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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髓知味[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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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食髓知味(33)

机场里,众人行色匆匆。

坐在一边两眼放空的鹿时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曲子循环了无数遍, 她的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手机忽然响了, 鹿时安像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按下接听。

可是对面传来的却是丁蓝的声音, “喂, 鹿鹿, 到帝都了吗?紧张吗?我跟你说呀,刚语文考试,作文题是我的____,你猜我写了什么?《我的逐梦好友》,哈哈哈是不是特别有才——”

叽叽喳喳说了一通, 丁蓝才发现鹿时安一直沉默, 于是狐疑地问:“鹿鹿,你还在听吗?”

鹿时安没精打采地说:“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蔫头巴脑的?”

“……没, 我刚下飞机。蓝蓝, 你们都考完了吗?”

“可不是?就凭我, 想提前交卷也没那本事啊。”丁蓝一顿, 终于恍然大悟,“其实你想问的不是我,是荆屿吧?”

鹿时安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没来考试。”

“为什么?”鹿时安意外极了,昨天他们还在一起的。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跟你说吗?”

鹿时安茫然地摇头。

没有,起码昨天他还什么也没说。

“这就怪了, 难不成他也去帝都参加forever girl选拔赛啦?”

丁蓝开着玩笑挂了电话,可鹿时安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不安。

她坐在出机场的玻璃门边,托着腮,对着脚尖发呆。

如果要证明自己才是原作曲人,她该怎么做呢?拿出原稿当物证,再让荆屿当人证?不知道这样够不够?

可不管怎么说,曲子已经被曝光了,就算确实是她原创,主办方也不可能冒险让她拿去参赛……所以势必要临阵换歌。

但这首歌是她写给荆屿的呀!简直是……糟透了。

“鹿时安?”

忽然被人喊名字,鹿时安抬起眼,才发现是之前在楠都赛区见过的主办方工作人员,叫陈立,当初对她还挺照顾。

“还真是你,”陈立笑着迎过来,见她面露难色,顿时想起工作群组里的传言,“还在为那首歌的事担心吧?别着急,总有办法处理的。”

“我确实没有抄袭。”鹿时安急切地说,“我有人证物证的。”

陈立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你别怕啊,这事儿公司这边也会帮你讨说法的,您说是吧?华经理。”

鹿时安这才发现对方背后还有个人,西装革履,斯文冷静。

——是那个帮她提过行李的人。

见鹿时安面露惊讶,陈立忙介绍说:“这是佰晔的华晁,华经理,这次forever girl的选拔赛一直是他在跟。”说着,又把鹿时安往自己面前一推,“这是楠都赛区的冠军,鹿时安。还小呢,念高——”

“高二。”鹿时安说。

佰晔是业界出名的娱乐公司,许多歌手都是被它家发掘之后成名。鹿时安虽然不十分熟悉,但也算久仰大名,不免紧张,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朝对方伸出手,“您好,华经理。”

华晁抬手与她相握,不轻不重,很快就松开了,“歌的事,是什么情况?”

陈立看了眼手表,“不早了,车上说吧。哦,对了,鹿时安你跟我们一起好了,反正都要回同一个酒店。”

半小时后,商务车堵在机场高速上,慢吞吞地往前挪。

陈立把大概情况给华晁说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小鹿的歌我是听过的,她很有才华,不至于做出抄袭的事儿来。要么是歌被人给盗了,要么是《新声》那边搞幺蛾子,故意的。”

华晁看了眼一边垂头对着手机不语的小姑娘,“就算是《新声》故意捣鬼,也得有办法提前弄到鹿时安的歌。所以要么咱们自己人有内鬼,要么——鹿时安,你身边有鬼。”

鹿时安抬眼,茫然地摇头:“不可能的,我没有把歌公开过。”

“谁都没听过吗?”华晁追问,“亲戚、朋友,邻居之类。”

有。

但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他。

鹿时安摇头,“没有,不会是我这里走漏的。”

华晁扶了下眼镜,颔首,“你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我去《新声》走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鹿时安意外。

“嗯,兴许会碰见你认识的人。”华晁的语气有着见怪不怪的平淡。

*** ***

隔日清晨,鹿时安早早等在酒店大堂,约好的时间还差一分钟的时候华晁从电梯间里出来了,见她已经整装待发,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表。

“来得挺早。”

“睡不着,”鹿时安老实地说,“这事儿没个说法,我连比赛都没办法安心。”

华晁轻笑,“太嫩,这才哪跟哪儿。”

鹿时安撇撇嘴。在他们这些老||江湖眼里或许不算大事,可在她这儿就是天大的事——歌是她和荆屿的结晶,怎么能就袖手让人给偷了呢?

华晁开车,鹿时安坐在后排,一路无话。

等红灯的时候,华晁从后视镜里看她,问:“一个人来帝都的?”

“嗯。”

“爸妈呢?”

“还没赶回来。”

“小姑娘还挺厉害。”

鹿时安没说话,她这会儿心事重得很。

“我看了你区域赛的录像,挺有潜力。就算这首单曲不能登台,也别自乱阵脚。进前三只要五首歌,只要没拿冠军,少一首歌都不碍事。”

“那万一,我就是冠军呢?”鹿时安脱口问。

华晁愣了下,笑起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回头笑看她,“有骨气,就冲你这话,歌我也得帮你给抢回来。”

他这么一夸,鹿时安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就这么一说,主要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懂,怀胎十月生个孩子,被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抱走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好生气!”鹿时安鼓起腮,气呼呼得像只小包子。

华晁轻笑,发动了车。

《新声》公司的大堂,人来人往。

鹿时安略显局促,坐在华晁对面。

“当初为什么选fg,没选新声?”

“fg?”

“forever girls。”华晁耐心地解释,“新声这边才更适合原创人吧。”

鹿时安点头,“可他们要求满十八。”

华晁笑笑,“高二,十七?”

“嗯。”

“跟我家里的妹妹一样大。”华晁轻笑,“不过她每天都还在忙着跟我妈打游击战,看漫画、打游戏,为了考试名次能不能往上去一点天天找我吐苦水。”

“是吗?好巧……”

三言两语,鹿时安已没有刚来的时候那样慌张,她倒没意识到是华晁的功劳,只是觉得跟这个华经理说话很舒服,初到帝都的紧张感消散了一半。

渐渐的,她也能放开些,和对方聊创作中的趣事,包括她身边还有一个特别有音乐才华的男孩子。

“让他也来参赛啊,”华晁抿了口咖啡,“明年我们打算启动原创音乐的大赛,让你的朋友也来参加吧,年龄不是问题。”

“他不怕,他满十八啦。”鹿时安笑。

华晁凝了她一眼,“提到这个朋友,你总笑。”

“是哦,”鹿时安摸了摸脸颊,心无城府地说,“因为他真的很好。”

内部电梯响了,到了一层。

华晁放下咖啡杯,理了下衬衣领口,“他们人来了,你跟着我就好。”

鹿时安忙跳下椅子,乖乖地点头。

电梯门开,对方的项目经理李沐大步流星走出来,笑容夸张地向华晁伸出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听秘书说华先生来了,还以为她弄错了呢。”

华晁伸手,与他相握,“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是有事向李总请教。”

李沐朗声大笑,“客气了,fg风生水起,我们不过是跟着沾光。”

商业互吹而已。

鹿时安低着头,听着他们寒暄,压根没有往心里去,直到,她在那个李经理的身后,看见了一双深藏蓝色的帆布鞋。

鞋面上有灰,鞋带的系法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为此她还好奇地蹲在他面前,研究过。

她缓缓地抬起头,仔裤长腿,黑色运动卫衣,袖子有白色的镶边,肩很宽,下颌角的弧线清晰完美,唇抿着,鼻梁宛如刀刻,一双桃花眼就像千尺深潭。

鹿时安怔怔地盯着荆屿,“……你怎么会在这里?”

荆屿脸色泛白,因为牙关紧咬,颌角隐隐绷起。

李沐注意到这一幕,把身后的少年往面前一带,“怎么?认识啊。”

华晁低头,看了眼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小姑娘,又看向对面眸光幽暗的少年,不动声色地问:“《新声》的选手?”

“种子选手,目前人气榜第一。”李沐颇为自豪,“你身边这小姑娘,是fg的选手还是新签的艺人?”

人气榜第一。

那不就是鹿时安的那首歌?

华晁心里有了考量,低头问:“你们俩,要不要到一边聊会。我跟李经理聊几句。”

鹿时安没有动,小鹿眼定定地锁着荆屿,像是要从他沉静的五官里看出个答案来。

“去吧,一会我们再聊。”李沐对荆屿说。

荆屿双手抄在裤兜里,向落地窗边的座位走了两步,回头,见鹿时安还没有追过来,又折返,站定在她面前,低头,哑声,“……来。”

鹿时安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音,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落地玻璃窗外是cbd的街心花园,人来人往,冬日暖阳高照,室内空调也很暖,但坐在沙发里的鹿时安还是浑身发冷,手心冰凉。

她和荆屿面对面坐着,距离在楠都分开不足四十八小时。

荆屿问:“要喝点什么吗?”

“为什么?”鹿时安直入主题,声音虽然低,但不带半点玩笑,“为什么要这么做?”

荆屿嘴唇干涩,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在他面前,鹿时安一向软糯,笑眯眯的,什么都有商有量,从不发火,甚至为就连闹小脾气也软萌可爱,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而他竟然,有点怕。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有想象,”鹿时安伏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急切地看着他,“我只想听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歌,是她写的,但编曲有他的功劳。

如果荆屿告诉她,想要这首歌,她想都不会想,一定会双手奉上。更何况,这首歌,她本就是写给他的——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不告自取。

而且是明明知道她要用它参赛,还在同一时间、甚至抢先发布。

“歌不是我投的。”荆屿说。

鹿时安点头,“那是谁?”

荆屿躲开了她的视线,没有回答。

鹿时安放在茶几面上的手指收紧,指甲抠进掌心,声音微微发抖,“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还拿这首歌上决赛,会被当成抄袭者钉上耻辱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荆屿额角青筋直跳。

她又接着说:“如果你想参加比赛,需要歌,你可以告诉我,多少首我们一起写,都给你也没有关系。可是荆屿……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说着说着,强忍了一整天的情绪总算按捺不住,鹿时安的肩颤起来,眼眶也红了,泪珠直打转,要不是忍着没有眨眼,早就夺眶而出了。

尽管她试图努力平复情绪,但声音还是有些变形,“你跟我说会好好考试,结果你现在……在这里。荆屿,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那略带鼻音的语声,像只小手撕扯着荆屿的心神。

他伸手,试图把她紧握的小拳头放进自己掌心,可是指尖才刚刚触到,鹿时安就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慌张地抽回手,藏在膝上,再也不拿出来。

“鹿时安……”荆屿捏紧拳,一字一句地说,“你相不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的小情侣,乖……

那什么,很快会过去,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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