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道:“额娘,绿豆糕真好吃。”
她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绿豆糕拿了出来,“额娘,给你吃。”
怡嫔摸了摸她晶莹的小脸蛋儿,笑着说:“馨儿,额娘不饿,你吃。”
“真的不吃?”馨儿一双眼睛笑得贼亮,“那馨儿就吃咯。”
小桃推门走了进来,也带来了门外的一阵寒风。她冷得直跺脚,抱怨着:“内务府欺人太甚了。又克扣我们的银碳,还说瑜贵人畏寒,银碳都给瑜贵人备着。瑜贵人仗着得宠,简直无法无天了。”
“小桃,注意言语。”怡嫔脱下手上的翡翠镯子,对小桃说,“你让小卓子拿到宫外换些银子,然后把钱给内务府李公公换些木炭来。”
小桃看着那镯子,心疼道:“小主,这可是夫人留给你的遗物。”
“都是身外之物。”怡嫔用手指细细地擦拭掉女儿嘴角沾着的豆沙馅,“马上就要下雪了。小桃,我们可以撑得住,可馨儿还这么小。可怜我的馨儿,她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她的皇阿玛。”
小桃心酸极了,眼里泛出了闪闪泪光。
怡嫔把馨儿抱在她大腿上,柔声吩咐道:“小桃,你快去吧。”
“是,小主。”小桃拿出手帕,把手镯小心翼翼地包好,出去了。
“ok!过——”导演表扬了年年,“姜月茹的女儿还挺有镜头感的。”
“什么?这是她女儿!”扮演怡嫔的演员素来和姜月茹不合,一脸厌嫌地把年年放到地上。
方棠想让王阿姨把年年抱走,向剧组工作人员问了一圈,都不知道王阿姨在哪里。
方棠没办法,就把年年带在身边。
所幸年年是个非常乖的孩子,不会哭闹,不会挑食,还很认真地背台词。
“棠棠姐,你说额娘是妈妈的意思,那皇阿玛是什么意思?”年年请教。
方棠回答:“就是爸爸。”
年年两条细细的小眉毛皱了起来,“爸爸?”
在她的认知里,爸爸是比妈妈还陌生的词汇。
怡嫔在旁补妆,听到她们的对话,突然插嘴道:“年年,你见过你的爸爸吗?”
年年摇了摇头。
怡嫔嗤笑一声,“你妈妈有跟你提起你爸爸吗?”
年年还是摇了摇头。
“你爸爸可有钱了。”怡嫔补了些腮红,幸灾乐祸道,“可是,他不要你。”
年年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怡嫔看。她还太小了,不懂“不要”是什么意思。
方棠有些不悦,叫了一声“贺老师”。
怡嫔才不管呢,她把自己在姜月茹那受的气全撒在年年身上:“你妈妈也不要你。我说年年,你来到这个世界干吗呀?”
年年不太懂她在说些什么。她走到化妆镜前,对着镜子笑。
怡嫔自讨没趣,“这小孩是脑袋有问题吗?怎么还在笑?”
方棠耐着性子回道:“馨儿是个爱笑的小孩。我让她多对着镜子,练习笑容。”
年年没什么台词,她大部分戏份就是当个爱笑的背景板。
一周过去了。
神奇的是,这个第一次触电的三岁小孩没有一次ng。
就在剧组所有人都惊叹这孩子或许就是天生的演员,出状况了。
年年她不会哭。
这场戏讲的是怡嫔生病了,小桃四处找太医未果,馨儿一个人跑了出去。恰逢后宫正在举办元宵庆典,馨儿寻着热闹的鼓声找过去,扰了圣驾。
皇上从没见过这个小孩,但这小孩哭得如此伤心,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了恻隐之心。
细细查问一番,竟是他的六格格。
馨儿拉着皇上去了冷宫,促成了怡嫔的复宠。
剧情是需要年年全程哭泣,哭的越伤心越好。
可是,不管方棠如何示范,年年还是无动于衷。
“王阿姨说我不能哭。哭了,我妈妈就不喜欢我。”年年握着小拳头,固执得近乎偏执了。
方棠无可奈何。总不能去骂,甚至是打一个孩子吧。
剧组都急疯了。
这时,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出现在年年面前。
“王阿姨骗你的。”女人懒懒地靠在墙上,斜倪着年年。
她的神情淡淡的,语气也冷冷的。
年年茫然地看着她。这个人,好像是她的妈妈,又好像不是。
方棠拍了下年年的肩膀,柔声说:“年年,快叫妈妈啊。”
年年不敢叫。王阿姨说,不要在人多的时候叫“妈妈”,妈妈会不开心的。
姜月茹不耐烦地走过来,拽着年年的小胳膊,把她拖到化妆室,然后锁上门。
年年仰起小脸,小心翼翼地望着好久不见的姜月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妈妈。”
姜月茹瞧着面前的小孩。
大半年没见了,这孩子怎么越长越像那个渣男?
看着就令人生厌。
“为什么不哭?”姜月茹问。
年年有点怕她,嗫嚅道:“王阿姨说,我不能哭,哭了你就不喜欢我。”
“她骗你的!”姜月茹没来由就发火了,厉声斥道,“她有没有告诉你,你就算一辈子不哭,一辈子都在笑,我都不会喜欢你的!”
年年吓得连连往后退。
姜月茹抓着她细弱的小胳膊,用力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王阿姨有没有告诉你,你毁了我的一生?因为你,我完完全全成了笑话。”
年年听不懂她的话,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抓的生疼。
“妈妈,疼。”年年垂下眸子不敢看姜月茹。
姜月茹抬起手,狠狠地拍打着她的身体。
年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把小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姜月茹越看越气,又重重地掐了一下年年的胳膊。
年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年年委屈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妈妈要这么对她。
此刻她不仅身体疼,心也很痛。就像所有同龄小孩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没多久,姜月茹把哭得伤心欲绝的小娃娃扔回剧组,对导演说:“以后这孩子再哭不出来,就交给我来解决。”
……
蒋年年从梦中惊醒过来,双手一抹,才发觉自己满脸泪水。
那个梦似乎完全融入了她的身体里,成为了她记忆的一部分。
那些落在原主身上的巴掌,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原主的委屈、痛苦、无助、迷茫,她也一并接收了。
此时已经快要天明,晨星寥落,天际微白。
蒋年年刚洗漱好,剧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敲门,让她去化妆。
今天拍摄的是军营的戏份。
蒋年年穿着一身灰蓝色的仆人装,长发全被挽起来,束在帽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蒋年年觉得剧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小黑经过她身边时,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蒋年年纳闷了。她叫住小黑,把小黑拉到无人的走廊上,直截了当地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黑眼神躲躲闪闪。
蒋年年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自己说了什么,你不记得?”小黑反问。
蒋年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说什么了?”
小黑用更加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年年,“你自己放出大话,说你注定要跟沈哥纠缠一辈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沈哥的狼子野心。”
一道天雷劈下,把蒋年年雷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
☆、第 8 章
不不不,这是大乌龙!
蒋年年连忙纠正:“我说的是来往,不是纠缠!”
沈洛作为她未来的妹夫,自然是要来往一辈子。可是,一旦换上“纠缠”二字,就完全变味了。
蒋年年头一次体会到,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
小黑不以为然,“这两个词有区别吗?”
蒋年年要抓狂了,“不是,我跟杨菲说的话,你们怎么会知道?”
“拜托,公主,你是第一天拍戏吗?剧组本来就人多眼杂。”
小黑心累啊。娱乐圈怎么破事那么多?
杨菲被沈洛经纪人邱猛辞退,换了个新的跟组造型师过来。
然后,邱猛给他派发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全程盯着蒋年年,绝对不要让她私下接近沈洛。
顶级流量最怕闹出绯闻,单单粉丝脱粉回踩就够喝一壶的。
蒋年年犹在垂死挣扎:“沈哥知道吗?”
小黑双手叉腰,一张娃娃脸还硬是凹出了点气势,语气不善:“你说呢?”
蒋年年像是被针扎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我跟沈哥解释。”
“别!”小黑连忙拦住蒋年年,“沈哥忙着呢。像你这样想抱沈哥大腿的小演员多了去了,我们沈哥要是一个个搭理,还要活吗?”
蒋年年又一次心态崩了。
娱乐圈,真不是普通人能混的地方。
“全组准备,演员到位,要开始拍了。”助理导演一声令下,片场开始忙碌起来。
沈洛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腰带是同色系带纹章的,束住他健痩的腰身,衬得他身形越发颀长。
他温润清朗,侧颜尤其迷人。鼻梁生的太优越了,又高又挺,下颌线条分明利落。
纵然是对家,蒋年年对他的颜值也是服气的。
也是咯,这样俊朗的小哥哥谁不喜欢?
沈洛瞧见了蒋年年,眼神似笑非笑地往蒋年年脸上一扫。
蒋年年立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即便这神仙颜值确实有让人跪地膜拜的冲动,但此时此刻,蒋年年只想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敢!都是误会!”
开拍在即。蒋年年连忙整理好情绪,进入到剧情中。
其实她还不怎么会入戏。但是昨天沈洛给她开小灶,她放大了自己性格中与小满相似的点,尽量让自己贴近小满这个角色,想着在特定情境中,小满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
《长安街十九号》第一集第十三场正式开拍了。
蒋年年端着一盆热水,轻手轻脚走进了宋钰在军营的房间。
这场戏才刚一开始,蒋年年就觉得自己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她竟然完全不怕镜头了。
就算镜头往她脸上怼,她还能自如地做出微笑的表情。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这是她穿来这个世界成为演员的第二天。于演戏来说,她就是只菜鸟。
熟悉的是,她好像从小就生活在镜头下。她在镜头下又哭又笑,在镜头下演绎人生百态,在镜头下/体会不同的人生。
就像方棠对她说的那样,摄像机是演员最好的朋友。
那个梦融入了她的血肉中,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那是小年年的人生,也是她的人生。
小年年挨过的打,她接收了。
小年年的委屈、痛苦、无助、迷茫,她接收了。
小年年稚嫩却浑然天成的演技,她也一并接收了。
宋钰还没醒来。
小满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在床边,双手捧着脸,欣赏着宋钰的睡颜。
他的睫毛可真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小满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睫毛,不想,这时,宋钰睁开了眼睛,目光锁定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小满窘迫得连忙起身,小跑到桌子前。她把毛巾放在水盆里浸湿,拧到半干,又小跑回去,恭恭敬敬地把毛巾放在宋钰手里。
简单的洗漱过后,宋钰坐在书桌前,由蒋年年扮演的小满给他束发。
这里只需拍两个手部的特写,结束后,这场戏就过了。
陈导没想到今天拍摄会如此顺畅,蒋年年肢体不僵硬了,表情也到位了。
所以,昨晚那个状况百出的蒋年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剧组人员总算回味过来了,蒋年年一定是故意的。不呈现出灾难般的演技,怎么能得到沈洛的特殊照顾?
没想到这女孩年纪小小的,心思可够深的。
可怜沈洛被这样的心机女盯上,只能自求多福咯。
蒋年年接下来的戏份很多,但都是跟在沈洛身边,当个安静的背景板。
下了戏,她来到剧组给演员准备的休息室,拿着笔,给小满这个人物写小传。
这是她拍的第一个角色,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她一没有能力,二没有兴趣,三也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脏。蒋年年很清楚,她并不适合在娱乐圈生存。
杀青后,她想退出娱乐圈,回到学校专心备考。
“在写什么呢?”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蒋年年回头,便看到了沈洛那张熟悉的脸。
这人怎么回事?她特意躲得远远的一心避嫌,他居然还主动找上门了。
“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端正?”沈洛拿起一看,脸上的神情渐渐变了。
这遣词用字的功底,这行云流水的文笔,这跃然于纸上的满满才气——
这,这还是那个新时代半文盲蒋年年吗?
这语文素养,是坐火箭飞上去的吗?
沈洛的眼底有着惊疑、不解,也有着欣赏,“年年,写的不错。”
“谢谢。沈——”蒋年年想了想,还是随大流称呼他,“沈老师,那个传闻真的就是个误会。”
沈洛明知故问,“什么传闻?”
蒋年年很是难为情,“就是我要纠缠你一辈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沈老师你条件那么好对吧,而我——”
“年年你也很好。不要妄自菲薄。”沈洛眉头微皱,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她不就是客套一下嘛。她也没自卑啊。蒋年年换了套礼貌的说辞:“沈老师,虽然我确实挺想抱你大腿的,但是我也有自知——”
“真的想抱?”沈洛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蒋年年:“……”
啥意思?
蒋年年自认智商不低,但还是没琢磨出大明星这话的意思。
大明星唇角弯弯,眼里含着笑意。
这样近距离的看,简直美颜暴击。
蒋年年被美色迷昏了头,傻愣愣地点了个头。这可是男主啊,运气逆天,人脉宽广,财富还惊人。蒋年年人生地不熟,说不想抱个大腿,那就是虚伪。
再说,抱未来妹夫的大腿怎么了?
她心安理得!
“那就抱吧。”沈洛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留下蒋年年一人,脑子还转不过弯来。
色令智昏。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没多久,蒋年年开拍今天的最后一场戏。
夜幕到来。
军营里万籁俱寂。
小满端了一盆洗脚水进来。
宋钰还在挑灯夜读。
小满走过去,拍了下宋钰的肩膀。待他看向自己时,小满双手合十,放在右耳旁,做出了个睡觉的手势。
宋钰对她说:“小满,你先去睡吧。我把这个看完。”
小满拿过他手中的毛笔,放在砚台上,张开嘴巴,无声地冲他喊道:“睡——觉——”
宋钰做出投降状,“好好好。”
小满脱去他的外套,然后蹲下身,去脱他的鞋子。
第一次,蒋年年没有顺利脱下鞋子,ng了。
第二次,顺利地脱掉沈洛的袜子,蒋年年突然笑场了。
小黑在心里哇哦一声,公主又开始作妖了。
蒋年年道了声歉,重新开始拍摄。
男人的脚匀称修长,抓在手里的时候,蒋年年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下是名副其实的洗脚婢了。
洗脚婢蒋年年把大明星的脚放到水里,轻轻地给他洗着。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下轮到沈洛笑场了。
蒋年年疑惑地看着他。
“痒。”沈洛解释着。
再次拍摄时,蒋年年更加谨慎了,没想到大明星还是笑场了。
沈洛本就五官极其出众,这样哈哈大笑时,更是异常生动,连房间也仿佛被他的笑容照得亮了一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即便蒋年年已经近距离看了两天,呼吸仍然忍不住一滞。
这逆天颜值,太要命了!
“年年,你不能乱抓一通。”沈洛眼角和唇畔的弧度十分柔和,“你没给人洗过脚吧。”
蒋年年摇了摇头,“没有。”
“我教你。”沈洛接过助理递来的毛巾,擦去脚上的水。他麻利地套上袜子和鞋子,起身,然后按着蒋年年的肩膀,把她按在了他之前坐过的椅子。
直到沈洛脱去她的一只鞋子,蒋年年才意识到沈洛说的“我教你”是什么意思。
夭寿啦,大明星要给她洗脚!
作者有话要说: 沈洛表示,给老婆洗脚天经地义
☆、第 9 章
蒋年年清晰地听到了剧组所有人员齐齐的抽气声。
是她太年轻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不!”蒋年年连忙抱回了脚,“沈老师,这样不好!”
小黑也是大惊失色,连忙过来,低声劝:“沈哥,你是什么咖位,她是什么咖位,这样真的不好。”
说难听点,蒋年年能给沈洛演洗脚婢,都算抬举她了。
沈洛闻言,清俊的眉眼染上了些许恼色,“我们都是人,谁比谁高贵?”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娱乐圈是个讲究咖位的地方。
一个是叱咤风云的顶级流量,一个是风评不佳的十八线小透明,两人有任何可比性吗?
小黑知道自己劝不动沈洛,跑去找邹杰。
沈洛将视线投向了完全懵逼的蒋年年,眼里的神色瞬间变得柔和,“把脚伸出来。”
蒋年年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沈洛看着她,加柔了声音,“乖。”
蒋年年心里的戒备、挣扎、犹豫,随着这声“乖”,全部消失了。
她就像被蛊惑了似的,缓缓地伸出了脚。
沈洛脱去她另一只鞋子,然后又去脱她的袜子。
蒋年年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她的脚很美,纤细洁白。脚趾头圆润,在光线的映照下,好似珍珠般颗颗晶莹。
沈洛轻轻地捧在手心。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难怪过去不少文人墨客有恋足的情结。
诗仙李白曾经写过:“长干吴儿女,眉目艳新月。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
沈洛有些出神地想,诗中所描述的白如霜雪的双脚大概就是他手里这样的吧。
他的手心很热,蒋年年忍不住瑟缩了下。
沈洛回过神,抬头看着蒋年年,眼神依旧温和,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爱:“不介意这水我洗过吗?”
big胆!谁敢嫌弃大明星的洗脚水?
蒋年年连忙回道,“不,是我的荣幸。”
沈洛愣了下,边笑边摇头。
蒋年年被自己蠢哭了。再痴汉的粉丝,也不过如此吧。
何况,她还不是他的粉丝。
沈洛把她的双脚放入水中,动作轻柔地洗了起来。
片场安静得只剩下水波荡漾的声音。
在这片水声中,蒋年年还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她怔怔地看着沈洛。
昏黄的烛光沿着他白玉般的脸颊倾落,越发显得他眉眼清秀漂亮。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清亮的眼睛,犹如古代画工一笔一笔精心勾画,十分勾人。
周遭的一切仿佛就此淡去,她看不见剧组神情怪异的工作人员,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声。她所见的,所听的,所感的,唯有眼前这个认真给她洗脚的男人。
蒋年年瞬间有种错觉,好像她是他珍之爱之的女人。
“沈老师,你以前给别人洗过脚吗?”蒋年年没头没脑地问。
“洗过。第一个是给我妈。”沈洛抬起头看着蒋年年,微微一扯唇角,柔柔的,噙着浅浅笑意,“你是第二个。”
蒋年年心跳像是停了几拍,又激烈地跳动起来。
深夜。
蒋年年双手抱膝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盯着自己的双脚出了神,那里似乎有停留着沈洛手心的热度。
那一片热源,一路蔓延进她心底,烫得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砰砰砰……
好像有小人在她心里给她敲鼓。
完了完了。沈洛在粉丝中有个外号,叫“东方蛊王”。她莫不是也中了他的蛊?
蒋年年可不想爬墙到对家。
但是,收个小墙头什么的,也未尝不可。
蒋年年摸出手机,正想去微博搜寻下沈洛的信息,微信那边有人找她了。
白眼狼去死吧:睡了吗?
原主只有这一个微信好友,想来是她唯一的朋友。蒋年年来到这个世界两天了,也有满肚子的话想找人倾诉。
一年又一年:还没呢。睡不着。
白眼狼去死吧:怎么了?
一年又一年:今天大明星给我洗脚了!
白眼狼去死吧:so?
蒋年年心想他这是嫉妒羡慕恨了,她内心暗爽,心情也好的不得了。
一年又一年:我跟你说,刚刚拍摄时我还笑场了。
白眼狼去死吧:为什么?
一年又一年:我脱掉大明星的袜子,发现大明星竟然有腿毛。
白眼狼去死吧:????????
一年又一年:有点幻灭。
白眼狼去死吧:!!!!!!!!!!!
蒋年年哈哈哈笑了出声。
要想在这个世界更好地活下去,她就得收集到原主更多的信息。这位“白眼狼去死吧”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年又一年:杀青后,我们找个地方见个面吧。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对方迟迟没有回答。
这就尴尬了。蒋年年正想着怎么给彼此台阶下,对方发来了一条信息。
白眼狼去死吧:年年,这一年你都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你要疏远我。以前是我不好,只顾着事业,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
蒋年年内心有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算哪门子好友?
这是已经断交了的损友吧。
蒋年年回想着原主那孤冷清高的性子,在娱乐圈有好友才怪!
一年又一年:谢谢你提醒我了,再见!
蒋年年非常干脆地删去了他的联系方式。
这下微信一个好友都没有了。
这才像原主注孤生的画风。
没多久,门铃声响了。
蒋年年估摸着是工作人员来通知她一些事,小跑过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沈洛!
“沈,沈老师!”大明星亲自找上门,蒋年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结结巴巴地问:“沈老师,有什么事吗?”
沈洛脸色紧绷,看着就知道心情不好。
蒋年年的心咯噔一下。
“年年,你什么意思?”沈洛压低声音问。
蒋年年一头雾水,“什么什么意思?沈老师,怎么了?”
沈洛眉头紧蹙,“你删了我的微信,对吧?”
蒋年年简直比窦娥还冤,“我哪敢?我都没有你的——”
蒋年年猛然捂住了嘴巴。
她的内心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驰过。
那个“白眼狼去死吧”不是别人,正是沈洛!
难怪昨天想加他微信时,沈洛脸上的表情会那么怪异。
沈洛该怎么想她?
一个精神分裂的神经病,一个言行不一的怪人,还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心机女?
蒋年年想解释,可是她要怎么解释?
蒋年年强装镇定,赔着笑脸道:“那个,沈老师,你先别气。”
“私下不要叫我沈老师。”沈洛继续说,“也不要叫我沈先生、沈哥。你以前怎么叫我,现在也怎么叫。”
沈洛看着是真生气了。蒋年年心慌意乱,如果是以前,她年纪还小——
她猜测:“沈,沈叔叔?”
沈洛惊诧极了,最后捂着额头,活活给气笑了:“你叫我叔叔?”
蒋年年低下头不敢看他,小小声地说:“你大了我十岁,叫叔叔不可以吗?”
沈洛盯着蒋年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研究她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然后,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蒋年年全身脱力,慢慢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心里一片荒凉。
惨了,这才刚过两天,就把全文最大的boss给得罪了。
第二天一大早,蒋年年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去了剧组。
小黑见她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幅鬼鬼祟祟的模样,连忙出去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公主,你来这里干吗?”
蒋年年干笑着,笑得傻里傻气:“那个,沈老师在吗?”
小黑从鼻孔哼了一声,“你讽刺沈哥年纪大,喊他叔叔,现在还来找他干吗?”
蒋年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们都知道了?”
小黑不拿正眼看她,“你隔壁就是场务的房间。她那张大嘴巴一说,还有谁不知道?你应该感谢,这剧组人员还算厚道,否则被粉丝知道,他们绝对会把你撕的妈都不认。”
“小黑!”房间里传出了沈洛的声音,“让她进来。”
蒋年年心虚地走了进去,然后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沈洛从剧本抬起了头。
蒋年年搓了搓手,笑的比哭还难看,“拿铁不加糖,三明治不加西红柿。都是你喜欢吃的。沈老师,我向你赔罪。”
小黑大吃一惊。绝了,蒋年年怎么会知道沈洛的口味?这女人简直比私生还可怕!
沈洛打开盖子,吹了吹咖啡的热气,不紧不慢抿了一口。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沈洛问。
蒋年年臊眉耷眼,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在严厉的教导主任面前做检讨:“沈老师,我不应该删了你的微信,不应该叫你叔叔,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哦。”沈洛放下咖啡,不急不缓地说,“那你就是故意的。”
蒋年年真心求教:“沈老师,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她就不明白了,不就是称呼嘛,为什么沈洛这般挑剔?
沈洛很认真地看了蒋年年一眼。
少女撅着嘴,满脸的不服气,像只气鼓鼓的小猫咪。然而没有锋利的爪子,一点也不凶狠,反而有种别样的可爱。
沈洛:“你猜?”
蒋年年:“……”
沈洛强忍着不笑。这样可爱的蒋年年,就多晾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蒋年年:得罪了大明星怎么办?在线求,很急
沈洛:小姑娘太可爱了,想追,在线求,很急
☆、第 10 章
娄欣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剧组。
她把蒋年年拉到一边,急道:“姑奶奶啊,你究竟怎么回事?这才两天,你就把沈洛得罪了。你不好好拍戏,你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蒋年年全身上下是大写的“丧”字,“是我说话不谨慎。是我的错。”
娄欣真是恨铁不成钢。按理说,蒋年年在娱乐圈摸打滚爬十多年了,早就混成了人精,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我去联系芸姐。看看她有没有法子补救。”娄欣无比郁闷地戳了下蒋年年的额头,“你就算想红,也不能走这种自杀式路线。沈洛那是我们得罪的起吗?”
蒋年年愁得都快哭了。
这种情绪被她直接带到了戏里。
小满心不在焉地擦着桌子。
在她又一次发呆时,宋钰放下手中的茶杯,担忧地问道:“小满,出了什么事?”
小满抿着嘴唇,犹豫再三后,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拿出一根银色发簪。
那发簪做工精致,还镶嵌着碧绿色的珠花,十分清新灵动。
可惜的是,珠花被磕碎了一瓣。
“公子,不好意思。早上我看到你枕头下有这个发簪,我拿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给摔了。你别生气,好吗?”小满打着手语致歉。
这手语是蒋年年在拍戏间隙跟手语老师学的。
宋钰笑了,“我没气。”
小满将信将疑。她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宋钰跟前,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这发簪本就是送给你的。”宋钰拿过发簪一看,“扔了吧。下次再给你买新的。”
小满连忙抢过,跑到梳妆镜前,把发簪插进发髻里。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满意地笑了。
宋钰走过来,双手撑在梳妆镜前,从背后将小满笼在怀里。
“你这样多好看啊。”宋钰看着镜中的小满,“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是女儿身?”
离得太近了,小满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和有力的心跳。她直接红了脸,“因为我想一直和公子在一起。”
“现在我们也可以一直在一起。”宋钰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换一种关系。”
他热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朵上。蒋年年完全都不用演了,她是真实的紧张,脸红扑扑的,推开沈洛,跑了出去。
“ok!很好,过。”导演一声令下,剧组人员准备下一场戏的拍摄。
接下来是男二号的戏份。
蒋年年跟着沈洛,回到了休息室。
“那个,沈老师,你还生气吗?”蒋年年厚着脸皮问。
沈洛朝小黑使了个眼色。
小黑不情不愿地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蒋年年学着小满,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沈洛跟前,捏住他袖子的一角。见他没排斥,轻轻地摇了摇,“沈老师,你别生气,好吗?”
沈洛惊奇地看着她。
这样软萌的蒋年年他前所未见。
“年年,你现在是在向我撒娇吗?”
蒋年年露出了自以为最甜美的笑,继续扮乖巧:“沈老师,你不生气,对吧?”
现在的蒋年年真像一颗棉花糖,软绵绵甜蜜蜜的。
沈洛强行下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笑了!”蒋年年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安然落下,她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沈洛打开一瓶水,给蒋年年递了过去,“其实我根本就没生气。”
蒋年年愣了一下。
敢情沈洛在逗她玩?
蒋年年小小声埋怨道:“沈老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谁让你删了我的微信?我得给你一个教训。”沈洛把矿泉水塞到了蒋年年手里,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蒋年年心里暗骂他幼稚,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她听着“叮咚 ”“叮咚”微信响不停的声音,用软软的声音恭维道:“沈老师,你的人缘可真好。”
沈洛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蒋年年打开了微信二维码,“那个,可以加个好友吗?”
沈洛假装没听到。
蒋年年又学着小满,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沈老师,加个好友,好吗?”
这种小猫似的举动很是讨好沈洛。
沈洛叹气道:“你呀,要是能像小满那么乖,就好了。”
他拿过蒋年年的手机,刷了下二维码,加她为好友了。
“我很乖的。”苍天作证,蒋年年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
沈洛才不信她的鬼话。
他看着蒋年年的微信头像,黑漆漆的一团烟雾,看着就很压抑。
“把头像改了吧。”
“好咧!”蒋年年从网上找了一张向日葵的照片,弄好后给沈洛过目,“沈老师,你看这个行吗?”
沈洛点了点头。
蒋年年把微信名字改成了她之前用的“年_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她整个人都处在逆光里,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而柔和的黄色光晕。而她唇角弯弯,眼角眉梢全是遮挡不了的笑意,像极了头像那朵肆意绽放的向日葵。
沈洛从未见过笑的这般明媚灿烂的蒋年年。仿佛那些厄运从未降临到她身上,那些流言蜚语从未将她击倒。
“以后,都这样笑。年年,我喜欢你这样笑。”沈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
蒋年年再次红了脸,大胆地问:“沈老师,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吗?”
沈洛猛地收回了手,“我的年纪只能当你叔叔,怎么能做你的朋友?”
蒋年年哑然,没想到沈洛竟然这么小心眼地记住这事。
她原本想说,就十岁嘛,也不是多大的年龄差。
她一点都不会嫌弃他老。
转念一想,不好不好,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蒋年年愁死了。
原文中沈洛也比蒋丞丞大了十岁,也没见他拿年龄差说事。
难道是因为蒋丞丞在小说里一直甜甜地喊他“哥哥”?
蒋年年估摸是这个理,她清了清嗓子,冲沈洛喊道:“哥哥。”
砰——
沈洛手里的手机从手上滑落,掉到地板上。
“你叫我什么?”
要不是他不信鬼神,沈洛真的会怀疑蒋年年被魂穿了。
要知道搁以前,蒋年年从来都是没大没小直呼他的名字。
蒋年年迟疑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喜欢!”沈洛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以后就这么叫吧。”
蒋年年昨夜一直没睡踏实,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蒋年年又梦到了原主小时候。
小年年七岁了。
这几年,年年在大大小小无数剧组辗转。往往眼睛一睁开,她又换了一个剧组。
她扮演的角色有些有名字,但大部分都没有名字。抗日战争中不幸被炸死的儿童,现代剧中幼儿园的学生,民国剧中因为战乱而饿死的儿童……诸如此类打酱油的角色,不计其数。
偶尔,她会得到一些戏份重的角色。
年年会开心地用荧光笔把她的台词标记出来,然后查字典,把不懂的汉字拼音写上去。
她几乎没上过幼儿园,小学也就上了一个学期都没到,就出来拍戏了。
她妈妈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没用,会认识些字就可以了。
姜月茹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怎么读过书,但自认自己比中国大多数女人过得富裕多了。
所以,学历一点都不重要。
这几年,母女俩的关系若即若离。
姜月茹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年年去商场买衣服。每当这个时候,年年就觉得过年了。
然而,一年也只过一次年。
大部分时候,年年唯有从报纸或手机上才能看到她的妈妈。
而新闻也多是姜月茹的花边新闻。她跟剧组某个男演员传出绯闻,她跟某个导演进出酒店,她从某个老总的别墅里出来。
“年年,祝贺你,你要有爸爸了。”剧组的一个女演员把手机放到她面前,让她看qq首页的头条新闻。
她的妈妈幸福地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展示她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的妈妈要结婚了。
年年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为她妈妈开心。
另一方面,她很怕这个新爸爸会分走妈妈对她的爱。即便是那点微不足道的爱。
这天,她的妈妈带着新爸爸出现在片场里。
姜月茹向她张开了双臂,“宝贝,快过来!”
年年左看看右看看,才确定她妈妈是在叫她。
那一刻,年年激动得眼圈直接红了。她哭喊着向姜月茹跑了过去,“妈妈!”
那是姜月茹第一次把她抱在怀里。
年年紧紧地搂着她妈妈的脖子,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
那时年年以为,她盼着的好日子终于到了。
☆、第 11 章
“月茹,年年好依恋你。”郑东开口道。
“是呀,年年这孩子打小就粘着我。”姜月茹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年年说,“宝贝,这是你郑叔叔。快向郑叔叔问好。”
年年被姜月茹一口一个“宝贝”叫着,整个人都是懵的。
语文老师教过她,写作文时可以用一些词汇来形容愉悦的心情。
比如说快乐,高兴,开心。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只快乐的小鸟,高兴地挥舞翅膀,开心地在天上飞来飞去。
年年乐成一朵太阳花,“郑叔叔,你好。”
“真乖。快让叔叔抱抱。”郑东从姜月茹手里抱过年年,随即亲上了她的小脸蛋。
年年很讨厌被陌生人亲,但那是她的新爸爸,她不可以表现出厌烦的情绪,否则妈妈会不开心的。
“月茹,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女孩。”郑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年年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
姜月茹原本很怕郑东会介意这个孩子,可是郑东看上去对这孩子极为疼爱。她靠在郑东肩膀上,幸福地笑了:“嗯,年年是你的女儿。”
从剧组到酒店的车上,郑东把年年抱在大腿上,对姜月茹说:“我第一次在电视机上看到年年时,我还以为我看到了天使。”
姜月茹生平头一次对这个女儿产生了些许自豪的情绪,“这孩子命不好,所以老天爷补偿给她这个长相。”
“遇见我之后,她的命就变好了。”郑东摸了摸年年的小脸,又揉了揉她跟藕节一样白嫩的小胳膊。
“年年,喜欢叔叔吗?”郑东说完后,掐了下年年的小屁股。
年年怕姜月茹不开心,只能点头说是。
煤老板郑东在五星级酒店宴请亲朋好友,庆祝他向美女明星求婚成功。
年年想离开,可是郑东一直抱着她不放。
郑东喂她吃虾,还喂她喝了半杯牛奶。
他的那些朋友就起哄,说他已经自觉地履行后爸的职责。
“我要好好疼我的小年年。”郑东边说,边掀开年年的衣摆下沿,神不知鬼不觉摸了进去。
年年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姜月茹低声训道:“年年,坐好。”
男人那双粗糙的手在她的肚子不停摩挲。年年怕极了,向姜月茹求救:“妈妈,我不要叔叔抱,你快抱抱我!”
姜月茹见这孩子实在太不识抬举了,面子上挂不住,声音带了些恼怒,“年年,乖一点。”
年年急得要哭了。
男人的手已经往下伸了。
年年忍无可忍。她用力推开郑东的手,跳了下来,指着郑东大声骂道:“你这个变态,不要再摸我了!”
全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姜月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恼羞成怒,斥责道:“年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年年扬起小脸,对姜月茹哭诉:“妈妈,郑叔叔从车上就不停地在摸我,他刚刚还想摸我下面。”
现场一片死寂。
在场所有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今天宴会的主人公。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厅。
姜月茹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这孩子想死是吧?还在撒谎!”
年年心像被针狠狠刺了进去,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忽然觉得很冷,好像世界一下子进入了隆冬,空气里都是刺骨的冰冷,连掉下来的眼泪都是冷冰冰的。
“妈妈,我没有撒谎!”
年年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脸上的疼痛怎么也抵不上心里的痛苦。年年不明白,她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活的这么苦?
爸爸、妈妈、温暖的家,别的小朋友都有的东西,为什么她一样都没有?
趁母女争吵期间,郑东已经把慌张惧怕的情绪完美地收拾好了。他一脸自责地对姜月茹说,也是对在场所有宾客说:“看来年年不肯接受我当她的爸爸。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
一周后。
年年在姜月茹租的小别墅里做作业。
她笨拙地掰着手指头,数着5加3等于多少。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对十以内的加减很熟悉了,可是年年在学校呆的时间太短,平时也没什么人教她。
门哗啦一声撞开了。
姜月茹气汹汹地闯了进来,随即锁上了房门。
年年本能地感到恐惧,她撒腿往房间里逃跑,却不幸被姜月茹逮到了。
鸡毛掸子狠狠地落在她的身上,年年疼得嚎啕大哭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双手合十向姜月茹求情:“妈妈,你饶了我!妈妈!求求你不要打了!”
姜月茹把所有的气一股脑往她身上撒:“死丫头,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郑东他现在不愿跟我结婚,他和我分手了,你满意了吗?整个娱乐圈都知道我要结婚了,因为你,我的脸又要丢光了!你又一次毁了我的人生!”
鸡毛掸子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年年稚嫩的身体上,响起了可怕的闷哼声。
年年疼得无边无际,心脏部位更是一抽一抽地痛,她不管不顾哭喊了起来:“我也不是自己愿意被你生下来的!”
年年被幼儿园的孩子嘲笑,被小学的同学捉弄,就因为她是姜月茹的女儿,是生父口中的野种。
“你还敢顶嘴,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出生那天,我就应该把你扔掉!没有你,我会活成这副鬼样子吗?你就是没人要的垃圾,回到垃圾该去的地方!”姜月茹拽着年年的胳膊,把她拖出别墅,扔到车后座。
她把油门踩到底,车子一下子就驰了出去。
这个夜,分外的黑沉,既无星辰,也无明月,只余下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的暗沉。
年年望着道路两边黑漆漆的树影,心中的惊恐一点点放大。
“妈妈,你要带我去哪里?”年年后背渗出一层冷意。
姜月茹冷然着脸,没有回答。
车子又开了很远,在野外一个荒凉无人的树林里停下。
姜月茹打开后车门,强行把年年拽了下来。
“妈妈,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扔掉!妈妈,我错了!”年年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住车门。
姜月茹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掰开,拖着全身发抖的女儿,往树林深处走去。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姜月茹把女儿往里一扔,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年年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耳边只听到心脏狂跳,因为极度的恐惧,连声音都变得无比沙哑。
“妈妈,等等我!等等我啊!”
年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成石头做的,她连跑步都不会了,走得踉踉跄跄,甚至歪倒在地上,不得不连滚带爬。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去,看到的却是车子已然远去的尾灯。
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疯狂地坠落。
年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电闪雷鸣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孩子,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半点疼爱,哭成了泪人。
……
“妈妈,不要!”
蒋年年猛然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沈洛从剧本中抬起头,被蒋年年满脸的泪痕吓到了。
“年年,怎么了?”沈洛快步走到她身前。
蒋年年陷入梦魇中,有点神志不清,喃喃道:“我梦见姜月茹,她把我扔掉了。我一直哭着喊她,可是她没有回头。”
沈洛柔声说道:“年年,你只是做了个噩梦。”
“不,不是噩梦。”梦中的情节那么真实,蒋年年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她很清楚,那是原主的记忆。
现在也变成了她的记忆。
“是真的。姜月茹在我七岁时,像丢垃圾似的把我丢掉了。”蒋年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充斥着浓烈的恐惧。
沈洛双眸一黯,双唇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
他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然后揽着她的头,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没事了。”沈洛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没事了。年年,都过去了。”
蒋年年无声抽泣着,搂住了他的腰,“沈老师——”
邹杰打开门,就看到两人相拥的画面。
他连忙又关上门。
娄欣一头雾水。
不是说得罪顶流了吗?她都想好要怎么做低伏小怎么赔礼道歉怎么收拾残局,然后现在给她看这个?
她只是让蒋年年和顶流搞好关系。如果能抱上大腿,那是祖坟冒青烟。
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蒋年年连顶流的腰都抱上了。
蒋年年牛逼啊!
邹杰脸色铁青,敲了敲门。
几秒后,他再次推开门。
沈洛神色十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蒋年年知道他们一定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沈洛挡在蒋年年身前,对邹杰说:“我要是哪天谈恋爱的话,会打好招呼,不会让你们措手不及。你们放心。”
邹杰是用了二十多年的涵养,才忍住了骂娘的冲动。“我放什么心?你想谈恋爱,人之常情,我理解,也绝不反对。但你谈恋爱也不能找蒋年年。外面全是她被包养去堕胎的传闻。她不干净!”
蒋年年大声辩解:“我没有!”
看小说时她还觉得原主没必要去苦恼外界的流言蜚语,清者自清。可等到那些脏水当场泼到她身上,蒋年年才知道什么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沈洛摸了摸蒋年年的脑袋瓜,安抚下她激动的情绪,开口又道:“阿杰,我相信她,年年绝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声音坚决笃定,如巍巍青山,如潺潺溪水,在蒋年年耳边缓缓流淌。
蒋年年眼眶发红,眼眸甚至有些发热。
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原主会爱他爱得痴狂。
邹杰气得真想骂娘了,“沈洛,你才认识她几天,你信她?你信个鬼?”
“不是几天。”沈洛说。
邹杰:“……”
沈洛继续说:“她十三岁时,我就认识她了。是她带我进入了娱乐圈。”
蒋年年、邹杰和娄欣全都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你说你是不是白眼狼?
沈洛:我只承认最后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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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更新时间是每天早上九点,不见不散
☆、第 12 章
心之洛大大是怎么回事?
男女主吻戏床戏都能洋洋洒洒注水几千字,这么重要的情节竟然漏了没写!
蒋年年也是醉了。
原文中女配高冷又敏感、自卑又自傲、脾气又臭又硬,男主却一而再再而三包容她。后面因为女配不停作妖,男主才与她断绝关系。
蒋年年看小说时,也和读者一样觉得男主太过圣父。
但倘若读者们看到的不全是真相呢?
娄欣身为蒋年年的经纪人,完全懵了。“年年,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
如果早说她跟沈洛有这种交情,蒋年年何必去各个剧组试镜十番以外的小角色?
只要一个采访和一个热搜,沈洛的粉丝就会给她撑起一大波热度。
可原主并没有这么做。
蒋年年多少能够理解。
以原主那可怕的自尊心,她绝不想依靠别人,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深爱的男人。
她想靠自己努力往上爬,总有一天,她不用再仰望沈洛,可以站在和沈洛一样的高度。
后来,她真的做到了。
只是,沈洛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了。
“我了解的年年,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做任何事情。”沈洛继续说,“她非常倔,但是,是个好孩子。”
蒋年年附和着点头。
邹杰依旧皱着眉头:“她像孩子吗?”
这话娄欣就不爱听了。她看着邹杰,不满道:“邹先生,我们年年还没满十八周岁,还是个未成年,怎么就不是孩子?你从刚才就一直诋毁她,你对她偏见怎么这么大?”
邹杰脱口而出:“她妈妈可是姜月茹——”
“那是年年自己能决定的吗?我们国家要是出台一个可以和生母断绝法律关系的文件,年年肯定第一个去办。”娄欣作为经纪人能力不怎么样,倒是很会护犊子。
邹杰不想跟她耍嘴皮子,“娄小姐,你不知道她这两天惹出多少麻烦,她ng,又笑场——”
“你家沈洛难道不ng,不笑场吗?我们年年中戏和北电的艺考都是第一名,将来就是科班出身。”娄欣顶了回去。
邹杰越听越火,“你在内涵沈洛不是科班出身吗?他演技跟科班比哪里差了?他能抗剧,那些科班行吗?一边看不上,一边还巴巴赶来给他作配。柠檬精,酸的要命!”
“你们别吵了!听我说!”蒋年年怕两人会扭打起来,连忙叫停。
她走到邹杰面前,“杰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和沈老师谈恋爱的。我发誓!”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语气又是那么的真挚,好像跟沈洛谈恋爱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邹杰听得反而更窝火了,“我们沈洛是哪里不好?他难道还配不上你?”
“不,沈老师非常好。”蒋年年双手不停下压,示意邹杰要平心静气,“不过,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邹杰愣了下,好奇地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蒋年年很诚实地回答:“我喜欢那种会作曲作词,会弹吉他,在舞台闪闪发光的爱豆。”
所以,沈洛只能是她的墙头。
沈洛站在背光处。蒋年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幽幽的声音——
“年年,你以前说喜欢我的。”
不知怎么的,蒋年年竟产生了一种始乱终弃的罪恶感。
可她毕竟不是原主,她接手了原主的身体,没理由也要接手她的感情。
她清楚得很,沈洛是她妹夫,不是她丈夫!
蒋年年嘻嘻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那时不是还小嘛,不懂事。沈老师,你就当我放屁。”
沈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小黑哈哈哈地来打圆场了:“误会,都是误会。明天全剧就要杀青了,大家都开心点。”
娄欣也敷衍了几句,带着蒋年年离开了。
“年年,你和——”
娄欣本来想借此炒作一波。
但舆论是把双刃剑,它既可以给蒋年年爆炸性的热度,也可以把这本就敏感脆弱的孩子推向深渊。
娄欣用手指整理着蒋年年凌乱的刘海,语重心长道:“年年,好好拍戏。这个圈子走到最后的,都是靠作品说话。欣姐我很看好你。那些00后的小小花没一个比你好看,没一个比你演技好。等你红了,你看邹杰还敢不敢当面诋毁你。”
蒋年年没敢跟娄欣说想退出娱乐圈。她刚在邹杰那受气,蒋年年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
娄欣继续吩咐:“明天苏妍会来拍杀青戏,她跟姜月茹以前闹过不愉快。她要是为难你,只要不是太过分,你就忍着。”
苏妍是《长安街十九号》的女主演。蒋年年在此剧是她的童演。
蒋年年好奇地八卦:“什么不愉快?”
“姜月茹以前抢了她的男朋友。”娄欣翻了个白眼,愤愤然道,“你妈没给你任何资源,倒是给你留了一堆麻烦。”
蒋年年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只能修炼忍者大法了。
下午,蒋年年拍摄了一场小满被南蛮探子抓走的戏份。
结束后,她背着包,出去觅食了。
横店影视城里有一条美食街,此刻正值游客用餐高峰期,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蒋年年买了一串糖葫芦,手机响了。
是沈洛发来的微信。
沈boss:在哪里?
蒋年年拍了好几张美食街的照片,发给沈洛。
沈boss:我可不敢出现在这里。羡慕你。
年_年:这就是成为流量的代价。[微笑]
沈boss:[流泪] [流泪] [流泪]
沈boss:可以带些好吃的给我们吗?
年_年:好勒!沈老师,你的外卖马上就到!
半小时后,蒋年年提着一大袋烤串和奶茶,来到沈洛的房间前,按响了门铃。
沈洛很快就来开门了。
他穿着简单的蓝色运动衣,墨色碎发盖在额头,看起来就是个俊朗朝气的大男孩。
蒋年年把手上的食物给了他。
沈洛接了过来,又侧着身子,示意她进屋来。
“被拍到的话,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蒋年年摆手婉拒。
沈洛热情邀请道:“没事,小黑他们都在。进来吧。”
沈洛住的是套间,半圆形的前厅连着一间带屏风的卧室。
小黑和邹杰就坐在前厅的沙发上,双脚翘在沙发前的木桌上,边喝啤酒边看足球比赛。
见到蒋年年,两人连忙把脚放了下来,顺便把已经褪到腰下的运动短裤往上拉了拉。
蒋年年眼尖地瞄见他们一红一紫的内裤边沿。
蒋年年:“……”
这大概就是直男下班后的模样吧。
沈洛把食物放到桌上,向邹杰使了个眼神。
邹杰站了起来,对蒋年年诚恳道歉:“年年,今天上午我跟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哥哥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邹杰用牙齿咬掉啤酒瓶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几口就把一整瓶酒喝了干净。
蒋年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喝酒如喝水,目瞪口呆之际,听到沈洛问:“年年,你今晚有事吗?”
蒋年年摇了摇头。
“我要去球场打球,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沈洛弯腰换球鞋。
邹杰和小黑互相交换了眼神。
邹杰:“春天到了。”
小黑:“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沈洛捞起手边的抱枕,往小黑身上砸了过去。
他冲蒋年年叫道:“年年,不去吗?”
“去!我要去!”蒋年年连忙拿过桌上的一杯奶茶,小跑跟了上去。
“沈老师,你跟谁打球啊?”
乘坐电梯时,蒋年年好奇地问。
大明星的交际圈通常也是明星艺人。蒋年年一想到等下要见到一群明星,脸上全是激动兴奋。
沈洛好笑地看着她,问:“你想看到谁?”
“肖叶钦、吴虞、瞿笙深。”蒋年年念叨着。
肖叶钦、吴虞、瞿笙深和沈洛,是时下最红火的四位小鲜肉,并称四大流量。
“那你要失望了。”沈洛继续说,“我和肖叶钦吴虞并不熟,和瞿二深交情不错。不过他现在在开巡演,没空。”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贵宾区。
蒋年年跟着沈洛绕过健身区,来到了一个小型的室内篮球馆。
球声和叫喊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绕过沈洛,盯着沈洛身后的蒋年年。
沈大明星带女生来打球,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沈洛,你跟年年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长相十分儒雅的男子走了过来。
蒋年年这三天恶补了娱乐圈常识,认得这男子。他叫卓然,是个超级有名的主持人。
“我们现在在一个剧组拍戏。”沈洛低低唤了一声蒋年年的名字。
蒋年年连忙向卓然问好:“卓老师,您好。”
“年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卓然笑起来眉眼温和,看上去十分可亲。
蒋年年一下子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身后有人起哄道:“沈洛,哥们几个都等着你来打三对三,你咋带一个小妹妹来?这是怕了我们,带个小妹妹来找回场子吗?”
那伙人全笑开了。
“去你的。”沈洛笑了,拉开上衣拉链,把外套丢给蒋年年,跑了过去。
蒋年年在场边的观众席上找了个位置。她一边喝奶茶,一边看沈洛他们打篮球。
她不懂球,但也看得出沈洛球打得很不错。
沈洛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后,之前起哄的那个人吹了个口哨,叫道:“沈洛,今天这走位够风骚啊。是秀给谁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是秀给谁看呢?
假装不知道。
☆、第 13 章
“秀给你看的,行不?”沈洛拿衣摆擦了擦满脸的汗水,不经意间露出了几块形状漂亮的腹肌。
大鹏张大嘴,做出惊恐万分的神情,滑稽极了。“我大鹏乃宇宙第一直,就算沈大明星想用美色掰弯我,也没门。”
“闭上你的臭嘴吧。”沈洛拿球砸了过去。
大鹏一个闪避,灵巧地躲开了。
球滚到了蒋年年的脚边。
蒋年年抱了起来,给沈洛扔了回去。
沈洛冲她灿然一笑,继续在球场上奔跑起来。
他身上的蓝色运动衣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隐约露出肌肉的沟壑。
手臂线条紧实,看上去积蓄着无尽的力量。
大腿紧绷,小腿矫健,腿毛——
呃,大明星不愧是大明星,腿毛也好看。
白炽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就连汗水都在闪闪发光,说不出的耀眼!
观众席上有好几个女人都一脸痴迷地盯着他看。
没多久,一位酒红色短发的年轻女人向蒋年年走了过去。
女人坐到她旁边,自我介绍道:“年年,你好。我叫海莉,是谢昀的表姐。”
谢昀?
是谁?
蒋年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号人物。
“谢昀经常跟我提起你,夸你人美戏好,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员。”海莉商业吹捧完后,打探敌情,“年年,我还盼着你和谢昀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你怎么和沈洛在一起?”
蒋年年连忙澄清:“没有,你别误会。我和沈老师不是那种关系。”
正好他们中场休息,海莉拿着一瓶水,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沈洛跟前。
沈洛身边围了好几个女人,殷勤地给他递水递毛巾。
“不用了。谢谢。”沈洛径直走到蒋年年面前。
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头发还不停往下滴着水珠。
蒋年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大明星是来找自己的,疑惑地问:“沈老师,有事吗?”
沈洛简直要被她蠢哭了,“你觉得我现在需要什么?”
蒋年年恍然大悟,忙不迭跑去服务区拿了矿泉水和毛巾。她旋开瓶盖,递给沈洛。
沈洛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蒋年年再次很狗腿地献上毛巾。
她觉得自己要被那些女人的目光杀死了。
“是不是很无聊?”沈洛边擦汗边问。
蒋年年连忙摇头,“不会不会。”
能这么近距离地欣赏大明星打篮球,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
沈洛看着她那张略显稚嫩的脸,“明天杀青后,有什么安排吗?”
“我要回学校,准备参加高考。”蒋年年回。
沈洛摸了下她的头,叮嘱道:“好好读书。我等你的好消息。”
蒋年年“嗯”了一声,那张稍显冷艳的脸,开出了一朵可爱的太阳花。
不远处的大鹏摸着下巴,沉吟道:“为什么我看出了父慈女孝?”
卓然拿眼镜布细细擦着镜片,“我怎么觉得像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错了。”另一名从事摄影的友人插嘴道,“这画风明明就是地主和他的童养媳。”
这天过后,蒋年年在沈洛的好友圈中有了一个代号——“童养媳”。
——
《长安街十九号》经过了三个多月的紧张拍摄,终于来到了杀青日。
这是重场戏中的重场戏。蒋年年起了个大早,五点半就在剧组化妆间化妆。
她穿着非常有苗疆特色的大红色裙子,脸上的妆容也极为精致,单单眼妆就化了足足半个小时。
最后出来的效果连蒋年年自己都惊艳了。
眉若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清澈的剪水双瞳,还有鲜艳饱满的橘唇。艳丽的五官与她气质中的那种清冷神奇地融合在一起,美到不可方物。
难怪是小小花颜值扛把子。
确实当得起原文描述的“明艳照人光彩夺目”这八个字。
这是一张演“四海八荒第一美女”“武林第一美人”“祸国妖姬”都毫无压力的脸。
“凭什么改剧本?我同意了吗?”
一位跟蒋年年同样妆容、同样服饰的女人边骂边闯进化妆间。
蒋年年做过功课,第一眼就认出她是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