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卢尔阳嘛?”
章庭筠笑笑,没说话。
车子在街边停下,陶斯可和章庭筠下车,这个时间正是饭点,c大的学生都出来觅食。陶斯可和章庭筠走在其中,倒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稚嫩的高中生和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足于引人遐想。
陶斯可说:“带你来这里,会不会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
“不会。”章庭筠又说,“第一次有人请我到学生街吃晚饭,很特别的体验。”
陶斯可:“你要原谅一个高中生手头贫瘠的零花钱。”
两人进入一个巷口,瓦灰色的墙壁上,贴着白色的广告单,手写的一串串手机号码,数字歪歪扭扭。
巷口有兼职发传单的学生,递来一张某食料店的宣传,章庭筠伸手接过了,陶斯可倏然凑近了他一点,她的发尾垂扫在他的手臂上,微痒的触感,陶斯可浑然不觉,说:“我看一看。”
章庭筠将传单递给陶斯可,陶斯可看了两眼,没什么兴趣,她想找个垃圾桶扔了,眼睛四处张望了下,但没找到,她只得作罢,拿在手上。
章庭筠见状,伸出手,说:“给我。”
陶斯可拿给了他,她会错了意:“你想去吃这个吗?”
“我对这不太熟悉,听你的。”他微微笑了笑。
陶斯可哦了声,领着章庭筠,上了右侧的小楼梯,这家店算是这条街上较为高档的一家餐食店。两人进了店里,陶斯可挑了临窗的一张位置坐下。
穿着黑色制服的侍者上前来,放下两份菜单,便又走开了。
陶斯可让章庭筠先点单,章庭筠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拿过黑色签字笔,意思意思点了两道,他刚下饭局,其实并不饿,陶斯可问他:“章先生,你能吃辣吗?”
当时章庭筠说可以,陶斯可便点了一份水煮鱼,后来陶斯可才知道章庭筠吃不得辣。再后来,陶斯可又问他,当时那顿晚饭,他吃得可还习惯。章庭筠倚在沙发上,笑一笑,说:“斯可,可以不说实话吗?”
陶斯可满不在意地哦了声,又追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斯可。”他说。
眼下,章庭筠夹了一片鲜嫩的鱼肉,鱼肉侵染着薄薄的一层红油,他吃相很好,也没有丝毫不合口味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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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李浩今天带女朋友来过生日,他一只手拿着账单,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穿过一条长廊。结账台前的一道背影有些眼熟,但她身边的男人又让李浩有片刻的迟疑,他脚步顿了顿,试探地叫了声:“陶斯可?”
陶斯可点开付款的二维码,将手机给侍者扫码,身后响起一道诧异又好奇的声音,陶斯可下意识转过头。
李浩笑着走上前,说:“还真是你啊,我还怕我认错人了。”李浩是肖斯白的发小,陶斯可在肖嘉嘉的生日上见过他一面。
李浩的目光落在陶斯可身边的男人身上,男人看着二十七八的年纪,穿着件浅蓝色的衬衣和西裤,袖子挽到手肘处,手腕佩戴这一块腕表,气质不凡,可以看得出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是他们这个年龄所艳羡的未来的样子。
李浩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好奇问:“这位是?”
“我叔叔。”陶斯可收回手机,说。
一下子被陶斯可升了辈分的章庭筠,微微扬了下眉头,看向陶斯可,陶斯可冲他眨了下眼睛,用唇语说帮个忙。
李浩没注意到陶斯可的小动作,看向章庭筠,礼貌地点了下头,恭敬道:“叔叔好。”
章庭筠也说:“你好。”
陶斯可和章庭筠走出食料店,章庭筠笑了笑,问:“刚才那位,你同学?”
“不是,他大我一届,算是我学长。”陶斯可靠着墙角那一侧,慢慢走下楼梯。
“怎么认识的?”
陶斯可迟疑片刻,微微歪头看向章庭筠,慢吞吞说:“他是我喜欢人的发小。”
章庭筠了然地点了点头,说:“所以刚才说我是叔叔?”
“嗯。”陶斯可又想起了什么,她停下脚步,站在章庭筠的下一级台阶上,抬了下头看着章庭筠:“章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章庭筠问。
“不要同我爷爷说起这件事。”
“指你早恋的事?”章庭筠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陶斯可垂下眼眸,含糊嗯了声,又低着头小声,说:“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打断我的腿。”
章庭筠目光扫了眼她宽松的运动裤下的两条腿,其实看不出什么,他半开玩笑说,“那我可得保护好你这双腿。”
下了楼梯,陶斯可又停在一家奶茶店,她偏头看向章庭筠:“章先生,要喝饮品吗?”
章庭筠摇摇头,陶斯可犹豫着说:“那我点一杯,章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好。”章庭筠点了两下头。
陶斯可点了一杯薄荷奶绿,青绿色的液体,杯盖上覆一层奶泡,像青山覆上一层厚实松软的白雪,很清新的颜色搭配。陶斯可咬着吸管,啜饮了一口,舒服地微眯着眼,撺掇他:“很好喝,章先生,你真得不点一杯吗?”
章庭筠又笑着摇头,饶有兴致望着她,说,“叔叔辈分的人,我需要控制食量。”
陶斯可被噎了下,她瞪着眼睛,捧着一杯薄荷奶绿,认真说:“章先生,你看起来真不老。”
“好,我知道。”他笑,拿着车钥匙,“送你回去?”
“好。”
陶斯可上了车,沈小笛发来信息,问她是否拿到了签名照,陶斯可一只手捧着杯子,一只手拿着手机给她回信息,单手发信息,容易打错字,而且这个姿势也有些变扭吃力。
车子驶过减速带时,陶斯可的饮料倾洒了一些出来,脚下白色柔软地地毯上,立时就有一小块地方,染上了青绿色的液体,就像是长出了嫩绿的青草。
陶斯可发出一声不大不不小的惊呼,章庭筠顺势扫来一眼,说:“没事,等会我拿去清理。”
陶斯可几分愧怍,说:“抱歉。”
“不要紧,斯可。”章庭筠淡笑了一声,说,“一条毯子而已。”
车子停到陶斯可家的楼下,陶斯可低头去解安全带,说:“我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客气了。”章庭筠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她下了车,走进去单元门。
陶斯可拿钥匙开门,鞋柜上放着林海清的一双杏色高跟鞋,她将薄荷奶绿放在鞋柜上,拿出一双拖鞋换上。
林海清听到动静,从卧室走了出来,说:“上哪去了,这么晚回来?”
“我和小笛留在学校里做了会儿功课。”陶斯可一面换上拖鞋,一面回答,“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了,你没有接。”
林海清倒是信了她的话,她倒了一杯水喝,问:“晚饭吃了没?我今天没做饭。”
“和小笛一起吃了麦当劳。”陶斯可穿好拖鞋,拿过鞋柜上的薄荷奶绿,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在书桌上。
林海清说:“这么大的一个人,还天天吃这些油炸食品。”她还要再多说两句,见陶斯可拿出一本英文书,要做功课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卧室的门被林海清关上,陶斯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在摊开的英语书上,她手指在黑了的手机屏幕上瞎画,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下。
沈小笛发来的信息:等会找你拿我爱豆的签名照哦,爱你,陶陶。
章庭筠将车子开出陶斯可家的小区,接到了梁秋舫的电话:“我说你这喝了一半,上哪儿去了,庭筠哥,晚上还来不来,我一个人还真哄不了这个刘局,太能喝了,这都几波了还不停,再喝下去,我得上医院挂水了。”
章庭筠说:“还没换场子?”
“没呢。”梁秋舫一个头两个大,爆了句粗口,“也太能喝了,他不会是整小爷我吧?这项目要是审核过不了,小爷我可不能让他白哄着喝这一肚子的酒。”
“他竟然来吃饭,也不会白吃你这一顿。”章庭筠淡淡道,“我现在开车过去。”
刘局就是一个酒缸里泡着的人,梁秋舫一个人跟他喝,哪能喝得过。章庭筠赶到的时候,梁秋舫喝的眼和脖子都红了,反观刘局,眼神清明,没有一丝醉意。
章庭筠陪着刘局又喝了两杯,接着便转场子玩。哄着刘局玩痛快了,给了女伴一张房卡后,梁秋舫和章庭筠才得以脱身,两人在酒店的吸烟区抽烟。
梁秋舫撸着袖子,说:“小爷这辈子还没这么当孙子过,这比我家老爷子还难哄,艹。”
章庭筠抽着烟,倚着墙笑,梁秋舫又正经了神色,说:“庭筠哥,你刚才喝到一半走了,是为什么事儿?”
章庭筠弹了弹烟灰,扬了下眉头,说:“秋舫,什么时候,我的事要跟你报备了?”
梁秋舫气笑了,说:“我操。”
“你当我猜不到,是不是因为那个不可爱的小姑娘?”梁秋舫语气笃定,“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章庭筠这时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消息。章庭筠站直了身体,他单手拿着手机点开微信,陶斯可发来的一句晚安。他手指刚点到输入框里,那条信息又被撤回,接着又发来一条,陶斯可:发错了。
章庭筠将烟揿灭在一只琉璃色的烟灰缸,手指在输入框里敲字:发给你小男朋友的?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第七章 的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斯可."
是斯可和章庭筠在一起后,询问章,章的回答呀,应该看得出来吧,不是现在进行时呀,那也太尬了。
为隔壁的《慢慢喜欢你》打个广告,一个挺甜的恋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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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陶斯可躲在被窝里,看着这条信息,莫名脸上发烫,她有些不好意思,按着手机: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章庭筠了然一笑:哦,他还没追到你?
陶斯可翻了个身,改成侧卧的姿势,她双手捧着手机,手机的屏幕亮度有点暗了,她调节了下亮度:也不是,他还没跟我表白。
章庭筠不知是私心作祟还是怎么的,他冠冕堂皇回了句:那就多吊着他一阵,小姑娘太容易被追到手就掉价了。
陶斯可那会看着这条信息,天真地以为章庭筠不过出自于一个长辈的角度,好心建议自己。而章庭筠没想到是,自己的说的话,有一天,陶斯可会一字不差拿来堵他。
梁秋舫伸头探脑,要去看章庭筠的手机:“你和谁聊天?”
章庭筠收了手机,揣回口袋里,说:“还走不走了?”
梁秋舫说了声没劲儿,两人前后脚出了酒店,梁秋舫打电话叫来代驾,毕竟两人都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
代驾还没来,卢尔阳倒是来了一通电话,问章庭筠在哪儿,没说两句,卢尔阳便说:“我刚好就在这附近,我来接你吧。”
章庭筠和梁秋舫等了十分钟,卢尔阳从一辆保姆车下来,她戴着一只鸭舌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身上的服装却一反常态,是一套运动风的装扮。章庭筠不由多看了两眼,卢尔阳接过章庭筠手中的钥匙,脸色难得露出几分局促:“我这样穿,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会。”他摇摇头。
“我刚从练舞室出来。”卢尔阳解释了句,又去看梁秋舫,“小秋哥,我一道开车送你回去?”
梁秋舫拿着手机,说:“我叫了代驾。”
章庭筠和卢尔阳分别上了车,章庭筠坐副驾驶的座位。卢尔阳系安全带时,目光无意间瞥到副驾驶座地毯那一小块突兀的薄荷绿色,太挑眼了,液体已经干涸,原本柔滑雪白的羊毛,因为沾上了浓稠的液体,似灌了水泥似的,那一块柔软的羊毛根根分明地挺立着。
卢尔阳装作不经意般的说:“毯子怎么脏了,是不是饮品洒了?”卢尔阳知道章庭筠的习惯,除了喝酒和矿泉水外,不碰其他的饮品。
章庭筠点了点头。
卢尔阳奇怪问:“你不是不喜欢喝饮品吗?”
章庭筠倚着靠背,摇下一点车窗,说:“小朋友弄脏的。”
卢尔阳看着前方的车流,顺势问:“哪个小朋友,是那个要我签名照的小朋友吗?”
章庭筠睁开眼,他伸手摸到中央扶手台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他转过头看着卢尔阳的脸,卢尔阳又笑着说:“不会是你新看上的小朋友吧?”
章庭筠没出声,卢尔阳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些许。
课间休息时间。
沈小笛下巴枕在陶斯可的肩头,伸出一只手拨着陶斯可的发尾:“不得不说,冯妍和你家肖斯白挺般配的?”
陶斯可趴在窗口,看着楼下操场上,宣传黑板旁边的那一对男才女貌,她歪头看向沈小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和肖斯白不配吗?我长得也不丑吧?”
冯妍和肖斯白是一个班级,两人都是学生会的干部,冯妍暗恋肖斯白的事儿,高三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在他们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也都觉得两人挺配的。其实,陶斯可也觉得肖斯白和冯妍挺配的。
“你当然不丑啦,就是和冯妍比,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沈小笛拇指和食指比了个长度。
“差哪啦?”陶斯可不明白。
“你看冯妍,人不仅外貌好,又聪明,最重要的一点,人身材也好,男的都是视觉动物,谁不喜欢身材好的。”沈小笛看了眼陶斯可的领口,说“再看看你的?”
“沈小笛。”陶斯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又扬起脸,忿忿道,“我们绝交一节课。”
“别啊。”沈小笛抱住陶斯的肩头,求饶,“我还有重要的一句话没说,你先听呀。”
“你说。”陶斯可故意板着一张脸。
“可人冯妍再好也没用啊,人肖斯白就喜欢你呀,所以还是你赢了。”沈小笛问,“怎么样,这句话中不中听?”
陶斯可忍不住弯了下嘴角,她回到座位,拉开拉链,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借着抽屉的遮掩,偷偷给肖斯白发了条信息。
冯妍将宣传海报贴好,用手指在海报的四个角抚平,她偏头看了眼肖斯白,肖斯白肩膀抵着黑板,正低头按着手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身上是白底深蓝色领的校服和黑色运动裤,校服的领口的扣子也规规矩矩的扣着,喉结旁边的皮肤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皮肤白,那颗痣就像无意间被墨水点上的,冯妍很想伸手去擦一擦,她轻轻出声:“斯白,这样可以了吗?”
肖斯白站在阴影里,他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了下头,扫了一眼黑板上的招新海报,点点头,说:“可以。”
肖斯白点开微信,陶斯可发来的一条信息:沈小笛说你和冯妍很配。[发怒]
冯妍又用手掌将海报压了一遍,确定不会被风刮下来,她走到肖斯白身边,说:“你和谁聊天呢?”
“没谁。”肖斯白收了手机。
埋在桌肚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陶斯可点开来,肖斯白:哦。
陶斯可不由有些郁闷,反应这么平淡的吗?她烦躁地皱了下眉头,手机屏幕又亮了下,肖斯白:想不想听我的想法?
陶斯可:什么?
肖斯白:我觉得答应这周末和我一起去溜冰的陶同学,和我比较配。
陶斯可捂着嘴,眼睛弯弯。沈小笛伏在陶斯可的肩上,睨了眼陶斯可的手机,哇了一声,说:“肖学长,也太会了吧?”
陶斯可看了眼教室里的同学,压低声音:“你小声点。”
放学后,陶斯可回到家里,林海清难得今天早下班,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晚饭。陶斯可推开家门,闻到放菜的香味,颇为意外。林海清虽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但她的厨艺是精湛的。
陶斯可挺喜欢她做的菜,但即便再馋林海清做的菜,陶斯可都不会去跟林海琴撒娇,让她亲自下厨给自己做一顿饭菜。
林海清在清洗草莓,看了她一眼,说:“洗个手,来吃饭。”
陶斯可哦了一声,走进卫生间,挤了点洗衣液在手上,陶斯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揉搓着双手,门外传来林海清的声音:“快来吃饭。”
陶斯可将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后,扯了两张纸巾擦拭手,她走出卫生间,到餐桌盘坐下,先拿了一颗草莓送到嘴里。
林海清今天做了三菜一汤,有陶斯可喜欢的宫保鸡丁,陶斯可眼观鼻鼻观心吃着碗里的饭。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林海清只盛了半碗饭,她最近有发胖的趋势,一直在控制着饮食。
林海清给陶斯可装了一碗海带排骨汤:“这周末,跟妈妈去一个地方。”
陶斯可抬了下眼,说:“这周末?”
“嗯。”林海清舀了一勺汤喝,“妈妈的老板的女儿一周岁生日,你到时候陪妈妈一块去。”
陶斯可哦了声,心里想着是这周末不能和肖斯白去溜冰场,陶斯可的情绪不由有些沮丧,但她没在餐桌上表现出来,怕林海清看出了什么。
用完晚饭后,陶斯可回到房间,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给肖斯白发了一条信息后,就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拿起黑色签字笔,去做英语练习卷。
英语练习卷做完一面,肖斯白给她回了信息:没事,那下次再约。
陶斯可心里烦闷,心口不一给他回:你可以找冯学姐和你去溜冰咯。
肖斯白:我找她做什么?
陶斯可:你不找她呀?
肖斯白:你想要我找她?
陶斯可急急回:当然不!
肖斯白:[笑],行,知道了。
林海清开车,载着陶斯可去阳江市的一处酒楼,陶斯可低头拿手指碰了下胸前圆绳系的蝴蝶结,身上这件白色衬衫的棉布裙,是林海琴刚给她添置的。陶斯可转头看了眼窗外,不由遗憾为什么不是穿着这条裙子去见肖斯白呢?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林海清听见,偏过脸看了她一眼,说:“好端端的叹什么气?不喜欢这件裙子?”
“没。”陶斯可垂下眼眸。
林海清将车子停在酒楼的底下停车库,两人相继从车上下来,乘坐电梯直达酒楼七层。陶斯可跟在林海清身后,踩着金色花纹的红色地毯,耳边是喧嚣的话音声。
进入一间布置稍显特别的包厢,白银灰为主色调的风格,透着一种低调精致的奢华感。吹得鼓蓬蓬的白色气球绕在楼梯处,尤加利叶缠绕在饱胀的气球里,别有一番风格。
林海清的上司和她的年龄相差无妨的,但她的孩子却只有一岁多。陶斯可板着手指头往后数,林海清是二十几岁时生下她的?这时林海清的上司将话题转向了陶斯可的身上,说:“海清,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漂亮。”
两人寒暄了几句,陶斯可乘着没人理她,溜出包厢,右拐处又一个公共的小偏厅。陶斯可找个位置坐下,她微微弯着腰,探手碰了碰隔在一张透明的茶几上的鲜花。
“庭筠。”
这个熟悉的名字像是一阵白鸽扑棱着翅膀在耳边飞速掠过,陶斯可下意识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那个庭筠就是章先生。
章庭筠也注意到偏厅处的视线,两人的目光遥遥交汇,陶斯可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开车学校来接她的那一天。其实这次见面,距离那天,已经隔了一个月之久。
陶斯可怔愣的片刻,章庭筠已然走到她身前,笑着问了句:“斯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章先生。”陶斯可解释,“我妈来参加她上司女儿的一岁周年宴。”
章庭筠点着头,忽然说:“斯可,你的手机借给我看一下。”
陶斯可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他,章庭筠接过来,低着眸,看了眼她微信的好友,他半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拉黑我了。”
“没有。”陶斯可困惑,“怎么会?”
他将手机递给她,低头瞅了陶斯可一眼,不急不徐说:“拿了签名照后,就丢在一边,小姑娘,这事做得不太地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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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章庭筠说这话是带着几分玩笑的,但眼前的姑娘似乎当了真,像在课堂上开小差被当场捉到似的,面露几分无措。章庭筠适可而止了,他说:“斯可,我开玩笑的。”
话音落下,面前的姑娘立时松了一口气,神色呈现放松的趋势,章庭筠又笑了,他说:“斯可,你怎么这么好骗?”
陶斯可辩驳:“你演技太好,我分辨不出来。”
“我的错。”他笑了笑,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陶斯可好奇问:“章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有应酬。“他轻描淡写。
“斯可。”一道突兀的声音陡然响起。
陶斯可抬头,林海清在喊她,目光打量着章庭筠,陶斯可从沙发上起来,说:“章先生,我先走了。”
章庭筠点点头。
陶斯可走到林海清身边,林海清又看了眼章庭筠,收回目光,语气不善:“那人是谁?”
“他是爷爷的学生,那天我从郊外回来,就是爷爷让他送我回来的。”陶斯可轻声解释。
闻言,林海清倒也没有多说。
等周年宴结束,陶斯可和林海清乘坐电梯,又再次碰见章庭筠。他站在电梯里,拿着手机讲电话,空旷的轿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陶斯可跟在林海清身后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这还未一分钟的时间里,章庭筠基本不怎么说话,就听着那端人在说,他偶尔附和几句,眉眼尽显敷衍。
轿厢壁似三面光可鉴人的镜子,章庭筠心不在焉听着那端的絮叨,目光微微下垂,盯着他肩膀抵着的那一面的轿厢壁来,铜镜色的轿厢映出陶斯可整个人来。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分拨动着胸前黑色圆绳系着蝴蝶结,铜色的暖色调,好似她就站在他触手可及处。
电梯门再度开启,他们三人走了出去。
林海清上了车,因为车的位置停放的颇具挑战性,倒车时,便显得困难重重。林海清性子急,这么几次,不能顺利将车子倒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陶斯可说:“妈妈,要不找人来帮我们倒一下车?”
林海清同意了这个建议,陶斯可推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边章庭筠刚坐进驾驶座,掐了梁秋舫的电话,将手机丢在中央储物台上,摸过一包烟盒,拿了一根烟送到嘴里衔着。副驾驶的那一侧的玻璃窗,依稀映出一抹晃动的身影。
陶斯可刚要抬手敲车窗,车窗却心灵感应般缓缓降下去,陶斯可蜷曲的拳头,堪堪停在半空中,章庭筠拿下嘴边的那根烟,抬了下眉,说:“有事,斯可?”
陶斯可收回了手,抿了下唇,说:“我妈车倒不出来,你能帮个忙吗?章先生?”
章庭筠冲她微微点了下头,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下了车。
林海清看着女儿领着一个年轻男人过来,她寒暄了几句,最后说:“麻烦你了。”
“客气了。”章庭筠笑笑,接过林海清递来的车钥匙。
陶斯可和林海清没有上车,站在空旷处等候,章庭筠上了驾驶座,他摇下了一点车窗,看了眼后视镜,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顺利将车子倒出来。
陶斯可打开副驾驶车门,便看到副驾驶车座上,放着一颗宝蓝色铝箔纸包裹的巧克力。她不动声色将那颗巧克力收拢在掌心里,铝箔纸的棱角贴着掌心,有刺痒的感觉。陶斯可倚着椅背,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陶斯可:为什么给我这个?
章庭筠:哄小孩的。
章庭筠: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塞给我一颗巧克力,我不喜欢吃甜,或许你会喜欢?
陶斯可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巧克力,弯了弯唇角。
林海清和陶斯可到家,林海清开了门,家里的客厅大亮,林海清问身后的陶斯可:“我们走的时候,你没关灯?”
陶斯可想了一会儿,蹙着眉头,说:“关了呀。”
话音落下,陶成文从卧室出来,林海清见状,阴阳怪气说:“今天什么日子,你爸竟然舍得回来了?”
她这话自然是说给陶成文听的,陶成文面色不虞,手上拿着一条领带:“我回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跟你吵。”林海清没好气,将钥匙啪地扔在鞋柜上。
陶成文看向陶斯可,说:“斯可,爸爸给你买了出差礼物,在你房间里。”
陶斯可微微笑:“谢谢爸爸。”
陶斯可回到卧室,她将门轻轻关上,坐到床尾,两只手往后撑在棉被上,心里在倒数,数到十时,一只玻璃杯砰的摔在地上的声响,接着就是林海清歇斯底里的声音:“你有种就不要回来,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那个贱人那里,你当这个家是什么,酒店吗?现在来当好父亲了,出差礼物,你不觉得可笑?”
陶斯可将手机充上电源,她撕开那颗宝蓝色铝箔纸裹着的巧克力,送到嘴里,巧克力一到嘴里,便化开来。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章庭筠发来的信息:巧克力味道怎么样?
陶斯可:很甜。
陶斯可:忘了跟你说,我也不是一个嗜甜的人。
章庭筠:好,知道了。
外头的争吵声随着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戛然而止。陶斯可转过头,看了眼书桌上那只礼品袋,叹了一口气,她仰躺在床上。
第二天,陶斯可到学校,她刚在座位上坐下时,肖嘉嘉就神秘兮兮说:“斯可,我怀疑我哥谈恋爱了?”
陶斯可咬着吸管,啊了声,心虚问:“你哥和谁恋爱?”
“冯妍。”肖嘉嘉嘟了嘟嘴,两只手托着下巴,心烦地咕哝了句,“我可不想冯妍当我嫂子呀?”
陶斯可:“嘉嘉,你这考虑地未免有点太远了吧?”
“未雨绸缪嘎。”肖嘉嘉说。
“你为什么怀疑肖。”陶斯可顿了顿,“你哥和冯妍谈恋爱啊?”
“他们两这周末一起去溜冰了。”肖嘉嘉笃定道,“我看到李浩发的朋友圈,里头有冯妍。”
课间操的时候,陶斯可和沈小笛到学校的小超市买水喝,陶斯可撩开垂挂着一条条的塑料隔断帘,肖斯白和李浩站在柜台前,和结账小哥插科打诨。
陶斯可目不斜视,径直从肖斯白面前走过。沈小笛挽着陶斯可的手臂,看了看陶斯可的脸色:“你怎么不理肖学长呀?”
陶斯可打开冷藏柜,拿出一瓶椰汁,她说:“我不跟骗子说话。”
沈小笛纳闷:“他骗了你什么了?”
“不想说。”陶斯可情绪不佳。
两人各拿了一瓶饮料,到结账台结账,肖斯白倚着结账台,垂下眼眸,目光落到陶斯可的身上,陶斯可神色自若,拿着两瓶饮料,问小哥:“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