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电话最终还是接通了。
“乐乐!你没事吧?”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十几秒钟,心急如焚的好哥哥杨逸已经猜测出来了不下十几种的猜想, 每一种都算不上好, 就算现在电话接通了, 他的担心也没有一点减少,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关心。
“在外面一个人受没受欺负?有没有因为没人管着就使劲吃冷饮?有没有因为一个人晚上不敢上厕所……咦?乐乐, 你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好哥哥杨逸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半天, 终于察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杨哥哥, 还有什么事吗?乐乐正在外面玩呢。”沈乐乐的声音终于在电话那头想起,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些撒娇和不满:“乐乐正在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看电影呢,看电影的时候不要打扰其他人可是杨哥哥教给乐乐的, 乐乐要挂电话了。”
新认识的朋友?
那肯定就是那个拥有诡异力量的女人了!不可能有别人,乐乐这么单纯, 肯定会吃亏的!
杨逸越想越不敢放心, 打定主意先和学校那边请个假。
比起来晚几天报道, 还是沈乐乐的安全比较重要。
沈乐乐挂断了电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杨逸坚持要让自己离新朋友远一些。明明刘二虎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知道她喜欢吸氧羊还专门带她来看电影的说,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吸氧羊的都是一群小孩子, 可是电影真的很好看啊。
沈乐乐在最爱的吸氧羊和杨逸之间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 先将这场电影看完以后在考虑其他的。
一场电影观看完毕, 刘二虎送沈乐乐平平安安回了家, 犹豫了再三, 拨通了柏叶浪的电话。
要说也巧, 正好是下午军训休息的时间,柏叶浪正好能够接起电话。
“喂?”
刘二虎鼓起了勇气:“我是那天给了你一个零分差评的用户,那天的事情是一场误会,真是对不起啊!”
……原来是你啊,竟然还能给他打电话,真是厉害啊。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就是柏叶浪现在的状态了。
所以说,外卖网站也是蛮不公平的,顾客不满意了可以投诉,但是不能撤销,万一是误点了呢?他们一天的功夫就这样泡汤了,实在是让人有些想要打人。
“哦,这件事啊,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这边还有事。”柏叶浪看了一眼周围已经开始吹哨结束休息的其他班级,推断出来自己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刘二虎本来是还想和他多说两句话的,可是人家有事他也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去做啊,于是再一次道了歉,电话被柏叶浪挂上了。
刘二虎呆呆的看着手机,瘫在了沙发上。
“呦,二虎!是那天那个萌妹子的电话?看把你弄得这么失魂落魄,那个妹子了不得啊!”合租室友从侧卧出来弄了杯水,看刘二虎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
“去!”刘二虎笑骂了他一句,继续葛优瘫。
等到合租室弄好了水,还从厨房里掏出来一根红肠以后,刘二虎搔了搔头皮。
“你说,他在我心里怎么就是和一般人地位不一样呢?最近我满心都是他的身影,根本忘不了,就连睡觉都能想起来。”
刘二虎指的是柏叶浪,室友却以为是沈乐乐。
老司机室友暗搓搓嘲笑刘二虎的处男,表面上一副特别仗义的样子坐到了沙发上:“兄弟!我和你说,你这是恋爱了啊!看上了人家了就得全力出击,我和你说,她肯定早就有一群追求者了,你要是不努力就等着傻眼吧!”
刘二虎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哎吆我艹!我这是要让我们刘家断子绝孙啊!”
自以为是另一回事的老司机室友一脸我懂得,拍了拍刘二虎的头:“儿子,爸爸我等着吃你的喜酒。”
刘二虎受到的震惊太大了,对此毫无反应,要是平时,他早就和室友蹦起来大战三百回合了。
室友回房间了,刘二虎坐在沙发上思考他的人生。
他们刘家一共有兄弟三个,他刘二虎排老二,都说中间那个最受罪果然是不假,他哥因为是家里的老大,那时候爸妈都是第一次,新鲜,各种宠;老三最小,最后一个,各种宠;只有他这个老二,上不上下不下还长得满脸凶样,爹不疼娘不爱。
他是不打算让自己的孩子也继续奶奶不疼爷爷不爱了,只要哥哥弟弟结了婚生了孩子,多他家的一口两口根本不算啥。
想开了的刘二虎忽然觉得,找个男媳妇也不错。
只是,既然人家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他也就老老实实憋在心里就是了。
这种种的异常,当然都是老花眼的月老的锅。
这也不完全是月老的锅,他年龄虽然大了,眼也花了,可是还不至于看不清到底谁是谁,怎么也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西方的小爱神丘比特那次来这里拜访,顺手往二郎神家的狗头上扔了一块石头,二郎神家的狗硬生生追着他跑遍了整个天庭,不但红线弄乱了不少,就连太上老君家的药罐子都摔了挺多,最后甚至将王母娘娘蟠桃园里面刚开开的桃花给弄掉了五成!
王母当时就要发飙,幸好维纳斯送来了青春永驻黄金苹果,才平息了这场灾难。
只是给各位神仙造成的后果,就得神仙们自己负责了。
按照月老那磨磨唧唧的速度,鬼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完毕,毕竟他年纪大了,速度不如以前了,这一点从这些年剩男剩女越来越多就可以看出来。
于是大圣的毫毛受到了广大欢迎,走到哪里都有人伸着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拔下来他一撮毛。
生无可恋的大圣又一次来到了阎君这里,哭诉他受到的非人待遇:“俺老孙曾经也是风一般的美男子,如今成了斑秃,这群人连俺老孙的屁股毛都不放过的,俺本来不是红屁股猴子,现在俺的屁股可是比桃子还红了。”
阎君满脸同情的伸手又从大圣身上拔下来一撮毛,吹了口气,变成了无数个阎君。
“这可真是,不出这样的问题我都忘了你的毛能够分|身的。”
大圣摸了摸这下是真的秃了的屁股,气的当场就要再闹一回地府。
闹闹腾腾一会儿,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了,大圣摸了摸自己的尾巴毛:“你真的相信二郎神家的狗会无缘无故追着西方的那个家伙乱跑?”
“谁知道呢?”阎君满意的看着假阎君们处理文件,吹了吹手指甲。
“那可是哮天犬,到底有多么厉害,也就只有深受其害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嘿嘿,俺就知道你这家伙也不信。”大圣咧了咧嘴,“当年哮天犬那个坑人哟,俺老孙想起来都觉得气,那么厉害通人性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乱咬人?反正俺老孙对西方的那些家伙印象不怎么好,爹和闺女,兄弟姐妹之间的瞎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谁知道呢。”阎君继续吹手指甲,“当年我们阴间也是地大物博,现在足足比以前缩水了三分之一,都是这些年以来文化入侵的结果。什么基督教天主教的,语言都不通,他们能要?”
回想起来当初阴间和其他教派们产生的战争,阎君眯了眯眼,又叹了口气:“不相信能怎么办呢?咱们人口太少了。”
大圣搔了搔头,“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三只眼这次被上面判了监管不严,以后都不能各种乱逛了;哪吒那家伙也是,在西方的家伙们都在的时候公然帮三只眼说话,被李靖关到塔里面反思去了。”
“我们就等呗。”阎君无聊的摆弄了两下手上的智能手表,“那群家伙们早就想要对我们下手了,我的阴间也有他们布置的人手,虽然目前还没有调查出来更高一级的联络员,不过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事。”
阎君从脖子里拽出来一根绳子,绳子那头拴着一个小瓶子,他把瓶子打开,一缕黑漆漆的残魂从里面缓缓钻了出来。
大圣定睛一看,有些意外:“这不是你爹那时候的判官吗?”
“啊,你先别急,让这家伙自己说。”阎君一个雷打在那缕残魂上,残魂立刻惨叫起来。
“我说!我都说!我鬼迷心窍了收买了下面的传令官,扭曲了阎王大人您的指令,将蒲采芸放回了人间,还拉她进了群!我听他们说想要在华国阳间创立一个王,然后慢慢渗透其他阶层!”
“听到了?”阎君打了一个响指,残魂立刻就被吸进了小瓶子里面,他重新将瓶子藏了起来。
“所以说你也故意放了一个人类回去对付那个人类?嘿嘿,真会玩。”
……也不能算是,故意对付蒲采芸。
阎君有些心虚,毕竟那时候他还真没想到这么远,也不知道这个叛徒竟然做出了这么多事,要是早知道蒲采芸是西方派来想要侵略他们的武器,他怎么可能只让暨祷野带着一个智能手表重生?
怎么也得准备几个灵魂原|子|弹的说,直接把蒲采芸彻底摧毁就是了。
这一次的军训需要足足军训两个礼拜,第一个礼拜结束了,星期六的时候,蒲采芸终于还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去见见沈乐乐。
她现在手里面已经没有了能够硬气的底牌,霸道娃娃已经发到群里面去了,偏偏别人的红包她因为网速问题抢不到,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胖子。
当然她也可以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继续抗争到底,那样固然心里舒服一些,可是沈家,万万不是她现在能得罪的。
沈母能够为了沈乐乐的幸福算计一直对沈乐乐很好的杨逸,当然就能为了沈家算计她。
她装作胸有成竹很有底气的样子固然可以暂时让沈母不敢对她动手,可是时间长了,沈母这样的人精自然能够看出来。
到时候她到底会是什么下场,蒲采芸连想都不敢想。
于是她收拾收拾东西,打算在这周六周日去沈乐乐那里,好好和沈乐乐拉近拉近关系。
沈乐乐在这一个星期里面也是进步了不少。
自从那天她因为鲁莽害的保姆阿姨受伤以后,她就懂得了做事要考虑后果。
以前她一直有人擦屁股,做事就肆无忌惮,现在她搬出来了,只能依靠保姆阿姨,保姆阿姨倒下以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这么没用。
保姆阿姨从小就一直照顾她,她对于保姆阿姨就像亲人一样亲切,结果她竟然因为一时脾气发作将保姆阿姨弄得生病了。
不过这也让她看清楚了蒲采芸的真面目,平时知心话说的一套套的,结果一出事了比谁都跑得快,还是王子哥哥和二虎哥哥帮忙的。
她打电话和家里说了蒲采芸的事,打定主意等到保姆阿姨身体恢复以后就不让蒲采芸过来了。
沈乐乐想的很好,完全没想到蒲采芸竟然主动回来了。
蒲采芸一进门就扯开了嗓子:“乐乐!快来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就算心里建设做的再好,沈乐乐毕竟不是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要求,她还是好奇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蒲采芸带来的“好东西”,其实就是她们大学附近的小吃街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零食,像什么章鱼小丸子啦,烤鸡腿啦,炸鸡架啦,臭豆腐啦……这些东西价格便宜,最关键的是,蒲采芸敢打赌沈乐乐从来没有吃过。
沈乐乐和她一起生活的那些天,都是顿顿吃保姆精心准备的美食的,就算保姆生病了,也还有保镖们呢,沈乐乐绝对不会吃外面的这些小吃的。
外面的这些小吃,之所以能在全国发扬光大,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它们确实好吃啊。
小孩子们都喜欢,相信对于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的沈乐乐也差不多。
“乐乐,你看,这是章鱼小丸子,这是蜜汁臭豆腐,这是花枝烧,这是关东煮,这是车轮饼,这是西班牙油条……”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满了大半个桌子。
她每拿出来一样,沈乐乐都会惊呼一声,她还真的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原本坚定的打算不理蒲采芸的念头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蒲采芸早就看出来了,等到所有的零食都拿出来以后,她用竹签戳起一个章鱼小丸子,递到沈乐乐嘴边:“尝尝吧,我为了买这些东西可是排了半天队呢。”
沈乐乐有些犹豫不决,这些零食平时她根本吃不到,不管是杨逸还是沈家其他人都不允许她吃这些路边摊,说是不卫生,要是她吃了这些东西,被知道了会挨批评的吧?
沈乐乐虽然有些任性,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孩子,尽管非常想要尝一尝这些零食,她还是咽了咽口水推开了蒲采芸的手:“蒲姐姐,谢谢你,只是我真的不能吃这个,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来聊聊吧。”
沈乐乐屡次拒绝她的好意,蒲采芸急了,她索性直接抓住沈乐乐想要将零食塞到沈乐乐嘴里面:“乐乐!你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吃的!”
蒲采芸一急,手上用的力就不自觉变大了,她本来就顶的上沈乐乐两个,这下一用力更是不得了,沈乐乐的手腕立刻就红了一片,加上蒲采芸现在的表情相当恐怖,沈乐乐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蒲采芸正想说什么,客厅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她朝思暮想的杨逸正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口,看到她正抓着沈乐乐,沈乐乐正在嚎啕大哭的场景,顿时面色一冷,飞快的走过来狠狠一脚将她踢开。
“乐乐,没事吧?”杨逸先是紧张的观察了一下沈乐乐的情况,发现沈乐乐没有什么大事以后将沈乐乐护在了身后,一脸愤怒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蒲采芸,眼神相当危险。
“蒲采芸?了不起啊,那天晚上潜入我们家做出那种事的也是你吧?那天晚上的监控,我在我们家命令人们查找之前先一步拿到了,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夹持乐乐?”
杨逸看着她的眼神相当危险,蒲采芸却觉得这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就是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这么短的事件里面已经将她调查出来了。
只是,要是他不要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她就更好了呢。
蒲采芸看了一眼被杨逸护在身后的沈乐乐,眯了眯眼,突然仰起脸露出一个笑:“既然被杨先生抓到了,我也就只能承认了,我是被沈家强迫了算计你们家的,目的就是将你身后的沈家小姐嫁入你们家当太太。”
杨逸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沈家虽然不如他们杨家,可是也算是家大业大,不需要为了金钱和地位让女儿联姻,更何况那天那件事要是真的被各大媒体曝光,受影响的不止是他一个人,沈乐乐同样也会受影响。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胡话?”他看着蒲采芸的眼神更危险了,“给你三分钟时间说明你的真实意图,不然,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未免是太相信沈家了吧?”蒲采芸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杨逸立刻将沈乐乐牢牢护在了身后。
蒲采芸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的嫉妒沈乐乐。
“我问你,在你心里是沈乐乐重要还是自己的父母重要?肯定是自己家的人吧?在沈太太心中也是这样的,沈家虽然家大业大不愁吃穿,可是沈乐乐却是一个弱智,一个傻子!要是嫁给了其他人当媳妇,等到沈家的两个人去了,沈乐乐会是什么下场,我觉得应该不需要再和杨先生说明白了吧?”
杨逸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虽然他不相信蒲采芸,不过这个理由还是很靠谱的,杨逸觉得他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起来上一次蒲采芸那简直不可思议的本领,他没有敢贸贸然上前,而是从怀里先掏出来一份黑漆漆的小东西,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后,蒲采芸瞬间流了一身的冷汗——那是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
别看她现在表现的好像完全不怕,其实她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只不过被男色暂时压制住了罢了,现在这把枪的出现,让蒲采芸再一次想起了死亡的感觉,她害怕了。
虽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又重生了,可是就是因为死过一次,知道阴间是真实存在的,她才更害怕了。她偷了阎王的手机,鬼知道阎王到底会怎么样对待她。
眼看杨逸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她立刻老老实实的举起手来尖叫道:“我跟你走将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将我捆起来!别杀我!”
“算你识相,老实点,别想着出花样。”杨逸一边用枪指着蒲采芸的头,一边又掏出来一副手铐将蒲采芸的双手牢牢铐住,想了想干脆直接抓住蒲采芸的双肩咔咔几声,在蒲采芸的惨叫里,蒲采芸的两只手臂被脱臼了。
杨逸抓着蒲采芸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外走,路过不明所以的沈乐乐的时候,他有些犹豫的停住了脚步,最后还是在沈乐乐无辜的眼神里叹了口气,将蒲采芸买的一堆垃圾食品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垃圾桶袋里,用另一只没有拎东西的手摸了摸沈乐乐的头。
“你和保姆也别在外面胡闹了,快点回家吧。”
就算理智告诉他蒲采芸刚才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他也暂时不想对沈乐乐产生牵连,甚至对沈母也挺同情的,毕竟,除了他以外,沈乐乐嫁给谁好像都是一场悲剧。
可是这不代表沈母就能陷害他和杨家,就算他们家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杨逸也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融洽了。
可是这能怪得了谁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