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人生的悲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辈子在田里打交道的洛青松与李氏,远远比别人想得坚强。
对于旁人所谓的“新生儿”是天煞孤星,克母又克父之类的论谈,两人皆是嗤之以鼻。
小儿子还没成亲,洛炎就是长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是他们老洛家的根,命根子。
洛明远死后,洛青松与李氏将洛炎从镇子上接回了小林村,陈氏的娘家并没有因为女儿和女婿的离开就与洛家断了往来,时常送些新生儿用的物什。
在洛家和陈家的照料之下,洛炎就这么一步步长大,五岁时到了村中的村学开蒙,一部部按部就班,循着他父亲当年的轨迹,一步步走下去。
十二岁的童生,县试案首,洛炎可谓是一举成名,人人皆道:“虎父无犬子。”
又是一匹千里马。
伤仲永的故事谁人不知,洛炎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得失而感到骄傲。
而是继续努力读书,准备考取秀才。
没有意外,院试中榜,洛炎考取到了和他父亲洛明远一样的功名。
假以时日,超过他父亲,指日可待。
可惜的是,在参加乡试之时,洛炎被分到了臭号的号房,所谓臭号,就是在茅厕旁边的考房,想想便知道,那滋味,怎能令人忍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本来分到了臭号就已经够倒霉了。
在考试期间,洛炎隔壁号房的考生,被查出舞弊。
捉拿的阵仗好生吓人,令人胆战心惊。
考完乡试出来,洛炎就病倒了。
身在臭号,还要强行参加考试,本就是折磨。
又碰上了数年难遇的考场舞弊案,那捉拿考生的场景,一直在洛炎的脑海里,深深映刻着。
生理与精神上的双重痛苦,洛炎第一次,对考试心生怯意。
这大病一场,便养了三个月。
不出意外,洛炎并没有考中。
众人对此并没有微词,洛炎一次考中童生和秀才,乃是天降的惊喜了。
毕竟他父亲,也没有考上举人。
况且洛炎年岁本就还小,余生漫长,还有的是时间去积累经验,考取举人。
现如今秀才公的儿子也是秀才,也是一段佳话了。
养好病之后,洛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那一堆参与科考的书,便心生退意。
他或许知道自己出了点问题,但又不知道怎么办,祖父母与小叔的殷殷期盼,村中人与镇中人的态度,他不知道这件事该去告诉谁。
只能埋在心里,强行让自己专心读书。
有时候,用力过猛只会适得其反。
一次又一次的考试,洛炎带着众人的期盼进入考场,可曾经的场景却一直萦绕在他的眼前,心中只有退意,惶惶恐恐,拿着笔的手抖得不停。
屡试不第,众人的态度也开始发生变化,镇上和村里流言肆起。
看着爷爷奶奶与小叔欲言又止的态度,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把自己封闭起来。
为了他科考,家中也是耗尽了钱财。
小婶因为他耗尽了太多钱财而和小叔离心,爷爷奶奶也终究没有等到他中举的那一天。
他不能再继续祸害小叔了,到县里设了个摊子,踢人代写书信,赚些润笔的费用,勉强够他一人的饭食了。
临死之前,他依旧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如此啊?
他想让小叔过得幸福,想让爷爷奶奶以他骄傲,安度晚年,想要摆脱自己的心障,考中进士,改善门庭,光宗耀祖,完成先父未尽的心愿。
洛颜看着颓废不堪的洛炎,告诉他,他那心障其实是一种病症,只不过碍于时代的原因,没有得到重视,人们对此也并不了解,也没有妥善的解决之法。他听闻此言,状若癫狂,失声痛哭,原来,原来这是一种病,只是这病,太不合时宜,也毁了他的一生。
“这次的任务可不简单啊。”洛颜,不,现在是洛炎了,深呼一口气,要参加科举,真是令人头秃。
不过好在有原身前世一生的记忆,在考举人之前,就算是按部就班跟着原身的路线走也没有问题。
现在原身七岁,五岁时在村学开蒙,习得《三字经》《千字文》,之后便是《孝经》,现在已经学完了四书中的两本,按照原身的轨迹,十二岁迈进了茫茫科举路的第一步,考中童生,也就是说,在十一岁之前,四书五经必须全部学完,不光得背的滚瓜乱熟,其中的经义也必须熟知。
想到这里,洛颜眼前一黑,上个小世界读了那么多书,没想到这辈子还要读更多的书。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更。
我自成仙29
此文是我开, 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贺清章坐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京城目前最流行的话本子,看似读得津津有味, 实则也在发呆。
洛炎注意到, 贺清章手中的话本子, 一直停留在那一页没有动过。
“中了,中了。”
远远地,就听到贺管家激动的喊声。
“中了,谁中了?”洛炎倏地站了起来。
“两位少爷都中了!”门外传来贺管家畅快的笑声。
“中了,他真的考中了。”洛炎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幸福来得太突然。
贺管家走进堂屋报喜, 贺大伯给他倒了一杯茶, 让他坐下慢慢说。
虽然贺清章与洛炎两人内心都有些焦急, 但还是耐心地等待贺管家喝口茶, 缓口气。
“大少爷排在第六名,炎少爷排在第三十二名。”
“这个月每人多加一月的月钱。”贺大伯看似不言苟笑,内心也很是高兴。
“发三个月的, 主家有喜,同乐。”贺清章此刻很是得意。
贺大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接着询问贺管家,“喜钱可是准备好了,相比一会儿便有报喜的差役前来了。”
听闻此言, 贺管家一拍脑袋,“太高兴了,倒是忘了这个事儿。”,说罢急匆匆地走了。
洛炎与贺清章,老师三人笑呵呵的闲聊,会试上榜,如今已经是贡士的身份了,只要殿试考的不是差的不得了,成了同进士,进士之名已是板上钉钉。
没过多久,贺宅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喜报,恭喜贵府贺清章丁未年四月十五日得中会试第六名。”
“喜报,贺贵府洛炎丁未年四月十五日得中会试第三十二名。”
洛炎与贺清章走出门,贺宅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着两位进士都如此年轻,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一门两进士,好生厉害。”
“似乎明德书院山长贺大人的府邸,贺大人也是进士出身,一门三进士,啧啧。”
“嚯,这两位进士可谓是年轻有为,看着不过及冠的年纪,便中了进士。”
“那青衣的小哥好生俊俏,也不知成婚了没有。”
洛炎与贺清章隆重感谢了报喜的差役,又感谢过来贺喜的人群。
喧闹了好一阵过后,人群终于散去,两人解脱出来,回到府中。
报喜的差役前来不单单是报喜,还带来了殿试的消息。
大梁的殿试基本定于四月二十一日,四月二十五日传胪。
如今距离殿试也不过是短短五天的时间,洛炎与贺清章便待在家里,一心准备殿试。
期间只有许敬轩前来拜访一次,为两位好友贺喜,他会试落榜,虽有些失意,但很快便不放在心上,一来乡试他虽然上榜,但成绩并不突出,比不得自己的两位好友,二来对于会试,他的准备确实不足,就算侥幸得中,恐怕也只能中个三甲同进士,与其中了同进士,倒不如不中。
知道两位好友正在准备殿试,他没有多做打扰,约定待殿试完毕,三人再聚。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所谓殿试,自然是要在宫廷殿堂之上进行的,由皇帝亲自主持,因此也称为“廷试”“御试”。【注】
殿试的前一天,由大梁鸿胪寺官员在店内东边设置策题黄案两处,一处在殿内东边,一处在殿外;丹陛上正中设置一处黄案,光禄寺官员在东西阁檐下设置试桌,排好位次。【注】
殿试当天凌晨,洛炎,贺清章与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来到宫外,排列站好,按照宦官们的安排指引进场,走到殿前的丹陛上排列好,每人得赐宫饼一包,朝中百官分立于两旁。【注】
陛下在声乐之中升殿,大学士从殿内的黄案上捧出试题,授给礼部的官员,放到殿外的黄案上。【注】
凌晨入场,日落交卷,一边要完成策论文章,另一边要注意书写工整。
殿试的卷子极为考究,是由宣纸裱糊而成的,长一尺四寸,宽三寸七分,每行限写三十二字,一般考生都会上空两字,留作抬头之用。【注】
殿试的考卷只进行糊名,不誊抄,因此,考卷上的字迹写的如何,也十分关乎成绩,就像现代所说的卷面分,字迹工整,考卷写得赏心悦目,阅卷官也爱多看上几眼。
待到殿试的试卷终于分发下来,洛炎开始审题,如今的殿试只考策论,百年前的殿试还考赋题,规甚至还定韵脚,想想就令人痛苦。
策问题共有三道,字数没有进行限制,文体不限。
第一道:
问:《周礼》”庶人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縗”,皆所以耻不勉,抑游惰,欲人务衣食之源也。然为政之道,当因人所利而利之,故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由是农商工贾,咸遂生业。若驱彼齐人,强以周索,牲盛布帛,必由己出,无乃物力有限,地宜不然,而匮神废礼,谁曰非阙且使中为市,贸迁有无者,更何事焉。【注】
试题的大意是:
《周礼》规定:“百姓中不饲养牲畜的人,祭祀时不能用牲,不耕种的人祭祀时不能用五谷,不养蚕的人不能穿帛制的衣裳,不织麻的人办丧事的时候不能穿衰麻孝服。”
这些都是使那些不努力生产的人感到羞耻,遏制那些游荡懒惰的人,希望人们开发衣食来源的一种方式。但是治理国家的规律,应当凭借人们感到有利条件使他们得利。假如驱赶那些百姓,勉强他们按周的法度行事,要求人们祭祀用的牲畜,五谷,穿着用的布帛,一定要由自己生产出来,恐怕物力有限,土地的条件也不适合种植经营各种物产,由此而导致供奉神的物品匮乏,败坏礼法,谁说这不是欠缺之处?况且让人们中午集市贸易,贩运以互通有无,又为的是什么呢?【注】
洛炎凝神沉思,手中缓缓磨墨。
利用厚生,教之本也;从宜随俗,政之要也。
物尽其用,民得其养,是政策的根本;依顺土地之宜,顺百姓之俗,是施政的关键。
《周礼》云:”不畜无牲,不田无盛,不蚕不帛,不绩不縗。”盖劝厚生之道也。
《论语》云:”因人所利而利之。”盖明从宜之义也。夫田畜蚕绩四者,土之所宜者多,人之所务者众,故《周礼》举而为条目,且使居之者无游惰无堕业焉......由是言之,则《大易》致人之制,《周官》劝人之典,《论语》利人之利,三科具举,有条而不紊矣。谨对。【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更
我自成仙30
跟老槐树前辈知会一声, 洛宴走出了明月居, 毕声那小子还在外边等她呢, 时间长了, 只怕那小子胡思乱想。
再者说来, 这小男孩这么大的年纪能够混迹于四方城多年,弯弯道道怕是没有不清楚的, 买下这明月居,还得靠他带着自己这个外地人。
饶是过江龙也盖不过地头蛇啊。
殊不知毕声在等待的时刻也是提心吊胆,也不知这位前辈究竟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要来这明月居,他只所以对明月居讳莫如深,不是因为人云亦云的传言, 也不是儿时大人们用来吓唬自己的“再不好好修炼就把你送到明月居去”, 而是他, 是他亲眼见过一人, 进了明月居,也好端端的出来了,但浑身精气,都好似被抽离了一般,只剩下干瘪的身躯。
那人似乎还察觉到了他偷窥的目光,视线扫过来,只那一瞥, 毕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冰冷,如蛇瞳一般不带有一丝感情。
他撒腿就溜了,回家却做了几日的梦魇。
因为害怕祖父父亲训斥, 他没有说去了明月居附近,只说是看到一个如何如何的人,有些被吓到了,连着喝了十几日的安神汤药,才好了些。
如今他蹲守在拐角的小巷,连门口都不敢在,只是微微的探头探脑,只怕自己这位人好的女主顾也落得和那当初的人一般模样。
“毕声小友。”
清清冷冷的女声传来,毕声心中一惊,是那女主顾的声音,他这是迎上去,还是不迎?女主顾进入明月居的时间不长,里面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应该,没有事的吧?
他想着的功夫,洛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毕声小友,如你所说,这明月居是无主的宅院,我若是想买下来,该前往何处办理?”
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到洛宴的下一句话,毕声大脑当机。
她她她……
她要买这凶宅?
不会是被里边的怪物夺舍洗脑了吧?
一眨眼间,毕声脑中就是各种奇怪的想法。
毕声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这位女主顾,神色,表情,一切都如常,没有任何变化,这是自己的女主顾?还是那里边的怪物已经夺舍了让自己看不出来了?
“前辈,您真的要买此处吗?因着凶宅之名,明月居的价钱一降再降,但是降到再低,偌大的四方城,如今都没有敢买来住。您若是想住在僻静之所,小人再帮您寻就是了。”
听着这孩子苦口婆心的劝告,虽不知他究竟为何对明月居如此忌讳,但洛宴的内心还是很受用。
“无碍,你带我去便是,明月居奈何不得我。”
听见女主顾如此固执,毕声轻叹一口气,罢了,能说能做的他都做了,还是按人家的要求办吧。
带着洛宴去办了相关的手续,一栋四方城内的精致宅院,一千灵石便买下来,这价格,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那办手续的主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多看了毕声几眼。
洛宴心知只怕让这孩子背了黑锅,以为是他推介给自己买的了,还是要补偿他一番。
宅院许久无人住,什么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一番。
既然人家多忌讳,不愿沾染,洛宴直接都买下收入储物戒中自行带走。
这些店子都是毕声带她去的,想必他也能从中赚到不小的一笔,给毕声结了灵石,告诉他有什么事直接去明月居找她即可,便作别了。
毕声摸着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今天赚的这一笔,比往日一个月都多,可为什么没有开心,反倒是更加忧心了呢。
这前辈,唉,真是,怎么这么说都不听呢?
洛宴回了明月居,班班样样都归置好了,净尘术一施展,原本灰尘仆仆有些破旧的小宅院焕然一新。
青石的地面,乌黑的瓦檐,活脱脱一个精致的小四合院。
想摆个聚灵的阵法,只怕把周遭的灵气聚拢过来惹了众怒,自己收拾了一间偏房出来住,也就在房间内摆了个灵石支撑的聚灵阵,消耗的是灵石的能量,仅仅供给她自己修炼所需。
老槐树看着她忙里忙外,树枝摇曳点头,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孩子模样。
时间长,慢慢来吧。
因为明月居本身少有人来,洛宴只是在围墙周遭布置了个防御阵法,名声在外的凶宅,谅是本来也没有几个人上门前来。
明月居在这条巷子的最深处,巷间倒是有着别的人家。
一开始,见这明月居突然住进去了人,各个都是如惊弓之鸟,见到了洛宴也是躲着走,生怕沾到点晦气。
可时间长了,见洛宴始终好好的,不免有人暗自嘀咕,早知道自己把这明月居买下就好了,看着也没有什么事啊,谣言害人不浅呐。
洛宴的日子很平淡,师父让她留在四方城,她留了。
老槐树前辈让她住在明月居,她住了。
白日里出门闲逛,且走且看,买些东西,去四海阁看看有什么任务,顺便把自己求购的东西发上去,再去天机阁买一份玉简,看看最新的修仙界时事大全,悠哉的很。
“糖红果儿,糖红果儿”
“新鲜的灵果灵蔬,城外的灵植园刚送过来嘞,新鲜很,瞧一瞧,看一看。”
“上好的乌木簪子,聚灵效果没的说,便宜卖便宜卖啦!”
游走于街道,生气勃勃,好似和凡人城池无甚两样。
看着那灵蔬娇嫩,洛宴停下来了脚步,
“这灵蔬怎个卖法?”
“道友,十个灵石一斛,这可都是刚摘下来的,新鲜的紧,价格不能再低了。”
“九个灵石,我要两斛,灵果也捡几个来。”
“哎哟道友,您可真会讲价,也就是您,我这摊子今早第一个主顾,换做是旁人,这个价格万万是不行的。”
那摊主满脸不愿意的捡了两个灵果,将洛宴要的灵蔬装好,接过灵石。
收了灵蔬,洛宴带着一堆食材回家。
这些时日,那小男孩毕声倒是不放心一般来看她几次,见她好似寻常过日子一般悠哉悠哉,才放下心来,还把这南城区内逐家的情况一一告知,有这么一个万事通在,也给洛宴省去了诸多麻烦。
与人家非亲非故,得了这关照,洛宴不是无心之人。
毕声十二三岁能修到练气五层,不管是天资不错,还是后天的勤奋,就凭这小子一直以来的善意,也是值得她帮上一把的。
毕声上门送了些只怕她用得到的小东小西,洛宴也不拘着他,让他有什么疑问,只管过来,这孩子懂事的紧,半月才来上一次。
回了明月居,跟老槐树知会一声,洛宴去了后厨。
说起来,修行人到了筑基期之后,便可不食五谷,往往以辟谷丹来充饥。
有食欲,好美食乃是人之常情,除却闭关修行,洛宴也不爱吃那味同嚼蜡的辟谷丹,即使她自己炼制了不少,外层裹上蜜,做成甜味而的,到底是没有真材实料的美食来的畅快。
在宗门的时候,自有宗内灵厨,无论是花灵石花贡献点都能吃到美食,这出了门,又局在这南城区,鲜有酒楼不说,味道在她看来也有一些一般,倒不如自己动手了。
说到底,自己一个大吃货帝国出身之人,怎么能没有几道拿手菜?犒劳自己的小馋虫还是没有问题的。
老槐树与洛宴的交道不多,同一屋檐下,各干各的,倒是像相安无事的室友邻居了,说到底,两人也不知道沟通什么,只不过洛宴在院子里修行耍剑,老槐树偶然间的一句话,往往醍醐灌顶,正中靶心。
自从洛宴第一次自己烹制了灵食佳肴,邀请老槐树一起尝尝,老槐树推辞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那扑鼻的香气,舍了真身幻化人身,与洛宴吃了一顿,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虽然不说,但那副样子洛宴怎会看不出来,十天半月的,无事便做上一顿,一老一小,对着清风明月,喝着小酒,吃着美食,很有些酒友的感觉了。
洛宴算了算今天的日子,小男孩毕声应当该过来了,老槐树大早上见他练剑,主动幻化人身与她过了几招,点评不断,洛宴心下还有什么不知,这是嘴馋了,便出门开始溜达买起食材了。
香料入锅,香气刺鼻冲天。
洛宴随手又撒了一撮辣椒,老槐树也是个同她一样无辣不欢的主儿,口味相同,做起来便省事许多。
“笃笃笃。”
小院大门口传来敲门声,想必是毕声那小鬼来了。
老槐树才去开了门,他现身几次,这小鬼也在,只把他当是洛宴的长辈。
洛宴才将出了锅的干锅端上院中石桌,正招呼着两人吃饭,却见毕声那小子一身的狼狈。
“前辈,还请前辈,救救我祖父,求您了。”
说罢,他冲到洛宴的身前,跪在地上哐哐哐的磕头。
这是怎的了?
洛宴被这形势打了个措手不及,“毕声,你站起来,怎么回事好好说,大丈夫不可随意下跪。”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二更!
我自成仙31
被洛宴拉着, 毕声站了起来。
洛宴翻手倒了杯灵茶, 让他慢慢说。
毕声自幼在这四方城中长大,父母在他小时候一次外出探索之时双双离去, 只有同行的队友将遗物带回, 还有分来的抚恤。
自此, 原本一家四口的幸福家庭轰然坍塌, 毕声的祖父拉扯着他长大。
若是凡人家庭, 只怕是天都塌了, 好在毕声的祖父有着一身修为,虽然是堪堪筑基,但但在这南城区,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们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又不去招惹别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修仙者岁月漫长,子嗣很难,毕声的祖父也只有他父亲这一个孩子, 而今,便是只剩下这一个孙子相依为命。
中年丧子, 毕声的祖父颓然了一段时间, 但又振奋起来,他还有孙子,孙子还在,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他把一切的心力都给了毕声这个孙子身上, 多年的积累,外出打拼探索接任务,得之不易的资源都给了毕声。
他老了,这辈子也不过是一筑基尔,但孙子跟他不一样。
因为两人都要修行,毕声的祖父只保证他自己最基本的修行所需,甚至想要够上一够,不说把孙子送到十大宗门里,哪怕是二流的宗门,也比他一介两袖空空的散修强啊。
毕声渐渐大了,自幼修行的孩子都聪慧的紧,打小在这长大,七八岁看着是个小大人了,便去灵舟附近做个向导。
因为孩子小,众人也只当是哪家的穷孩子,过来混口饭吃,这一干就是五年。
即便祖父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干了,祖父会为他支撑一切,毕声又怎能让年迈的祖父一人扛着这个小家呢。
他人小,赚的不多,也买不起什么天材地宝,修的是家传的功法,挣得些许灵石,堪堪够他自己花用,起码,给祖父减轻了不少负担,不是吗?
这不,如今毕声十二岁了,三个月后,便是某个二流宗门阴风谷的收纳弟子的日子。
以毕声的天资,进入外门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一个外门上万人,何时能有出头之日呢?
毕声的祖父在外做任务的过程中恰好遇到了一位阴风谷的管事,相识之后,知道此事,说这也并非毫无办法。
若是能在入门大选中取得前排的名次,不说是内门,被真人长老看重收为弟子,再不济,被一个外门长老收为弟子也是有可能的。
而这位管事,恰恰是某位外门长老的亲戚,与毕声的祖父勾肩搭背,“老哥啊,我们这是过命的交情,你的孙子,那也是我的后辈,别的不说,你家孩子进外门,那是保准的!”
可毕声的祖父想要的不止是让自家孩子进外门啊,起码,起码也要拜个筑基高阶的师父吧,内门长老不奢望,外门的也行,正如这位修士所说,他的亲戚在宗内是外门长老,毕声的祖父这就动了心思,能不能请这位长老收自家孙子为徒呢?
他这心思转啊转,重金求了这位道友去,能不能请他说动那位外门长老,日后收自己家孩子为徒,哪怕是付出全部身家也在所不惜。
听到这里,洛宴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是一个套子,等着毕声的祖父去钻,明晃晃的阳谋。
可惜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毕声接着讲述,祖父这事儿,压根都没和他怎么说,只说是三个月后送他入宗门,什么都不必担心。
可实际上,毕声生在四方城,长在四方城,若是一人入了宗门,哪里放心得下祖父,也压根都不打算入宗门,他见惯了宗门修士的高高在上,反倒是四方城的挂名散修们,逍遥自在,谋求生计就去干活,去做任务,总会有一口饭吃的。
毕声昨个又去了灵舟的渡口接活儿,可回了家却不见祖父的人影。
他有些奇怪,往常祖父都会等他回来,因为他还在炼气期,需要食用五谷,祖父会做好饭食等他回来,就是外出接了任务,也会留下条子让他自行解决。
可家中无人,祖父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难道是临时有事儿?
可半夜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翻进了家里,他一动不敢动,内心惊疑,心中想着祖父只怕是陷进什么祸事里了。
而这来到自家的人,是来翻找什么的呢?
他保持着自身的气息到天亮,然后去遍寻同祖父一同出任务的几位叔伯,可无人见他,见他也说不知,毕声的祖父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许久没有和这些同伴出过任务了。
他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但还是按着自己的头绪,找自己能认识的,说得上话的人问问。
终是有人不忍,或者抱着其他的心思,偷偷地告诉他,他祖父,是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修士走的,走的时候还说说笑笑,只是你祖父看起来怪紧张的样子。
听着那描述,毕声一瞬间就想起来了,可不是那位祖父提及过得阴风谷外门管事?若是祖父和他在一起,只能是为了自己入门的事儿。
那昨晚潜进了自己家的人,是在寻找什么?
自己家说到底就是平头百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修士了,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把爷爷抓走讨要的?
毕声的心里一团乱麻,纵使再少年老成,也有些不知所措,而眼下他能所能想到的,唯一能救爷爷的人,只有那位前辈了。
前辈心善,给他结向导的灵石便是多给的,他担心上门看了几次,前辈也不拘着他过去,还指点他的修行,说是可以随意上门。人家如此说,他却不能真的当真,每半个月便上门一次请教,明月居中有什么活就一并做了。
洛前辈是个顶好顶好的人,此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位前辈了,希望能看着这些时日的情分,至少,帮他问上一问,爷爷究竟在哪?怎么样了?
听完他的讲述,洛宴轻叹一声,毕声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突逢变故,一时间慌了头脑。
“你可知,我本打算推介你入十大宗门,今天的人情,我帮你祖父救出来,你入宗门修行的机会便没有,你可愿意?”
洛宴此言一出,毕声愣住,但随即是狂喜,前辈说愿意帮他救祖父出来,那便好。
“谢谢前辈,谢谢前辈,只要能将祖父救出来,我们祖孙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有祖父在,便是一辈子安贫乐道粗茶淡饭,毕声也愿意。”
“那便走吧,槐前辈,劳烦您看家了。”
洛宴冲着槐前辈点了点头,有些可惜地看着一桌饭食,刚出炉的干锅,放久了该不好吃了。
大门吱呀关上,老槐树看了看离去的两人,石桌上的饭食被一个罩子覆盖住,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你可知道那人身在何处?”洛宴询问道,寻仇也得知道地方,总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去找。
洛宴这一问,毕声也有些懵懵的。
他不知道那个阴风谷的管事是住在何处的,往常都是那人去自家找爷爷。
洛宴此刻却是想着,只怕是一伙子人,假借着那阴风谷的名义,是不是阴风谷的人,实在是说不定。
真的找上阴风谷在四方城的驻地,没准这人压根就不存在,翻到不如从消息那边入手,花钱买消息,只怕是很快就能找到了。
带着毕声在四方城南区里左穿右绕,停留在一家茶馆,才掀起帘子进了门,便听见小二问:“客官,要一壶什么茶?”
洛宴眼皮不眨一下,“最贵的和最便宜的各来一壶,里间可有位置。”手上的珠串一闪而过,那小二与掌柜看的真着。
“好嘞,客官里边请。”
这珠串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卖消息的胖掌柜送她的,别的作用不好说,但起码是个vvip的待遇。
两壶茶送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灰发老者。
“道友为何事而来?”语气很是客气,那珠串,老祖送出去的人可没有几个。
“南城近日来了过江龙?对着本地蛇下手,您这边可有消息?自称是阴风谷管事的,想来应该是小喽啰。”
那老者面色不变,本以为是多大的消息,没想到这位只来问这么小个事儿。
“瞧您说的,过江龙?我看是过江虫还差不多,不过是些蝇营狗苟之辈罢了,您要的消息都在这了。”
洛宴接过玉简,半晌儿,付了灵石便带着毕声离开。
还以为有什么后台,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罢了,顶多是有个小靠山,洛宴也不放在心上,地点知道了,准备直接上门去。
殊不知另一边。
破旧的房屋中,毕声的祖父毕镇被关在房内,此刻,他脑中是清醒的,可却什么都做不了,全身都被下了药,一丝灵力都感受不到。
储物袋早已被人搜走,他要是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吧,可声儿,声儿怎么办呐。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投了点底给那人,才有了今日的祸事,怪自己贪心,怎么不好好想一想,这贵人怎么来的如此之巧,如今老泪纵横,也是悔不当初。
他现在只怕声儿也被捉来了,声儿一向机灵,只盼着他看自己没回去,早日离开家里,换个地方谋生。
可只怕,只怕这些人没从自己身上得到那东西的下落,连声儿都不放过,他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可一想到孙子,只恨自己无能,无能啊!
声儿最近时常去一家女主顾那里帮忙办事,说那女主顾十分大方,他只盼着那女主顾能够收留声儿。
声儿可千万,千万不要来找他啊。
这群人不是修士,不配叫做修士,为了钱财,为了资源,他们无恶不作,什么都敢干,杀人不见血。
自己心中算计着时间,过不了多久,那人又该来了。
如今自己还有用,只要没把那东西说出来,对方笃定自己藏着,就不敢动自己,只能拖延时间下去,希望声儿早些发现不对,快点走。
一但自己说了出去,自己恐怕瞬间神魂分离,声儿一个孩子也会被追杀。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拖!
“毕老兄,想的怎么样了?”
油枪怪调的声音传来,让毕镇只觉得厌烦又恶心。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相交之人,说话没谱儿也只当是他身为管事,在外应酬如此圆滑。
可如今看来,自己的这位‘好友’啊,呵呵,只怕是谎话连篇,可偏偏击中了自己的软肋,不知不觉的就入了套了。
“潘浮,当真无耻,我们家若真是有什么稀世珍宝,早就换了灵石供我孙子修炼了,还用求得到你?”
那叫做潘浮的人脸皮厚的紧,被毕镇一顿骂,面色不改,甚至仍然是那副样子。
“毕兄,你这嘴里没有半句实话,可真是很不配合啊,老潘我给你打个保证,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出东西,我保证,不动你和你孙子一丝一毫,还会跟你们一笔灵石,从今往后,咱们再无瓜葛。”
毕镇心中冷笑,潘浮的话,他一句都不会信。他儿时还在凡间就听过一句话,宁信世上有鬼,不信骗子一张嘴!
“毕老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你和你孙子,还是早点说出来比较好,唉,这地方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早在昨晚,老大就派人把你孙子带过来了,你若是再不听话,你孙子的小命保不保得住可就不一定咯!”
毕镇一瞬间有些慌乱,声儿,声儿被抓过来了吗?
不可能!若是抓过来,定然会让声儿和他见面逼迫,如今,他这是在诈他!
“别说了,我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
潘浮冷笑一声,“既然你不说,那也不用说了,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来人,搜魂!”
哐当!
房门轰然碎裂!
暴怒的女声传来,
“你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三更!
瘫倒orz
我自成仙32
大门轰然破碎, 四分五裂。
潘浮与毕声祖父毕镇的对话也被此刻突如其来的事故所打断。
毕镇听到了那句“你敢”, 心中又惊又喜,想来是来解救自己的人, 可自己家无亲无故, 哪里会有这么大能耐的人呢?
而潘浮一瞬间则是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的老巢何时进了外人,外面连个示警都没有?
要么是自己手下的人都被收买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要么,就是来人的手段太高明,外面的同伴根本来不及给自己打招呼。
阳光正烈, 直接透过门槛洒进了室内,而站在门外的人也显露于他们的面前。
墨发高高束起, 容貌精致却掩盖不住一身的煞气, 一袭青色法衣, 隐有流光闪烁, 无不透露着眼前之人的不凡之处。
毕镇看见眼前的这位女修,不由得想起来了小孙子对自己提及过的那位女主顾,年轻貌美, 气质非常,出手阔绰,无一不与眼前之人可以对上,可他心中却又担心,毕竟眼前这年轻女修,实在是太像初出茅庐, 踏出宗门的毛头了,没有行走在外的经验,如此大咧咧的闯进来,被人阴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毕声并没有在洛宴的身边,他人小鬼大,但也知道,自己修为弱小,虽然担心祖父,可只有自己和前辈两个人,自己说不定还会被人控制住,被人辖制住,到时候前辈还不得不顾及他的安危了。
潘浮心知如果外边的同伴都已经被拿下,眼前这女修又是来救人的,如今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就是控制住她要“救走的人”。
他一个闪身,直接将原本被束缚在房中的毕镇挡在自己身前。
“毕老兄啊毕老兄,你倒是藏得深,想不到还有如此后台,可不早说啊!”
语气之中难掩怨怼之意,那女修身上的东西他也看的一清二楚,做的是骗术生意,这一行最利的就是一双眼睛,什么人招惹的,什么人招惹不得,一打眼,上上下下便看的清清楚楚。
而眼前这女修,恰恰是他惹不起的那一种。
可仇已经结了,若是直接将毕老儿放了,凭借自己做的事,万万是不可能保全下性命的,而他此刻挟持住毕老儿,则是希望那女修投鼠忌器,能让他挣得一丝逃出去的生机。
他心中的算盘打得是叮当响,洛宴并非不知,但就凭那潘浮先前说出去的话,今天,就必不可能让其走脱!
先前提及要让用“搜魂术”,这搜魂术乃是一项禁术。
顾名思义,搜人神魂,记忆,脑中的一切,但用到此术之后,被施展此术的人神魂尽毁,大脑痴呆,形同废人。
如此邪术,有违天道伦常,早已被各大宗门明令禁止为禁术,若是有发现施展此术的人,彻查到底,受神魂俱灭之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道修士,自诩正道,至少明面上,是没有人修此法的,而猖狂作乱的魔修与邪修倒是有修炼的,不过修仙界清缴多年,搜魂术的术法不说是去的一干二净,也应该消灭的了十之□□才是,眼前的修士一团有人会搜魂术,想必就是当年留下的残余。
这抓到了会搜魂术的“邪修”,不管是交给宗门换贡献,还是四方城这一边,都是功劳一件。
是的,凡是会搜魂术之人,都被定义为邪修,毕竟你要不是心怀不轨,若是正道修士,不想着去搜人魂魄找寻东西,怎么会主动修行如此邪恶的术法呢?
“凡是修行“搜魂术”之人都为邪修,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在这四方城的小小院落,就能碰见一个,真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搜魂术?何来的搜魂术?平白无故的罗织罪名,冠冕堂皇的正道修士,碰上你们,什么话都让你们说尽了。”潘浮脸上充满了嘲讽。
“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手中之人,只怕是小命不保。”他手中是一把精致的刀具,刀身透露着寒光,这把刀,怕是饮过不少血。
洛宴看着那人眼中杀气不似作伪,只要她上前一步那刀就会直接斩向毕声祖父的脖颈。
她没有轻易动作,在门外,她就已经对此刻的情景有过预想,因此在她踹门的那一刻,还做了一点别的事。
如今和他废话,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你叫潘浮,于半年前来到四方城,你们团伙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往常不过是在些寻常的城池作案,今朝也不知怎的突兀来了四方城,许是觉得四方城开阔,下手的目标选择更多些。”
呵,洛宴说着,冷笑一声。
“一年半里,你们以二三流宗门的管事之名,专门‘狩猎’如毕镇这样的家庭敛财,完成一单便抽身离去,这样的目标看似贫穷,实际上为了孩子一个向上的机会,从不吝啬钱财,一个家庭几十年的积攒就这么化作你们的口粮,干的是吃绝户的勾当,三人团伙,一人收集资料寻找确定目标,由你负责接近目标,另一人负责扮演虚构出的大人物并收尾,倒是配合默契......”
洛宴将他们的手段直接摊上桌面,潘浮脸上神色不定。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洛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可知道,苍川城的mǔ_zǐ俩,那身患绝症的母亲在你们走后恹恹离世,再无一丝希望,他的孩子变卖了仅存的屋子,又卖身为奴,才为母亲安置了身后事,而他本来,应该有更好的路。北河城的......”
这伙子人,干的是缺的无比的事,将一个家庭,寄予无比的希望,之后,又将这个希望打碎,破灭,扯出一个巨大的谎言,谋夺人几十年的积攒,谋财害命。
“你不是毕老儿的什么人,你,你,你......”他连说几个你字,
“你们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你们这是给我下套!你究竟是什么人,盯了我们多久了?我们无仇无怨,何必盯上我们这等小人物呢?”
他心中满是惊恐,能够知道他们团伙如此多的信息,必定是调查过他们了,难道是曾经做下的案子有关的人?否则从何解释这上门的仇敌?
“是啊,他们也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何必盯上他们呢?”
洛宴将话顶了回去,并没有向他解释,错有错着,既然他这么认为,就这么着吧。。
有一就有二,你们能无冤无仇对他人下手,一报还一报,自己有这一天有什么好奇怪的。
潘浮手中的道具哐当坠地,他的手,他的手突然不着使唤,失去了力气。
“你,你给我下了药。”
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就被对方下了药。
神不知鬼不觉地着了对方的道儿。
洛宴手中石子击向他的膝盖,此刻潘浮中了药,整个人脆弱的很,裹挟着灵力的石子一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毕声小友,你进来吧。”
毕声听见了前辈喊他的名字,三步迈走两步急忙赶了进来,他忧心得很,前辈一个人进来,又没有什么大的声响,一个人在外边也不知道状况如何,又怕有埋伏,既担心祖父,也担心洛前辈。
才进了院落,就发现外间的院子里地上倒着两个人,昏的是不省人事。
而一间房间,大门消失不见,洛前辈站在门口。
她向他招了招手,走近,
“祖父!”言语之中,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祖父您没事吧!”他急忙上上下下的查看自家祖父身上是否有伤痕。
“声儿!”毕镇也是惊喜非常,他本以为,自己怕是要死在这里,这辈子也见不到声儿了,甚至还要为声儿带去祸事,可如今,真是碰见贵人了!
祖孙俩团聚,如今应当有许多要紧话要说,洛宴探了毕镇的脉,直接扔了瓶丹药给毕声,让他给老人服下,便可解了身上的药性。
将潘浮拎着,直接扔到院子里和那两个同伙一同作伴,洛宴擦了擦手,她嫌脏。
对这三人,自从看了情报里的讯息,真是死不足惜。
只是说到底,她不是当事人,如何处理,还是交给毕声他们吧,那买来的记载消息的玉简也给了他们,也让他们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害人的,自家也不是独独被骗的一个。
毕声和祖父也没有说几句话,待祖父毕镇稍微恢复了些气力,便走出来向洛宴道谢。
两人直接跪在洛宴的面前,
“小老儿谢过道友相救,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毕声跪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之恩,永世难忘,前辈有言,毕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毕镇不知洛宴年纪,因此只用道友相称,他一跪下,洛宴倒有些无奈,论起来,这毕声祖父的年纪可比大多了,这年岁大的人给年岁小的人下跪,是要折寿的,可这救命之恩,对方若是不下跪,又体现不出这重视了,修真人一身傲骨,只跪天地父母师,洛宴只能心中安慰自己几个世界的年纪加起来都好几百岁了,老人这一跪也担得起。
“快快请起,”跪一下就算了,绕是外边早已被自己布下阵法别人进不来,但被老人跪在自己眼前,心中滋味仍是难言。
毕镇仍然跪着,“道友此行,许是对道友而言微不足道,于我毕家却是大恩大德,若无道友,只怕不只是我,便是我这孙儿也难逃一死。此事不报,怎堪为人。”
“道友,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什,这是毕声他父母的遗留,我研究了这么多年,只知道这是一部了不得功法,但小老儿目光短浅,埋于手中,不敢见于天日,而今送予道友,谢过道友之恩。”
他手中是个红线穿着的小吊坠,有蹄有翼,倒是像瑞兽麒麟的模样。
洛宴看了看这红绳,好像是毕声那小子戴在脖子上的吧。
这东西,自己当然不想接,可对方那眼神,明摆着你不接,我就跪着不起了,对于这爷孙俩来说,这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了,留在自己的手里,也是祸源,借着此机会,送给眼前人,也算是消弭了祸患。
洛宴轻叹一口气,“东西我收了,你们起来吧。”
她接过那小吊坠,想着日后再找机会还给毕声。
此刻,辰州之地。
叶枭心中突然有不安之感,总感觉自己抽离了什么东西一般,好像有什么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这种感觉近来次数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他本来因为灵技突破高兴的心情有些暗淡,闷闷的,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爽。
将爷孙俩扶起,“眼前这三人如何处理,你们可有了章程?”话音一落,三道目光都看向院中那骗子团队的三人。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十天左右完结。
鞠躬!
下本开《女配她一心向道[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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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成仙33
因为涉及到搜魂术, 纵使毕镇爷孙俩想把眼前这三人团伙千刀万剐,也需要交由“官方”的人来处理, 万万是不敢私自处理的。
那潘浮既然提及了搜魂术, 不敢说是手里有完整版, 但十之□□也有类似的功法, 还是交给四方城的人, 查一查根源才好,加上之前这伙子人作的恶,他们相信,当这群人被榨干之后, 一定没有好下场。
再加上有着洛宴这个第三方在此,就算四方城万一有什么人想要私藏这搜魂术, 想来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干这等有风险的事。
由毕镇出面, 去找了南城这一代的四方城人, 他在此扎根多年, 好歹同底下的小管事们混了个脸熟, 一听到连毕镇这老儿被人欺骗抓走, 险些用了搜魂术小命不保,虽然心中怀疑, 但管事们也不敢怠慢,层层上报, 很快找了能处理此事的大人物出面。
那潘浮的三人团伙被人带走,院子被四方城的人围住,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他们, 同四方城出面的人打了招呼,洛宴带着这一老一小离开。
“啧,头儿,这三个邪修的修为可都不低啊,听说是那位女修一个人解决的?”
那长官斜了他一眼,“隔壁的天之娇女,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
听此一言,那兵卒才闭上了嘴,隔壁的贵女,有这般实力也不奇怪了,那一老一小,当真是命好。
老实说,被上峰命令来此的这位带头的修士也没有想到,四方城南城这一头,当真能出现一件大案子,底下报上来的时候,说是涉及搜魂术,谁的心理都不当真,但有这个名头在,谁也不敢怠慢,况且那前来禀报的小老儿还拿出了一块令牌,底下的人不识的,他在四方城如今也是南城区卫队的一个头领,眼力还是不缺的,直接认出了那是隔壁天衍宗的内门令牌,自己心下便对那小老儿说的话信了八分。
天衍宗的内门弟子,见识手段他们还是信得过的,因为两家共处灵州,相处的和谐,从前外出探险做任务的时候,也时常与天衍宗的弟子组队,因此四方城的修士们,对天衍宗的修士往往有着几分善意,说起天衍宗,都称呼为“隔壁家的”,倒是有几分比邻而居,其乐融融的感觉了。
这长官和洛宴笑谈了几句,又问清楚现场发生的事情,洛宴倒是事无巨细,毕竟人家还是要办案的,也算是给自己收拾了烂摊子,还把手里买来的情报玉简一并相赠,约定好有什么问题随时上门联系即可,她居住在南城的“明月居”。
听到“明月居”,那长官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兵卒倒是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位,当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怕是自家的长官,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踏上明月居一步,也不知道这位贵女,对于“明月居”的那些传闻,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等洛宴带着两人回了明月居的小院子里,见老槐树前辈老神在在地坐在石凳前。
看见他们回来,多带了一人,也没有说什么,“回来了,那就吃饭吧。”
经过长时间等待的美食,品尝起来会觉得更加美味了。
洛宴与老槐树不紧不慢的吃着,毕声也不是第一次来,往常来的时候,洛宴也会留他用饭,因此并没有太过小心。
只是毕镇刚被洛宴救了下来,又被带回来吃饭,只觉得迷迷糊糊,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家孙子一点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的扒饭,有心阻止说上两句,却又开不了口。
其他人都在吃,他坐在那里也不像回事,他拿着筷子浅尝即止,感受到灵食中丰沛的灵气,更觉得受之有愧了。
吃了饭,洛宴就让他们祖孙二人先回了家,这突然遭了变故,两人也是受惊不小,让毕声过上三日,缓过来一些再来找她。
老槐树前辈悠悠的吃完饭,便回了树身午休去了。洛宴也回了房,揉揉脑袋,将那毕镇给她的小吊坠拿了出来。
毕声的祖父说,这吊坠有功法?
她仔细端详,麒麟吊坠,材质非金非玉,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以灵气渡入其中,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动向。
难道是灵气不够?
她继续渡入,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当真是此物与自己无缘不成?
试着以火灼烧,没有一丝变化,洛颜手中的剑锋划过,也没有留下痕迹。
当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
皱了皱眉头,洛宴灵机一动,小心翼翼地分出一抹神识出来。
既然灵气不好使,万一,是用神识开启的呢?
神识探入这麒麟吊坠之中,一点一点的,诶?真的有反应!
洛宴心中一喜,看来是用对法子了。
神识不断深入,却好似没有尽头,自己的神魂力量耗费的越来越多,若是在别处,洛宴是万万不敢这样的,万一被什么人打破了禁制阵法闯了进来,她这消耗了大半神识的状况,可就没有多少战力了。老槐树前辈在这,以他能够化作人身的功夫,少说是个金丹打底,洛宴觉得,元神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对方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待在四方城中的一处小院落之中,那就不是她该知道的事儿了。
不过,洛宴觉得,多半与那明月居在外的诸多传闻脱不了关系。
洛宴的神识,并非原主本身,而是她经历了五个世界以来,她自己本身的神魂力量,浩浩的神魂之力,不说是同级别,便是再高上一两个级别,也没有多少人及得上的。
可这小吊坠,如今就已经耗费了她过半的神魂之力,不得不叹一句不凡了。
神识在那吊坠中探入,就如同在黑夜中直接开路一般,没有光亮,不知道可有危险,只能慢慢前行。
随着洛宴神识的深入,前方,好像有了尽头,如同黑暗之中突然照进来的光亮。
耀眼的尽头,洛宴的神识刺入,她眼前一晃,直接出现了浩瀚的虚影。
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
这一个个特征,当真与传说之中的瑞兽麒麟对上号了!
这小吊坠当真与麒麟有关?
可洛宴在这个修仙世界,可从来没有听闻过麒麟的名号,或者说,根据她的了解,麒麟在这个世界应当根本不存在才是。
这是出现的bug,还是说麒麟确实在这个世界有所存在,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或者是千万年之前的历史了?
脑中心思不断变换,那麒麟虚影见了她,好像还很是灵动的模样。
洛宴虚虚一探,麒麟虚影直冲冲向她本来,躲闪不及,如同直接钻到了她的脑子里一般。
呆在明月居静室之中的洛宴直接昏了过去,她昏过去之前,只记得几个大字。
天地归元功!
院内的老槐树枝叶无风而动。
洛宴自幽幽中醒来,只觉得头脑阵痛,如同浆糊一般。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感受了,摸了摸后脑勺,竭力想着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
应该是在探索那个吊坠才是,心中想着,手中一看,早已没有了那麒麟吊坠的痕迹。
面色微变,记忆渐渐回炉,
“天地归元功!”
洛宴险些张大了嘴,她真没想到,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落在她的手里了。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个功法绝对不一般,能够已天地为名,自然是含天地之造化,归元,何为元?一元复始,元就是最初!
让她惊异的不只是这个功法,重要的是,这个东西,不应该在她的手里!
这天地归元功,按照《仙尊》之中的记载,乃是男主叶枭所向睥睨,大杀四方,以一敌百,越阶挑战的根本底气!
是造就了男主叶枭在后期所向睥睨的大杀器啊!怎么会,怎么会落到她的手里呢?
洛宴沉思苦想,原著里,这个《天地归元功》是怎么被男主得到的呢?
似乎,似乎是男主叶枭在万丹城得了小丹会的魁首之后,寻求突破金丹的契机,以及寻找本命法宝的东西,在外游历,他并没有来四方城才是。
毕竟他到一个地方招惹一个势力升级打怪的,若是招惹到了四方城,她应该有印象才对。
里,叶枭游历到了某地,呃,解救了如白莲花一般的孤女,冲冠一怒为红颜,干掉了一堆小喽啰,成功将白莲花收入后宫,好像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得到的?
叶枭还自己感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做了善事解救了这位柔姑娘,才因缘际会的得到了这份天大的机缘。
当时洛宴并没有太过仔细,毕竟只当成了叶枭收后宫的捡法宝的剧情,现在想来,一切都能够连上了。
胆大一点想,这一小段情节之中,孤女柔姑娘被一伙人算计,叶枭干掉的那些敌人,岂不就是这次算计毕声祖孙俩的团伙?如果说他们在中,算计了毕声祖孙得手之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下次作案的时候恰恰被叶枭撞到,东西也因此到了叶枭的手里,如此,也说的过去。
兜兜转转,想来是自己的蝴蝶效应了?
不知不觉间抢了原男主的机缘,洛颜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想着将这吊坠里的东西研究出来还给毕声那个小子,只是如今连吊坠都没有了,她还需要细细思量一番,如何补偿那爷孙俩。
只是,她总觉得,这功法来的也实在是太巧了些,又或者在这个世界里,她太过于顺风顺水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我自成仙34
此文是我开, 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看着自己眼前面容长开, 拿着折扇的俊逸青年, 洛炎有些晃神, 那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洛炎十六岁, 许敬轩十七岁,在这个时代,也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原本不是说等乡试结果吗?”洛炎问道。
许敬轩甩着折扇摇摇头, “一来祖父身子一直未曾大好,只想看我早日成家,二来陈家小姐已是等了两年, 不好再做拖延。”
“无论乡试中否, 都准备成亲了。”
别人的家事,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真心实意的恭喜。
“说到成亲,贺兄的年岁似乎比我们大上几岁吧。”
乡试之前,贺清章刚好行了冠礼, 在同龄人已经是几个孩子父亲的时候,他还是独身青年,确实有些古怪,这家伙,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看着两人的神情愈发诡异,贺清章颇为无奈, 这两个家伙想到哪里去了啊。
“我大伯还未致仕的时候,家中给我定下了一门亲事,说是待我乡试中举之后,便成婚。”
“上一次乡试没有考中,我大伯不久后便致仕回乡,亲事也就作罢了。”
贺清章语气淡淡,平静的说着,仿佛再说别人的故事。
许敬轩拍了拍贺清章的肩膀,洛炎则斜着眼看着他,上次乡试,这家伙根本没有好好考吧,想必就是为了避开亲事。
九月初五,寅子日,乡试放榜。
贺清章中解元,洛炎为亚元,许敬轩亦是榜上有名。
放榜的第二日,举办鹿鸣宴,乡试的考官与中举的举子赴宴,先行谢恩礼,之后新科举子们拜见考官与当地的官员。【注】
大梁国力强盛,鹿鸣宴往往有美食佳肴,考官举子共同享用。
“我近来忧心祖父身体,读书每每不能专心,本以为这次乡试又要落空,能够中个副榜就不错了,没想到竟能得中举人。”
许敬轩看着满天星斗,喃喃着。
“金榜题名,又将娶亲,你这可是双喜临门啊。”贺清章调笑了一句。
听到贺清章提起这个,许敬轩也笑了起来,确实是双喜临门,心中的躁郁之气也觉得消散了大半。
鹿鸣宴结束后,三人漫步在府城的护城河边,一边醒酒,一边闲聊。
夜色微沉,洛炎恍惚着,几年前的府试谢师宴结束后,他和许敬轩,陈冰三人,也是这般走着。
时间走过,身边的人也走过。
“来年会试,一同上京。”
“好。”三双手交叠在一起,许下共同的承诺。
与贺清章回到贺宅,书房的灯还亮着,贺清章拍了拍洛炎的肩膀,示意他进去,自己溜回了房间。
洛炎看他这幅作态,懒得管他,自顾自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贺大伯平静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
走进书房,只见贺大伯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只朱笔。
“你小子这次答得还不错,章儿那小子这次能压你一头,不过是合了主考官的意罢了,平心而论,我与苏承德都更倾向你。”
洛炎抬头一看,放在贺大伯眼前的正是他与贺清章两人的乡试卷子,当然了,不是原版,上面有着朱笔批改的痕迹。
“承蒙老师教诲,弟子文辞不及章哥,及至亚元,已是意外之喜了。”
洛炎没想到自己得了这么大的夸赞,苏承德是这次乡试的副考官,与老师是同年中的进士,能够得到两人的认可,心里也美滋滋。
听闻此言,贺大伯摇了摇头,他这弟子哪都好,就是过于看低自己了。
“我托苏承德将你们二人的考卷誊抄了一份出来,明日把章哥儿叫过来,我给你们俩讲一讲。行了,今日你们也忙了一天,去歇了吧。”
洛炎行礼告退,又去敲了贺清章的房门,告知他明日的安排。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具身体的年龄现今是16岁,洛炎在7岁时来到这个世界,至今已有九年时间。
九年啊,听起来一点也不长,适应这个男孩子的身体,读四书五经,准备科考,县试,府试,院试,乡试,明年就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
这九年里,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古代的世界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他按部就班地,谨小慎微地规划着自己的路线。
眼下,只差最后几步了。
接受着封建教育,来往着的,是读书人。
穿的是长衫道袍,行路依靠马车,交流是书信,有时候,洛炎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前世的一切,上个世界的一切,那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都宛如一场梦境一般。
自己的系统并不如前世的中看得那般全能,有着自己独立的智慧,宛如人工智能一般,有着各种各样,缤纷繁多的功能。
自己的系统,似乎只是一个批量生产的机械式造物,绑定在自己的身上接受任务,只会依靠指令行动,没有商城,没有空间。
每结束一个世界,可以有半个月的休整时间,这段时间,既可以回到源世界,也可以选择身份前往曾经完成任务的世界去度假。
当然这个时间也可以积攒起来,洛炎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