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陪闵行川,和一堆大佬坐在一起,每时每刻都要憋着那股劲儿,太难受了。可是他找了半天阮乐天却没找到,大概是被申珏带去了包厢。他给阮乐天发了条信息:在哪儿?来陪我啊!阮乐天回复道:啊啊啊烦死了,陪大哥在包厢啊我不想呆在这儿!申然回复道:那你出来啊!我发现后面的花园很安静,还有沙滩,特别漂亮!阮乐天很快回复道:好!那你等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在这样的场合,从前申然都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闵行川身边,反倒是闹出很多笑话。今天申然一改往日的作风,竟然悄悄隐身了。本来还很担心的闵行川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隐隐有些期待。他这辈子还没收到过小星星,不知道申然什么时候会把小星星送给他。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闵行川走了个神。旁边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朝他举了举杯,说道:闵总最近春风得意,日后还希望多多罩拂啊!闵行川和他碰了碰杯,说道:金先生过谦了,川行和您的往来业务繁多,都是您老给面子。富态的金先生朗声一笑,露出嘴里两颗金灿灿的大金牙。他喝了一杯酒,说道:哎,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带着任务的啊!闵行川若有所思,片刻后抬头问道:我爸找您了?金先生又是一笑,说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闵总,刚刚闵老爷子在,我不敢开口。这会儿闵老爷子走了,才敢和你说这件事。闵老爷子体力不支,去院海边的房间里午休去了。如果他在这儿说闵鸿儒的事,大概又得弄得鸡飞狗跳。闵行川倒是神态自若,问道:我知道您和我爸是多年的好友,不过他有事完全可以自己找我,倒是显得我这个做儿子的生疏了。这句话说得金先生有点尴尬,整个h市,谁不知道闵鸿儒在闵行川面前抬不起头来?闵行川虽然叫他一声爸,却从来没把这个爸真的当爸。同理,闵鸿儒也从来没正儿八经当过一个真正的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越来越大了,这两年倒是有几次朝闵行川示好。但是他生了四个孩子,除了闵行川,还有三个私生子女,都是不同的妈。大概是觉得想补偿也补偿不过来,就可着一个疼吧!就是那个从小身体不好的闵亦嗔,因为早产,从小就病病歪歪。如今十八岁了,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三天两头的生病。老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闵亦嗔的事,他想让闵行川帮衬一把这个弟弟,倒不为别的,就因为闵亦嗔也是易孕体质,他想让闵行川帮这个弟弟寻一个靠谱的亲事。老金呵呵笑道:你也知道,老闵那个圈子,哪儿找得来靠谱的亲事?都跟他一样,一个赛一个的花花肠子。他总不能把自己亲生儿子往火坑里堆,更何况小亦也算懂事,从来没骚扰过你。这件事对你来也也就顺手的事儿,也算帮他了了桩心愿。闵行川没见过他爸那个小私生子,据说是他最小的儿子了。闵鸿儒五十多岁了,五十岁上总算学会了怎么当爹,就把其他孩子缺失的,都补在了这个小儿子身上。这会儿阮乐天见各人都在低声说悄悄话,他趁机起身,溜了出去。申珏看到了,无奈的笑了笑,小朋友肯定是坐不住了,也就没再管他。阮乐天出去以后就低声给申然发信息:然然你在哪儿?惊天大瓜,闵鸿儒要让闵行川给闵亦嗔牵红线!不知道他看上谁了。然而阮乐天信息发出去了半天,申然却一直没有回信息。他皱了皱眉,给申然把电话打了过去,却没有人接。包厢里,老金还在和闵行川说那件事。闵行川猜到,既然闵鸿儒让老金来说这件事,肯定就是有目标了。他摆了摆手,问道:金先生也不用卖关子了,您直说吧!不如让我猜猜他的目标是谁?既然是找我,那么肯定和我有着匪浅的关系。说着,他抬头看向申珏。和他有着匪浅的关系,又单身,除了申珏他想不到别人。对面的申珏正在低头给阮乐天发信息,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见老金不说话,闵行川端起一杯酒,直言道:您是长辈,我叫您一声金叔。我爸的事,让他别惦记了。申珏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门当户对,不是私生子。如果是闵亦嗔看上了申珏,最好劝他放弃。如果只是我爸的意思,那请转告他,换一种方式表达他的父爱。拆人姻缘的事,闵行川是绝不会去做的,更何况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并没有任何感觉。老金挺尴尬,抬头朝申珏看了过去,大概是没想到申珏竟然有心上人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还是公子。就在众人还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撞开了,阮乐天一脸焦急的朝众人说道:出事了,然然晕过去了!前一秒还在觥筹交错的包厢里,瞬间朝阮乐天看了过去。闵行川和申珏二话不说便起身朝外走去,闵行川问道:人在哪儿?怎么回事?申珏说道:小天前面带路,打120了吗?第40章阮乐天都快哭了, 说道:打了, 哥你快去看看吧!有人欺负然然。众人二话不说跟在阮乐天的身后朝后院跑,远远的便看到有人正扶着申然坐到长椅上。旁边还跌坐了一个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闵行川几步上前, 见扶着申然的男人竟然是闵鸿儒。他身上的花衬衫破了个洞,看样子地上的人是他揍的。闵行川上前要去扶申然,却因为自己的亲密接触恐惧症而迟疑也一下。这一下迟疑,便被申珏抢了先。申珏上前抱起申然便往门外跑去,众人又跟在他身后,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闵行川申珏和阮乐天跟着上了救护车。申然在路上就醒了, 却一直喊难受。医生根本不用检查,便说道:生理期没照顾好身体, 肯定会很难受, 他结婚了吗?谁是家属?一旁的闵行川淡淡开口:我是。医生说道:也不用送医院, 带他回家emmm后面的话不用医生说闵行川也知道了, 他想了想, 说道:麻烦送他去素川医院吧!素川医院是h市最豪华的私人医院,没错, 也是闵行川名下的。救护车根据病人的诉求将申然送到了素川医院,闵行川提前打电话给院长,安排了最顶级的套房给申然。申然这会儿有点难受, 他的脸色青白, 明明很疲惫, 却又因为生理期而无法入睡。他全身燥热难当,睁眼看到闵行川,二话不说便朝他身上扑了过去。没有人拦他,闵行川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把他推开。只能强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痛苦,把他从救护车上抱了下去。申然仗着身体不适耍流氓,他虽然难受,意识却是清醒的。一抱上闵行川,就觉得全身的燥热仿佛遇到了一阵凉风,可是身体里又有源源不断的燥热涌了上来。齐骁阳说得没错,这他娘的太折磨了啊啊啊!申然紧紧搂着闵行川,毫无章法的在他嘴唇上胡啃,仿佛一只小猫咪。闵行川的脸色都白了,申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因为抱着他,或者如果不是因为当着申珏的面,闵行川有可能直接把他一扔就跑了。如申然所料,闵行川此刻非常想跑。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病房的,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如淡定如常,毕竟他这些年为了忍受这种感觉已经可以做到内心翻涌而波澜不惊。可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的整个后背衬衫都湿透了。好在在衬衣的外面还有一层西装马甲,哪怕如此,西装外面也还是洇湿了一片。尤其是在申然对他胡乱亲吻抓摸的时候,闵行川简直从头皮到脚底心都是麻的。他强忍着痛苦把申然放到病床上,大夫也跟着走了进来。放下申然的同时,他也仿佛抓住了一根浮木,随即转身去了那层楼的卫生间。闵行川把自己关进了隔间里,他很难受,恨不得要把胃吐出来。吐完以后又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抖动,甚至刚刚抱过申然的胳膊还隐隐有些酸痛。闵行川要用最大的意志力才能保证自己不自残,哪怕如此,他仍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甜腥的血气传来,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好了。贴着隔间的门缓了片刻,闵行川才出了卫生间,结果一出卫生间就被申珏给堵住了。闵行川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所以这会儿他看上去只是在卫生间里蹲了片刻。再加上他天生的隐忍能力,连申珏都没看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申珏有些不高兴,他问道:你在厕所呆了半个小时?闵行川没说什么,问了一句:申然怎么样了?申珏说道:很不好。闵行川走到洗手台旁洗手,闻言便道:好,我让医院的男性可孕团队医生还给他会诊。申然拦住了他的去路,说道: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闵行川转过身,说道:申珏,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申珏怒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阿然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明白吗?他只是求偶期到了,他是个可孕体质的男孩子,否则也不会嫁给你。可孕体质的男孩求偶期需要怎样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你装了两年傻,阿然也忍了两年,够了吧?是块石头也捂热了吧?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是没有数还是怎样?闵行川脸色十分难看,半天后才说道:我知道。你知道?申珏仍是愤怒,他拉起闵行川的胳膊,把他拽进了申然的房间,说道:就在这里,你把你该办的事情做了!你是他的丈夫,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冷落他?身为申然的大哥,申珏看到自己的弟弟痛苦成这样,已经再也不能忍了。本来还想着,只要阿然开心就好,总有一天闵行川这块石头会被他捂热的,如今他看到这一幕,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闵行川被申珏拉进了申然的病房,然后拉着阮乐天走了出去。又重重的将病房门甩上,和阮乐天一起守在了外面。阮乐天见申珏怒火冲天,便说道:大哥,这样真的好吗?申珏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他无奈道: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阿然他不可能和闵行川离婚的。这个婚姻是申然自己求来的,而且他和闵行川在婚前曾有过协议。闵行川不喜欢申然,并表示自己不会碰他,但会在他大学毕业后和他生一个孩子。这个协议申珏看过,他当时就想带着申然离开。可是申然不肯,他说哪怕一辈子无性无爱,他也要和闵行川在一起。只是回家的时候申然才对他哥说:我只要努力追他,就一定能追到手。这个弟弟傻到这种地步,申珏也很无奈,只希望事情真的像他想的那样,闵行川会被他追到手。但是很可惜,如今两年了,申然还是没能把人拿下。阮乐天吐槽道:闵行川他是石头吗?怎么捂都捂不软的?申珏摇头,气归气,可他心里也有数。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申然,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房间里,闵行川看着申然心情有些复杂。他站在申然的床前,看着闭目养神假装睡觉的申然有点不知该如何下手。他知道申珏说的是事实,自己这样晾着申然的确不应该。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羞辱,是冷暴力。他缓缓闭了闭眼睛,朝床的方向挪了两步。哪怕只是微微一欠身,他的胃就开始止不住的开始生理性作呕。躺在那里的申然有点为难,我是醒还是不醒呢?刚刚他的确很难受,不过那阵儿过去以后,倒是轻快了不少。而且刚刚他趁机占闵行川的便宜时,人设契合度又完完整整的恢复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算了,醒吧!他睁开眼睛,看到闵行川正白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立即叫了一声:川哥?闵行川缓缓点了点头,问道:你醒了?好点了吗?申然应声道:好多了,呃你胳膊上怎么回事?闵行川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一片青紫。申珏常年健身,力气不小,刚刚撕扯间竟然被他抓出一片淤痕。他摇了摇头,说道:小事。申然坐起身,乖巧道:川哥,我已经没事了。你的生日宴没有被我搞砸吧?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会晕过去。闵行川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那人是谁?老头子和他打架了?老头子指的自然是闵鸿儒,一般不在外人面前,闵行川从不管闵鸿儒叫爸爸。申然说道:不是,是爸爸是为了救我。闵行川皱眉:救你?到底怎么回事?申然却揉了揉脑袋,说道:我记不太清了,现在头很疼,只想好好睡一觉。闵行川说好:那你就睡会儿吧!这件事我来调查。申然乖乖点头,说道:好,谢谢川哥。闵行川转身,刚要离开房间,申然又道:对了川哥,我给你折了小星星,就放在你的床头。川哥,生日快乐,阿然一辈子都会爱你哒!申然内心:我太难了!整天说这些违心的话我很痛苦的。虽然他知道,闵行川的内心也很痛苦。闵行川出门的时候,发现申珏已经离开了,并没有真的在门口给自己弟弟守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