伙计把菜端过来。
饭毕,俩人在飘香楼歇息片刻,回到府里燕来就命厨子试着做凉皮。不过燕来没抱希望,凉皮那东西燕来没吃过,前世参加美食节目的时候听嘉宾说过一耳朵。
可厨子信他,燕来不准他们外传,但允许他们交给孩子和徒弟,以至于燕来表示做不出来也没关系,厨子依然得空就研究。
三天后,凉皮出来,燕来立即命人把方子送去吉祥阁和如意斋。而厨子自然也领到了一笔赏赐。
平王吃之后并未露出欢喜,反而心神不定的,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燕来挥退左右,“不好吃?”
平王指着桌上的剩菜残羹,“这个东西是不是费时又废粮食?”
燕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到盛凉皮的碗,一时没明白平王什么意思。待他想通,就发现平王盯着他,也不知看多久了,“王爷担心这东西浪费粮食?一点也不浪费。”不容他开口,“豆蔻,把厨子找来。”见平王想解释什么,燕来按住他的胳膊,“先听厨子说。”
待厨子过来大致跟平王讲一下做凉皮的过程,平王的眉头松开。
燕来想笑又有些感动,生活奢靡的世家子弟竟然心疼粮食。随后又不禁庆幸当今是个明君,看中的是平王,而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顺王和酒囊饭袋忠王。
“王爷,不心疼了?”燕来笑着问。
平王翻手握住他的手,“本王心疼你。”
燕来的脸轰一下热的发烫,就想挣脱。没挣开,朝他脚上踩一下。
平王惊呼一声,手跟着松开。
燕来哼一声,喊丫鬟进来收拾,就往左边茶厅走去。
平王颠着脚跟过去,燕来猛然停下转过身。平王不待她开口,往她身上一歪,“疼死本王了。你个狠心肠的女人。”
燕来顿时好气又好笑,“别装了。我没使劲。”
“可十指连心啊。”平王说着话使劲往他脸上蹭了蹭。
燕来张了张嘴,想说你属狗的。惊觉不合适,扶着他的胳膊,“十指连心说的是手指头。”
“不是脚趾头?”平王问出口在他脸上亲一下。
燕来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王爷再这样妾身就出去了。”
平王瞬间站直,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人家就想跟王妃亲近亲近。”
“噗!”
平王心中一惊,猛然回头,豆蔻站在门外笑吟吟看着他们,“何事?”冷声问。
豆蔻慌忙敛起笑容,“那四家店上个月的账册送来了。奴婢想问是放这儿,还是书房?”
六七月份热,燕来不爱呆在小小的茶厅里。平王的书房宽阔,窗户打开,早晚凉爽,燕来看的时候都无需用冰,账册便一直放在西边书房。
如今已是八月初,天气转凉,茶厅里不冷不热,还有张罗汉床,看累了可以直接躺下,燕来思索片刻,“放这边。”
“是。”豆蔻转身到门口就回来,手里多了四本账册。
平王见他有正事也不再闹他,“前些日子跟本王说的宅子在建了吗?”
“在准备砖和木材,过了八月十五就动工。”那时农忙过后,闲人多了,很容易寻找到工钱低且手艺好的泥瓦匠。
平王不知这些,但他算了算日子,若有所思道,“半个月便可置办齐要用的东西?本王听承影说,你买的那些地并不好。”
“坑坑洼洼需拉土填平。”燕来道,“一马平川的都是良田,妾身觉得用良田建房实乃浪费,才买那种地。”
平王闻言心下满意,“你考虑的周全。你舅父那边如果忙,此事就交给承影来办。”
“我外祖父盯着呢。”燕来道。
平王跟霍英豪不陌生,听到他监工,便把此事抛开。
不知不觉便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节下午,燕来换上鹅黄色长裙,罩上素纱襌衣,便发现平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燕来不禁低头打量一番自己,没什么不妥,“王爷看什么呢?”
“看我的爱妃越来越美。”平王说着话情不自禁地走向他。
燕来抬手挡住他的嘴,“刚上的妆。”
“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平王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就笑着问。
平王正反都有理,燕来辩不过他干脆不接话茬,“王爷该换衣裳了。”
“给本王挑一件。”平王也不让丫鬟进来伺候,直接把外袍脱去。
燕来的手移到秋香色,犹豫片刻,翻出和他身上同一颜色的长袍,随后又拿出一件素纱襌衣。
平王换上长袍,罩上襌衣,顿时忍俊不禁,“怕人家不知你我是夫妻?”
燕来并不想这样穿,但除了平王,已婚的皇子后院都有侧妃庶妃,哪怕当家主母心宽如海,看到那些女子也膈应。而看到他必然很羡慕。
皇家那群女人多半看不起他,那他就羡慕死他们。
“王爷不想穿可以换下。”燕来道。
平王环住他的腰身,低下头,额角多了一只手。平王乐了,“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
“这话该问王爷。”燕来才不会妥协,“王爷既然闲来无事,帮妾身挑跟发簪吧。”
冬春戴金,夏秋戴玉,这点平王听皇后说起过。打开八宝盒平王就挑一根素雅的白玉簪。
燕来挑了挑眉。
“喜欢吗?”平王问。
燕来:“母后送的。”
平王手一顿,“那就戴这一个。”
燕来点了点头,对着铜镜又看一遍,就随平王出去。
前朝皇宫家宴都是在未央宫正殿举办。中午是男子,晚上是女子。而如今皇家人少,女子这边算上皇帝的嫔妃,女儿和姐妹都凑不齐二十人,家宴便在椒房殿。男子在宣室。
燕来随平王到未央宫正门外,就和平王分开。
“这不是平王妃吗?”
燕来停下来,循声看去,一四十出头的夫人,笑眯眯朝他走来。燕来见其和皇帝有五分像,便猜到她是皇帝唯一的妹妹长公主萧玫。
“姑母一人来的?”燕来笑着问。
萧玫:“她们不懂事,我没让他们来。不像平王妃,都知道给娘家人开店做买卖。”
燕来眼皮猛一跳,心底冷笑,来者不善!
“多谢姑姑夸赞,不过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上不了台面。”燕来谦虚地说道。
萧玫点头,“做买卖于你着实有辱身份。”
第33章 平王发火
“是呀。”燕来点头附和。
长公主萧玫楞了一下, 回过神就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燕来。
“可是跟连做买卖都不懂的人说话, 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侮辱。”燕来说出来, 冷冷的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燕来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往椒房殿去。
“我让你站住!燕来,你聋了?”
“小姐, 她追上来了。”
杏儿急急地说。
燕来脚步不停, 悠悠道, “别理她, 脑子有病。”
“你才有病!”
话音落下, 燕来面前多出一穿金戴翠的夫人,妇人还气喘吁吁的,不是萧玫又是哪个。
燕来见她为了追自己累得扶着腰, 另一只手还不忘指着自己, 无语又好笑,同时不禁庆幸立国才两年,萧家很多人身份还没转变过来, 空有公主名头,没有皇家的尊贵、矜持和胸襟,还当自己是世家女子, 眼里从未有过底层百姓。
“有没有有病还用姑母说,我自己不知道啊。”燕来白了她一眼。
萧玫噎了一下,抬手就像给燕来一巴掌。
“小姐小心!”
燕来闪身躲过,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姑母这是做什么?”
萧玫见扑了个空, 登时怒火中烧,抬手指着她,“你还敢躲?”
“不躲让你打啊。”燕来用“你真有病”的眼神看她一下,越过她再次走人。
萧玫急道,“给我站住!”
燕来充耳不闻。
“让你站住,没听见?!”萧玫抓住燕来的胳膊。
燕来挥手甩开,“我有耳朵,也听见了。可我为何要听你的?”
萧玫:“我是你的长辈!”鄙视地打量一番燕来,“燕大人就是这样教你和长者说话?哦,我说错了,我忘了你一出生就被扔到黑风寨,燕大人想教你也没法教。”
这是骂他有娘生没娘养。
“你是没被扔进去,也没见你教养多好。”
萧玫扬起巴掌。
啪!
燕来收回手就甩了甩,妈的,真疼!
萧玫呆若木鸡。
四周静的吓人。
燕来冷笑一声,抬脚走人!
“你——你竟敢打我?!”萧玫陡然清醒,“都愣着做什么?”嘶声怒吼,“拦住她!”
豆蔻慌忙说:“王妃——”
燕来抬抬手制止她说下去。
“小姐,她们来了。”
燕来脚步一顿,长公主萧玫的丫鬟围上来。
“你们确定要拦我?”燕来似笑非笑地问,“我可是平王妃,皇上亲自选的儿媳妇。”
丫鬟停下来。
“别理她。皇上那里有我呢。”萧玫大步过来。
萧玫的丫鬟齐上手。
豆蔻慌忙挡在燕来前面,“我看谁敢!”
“我敢!”萧玫一把推开豆蔻。
豆蔻猝不及防,踉踉跄跄直直地往后倒去。
“豆蔻姐姐!”杏儿和梨儿慌忙去扶。
燕来身边空出来,萧玫挤过去,扬起巴掌,“你敢打我!我让你打——”
“打的就是你!”燕来伸手攥住她的胳膊,余光发现丫鬟想上手,扯着萧玫转身躲开丫鬟,抬腿朝丫鬟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豆蔻站稳,一个箭步过来,“主子,奴婢帮您。”
“用不着你。”燕来前世就会点功夫,而原主自小习武,虽然这半年来他没练过,但底子还在,拧住萧玫的另一条胳膊,攥住她的双手,紧接着用她身上的披帛把手绑起来。
“燕来!你给我放开!”萧玫怒吼。
燕来绑结实了,松开手,扫一眼萧玫的丫鬟,冷冷地问,“还拦吗?”
“给我拦着!”萧玫说出来,猛地想到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快给我解开!”
长公主萧玫的四个丫鬟下意识看燕来。
燕来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她们四人,“没听见你们主子的话?”
四人相视一眼,转向萧玫,欲言又止,裹足不前。
“你们是谁的人?”长公主萧玫再次怒吼。
燕来笑道:“你的人,可惜不敢听你的。”
萧玫习惯性想抬手指燕来,然而手背绑在背后,挣脱不开,深吸一口气,像看死人一样瞪着燕来,咬牙切齿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又知道我是谁吗?”燕来见她都这样了还这么嚣张,又想再给她一巴掌。可一想她是个女子,还是平王的亲姑姑,就不好再动手。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是父皇的妹妹,我是儿媳妇,我怎不知妹妹比儿媳妇高人一等,可以随意侮辱王妃?”
萧玫心中一凛,顿时心虚,忽然想到燕来的外祖父霍英豪不过是土匪头子,燕家最有权力燕西行也只是监察御史,“我就是比你最贵!我劝你赶紧给我松开!”
“我不呢?”燕来的耐心已快耗尽。
萧玫:“你别后悔?!”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本宫在椒房殿就听到你们吵,出什么事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皇后带着一干宫女急急走过来。
“嫂子来的正好。”萧玫大叫道,“把燕来拿下!”
燕来瞥她一眼,走到皇后面前:“儿媳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看一眼低头行礼的燕来,又看了看满脸通红,仰头对她吼的萧玫,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眉头一挑,“这是怎么了?”
“我——嫂子,先叫她们给我松开。”萧玫道。
皇后:“你的丫鬟本宫哪里使唤得动。”
萧玫神情一怔,继而恍然大悟,“对,给我松开!”转向她的丫鬟。
四个丫鬟不由得看一下燕来。
“看她做什么?有皇后在,她还敢吃了你们!”萧玫怒吼。
皇后眉头微蹙。
燕来走到她身侧站定刚好看到这一点,心底暗笑,就是有皇后在,我才敢吃了你们。但燕来没表露出来,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他得让长公主萧玫疯起来,皇家那些女人才不敢再鄙视,再随意欺辱他。
四个丫鬟见皇后没阻止,立即给萧玫解开。
萧玫的手一自由,转身就给燕来一巴掌。
“住手!”皇后伸手抓住。
萧玫僵住,转向皇后难以理解,“皇嫂,你做什么?”
“这话该本宫问你。”皇后甩开她的手臂,“你干什么?”、
萧玫想也没想,“我教训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她是本宫大的儿媳妇,平王的王妃,不懂事也轮不到你教训。皇上、本宫和泽儿还没死!”皇后面无表情道,“在本宫面前打本宫的儿媳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
萧玫脸色煞白,皇后这是要护着燕来?忽然想到萧淼三番五次入宫建议皇后休了燕来,皇后都以平王和燕来的婚事是皇帝赐下的,她无权休了燕来,和平王对燕来很满意为由拒绝了,不禁往后踉跄了一步。
皇后转向燕来道,“还有你,跟谁学的毛病,一言不合就动手。”
“回母后,跟外祖父霍英豪学的。”燕来恭敬地说。
皇后呼吸一窒,险些咬碎一嘴牙,这个得理不饶人,无法无天的丫头。
“这里,这里是皇宫,不是你黑风寨。”皇后厉声道,“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
燕来抬起头,道:“黑风寨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虽无血缘关系,但妯娌如同姐妹,姑侄如同mǔ_zǐ,断不会鄙视小辈,侮辱其父母。”
皇后的嘴动了动,冷不丁想到燕来打萧淼那次,萧淼指着燕来的鼻子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究竟怎么回事?”转向萧玫,“你辱骂她爹娘?你几岁了?你——”
“我没有!”萧玫忙说。
燕来冷笑一声。
皇后一听摆放点心的太监说,长公主和平王妃在复道打起来了,就想到燕来的暴脾气,担心事情过火,以至于皇后都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急匆匆赶过来。
“那你是怎么说的?”皇后看着萧玫问。
萧玫张了张口,“我,我就说她身为平王妃不该与民争利。她就恼了。”
“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的。”
一众女子猛回头。
“泽儿?”
“王爷?”燕来惊讶,“您什么时候来的?”
平王走到燕来身侧,揽住她的腰身,看向萧玫,“本王怎么听说你说我的王妃有爹生没爹养。”
“我没说过这话。”
平王:“我的王妃是在黑风寨长大,但黑风寨就在宁阳县,离宁阳县城不足十里,燕大人和燕夫人得空就探望她,到你嘴里却成了燕大人想教也没法教。不是有娘生没娘养?”
“是又如何?她一个小辈连长辈都敢打,我说错了?再说了,我数落她,可没侮辱她爹娘。”萧玫色厉内荏的说道。
平王:“我的王妃聪明贤惠,对长辈恭敬,对奴仆仁厚,燕大人把她教的极好。她打你,必然是你有错在先。你错了不自省,反倒数落她,你配吗?”
萧玫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
皇后眉头紧锁,“泽儿,不得无礼。”
“母后,儿臣实话实说。”平王方才听侍卫说,长公主萧玫命他的丫鬟抓燕来就觉得不可能,萧玫又不是萧淼。可那侍卫曾是他麾下一员,不可能骗他,平王便随他过来。看到萧玫盛气凌人的样子,平王又忍不住庆幸他的王妃是燕来,换成旁人能被欺负死。
皇后闻言说道,“你知道什么?”
“儿臣知道姑母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平王看向萧玫,“本王没说错吧?姑母。”
皇后:“你表弟?”
“是他。母后还不知道?贾家幼子之所以去吉祥阁闹事,就是表弟的主意。”平王道。
皇后不禁说,“不是你三哥?”
“他俩商量出来的。上次得亏没让他们得逞,不然还会再用借刀杀人这招给儿臣和燕家添堵。”平王同皇后说完,再次转向萧玫,“表弟不是在土匪窝长大,是姑母一手带大的,姑母都没能教好,说你不配数落我的王妃,说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不知道这章啥时候能写好,所以上章作话里就没讲,怕你们失望
ps: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韩玲、小说入迷者 10瓶;南柯一梦 5瓶;小小虫、奶油蛋糕 2瓶;神秘路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皇后难为
极大多数门阀士族都看不上寒门贵子, 更别说普通百姓, 甚至燕来这种在黑风寨长大的了。跟燕来说话, 他们都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
平王和皇帝眼中有百姓,得益于他们常年在军营和普通士兵以及寒门出身的将领同吃同住,久而久之, 对寒门的偏见才消除。
随着被世家掣肘, 萧父想打破这种束缚, 就必须联合寒门贵子。所以他会命平王娶燕来, 重用寒门出身的将领, 比如平王麾下的叶子良将军。
萧玫、萧淼等人从未去过战场,可以说都没见过血,便认为萧父能得天下, 是他乃世家子弟, 高人一等。从未想过萧父因得民心而得天下。以至于她们打心眼里鄙视燕来。
燕来如果在她们面前伏低做小,溜须拍马讨好,她们或许会睁眼看一眼燕来。然而, 燕来非但没有,还冷眼嘲讽,她们如何忍得了。
皇后她对燕来不满, 并不是对她本人,而是对她的出身。在皇后看来儿女娶妻嫁人就要找门当户对的,哪怕那个世家子不学无术,世家女彪悍跋扈,都不该从寒门当中找。
皇后又自认为她乃一国之母, 大吵大闹,诋毁侮辱有辱身份。在初次见到燕来时才选择无视。
几次交锋下来,皇帝没叱责燕来,还提醒皇后对燕来好点,皇后虽不知皇帝为何那么喜欢燕来,但在有了对比之后,皇后依然不喜欢燕来的出身,也无法再无视她,毕竟燕来要给她当一辈子儿媳妇。
萧淼近来撺掇皇后废了平王妃,皇后便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她认为萧家人该明白,燕来不作死,没人能废掉她。以至于听到平王的这番话,皇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萧玫,你说她有娘生没爹养?”
“我没有。”萧玫不假思索道。
平王冷笑,随便指一个萧玫的丫鬟,“公主说了没?”
那丫鬟下意识看萧玫。
皇后看到这一幕心都冷了,“萧玫,你说的时候可否想过她是本宫的儿媳妇?”
“我没说过。”萧玫道,“我知道她是泽儿的妻子,可我也知道她配不上泽儿,泽儿值得更好的。”
皇后眉头微蹙,“泽儿和燕氏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
“皇兄糊涂,为了安抚黑风寨和宁阳百姓和燕家结亲,给她个侧妃足矣,竟让他娶燕氏,你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萧玫难以置信。
皇后顿时明白燕来为何要给她一巴掌,这种人她也想给她一巴掌,拍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石头还是浆糊。
“父皇糊弄,姑母什么都明白,为何这天下之主不是姑母,是父皇?”平王不禁搂紧燕来,似笑非笑看着萧玫。
萧玫张了张口,“我,我是女子!”
“古有妇好助夫安天下,木兰代父从军,女子又如何?在本王看来女子不比男儿差。”平王低头看一眼燕来,“我的妻子出生于宁阳小县,长于黑风寨,见识浅薄,堪堪十六岁就开了四家店,把长安所有商户比下去。
“姑母生于萧家长于萧家,自小便学琴棋书画,也曾读《论语》、《道德经》,又比我妻年长二十余岁,本王认为这样长大的姑母足矣把父皇比下去。你和父皇同姓萧,同样的出身还不如父皇,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是你蠢!”
蠢字一出,萧玫惊得瞪大双目。
燕来不禁抬头打量一番平王,即便知道这番话只是为了挤兑萧玫,也忍不住感动。
皇后只想笑,她家老四都能为了燕来收拾老三的小舅子,险些要了那小子的命,萧玫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诋毁,看来是真蠢。
“萧泽,我是你姑母!”好半晌,萧玫憋出一句。
平王萧泽点头,“血亲上你是,心底你从未把本王当成侄儿。但凡有一点,你也不会当众刁蛮你的侄媳。”
“我——”
“出什么事了?”
突兀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燕来和平王转过头,看到忠王妃、贤王妃和顺王妃联袂而来。
“没出什么事。”燕来开口道。
顺王妃恍若未闻,直直地走到皇后面前行个礼,立即转向萧玫,“姑母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好大的胆子!”说着直视燕来。
燕来顿时明白她知道,便朝平王腰上捏一下。
平王低下头,不待燕来有所反应,亲了亲他的额角,交给我。
“我打的。”平王抬起头,“三嫂是不是要帮姑母打回来?”
顺王妃呼吸一窒,气焰顿消,尴尬地笑笑,“没有,我只是问问。怪不得姑母脸上的手指印那么明显,也只是四弟有那么大力气。”
“我还以为你要打回来,或向父皇禀报呢。”燕来抢在平王之前开口。
顺王妃的神色僵硬,张了张口,转向皇后,“母后,这究竟怎么一回事?”然而却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有什么事不能去椒房殿啊。母后,先去椒房殿,别让外人看笑话。”说着又瞥一眼燕来。
平王瞪眼。
顺王妃瑟缩一下。
皇后又想笑,老三媳妇这是图什么呢。
“萧玫,你是回去,还是随本宫去椒房殿?”皇后面无表情问道。
长公主萧玫张嘴想说回去,余光注意到周围都是女子,猛然想到平王要去宣室,“我是来参加家宴的,自然是去椒房殿。”
平王:“母后——”
“泽儿,你出来多时该回去了。别让你父皇等你。”皇后打断他的话。
平王下意识看燕来。
燕来笑道,“王爷该信妾身。您忘了,妾身会功,,箭法百发百中。”说完转向萧玫,视线却停留在顺王妃身上。
皇后倍感头疼,她这个儿媳还想逮住顺王妃打一顿不成。
“泽儿,你当本宫的椒房殿是演武场?”皇后开口道。
平王松开紧紧搂着燕来腰身的手,“儿臣没有,儿臣告退。”随即给豆蔻使个眼色,有事立即去找本王。平王这才离开。
皇后揉揉眼角,“走吧!”
燕来跟上皇后,抵达椒房殿,坐在皇后左边第四位,萧玫坐在右边第一位,盖因皇帝就这一个妹妹。萧玫后面便是皇帝的妃子。而燕来的右边是顺王妃,左边是空位,大公主萧淼还没到。萧淼往后便是未出嫁的公主们。
这个位置是皇后安排的,因燕来如今还只是平王妃。可待燕来坐下,皇后的脑门就一抽一抽的痛,无法想象待萧淼到了会发生什么。
皇后深吸一口气,转向左手边,“老大、老二、老三媳妇,你们往后坐。泽儿媳妇,到本宫这里来。”
忠王妃站起来,“母后,儿媳是长嫂。”
“泽儿大婚第二日就上战场,一走半年,让燕来守了空房,你可曾去探望过她?”皇后问。
忠王妃的脸一下子红了,无比尴尬,“儿媳忘了。多亏四弟。四弟妹,你坐大嫂这里,好好跟母后说说话。”转向贤王妃。
贤王身体羸弱,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早死。前些日子险些过去,后来身体好了点,贤王得知平王收拾了顺王的小舅子,不敢掺和,也不敢让他妻子掺和、端是怕平王秋后算账。
贤王妃闻言,心中憋屈依然往后移。
顺王妃冷哼一声,坐到燕来的位子上。
燕来移到忠王妃那边,“多谢大嫂。”
“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忠王妃在贤王妃的位子上坐下。
燕来抬头便可看到萧玫。
皇后顺着燕来的视线看到萧玫脸上的手指印,又觉得头疼,她怎么忘了,远离顺王妃和萧淼,离萧玫更近了啊。
“泽儿媳妇,看什么呢?”皇后转向她。
燕来笑吟吟道,“儿媳见姑母脸色的手指印都出来了,要不要宣太医看看啊。”
“公主,要宣太医吗?”皇后问。
萧玫刁难燕来的时候恨不得天下皆知,闹得燕来自己请辞。换成她自己,恨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用。”
“真不用啊?姑母,别回到家中说头疼,怪我们平王府。”燕来道,“表弟再牵两条恶狗去如意斋,侄媳的买卖可就没法做了。”
拜平王反击不加掩饰所赐,忠王妃、贤王妃都知道吉祥阁那事是顺王干的。但他们不知道这事长公主也掺和了。
妯娌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顺王看平王不顺眼,大公主萧淼被平王府收拾了,他们给平王添堵也正常,关长公主萧玫何事啊。
萧玫顿时气得出气多进气少。
皇后的脑门又痛了,不怪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燕来,渴不渴?喝点水。”随即示意她身后的宫女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