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每天逼我起床先喝热水,烦死她了。”“谢谢钊哥。”何安接过了水杯。“你别多想,没听昨天秦大练说嘛,好多人过不去国二是心态上出了毛病,你就属于这种。”张钊拍了拍何安的宽肩,“你老觉得自己差别人一等,上了场先泄气。这他妈可不行,你得拿出一上场我砸死你丫的干劲儿来”何安哭笑不得:“钊哥,我扔的是铅球,砸死人我得坐牢。”“我就说这么个意思,你自己体会。”张钊不太会劝兄弟,“昌子给你发微信没有”“发了,问咱俩到了没有,还问我这边安排的怎么样。”何安握着老爸单位发的环卫水杯,“我说都挺好的,主教练是秦大练。”“嗯。”张钊喝了一口水,等着6点整的起床铃。何安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钊哥,咱仨从初二开始训练就成了兄弟,有什么话说开就行。”“我说开了啊我同性恋,就是想搞基。他接受不了我也不逼他。”张钊还想再说,震耳欲聋的起床铃在楼道响起,每个宿舍门口都有小扩音器。整层20间宿舍一起叫早的阵势,相当于一次火警演戏。同时一起响的还有张钊的手机。“不对吧,我刚才把闹钟关了啊”张钊迷迷瞪瞪地过去,不是闹钟,是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干是大宝贝儿“喂,喂喂喂”张钊高兴得差点给手机扔了,“宝贝儿你这么早就起了想我了吧我也想你”苏晓原躲在被窝里,鼻子还有些不通气。“我、我怕你早上醒不来,起了吗”张钊刚想说早起来了:“啊没有,困死我了妈的我得再睡一会儿。”“钊哥你别睡了,快起床”苏晓原怕吵醒弟弟,又往被窝里钻了钻,就差缩成一个球,“我都听见你那边打铃了,快起来”“我不。”张钊一面穿运动背心,一面假装打哈欠,“除非你答应每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否则今天的晨跑我就逃了。”“你”苏晓原在被窝里气得直蹬腿,“你无赖”“对啊,你现在才发现啊”张钊套上了秋裤,“世界上本没有无赖,欺负人多了,自然就有了。我现在可是你准男友,将来是你准老公,跟你耍一把无赖这不是很正常嘛。”“你”苏晓原真的气蹬腿了,踹被子好几下,“你别耽误了晨跑。”“那你答不答应吧,我张钊别的本事没有,只听未来媳妇儿的话。你既然给我打电话了就是心里有我,你明天要是不打了”张钊故意停了一下,自暴自弃地说,“我不练了。”“答应答应,你快去我我先挂了啊,我弟还睡着呢。”苏晓原狠着心挂断电话,刚好弟弟翻了个身。小运要中考了,复习起来比自己还拼,每晚必做一套模拟才睡。就连上厕所都听着英文听力。苏晓原看在眼里,这是在和自己较劲呢。较劲就较劲吧,认真读书也不算坏事。只不过这下苏晓原彻底睡不着了,天还黑着,他真想张钊。哈尔滨多冷的地方啊,这么早出去跑步确实辛苦。自己和张钊是8月份认识的,正是盛夏。张钊在他心里就是夏天,是扑在脸上热烘烘的风。是总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同桌,是操场上口哨、笑骂声最响亮的那个男生。是呼哧呼哧跑步喘气的节奏,每跑一步都是流汗的声音。是校服永远不干净的那个人,有汗味,总在楼梯拐角吹风。桌斗也不整洁,却一把一把地吃零食。真是的,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害得自己睡不着。苏晓原找了个靠垫,偷摸拧开下铺的床头灯,拿起枕边厚厚的政治复习精选。从前自己7点起,为了张钊改成6点也不是不行。张钊为什么重新练回长跑他也不是不懂,心里都明白。6点20分,训练营几百个冬训生整装待发,齐齐站在刺骨凛冽的东北风里。秦兴国穿卫衣和长裤,球鞋,腰上一个腰包,戴一顶鸭舌帽和一个黑色哨子。“各班班长报数起不来的都他妈不用叫了”“一班应到人数40,实到39,报告完毕”“二班应到人数40,实到37,报告完毕”“三班”一排排队长报数过去,天上还挂着一个弯弯的月亮。“好”秦大练吹了一声集合哨,“刚才没入队的现在站到操场外侧,自成一队集合完的队伍绕场热身,4000米,5圈慢跑,拉伸听懂了没有”“听懂了”秦兴国用余光瞥着迟到的那一队,看向整齐的队首:“知道你们为什么拿不到名次吗就因为总有人比你们早就因为总有排名靠前的人比你们苦就因为,在你们呼呼大睡的时候,总有别人在操场上练着想搞体育这条路,你们要吃苦,要受伤,要流血流汗,要知道跑步到最后是疼,风吹到脸上也是疼现在回答,6点算早吗”“不算”“确实不算隔壁,是哈尔滨青年游泳队大基地,小运动员5点半就下水了没人喊一句冷”秦兴国也跟着一起吹冷风,“你们怕冷,废话是人都怕冷可今天你们记好,只要你们还是运动员,还是体特生操场上,就没有冷和累只有你行,还是不行现在告诉我,你们到底行还是不行”“行”“很好”秦兴国专门走到领跑的位置,吹响了集训哨,“如果你们不行,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现在立马转身,回宿舍宿舍有温暖的被窝和早饭,没必要在操场喝风现在,能跟上我的就一起跑,记住,体育生这条路只有终点是灿烂的,是辉煌的过程是一路的血泪现在再告诉我一次,你们能不能跑”“能”张钊和何安并排站在一班的队首。起风了,张钊顶着风迈出一大步,突然想起昌子给他听过的一首歌。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该向前走还是继续等,这冬夜里有百万个不确定,渐入深夜或期盼天明。他选择向前奔跑,选择期盼天明。因为只有向前跑才能跑到那个人身边,用自己唯一擅长的弥补俩人文化课的差距。遇上苏晓原之前,张钊没想过自己还会回来,可既然回来了,他就咬住了不放弃中午,张扬终于睡醒了,睁眼闻到宿舍里好香,是豆浆油条和最爱吃的城隍庙三丝春卷。“三哥你醒了啊”杨光坐好了等挨打。“你起这么早。”张扬下床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就看杨光站得笔直,“干嘛”“三哥,你揍我吧。”杨光敞开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t恤,“我问你弟了,他说你生气哄不好,除非让你揍痛快了。你揍吧,揍完了赶紧吃饭。”张扬嘴里是漱口水的柠檬香,一把将人推远。“谁有功夫生气,懒得搭理你你吃没吃”“吃了,我在食堂吃的。”杨光屁颠地跟着他满屋走,“三哥你真不生气啊”“不气,我心眼没那么小。”张扬又推了他一把,离得太近了。“哦”杨光站着不动,脱了那身成熟的正装,又变回怕事的弟中弟,“三哥我想问你,昨天那个严清明谁啊”张扬刚要咬春卷:“咳咳咳,没谁。你尝尝这个,趁热,挺好吃的。”杨光啊呜咬了一大口,春卷吃了,该问的还是得问:“三哥你别骗我,我感觉你俩不一般。他到底是谁啊,至于你每年买个蛋糕给他过生日吗”“他”张扬想拿油条给这孩子的嘴堵上,“能别问了吗,吃饭。”“不吃,我早上吃完了。”杨光拧起来也是厉害,和他哥一模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不是说他死了吗还是说他叫严清明所以清明节诈尸还魂了”张扬把筷子一放,脸色有些挂不住。“你还小,不懂这里的事,等你长大就懂了。”“我不小,我懂,你骗我说他死了其实他根本没死”杨光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就是要问,打死也得问出来,“他他当着那些人说你,说你穿得像个人妖你都不生气你”“杨光”张扬从不叫他大名,“再问我真跟你急。”杨光傻傻地看着他,像突然不认识这个人了。“三哥,你为了一个严清明,要跟我急”张扬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小光着实是个好孩子,性格除了怂没有别的毛病,对自己更是没得挑。“说错了,不跟你急,来来来吃饭。”“我不吃。”杨光站起来,拿后背冲他,这一刻突然长大了,“你是不是喜欢过他”张扬咬了一口油条,嚼蜡似的往下咽。“都不想提了你非问是,高中我喜欢过他,我和你哥,还有那个什么石头一样,喜欢男人。不想告诉你是怕你嫌恶心毕竟我这人有毛病,喜欢弄个女人衣服穿。也是怕吓着你”“他那么对你,你还喜欢他”杨光自动跳过了三哥的出柜,置气似的不肯回头,僵着后背,像和家里赌气要闹离家出走:“你俩你俩到哪一步了”“什么”张扬彻底吃不下去了,“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嘛,我是gay,懂吗”“你俩”杨光还是不肯回头,古怪地抹了把脸,“你每年给他过生日,你俩亲过没有”“亲亲过啊。”“亲、亲过几次”“这我哪儿记得住啊。”张扬一副花花公子样,金色的刘海遮住眉毛,不觉得接吻算什么,“也没几次,趁他睡着了亲的。你到底过不过来吃饭,赌什么气呐”“我没赌气。”杨光没声了,只低着头,从后面看耳朵红得不像话。张扬以为他是害羞了,也是,自己是个男人,他成天和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住一起,又看过自己女装,肯定心里有些膈应,或者是嫌弃。“唉,你干嘛啊,三哥往后不给你看裙子了,还不行嘛”张扬自以为了解地过去揽他,却怎么都看不见正脸,这小子是拼命地躲他,“怎么了啊”杨光没说话,仍旧是古怪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是一声小得不能再小的哽咽声,特委屈。艹他妈的张扬吓得直往后退,小光居然哭了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张狗:为了大宝贝儿我要拼命跑苏宝:为了钊哥我要拼命努力学张狗:干,宝贝儿你别太拼,我怕我跑的速度跟不上你成绩奶怂攻杨光:我受不了这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第55章 小惊喜“你别吓唬我啊, 我怎么你了就哭”张扬摸摸他的下巴, 湿得不像话,看样子从转身的时候小光就哭了。张扬, 杨光默念着三哥的名字, 张扬, 张扬,人如其名, 可他连叫一声都不敢。只是脸通红地憋着, 憋到眼泪很没出息地往下淌。确实,自己各个方面都不如哥哥, 学习不行, 赚钱能力也不行, 四级英语可能也不行,就连真心疼了、真遇上事了,除了想掀桌子并没有别的办法。眼泪忍都忍不住,不像个成熟的男人。“喂, 你今年多大了啊, 还哭”张扬从他左边绕到右边,再绕回左边, 明明该生气的是自己,可他一见小光掉眼泪就慌。张钊那个二逼很少哭, 揍他完全不在话下。这倒霉孩子怎么还爱哭呢, 张扬急得赶紧去拿卷纸,撕一张, 往他脸上贴一张。“别哭了,你再哭不怕吓着我啊”张扬自己都是不爱哭的人,哄人的话来来回回就几句。“我没哭”杨光心虚地眨眨眼,又长又密的睫毛湿得一束一束。张扬都想笑话他了。“没哭你脸上的是什么啊,擦擦脸,听话。”杨光紧捏着拳头,这口气憋得厉害,一喘气咳得止不住。张扬赶紧拍他后背,不想刚伸手又被这小子给拦下来了。“你”杨光还气哼哼的,咬紧牙关逼问,“你你干嘛亲他”“啊”张扬都把这一茬给忘了,“老提这个有意思嘛擦擦,擦完了三哥带你出去吃饭,听话啊。”“我不吃”杨光不争气地抹了把脸,还是站着不动,倔得让人没辙没辙的,“你都你都没给我过过生日,你给他过往后不许给他过”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哄好,张扬这辈子还没低三下四过。当初严清明在宿舍里拿自己开些恶心的玩笑,他能牛逼到一笑了之,再不济扭头走人。这倒好,哄吧,自己惹哭的等等,怎么就是自己惹哭的了张扬至此没想明白他哭什么。“三哥没不给你过啊,是吧,7月4号,去年三哥不是带你去欢乐谷了嘛。今年咱们去上海迪士尼,咱们吃冰冰。”张扬摸摸他小圆寸,“照片还有呢,你可别抵赖啊。”杨光眼睛都哭红了,红着眼狠狠瞪他:“你没给我买蛋糕”“蛋糕那都是小孩子的东西”张扬话说一半,瞧小光眼睛像饿兔子似的,“是是是,三哥没想到,明天买个蛋糕给你补行不行”“行。”杨光气不顺地抽噎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了,反正是心疼了,也为三哥委屈,气得没办法了才掉眼泪,“要双层”“嗯嗯嗯,双层,双层。”泪珠子可算不掉了,张扬一把给人搂怀里,哄小孩,“别哭了啊,都大二了还哭,再哭我笑话你了。”杨光这口气还没消,愤怒来得凶猛又愚蠢,使劲儿地蹿蹬他。“三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张扬拿着纸巾帮他擦鼻涕:“嗯,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孩子。”“我不是孩子”杨光一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