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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多少钱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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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比我还惨的男主了我他妈真是痛哭流涕的欣慰啊。 (2)

的手机打字。

初栀一边拧着宝矿力的瓶盖一边感叹着手指长就是好,她一只手拇指根本够不着,人家还能游刃有余的打字。

结果拧了半天,手心都疼了,也没拧开。

她手往里缩了缩,又甩了甩袖管,用袖口的布料包住了拧。

还是没开。

初栀小脸一丧,不太开心。

刚好男人那边字打完,界面退出去,锁了屏幕递过去。

初栀没手去接,她还在和手里的水瓶奋战,整个人忘我的投入其中拧的前仰后合的,长长的马尾辫垂到前面来。小脸都憋红了,袖口的布料被她垫在掌心和瓶口之间,攥的皱巴巴的。

陆少爷垂着眼,看她那副费劲儿吧啦的可爱小样子勾了勾唇角,夹着手机轻飘飘塞到她面前,好看的手指扣住硬塑料瓶瓶口,轻轻从她手里抽出来。

初栀顺从地松手了,接过手机揣进口袋,人往前了两步,小脑袋凑过去等着,崇拜的表情都已经摆好了。

陆嘉珩的表情挺从容的,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慵懒,手指也是懒洋洋地搭在瓶盖上,整个人的姿态就像是在说拧个瓶子就跟吹口气一样轻松。

两人之间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一秒,两秒,三秒。

陆嘉珩面上一僵。

他也没拧开。

他若无其事的抬了下眼,小姑娘正仰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期待。

陆嘉珩:“……”

这什么破几把水?

以后再也不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少:这破水,耽误我在妹子面前装逼,让他破产吧。

不过有句讲句,宝矿力有的是真的超难拧,陆少爷只是没认真而已,陆少爷:我认真拧起瓶盖儿来我自己都害怕: )

今天投喂的老婆们啦啦啦,谢谢大家

☆、八块

初栀的那瓶水无疑是特例,虽然盖子最终还是被他给拧开了。

但是小姑娘第一时间那一脸了然的样子让陆嘉珩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简直被踩在地上碾得稀碎稀碎。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自己产生了一点怀疑,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运动都白做了,肌肉全是奶油充的。

虽然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秒钟而已。

少爷从未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

他决定找回场子。

于是当天下午,程轶和姑娘视频聊天聊一半,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踹门。

两人都盘腿坐在沙发上隔着屏幕看对方嗑瓜子儿,边嗑边聊天,还聊得挺嗨,满口油腔滑调的段子伴随着一声比一声重的踹门声。

程轶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瓜子儿袋子放在茶几上,朝镜头里的姑娘抛了个飞吻:“可能是阿珩忘带钥匙了,我去开个门。”

他趿拉上拖鞋走到门口压开门,就看见陆嘉珩手里抱着两个落在一起的大箱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程轶眉一挑:“没带钥匙?”

“带了。”

“那你敲个屁门啊。”

“没手。”陆嘉珩瞥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瞎吗”。

程轶跟着他走进去,才把注意力放在他手里那两个箱子上。

宝矿力水特,运动水饮料。

那个广告怎么打的来着,点点电解质,滴滴入身透?

程轶抬了抬眉,看着男人捧着两箱水回来,往旁边地上一放,一屁股坐进旁边懒人沙发里,拆开一箱,捏着一瓶抽出来,打开了。

程轶刚想继续和美人聊天,就看见陆嘉珩打开了那瓶水以后,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俯下身去,从箱子里抽了一瓶,又拧开了。

程轶以为这是给他开的。

他简直受宠若惊到毛骨悚然,以为这少爷上午出门被开光了,无比狗腿子地凑过去。

然后,他就看着第二瓶也被放在桌子上。

紧接着,他又抽出第三瓶。

就跟开啤酒似的,两秒一瓶,他就那么坐在那开了大半箱,也不喝,在桌子上摆成一排。

程轶一脸茫然:“老哥,你干啥呢?”

陆嘉珩没看他,唇角动了动,微微向下耷拉着,露出了一个不太愉悦的表情,冷冷笑了一声:“报仇。”

程轶:“……?”

男人有些时候就是会有某些那种既幼稚又神奇的点,让人无法理解,其实原本没什么的事情,他们会无比在意,并且在意好久,好久好久。

直到新生军训结束,初栀都没再见过某人晒太阳。

期间发生了一件事,隔壁新闻有个姑娘给教官塞了小纸条,结果被发现了,第二天她们班就换了个教官,姑娘被通报批评,还没开学就红了,那个被塞了纸条的教官也会被部队惩罚。

据说那姑娘被抓包以后哭着跟营长求情,说都是她的错,那个教官完全不知道的。

初栀完全震惊了,不知道这才半个月,怎么就喜欢上了。

林瞳倒是完全理解的样子,抱着一包浪味仙咔嚓咔嚓往嘴里塞:“你看看现在那些个男生,一个个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奶油小生,要么就瘦的跟竹竿似的,要么就二十出头小肚腩还秃顶,弓背猫腰跟做贼似的,瓶盖都拧不开。平时也就算了,毕竟都一个德行,这一军训,和兵哥哥们笔直的身板胸肌腹肌背肌二头肌一对比,那爱情的荷尔蒙分分钟就被激发出来了啊。”

初栀吃着橘子点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学长也差点没拧开瓶盖儿,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人奶白色的卫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在外面的小臂上有线条流畅好看的肌肉。

军训最后一天上午有个汇报表演,下午大家一起送教官离校。

初栀他们班的教官是个很年轻清爽的小伙子,看上去也没比他们大几岁,训练的时候脸板的一丝不苟,但是其实性子也很活泼,休息的时候经常会跟大家玩在一起,聊聊天,感情非常好。

朝夕相处了半个月,临走那天大家都有点小伤感,有几个女生还小声哭了。

初栀被那气氛搞的也有点小伤感,军训的时候大家每天都在哭天抢地的盼着这段恐怖日子赶紧过去,等到真的结束了,又开始觉得舍不得。

半个多月的摧残折磨过去,大家基本上都黑了一圈,林瞳她们拖着初栀站着她那张白嫩的小脸各种不解她为什么好像没被晒黑,初栀眨眨眼,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得跟豆腐似的小胳膊,放在脸旁边做对比:“没啊,我也晒黑了的。”

顾涵瞬间就面无表情了:“明白了,人家晒黑了以后的色调和我涂完粉底液一个色儿。”

第二天周末,初父和初母几天前欧洲游了一圈终于回来了,一大早就来接她。

在校门,她又碰见陆嘉珩。

她出来的早,初父车还没到,她拖着小箱子走到路边,人坐在箱子上等,一抬眼,就看见他站在对面。

初栀“啊”了一声,想跟他打招呼,手臂都抬起来了,突然想起,认识半个月了,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天光被梧桐树遮了大半,分割成小小的色块细细碎碎洒在他身上,他好像没看见她,背靠在树干上懒洋洋站着,头微垂,眼神有点散,像是在发呆。

初栀举了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初栀皱了皱眉,正犹豫着,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开进来,在路边停住了。

他抬起头来,脸上没表情走到车边。

后座车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抬眼,看见了路边的少女。

初栀和他对视,眨眼笑了一下,朝他摆摆手。

他桃花眼漆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见她微微抿了抿唇,视线稍作停顿,眼神很淡。像风无声从她面前一扫而过。

初栀愣了下,看着他钻进车子里。

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初栀侧着头,回忆了一下他刚刚的眼神和表情。

他确实不太开心。

原本周末初栀是准备宅在家里睡上个一天回回血,结果不知道怎么着,到家却无比精神,毫无困意。

初母一看见她眼泪都快下来了,拉着她左瞧瞧右瞧瞧:“我家宝贝是不是瘦了啊,还黑了。”

初父相对来讲就比较淡定,笑呵呵地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现在的小姑娘都时兴减肥,一个个的腿儿还没胳膊粗呢,减什么肥啊。”

初栀想了想那画面,诚恳道:“爸,腿没胳膊粗那还挺吓人的。”

“哦,我是说没我胳膊粗。”

初母拉着初栀的手没放,眼神有点鄙夷的看着他:“比你胳膊粗那太难了,人家腰都没你胳膊粗。”

初父也不恼,依然优哉游哉的样子,眼睛弯弯,笑得像个傻白甜:“你连腰都没有。”

邓女士冷笑了一声:“你浑身上下全是腰。”

“你脖子比腰粗。”

“初云飞你就是想气死我找小老婆是吧!”

“我想找小老婆还用气死你吗?”

两个人乒乒乓乓又是一阵唇枪舌剑,初栀习以为常,淡定的松开了母亲的手,拐进厨房去倒了杯牛奶,加了两勺糖,放微波炉转了两圈,用翻了麦圈出来倒进碗里。

等她一碗麦圈吃得差不多,客厅里的人已经重新进入了如胶似漆状态,邓女士抱着初先生的胳膊,两个人依偎在沙发里,像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看旅行杂志,研究着去哪玩。

初栀想着自己欠着的那件天价卫衣,叹了口气,走过去,乖巧的坐在母亲大人旁边。

“妈妈,”她清了清嗓子,抬手指指窗外,“你看天上飘着的云,像不像你给我加的五千块钱零花钱。”

邓女士:“……”

邓女士有点诧异,自家女儿一直是个乖宝宝,以前的生活费或者零花钱都是她们随便给的,也从来没见她主动要过。

“是要买衣服吗?”

初栀犹豫了一下,想想好像没错,觉得也没有必要把这种小事告诉他们,就点点头。

“行,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终于长大了会花钱了,”邓女士十分感动,直接掏出副卡塞给她,“随便刷,多买点儿,挑贵的,别像你那个死爸一样,自己买回家的衣服都像破麻袋似的,还美滋滋儿的觉得自己眼光特好。”

手臂还被媳妇抱着的初父:“?”

初栀一件衣服欠了人家半个月,内心的愧疚值已经达到了顶峰,于是一得到了资金援助,下午没什么事情就直接去给债主买衣服去了。

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债主那款。

周末下午商场人很多,初栀拿着杯奶茶站在店门口,掏出手机来准备给债主打个电话。

那天她让他存了名字,初栀通讯录里没什么人,她不怎么爱存电话,父母,大学室友还有几个闺蜜加起来也就十几个号码,男人的手机号码就挺好找。

最后,初栀在通讯录中间段找到了那个号码。

+86183xxxxxxxx

姓名备注——陆哥哥。

初栀:“……”

作者有话要说: 陆嘉珩你要点脸: )

☆、九块

陆嘉珩人到家的时候上午十点,陆家宅子里一片沉寂。

空旷的客厅空无一人,水晶吊灯开了一盏,影绰绰晃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楼梯上坐着个小男孩,听见开门声抬起头,一看见他进来丢下手里的小汽车唰地蹿起来了,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哥哥!”

男孩四五岁的样子,小胖腿蹬蹬蹬跑到他面前,仰着张胖乎乎地小脸看着他,表情又开心又怕:“哥哥。”

陆嘉珩“嗯”了一声,环视一圈:“爸呢?”

“爸爸给懿懿和哥哥赚钱。”小朋友奶声奶气地说。

陆嘉珩按着脖颈点点头,走进去。

“下午回来。”小朋友继续道。

陆嘉珩步子一顿,按在后脖颈的手也停了停。只微微僵了一瞬,就继续往前走。

男孩子似乎是想叫他,又不敢,犹豫地跟在他后面上了两阶楼梯,终于抬起手来,扯了扯他的裤子。

陆嘉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站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男孩的表情依然怯怯的,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还是认真道:“哥哥别和爸爸吵架,爸爸喜欢哥哥,”他小手扯着他的裤子,声音软绵绵的,小小的,又低又弱,“懿懿也喜欢哥哥。”

陆嘉珩有点僵硬。

他短暂的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只喜欢你。”

男孩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他一点,身子往前倾了倾,又很快缩回去,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小朋友年纪小,还没长开,一双眼滴溜溜地,黑漆漆的瞳仁很大,明亮透彻,脸颊带着婴儿肥,委屈无措的样子盯着他。

陆嘉珩突然就泄了气,有点无奈抬手,敷衍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当天下午,陆泓声果然回来了。

陆嘉珩房门虚掩,听着下面的说话声权当有屁被风吹散了,嘴里叼着根棒棒糖盘腿坐在长绒地毯上打游戏,飞速敲击着机械键盘的手顿了顿,从旁边一把捞过耳麦来扣上了。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他房间的门被陆泓声一脚踹开了。

陆嘉珩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没感觉到也没看到他一样,手指敲着键盘打游戏一边拖腔拖调道:“没技能,先撤吧。”

陆泓声直接走过来,一脚踹翻了他放在地毯上的小桌子。

陆嘉珩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房间的装修风格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到处都是软绵绵的毯子和垫子,让人觉得这个房间里任何地方都可以让人躺着睡一觉。

桌子上的东西应声全数掉在了长绒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响声,上面一杯滚烫的咖啡也跟着洒下去,不偏不倚,全数洒在了陆嘉珩的手上。

白皙修长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上面滚满了咖啡的棕褐色液体,从手背一路流淌下去,顺着指尖滴答滴答滴落进地毯。

陆泓声一时气得上头,也没看到他桌子上还放一咖啡,看见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翻倒在一边的笔记本电源线被大力一扯掉了,电源被切断,电脑画面瞬间一片漆黑。

手背通红,倒是也没有什么无法忍耐的痛感,只是有种火烧火燎的热,耳麦也连着扯下去,因为扣的太紧,被力道拉下去的时候勾着耳朵,扯得耳骨生疼。

陆嘉珩眼依旧微微垂着,眼珠动都没动。

半晌,他毫不在意的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出来,擦掉手背上的咖啡,双手撑着地毯,身子向后仰了仰,懒洋洋抬起头来。

陆泓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抿了抿唇,因为刚刚一点小意外而稍微有些克制的怒意似乎又被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和行为重新点燃了。

陆嘉珩就跟没看见似的,挑眉扬眼,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陆泓声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指着他鼻子:“什么叫什么吩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像个什么样子!”

陆嘉珩挑着眼梢嘲讽勾唇,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纨绔,你想让我像什么样子。”

这回,陆泓声那张微红的脸像是颜料扫过,血色一寸一寸褪得干干净净,脸色煞白,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嘉珩依然懒散地坐在地毯上,嘴巴里的棒棒糖被他咬碎了,跟跳跳糖似的噼里啪啦响。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了良久,陆泓声指着他的手颤抖着放下,他认输似的深深看着他,最终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房间门被咔嗒一声关上,陆嘉珩嘴角的弧度保持了太久,已经有些僵硬。

他缓慢地垂眼,视线很散,空茫茫的看着深灰色的地毯。

手边手机铃声恰好响起。

陆嘉珩好半天才抬手,从地上摸索出手机,抓过来接起。

他的一声“喂”还没来得及出口,那边小姑娘的声音就软绵绵地顺着电流爬过来了:“你怎么电话号都不好好存呀,你叫哥哥吗?”

陆嘉珩怔了怔。

他垂眼,看着左手通红的手背,突然笑了,低低哑哑“啊”了一声:“是啊,姓陆名哥哥。”

少女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干脆坦然的这样说,也可能被他的脸皮和流氓程度给惊到了,沉默了一下,才又继续道:“我刚刚在看衣服,但是没找到你的那件啊,我给你挑一件同等价位的别的款行不行啊,”她和他商量着,似乎是还怕他不放心,赶紧补充道,“我的眼光还可以的,你如果不放心我买之前拍给你看看?”

陆嘉珩停顿了一秒,然后撑着床边直接站了起来:“你在哪里?”

他语速有点快,小姑娘愣了一下:“唔?”

陆嘉珩已经逃似的飞速走进了洗手间,抬手掰开水龙头,通红的手背放在冰凉水流下冲刷。

空荡的水声回荡在洗手间,他垂着眼,缓慢重复:“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初栀捧着杯奶茶坐在商场二楼休息区的长木椅上,身子微倾,手机垫在奶茶杯杯底,手肘支在大腿上撑着下巴等人。

半个小时前,某神秘不知名陆姓男子在电话里跟她说:“待在那儿别走,我现在过去。”

然后她就等了半个小时。

初栀咬着吸管左看看右看看,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周末的商场里到处是人,一对对小情侣小姐妹嬉嬉笑笑的走过来走过去,直到她一杯奶茶直到喝得见底,才看到熟悉的人。

他从一头的扶梯上来,刚好抬起眼来,看向对面。

两人隔着商场巨大的天井对视,初栀朝他摆了摆手。

距离离得稍微有点远,只能模糊看到他五官的轮廓,男人沿着天井边缘朝她走过来。

初栀也站起来,拿着已经空了的奶茶杯子走过去迎。

好像之前在学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穿卫衣的,各种颜色各种牌子的天价卫衣,今天他倒是难得穿了件衬衫。

北方九月下旬天气转冷,昼夜温差也大,到了晚上温度会骤降,他外面还加了一件薄薄的风衣外套,衬得肩宽腿长,个子极高,几乎是一出现在二楼就引着人视线往他身上吸。

因为邓女士的工作原因,初栀从小到大认识的或者见过的帅哥实在不算少,即使如此,这人在里面也能拿个前三甲。

一身散漫轻佻的少爷气质,再加上那张可以轻轻松松靠颜值吃饭的脸。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被搭讪还是有原因的。

初栀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晃着空空的奶茶杯子里仅剩的两颗珍珠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两个人绕着商场圆形天井走向对方,距离拉近,隔着差不多十来步的距离,初栀旁边突然快步走过去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很好闻,捏着手机,走到男人面前,羞涩开口:“你好,请问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她说着,手机递过去了。

事情就发生在她眼前,近在咫尺,初栀觉得就这么盯着人家有些不礼貌。

她眨眨眼,扭头背过身去了。

旁边刚好就是洗手间,初栀一杯奶茶下肚,刚好去个厕所,于是也没多想,一猛子扎进去了。

等她洗完手从洗手间里出来,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战斗,正倚靠在女厕所门口的墙壁上等着她。

初栀不爱用烘干机,手上还挂着水珠,边甩边朝他走过去:“我来了我来了。”

少爷手揣着风衣口袋,垂眼瞧着她笑:“跑什么?”

初栀眨眨眼,表情无辜又茫然:“上厕所呀。”

他又笑了一声,直起身来往外走:“走吧。”

初栀就乖乖甩着手在后面跟着他。

两人不紧不慢绕着二楼走了一圈,初栀是有任务在身的,没走过一家看起来还可以的店就把人拉过去,认认真真地挑了衣服按到他身上来比对。

小姑娘个头小,手臂抓着衣架,衣领的位置要高高举到他脖颈,每次她人一靠过来,他就低下头去看她。

初栀几乎是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衣服上,每一件都挑的认真又仔细,不想让对方质疑自己的审美水平。

她高举着衣服比在他身上,仰着脑袋,由下而上看着他问:“这件呢?”

陆嘉珩垂眼。

两个人之间这距离已经极近了,是一个和异性之间绝对不太对劲的距离,他甚至能够看清她挺翘小鼻尖上细细软软的绒毛。

她却依然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清澈的鹿眼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这姑娘被家里养得实在太好了。

好到仿佛对人一点防备之心都不带有。

像是山涧泠泠的泉,水皆缥碧,一眼看下去水底游鱼细石一览无余。

毫无杂质的人生和品性。

她对谁都这样吗?

陆嘉珩突然就无端生出一种微妙的不爽来。

他没说话,直接抬手抓过少女手里的衣服直接挂在架子上,转身往外走。

初栀有点莫名,本来还看得好好的,这人怎么转身就走了呀。

三楼差不多的店基本上也都被她们逛遍了,结果这少爷好像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个上面,人家一件都看不上。

这样下去要买到什么时候呀,初栀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结果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了脚。

初栀垂着头,也来不及反应,轻轻撞了下他的背。

力道不大,只觉得额头触到的地方硬邦邦的,初栀抬起头来,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这边说着,男人已经转过身来了。

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桃花眼一眯,突然开口问她:“你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初栀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没头没尾,怎么买着买着衣服就变成了她的成长史了?她茫然的“唔?”了一声。

陆嘉珩看着她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正要发作,告诉她防人之心不可无,给她好好上上课,以后别随便就把衣服直接往异性身上怼,还盯着别人眼睛看,还突然就跟男人靠那么近的时候,小姑娘倒是歪着脑袋看着他:“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一时讲不清楚的。”

陆嘉珩:“……”

陆嘉珩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种脑回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嘉珩:我操,又他妈被撩到了。

今天有点忙,更新晚了,对不起!!!!!!!!!

以后如果晚上九点没更新,我一定会在文案上请假,大家稍微注意一下!

☆、十块

初栀在家里呆了两天,周末晚上的时候回了学校。

其他三个室友两个是外地的周末也不离校,薛念南本地,下午就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一袋子麻将。

初栀进门的时候三个人正盘腿坐在泡沫板上在打三人麻将。

一看见她,林瞳啪啪开始拍小方桌:“我栀快来!就等你了!”

初栀提着从家里带来的咖喱鸡垂到宜家买回来的小方桌上方,静止了一下,三个人嗷地一声,痛痛快快地把麻将推下去给至高无上的咖喱鸡腾位置。

天大地大,吃的最大,尤其还是肉。

邓女士一手咖喱鸡做的惊天地泣鬼神,鸡肉炖的软烂,一口咬下去,汤汁顺着流,外面咖喱的酱汁金黄浓稠。

四个姑娘最后吃到打嗝,垃圾桶里一堆鸡骨头堆着,人直接瘫在泡沫板上聊天。

薛念南先“啊”了一声,想起什么来,说:“对了,初栀,你那个粉水杯——”

初栀靠着椅子腿儿玩手机,“唔?”了一声,没抬头。

薛念南抓着桌子腿儿坐起身:“我今天去学生会送资料的时候在体育馆那边碰见他了。”

初栀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瞳扑腾着坐起来了,一脸兴奋雀跃迫不及待:“他让你给阿栀带情书了?”

薛念南摇摇头说:“他没看见我,在跟人吵架,吵得挺凶的,好像是他爸,说昨天晚上他们家有什么事情,然后他没去。”

初栀一愣,手机里的小人死了,她抬起脑袋来:“昨天晚上?”

薛念南点点头。

初栀皱了皱鼻子。

昨天晚上他和她在一起啊。

好不容易买了衣服,因为那件衣服和他那件天价卫衣价格还有点差,初栀又请他吃了饭,他也完全没说自己晚上家里有事情。

是忘记了吧。

她退出了游戏,打开通讯录,看着里面那个叫“陆哥哥”的备注,有点犹豫。

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去问人家好像有点尴尬。

初栀站起身来,把桌上装咖喱鸡的饭盒洗干净了装好,然后去洗澡。

吹头发的时候林瞳给她送手机过来,说她有电话。

初栀接过,关掉了吹风机接起来,喂了一声。

洗手间门又被关上了,声音一出,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电话那头,某陆姓不知名神秘男子道:“想不想吃冰淇淋?”

初栀:“……”

初栀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重新扣回到耳边:“现在吗?”

“嗯,”他懒洋洋道,“我买了两个,吃不完。”

初栀穿着睡衣,头发还滴答滴答滴着水,她一边单手把头发撩到一边来用毛巾攥着发梢边说:“那你给你室友吃吧,我就不下去了,我刚洗——”

她说到一半,那边直接打断她:“快点儿,一会儿化了,你寝室几号楼。”

初栀:“……”

“嗯?”

“……三号。”

“行,我五分钟到。”

初栀:“???”

她挂了电话,还有点懵逼的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镜子里披头散发穿着条白裙子像个女疯子的自己。

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开始自说自话了啊!

初栀也顾不得仔仔细细吹头发了,她随手抓起吹风机开到热风对着头发一顿狂轰乱炸,出来拉了件长毛衣外套披上,脚上踩着熊猫拖鞋准备下楼。

顾涵看见她,抬眼随口问:“小宝贝儿,你干啥去啊?”

初栀拽了拽半湿的刘海:“陆学长叫我下去拿冰淇淋。”

“陆学长是谁?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个陆学长?抗拒从严坦白也不从宽。”

“粉水杯。”初栀言简意赅说。

林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顾涵却惊恐了:“你就这样下去见帅哥吗?”

初栀垂眼,看着自己身上随便披着的深红格子毛衣和拖鞋,觉得好像确实不太妥当。

林瞳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两声:“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我们阿栀怎么都好看,外套扣子扣扣好就行了,别这么快就便宜了他。”

“……”

初栀干脆地扭头回去,走到自己柜子前打开柜门,换了毛衣和牛仔裤下去了。

她没耽误几分钟,下楼的时候陆嘉珩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七点半寝室楼下还很热闹,因为这边是女生寝室区,男生高高一条站在那里就显得格外扎眼。

不过他在哪里都扎眼,逛个街都有女孩子过来要联系方式,像一只鲜艳的大扑棱蛾子,完全不知道低调该怎么写。

初栀一边脑内想了想一只长着男人脸的飞蛾流连在花丛里,左飞飞右飞飞,把整个花丛里的蜜蜂都扇跑了的猎奇画面,一边走过去,老实巴交道:“陆学长。”

陆学长垂下眼来:“叫我名字就行。”

初栀:“……”

什么名字,陆哥哥吗?

她悄悄地,偷偷摸摸地,不动声色地翻了个小白眼,以为对方没看见的时候,却听到他突然笑了。

初栀又抬起头。

男人扬眉看她,语气懒散:“嫌我名字难听?”

初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到底是什么。

“那叫我名字。”

初栀:“……”

“叫啊。”

“……”

他舔着唇笑,突然弯下腰来。

两个人距离一瞬间拉近,寝室楼下昏黄黯淡的灯光给他略微有点寡淡冷情的五官染了上一层温柔的颜色,睫毛也泛着柔软的棕色。

他俯身平直盯着她,压住了嗓子,声线就被刻意压得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小栀子,你叫一声给哥哥听听,哥哥请你吃冰淇淋。”

初栀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儿。

陆嘉珩也不动,甚至身体还又往前倾了倾,鼻音含糊:“嗯?叫啊。”

距离太近,初栀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浅浅淡淡的鼻息,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这么直白赤.裸,极其具有攻击性的靠近。

她终于缓慢的反应过来,三秒钟后,一张白嫩的脸全红了。

陆嘉珩自始至终盯着她,突然开始笑。

笑声低沉缓慢,桃花眼弯起,和他以往那种寡冷又漫不经心的假笑不太一样,这次带上了真切的愉悦。

小姑娘觉得自己被取笑了,这下子连脖子都红了。

她直直往后小小退了一步,和他稍微拉开了点距离,通红的小脸皱在一起,明亮的鹿眼瞪着他。

男人还在笑,手撑着腿微微低下头,额发垂下来,长长的睫毛跟着一颤一颤的。

初栀恼羞成怒,抬手用力推他,又推不动。

她气得直接啪叽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怎么这样呀!”

作者有话要说: 全体起立,鼓掌,庆祝我们珩哥终于他妈撩成功了一次,全体坐下。

☆、十一块

初栀力气不大,本意就是想推开他,结果拍的那一声还挺清脆。

初栀把它归结为他皮肤好。

她“哎呀”了一声,那点儿小脾气来的快去的快,赶紧收了手,又抬眼去看他额头。没红,看起来也没什么事。

初栀才松了口气。

她刚才就胡乱招呼了一下,也拿不准自己用了多大劲儿,万一不小心弄疼他了,那就太惨了,白天刚被他爸骂,晚上又被人拍脑门儿……

初栀想着,小心翼翼地去看他表情。

因为正弯着腰看她,男人此时的高度和她是平的,倒是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好像微微有点发愣。

他没有站直的意思,初栀就自动自觉地往后退,边退边给他了声道歉。

陆嘉珩回神,终于缓慢的直起身来。

初栀看着他终于站直了,想着弯了那么长时间的身子,他腰都不酸吗。

想着想着,她就问出来了:“你腰疼不疼?”

陆嘉珩:“……”

陆嘉珩似笑非笑:“不疼。”

初栀点点头,想要岔开话题,尽量不让人想起那一巴掌的事情,于是由衷的赞叹道:“你腰可真好,我有的时候在家里洗碗弯时间长了都会有点酸。”

陆嘉珩上下扫了她一眼,看起来好像有点诧异:“你洗碗还用弯腰?”

“……”

初栀又开始瞪他,表情看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冲着人呲牙的小奶狗,一脸的“我超凶”。

陆嘉珩低低笑了两声,不逗她了,才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半透明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支可爱多,蓝色的,香草味儿。

初栀抿了抿唇,没马上接。

陆嘉珩手抖了抖:“快点,一会儿化了。”

她才接过来,脸上的红还没褪干净,小声道谢。

人家来请她吃冰淇淋,特地送到寝室楼楼下了,还不介意她拍了自己巴掌。

再加上之前她扣了他油碟他也没恼没发火,欠了半个多月的衣服也没催,后来还说让她不用在意。

虽然也多多少少做了一点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莫名其妙就拿了她的水杯什么的,倒也都没啥。

初栀在心里最终给他下了定义——一个虽然很能招蜂引蝶但是脾气好心地善良的好人。

她一边撕开外面的包装纸一边想来想去,她很容易神游,经常不知道哪个点戳到她就陷入到自己的脑内小剧场里面去了,乱七八糟想一大堆,有的时候还会自己把自己逗笑。

这一会儿陆嘉珩也都没说话,就站在小姑娘面前,垂着头看着她不急不缓的撕开蛋卷。

晚上虽然温度不高,但是两人也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了,再加上他走过来的时间,里面的冰淇淋也确实有点化了,初栀撕了一半,一边香草雪糕微微流了下来。

她怕淌下来,赶紧凑过去把那道化了的冰淇淋舔掉。

陆嘉珩突然别开了眼,往旁边靠了两步,斜着身子倚在旁边墙上,单手扣住了右眼。

初栀抬头:“你怎么啦?”

“没事,”他揉了揉眉骨,没看她,声音低低的,“上去吃吧,晚上冷。”

刚刚还没什么,吃着冰淇淋似乎确实有点冷了,初栀缩了缩脖子,点点头:“那我上去了,学长晚安。”

她转身往寝室楼走,陆嘉珩才抬眼,透过指尖缝隙看着一小只的姑娘吃着冰淇淋进了寝室楼。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几乎不受控制地闪过了某些不堪的画面。

他放下手,叹了口气,表情有点狼狈。

陆嘉珩,你做个人啊。

大一的课业量相对来讲还不算太重,各种活动也多。

正式开始上课,薛念南从军训期间的临时班长升官正式上任,男生里的班长没什么悬念是萧翊。

这两个人可能班长这活儿已经从幼儿园开始干到现在了,业务熟练度非常高,品学兼优性格也十分靠谱,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军训的那次打架事件了。

其实初栀觉得薛念南班长还挺委屈的,因为那次她压根就没怎么动手,好像也就几发撩阴脚吧。

薛念南和林瞳都去了学生会,顾涵本来也准备去,在寝室里洋洋洒洒发表了三千字以《等我成为学生会长》为主题的演讲,结果一听还要写书面材料,直接没有任何斗志的爬上床睡午觉去了。

初栀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她的性格特别不适合管事儿,属于当个课代表作业都收不上来几本的那种,面试那天,她和林瞳薛念南一起出门,去了旁边的图书馆等她们。

a大最不缺的就是学霸,图书馆自习室亮到后半夜是常有的事情,位置也全靠战斗和运气,初栀运气挺好,一进来刚好靠窗边的一个男生走了。

她抱着书走过去,安静无声拉开椅子坐下,一抬头,微微愣了下。

她对面坐着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唇红齿白,完全不像是大学生的年纪,看起来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正在对着她微笑,一颗虎牙漏出小尖尖。

初栀想着可能是谁的弟弟跟着哥哥来学校了,眨眨眼,也朝他笑了。

男孩没说什么,重新埋下头去写东西。

初栀也低头,翻开书本看了一会儿,面前突然多出一张纸来。

虎牙少年推着纸到她面前,自己稚嫩清秀:【姐姐是新生吗?】

初栀接过来,也写道:【是呀。】

【姐姐学什么的呀?】

【广告。】

少年看见,抬起头来瞧着她笑,讨喜的小虎牙露在外面,笑得好看狡黠。

他垂下头,继续写,很快,纸又推到她面前:【姐姐参加什么社团了吗?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话剧社看看?】

初栀惊奇了,最近社团都在招新,恨不得把宣传单塞到新生被窝里,这小弟弟应该也是哥哥姐姐在话剧社。

他还挺费心思的呢。

初栀侧头想了想,反正不是社团就是学生会,怎么也得进一个,干脆写道:【好呀。】

少年好像很开心,好看的大眼睛瞧着她笑,睫毛比女孩子还要长,扑扇扑扇的。

他把那张纸条夹进书里,收拾了东西当即站起来,初栀椅子还没坐热就跟着站起来。

两人出了图书馆自习室的门少年才开口:“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理我,果然漂亮的姐姐脾气也很好。”

他的声音也朗润舒服,带着一股少年气,太阳下发质偏黄,不老实地翘在头顶,整个人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像是带着一团阳光在身上。

少年看上去好像经常来a大玩儿,初栀开学半个月也只记住了日常要去的地方怎么走,他则是路认得比初栀熟悉多了,步伐轻快,又照顾着她的速度不急不缓。

初栀亦步亦趋跟着他走,两个人边走边聊,一路走到活动室,少年推开门,走进去。

外面的阳光很足,活动室里相比稍暗了一些,初栀只扫了一眼里面大致的物品摆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忽然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一猛子扑过来了。

初栀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以为这别是什么潜伏在学校里的绑架团伙吧,就听见一道凄厉的尖叫:“社长!!!!!!!!”

初栀定睛,一个高大的男生挂在了走在她前面的虎牙少年身上,胳膊死死地环住他,整个人八爪鱼似的黏在上面不撒手:“社长你走的好早啊!!!!!”

初栀:“……”

初栀:“???”

虎牙少年被他勒的脸色发白,看着都快翻白眼了,单手扯他又扯不开的时候,八爪鱼终于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初栀,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放了手,双脚落地,蹬蹬蹬跑出去老远。

初栀被他吓得又是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往面前的虎牙少年身后藏了藏,只留了半颗脑袋露在外面看着他。

八爪鱼突然抬臂,食指指着她,就那么不停地颤啊颤啊,一脸的崩溃,额角都快爆出青筋了。

他指指初栀,又指了指她面前虎牙少年:“社长,你竟然有女朋友!!!”

初栀:“诶……”

不是这样的。

虎牙少年露出一口灿烂的大白牙,高兴地说:“是啊!漂亮吧!”

初栀:“……那个……”

你们理理我啊。

八爪鱼听到他竟然承认了,瞬间脸色灰白,痛不欲生捧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辞郎!!!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当初明明说好跟我一生一世一起单的!而现在!你竟然背着我找了女朋友!!我明明这么爱你!有我你难道还不够吗?!!!”

“辞郎”咧嘴一笑:“不够啊!”

八爪鱼:“……”

初栀:“……”

初栀觉得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在话剧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男前男友是个炮灰,成熟稳重的萧翊同学只是小可怜,我们“辞郎”才是真男二。

男二3个tag:年下;扮猪吃老虎;撒娇狂魔小狼狗: )

作者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款的少年郎,可能哪天脑子一抽就把他转正了——骗你的。

☆、十二块

八爪鱼在对他们社长一顿痛苦沉痛的质问过后,终于西子捧心状堪堪冷静下来。

他的“辞郎”无情极了,无论他问什么样的问题都毫不犹豫的怼他,脸上笑得像太阳花,清新阳光又可爱,说出来的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了。

八爪鱼像是个深陷热恋中却被负心汉劈腿了的少女,掩面做哭唧唧状,想想可能觉得还没玩够,又准备继续嚎叫。

辞郎笑眯眯:“行了啊。”

八爪鱼表情瞬间没了,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拉闸一般唰地安静下来了,肩膀一塌,平静道:“哦。”

“……”

初栀跟看戏似的,差点忍不住给他鼓掌了。

初栀觉得事情好像也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个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五六岁,她原本以为可能就是来找哥哥姐姐玩的少年,怎么还是个社长啊。

初栀瞪大了一点眼睛,从他身后走出来,扭头:“你是话剧社社长呀?”

少年哈哈一笑,又露出一颗讨喜的小虎牙:“对啊!”

初栀眨眨眼,表情惊异:“那你是大一吗?”

大一是不可能做社团社长的,但是初栀又实在不觉得这个少年会比她还要大,至少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虽然她自己长得也像个高中生。

虎牙少年眼睛一弯:“我大三啊!”

初栀:“……”

见初栀没说话,他脑袋往前凑了凑,眼神期待的看着她:“那姐姐,来话剧社吗?”

初栀:“……”

初栀抓着手指头诶了一声,心情十分复杂:“学长,你别叫我姐姐了吧……”

少年还没说话,旁边八爪鱼嘿嘿笑着凑过来:“小妹妹是大一新生?”

初栀点点头。

八爪鱼也点头,抬手指了指她旁边的少年:“那叫姐姐其实也没错了,你旁边这个怪物他的大三和我们不太一样,他十五岁就上大学了。”

“……”

初栀从小到大学习一直挺好,虽然老师什么的都说她认真,但是其实她自己心里知道,她也只不过是该听的课都认真听了,也没太刻苦。

她曾经高中闺蜜还跟她起了个外号叫小天才栀子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勉强算是个小学霸的初栀此时觉得自己仿佛是站在如来佛祖面前的孙悟空,十分渺小。

十五岁读大学,今年大三,那不是才十七吗。

叫姐姐好像确实也没错。

可是人家也大她两届。

初栀想起自己一路上一直叫人家小弟弟,还问了他读高中开心吗,还语重心长的告诉人家高中时期是最开心的时候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珍惜啥啥啥的。

她后知后觉的,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她已经签了名长期卖身在话剧社,也见到了其他社员,正坐在之前八爪鱼坐的那张桌子旁边发呆。

话剧社二十来个人,活动室很大,一排排架子上堆满了各种箱子和瓶瓶罐罐的道具,里面两排长长的挂满了各种服装,看起来还有点像秀场后台。

如来佛祖小虎牙姓原,单名一个字辞,初栀又想起之前八爪鱼喊出来的那两声撕心裂肺的辞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时在的人没有几个,初栀打了一圈招呼,原辞就蹬蹬蹬跑过来,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姐姐,你是学广告的吗?”

初栀现在听着他那一声姐姐还是有点无措,她长这么大,实在是没有体验过当“姐姐”是什么滋味。

犹豫了几秒钟,她皱了皱眉,表情有点纠结:“学长,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原辞露着小虎牙笑,表情很无辜,还有点疑惑:“可是你确实是小姐姐啊。”

八爪鱼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一个人学长一个人姐姐的有点无语,凑过头去幽怨道:“社长啊,我还比你大好几岁呢,你咋不叫我哥哥呢?”

原辞拍着他凑过来的脸往旁边推了推:“哎呀娘子你这是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八爪鱼:“……”

原辞是个很随性又好说话的社长,并且丝毫没有社长架子,话剧社一般情况下也挺闲的,自己玩自己的,一个月来个几次,有活动的时候参加一下就行了,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

比起每天在学生会累死累活的林瞳和薛念南,初栀还挺满意的,就这么又上了一个礼拜的课,直到十一国庆节长假,她才再次看见陆嘉珩。

初栀觉得这位陆学长挺神奇的,有些时候他经常会连续几天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在偌大的a大校园里不断的偶遇,简直巧的不行,然后又突然无声无息消失好几天,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瞅不见。

国庆放假前一天下午基本上没什么课了,校园里到处都是拖着小箱子往校外走准备回家的人,顾涵早早的就飞奔去了机场,林瞳则没回去。

初父和初母去了埃及玩,说是要过再两天才回来,初栀想了想,一个人回家还不如在寝室里和林瞳做个伴。

十一长假有七天,也不能天天在寝室里蹲着种蘑菇,林瞳又是第一次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两个小姑娘计划着一起出去玩。

纠结着选了半天,林瞳决定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洗涤一下被学生会那些狗腿子学长玷污了的心灵,最后选了苍岩山。

林瞳是风风火火说办就办的性格,两个人当即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定下了火车票,又看了不少行程攻略,直接决定第二天出发。

初栀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整个人都有点亢奋,等看了好多攻略和介绍以后,又拉着林瞳一起去超市买要带的零食。

两人从学校大门出,初栀一边拉着林瞳一边掰着手指头算:“我要买果冻。”

林瞳表示不屑:“你多大了还吃果冻?”

初栀眼睛睁大了一点:“多大了和吃果冻有关系吗?”

她正说着,旁边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小朋友。

他低低垂着头,没看见她们,慢吞吞地走了两步,又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茫然的瞧了一圈四周,刚好对上初栀的视线。

小朋友眨眨眼,看着她。

初栀也眨眨眼,看着他,心里还有点新奇。

她好久没见到过小孩了,所以也就好久没有过低头看人的经历了。

小男孩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歪了下脑袋,奶声奶气地:“果冻好吃的。”

初栀被赞同了,一脸“你看吧”的骄傲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的林瞳,也不知道在骄傲些什么。

校园里此时满是离校的学生,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初栀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没忍住拉了拉他的小胖手:“你在等人吗?”

小朋友点点头。

初栀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他:“你知道家长的电话号码吗?要不要打个电话?”

小朋友摇头:“不要,哥哥马上就来找我了,”他又顿了顿,眼睫垂下去了,委屈巴巴地,“哥哥不喜欢跟懿懿打电话。”

他这句话声音实在太小了,初栀没听清,只听见了不喜欢什么的。

她捏了捏那只肉呼呼的小手:“那你小心一点呀。”

小朋友又点点头,不说话了,乖得不行的样子。

a大地理位置极好,后街是小吃街和夜市,正门出去商圈,旁边就是超市。

此时差不多是下班时间,车流量很大,两个人也就没打车,一路晃晃悠悠走过去的,等走到也差不多用了小半个小时。

林瞳推车,初栀走在旁边,一边扫着货架一边找果冻。

她们的购物车里面已经放了酸奶巧克力薯片什么的,从买巧克力的那排货架绕过去两排货架,初栀还没找到果冻。

她鼓了一下腮,抬手从前面拉着车,一边往后面的货架走,叫林瞳:“我编了一首果冻之歌,你想听吗!”

林瞳表情比较冷漠:“不想听。”

初栀没回头,眨眨眼欢快地说:“你想听呀,那我唱了啊。”

林瞳“诶”了一声。

初栀就当这是个开始信号了,刚要开口,手指突然被人抓住了。

软软的温温热热的触感。

初栀也“诶”了一声,垂头。

之前那个在校门口遇见的小朋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此时正站在她脚边,仰着脑袋瞅着她,大眼睛黑葡萄似的,踮了踮脚,小胳膊往上抬,手里拿着个圆形的,晶莹剔透的东西,直直往她怀里塞:“果冻。”

初栀愣了愣,下意识接过来。

小朋友满意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奶声奶气道:“哥哥给姐姐买。”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上线!旅行副本上线!

不是有一句话说了么,终身大事定下来之前一定要先一起旅行一次的。

今天这章晚了半个小时,很惭愧,随机发100个小红包给大家,磕头认罪哐哐哐!

☆、十三块

淡绿色透明果冻里包着几颗水晶葡萄,手指碰一碰塑封皮儿,里面的果冻就跟着动动。

小男孩直接干脆地塞进她怀里,初栀还没反应,他已经蹬蹬蹬又跑不见了。

初栀手里拿着个果冻,眨眨眼,又看看林瞳。

林瞳也一脸诧异:“这是刚刚站在学校门口那孩子吧?”

“是吧……”

林瞳不解:“他刚刚说什么?他哥哥请你吃的?”

初栀歪了歪头:“可是我又不认识他哥哥。”

林瞳点点头:“不管你认不认识,如果真是他哥让他给你的,那他哥别是个傻子吧,哪有这么泡妹的啊,这是在超市里,最后结账的时候还不是要你自己掏钱?”

“啊,是这样吗,”初栀慢吞吞恍然大悟了一下,她把手里的果冻丢进小推车里,语气欢快说,“那就行了,但是一个又不够,而且我想吃黄桃的。”

她说着,拉着推车前端绕过了一排架子,刚走到架子中间的位置,衣角又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初栀再次回过头去,刚刚那个小男孩仰着小脑袋看着她,怀里捧了一个果冻。

黄桃的。

初栀:“……”

眼看着他又要塞给自己然后跑路,初栀叫了他一声。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

初栀怕他又跑了,赶紧俯下身,去拉他的手:“你是跟哥哥一起来的呀?”

小朋友点点头。

初栀温声说:“那你就乖乖的跟着哥哥,别自己一个人乱跑。”

小朋友有点无措的样子,小脑袋垂下去了,两只肉肉的小手抓着一个果冻不安的搓啊搓啊,半晌抬头,表情还颇有点鱼死网破的味道:“哥哥让我给姐姐,要偷偷的,不能被发现,”他又垂下头去,声音闷闷的,“懿懿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初栀:“……”

这要怎么才能不被发现?

初栀茫然了,觉得这个哥哥怎么为难小孩子呀,干脆问道:“那你哥哥在哪呢?”

叫懿懿的小朋友皱了皱眉,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扯着她手回头就走。

这小朋友小小一只,力气还不小,胖嘟嘟的小手攥着她两根手指头,两个人边走边聊天,绕过两排零食货架,在一大堆散装巧克力饼干柜子前停下了。

初栀抬手指了指,低声问:“这个吗?”

小朋友点点头,美滋滋的:“这个,最帅的。”

初栀心情复杂,又抬起头来看过去。

某不知名神秘陆姓男子就侧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低垂着头,旁边是一排排的散装软糖架子,装在透明的亚克力格子里。

他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另一只手拿了个夹子,正挑挑捡捡的往袋子里面夹软糖。

各种造型的半透明橡胶糖果混合在一起,五彩斑斓看起来十分好看,像是一颗颗琉璃水晶,直到装了差不多半袋,他才把夹子重新挂回去,去旁边称重量。

黑衣黑裤,站在一群阿姨们中间老老实实地排队,前面的那个阿姨的大葱太长,被她抱在怀里,直接从耳畔过来,他脑袋一侧,直接戳到鼻尖。

初栀远远站在那里看着,没忍住笑出声来。

男人没说话,只微微皱了下眉,往后稍微退了半步,结果又撞在身后阿姨捧着的两颗大白菜上。

初栀牵着小朋友的手笑,笑够了,对身旁的小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朋友非常上道的秒懂,另一只小手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两个人特地绕了一圈,从后面悄悄走过去,初栀站在他后面,抬手,戳了戳他的背。

男人没反应。

初栀又抬手戳了两下,没等他反应,脑袋从侧面伸过去:“陆学长,好久不见。”

这一声突如其来,又近在咫尺,陆学长僵了一下,转过头来。

小朋友手里还牵着个小朋友,动作十分统一的微微歪着脑袋,两双四只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看着他,连眼神都十分相似。

陆嘉珩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

小的立马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了。

初栀倒是笑眯眯的:“这是你弟弟呀?”

陆嘉珩“嗯”了一声,刚好前面抱着大葱的阿姨终于称完重量,轮到他。

他把手里的软糖递过去,初栀站在他旁边,边等边跟他说话:“我刚刚还看到他在学校门口,没想到是在等你。”

陆嘉珩垂眼,看了一眼小脑袋还埋的低低的那孩子:“他自己偷跑过来的。”

小朋友突然有点紧张似的,抓着初栀的手紧了紧,“不是的,懿懿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陆嘉珩淡淡撇开视线:“一会儿送你回家。”

小朋友瞪大了眼睛,突然扭头死死抱住初栀的腿,脑袋深深埋下去,声音闷闷地:“不回家。”

他停了停,头又偷偷抬起来一点儿,露出半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的男人,“哥哥跟懿懿一起回家吗?”

陆嘉珩接过软糖袋子,没看他:“不回。”

初栀围观了半天,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陆学长对他弟弟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冷淡。

应该说今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冷淡。

小朋友又很失落的紧紧抱着她腿,脑袋重新埋下去了,蔫巴巴地蹭了蹭。

冷淡的陆学长手里提着带水果软糖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不停蹭啊蹭啊的小男孩,突然开口:“陆嘉懿。”

他声音很淡,隐隐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和警告,听得初栀一愣。

她从来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初栀明显感觉到刚刚还黏糊糊缩在她怀里的孩子不动了,半晌,他小手臂松开,慢吞吞地放开初栀往旁边蹭了蹭。

陆少爷面无表情,陆宝宝委屈巴巴,气氛十分不对劲,初栀站在两个人之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但是他表情看起来真的好吓人啊。

初栀抬手捏了捏耳朵,“诶”了一声:“学长,你的名字是横竖撇捺的横吗?”

陆嘉珩:“……”

刚刚走过来的一路小朋友不仅自我介绍了一番,还就差把他能记住的所有亲戚名字都告诉初栀了,于是两个人认识了一个月,初栀终于知道了陆学长的名字。

陆嘉珩还没说话,陆嘉懿在一边摇了摇头,慢吞吞地小奶音,却严肃又十分认真看着她:“哥哥是君子如珩,”他顿了顿,又指指自己,“懿懿是嘉言懿行的懿。”

他刚刚那点小委屈来得快去得快,说完又高兴了起来,好像自己的名字只是和哥哥的放在一起说就能让他很开心。

他那么郑重的介绍,初栀当然也就十分认真地点点头,指指自己,皱着眉费劲巴拉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干巴巴地说:“栀子花的栀。”

陆嘉懿眼睛亮晶晶的,超捧场道:“哇。”

陆嘉珩:“……”

他垂下眼去看着她,唇角无声牵起。

刚刚那会儿的凝滞气氛没了不少,三个人一起往回走,林瞳已经找到了放果冻的货架,一看见她过来低低吹了声口哨,拍拍购物车:“老板,果冻妥了,还有——”

她说到一半,看见后面跟着的陆嘉珩,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林瞳笑眯眯走过来,“粉水杯。”

陆嘉珩:“……”

林瞳语重心长继续道:“粉水杯,妹子可不能这么追啊,你让你弟弟把果冻拿过来,不是还得我们花钱?”

陆嘉珩:“……”

陆嘉珩没买什么东西,陆嘉懿也是极乖的就跟在哥哥旁边走,也不像同龄的小朋友一样什么东西都要,结账出来以后,初栀给了他一个黄桃果冻。

他不敢接,下意识仰头看向自家哥哥。

初栀见状,十分干脆地挤到两人之间,想把两人隔开,不让他看。

没奈何她高度实在不够,于是陆小朋友就看着自家哥哥那张脸完整地从面前的小姐姐脑瓜尖上露出来。

他缩着手,依然不敢接。

初栀一回头,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她突然转过身来,和面前的男人面对面,奋力一跃,挡住了他一瞬。

滞空的那个瞬间,她和他高度相当,几乎是眼睛对着眼睛,嘴巴对着嘴巴。

陆嘉珩一愣。

0.5秒后,初栀落地,皱着眉抬起头来,不满地看着他:“你别看了。”

他垂眼半晌,没说话,还是缓慢地转过身去了。

初栀满意了,转过身来重新把果冻塞给陆嘉懿。

小朋友还是有点犹豫,悄悄地看着她身后的人,声音小小的:“姐姐,你这样掩耳朵铃。”

初栀没听懂:“唔?”

男孩子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掩耳朵铃。”

初栀反应了一会儿:“掩耳盗铃?”

他严肃点点头:“掩耳朵铃。”

初栀笑眯眯,小声和他咬耳朵:“没事儿,我施了个魔法,这个果冻现在已经隐身了,除了你别人都看不见。”

林瞳:“……”

四个人出了超市一齐往回走,初栀被陆嘉懿一手拉着,另一只手里面捧着那颗果冻,果冻太大,他手小,一路都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个宝贝似的。

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初栀领着陆嘉懿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踩着路灯的光线玩,两个人都咯咯笑。

就这么走到学校门口,还没等进校门,突然有女人一声尖叫。

初栀刚跳到最近的那个路灯下,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扯着手里的小男孩往后退了两步,还没等反应,已经有一个女人朝她冲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那女人一边尖声喊了些什么,一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初栀手上牵着的陆嘉懿。

孩子也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果冻本没拿稳,掉在地上滚到女人脚边,好半天才糯糯道:“妈妈……”

女人呢喃着他的名字,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半晌手臂才松了松,一垂眼,忽然把他推开了,人猛地站起来。

她侧身,走到旁边的陆嘉珩面前,人还没站稳,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啪”地一声,女人恶狠狠地,几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陆嘉珩!你怎么能这么坏!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

☆、十四块

林瞳原本还跟在后面一边发微信一边叼着根巧克力棒吃,听到这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

初栀也呆了。

她刚刚离得近,听见了孩子的那声妈妈,本来刚放下心来,结果女人站起来直接就开始撒泼,简直像疯了一样。

初栀家里一直不赞同教育孩子就是要打这种观点,从小到大初父初母从来没打过她,最凶也是被气到不行骂她一顿,骂完又心疼,对于这种二话不说就打人的家长,初栀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更何况陆嘉珩什么都没做,他甚至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初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硬生生止住了,站在原地心惊胆战地看着男人缓缓转过头来。

他的表情太可怕了,阴郁又暴戾,漆深的眼黑沉沉的,唇瓣抿成一条僵硬的线。

然而下一秒,他却又突然毫无预兆的笑了。

初栀今天一见到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此时那种不对劲终于消失。

紧绷的冷漠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绪。

陆嘉珩舔了舔嘴唇,冰冷嘲讽的轻笑声一层层荡开,刺得人浑身发抖。

“平时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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