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律一直把乌淇淇拉到天台才停下来。
少年沉着脸看她,“你不生气吗?”
乌淇淇点点头, 随后又摇摇头。
刚开始的时候, 她是有些生气的。
可是她一贯很能容忍, 而且杨晓武从小就教她不要和没有必要生气的人生气。
所以,她一下就不生气了。
现在想来, 分明严以律比她更加生气。
“小律,你不要生气了。没关系的,以后我们到食堂去吃吧。”
严以律还是岿然不动,乌淇淇拉了拉他的袖子。
“不要生气了嘛。刚刚你那个样子, 吓到她了。她毕竟是女生。”
“女生怎么了?”严以律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声有些冷,“难道我要眼睁睁看你被欺负吗?”
乌淇淇愣住了。
所以, 严以律是为了她在生气吗?
她垂下头, 心里有些莫名地开心。
“其实, 我真的觉得没什么。”
就算那个女生再说什么,她也觉得很平静。
因为只要严以律在那个班上, 她还是回去的。
她这幅软软绵绵十分好欺负的样子, 让严以律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了, 不要生气了。”乌淇淇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她眼睛大大的, 又圆又亮,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软软的撒娇,“我周末可以去找你玩吗?”
严以律扯回自己的衣角, 靠在栏杆上。
“不行,我周末要上班。”
“去嘛去嘛,我保证不打扰你。我会乖乖的呆在你房间等你回来。”
严以律还是冷若冰霜,岿然不动。
乌淇淇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口,然后左右晃了晃,“小律,来嘛来嘛,我给你带好吃的酱猪蹄。”
少女的声音,像罂粟一般,让人上瘾。
他的拳头紧紧捏起,想抵挡这诱惑。
但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记得带上你的数学卷子。”
得到了严以律首肯的乌淇淇,周五的晚上忙了一晚上。
她煮了酱猪蹄,还切了水果,做了严以律喜欢的泡菜。
杨晓武回来的时候,见她还在厨房忙,忍不住问道:“小七,你在炖什么?”
“竹荪鸡汤。小律最近瘦了不少,我给他补补。”
杨晓武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小律不是在外面打工吗?”
“是啊。”
乌淇淇尝了一口锅里的味道,不咸不淡正好,“他那样子天天吃快餐,怎么会好好照顾自己。”
杨晓武喝了一口水,在餐桌边坐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等乌淇淇忙完的时候,发现她还没有走,只是用一种很陌生的神色看着她。
“妈妈,怎么了?”
“没什么。”
杨晓武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也早点回来。”
乌淇淇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地哼着歌进了自己的卧室。
晚上的时候,杨晓武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乌云海鼾声如雷。
她实在忍不住,踢了一把乌云海。
“怎么了,老婆?”
勉强醒来的乌云海打了一个困顿的哈欠,“明天还要早起,怎么还不睡?”
“你觉得小律怎么样?”
乌云海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怎么样?”
“我问你小律,如果那孩子真正来我们家怎么样?”
乌云海口气轻松,睡意绵绵,“他不是本来就来了吗?”
杨晓武真是恨自己丈夫这个榆木脑袋,越老越木,明明年轻的时候撩得一手好妹,现在老了却开始装楞充傻了。
“我是说,作为女婿。”
“他敢!打断他的腿!”
牵涉到他的宝贝女儿,乌云海一下睡意全无,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是不是那个混小子对小七做了什么?我早就说他贼眉鼠眼不是好东西……”
杨晓武深深叹息了一声,拉住激动的丈夫。
“我只是说说而已。”
乌云海又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
“大半夜的说这种惊悚的话干什么?真是吓死人了。”
杨晓武看了一眼旁边秒睡的丈夫,一时之间不是该气还是该笑。
对乌云海来说,两个孩子还不满十七岁。
但是他好像忘了,他当时把她哄到手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岁。
她其实没怎么担心严以律,那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平日和小七打打闹闹,但其实很护着小七。
只是那日他离开之前的眼神,让她莫名有些在意。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样的眼神充满了成年人的占有和**。
可是,小七还是个孩子呢。
杨晓武心酸的想,可不是吗?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女大不中留,现在就已经跟着他跑了。
以后可怎么办。
这一夜,只知道赚钱的杨晓武,心中有了一些小心思。
乌淇淇并不知道父母的心理变化。
星期六的早上,她起了一个大早,把昨晚上准备好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塞到了自己的书包,还有严以律念念不忘的数学卷子。
最后,她路过杨晓武房间的时候,鬼使神猜地停了下来。
贝齿紧紧咬着红润的唇,犹豫了半晌之后,她慢慢拿起杨晓武的口红,顺着唇线,轻轻摸了摸。
镜子中的少女,肤色雪白,红唇嫣然,长发被扎了高高的辫子落在后背。
一切是熟悉的,但那唇间的一抹红色又是陌生的。
她盯着镜子中那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半晌,最后如梦初醒,拿来卫生纸狠狠擦去了唇间的红色。
这一天,严以律是要上一天班的。
只有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回来。
严以律不喜欢她去酒吧,她就去了严以律的房间。
房间有些小,还有些乱。
她习惯帮他收拾干净,甚至还帮他把换下的脏衣服都拿到了阳台的洗衣台去洗干净。
她做这些的时候,很满足。
阳光温暖,她闻着那香香的洗衣液的味道,觉得自己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贤惠妻子,一切都充满了期望的美好。
门开了。
打破了她一切的旖旎幻梦。
她看见了安云,还有安云的男朋友。
严以律分明说安云白天要上班,怎么会忽然回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
安云看到了她,表情很平静。
“小可爱,又过来当帮佣了呀?”
乌淇淇不想理会她话中的阴阳怪气,她点了点头,把衣服晾好后,越过两人迅速回到了严以律的房间。
隔着薄薄的一层墙,那边又开始有些奇怪的声音了。
乌淇淇并不是无知少女,她看过《罂粟的情人》,里面有些隐晦的描写,她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知道是知道,但她还是红透了整张脸。
索性,严以律的降噪耳机没有带走。
她开了音乐,把耳塞塞到了耳朵中。
可是,纵然这样,隔壁的那些动静,还是透过耳机传了过来。
想了想,和严以律发了条微信。
“安云姐和男朋友回来了。”
严以律大约在忙,很久没有回复。
她又放下手机,把思绪集中在面前的数学卷子上来。
忽然,隔壁的墙壁开始剧烈的震动。
她真怕这薄薄的墙会倒塌。
她蒙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想,严以律真是太可怜了。
天天要住在这种地方。
如果可以,她想让严以律回家住。
虽然不算太豪华,但起码安静,能让人安眠。
乌淇淇的脑海里七七八八想了很多。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墙边的震动已经没有了。
她取下耳机,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声,然后是女人惨叫的声音。
乌淇淇站了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门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好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乌淇淇感觉自己整个心都拎到嗓子眼。
她有些害怕。
她给严以律打了个电话。
但他没有接。
外面开始有男人恶狠狠的咒骂声,似乎还有巴掌的声音,还有安云痛苦求饶的声音。
乌淇淇手心慢慢起了一层汗,她虽然不太喜欢安云,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她被人打。
终于,乌淇淇还是开了门。
客厅,安云被她那个男朋友揪着长长的头发,骑在身上,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
“安云姐……”
那是乌淇淇第一次见到男人对女人的暴力。
她曾经见过严以律打架,目眦尽裂,但看她的眼神是温柔的。
不像现在的这个男人,完全是禽兽一般。
“你……你放开她……我……我报警了……”
乌淇淇举起了手机。
地上的安云忽然朝她吼道:“傻子,两夫妻打架管你屁事,还不滚出去!”
乌淇淇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安云,在她的记忆,安云是美丽的,像夏冰口中的女神。
可是如今,她像是被碾碎的娇花,支离破碎。
她鼓足了勇气,再次说道:“我已经报警了。我妈说了,夫妻打架,也可以报警的。那是家暴!是法律不允许的!”
“妈的,臭丫头,老子的家事关你屁事!”男朋友忽然从安云身上起来,朝乌淇淇大步走过来。
安云见状,一把抱住他的腿,“傻子,还不快跑!”
男人大怒,一脚狠狠踹在安云脸上。
“妈的,吃里扒外的贱/货!”
男人甩开安云,大步朝乌淇淇走过来。
他挥着拳头,凶神恶煞,像是吃人的怪物。
乌淇淇看了一眼地上的安云,然后伸出了双手。
砰——
终于,一切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最近又在想买房子。
房价飙升太厉害了,小县城房价都上万了,还是建面。
心里累。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e=(?o`*)))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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