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又不是没有重名的人。在竞赛开始的前一秒,很多人都担心这个新来的会跟他们争第二,在开始后,他们不担心了,对方跟贺清桓齐头并进,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跟贺清桓站上了同一个领奖台,一个温和内敛,一个干净稚纯,反正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尽管他们都知道贺清桓不是个善茬,但在以往和现在的很多个瞬间,他们依旧会被迷惑。两个人站在一起,浑然天成的绝配。外校的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只以为是一个学校的,惊叹金阳出帅哥的同时,也感慨这两个人好像很配的样子。换做以前,顾望拿了第一,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红了眼睛,但是随着顾望的第一拿得越来越多,众人逐渐麻木了。他们只会问,这次第一是顾望还是贺清桓?得到了并列的答案之后,也不觉得奇怪,哦,这样啊,还不错,预料之中。顾望喝完了牛奶,看向贺清桓,晚上去我家吃饭。明天是周六。贺清桓侧眸看着顾望,还没说话,顾望又补充道,吃完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生怕贺清桓说要留下来的模样。贺清桓也的确是这么想的,现在天气这么冷顾大志本来还想在拖一拖,拖到这两位吵架闹翻,结果每回旁敲侧击的打听,得到的回答都大失所望。前几天顾大志看见了临江别墅的钥匙和那张卡,知道是贺清桓和贺之岩送的之后,震惊得半天话都没说出来。他之前给人包的红包是多少来着,九十九吧好像他看见杜丽平放了一把车钥匙进红包,还不满了好半天,看见了别墅钥匙和卡的顾大志郁闷了特别久,觉得自己给自己丢了脸。顾望知道,这几天,老顾一直在寻思着再给贺清桓送个什么,房子太贵了他没那么多私房钱,车子自己媳妇儿也已经送了,他挠破了脑袋都没想到能给十几岁的男生送什么。顾望告诉他贺清桓不介意这些,老顾也听不进去,顾望只能随他去了。顾奶奶倒还好,老人就想见见贺清桓,上次贺清桓到家里接顾望她没在,出去跳广场舞了。顾望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睡得迷迷糊糊,眼前晃过许多画面,有以前的,有现在的,但那些令人恐惧和痛不欲生的经历,都没有出现在顾望的眼前。贺清桓的椅背上放着一件大衣,看见顾望睡着,他把衣服给顾望披上。顾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贺清桓漆黑的瞳仁,慢悠悠的问道,贺清桓,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贺清桓垂下眸,什么话?顾望勾了下嘴角,嗓音也懒洋洋的,我爱你。贺清桓以为顾望又要说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被溜了,但这次顾望没有。他抬起眸子,伸手触碰了一下顾望因为紧张而轻颤着的眼睫,郑重其事的说,我也是,他声音淡淡的,但笃定,情深,我也爱你,顾望。贺清桓爱顾望,从未变过,连世界都变了,他都没变过。还好,男孩子回到了他身边。也爱他。-晚上的顾家,家里的阿姨前前后后的忙活着,顾奶奶负责掌勺,阿姨只能打下手,看见顾奶奶切了好几把辣椒,顾大志忍不住了。妈,别太辣了,他们还长身体呢。顾奶奶白了他一眼,有清汤锅底,火锅不吃辣还有什么意思?顾大志当然知道这一点,顾家人都特别吃辣,包括顾望,但要是贺清桓不吃呢?顾大志焦虑的跑到客厅,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把旁边看书的杜丽平吓了一跳,后者无奈的问他在上上下下的跑个什么。贺家小子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老子,看我这次让他刮目相看!杜丽平,盯着顾大志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收回视线,顾大志爱面子脸皮薄,又心疼顾望,要是贺清桓跟顾望没什么关系,他见面礼指不定比杜丽平的还要手笔大,但一想到就是这小子拐走了他儿子,他就抠抠搜搜的。现在得知他是那个最小气的,又怕顾望被人瞧不起,才想着亡羊补牢。家里所有人都有条不紊,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唯有顾大志,跟沙发上长了刺一样,没一刻是安生的。他忍不住摸出手机问顾望贺清桓吃不吃辣。顾望估计在路上了,回复得很快,[顾望:他吃辣,怎么了?][老顾:没什么。]顾望:他了解老顾,他肯定紧张死了。车停在院子里,顾望先下车,然后朝车里的人微抬下巴,贺清桓,下来见家长了。换做别人,会觉得顾望这个样帅死了,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但在贺清桓眼里,男孩子只剩下了可爱。很想快点把人带回家,但现在真的太早了,站在外边,身后是一盏鹅黄色的落地灯,五官被衬得模糊柔和的少年,才十六,过了今年,也才十七。进了门,杜丽平和顾奶奶表现得都很自然,顾奶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多,小孩子谈恋爱嘛,就跟过家家一样,老人也是只是把贺清桓当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对待。顾大志坐在贺清桓对面,心不在焉的吃了两根青菜,在口袋里摸摸索索了半天,丢了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到贺清桓面前。贺清桓很会装。他从进门开始,表现得就像一个单纯的高中男生,眼睛里甚至看不出来那些极端阴郁的东西,温柔的模样很快博得了顾奶奶的欢心,看来谣言不可信。男生这么周到温柔的很少见啊,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是冒冒失失活泼好动的。一刻也坐不住。贺清桓眼神有些不解,解开了盒子外边绑着的蝴蝶结,很轻松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块手表。并不是成年男士的款式,表带简洁大方,表盘内里却镶了钻,每动一下,里面的钻都会闪着细碎的光。顾望知道这个品牌,专门设计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男款手表,有价无市,设计师任性,随心所欲,顾望以为老顾会粗暴的也像贺之岩那样,丢给贺清桓钱,但没有,老顾抓破了脑袋,爱屋及乌的,给了贺清桓不一样的,适合他的东西。贺清桓说了谢谢顾叔,顾望也跟着说了谢谢。顾大志很有成就感很嘚瑟的摆摆手。顾望,杜丽平,用完了饭,贺清桓喊了声顾叔。顾大志抹抹嘴,抬眼,怎么了?男生垂着眸,低眉顺眼的模样很能迷惑人,顾望还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喝酸奶,在听顾奶奶说她跟她的广场舞小伙伴的趣事,听得津津有味。我想先跟望望定下来。贺清桓轻声说道。像一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波澜。作者有话要说:老顾:????你再说一遍?贺狗:我想跟您儿子结婚第96章顾望本来还在听顾奶奶说话, 贺清桓这话一出,不仅顾望愣住,连顾奶奶, 也一脸惊愕的看向贺清桓。顾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第一时间去看老顾的表情。老顾现在吹胡子瞪眼睛破口大骂拎一把扫帚把贺清桓赶出去才符合他的护犊子人设,顾望坐在贺清桓对面, 伸腿就踹了对方一脚,对方也没躲, 硬生生的受下来了。顾大志的反应也在顾望的意料之外,这个中年男人, 一个夹菜的动作悬在空中, 维持了半天, 最后沉默的放下了筷子。他也没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发脾气或者阴阳怪气的讽刺贺清桓两句, 顾大志掀起眼皮, 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早呢,再说吧。顾大志很难过,心里空落落的,空得他都没力气朝贺清桓吼。顾奶奶咳嗽了两声,也跟着说再说再说, 她其实觉得贺清桓这孩子挺不错的, 比顾望要稳重很多, 表面上那些花团锦簇她也听贺清桓奶奶都说了, 本来以为是跟自己一样是吹牛。顾奶奶经常在跳广场舞的时候跟自己一群老姐妹吹顾望, 真假掺半。但贺清桓奶奶不是,全是真的,而且本人比她形容得还要让人惊艳。但现在说这些真的还有点早, 在除了贺清桓和顾望以外的所有人眼里,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的喜欢嘛,三分钟热度。特别是顾望和贺清桓这样的人,他们面临的诱惑是别人的五倍十倍不止。连顾大志他们,都不认为他们能够长久的保持这份热烈的喜欢下去,即使他们现在坐在一起吃饭。两边家长还都给了红包,其实这不过是逗孩子开心的小把戏,谁都没当真。吃完了饭,顾望让自己家的司机送贺清桓回去。贺清桓当着顾望的面摘下了他自己之前戴着的那块手表,换上了顾大志送的那一块,顾望看着他进行完这一系列动作,才慢吞吞的问道,贺清桓你刚才干嘛?什么?贺清桓掀起眸子懒懒的反问道。顾望看着贺清桓。后者笑了一声,安抚顾望,我知道顾叔不会答应,我先打个预防针。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也包括你顾望。贺清桓不是开玩笑的,放着顾望在外边,他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念头就丝丝绕绕的缠上来,说起来有点心酸,他真的,迫不及待想把人带到自己身边。但不是像上一次那样。他想让顾望快乐,永远像现在这样快乐,所以他还能再等等。顾望看着脚尖,踢走了几颗石子,又抬眼看了看贺清桓,推了他一把,快滚。想要凶神恶煞,但愣是没有那股劲儿,顾望有一张好看的脸,凶人也让人害怕不起来。特别是对贺清桓凶,贺清桓现在只想咬咬他的爪子。顾望家的司机叫王德明,他深夜被叫出来也没有烦,打开车门,等着贺家这位少爷上车。真不留我?贺清桓一脚踩在车上,手里抓着书包带子,侧头看着一旁的顾望,玩笑道。拜拜。顾望挥挥手。没心没肺。贺清桓眸子暗了暗,深深的看了顾望一会儿,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捉住顾望的手臂把人拖到了面前,重重的在顾望的嘴角咬了一口,你是小白眼狼吗?总算是占了点便宜,贺清桓才心满意足的离开。顾望摸了摸发烫的耳尖,转身,就看见了顾大志抱着手臂脸色阴沉的站在大门口,见顾望朝自己看了过来,重重的哼了一声。顾望,-临近期末考试,顾望的睡眠严重不足,天气冷他本来就嗜睡,晚上那么一会儿不够睡的,顾望一般都是到学校补,各科的老师也都知道顾望这个毛病,一开始还会叫醒他,到后边直接视而不见了,只要不影响学习,顾望就是躺下睡都没关系。但因为临近期末,临时抱佛脚的人多,顾望和贺清桓就是他们的佛脚,但贺清桓他们不敢抱。只能嚯嚯顾望了。期末贺清桓也忙,高一放假比他们早半个月,老师们没空,会叫高二的去帮着监考,顾望懒得去,李舒雅派的贺清桓,所以贺清桓经常都不在教室。每次贺清桓回到教室,自己旁边的那个人都在懒洋洋的打着瞌睡,他没怎么被人请教过问题,那些人一见贺清桓在,立马就都消失了,贺清桓不知道顾望在教室很多时候都在给人讲题。沈诏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像个棉球趴在窗台上,手里拿着张试卷,愁眉苦脸,望望,要不你还是睡一会儿,你看起来好困啊。你没熬夜吧应该?顾望打了个哈欠,在草稿纸上给沈诏写公式,眼皮都懒得抬,除了吃饭我都在睡觉。沈诏,顾望冬天嗜睡这毛病,是一直以来都有的,跟冬眠一样,年后会好很多,刚入冬这会儿,是最严重的。沈诏看顾望耷着眼睛,也跟着觉得困了起来,懒洋洋的说道,我昨晚熬夜了,越枫那逼缠着我问题,我他妈,他他妈,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吗?沈诏对此感到非常不可置信,已然完全忘记了,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自己也不会解一元二次方程。但他对越枫的鄙视非常的理直气壮。顾望总算是看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语气也怪怪的,你跟越枫和好了?前几天,沈诏还因为越枫抢了他早餐,两个人冷战了一个星期,越枫不是爱生气的人,是因为沈诏跟林羽之共用一根吸管喝一杯奶茶,还吃林羽之的包子,沈诏真的不够聪明,至少在感情方面他迟钝得要命,连顾望都有点心疼越枫。要是越枫一直憋着不说,顾望怀疑这两人能掰扯到猴年马月。沈诏叹了口气,好了啊,这次我哄的他,可难哄了。顾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他不信,如果说越枫觉得沈诏难哄倒还可能,但沈诏能主动哄越枫一次,估计都不用沈诏说太多,越枫自己就能好。你笑什么,真的啊!你为什么要哄他?顾望瞥了沈诏一眼,淡淡的问道,适当的时候,他不介意推沈诏一把,迟钝得让人可怜。沈诏想了一会儿,眉头紧皱,这能有为什么,他生气了啊。顾望做下一道题,漫不经心的问,他为什么生气?不是他抢你的早餐吗?沈诏一听到这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对啊,不是越枫抢自己的早餐吗?他生什么气?自己竟然还要去哄?完了完了完了,越枫副业是不是传销头子?我肯定是被他洗脑了,完了完了。沈诏嘴里念念叨叨起来,抓着顾望做完的题目就跑。顾望,除了顾望,沈诏和宋之言两个人都不太顺利,男生大大咧咧,吵个架大不了打一架就好了,但女孩子不一样,宋之言总不能跟孟鸥打一架。自上一次矛盾的开始,到现在,两个人就一句都没再说过,孟鸥找李舒雅把位置调到了距离宋之言最远的教室角落。顾望看向宋之言,宋之言五官本来就凌厉,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面无表情,阴沉沉的,而孟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