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燃它,行吗(一更)
抓娃娃情侣两人一组, 一共六组,胜利者获得一张全年免费的全场通卡,未来一年内, 任何时候都可以来这里免费畅玩。
生意人嘛, 都会做生意, 说胜者有奖励,其实能不花一分钱就不花一分钱。
娃娃机这玩意, 钟意一直没玩明白,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套路, 几块钱抓个空,压根不符合她的消费观。
所以这个比赛最吸引钟意之处,就是能够免费玩娃娃机。
作为一个经常被薅羊毛的普通人,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薅生意人羊毛的机会,千万不能放过。
主持人请六组参赛情侣上台, 拿着话筒滔滔不绝, 讲了讲游戏规则,接下来,给他们时间分别介绍自己。
从最左边开始, 钟意和赖司砚站在最右边。
台上五对情侣,脸庞略微青涩,看起来像在校生。
第一个男生接过话筒,略微腼腆地开腔,嗓音清朗, 还蛮好听。
钟意转过头, 侧身朝他看去。
少年很白, 身形高挑, 穿了一身黑色外套,下身浅色牛仔裤,脚上白色运动鞋。
说自己是在校大学生,旁边是他朋友。
主持人咧嘴笑,“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还在追,还在追……”
此话落地,围观群众发出哄笑。
主持人调侃:“那你要努力啊。”
男生目光落到女孩子身上,“我在努力,希望能被看到。”
小姑娘脸皮更薄,咬了嘴唇,脸庞泛红。
钟意微笑着,叹了口气。
耳边赖司砚就问:“叹气什么?”
钟意眨眨眼,“突然怀念上学的时候。”
赖司砚背着手,本来下颌微微扬起,目视前方,闻言突然转过头,“怀念什么?”
钟意想都没想,“无忧无虑的。”
赖司砚勾了勾唇角,“你上学的时候,确实无忧无虑,经常连自己今天上什么课,都搞不清楚。”
钟意瞪他一眼,立马就闭嘴了。
紧接着,到他们旁边一组,女生没接话筒,只上前一步:“我们以前是情侣,现在拜了把子。”
主持人哭笑不得,“什么?拜什么?”
女生说:“拜把子。”
说着,抬起手臂抱了抱旁边男生,“对吧,把子兄弟?”
男生撇嘴,接过话筒说:“啊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主持人抱起手臂,无奈捂脸笑。
随后对台下工作人员点了点,捏着话筒说:“赶紧把咱们海报上的要求,大写加粗!”
围观群众立马传来哄笑声。
不多时话筒传过来,传到最后一组,也就是赖司砚和钟意这边。
赖司砚接了话筒,嗓音低沉:“大家好,我叫赖司砚,阳城本地人,旁边这位是——”说到这里,眼眸流转,落到钟意身上,话筒突然被钟意抢走,她踮起来脚,凑近了说,“我是他妹妹,钟意。”
赖司砚扬起眉梢,也没揭穿。
主持人顿了一下,“他姓赖,你姓钟?”
钟意反应敏捷,“我表哥。”
“哦哦哦,原来是表哥,”主持人往后退了两步,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唔,还挺像。”
赖司砚皮笑肉不笑,“像吧?”
主持人附和:“像。”
赖司砚:“像什么?”
主持人哈哈一笑:“反正不像一对。”
赖司砚睨过去,“嗯,你眼神真好。”
主持人沉吟半天,“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赖司砚抿唇,故意看了钟意一眼,抬起来话筒才说:“她是我表妹。”
然后话筒递给钟意,钟意笑吟吟喊:“表哥。”
赖司砚慵懒勾唇,“表妹。”
表哥和表妹喊的特别亲切,主持人却觉得,两人之间总带着一股子奇怪暧昧,尤其赖司砚看钟意的眼神,让主持人恍惚。
总担心他们下一秒会乱、伦。
想到这里,主持人哆嗦一下,再一次对钟意递话筒,“真是表哥?如果你在骗我,你就眨眨眼。”
钟意眼神认真,语气笃定,“我不眨。”
主持人再一次哭笑不得。
“好好好,这群人真行。”
他边说边走到舞台中央,正对前方调侃几句:“今天六组,没有一组承认是情侣,要么在追没追上,要么分手拜了把子,最后一组,还喊对方表哥表妹……现在的年轻人低调,特会替别人考虑……”
“可怜了我们这些单身狗,以前单身,起码有狗粮,现在单身,就连狗粮都吃不上,我都饿了一天了,真惨……”
钟意被逗笑,转了眼眸,轻轻扫一眼赖司砚。
恰好,赖司砚也看过来,嘴角上扬。
半个小时后,钟意抱着粉红豹从电玩城出来。
赖司砚跟在身后,一直在讲电话。
准确说,是从游戏比赛结束的前十分钟,他就在谈工作。
他浅浅扫了钟意一眼,上前两步拉开车门,对她勾了勾下巴。
钟意钻进去,车门关上。
赖司砚低着头继续说:“老徐一直在跟,跟了这么久,突然又说跟不了,你们最近的表现挺懈怠……”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从车前绕过去,拉开驾驶座车门。
长腿探进来,委身坐下。
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继续捏着手机讲电话,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键盘。
“不要解释,我不喜欢找借口,做不了就是做不了,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才会进步,在别人身上找原因等于推卸责任……”
说到这里,仿佛才意识到冷落了钟意,手机从耳边轻轻撤离,乌黑深邃的眼眸看向钟意。
他指了指手机,竖起修长手指,比了一个“二”。
意思是最多两分钟结束话题。
钟意扫他一眼,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欠了欠身子,把粉红豹随手丢到后面。
抱起手臂,额头抵着玻璃窗,闭上眼睛小憩。
赖司砚继续说话:“你让老徐给我打电话……喝多了?跟谁?”
赖司砚唇线抿紧,显然非常不悦。
“让他酒醒了给我回电话,就说是我的意思,今晚不管几点,我要听他亲自汇报工作。”
到这里讲完,还不到一分钟。
赖司砚抬手,把手机放下,侧眸看了看她。
“是不是无聊了?”
钟意这才将额头从玻璃窗拿开,神色慵懒地,转过来头,微微侧向他这边。
“我在想,你是从什么时候会玩娃娃机的?”
赖司砚闻言就笑了,“是不是觉得我方才很厉害?”
钟意不想承认他刚才很厉害,但是,这厮确实秀了一把,把其余五个男孩子狠狠虐了一番,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虐。
钟意敷衍地说:“你厉害不厉害,还用我评价?”
赖司砚抿唇,“可我就想听你夸。”
钟意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赖司砚凝着她,“别人夸我,我不会开心,你夸我,我会特别开心,这就是区别……”
钟意撇开头,不去看他,语气又敷衍又随意:“厉害厉害你真厉害,天底下你最厉害。”
她顿了顿,目光懒懒扫过来,“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赖司砚故作神秘一笑,这才一手抵着方向盘,俯身朝她凑近。
冲她勾了勾手指。
钟意迟疑两秒,朝他凑近。
赖司砚微微侧头,贴近她的耳垂,薄唇抿了抿,低沉嗓音伴随着浅浅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耳道——
“因为我给其余五个男孩子打过招呼,”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加了他们微信,跟她们说,只要这次比赛让着我,明天接他们去吃大餐……”
钟意愣了一瞬,倏然起身,抬起手指。
愣愣看着赖司砚,“你比赛作弊!”
许是反应有些大,赖司砚抬手,展开掌心,不由分说捂住她的红唇。
掌心温热干燥,手指细长,轻而易举就包裹了钟意小半张脸。
她瞪着眼睛,虽然被堵住嘴,却仍然难以置信的,用眼神质问他。
赖司砚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一只手竖起食指,抵住自己的薄唇,温柔地比了个“嘘”的收拾。
然后嗓音低低的,讨饶说:“我是作弊了,但也没办法,因为我以前很少有娱乐,当然也不会玩娃娃机……”
他淡淡眨了眨眼眸,“所以我告诉那五个男孩和女孩,如果这次我能赢,你就会原谅我……他们都很理解的……”
赖司砚说到这里,才轻轻松开,盖住她红唇的手。
胸膛起伏着,叹了口气。
指尖顺势往下,把她耳边碎发,轻轻拨到耳后。
然后掌心又搭在她的肩膀上,停顿了一下,顺着她的肩膀线条,往下滑。
最后落到手上,牵起来,试探着握在掌心。
稍微用了用力气。
“这三年,我都忘不了你,我也接受不了任何人……”
“钟意,我以前太无趣,也不知怎么才能讨女孩子欢心。”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肯花心思的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钟意愣着,眨了眨眼。
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他细细打量她,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
大概刚才玩的太开心,也大概是,车内的光线太暧、昧。
下一秒,赖司砚俯身,弯腰。
轻轻抱住她。
钟意竟然没反应过来。
更没想到推开。
赖司砚性感的嗓音,在寂静的跑车内,轻轻敲打着她的耳膜——
“有时候我想放过你,只要你开心就行……”
“有时候我又不想放过你,就算相互折磨,我也要这辈子跟你捆绑在一起……”
“……你怕不怕我?”
“……”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钟意才咽了咽情绪。
她蹙起眉,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淡淡说:“可是我觉得,我的心灭了,以前是热情似火的,现在灭了……说了你也不懂……”
半晌。
“……我点燃它,行吗?”
作者有话说:
二非:二更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