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说着就要来拉江与别的手,江与别微微蹙眉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身后就有一股力道将他拉了回去,一个身影快速挡在了自己面前,像一座山一样将自己和陈玄阻隔开来。
江与别不想肖恪和陈玄发生什么冲突,刚想将他拉回来,下一秒却被钉在了原地,他听到肖恪掷地有声的对陈玄说:
有话说话,别对我男朋友动手动脚!
江与别的性子很少有被谁惊到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有那么几秒钟脑子都是空白的。
完全没料到肖恪会这么说,但仔细想想,却也理解肖恪这么说的初衷,不过是想让陈玄知难而退不再打扰他,道理他都明白,但江与别还是没有来的觉得有些别扭。
这种被一个人护在身后保护着的感觉,他很陌生。
尤其是这个人还比自己小了12岁。
陈玄看着肖恪,最初的诧异过后是不相信:
你以为我会相信?
肖恪也没反驳,只是轻笑出声:怎样才会相信?这样吗?
肖恪的话不过刚刚落下,江与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肖恪所谓的这样吗是哪样,就看到肖恪转过身面对自己,下一秒一个力道就将自己压制在了玄关的墙壁上,眼神充满攻击性的看着他。
顷刻之间,江与别就明白了肖恪要做什么,只是还未出声阻拦,肖恪已经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俯身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万更了,喵~
第30章
造反了!
这是江与别的第一个感觉。
不是真的亲吻。
这是江与别冷静下来之后的认知。
虽然站在陈玄的位置看过来的确很像是两人在亲吻,但是肖恪在吻下来的一瞬间就将嘴角两侧的拇指垫在了唇瓣上。
肖恪亲吻的是他的手指,江与别也是。
但即便如此,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大脑像是被注入了一车的混凝土,江与别完全想不出一个思路来对抗眼前的这场比戏剧还要戏剧性的变故,他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推开肖恪,好在肖恪也没有维持这个姿势太久。
几秒之后,肖恪放开了江与别,转过身看着陈玄,眼里的不屑和嘴角的冷笑都入木三分,淡淡开口:
现在信了吗?
陈玄走了,门口空荡荡的,连走廊里都没有任何的声音了,太静了。
肖恪背对着江与别站在原地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过身来,连门也没有关上,倒是这段时间让江与别从这种失控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了,他缓缓直起身离开背靠的墙壁,看着肖恪:
把门关上。
肖恪回头看了他一眼,很闪躲,但人却很听话,将门关上了。
他面对陈玄时那满身的戾气在转身看着江与别的时候成了遇水即化的糯米纸,褪去的干干净净,甚至耳朵都红了。
江与别发现了,肖恪实际上是个脸皮厚的,再尴尬的事情都不带红一下脸的,但耳朵却很能出卖他的真实情绪,是他身体最诚实的部分。
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肖恪撂下这句话便准备落荒而逃,江与别见此只是冷哼一声,淡淡道:
你再往前走一步,这个月的工资就真的别想要了。
这不是江与别第一次拿工资的事情来威胁他,但是哪一次也没真的付诸于行动,肖恪本不应该继续上当,但还是乖乖停下了脚步,倒不是怕扣工资,只是他听出江与别的语调和其他任何一次都不同。
凉凉的,带着威胁的味道。
肖恪没动,就那么背对着江与别站着,除了那两只红透了的耳朵,没谁能看的出他真实的情绪,表情冷酷的依旧能出去随时跟人打一架。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江与别走了过来,缓缓踱步到自己的面前站立了,肖恪的眼神想躲,却不被允许。
看着我。江与别说。
肖恪倒是听话,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可能是因为长相偏冷的原因,江与别总觉得他是在挑衅,但眼神是软的,让江与别想起了金毛,不过这只是表象,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可能是温顺的金毛,他是狼,只不过还没长大,是只狼崽子。
金毛也好,狼崽子也罢,这些江与别都不是很关心,他在意的是有些话已经到了必须要说清楚的时候了。
江与别看着肖恪,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危险:
想坐着谈还是就这么站着?
听你的。狼崽子很乖。
行。江与别笑笑:那就我坐着,你站着。
肖恪:
江与别迈步去了客厅,肖恪缓了两三秒的时间才迈步走过去,江与别坐在客厅里最大的那张沙发的最中间,颇有一股山大王的意味,肖恪就站在他对面的位置,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几次,几秒后蹲了下来,江与别被他的动作搞的有点懵:
你做什么?
肖恪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仰视别人说话吗?
江与别:你说的对。
肖恪不说话了,江与别也没立刻开口,只是看着肖恪,审视打量的目光让肖恪有点不舒服,这个时候的江与别对肖恪来说,无异于是拿着铡刀的刽子手,随时都能挥刀而下要了自己的命。
他想要个痛快,但江与别却迟迟不发声。
江与别不是不出声,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眼前的肖恪蹲坐那里,表情忐忑,眼神闪躲,跟刚才将自己压制在墙壁上的样子完全不同,一个乖的像孩子,一个强势的像像一个他拒绝不了,也反抗不了的巨人。
我刚才没亲到你。或许是等待的滋味儿太煎熬了,肖恪主动出了声。
江与别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微微叹息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肖恪看着他,想在他的脸上确定他是不是开玩笑,后来发现不是,他是真的想让自己坐,但即便如此肖恪也没敢,只是小幅度的调整了一下姿势:
我还是蹲着吧。
江与别没忍住笑了出来:
坐吧,不骂你。
肖恪坐了,但没坐沙发,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江与别笑了笑也没纠正他,直接开口:
为什么要那么做?
亲你吗?
江与别点点头。
我没亲到。肖恪解释的很小声。
我知道。江与别说: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你本身不觉得委屈吗?
肖恪的眼神里带了点疑惑,似乎不太明白江与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过前一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陈玄三番两次的找你麻烦,无非就是觉得你身边没人,自己还有机会,如果你身边有人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来骚扰你了?一劳永逸的办法,为什么不试?
江与别笑了下:万一不是一劳永逸呢?
你怎么知道不是?肖恪问他:陈玄刚才不就是见我亲你就走了吗?
这句话说完,江与别没说话,肖恪可能也感觉到了一点羞耻别过脸去,江与别觉得这小孩儿挺好玩儿,之前在北城那一次意外都失魂落魄的感觉被掏空了一样,现在这么主动的亲下来,虽说没有亲上吧,但到底比之前那次猛多了,他却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自在。
有些事,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江与别静默几秒:肖恪。
嗯?或许是江与别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让肖恪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的忐忑,看着他:怎么了?
刚才亲我是什么感觉?
肖恪耳朵更红了:我没有亲到!
你不用一直强调这件事,亲没亲到我也是当事人,我只是想问你刚才的感觉,不委屈和别扭吗?
肖恪看着江与别:为什么会委屈?
你不是对同性恋很排斥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
我没
有。肖恪有些急切的打断江与别的话。
肖恪很清楚是自己之前的一些行为让江与别误以为自己对同性,甚至是对他都很介意,所以才会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有意无意的和自己保持距离,肖恪不擅长解释,所以想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真实的想法,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恪也不可能继续沉默。
我没有对同性恋排斥,你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好,我没有介意,从来没有过。
嗯?江与别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之前表达过对喜欢同性这件事的看法,你当时用的词,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恶心?
我是说他们的行为恶心,不是喜欢同性这件事本身。
江与别看着肖恪没说话,心里却打起了鼓,所以这孩子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我知道我之前有一些行为可能让你误以为我对喜欢同性这件事排斥和介意了,但我真没有。肖恪看着江与别,表情有些委屈巴巴: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这几天都一直贴着你,我就是想
你等会儿。江与别打断肖恪的解释:你这几天在我面前这么烦人,就是想让我知道你不介意我喜欢男人这件事?
肖恪的脸有点变黑:我烦人?
不烦人吗?江与别笑了下:我候场的时候你就搬个小马扎坐我边上,紧紧挨着我,我甚至都怀疑你要坐我腿上来了,我喝个水你都想喂我,还有我换戏服的时候,你当我是残废不能自己换是怎么回事?一直要帮我。
肖恪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看着江与别的眼神像是随时能扑过来打一架,但江与别却完全没在怕的,认识肖恪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心里很软很软。
好了。江与别看着脸黑的肖恪笑了下:所以,你不介意我喜欢男人,对吗?
我为什么要介意?你喜欢的又不是我。
江与别被噎了一下,这话听起来的确没错,但不能细想,不然总觉得像是抱怨,或者是吃醋?
所以,你是不是直男?江与别又问。
肖恪看着他:直男是什么意思?
喜欢女生。
肖恪摇摇头,江与别惊的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过也差不多了,他的后背离开椅背,眼神带着点不可思议的微微前倾身体,虽然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矮桌,但是距离还是拉近了不少。
你也喜欢男生?江与别能意识到自己的声线有点紧绷。
肖恪继续摇头。
江与别:
我没谈过恋爱,我也没喜欢过谁。肖恪说: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江与别闻言静默几秒,放松了身体,又靠回了沙发椅背上,看着肖恪笑:
小孩儿,你学霸的脑子都用来做什么了?喜欢男生和女生这个问题并不复杂,也不一定是非得恋爱,或者喜欢上谁了才知道的,打过飞机吧?有过性冲动吧?你平时喜欢看女生还是男生更多一些这些你从来没注意过?
肖恪的耳朵已经能红的滴血了,他从来没有想到江与别会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自己说这些事情,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江与别看着肖恪的耳朵,止不住的笑意涌上嘴角:
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打过飞机吧?
说着视线便缓缓的移到了肖恪的下方,啧了一声:你是不是不太行?
江与别!肖恪近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瞪着江与别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快步回了自己的卧室,江与别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好好想想啊小朋友。
回应江与别的是肖恪狠狠甩上门的声音。
江与别微微的笑,几秒后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又恢复到了陈玄来之前的冷漠,他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夜深人静的安静,直到旁边的手机传来10%低电量的警告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喃喃自语说了句:
又要过年了啊
肖恪因为江与别那些没脸没皮的话,几乎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江与别的话虽然没脸听,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肖恪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自己这几年,究竟是关注男生更多一些,还是女生?
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答案,毕竟他以前的生活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关注这些方面,家境不好,性格孤僻,在班里也是独来独往的,很少跟谁说话,更没谁向他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
至于性冲动和打飞机,他又不是真的有毛病,怎么可能会没有过,可这种事情一定需要个幻想对象吗?
肖恪从来没在自我纾解的时候幻想过谁,只是憋着了,想释放了才草草打发自己,没想过谁,甚至连个画面都没有,不是没有想象力,是他根本就没看过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影片,也想象不出来。
或许可以看看?说不定会有点什么启发。
肖恪手机都拿起来了,却又放下,觉得挺没劲的,他又没准备谈恋爱,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呢?
不管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等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不是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吗?
想通了这件事,肖恪便释然了,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但或许是有些事实在是想的太认真了,以至于他身体起了反应,18岁的男孩子有冲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肖恪自然明白,但大多数时候他会无视,不会轻易放纵自己。
这种事转移注意力后冲动就会慢慢缓下来,肖恪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除非忍不住,但很少有忍不住的时候,今天晚上似乎是个例外,他都把课本上的细胞生物学要背的知识在脑子里过一遍了,某个部位却还是很精神。
肖恪叹出一口气,静默几秒后还是把手伸了下去。
或许是意识里并不想这么做,但身体一直在强迫自己,所以肖恪这次的自我纾解极其艰难,完全没有任何觉得舒服的瞬间,甚至都有点出不来,他烦躁的加大力道也无济于事,最后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卧室外面传来了江与别的一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