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直到,从前方折返的老兵跃下马背,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听到老曾的询问连连摇头。“不是山贼!是jūn_duì!”jūn_duì?那不是老朋友么?老曾等人惊讶不解,正要询问,突然,斥候老兵拿出一张明显是刚揭下来不旧的告示,扯着嗓子道:“哗变!”“犀角城驻军哗变,要联合北上去越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哗变?这两个字一出,全场所有人包括老曾在内齐齐色变,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老曾一把扯过告示,可当上面的大字映入眼帘,脸色却越发难看,到最后凝重如水。是真的!上面甚至连原因也说明了。因为军饷!却不是克扣那么简单。事实上?在北越?军法治国,克扣军饷是不可能存在的。是名单造假!“死人饷?”“有些连名字都没有?尽数进了驻军将领的腰包?”这是贪污!如果只是单纯的贪污?还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关键在于?就在十几天前,犀角城疫情爆发?有数十人惨死?军民皆有,当时城主府下了重力维持,但地方财政毕竟有限,最终还是无力回天。可是现在……雷爆了!“用我们的血汗钱中包私藏?却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军威何在?”“民心何在!”北越的民风彪悍李云逸是见识过的?别说是一方城池,就是天鼎王昔日所为都有人腹诽。所以,这事一爆,直接就是一场哗变!北越自从天鼎王主持大局二十多年以来,第一场哗变!“黑心狗官!”“该杀!”“放心?摄政王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老曾身边,人人脸色冰寒?议论纷纷,有人在骂狗官?也有人选择继续相信天鼎王。可人群之外的李云逸,目光从告示上一扫而过?眼底精芒闪烁。“好快!”这真的只是一场关于贪污腐败的哗变么?如果是之前?李云逸或许会这么想?但是现在,当想起这几日不时从远处感受到的频繁波动,李云逸越发确定。不!这不是一个随机产生的偶然事件,而是一个必然事件!甚至,早在天鼎王到来之前,从老曾口中知道天鼎王最近经常乘坐飞行灵兽巡查天下,他就隐隐觉察到了。同样,这也是他敢于断定,天鼎王肯定会来求他的原因。血月魔教!血月魔教,对北越下手了!事实上,如果是在南楚,李云逸对血月魔教的感知还没有那么强烈。但是,这里是北越!就在踏入北越国土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这一方大地和民生的奇异。信仰!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它们就像是江河浪潮,席卷整个北越,充斥在这片天地之间。天鼎王,就是唯一的核心!军心所向。万民崇拜!它就像一方完整的海洋,没有一丝瑕疵。直到。自己进来了。信仰不同,产生隔阂波澜。但,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进来的。血月魔教!他们也在!它们就像是夜幕中的烛火,虽然微弱,但是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当然。天鼎王或许只是感觉不对,所以才频繁出城巡查天下,但是,她没有开启命宫,所能做的也只是从寻常视角巡查而已,要想真的借助这种办法找到血月魔教的存在……不可能!更何况,血月魔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惊人!他们,也绝对不会给天鼎王反击的时间和空隙!再加上,北越民风彪悍,性情直接,这一点单单从犀角城哗变就能看得出来。这也是军民合一的弱点之一。关系坚固?只是在战时。一旦发生问题,哪怕是再小的问题,也会在这透明的规则下无尽放大,最终变成一件大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以血月魔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惊天之举的风格,犀角城,真的是唯一一处动乱么?……事实证明,李云逸猜的完全没错。早在三个时辰之前,犀角城哗变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越京。可是,以天鼎王天心雷厉风行的性格,竟然没有立刻赶往。原因很简单。犀角城并不是唯一产生动乱或者说哗变的地方,如果按照时间而论的话,它要排在第十四个!皇宫。天心一脸阴沉的反复踱步,眼底尽是暴躁,哪有半点圣宗师的气度?直到。“国师大人,西地城传来军报……”门外,有传令兵递上军报,甚至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放下!”天心一声低吼,后者连忙照做,只是目光落在地上,眼瞳蓦地一缩。地上,赫然已经摆了足足三十多封军报!三十多城池都有哗变?是的!这还只是从早晨到现在的数量,这些城池更分散在北越各地,完全没有规律可寻,望着地图上的黑点,天心的牙都快咬碎了!身为北越国师,此时的他竟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天心额头冒汗,在一个圣宗师的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可见他心里慌乱程度。贪污军饷。将军腐化。甚至还有强抢民女之类的琐事,一夜之间全部爆发!天心明白,国土辽阔,不可能一尘不染。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们查处的此类事件也有很多,但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天之内全部暴雷,甚至连哗变都产生了!“绝对有人从中作梗,要毁我北越!”天心咬牙切齿,脸色铁青。正在这时。“不错。”“能分析出这些,也算合格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天心立刻精神一振,望向天空,一头飞行灵兽从天而降,不是一早出去的天鼎王又是何人?“王爷!”身在皇宫,天心自然不会以私称对天鼎王,恭敬施礼,旋即迫切道:“是不是镇国王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