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让宋城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叔叔你好,我是安歌的朋友乔裴晟。”乔裴晟此刻和宋城近距离接触,并没有之前看到姜瞳那样产生过于强烈的情绪。
这不难理解,因为宋城的不靠谱,坑儿子行为,导致宋安歌对宋城的感情不像对姜瞳那样纯粹。
朋友这个身份乔裴晟张口就来,第二次当着本人的面说他们之间是朋友,完全不怕对方不给面子。
“欢迎欢迎。”宋城略显惊讶。
儿子来往的朋友居多,全是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从来没往家里带过,今天可是头一遭,带来的还是位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英俊小伙儿,他自然讶异。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能不能长点脑子?”宋安歌毫不客气地嘲讽。他和这个讨厌鬼看上去像能做朋友样子吗?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怎么可能掺和到一起?
宋安歌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进门拐角处的冰箱,伸手拉住乔裴晟的手腕,直径朝他卧室走。
他不想让宋城和乔裴晟进一步交谈。
他觉得吊儿郎当的废物宋城会让他丢脸。
宋安歌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讨厌起宋城,何时将他摘除爸爸的角色,等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对宋城的偏见已经近乎极端,不可能像正常父子相处一样和宋城相处。
宋安歌心里怎么想的,乔裴晟一清二楚。
不仅是现在的宋安歌,其实他自己对宋城也谈不上喜欢。即便他知道宋城后期替作为宋安歌的他做了很多事情,可他仍然不能像正常小孩对待爸爸那样,去看待宋城。
宋城于他而言很复杂。
宋城的付出并不能抵消他自己曾经做下的各种糟糕事,在乔裴晟眼里,错是错,好是好,好与坏谁也不能掩盖谁,谁也不能抵消谁。
他愧对宋城对他的好,同样也不会原谅他犯下的错。
“喵~”一个人在房间里的骨骨听到开门声,立马从床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宋安歌脚边叫唤,几秒后又开始朝乔裴晟走,在他脚步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脚前面倒下,露出小肚皮,蹭来蹭去。
它喜欢乔裴晟,在碰瓷撒娇求带走。
乔裴晟看在眼里,心里软成一片,蹲下去看骨骨。小家伙可能在宋城摆放颜料的地方溜达过,因为他看到骨骨毛发上沾染很多干掉的颜料渣渣。
他伸手拂开这些渣渣,由用手指戳戳骨骨不怎么干净的软乎乎的小肚皮,惹得小家伙舒服地摆尾巴。
骨骨对他作为宋安歌时很重要,它是宋安歌在姜瞳死后的唯一精神寄托,只是可惜因为他的照顾不当,而让骨骨因为过度肥胖早年病逝。
现在想来,似乎和宋安歌沾染上关系的基本逃不脱一个字:死。
简直丧气到爆。
宋安歌全程目睹自己的猫是如何花式对讨厌鬼可劲撒娇卖萌。
“没眼光的小东西。”
宋安歌憋着一股醋意,准备让乔裴晟拿上衣服赶紧走人。
然而有些时候生活总是充满各种戏剧性。
他扔在床上的袋子因为位置问题,导致里面的上衣滑落到床上。
这没什么奇怪的,但他记得清清楚楚这衣服原本没有那么多一坨有一坨的颜色没看起来脏兮兮,跟没洗过一样。
想来想去,罪魁祸首也只有他家骨骨。
它肯定跑去宋城那堆垃圾里玩了一圈,然后玩累了又屁颠屁颠地跑进来,跳到床上各种磨蹭糟蹋!
这家伙还知道专挑好的位置躺,这一躺直接把几万块躺没了,活脱脱的败家玩意!
败家玩意骨骨毫无察觉地在乔裴晟怀里喵喵叫,可无辜了。
“你衣服多少钱?”宋安歌手抖,心抖。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到价钱?
“你快说就是了。”好给他心里一个底。
“不太清楚,汇率换算过来好像七八万吧?”他的很多衣服几乎是乔知西给他买的,乔裴晟不怎么去在意价钱。
乔知西给他买的衣服从来都不便宜。
宋安歌手上这件衣服品牌的卖点是它的设计以及舒适面料,面向人群是全是一些不缺钱的主,价钱自然不会低,乔裴晟这套衣服虽说听起来贼贵,但还不是最奢侈的那个系列。
宋安歌闻言,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分期付款,你看行不行?”
他挪开身体,指着床上被彻底糟蹋的衣服,就算洗也恢复不到最初的模样,还是认命赔了吧。
事情的发展出乎乔裴晟的意料。
这叫什么?
天助我也。
乔裴晟抱着骨骨站起来,在宋安歌看不到的角度眯起眼,像只狡猾的狐狸在思索如何转变之前的计划。
他来之前原本打算威逼利诱让宋安歌去乔知西那做临时助理。可现在在看来,似乎完全没这个拉仇恨的必要,现成的理由就能让宋安歌乖乖听话。
乔裴晟打理骨骨的毛发,顺着宋安歌的话问:“你想分几期?”
几期?这可说不好。
明城消费水平不高,最常见的工资基本在三千上下浮动,依宋安歌现在的条件,还暂时找不到这个工资价位的岗位,
抛去日常开销,宋安歌一个月省吃俭用也只能还一千块,这还是在最乐观的情况下。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他依旧得还好几年。
一件衣服欠这么久的债,你说狗逼不狗逼?
“一……一两年?“宋安歌这话是在把自己往死里逼。七八万在基本操作下一两年还清,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
宋安歌说出口时脸上臊得慌,他对于所谓的一两年期限根本没底。
“一两年啊。”乔裴晟思索,语气透出为难。
宋安歌不安舔唇,他没有再多的底气把期限往下调。
乔裴晟感觉气氛正好,用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提议:“这样吧,我这边恰巧有点事需要人手。你来帮我忙,不仅有钱拿,衣服的钱我也一笔勾销。”
“做什么?”宋安歌警惕心上来,不用还钱又有钱赚,怎么听都不像是正经活,他可不会为了还钱去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赵建水那种活。
“演员临时助理做不做?想找个本地人,还能吃苦跑腿的,这事你应该能做吧?”乔裴晟直接明了地说明工作内容。
涉及的领域和宋安歌猜测的事情,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早上瞳姐还问他要不要去做群演,现在讨厌鬼又问他要不要去当什么演员助理。怎么都和这个圈子沾上关系?该不会一个剧组吧?能这么巧?
“助理我会做,钱也会还给你。”一个临时助理自然做不长,赚的钱肯定也没多少,一下子把七八万的钱抹去,他心里不舒坦。
之前踹讨厌鬼的车,吐讨厌鬼一身,里面需要赔偿的钱已经随意抹掉,这次还这样,会让他很别扭。
可能这些钱在乔裴晟这种人眼里只是一堆小数字,又或者是一顿饭钱,但他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一次次接受这种侥幸。
宋安歌答应,问题迎刃而解,乔裴晟心情愉快。
还不还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去当临时助理就行。
“好,明天你就来报道。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到的时候会有人在大厅接你,之后的事情听她安排就行。记得去之前收拾好行李,你需要暂时和剧组住在一个酒店,不长,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乔知西拍摄的电影有小部分剧情背景在这,她那个导演是位对自己作品极其讲究的人。只要他电影情节里但凡有特定的背景转化,他一定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找最优的拍摄地点,拍摄期间一个镜头磨一个星期都是有很可能。
乔知西拍完这边背景的戏最快可能一个多月,最慢起码要三个月。
两三个月正好也是准大学生的假期生活,这个时间足够了。
乔裴晟第一步计划基本可以预见成功,接下来只需要点时间作为铺垫,他就能开始为第二步计划做准备。
第二步计划属于长期战,他需要大把的精力和耐心去参与。
因为他得让学渣宋安歌心甘情愿地去复读,且愿意为之付出比正常人还要多的努力。
17、第 17 章 ...
夏季的明城真心能热死人,室外皆是热浪滚滚,在这种高温天气下,依旧有很多人不得不冒着炙热烈阳忙碌不断。
宋安歌此时正处于这种难熬的室外环境,热得脑袋发昏同时,还要伴随一堆他压根听不懂语言的外国剧组,这跑跑那跑跑,偶尔可能还需要客串一下镜头一闪而过的路人。
对他来说实属水深火热。
宋安歌来之前没想到他的服务的对象居然会是讨厌鬼乔裴晟房子里的那个女人,又加上他只在网上查到乔知西的俄名,没办法凭着乔姓联想二人是否有亲属关系,也没人告诉他这两人属于姐弟关系,因此他至今误以为乔知西是乔裴晟的女朋友。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宋安歌对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看法,他感觉乔裴晟十有八|九是乔知西包养的小白脸。
只因为经过这半个月的观察,宋安歌发现乔裴晟似乎一天到头没个什么正事,也从来不会出现在剧组,避免了被那些蹲守的媒体拍到。
宋安歌经常见到乔裴晟是因为他得隔三差五的去给乔知西拿乔裴晟做的便当。
又看看乔知西这边,她闲着的时候就带着他到附近商城各种买买买,一半以上的东西都是给乔裴晟买的。
这种互动模式他越看越像属于大明星包养小狼狗的基本操作。
猜测归猜测,说到底和宋安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没兴趣继续深究里面的八卦性。
乔知西此时正在拍戏,宋安歌没事干只能站在临时搭的乘凉棚子,神色疲倦地观看前面各种肤色的人围在一起做拍戏工作。
乔知西作为主演第n次被导演喊卡,还没歇口气,立马被导演劈头盖脸地骂了好几顿,作为被骂的那方,乔知西不仅没感觉委屈或者甩脸子,甚至还能和气到瞪眼的导演笑眯眯地对上几句。
因为对话全是英语,宋安歌压根听不懂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能看出导演没好气的对乔知西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说话又忽然笑了一下。
这半个月下来乔知西似乎没少被导演刁难,被骂是常有的事情,剧组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不怎么在意。宋安歌只能咂舌乔知西是真心能忍,心似乎也大。
如果换做是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谁他妈爱演谁演,哪会受这种气?
宋安歌不知道,这倒不是乔知西心大,无所谓。
乔知西和这个导演合作了很多部电影,想当年她第一次和这位导演合作时,也算是位粉丝基础庞大,天天被粉丝各种彩虹屁吹爆的一二线的演员,心高气傲着呢。
但这导演完全不care,只要演的不符合他心中的完美,该骂就骂,完全不留情面。
那时,二十岁不到的乔知西过去哪受过这种待遇?被人骂哭了不说,越想越气,就开始跟人对着干。咱是带资进组,有种你让我撤资,不然我们就一直耗着。
谁都脾气大,谁也不让着谁,若不是乔知西的经纪人迪莉娅各种给导演说软和话,又狠狠地教育了一顿整天觉得自己最棒的乔知西。
也不得不说迪莉娅好本事,能把那时候明里暗里都狂到没边的乔知西收拾得服服帖帖。
电影拍摄虽有波折,但好歹完美收官。在演这部电影之前,乔知西只是在国内知名度颇高,等到电影一上映,她顿时火得一塌糊涂,拿奖拿到手软,从此之后乔知西演一部火一部。
这个导演完全称得上是她的伯乐,如果不是当时他骨子里其实很欣赏乔知西,早早就大手一挥放话:你的资金老子不要的,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经过这位的导演严苛要求下,乔知西后来对自己在演戏方面同样严格到不行,有些时候为了揣摩一个角色连自己的健康都不顾。
终于过了一个镜头的乔知西走到棚子下,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吸汗毛巾。她妆容因为流汗花不少,化妆师连忙拎着包包跑过来给她补妆定妆。
乔知西闭着眼让化妆师给她补妆,问:“宋小朋友,你在想什么呢?”
宋小朋友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傻乎乎地干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在想她弟弟?
说起这个她就纳闷了,棋局是乔裴晟亲手布下的,怎么半个月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害得她都不知道怎么适当助攻才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我点佩服你的脾气。”宋安歌实话实说。
别看他现在看着像个没事人似的,其实这半个月下来他无数次想甩手走人。
因为语言不通,和纯粹的外行助理,做起事来各种不顺心,毛手毛脚,想询问正确操作也找不到人,因此没少被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指着脸叽里呱啦说一堆。
这一看就是在骂他啊,而他想骂都骂不回去。要不是乔知西及时出来替他解决,宋安歌真憋不住心里火和委屈。
一个个的仗着他听不懂就一个劲地骂人,他还要为了赔讨厌鬼的钱硬生生受着,无时无刻不糟心到想锤人!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以前我脾气可没那么好。可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足够实力资本的人狂属于理所应当,合情合理。可若是没实力的人,还整天对着比你强的人露出一副你奈我何,各种挑衅惹是生非,那叫又蠢又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我现在离狂的距离还差着一大截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没实力,喜欢处处惹事,怎么听怎么像是宋安歌本人。
宋安歌自个儿不想承认这点,可事实已经摆在他眼前。他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苦累不说,还遭不到什么好脸色,所有人都有一种“谁让你一无是处,这么对你不是理所应当”的态度。
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个无力辩驳的实情,导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发泄满肚子的憋屈挫败感。
“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先回去休息,我还需要在继续拍刚才的镜头,这次就算过不了,也得手工回去。明天休息,我要回去住一晚,你先去收拾东西。”乔知西打算和宋小朋友聊聊天,趁机给她那个计划实施了第一步后,死都不主动出击的弟弟刷点好感度,谁知道正要说话,迪莉娅在对面抱着手用俄语叫她过去,她只好先搁置。
反正今天回去有的更好的时机,不急不急。
乔裴晟这段时间没去关注宋安歌的近况是有原因的。
宋安歌此时身处的环境条件充分,他完全没必要时刻去关注他的情况。宋安歌作为他的一部分,他了解他,宋安歌脾气再怎么爆,但顾虑到钱的问题暂时不会主动惹事,又有乔知西在场帮衬,事态不会朝着无法估计的方向发展。
乔裴晟就是想让宋安歌一肚子火憋着不能发,得老老实实地待在一堆各个都比他条件好的人堆里,让他知道认清自己只是个人们常说的没用的人。
乔裴晟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这件事自然关于姜瞳。
他这段时间可一直没闲着,通过各种渠道开始搜集当初那几个人渣的把柄。说起这事,宋安歌曾经的“朋友”赵建水也算是个关键人物。
这个圈子里的人物关系,离不开四个字——毒|品交易。
当初也是因为张建水那一方的落网,牵扯出一大堆人,其中包括了姜瞳那时候的女朋友邓雨飒,就因为这件事导致那个女人想让还没被牵扯到的大佬帮忙。
那大佬对姜瞳有意思很久了,邓雨飒卷入的不深,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难办,于是他暗示只要邓雨飒把姜瞳给他,什么都好说。
一个女人换自己的前途无忧,邓雨飒会选什么自然不用说。
她放弃了即将和她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姜瞳,而后还恬不知耻的让姜瞳继续为她忍辱负重,可见人渣本渣。
这些人想要一直高枕无忧是不可能的,姜瞳死后的第五年,全员全部落网,在那时候这可是件多方关注的大案件。
乔裴晟为了加快这些人玩完的速度,这段时间一直在赵建水这些关键人经常出入的地方打探。
按照原轨迹,赵建水应该是在宋安歌高考前几天被抓进去,还牵连到那天和他有接触的宋安歌。或许因为蝴蝶效应,目前为止谁都没出事,依旧风平浪静。
乔裴晟需要在警方顺着赵建水这个线索端掉一小部分人之前,找到足以将所有人一起送进去的证据。
收集证据对清楚大部分事情的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他基本准备差不多,就差耐心等某个人的回复。
不,可能已经不需要等了。
乔裴晟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正在振动,来电没有备注,不过几个小时前他给这个手机的主人发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理由?”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属于成年男性低沉稳重的声音。
“理由就是我跟他们有过节。”乔裴晟在电脑前坐了很久,趁着讲电话站起来在屋里小步活动,最后在阳台那停下。
“你既然有这个能力搞到这些东西,自然也有能力让他们全部倒台,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自己不去做,反而找上我?”这人的警惕心很强,一个陌生人忽然给他抛来如此一块大馅饼,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眼睛冒光扑过去。毕竟谁知道这里面还会暗藏着什么东西。”
“因为我觉得很麻烦,让你去做算是属于是一种雇佣,而你解决后所获得的利益就是报酬。你不是和那人有过节?你手里的东西应该也有不少,只是还不足以做到万无一失。我的东西,和你手上的东西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滴水不漏。”
“他倒台,你从此在明城再无对手,岂不更好?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乔裴晟在用里面包藏的巨大利益诱惑对方。
“我怎么知道这里面会不会裹藏着一石二鸟的计划,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那边派来给我抛下诱饵,等我入套的人。”诱惑很大,足以让人失去大部分理智,但是他摸爬滚打十几年,见过不少过着蜜糖的阴谋诡计,怎么可能会轻易上这人的贼船。
“你身上有能让我进行一石二鸟的东西吗?在打电话来之前,你应该去验证过我给你知道的那些,那些人私底下在做什么交易,你不可能不清楚。”乔裴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这是场心理战,他需要耐心说服。
“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和那些害人不偿命的人渣可不一样。”这人语气不太好,他觉得在乔裴晟口中自己被归为和他对头属于同类人。他不屑和那些人为伍,被这么说自然不爽。
“那不就行了。而且你有不一般的关系,你拿着所有的证据去,他们会选择相信你。一旦和警方联起手来,又使点小手段请君入瓮,将那些人一窝端简直轻而易举。这也是我第一时间找到你的主要原因。”
乔裴晟说这话时心里没多大把握,他其实不是很确定这人和警方有没有关系,只是凭着过去的记忆推测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电话那头因为乔裴晟的话,再次进入一级戒备状态。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是敌人,还一直暗处,他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别紧张,你只需要知道一个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没做那些害人事,自然也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之前给你的只是前菜,正餐还在我手里,如果你愿意要,我现在可以把手里的都给你。如果不愿意,我也理解,不会对你做什么。”
乔裴晟话落,视线落在万里无云的天空,用一种漫不经心地态度问:“所以……熊天龙,这道丰富的正餐你要不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话那头迟迟没声音,也没挂断。
两分钟后,电话那头的熊天龙终于给出回复。
“要。”
乔裴晟因为不确定对方回复而聚拢的眉头舒展完全舒展开来。只要这件事情解决,瞳姐好好地活着,他心中那道一直不愿意正视的伤疤或许会随之愈合消失吧?
“那么合作愉快。”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想准确的打击敌人,最好的方式自然是联和对方的另一个敌人。
最好还是那种明争暗斗积怨多年,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人一窝端的那种敌人。
乔裴晟恰巧知道这么一个人。
熊天龙,熊云慧的哥哥。
这是那场大案中唯一没有被波及的人员,不是因为他关系硬有后台,而是因为熊天龙当真没参与过这庞大的肮脏交易半分。
倒不是说他这人真的没有污点,他是一个灰色地带游刃有余行走的人,不会蠢到去做绝对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
不过这些对乔裴晟来说全不重要,熊天龙对他唯一的作用只是有刚才他们的谈话内容。
有些时候消灭敌人其实并不需要花费大把时间多排兵布阵,亲力亲为。只要找到所谓的致命点,将一个圈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楚,且懂得适当的利用,得到的结果无非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作为一处相对明朗的上帝视角,乔裴晟这个渔翁是坐定了。
18、第 18 章 ...
今天的戏份拍完,乔知西等人坐在一辆保姆车里,花费三个小时的功夫终于到达城区外的半山腰别墅。
乔裴晟正好在外面散步回来,和他们在大门外碰头,下车的乔知西看到自己弟弟这具有安全感的身高和身材,立马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亲爱的,今天我真的累死了,还被弗伦奇骂了一顿,好不容易才让他满意。”
娇滴滴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蜜恋中的爱人。
乔知西不光对乔裴晟这样,对另一个弟弟乔裴申同样如此,可以做到完全无视对方冷冰冰的,偶尔才对乔裴晟软和的脸,冲上去就是各种熊抱。
每次这种时候乔裴申会冷漠把她拽开,拿出各种案例,有理有据的合理怀疑乔知西有违背常伦的倾向,气得乔知西每次都想狠狠揍他。
亏得他俩还是龙凤胎。
都是弟弟,两个对比之下还是乔裴晟乖巧懂事点,能陪她疯玩,乔裴申一出现只会扫兴。
乔裴晟习以为常,扶住乔知西的腰,让她乖乖站直。“站好。”
如果平时在家,都是自家人见怪不怪,可现在还有外人在,说不定会猜测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世俗无法容忍的关系。
其他人有没有误会?宋安歌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对乔裴晟和乔知西的恋人关系深信不疑。
都有女朋友了,之前还对他的瞳姐大献殷勤,简直渣男一个,一定不能让他以后再和瞳姐有什么接触。
被宋安歌打上渣男标签的乔裴晟让乔知西自己进屋躺尸去,又转身看杵在原地发呆的宋安歌。
宋安歌因为熬不住闷热的天气,自己拿电动推子剃了头,现在这颗脑袋上显得毛刺刺的,让人看着想上去盘几下,过把瘾。
“助理做得到可还行?”乔裴晟问宋安歌。
其他人都跟乔知西进屋,现在就他俩站在门口。
他在熊天龙那得到不错的结果,心情保持愉悦状态,对宋安歌的态度比以前软和不少。
此时太阳西下,晚霞染红半个天际,从宋安歌的角度看天空泛起紫粉色,乔裴晟站在离他不远处,背着夕阳,高大的身体几乎把宋安歌笼罩在他影子里。
乔裴晟嘴边噙着点点笑意,因为环境光的衬托,显得他的眉眼在看人的时候过于温柔深情。
宋安歌吃了没文化的亏,词穷,找不到什么高深的句子和词汇去形容眼前所看到。只能说他作为一名男生,乔裴晟在此刻看起来怪让他感觉赏心悦目,甚至让他的心脏在目睹此情此景时有一瞬间的停滞。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宋安歌搭着气音回应。“不错。”
度过得再如何难受,他也不可能对着不算熟的乔裴晟抱怨。这位可是他的大债主,而他是为了还人家钱才跑去做这份吃力不讨好的活,哪能当着本人的面说半点不好。
“是吗?”
这个答案可不是他最想听到的那个正确答案,不过这嘴巴说话听听就行了,特别是对于宋安歌而言。
“不然?我有必要说谎?”
怎么?这人难道希望他大倒苦水,说各种不适?他才不傻,送上去给对方找到嘲讽的理由。
“确实没必要。”
乔裴晟知道宋安歌是在撑面子,其实待在剧组各种不顺心,不过这还不够。
他得想点办法加重点力度,那边剧组因为各种条件限制,已经不能再深入,不过他想要的基本效果以及达到,也算完美结束。
他现在需要在其他地方入手,让宋安歌清楚地认识到他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让他明白一件事:不改变永远只能被各种人压着,落不得什么好结果。
所以,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宋安歌低头,翻白眼吐槽。
他低头后抬眼不过几秒,乔裴晟不知何时距他很近,他看着他面容带笑,缓慢俯身。
“你……你想干嘛?”
讨厌鬼凑得太近了。
他都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不呛鼻怪好闻的。
哼,大男人喷香水,娘气死了。
“我想摸摸。”说着,乔裴晟的手已经朝宋安歌胸口那袭去。
下一秒,小猫软绵绵的喵呜声随着他指尖在毛茸茸的耳背处触摸发出来。
“骨骨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乔裴晟被萌到。
小时候的骨骨小小一小只,哪里像后来胖成橘猪模样,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废话。”宋安歌臭屁的语气可骄傲了。
他养的猫能不可爱?当然最可爱!
因为要长时间和乔知西他们呆在一起,他不放心将猫咪交给宋城这种不靠谱的人照料,只好将骨骨带着一起去酒店,想如果酒店不允许带宠物,他再另想办法。
庆幸的是这家酒店允许打过疫苗的非凶猛小宠物入住,不然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个小家伙。
今天之所以带骨骨来也是因为乔知西的要求,说可能需要他在这里住一晚上,没人照看猫怕出意外。
骨骨扒拉宋安歌的手臂,朝乔裴晟那边拼命探身子。意图很明显,它想缩在乔裴晟怀里,不要宋安歌。
这举动惹得宋安歌醋意大发,拎住骨骨的命运后颈,把它重新塞回去抱好,就不让它亲近乔裴晟。
他养了它这么久,这小家伙倒好,见到乔裴晟就瞬间忘了自己是哪家的猫,可劲对乔裴晟卖萌。亏得他又是它打疫苗,又是是买猫粮。
乔裴晟见状失笑,宋安歌幼稚鬼一个。
他不让摸,他偏要碰,气死他。
“给我。”乔裴晟将手放在宋安歌的臂膀,按压他的三角肌,脸上带笑,是宋安歌熟悉的操蛋笑容。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只要讨厌鬼乔裴晟露出这种异常温柔的微笑,一旦选择违背他的意愿,绝对会被坑死。
宋安歌现在属于寄人篱下,不想被坑到惨兮兮。
他不情愿地将骨骨递到讨厌鬼面前,叮嘱:“拿好,别摔了。”
“真乖。”乔裴晟举起猫咪,仰头蹭蹭它的鼻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冲宋安歌说的,还是对骨骨说的。
“骨骨比上次见到又胖了不少。给它少吃点,没营养的就别吃,最好多让它动动。”这不是乔裴晟第一次这样说,为了小家伙不会重蹈覆辙,再三叮嘱宋安歌这件事情是很有必要的。
“我的猫,我自己知道怎么照顾。”为了养猫他好歹也做过点功课,虽然没办法富养,但也知道一些必要的注意事项。谁需要这个讨厌鬼烦人精说了又说。
他又不是傻子,这都记不住?
“咳!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断你们,不过为了我的胃,我还是得说一句,都这个点了是不是该做饭了?”
进去老半天的乔知西一直没等到后面那两位男生进来,本着让他们聊一会儿增进点感情,于是就没立马出去催促。
可左等右等,她跑到二楼露台一看,好家伙,什么也不干就知道撸猫,早知道这样她刚刚应该直接把人拖进来乖乖做饭。
“骨骨我们走,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又营养的肉肉。”乔裴晟知道乔知西今天会带着乔裴晟来,当然也能因此猜到骨骨也会来,特意单独给它弄出一份营养宠物餐。
宋安歌没钱没精力富养,他可舍不得再让骨骨在他这吃一些不太健康的东西。
作为猫咪主人的宋安歌被|干脆地晾在后面。
他不爽嘀咕:
“还少吃点?自己不也准备了一堆吃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食材乔裴晟一早就准备好,厨房属于开放式厨房,他抬眼能就可以看见坐在三位女性中间闷头不说话的宋安歌。
乔知西忙着和迪莉娅说事情,暂时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宋安歌怎么样。两个在宋安歌右边用俄语交流,听得宋安歌一个头两个大,脑子晕乎乎的,还有点烦躁。
他右边是迪莉娅专属的翻译,对方也没空注意宋安歌,腿上放置笔记本,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打字。
宋安歌的余光可以瞥见对方的电脑屏幕,满目密密麻麻的外文。他看得出不是英语,但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宋安歌头一次产生出严重地坐立不安感。
他一个大活人实实在在地坐在这里,可始终和周围的一切有种格格不入感。
无论是人也好,房子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他宋安歌和这里的一切根本不能融合半分。
这里根本不是他这种层面的人该踏足的领域。
笨蛋宋安歌的背影在乔裴晟眼里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盯了几秒,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水珠,迈着大长腿走到宋安歌身后,拎起他的后领。
“过来帮忙。”
乔裴晟的话无意是一道赦令,宋安歌这次可没爆发他小暴龙脾气。或许是乔裴晟见过他身处的真实环境,知道他的糟糕,又没有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视态度对他缘故,比起和这三个人待在一块,他更愿意和乔裴晟待在一起。
宋安歌老老实实地站起来,两边沙发都有人,他选择看起来比较开阔的那边离开,就是女翻译那边,偏偏不巧人家忽然伸腿。
宋安歌因为之前的无措感,脑子到现在还木木的,本来可以顺利避开的事情,还是一个不小心撞上去,身子在坠落时不可避免地一偏,眼看要扑倒在人家身上,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撑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女翻译没想到自己适当的放松肢体会绊倒人。
“没事,你继续。”乔裴晟替宋安歌回答,手穿过宋安歌腋下,直接将人提起来避开女翻译姐姐,确保宋安歌不会马虎碰到什么,再把他放下。
这要是对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做出此举,可能多少会让对方少女瞬间心爆棚,安全满满。
可宋安歌是个男的,还是位铁骨铮铮的大男子汉,被乔裴晟轻而易举地举起又放下,别提多丢人了!
宋安歌内心羞愤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看我做什么?”乔裴晟见宋安歌一副又羡慕又懊恼又憋屈的小模样,忍不住弹他脑门。“多锻炼你也可以。”
宋安歌没好意思说自己过去还是位体育生。
他暗搓搓打量乔裴晟的身材,他想不明白讨厌鬼明明不是那种一拳能打爆别人脑袋的大肌肉,他也不是什么瘦嘎嘎的小弱鸡,乔裴晟到底哪来这么大力气?
对乔裴晟力气的过于在意,以至于他一时间没注意对方刚刚用对待小孩子的举动对他,不然还得炸毛。
乔裴晟分配任务。“这是你要做的,这是我的。”
厨房有四个灶台,只要做菜人忙得过来,同时做多道菜完全没问题,由此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乔裴晟该洗的,该择的都弄了,就差开火下过锅。
迪莉娅只吃西餐,所以得单独做。宋安歌只会做中餐,西餐的那部分当然是交给乔裴晟来做。
“事先说好,我做得没多好吃。”换做以前,宋安歌觉得自己手艺还过得去,自从跟乔知西这群人时不时吃那种分量不多,摆盘精致的奢侈餐后,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那些菜,在这群人眼里可能和猪食差不了多少。
这屋子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是吃不他做的那些东西。
“没事,他们不挑食。”乔裴晟不担心宋安歌的手艺,因为他做菜的习惯还是和宋安歌一样,无非是懂得怎么装点,让菜摆上桌时看着精致,其实味道和过去没什么差别。
宋安歌心里吐槽,不挑食恐怖是因为他们从来只吃大厨做的东西。
“围裙戴好。”乔裴晟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一条几乎全新的围裙,粉嫩嫩的特少女心,是乔知西脑子一热准备做点东西让乔裴晟尝尝,只用了一次就再也没用过。
倒不是说她是厨房杀手,纯粹是因为懒,嫌做菜麻烦。
宋安歌面对这条少女围裙,内心抗拒无比,身体还得认命地接受乔裴晟压低头给他系上这扎眼的少女围裙。
每次在乔裴晟面前,宋安歌总有一种自己被他当做没长大的孩子,似乎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不然不放心。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你把这个朝下按然后转动就能调节火候,油烟机也会跟着自动开启,关火的话同样按下去转,听到吧嗒一声就是熄灭了。”
乔裴晟手把手地教宋安歌如何用这些他以前没用过也没见过的玩意。
眉目认真,语气耐心,完全不会引发宋安歌心里那点自卑的小敏感。
讨厌鬼乔裴晟有时候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等我修一下再发
19、第 19 章 ...
宋安歌亲眼目睹乔裴晟是如何将他那一堆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东西,摆个精致的盘子,随便弄点装饰捯饬一下,精致感瞬间拔高,怎么着也能值个几百块一份。
宋安歌全程紧盯乔裴晟怎么弄,暗搓搓地偷师学艺。
他背着乔裴晟,回忆他方才的步骤,自己也尝试摆一个,可怎么也摆不出那种感觉。
靠!看上去不是挺简单的吗?怎么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以后多练练总会赶上我的。”乔裴晟仗着身高优势,轻松看到宋安歌的小动作。
“谁稀罕。”宋安歌说着,将盘子里的东西放回去,这丢人的东西趁早毁尸灭迹,不然得被人笑死。
饿了很久的乔知西和迪莉娅商商讨完毕她们的事情,开始循着味道坐在餐桌上。一长桌的食物,看得她口水直流。
乔知西最喜欢弟弟做的中餐了,今天一定得吃到尽兴。
仗着吃不胖的体质,乔知西每天都能放肆保持自己的吃货属性。
等到人全部坐在餐桌前,乔知西开始动筷,食物吃到嘴巴里慢慢咀嚼,宋安歌看似镇定,实则紧张地观察乔知西的面部表情。
乔知西吃饭喜欢细嚼慢咽,一直保持咀嚼动作,从表情上看暂时找不到什么额外讯息。
乔裴晟见宋安歌这小紧张的模样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他没眼看,桌底下用脚踢踢宋安歌的小腿肚。
“吃饭,美色可不能当饭吃。”
这话在宋安歌耳朵里听起来,就像乔裴晟用作为乔知西恋人角色的在合理吃醋。
哼,居然还会在意女朋友?那之前怎么不经常到片场探班?
既然小屁孩这么在意味道合不合胃口,乔裴晟随了他的愿,问:“你们觉得好吃吗?”
“和以前一样好吃。”乔知西并没有吃出什么不对。“怎么?忽然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了?”
“很合口味。”翻译姐姐矜持地放下筷子,抿唇笑。
不是恭维,确实好吃
“满意了?”乔裴晟转头,问宋安歌。
宋安歌抬碗扒饭,没说话,因为他不好意思了。
“这菜是宋小朋友做的?”乔知西听出点内容,惊讶。
这味道和她弟弟做的对比起来没什么差异,如果不说,她还真尝不出来不是弟弟做的。
“嗯,除了迪莉娅的西餐,都是他做的,我摆的盘。”
“看来我没必要隔三差五地让宋小朋友到这里给我带便当,干脆租一间酒店式公寓做菜,以后他只需要做给我做三餐,也不用天天在片场晒太阳。谁让我这半个月下来,我也算是见证了宋小朋友逐步变黑的过程。”
乔知西趁着宋安歌不注意,对乔裴晟挤眉弄眼。以后宋小朋友不来了,看他急不急。
乔裴晟装作看不见。
饭吃到一半,乔知西无意中发现一个细节,以为是巧合,于是仔细看了看对面并排做的两位男生,越看越觉得新奇。
“知西姐,你看什么?”宁于晴,也就是那位翻译小姐姐好奇地问。
她和乔裴晟一样大,在国外读的书,毕业后跑去当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演员的助理,后来这位演员合约到期走人时,迪莉娅知道宁于晴懂五国语言,就把人要了过来带在身边必要时做翻译。
算起来也有两三年了,和乔知西也算亲近。
宁于晴知道乔裴晟是乔知西的弟弟,但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家庭背景。
至于她有这么好的语言天赋,为什么当初会想去做个不怎么赚钱跑腿工作?她自己都觉得有目的点傻。
她是为了追星才去这家公司做演员助理,因为助理会跟着演员到处跑,说不定能借机见到她心爱的偶像。
只可惜后来得知了对方的一些真面目,宁于晴对人家的美好憧憬顿时幻灭。
本想借着她上头的演员离开,自己也辞职算了,哪知道能被迪莉娅相中,迪莉娅给出的条件诱人,她还能经常接触到活得一塌糊涂的乔知西,顿时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于是一直在迪莉娅手里做事。
乔知西说:“我发现你们两个吃饭的习惯和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乔裴晟吃饭的习惯乔知西清楚。弟弟向来喜欢从中间开始吃,直到吃出一个洞,又扒拉周边的饭填平,继续挖洞。
还有一点,乔裴晟不管吃什么,不管好不好吃,全程面无表情,总感觉食物对他而言只是饱腹的工具,没有纠结好不好吃的价值。
这两点,宋小弟弟全部对上。
乔裴晟咽下口中的食物,波澜不惊。“是吗?”
这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用乔裴晟的身份活了24年,他从未刻意去摆脱宋安歌生活上的某些小习惯。
“嗯,是真的。”宁于晴也点头。
乔裴晟清楚内情所以不为所动,反观宋安歌被这两位女生同时肯定确有其事,忍不住偷瞄身边的乔裴晟。
只见乔裴晟将挖出来的洞用旁边的饭填平,继续面无表情地咀嚼食物。
宋安歌又看看自己的碗,填了一半的饭。他记得之前赵建水跟他说过,看他吃饭特没劲,明明极其美味的东西一旦到了他的嘴里,给人的反馈属于也就那样,导致本来挺有胃口的赵建水都不怎么吃得下去了。
两个特征,讨厌鬼都有。
和一个哪哪都比你优秀多倍的人有多种相似点,不免让宋安歌产生一种微妙神奇感。
“吃饱了。”在这群人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功夫,乔裴晟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就着红烧茄子吃下去,放下碗筷。
看着宋安歌碗里还剩一大口的饭,提醒:“吃完,不要浪费粮食。”
说实话,自己吃饭的时候面无表情没什么感觉,毕竟又看不到,可如果对面的人保持这样的表情,就会感受到所谓的扫兴是什么意思。
第三方视角目睹宋安歌吃饭的死样,乔裴晟严重怀疑他没什么胃口,吃不完碗里的东西。
已经吃了三饭碗的宋安歌,两嘴解决,还特意拿起碗在乔裴晟眼底刷存在感。
呵呵,他看着像是浪费粮食的那类人吗!
小互动全落入一直在观察他们的乔知西的眼底。
她眯起眼,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没房间了?”
乔裴晟抱住骨骨坐在客厅沙发各种吸猫,只听见从楼上下来,忽然告诉他和宋安歌已经没有多余的卧室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房子的卧室似乎有五间?他们的人数,不多不少有五个。
“对啊,没多余可以睡觉的房间了,所以宋小朋友今天得跟你睡。”真不愧是姐弟,撒谎的模样都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宋安歌皱眉。“我可以睡沙发。”
他不想和讨厌鬼睡一间,人家肯定也嫌弃他去沾他的床。他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两人不睡一间,是为了他这种无关人员在场吗?
“这怎么行,就算要睡沙发,也得他去睡。”乔知西指指旁边可劲撸猫的弟弟。
她都这么帮他了,能不能给点力?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撸猫。
乔裴晟肯委屈自己去睡沙发吗?当然不可能。
都是一个人睡一张床又不会怎么样。
“睡觉。”乔裴晟看了手机,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放下骨骨,扯起宋安歌的手强迫他站起来,让他跟自己走。
早睡早起有利于身心健康。
“祝好梦。”乔知西在后面微笑摆手。
好了,今天的事情顺利解决,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让他们好好相处,增进感情,得好好计划行程。
“洗澡。”
乔裴晟走到卧室,开始在衣柜里翻找,翻出一套他还没用过的浴巾扔宋安歌手里。宋安歌白天和乔知西忙活这么久,不出汗是不可能的,乔裴晟不准臭烘烘的宋安歌躺在他身边。
就算这个人曾经是自己,也不行。
宋安歌拿着浴巾沉思。
这代表什么?代表讨厌鬼嫌弃他脏。
宋安歌最近受到明里暗里的歧视已经够令他难受,就算乔裴晟这么做没别的意思,可最近被人弄得极其敏感的宋安歌还是感到了所谓的难堪。
蠢小孩。
乔裴晟见状,又拿出属于自己的浴巾和睡袍,朝宋安歌直接上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强制带到浴室,然后关上门。
宋安歌眼睁睁眼见乔裴晟解开衣服露出腹肌,接着又打算脱下裤子时,他顿时涨红脸,手足无措。“你……你想做什么?”
不是让他洗澡吗?讨厌鬼跟进来做什么?为什么要还自顾自地脱起衣服!
没见过这种阵势的宋安歌不多想才怪!
“洗澡。”乔裴晟没好气地放下搭在裤头的手,指指半个玻璃之隔的大浴缸,宋安歌身后的淋浴头。“你洗,我泡。”
他现在睡觉前有泡澡的习惯,泡完澡更容易入睡。
两个人一起洗会节省很多时间,洗完基本就能睡了,省得一进一出,花好久时间才能入睡。
“都是男生你怕什么?”乔裴晟觉得宋安歌大惊小怪,他和他对男的都没兴趣,属于互打帮忙打手冲都不会对对方产生冲动的类型,有什么好紧张的。
“没人会对小屁孩的身体产生兴趣。”
趁等待浴缸放满水的空档,乔裴晟转身看迟迟不肯脱衣服的宋安歌,眼神上下打量几秒,一点点地靠近他,逼得宋安歌练练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他才似笑非笑地问:“还是说——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自己逗自己其实挺好玩的。
自从上次逼宋安歌叫哥时,他发现这是个让他心情愉悦的恶趣味。
“有你妈的非分之想!”宋安歌生气时会飙脏话,紧张的时候也会憋不住自己的臭嘴。只要能大幅度牵动他情绪的事情,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忍不住粗话连篇。
乔裴晟不喜欢宋安歌说脏话,太过刺耳不舒服,哪怕他自己偶尔也会飚点脏话,但他就是不乐意听到脏话声从宋安歌嘴巴里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可能因为宋安歌浑身是缺点的缘故,脏话这种明明是可以忍住不说,或者能换种表达方式的语言,让他少点缺点,可宋安歌偏不这样做,有时候还觉得自己特牛逼,因此让乔裴晟特别不待见粗俗的宋安歌。
“把这话咽回去。”乔裴晟单手撑住宋安歌靠着的墙面,灰蓝色的眸子凌厉,散发的气势逼人,声音平稳听不出起伏。
直觉告诉宋安歌,乔裴晟这是在生气。
他打不过乔裴晟,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处于怂逼认输的状态,只要他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你他妈让老子收回就收回?你他妈拉出来的shi能吃得回去吗?傻逼!”
宋安歌心里不服,嘴上什么话都能说,从来不管这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乔裴晟看他这副“不爽你打老子”的欠揍模样,轻声叹气。
宋安歌啊,他真的特别讨厌他,讨厌到有时候回想如果糟糕的宋安歌不存在就好了。
这是宋安歌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他以为乔裴晟要么把他扔出出去,要么直接像上次那样锁喉,逼他服软。
在宋安歌愣神的功夫,乔裴晟继续朝他靠近,另一只手抬起在宋安歌的身侧动了一下,还没等宋安歌反应过来乔裴晟拿了什么东西对准他,下一秒喷涌而出的冷水直接砸在他脸上。
迎面而来的密集喷水,其实和被人压着头往水缸里灌的效果差不多,至少对宋安歌而言基本没差,反正都有窒息感,
他看不清乔裴晟的脸,也躲不开乔裴晟的压制。
“我草你妈!”
宋安歌骂,求救的欲|望让他迸发力量挥开乔裴晟的手,花洒重重地磕在地板发出巨响。
水还在朝上喷。
他们两个人全身都湿漉漉的,谁都挺狼狈。
乔裴晟眼底没有半点情绪,他静静看着一副要打人的宋安歌,
“宋安歌,有些时候你真需要认识你自己究竟有多糟糕。总是做错的事情,总是伤害身边的人,总以为自己没错,总是不肯低头认错。”
乔裴晟话语间依旧没有起伏,眼神逐渐深邃,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现在的宋安歌已经做下的,或者还没有做下的,各种令人生厌的错事。
这些事情是他乔裴晟从头到尾经历过的所有不堪。
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宋安歌。
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他只清楚一件事——
乔裴晟讨厌宋安歌。
等同于宋安歌讨厌宋安歌。
这是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事实。
20、第 20 章 ...
“我糟糕?”被淋得全身湿漉漉的宋安歌倚靠在墙面上, 保持低头姿势, 目光盯住滴答滴答砸碎在地板的水滴, 抖动肩膀,嗤嗤笑。
“我糟糕!”
随着宋安歌重复而拔高的语调, 他骤然抬头,朝面前的乔裴晟挥拳打过去, 眼底闪烁不容忽视的怒火,像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恨不得用眼神撕咬面前这个用言语击溃他的男人。
“你他妈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些!我说什么,做什么,和你乔裴晟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有钱,学历高,眼界高, 是不是就能认为自己可以用这种恶心的高姿态来教育我?”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字里行间都看不起别人,所谓的上流人士。你们为什么总能理所应当地认为不如你们的人都是可以随意玩弄的蝼蚁, 能被你们任意摆布?凭什么认定这些人全是因为不思进取才会活得处处糟糕, 咎由自取?”
宋安歌这一刻无比的讨厌乔裴晟, 他所有理所当然言语态度全在挑动他愤怒的神经。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看客,是宋安歌这辈子最恶心的一种人。
恶心透了!
被宋安歌打了一拳, 又被咄咄逼人的他连续质问的乔裴晟全程沉默,注视面前痛苦和愤怒交织在脸上的少年。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人时, 宋安歌总感觉自己整个人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整个人被剥个干净,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节,直至灵魂都被乔裴晟看透彻。
这双眼睛似乎在告诉他, 他知道他的本质,知道他只是过过嘴瘾,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知道他宋安歌从头到脚,从肉到骨都带着废物二字,而且这辈子都别想洗刷掉这两个字眼。
浴室里只能听到还在喷水的花洒发出的声响,两人面面相对,半分钟后,乔裴晟表情微动,面部终于有了细微变化,他用一种绝对嘲讽的目光凝视眼前少年。
“明知道是谎言,却总能自己骗过自己。宋安歌我可怜你,可怜你永远只会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中。”
其实宋安歌知道自己有多糟糕。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别人可以讥讽他,看不起他,厌恶他,可如果他自己都这么看待自己,岂不是过于可怜和可悲?
自欺欺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在不断的苦苦挣扎中,只能缩在角落舔舐伤口安慰自己的唯一有效手段。
骗着骗着,自己都开始深信不疑。
乔裴晟是宋安歌,所以他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宋安歌不是乔裴晟,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都能刺中他心里那些不愿面对的残忍事实。
羞愤,难堪,逃避,委屈,想哭。
这是宋安歌第二次产生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感觉,无助到濒临崩溃。
第一次,是他被自己的妈妈当众厌恶,那时候满怀希冀的他一度难堪到想死,闷着头独自在夜里无声哭了一晚。
第二次,就在此刻,在这个叫乔裴晟的面前,被这个叫乔裴晟的人一点点击溃他的快被遗忘的伪装。
人在恼羞成怒的时候总会不甘心的为自己辩驳。
“你懂什么?你懂个屁!你知道我的人生,我的过往,我经历的一切?这些东西你知道一丝一毫?”
什么都不知道的讨厌鬼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的教育他?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接触的人,受过的伤,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做到绝对的感同身受,没人知道他到底承受了什么。
所以,他乔裴晟究竟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像现在这样嘲讽指责他?
少年泛红的眼睛充斥愤怒和控诉,发出的声音沾染细微脆弱的颤音,他捏住乔裴晟的小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捏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回击他给他带来的伤害。
“谁不想被人看得起?被一堆人艳羡称赞?什么都是我的错,我的不对,我的糟糕?难道造就如今的局面成因都得全部归咎我个人?”
“凭什么?我的人生,我的环境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易促成的,明明是多人的罪孽,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来承担所造成的后果?凭什么把所有的利剑全部对准我一个人?这是不是也太狡猾了?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宋安歌从来没和人说过这些。
所有的不甘心,小脆弱,他都是独自一人在寂静的深夜里默默嚼烂了全咽到肚子里。
可惜这些东西不会消化,只会不断囤积,越囤越多。
乔裴晟的言语无疑是冲着他的肚子狠狠挥拳,逼他将那些东西全部吐出来,吐个彻底,吐个痛快。
此刻的宋安歌已经哭了,不是肆意妄为地痛哭流涕,而是梗起脖子,微抬下巴,想让自己别那么怂逼落泪,可眼泪依旧随着止不住的情绪不断掉落。
越压抑,哽咽声越明显。
宋安歌不坚强,他很脆弱,看似坚硬的躯壳其实只要找准致命点,瞬间变得不堪一击,支离破碎。
如果可以,如果他不是宋安歌,他也想有人能爱他,宠他,包容他,耐心地告诉他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他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让更多人真心喜欢他。
他其实从来不想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
可是猛然一醒,一回头,他惊慌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条恶臭的路上越走越远,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只好一直朝走,安慰自己途中保不齐还会出现一条新的道路让他选择,那时候他就能离开这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却已经知道结局的歧途。
然而这条新的岔路口终究还是没能出现。
他最终还是在这条恶臭的路上走到了尽头。
确切的说,是作为宋安歌时的乔裴晟走到了尽头,而现在的宋安歌还在隐隐期待,那条岔路口会在某个不经意的阶段出现,带他逃离这条不归途。
30岁的宋安歌带着不甘悔恨死在病床上,18岁的宋安歌对未来仍旧充满幻想。
伴随宋安歌明显的哽咽,红红眼睛,乔裴晟的心骤然收紧,他心疼宋安歌,心疼处于青春时期什么都不知道,狂妄自大的自己。
因为这个世界上,最能振振有词对宋安歌说出感同身受的那个人,只有他乔裴晟一个。
仅此他乔裴晟一个。
乔裴晟温柔地替宋安歌抹开不知道是淋浴水还是泪水的痕迹。
宋安歌吸吸鼻子,重重挥开他的手。
都怪这个讨厌鬼,让他变得如此难堪。
乔裴晟又摸上去,宋安歌依旧挥开。
反复几次,宋安歌咬牙切齿地瞪他,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兔子,一点也不软萌的生气兔子。
“你他……”话说一半,宋安歌顿了顿,偏过脸。“你到底想干吗?”
讨厌鬼乔裴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圈,总是莫名其妙地弄出一些事情让他不得不和他产生交集,总是莫名其妙地用恼人的态度来教育他的言行。
他和他之间明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妈妈不管他,宋城不管他,他乔裴晟一个混血外国人不好好做他的上流有钱人,为什么总要用好像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态度来干预他的一举一动?
“我在想,一个人真的能做到改过自新吗?”
乔裴晟抬起宋安歌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宋安歌不喜欢直视乔裴晟这双充斥各种他看不懂情绪的眼睛,想偏头躲避时,乔裴晟又用力掰过来,非要他看他。
“宋安歌,你说能做到吗?”
“我怎么知道。”宋安歌闭眼。他就不信乔裴晟会硬生生将他眼皮子撑开,逼他看他。
“我原本是不信的。可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总得需要作出尝试,毕竟同样一件事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得到的结果也是各有不同。”
“宋安歌,如果有一个可以让你改变自己机会,你会想做到所谓的改过自新吗?”
什么叫趁虚而入,这就是。
宋安歌闻言睁眼,终于肯主动凝视眼前人,面带讥讽看他。“改?怎么改?”
说改就改,有这么容易吗?
很多事情在不是身处其中的人眼里,从来只会用一种可笑的自以为是的轻松态度,去看待别人万般无奈下的不得已,认为只要随便换一种方式,只要懂得反击,就可以得到他们嘴上的好结果。
简直可笑至极。
“你有富裕美满的家庭,你有优质的资源供你选择,你一出生就得到部分人穷尽一生,都没法得到的东西。”
“在你这样的人眼里,大多数事情似乎都可以轻松得到,做到。可对我来说想要做到改变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在很多不可或缺的支撑条件下,我需要钱去支持大部分行为。”
“总说钱不是万能,可没钱你什么都不是。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都需要钱。好的环境,好的资源,好的教育,好的社交圈等等,想要过成你这样的生活,哪些不需要大把的物质条件作为基础?不谈这些,就说身体健康,生病住院,多少人积劳成疾,多少人因为没有充足的钱去全力医治,只好绝望等死。”
“穷是原罪,乔裴晟你这样的人懂吗?”
“你这种目光所及之处无人间疾苦的人,会懂吗?”
“你即世界的人最恶心了。自己接触不到的,自己看不到的,就以为这个世界不存在,就可以用一种恶心的态度去否认别人已经经历,正在经历,或者可能经历的不堪于绝望。”
“仿佛这样的人生存于这个世界就是不可理喻。是不是我们这种这种人,本不该活在属于你们眼里的美好世界?”
“毕竟社会向来讲究优劣淘汰适者生存的法则。在某些人眼里,似乎只要让我们懂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知道这是所谓的咎由自取,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宋安歌在某个傻逼的时期,因为找不到人排解心中的各种不安和疑惑,曾在几度纠结下,带着忐忑和期待在网上上向别人求助,说出自己经历的一切。
他只是想获得一些心理慰藉,哪怕一点点善意都能让他获得勇往直前地力量。
可得到的结果是是什么?都在嘲讽他是位写小说的料,活在狗血剧的臆想少年,全用一种不以为然地看戏态度哈哈大笑。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否定了宋安歌人生的存在。
他宋安歌在别人眼里只是个随意编造出来的笑话。
“乔裴晟这些东西你懂吗?你明明……什么都不懂。”宋安歌再也说不下去了,再说下一个字,他真的会崩溃大哭。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才不要在讨厌鬼面前呈现。
“蠢死了。”
乔裴晟怎么可能不懂?
宋安歌的难受,宋安歌的愤怒,宋安歌的无力,宋安歌的挣扎,乔裴晟怎么可能不懂?
就是因为懂,他才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事情朝他曾经历的轨道前行。
“我懂。”乔裴晟松开手,低头俯视这张过去属于他的脸,他的灵魂,他的宋安歌。
“就是因为懂,所以才问你想不想要改变?”
“你想,我助你。”
乔裴晟将颤抖的少年揽进怀里,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宋安歌,你想吗?”
21、第 21 章 ...
这一夜宋安歌睡的并不好。
哪怕卧室开了空调, 阳台的落地窗来吹来微风。
他在睡梦中依旧又闷又热。
梦里有什么?
宋安歌独自走在一处看不到尽头的虚无空地。
走着走着, 白茫茫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间房门, 他疑惑推开。
是一间卧室,属于女性的卧室。
床上有人, 他的瞳姐正在床上躺着,睡得很安详。
卧室窗户紧闭,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