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家团圆,固然是很好, 可是压力照样也不小。蒲大姐的赔偿款有足足三十万, 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要是她们家还是老老实实在自己村子里,可是一笔巨款, 能够支撑她们家重新修建房子, 还有彩礼钱。
可是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 三十万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别说一套房子, 就连首付都不够的, 就连最普通的能够容纳下她们一家的也得五千多一个月。
三十万,在蒲采芸读大学的期间就得足足去掉一半。
虽然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可是这样的投资还是让蒲母觉得有些夸张了,毕竟这三十万要是在自己家那边, 可是都足够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半辈子了。
所以在十月月初的那几天, 她们家搬来京城之前, 她是和蒲父有过争吵的。
“当家的!这三十万可是咱闺女的命换来的,得好好计算着花, 俺知道你想要去采芸那里是担心采芸这丫头藏不住事把那事说出来了被人利用,可是这投资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女人家的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蒲父抽了一口烟:“咱们现在这叫投资,再说了咱们过去又不是不干活了, 到了那边随便找两个工作就好了, 至于咱儿子, 到了那边就先别上学了,在家里好好伺候他姐,只要咱们和采芸关系好,到时候自然有咱们喝汤的时候。”
“咋还得这么复杂的?采芸不是咱的孩子吗?怎么滴按你的说法,咱还可能喝不上汤的?”
“要不怎么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采芸这丫头能为了我们给她的生活费太少就和我们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的,你怎么就觉得她就能和咱村里那些女人一样的?”
蒲母不说话了,是啊,这孩子本来就和村里面那些只上了小学初中就出去打工的不一样,是个大学生,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识,还真不能用一般的想法来对待。
看看身边怎么看怎么指望不上到现在了衣服都还不会洗只知道花钱不知道省钱的小儿子,蒲母也咬了咬牙,一家四口迅速处理了蒲大姐的身后事,一起来到了京城。
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蒲采芸关于孙江清事件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清,本来警察们是不希望蒲采芸一家贸贸然离开这里的,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们收到了上面的指示,于是蒲采芸一家顺利的来到了京城。
至于那个指示,当然是孙家下达的。
蒲采芸当时只知道找一个有钱的,完全没有想到有钱人的背景,孙家可是京城里面的世家,孙江清是里面最没有出息的一个,就算是这样,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孙江清老婆,路琪师妹,因为多少还有一些一般人根本不会的本领,以及准备充足,已经从所有的方面证实了自己的清白,甚至就连她的暗恋者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孙家只能将全部的仇恨都转移到了蒲采芸身上。
只是天高皇帝远,蒲采芸那里实在太偏,小地方特别讲究人情世事,嘴巴也不严,他们还真不敢贸贸然出手,偏偏蒲采芸在这节骨眼上主动撞了上来,一家都要搬来京城,他们怎么有拦着的道理?
只要蒲采芸一家搬到京城里面了,想要她们怎么死,不还是他们说的算?
蒲采芸完全不知道她们家到底会面临什么困境,还以为父母终于因为大姐的死亡而懂得了珍惜家人呢。
她一心想沉浸在和家人在一起,不用再承担学校里面的流言蜚语的幸福中,一直到那天回来租房,才是吓了一跳。
学校附近的房租,蒲采芸已经事先在网上调查了一番了,基本上都是五千到八千左右的精装房,她体谅父母,联系的都是五千左右的房子。当时双方见面的时候还谈的很愉快,还约好了第二天给答复,可是当第二天她们再次和房主联系的时候,房主立刻就把说好的房租翻了三倍。
这可和她们当时说好的完全不一样,蒲家立刻就挂电话寻找下一个联系人了。
京城这么大,还找不到一个住的地方?可是偏偏她们家就是找不到,距离蒲采芸的假期结束眼看是越来越近了,她们家还住着宾馆,每天五百多就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流出去,蒲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偏偏还不能在蒲采芸面前表现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这一切当然是孙家的意思,他们家的人死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凶手碎尸万段,可是人前脚刚到京城后脚就立刻死了,不是摆明了有人对他们有仇恨吗?他们是想要为孙江清报仇,可是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
毕竟除了孙江清的老父老母,对于他们而言,也就是个亲戚罢了。
只是既不能立刻把人弄死,也不能什么也不做看着人逍遥法外一家人天伦之乐,于是他们就派人监视了蒲家的通话记录,只要蒲家和谁联系,他们就立刻打电话过去表示只要你敢租给那家人,立刻让你或者儿子儿媳明天就没工作。
谁都不肯为了几个租客就没了到手的利益,就算不知道是不是恐吓,也没有人愿意尝试。
最后蒲采芸一家得以顺利租到房子还是因为孙家人认为要是就这样折腾跑了,就不如放在眼前好下手了,于是停止了恐吓。
只是就算是这样,蒲采芸一家新租的房子,租金也比原来预计的五千足足高了两千块。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知道了在12月7号会有一个年轻有为的老板出现在她们学校里,任务还正好要求她将这个老板收为手下,蒲采芸顿时分外的上心。
【蒲采芸】:我已经知道第二个任务了,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一心想要将功补过的雅典娜和维纳斯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立刻就在群里面发了两个红包,蒲采芸立刻就伸出了手。
【女神光环:貌美天仙,男人都是你的俘虏,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使用条件:在某一方面先获得男人的百分百认同,真正的美女都有一技之长。】
【智慧药:饮下后在短短的三分钟以内即刻生效,在接下来的一天中聪明无比过目不忘倒背圆周率后一千位。】
这两样东西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送上门来的美事啊,要是都这样了她还是不能将那个年轻有为的老板拿到手,那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蒲采芸顿时信心十足。
又是一天的课程结束,暨祷野带着外卖回到了出租屋,打开大门,屋子里面黑漆漆一片,只有哮天犬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这场景和阎君早出晚归的时候差不多,可是暨祷野就是没有了那时候雀跃的心情。
那时候她心里可是感觉有安全感的多。
暨祷野猛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阎君的存在以及他提供的各种便利了,现在想起来,当初她知道了阎君派人恐吓了小技术员的第一反应,明明就是暗搓搓的欣喜。
这、这就是恐怖的糖衣炮弹攻势!就连她这样对男人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也不想谈恋爱的竟然都被拿下了!
作为过来人,暨祷野很清楚她绝对是对阎王上了心,就算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最起码也是喜欢的,就好像当初喜欢上了柏叶浪一样。
只是……不知道阎王到底对她是怎么想的呢?
就是心血来潮撩一撩?看着到了手了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一走了之?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回去一趟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人和她联系吧?就连黑白无常都不见了,要不是哮天犬和智能手表,她都怀疑阎王的存在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了。
走进屋关上门,暨祷野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摸索着把外卖放在了茶几上,往后一趟,倒在了沙发上。
今天又是原本应该是阎王负责的课程,新来的老师讲课水平和阎王根本没法比,已经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同学失望的表示,就这水平,要不是关系到考核,他们才不会来呢。
暨祷野也是这样的感觉,尽管她拥有过目不忘的神技,不需要埋头背书,也能很轻易就感觉出来这两个人的水平差异。
阎君讲课从来不按照课本上的标准来,都是使用自己的语言,可是最后同学们仍然能牢牢记住课本上的标准答案,甚至印象深刻一字不错,然而换了这个老师呢?讲课的方式就是将这节课要讲的内容从头到尾给学生们念一遍,下课了。
然后学生们照样不会,该不明白的照样不明白,一提问一考试,两眼瞎。
就在暨祷野怀念阎君的好的时候,大门突然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她立刻警觉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到门口一看: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有阴谋!
暨祷野的内心顿时警铃大作,以前在普法节目上看过的上门杀人案瞬间全部出现在脑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人开门——猫眼看不到到底是谁——开门——被歹徒闯进家中——搏斗——身死。
也许不会身死,不过下场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了。
暨祷野把哮天犬拖到了门前,自己拿起了拖地的拖吧,金属的把柄虽然纤细,但是打在人身上也是能够造成不小的威力的。
她完全没有考虑会不会是楼上或者楼下的邻居走错了门,毕竟现在才是下午六点,天还没有黑,正常情况下透过猫眼是绝对能看清楚门外的情况的。可是偏偏现在就是看不见,除了别有用心,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
暨祷野咽了咽口水,握着拖把把柄的手又用力了两下,等到大门“嘎吱”一声打开的时候,尖叫一声狠狠打了下去。
早就知道了来人到底是谁就是因为不能说话无法告知暨祷野的哮天犬只能冲着阎君摇了摇尾巴,做出一副“我已经阻止过她了”的无奈表情,识相的转身回了屋。
剩下很久不见的阎王和暨祷野在客厅里面神色复杂。
阎君先是反手带上了门,将头上那个已经打弯了的拖把柄拿了下来,瞄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暨祷野:“原来你这么讨厌本王的?”
“不讨厌不讨厌,您长得这么帅怎么会讨厌呢?”
“哦,不讨厌……不讨厌你还用这个来打本王的?本王要是正常人不是直接就被你打死了?!”
暨祷野梗了梗脖子,明明心虚的要命却嘴上不服输:“我怎么知道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和你又联系不上,透过猫眼又看不到外面,又没有人说话走路的声音,肯定是做防范了!”
本来是心虚的,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暨祷野深深的对自己的逻辑感到崇拜了。
“所以说,都是因为你没打一声招呼就突然跑了又突然回来的原因!虽然说我没有看清楚就打人是不对,可是到底还是因为你的错。”
阎君:好有道理本王竟然无法反驳。
尽管头上被那么突然的一下子打得还隐约有点发疼,已经将暨祷野看做自己人的阎君也不会和她争辩个三天三夜,再说了,他的确也是觉得没打一声招呼就回去了还因为要面对老阎王和老妈的念叨没有接电话。
明明当初说无论什么时间什么时候都能接电话的就是他自己。
已经没有什么脾气了的阎君自然的伸手在暨祷野头上胡乱摸了几下:“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是本王不好,这几天联系不到本王着急了吧,桌子上的外卖是你的吧?要凉了,说教什么的等到吃完饭了再开始也不急。”
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来的太快太猛,暨祷野瞬间哑了火,气哼哼开了灯一边吃外卖一边控诉阎君这些天的罪行。
“你知不知道咱们家的马桶已经坏了足足一个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