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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阎王他超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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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车站前头最不缺打小广告的。

小帅哥,来我们旅店,一夜八十,什么服务都包。

这种暧昧的话,时乐被灌了一耳朵。

他忍无可忍,对着锲而不舍拉他去住小旅店的那个中年妇女问道:我好不好看?

女人一愣:好看啊。

这话不是假的,时乐那张脸虽说稚气未脱,但五官精致,略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将可爱和好看都占了个十全十。

那你的服务里,如果让别人碰我,你说,是谁在占便宜?

女人:

时乐哼了声:我花钱让别人占我便宜,我是傻掉了吗?

他长的这么好看,可不能吃这个亏。

女人被他堵的愣是一句话都没找到该怎么回。

时乐哼完,背着自己的麻袋,继续找车。

大巴停靠的汽车站位置很偏,时乐等了好一会儿都等不到车,只能开了手机导航,跟着地图走。

地图不知道怎么划的路线,时乐越走越偏,越走街道越黑。

不止黑,四周还安静的可怕。

时乐攥紧了手机,看着眼前愈发黑暗的巷道,略慌。

他有个毛病,怕黑,还怕鬼。

打小从记事起,他就怕的厉害,听爸爸说,他是小时候不小心被死状凄惨的鬼给吓住过,所以才会那么怕。

怕着怕着都成了年,这毛病还没改掉。

哎不太对吧。

走了约莫有半个小时,这黑而长的街道还没走到头,时乐觉出了不对劲。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从半个小时前,他距离目的地:21k。

走了半个小时,距离目的地,依旧是21k。

爸啊!

时乐哆嗦着给时贺打电话,还没打通嘴里就开始叭叭:我碰到鬼打墙了啊!

外头好危险,他想回山里!

拨电话的声音没能成功响起,他低头一看,信号都没了。

这年头鬼打墙连信号都能给断了啊,真是做鬼越来越专业了。

时乐怎么都走不出去,又怂又气。

半晌,他一咬牙,从本地词库里给自己找了首歌,外放开到最大音量。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

抑扬顿挫的好汉歌划破诡异的安静气氛。

时乐随着动感节奏,一边跟着唱,一边强撑着气势找路。

找了半天,路没找到,倒是在路边找了辆沾着血的轮椅。

轮椅旁边,躺着个同样浑身是血,穿着西装的男人。

时乐:

时乐一捂眼睛,自欺欺人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在这种鬼打墙里,他碰到的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人!

时乐捂着眼睛,转身要走,可好巧不巧的,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动了身。

两个人距离很近。

时乐从指缝里刚好看清那人的脸。

足足怔了有好一会儿,时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呆呆道:我是在做梦么?

要不然,为什么他在看小黄漫时臆想出来的男人,在这一刻,真的出现了?!

时乐放下捂眼睛的手,同手同脚的走上前,蹲到男人面前。

喂,你醒醒呀。

时乐伸出手,往他脸上戳了戳,热的。

不是鬼。

察觉到这是个活的,时乐顿时松了口气。

他又叫了这人好一会儿,可怎么都叫不醒。

没办法,时乐只能打开系着麻袋的绳子,从里头使劲扒拉,最后,扒拉出了一个灰扑扑的散发着浓郁药味的小布袋。

布袋里有干药草,也有做好的药丸子,还有药粉。

时乐找了找,找出包药粉来,然后兑进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里。

兑进去后,用力晃晃,没多久,干净的矿泉水就变了色。

这个包治百病,可贵了,够我买一箱漫画呢。

时乐小声叭叭:等你醒了,你要是单身的话,就要以身相许的。

要是不单身,得还我钱。

时乐叭叭完,捏着矿泉水瓶子,就往那个男人嘴里灌。

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灌药灌的十分简单粗暴。

灌完,他丢掉矿泉水瓶,低头看着这张微微有些苍白的俊脸。

眉锋下那双眼没睁开,但看形状也能看出来那定是双极好看的眼。鼻梁很挺,唇薄,但唇形看上去就很想让人咬一口。脸部的轮廓如被精心打磨过似的,完美到不真实。

清冷,俊美。

总的来说,就是真勾人呐。

不过,时乐困惑,也是奇了怪,他臆想出来的人,应当只是他虚构的,怎么会真出现在了现实里。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结果,时乐只能归结于: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他还没找到爹,就提前找了个马上要对他以身相许的人。

这制造鬼打墙的鬼,生前怕是个做媒的。

在男人身旁守了片刻,时乐蹲的脚都麻了,刚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忽然,他后背被人戳了下。

可能腿麻连带着大脑也麻了,时乐想都没想就转过身。

下一秒

他直接怼上了一张血淋淋的鬼脸。

时乐:

时乐小脸一白,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声,直接被这巨大的视觉刺激,当场吓的蹬了腿。

鬼脸:?

鬼脸一脸懵逼。

他是奉命来接他们阎王爷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地府的小阎王爷,一来才发现,原本恶鬼设给一个生人的鬼打墙,不小心被他们小阎王爷给闯进去了。

他狗腿的来接人,怎么,怎么小阎王爷看到他就啪叽晕在了地上,变成了个毛绒绒的小团子。

小团子仰到在地,双眼紧闭,两只爪爪还在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第3章

鬼脸蹲下来,正要把他们小阎王爷给捧起来。

忽然,一个不小心,原本就不牢靠的脑袋骨碌碌的脖子上滚了下来。

爪爪抽搐着,还没彻底晕死过去的时乐,刚勉强睁开一条眼缝,就对上的那个在地上滚着的人头。

时乐:

时乐眼皮子猛地落下,这次是彻彻底底,晕死了个结实,连爪爪都不带动的。

鬼脸嘤了一声,觉得自己要完蛋。

他把脑袋捡起来按到脖子上,表情悲戚的把吓晕过去的小团子给捡起来,又拎上麻袋,跺跺脚,震开这个鬼打墙的结界,将作恶的那只恶鬼给召出来。

不等对方惶恐辩解,心情大受打击的鬼脸,就一挥手,把他抓到近前,团吧团吧给塞进嘴里。

嗝。

鬼脸撑的打了个饱嗝,手在衣服上随意擦完,小心翼翼的捧着团子回了白街。

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时乐,由于晕死的太彻底,连个噩梦都没有。

鬼打墙消失,药效的作用发挥。

那个躺在地上,面容俊美恍若天神般的男人终于醒来。

他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

耳边似乎还有些嗡嗡的,一直在回响着声音。是个小少年清脆但很啰嗦的碎碎念。

我救了你,你要对我以身相许的。

要对我以身相许的。

以身相许。

男人眉头蹙起,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有个少年在自己耳边叭叭的太久,让他到现在都耳鸣。

片刻后。

调整好的男人,坐回那辆轮椅上,独自转着车轮,缓缓出了巷子。

刚到巷口,外头街道上停了一溜的豪车。

车旁边,有西装革履的下属,正焦灼难安的来回转着。

看到他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闻爷,您回来了,我们刚才怎么找都找不到您。

薄闻时一双冷眸微微眯起,眼底划过抹渗人的冷意:去查,今天是谁泄露了我的行程。

好。

不知过了有多久,白街终于到了。

白街,俗称办白事的街道,由于这条街上都做的是死人生意,久而久之,就有了白街这个名字。

五号房做的生意,比较杂。既办白事,但又兼职卖古董。

正厅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古董,看着像是真品。就是不知道一年到头能卖出去多少。

总之,肯定没有棺材卖的多。

鬼脸捧着个小团子,哭丧着脸踢开门走进去。

黑黑啊。

鬼脸身材魁梧,可十分喜欢嘤嘤嘤,嘤的让屋里的黑无常范无救都险些想勾着他的魂,放到第十八层修罗地狱里对着那些恶鬼们嘤,看到时候是他把恶鬼给嘤死,还是被恶鬼给打到魂飞魄丧。

小阎王接来了?范无救强压下心头烦躁,问他道。

接来了。

鬼脸将捧着的小团子举到他面前,哽咽:嘤,我好像把小阎王爷给吓昏过去了。

范无救:

范无救看着他那张可怖的脸,一言难尽道:我不是叮嘱过了吗?最近要肃整鬼容,不能这么血淋淋的!

鬼脸心酸道:我生前死的时候就是血淋淋的呀。

他又嘤了下,解释道:要想把这些血遮住,得去买孟婆店里的粉饼敷面,可好贵哦,我买不起。

范无救的牙都要被他嘤的直泛酸。

他丢给他几张纸钱,骂道:滚去买粉饼!

鬼脸看到钱,顿时不嘤了。

他把小团子塞给范无救,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去买粉饼。

相比于面容可怖的鬼脸,范无救长的就正常的多。

他看着还在昏的小阎王爷,估摸着他还得再昏一会儿,于是,在房间转了圈,只找了个金丝楠木的小棺材。

棺材铺里没活人,就连历任老板,都是通阴阳两界的生人,平时不宿在店里。上一任老板,前几天刚挂,对方做够了阴阳生意,刚挂掉就去投了胎。

投胎前,他想留对方在地府工作。

对方拼命摆手,拒绝三连:不了,算了,饶了我吧。

等什么时候,地府的建设工作做好,经济能力提升上来,我再来上班哈。拜拜!

等那人投完胎,范无救咂摸咂摸,品出来了。

这是在嫌他们地府又破又穷?

啧。

范无救把白团子给放到小棺材里,目光殷切:阎王说了,我们小阎王虽然胆子小,但在山里可是学完了人类从小学到大学的知识,是个文化人。

有小阎王在,他们脱贫致富,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昏迷中的时乐,还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寄托了怎样的厚望。

他原本一生所求,无非混吃等死研究研究漫画艺术,再臆想个帅批老公,傻笑两声,别的啥追求都没有。

窗外的曙光将明之际,时乐终于醒来。

一醒来,他没看到鬼脸,顿时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就发现他松气松的太早了。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睡的地方。

棺材,镶金边,还翻盖的。

挺潮流。

时乐哆哆嗦嗦的险些再晕过去,但还好,范无救及时看到他,并出了声。

范无救没直接叫他小阎王,而是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小公子。

范无救死的早,在他们那个朝代,叫人确实是这么叫的。

时乐听他声音正常,长的也正常,哆嗦的小爪子微微不那么颤了。

拉,拉我一把,好吗。

时乐举起自己的爪爪,卑微请求道。

他现在浑身都有点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范无救笑了笑,直接把他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时乐出来后,在四周又看了看,确定真没什么鬼脸后,安心了。

你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时乐被他放在椅子上,仰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他还没有变成人形,每次如果遇到什么可怕刺激后,他都会变回本体,要缓到情绪彻底安定下来,才能再恢复人形。

范无救弯腰,直接朝他行了一个礼。

我是您父亲手下的人,这次,特意来接您回去。

听说是自己人,而且,还给自己行礼,时乐安心的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客气。

他摆摆爪爪:我应该谢谢你接我的。

他谢完,没忍住又问:你是怎么接到我的?接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范无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没有。

他面不改色的道:我去车站附近接您的时候,您在地上昏迷,我就把您带了回来。

时乐哦了一声。

没见过那个鬼脸

那,那就算了吧。就当那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不敢动。

对了。

时乐皱了皱小圆脸:你有没有在我身边看到一个人?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

范无救压根儿就没过去现场,自然没见过人。

他摇摇头。

时乐见状,小脑袋有点蔫吧的垂了下来。

他的心选对象,没了。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时乐想套点信息,可套半天也没套出来自己爹是干啥的。

您,您跟着我回去就知道了。范无救垂着眸子,只这么回道。

时乐点点头。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他继承完家产,应该马上就要暴富了。

等他暴富,就再去找找昨夜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找到,拐回山里!

范无救将被鬼脸带回来的麻袋也给拎了起来,在前面引路。

他们这五号房,也就是五号铺子,连接着地府与人间的交接口。

从这里可以直达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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