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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密室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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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因为我和她一样,都对你的离去感到痛不欲生。

我十分想念你。

我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追寻你而去。

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会照顾好双方老人和杏杏。

我只希望你能等一等我,待岁月流转,我来到奈何桥旁,还能与你携手。

夫韩川留。】

苏子黎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这应该是韩杏杏的父亲,也就是开启这一切来源的那个男人的日记。和之前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同,他的措辞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文雅,爱妻子爱女儿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之后的样子。

苏子黎将那一地纸张仔仔细细地收拢起来,前面的日记里并不涉及和实验有关的内容。因为怕落下一些线索,他在心中说了声抱歉后,仔细翻看起来。

撒了一地的纸张失去了它前后呼应的顺序,苏子黎只能一张张地翻过去。

韩川大约是那种很爱在纸张上记录的人,他几乎每一天都有留下日记,或长或短,因为字体好看,文笔流畅看起来竟然有一种在阅读实体书的舒畅感。

苏子黎大致为他总结了一下。

就是有妻有女生活幸福美满的中年男子幸福的生活,唯一的困扰是今天妻子又做了辣椒炒肉,辣度实在太高,导致他有些接受不了。

或者说,今日奉命出去打酱油,因为在小区门口围观了大爷们下棋,以至于迟到半小时,后被罚光了当月的生活费。

惨。

可是下棋还真挺好看的。

下次还想看。

还有就是炫耀女儿。

女儿留了去染了棕发,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有点像。

很好看。

要防备臭小子们了。

焦虑。

苏子黎看完一张,小心地替他收起来一张。他在书架那边找到了一个空盒子,里面以前不知道是放什么的,还残留着一股甜甜的香味,整体呈现长方形,正好可以放这些日记。

因为韩川每个日记都会写清时间的原因,他甚至将这些纸张排了序,慢慢恢复着它们原来的顺序,直至他最先看到的那张日记后面。

空白了很多天。

他翻了好多张白纸才翻到内容衔接的那张,但是日期却已经隔了一个多月的日记。

【闲月吾妻:

杏杏的状态不对劲。

我是个糟糕的父亲,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虽然看着大方开朗,但实际上她敏感多思,很容易钻牛角尖。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看待你离去这件事。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服食了二十几颗安眠药。

医生说,她有很严重的自残现象,同时可能是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她出现了短暂性失忆的状态。当她处于那种状态时,她会觉得她还在半年前,刚准备出国留学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还在。

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会露出笑容,会开心地唤我爸爸。

可一旦她从那种状态醒来,她就会哭泣,会想尽一切方法自杀。她想惩罚自己,因为她觉得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遇到那场灾难。

我正竭尽一切试图拯救她。

可是在今夜,给她打了镇定剂后久违地打开日记本,我久久不敢下笔。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失去了你。

是因为我没有机会挽救你。

但当女儿出现问题时,我竟然也无能为力。

也许我该试着重启那个实验,因为那可能是拯救杏杏唯一的机会。

夫韩川留。】

苏子黎微微皱起眉头,他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把之前拍下来的韩杏杏的日记本给翻了出来。

这就能对上了。

之前韩杏杏的日记里,她写着写着就突然时间重启,回到了她最初写日记的时候。当时他还以为,是她被做了什么,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病情反复了。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场明明是为了拯救女儿而重启的实验,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从治疗到变成生化武器,这个流程前进的也太快了些吧?

剩下的纸张已经所剩无几。

苏子黎抚平其中一张翘起的边缘,没想到在里面翻出来了一张并不属于这个日记本的,一张黑白复印件。上面印着一个小巧的,可能是有手指粗细的玻璃瓶,玻璃瓶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拍摄再打印后,这张复印件的清晰程度不算太好。

苏子黎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纸条上的那行小字,等认清后,只觉得心中一凉。

【********】

【请对瓶中的病毒标本进行试验和培育,写一篇论文放在这里,会有人来将其回收。作为报酬,我会提供治疗你女儿的药物。】

【我相信你不会第二次拒绝我。】

造成这个状况的病毒是其他人拿来让韩川研究的。

这个事实很惊人。

但更让苏子黎诧异的是,上面显示的那一排***

因为这个***不是本身存在于那张纸条上的,而是游戏自动显示的打码。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第一次密室游戏成功出来后,曾经有一个游戏显示成***的人对他表示了好感。

他还从他那里获取到了一个高级技能。

曾经的他以为技能这种东西,玩家能人手一个,但通过搜索资料,而且还有之前碰到的玩家来看,很多人甚至连技能这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代表着什么?

韩川研究的这个病毒和游戏有关吗?

那些打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苏子黎手一抖,差点把手上的纸张给扯成两半。

他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在电视柜下面,被机顶盒挡住的地方,里面竟然藏着一台白色的,看起来样式很普通的座机。

此时,那台座机正不断嗡嗡震动着。

急促的电话铃声催促着人赶快将其接起。

第39章

叮铃铃

铃声还在不断的,催命般地响着。

苏子黎没有贸然去把它给接起来, 反而是转头看向沙发的后面, 刚才, 就在铃声突然炸起的时候, 他同时听见了在沙发后面响起的声音。

一声猝不及防的,鞋底轻微摩擦地面的声音。

被惊到的不仅是他,还有那个在这房间里隐形的npc?

苏子黎挑了挑眉, 这个念头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报仇成功的快乐,他决定不管是谁打过来的这个电话, 他等等去接起来的时候,都会客气几分。

至少会把友好度提到给10086客服打电话的程度。

喂?

苏子黎拿起电话话筒, 手指按在话筒的中端, 保持着与他耳朵不远不近, 随时都能把手里东西扔地远远的距离。

对面没做声。

只有一片漫长的沉默在听筒中自带的电流音中缓缓延长。

刚刚催那么急,现在倒是不说话了?

苏子黎转眸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位置,依旧是一片空空荡荡。手指在听筒上轻弹了一下,他率先开口问道:找谁?

想了想, 他懒洋洋地又补充了一句。

主人不在家。

没事的话, 不然你下次再打?

对面似乎是有人轻笑了一声,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没关系,我找的就是你。

贺铉立于窗前, 握着话筒, 唇边带着浅笑。

面前的铁栏杆将窗口映入的光线割成斑驳的小格, 不知已经多久没擦拭过的玻璃窗上遍布着灰尘和已经快凝结成块的褐色污渍。

如果苏子黎在这边的话,他会发现这里的布置赫然也是一间病房的模样。

只是比起他来时那间虽然破旧但勉强还能住一住的房间,这里简直脏的下不去脚,灰尘遍地,放眼望去墙壁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有那种喷溅式的陈旧褐色痕迹。

这里仿佛遭受过一场劫难。

病房翻倒在地,脏的快分不出原色调的床单被子裹成一团散落在地面上,三条腿的椅子斜靠在墙上,少了瓶盖的药瓶倾倒在地上,里面的药片变成黑乎乎的小颗粒,撒了一地。

贺铉站在那里,身上的白大褂白的简直能反光。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又奇异地能融为一体。

在病房的正中间,摆在一个熟悉的椅子。

样式熟悉的铁链染上了一层锈迹,拴住了那人的脚腕。

贺铉坐在那,眉目覆盖着一层冷意,他垂眸低首,手中捏着一个黄黄的橡胶小鸭子。他没有去看贺铉,贺铉也没有去看他。

两人处于同一个空间时,才能看得出来。

他们虽是同一个人,但一个还带着一丝青涩,另一个却仿若经过磨练,将那些过往的稚气和执念都磨去,而那些磨不去的,则被掩入了更深的地方。

一坐一站。

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仿佛割裂了时空一般。

苏子黎不知道另一边的状况如此复杂,他楞了一下,惊喜之余忍不住反问:贺铉?你怎么能打电话进来的?

实验室以前,也是韩院长住的地方。他再怎么沉迷实验,总还是要吃喝,还是要管理一下院里的事物的。而且贺铉看了看自己手中小巧的电话机,挑眉反问道:你没有发现吗?每个病房里都有一个座机,边上还有护士台的电话号码。

虽然没有提供院长的电话号码,但以贺铉的身份,当然是能够获取这份不太重要的资料的。

所以他就直接拿电话打进来了。

苏子黎品了品他的言下之意,觉得有些无奈:我之前看见了,但没想到这座机还能打得通。你为什么之前不在外面告诉我这事呢?

还搞得送行一样。

让他心里还压抑了一阵,进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挑战关卡大boss的景象。

因为即使告诉了你,也没什么用。贺铉叹息一声,道:这只是一个联系电话而已,还能打通已经是游戏为追求原场景完美留下的一点点可以让我们钻的小空子了。

在这个电话里,我只是和你闲聊,不能和你提及任何有关实验室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沉闷地哼了一声,现在连这三个字都不能说了,游戏它简直就像是一个陷入疯狂的审核,什么都不许说。

他的语调已经尽力放的平缓,但苏子黎就是捕捉到了那被压制起来的困扰无奈和一点点焦急,并且感同身受的有些难受。

苏子黎怀疑自己最近有些太过多愁善感了。

怎么什么都能共鸣呢?

怪怪的。

他想安慰贺铉:没关系,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菜的。真的,不用你帮我,我也能从这里活下来的。呃,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自大?

没有自大,贺铉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厉害。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而已。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苏子黎:

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你这话说的

放出去可能会被其他玩家和npc打,你看看其他人,哪个有你舒服?

舒服的贺铉没有接话,他终于抬起眼看了一眼,在他面前的另一个他。似乎有感觉似的,坐着的那个贺铉也抬起了头,两人不带表情地对视几秒,贺铉将手里的话筒往外递了一下。

坐着的那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接过话筒,对面传来苏子黎疑惑的喂喂声音,他沉默地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喂?还听得见吗?

贺铉?在对面吗?是信号不好了吗?奇怪,也没听见其他杂音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总不能真是来打个招呼的吧。

苏子黎捏着话筒,满头问号。

喂了半天都没有收到反应后,最后只能当做是真的信号中断。

可能是游戏不满它辛苦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被这么轻易打断,所以才怒而掐了电话线吧?

这么想着,苏子黎等待片刻后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的忙音在耳畔响起。

贺铉听着那有节奏的声音,他抬起手,将那红色的老式话筒挂回到了墙壁上。昳丽的夕阳下,他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显得苍白的皮肤越发白皙,隐隐带出了一种透明感。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他自脚踝的部位,皮肤已经快要融入空气中。

这个电话,真的就只是为了来打个招呼。

是给快要消失的贺铉,一次和苏子黎话别的机会。

贺铉看着那个年轻的自己,微微皱起眉,问:你就不想和他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贺铉仰起头,微长的发梢遮盖住了眉眼,轮廓分明的脸好看地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拉开了那半敞的窗帘,再无阻拦的夕阳残光闯进来撒在他们俩身上,将他嘴角讥讽的微笑照地再鲜明不过。

因为自己马上要消失了,所以哭哭啼啼地将那些心底藏的话,迫不及待地掏出来都告诉他吗?

他冷笑了一声:贺铉,我和你都是同一个人,哪怕你比我在外面多混了几年,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是你,你以为我看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他的目光扫过挂回去的话筒,又转回到贺铉身上,嘲讽的意味越发浓厚。

自己不能说的话,想让我钻空子帮你说?

我马上就没了,我帮你告白完,你占便宜坐享其成?

天刚黑就开始做梦?

你以为我傻吗?

贺铉: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太可能,但真正直面自己的嘲讽时,他才知道以前那些人的感受。

看着贺铉满脸嘲讽,煞气浓浓,仿佛他再说一句就能直接抓起边上的破椅子直接朝他当头砸过来的样子。他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倒不怎么生气。

说实话,在这知道这个密室里居然还有一个以前的自己留下的投影,而且还这么活灵活现,甚至还和苏子黎关在一起,和他说了一些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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