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覆汉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七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全书完) (1)

建安八年的五月下旬,燕国大司马、大都督吕范与交州事实上的割据者士燮一起进入轘辕关,抵达洛中。

燕公旋即下令,自首相贾诩以下,燕国中枢文武一起出城二十里往城南相迎……这个举动逼得已经六十二岁的士威彦连口气都不敢喘,只在缑氏县城内休息了半日而已,便匆匆带着长子士廞随吕子衡再度上路,并于五月廿七日抵达洛阳。

而进入洛阳之后,吕范自带百官入城寻公孙珣复命,士燮却被安排到了城东都亭舍中住了一晚。等到第二日晚间,公孙珣方才以工部尚书王朗王景兴、兵部右侍郎士武为正副使,邀请了据说昨夜对着汉帝垂泪半日的士威彦父子往私宅中相见,并设宴款待。

二人相隔近二十载再见,物非而人是,自然是感慨连连。

故此,虽然是一场私宴,虽然席中除了燕公父子三人与士燮父子兄弟四人外,便只有王朗一人作陪而已,却不耽误士威彦先思及往事,再感激于时局,然后又感激于燕公救包括交州士民在内的天下万民于水火之厚德,最后当场落泪。

这一番哭,简直比昨天见到天子哭的还要夸张。

对此,公孙珣当然是……听之任之了!

说到底,按照他的安排,等他儿子死的时候,能把长江南边那片给开发一下就不错了,得几辈子才能真正有效控制珠江与日南呢?所以,但凡士家能保持对中央的向心力的同时协助中央安抚交州蛮族,让他当个土皇帝都无妨,何况这老头只是表演欲望强烈一点呢?

总而言之,双方到底是有三分昔日喂鸡喂出来的香火情,又有将来大局之下的相互需要,稍微试探一二后,士威彦便也放下心来。

于是双方尽欢而散。

但当日晚间,之前还后悔没试探清楚公孙珣具体打算的士威彦却又在都亭舍中登时酒醒……原因很简单,送他回来的燕公身前近人、昔日洛阳令司马防次子司马懿,在转身之后,直接当着他的面敲开了旁院天子的院门,并提醒小天子,不要忘了后日的禅让典礼,而天子居然干脆答应。

一时间,士燮宛如梦中,一直到翌日酒醒都不敢相信。

不过,也由不得这位不信了,因为接下来,自有他昨日还一起喝酒的亲侄子、鸿胪寺少卿士匡亲自登门,提醒自家叔父明日应该如何如何再如何,什么先当汉室的御史中丞,再做燕国的御史台枢相,连好几套不同的官服都送来了。

这下子,士威彦再无多想,却是终于接受了现实。

而当日夜间,受此消息震动,其人在都亭舍内独自闭门枯坐,难得真正留了几行浊泪……不过,其中几行是为了自己效忠了四五十年的汉室而流,几行是为了自己恩师刘陶而落,恐怕他自己也都不清楚。唯独时势易转,不以人为,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日,士燮自然再无多想余地。

这一日乃是五月三十日,是为戊寅年戊午月庚寅日,天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说好,乃是因为炎炎夏日之中,这一日居然有些云彩厚重外加夏风振振,让人感觉舒适;而说不好,却是因为今日燕公公孙珣将要于城北的三层祭祀坛上祭天承命,受汉室禅让,以燕覆汉,登基为帝……这种大日子,满城燕国文武宁可如之前几日那般闷热一点,也不愿意出现禅让时风吹断旗杆,或者祭天时乌云蔽日的场景。

仪式很复杂,但前半部分与公孙珣基本无关,主要是汉帝刘协的任务。

其人换上全套天子装束,引着一些被吕范带来,所谓江夏那边的汉室公卿一起出城往北,祭祀高祖刘邦、世祖刘秀,并祭拜北邙山左近的几处汉室陵寝……而得益于贾诩的存在,汉室陵寝的破坏程度并没有太过分,不过小天子行如此事,哪怕早已经应下,却也不免思及往事,黯然落泪。

而随行的‘汉室公卿’本就是心怀汉室的中原世族多一些,然后纷纷陪哭不说,就连随行的燕国官员也都不禁黯然,不知道多少人陪了几滴泪……说到底,还是那句话,四百年正统所在,临到此时谁又能没有感触呢?但也仅仅就是感触罢了,最多也就是学士燮那般陪上几行眼泪罢了,转过身来,该干嘛还得干嘛,该期待还得期待!

祭祀完毕,天子便在城北郊外,直接下了两道旨意,一为册封禅让之书;一为自陈让位之中旨。

前者早有王象替他拟了,现成的自不必多言,刘协根本就不知道内容,后者却是他临时口述,让刚刚辞去一切职务、上任才几个时辰的新任汉室御史中丞士燮手书的。

旨意写完,天子直接转向那座三层禅让坛,士燮却是亲自登车,全服仪仗,手捧两道旨意,往城中公孙珣私宅而来。

等到了地方,公孙珣却居然还在处置公务——原来,几位在外抚慰、都督南方各处的重臣都有借着汇报情况的称贺文书至此,燕公自然要亲自批示回复,然后准备随着原定封赏一起发回。而其中,关云长更是在文书中专门夹了一封让燕公本人颇感兴趣的军报,乃是说这位关镇东之前亲自提水师南下,终于在会稽外海围住了自己多年‘故人’于毒,逼得后者投海自尽的事情,也是让公孙珣念及往事,连连感慨。

当然了,旨意既然到了,公孙珣自然也就停下了这些,而士燮却也不敢让公孙珣跪接册封……开什么玩笑,如今满城皆是燕臣燕军,连些许新到百姓也都是燕臣家眷,甚至就连士燮待会也得变燕臣,那副样子,演给谁看?

于是乎,二人干脆一个立在案前,一个坐在案后;一个读,一个听……如此罢了。

“朕在位十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忠臣用命,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公孙氏。是以燕公既树神武之绩,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燕公。”

“还不错。”已经换上天子服饰,唯独没有加天子十二旒冕的公孙珣听完这旨意,倒是微微颔首。“算是有几分真情实意了……凭此言语,将来足以换个差不多的谥号了。”

言至此处,其人顺势看向了身侧侍立的公孙定,后者会意,即刻俯首称是。

“而且,也用不着如此严肃。”公孙珣站起身来复又环顾左右众人而笑。“今日不过一家一姓之更,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况燕之气象,本出旧汉,宛如青出于蓝,既有为政之履新,亦不失汉之旧廓……所谓汉之四百年,人心浸染,刘氏之德虽尽,汉之强盛却不可能抹去,你我之众,虽承天命而立燕,却也是地道的汉人、汉臣,将来在这种事情上,应该免去避讳,以示汉燕之承序。”

候在此处的文武,自士燮以下,纷纷俯首称命。

而燕公既然有了定语,士燮复又匆匆宣读了一遍本就是王象所拟的那封‘册封天子’的官样旨意,众人大略听完便不再耽搁,而是直接簇拥着燕公出门而去。

所谓禅让仪式,其实就是那回事——汉帝刘协祭祀祖宗天地,然后下旨‘册封天子’,燕公公孙珣收到旨意,赶到北面受禅坛推辞,双方三辞三让,然后公孙珣就在坛上下拜,并由刘协帮忙给他加上天子十二旒冕,随即汉帝也褪去天子冠冕,并在下坛之后反向行礼,到此为止,便算是禅让成功了。

最后等已经成为天子的燕公在坛上祭祀天地,告知皇天后土,礼毕归来,燕汉之易,便成定局。

不过,且不提典礼之事,公孙珣出的门来,上来便公然违背了仪制——他拒绝了乘车,转而骑白马配断刃,昂然走铜驼大街,而周围居然无人敢劝。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要在洛阳举行这个典礼的缘故了,洛阳没有多余居民,上下俱属燕之腹心军吏,是不需要承担什么表演风险的。

而既然上马出门,沿途所见,自大司马、大都督吕范以及另一位都督公孙越以下,各处军将、小国使者,以及譬如莫户袧之流的边地臣属;还有贾诩、审配、娄圭、王修、程普、戏忠等相国以下,此时在洛阳的内外官吏,早已经按品制地位相侯道旁,却是纷纷屏声息气,在沿途白马义从的遮蔽下弃车上白马随行。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南宫旧址西侧转向北面,待出洛阳北面夏门,又有高顺、张辽、成廉、田豫、田畴、杨开、宇文黑獭、于夫罗诸将各领所部精选骑步精锐,铠甲白刃耀眼,金鼓旌旗烈烈,数万之众随行护佑。

数万人沿途走来,初时严肃紧张,但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等来到城北那座三层土坛之前后,眼见着四面八方皆为燕军,入目所见皆为燕土,官吏军将皆为燕臣,却是纷纷扬扬,彻底无虞,至于心胸开张,再无疑惧。

同样没了多余念想的还有站在台上的天子刘协,其人恍惚之中,遥见何止数万人马,俱为良臣虎将,忠臣勇士,其中多少堪比萧何、张良、韩信、卫霍之属,却皆是燕国之列,而这却只是燕国的一部分臣属罢了……也是彻底放下了最后一丝念想。

下午时分,大队人马来到禅让坛前,先是兵马士卒纷纷环绕四面列阵;然后是白马义从纷纷持械占据接管坛上坛下,以做仪仗;接着,燕国重臣、大将纷纷登坛替下所谓‘汉室公卿’,军将官吏也迫不及待自按品级环绕受禅台立定……等到最后,自然是燕公本人在万众瞩目之下,扶着那柄断刃缓步登台向上。

到此为止,燕公第二次公开违背了礼仪,他没有在地上、一层、二层依次三辞,而是一次都不做推辞,直接登上了受禅台的第三层,与汉帝相向并列。

对此,汉帝也好,立在二层与三层中间主持仪式的士燮也罢,还有下面无数燕国文武,也都无一人再此时再做多余之事。

实际上,双方立定后,士燮毫不犹豫,立即从身后司马懿手中接过早已经备好的天子十二旒冕,双手以木盘相奉,捧着来到二层最高的一层台阶前,并下跪于三层那二人之前,双手高高举起,呈上此物。

汉帝同样没有犹豫,直接便要取来为身前之人加冕。

“陛下下去吧!”就在此时,一声不吭登上坛来的公孙珣忽然开口,扬声以告。“此事孤自为之。”

今日风云变幻,此地又是专门寻来的开阔之地,声音既出,立即传遍坛上坛下,而饶是今日所有人已不做多想,此时闻言,却还是忍不住为之愕然,继而微微骚动。

不过,刘协到底是个聪明人,反应却也迅速,其人当即应声:“燕公之势本自为之,自可好自为之。”

言罢,年轻的汉帝立即解下自己的十二旒天子冕,然后下得三层,来到二层与三层台阶上,将天子冕交予身侧的候在此处的马岱来持,并肃立相侯,却又如释重负。

而公孙珣望着身前士燮跪捧的天子冕,倒也不急捧起,而是扶刀睥睨左右,望着略显骚动的台下继续扬声以对:

“适才汉帝有言,孤今日之势,本自为之,故可好自为之!此言差矣!因为一人之力,焉能翻天转地,立燕覆汉?孤今日之事,实乃诸君共成!至于孤身前之冕,看似是巧匠数人,一月而成,实乃诸君砥砺十载,与孤沥血共制!”

台下旋即整肃,并在吕范、公孙越、贾诩、公孙定这四个立在二层之人的带领下俯首尽力一躬,以作应对。

“所以说,孤今日加此冕,当然要谢汉帝,却更要谢今日身前诸君!”天高云动,大风渐起,等到台下诸臣工起身,公孙珣单手扶刀摩挲不停,然后继续奋力扬声昭告四野。“并谢此时镇守四面天下的燕国数十万官吏、士卒!谢凡十余载,为孤前驱马下,死不旋踵之英灵!当然,也要谢家母倾家助力!谢孤两位恩师授德授力!”

言至此处,其人微微顿挫,却又忽然失笑,左右环顾:“也谢孤之敌手袁本初!谢孤之旧友曹孟德!谢孤之义弟刘玄德!更要谢自丧乱以来,十五载纷纷为气节死、为理想死、为道德死的所有英灵!”

夏风烈烈,竟有朔风之势,而北面山陵巍巍,南面旧都逶迤,天地间除风声、回声外却再无余声。

“当然了,更要谢自三代以来,开天地立华夏之所有英烈!”言至此处,公孙珣方才悠悠而叹。“因为孤今日之语,正是想借诸君之口传于四海天下,正所谓天命人成,故人定胜天!夏商周秦汉燕,山河社稷一脉相承不断,靠的便是丧乱之时,总有英雄豪杰奋臂而起,不计牺牲……诸君,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孤今日不拜汉帝,只拜天下士民;不祭天地,只祭英灵!如此而已!”

言迄,其人直接错开两步,朝坛下俯首大拜一礼,然后便从容起身,回到早已经双手颤抖的士燮身前,取下公之冠冕,然后自捧天子冕加于发髻之上,再加玉簪以定,方才扶刀振袖直身。

士燮匆匆捧着旧冠撤下躲开,而见此情形,自吕范四人以下,包括退位的刘协在内,坛上坛下文武,纷纷彻底跪倒,口称万岁!声浪由近而远,自坛上至坛下,再到周围数万军士!却是往来不断,在山脉城池,青天黄土之间翻转不停!

片刻之后,众人便已礼成,而等到许久之后,声浪方才平息,燕帝公孙珣也才唤司马懿等近侍上前准备协助他祭祀。

转过身来,来到坛上最中间的祭祀台前,心中坦然下来的这个辽西匹夫便再度违背了礼仪,其人不待祭祀准备完成,便兀自从司马懿手中夺来一杯刚刚斟满的酒水,直接洒落在地,继而举空杯向北,却是准备口称魂兮请飨!

然而,尚未开口,这个辽西匹夫却陡然发现,此地居高,竟然能从北面北邙山脉的空隙之中遥遥瞥见一丝白带于黑山中转过……不用说了,那必然是大河自彼处翻腾流过!

一瞬间,心中失神的大燕皇帝,几乎是本能想起了十几岁时从母亲口中听到的那首所谓故事的开篇词来。那首词用在此时,地点、时间、气氛,全不应景,但不知为何,其人却还是忍不住低声脱口而出。

正所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首词罢,其人方才释然而叹:“魂兮请飨!”

———————我是魂兮请飨的分割线———————

“臣松之案,太祖武皇帝以聪明神武之资,抱济世安民之志,乘时应运,豪杰景从,戡乱摧强,十载而成帝业。崛起低微,奄奠海宇,绝类前汉之高祖。而其惩汉政废弛,兼承汉之一统,又类后汉之光武。唯以其得天下之正,疆土自取,故称覆也!”——《典略》。燕。裴松之注 全书完。

完本总结

书完结了,先给大家汇报下成绩吧!

本书累计315万字,十七卷,去年三月十号发书,累计十九个月,每月平均十五万字还是做到了的。

其中,五月十号上架,首订1800,上来就比上本韩娱完本还高三四百,已然满足,结果后来成绩一路上扬我自己也措手不及……我这个人更新吃力,而且不稳定,但蒙诸位正版读者厚爱,依然保持了近每月750均订的增长速度,而且全程没有任何成绩上的停滞和后退。

最后成绩我刚才看了眼,均订13950,勉强不足一万四的均订已经感激涕零了。

更何况,这本书还有127个盟主,195万推荐票,虽然没求过一次月票,但书到后期也基本能稳定在月票榜前五十的排名……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然后再说下完结的事情……没有什么草率和烂尾,实际上这个成绩我倒是想再水下去恰点烂钱,但真没必要,书名叫《覆汉》,那原定就是袁曹孙刘俱亡,公孙代刘,燕覆汉结尾。实际上,我一开始投稿发给虎牙的大纲里,就是清楚的写到最后一战刘备死亡,然后结局。

但是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这书到最后,光是起点客户端的24小时跟读就八千多人!加上其他正版途径,意味着足足近万正版铁杆书迷,中间剧情再如何波折大家都没放弃,可见是真的投入了感情的,这种时候自然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可书到这里,真的该适可而止,以保证一个故事的完整性。

实际上,我最后一章原本是个八千多字的大章节,自己删了好多……没必要那么多交代,该留白留白,有些小情节小剧情线该不说就不要说。

故事就是公孙珣覆汉,唯此而已。至于任何人想搞同人,想番外,只要起点不追究,我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说下书的内容……这本书其实写的很仓促,影帝完本后,立即空虚的不得了,然后隔了一个月不到就开始托关系找虎牙投稿了,除了一个大纲和开头外,基本上赶鸭子上架,绝大部分内容和思考是写作过程中查资料自己临时思索来的。只是所幸从小到大对三国有一份自己的表达欲在里面,所以开始写起来以后还是很带劲的。

而网文嘛,首先在于讲一个故事,没必要多做延伸。但真要延伸和思索,汉末三国无疑是一场必然的悲剧,曹刘诸葛这种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时代的沦陷,英雄豪杰的努力,注定要沦为无用的牺牲,于是就有了一个公孙大娘和一个公孙珣,一个安利号和一队白马义从。

这便是创作的基本源头思想。

最后,说点收尾的感慨和事情:

先谢谢诸位真金白银追订过来的读者……公孙珣谢一堆人,我也得谢一堆人……谢谢管理们的无私付出,谢谢日常参与本章说创作的热情书友……你们是最棒的!

然后必须还得谢谢历史编辑组的锐利大佬、徐徐和虎牙,也谢谢无偿帮助推广的以安迪斯晨风大佬为首的诸多自媒体大佬,没他们的抬举,就我这任性更新,这书根本起不来。

再说下完本活动……我跟编辑聊了下,等月底前再申请完本,先把完本活动整理一下,把诸位写的番外发到作品相关里……这里还得谢谢诸位的热情参与,这个完本活动的质量和数量都是我没想到的,讲实话,有些真写的比我好!

最最后,说下新书问题。

还是那句话,新书必然有,但容我缓缓,这本真把我掏空了,现在啥思路都没有!只能讲这个成绩,你说让我不试着写下去,也不现实,所以大家如果有兴趣,希望稍等,让我调整下思路。

此致敬礼!

瘫在电脑前……不抽烟不喝酒,容我对着屏幕喘口气!

正所谓:谁向桥边吹笛,驻马西望销魂。

然而一本书写下来,我却愈发胖了!

附录1:《喏,相公》——本初林登万

__

随着大燕太皇太后擦干眼泪,重新戴上那天下独一份的黑框眼镜,并答应了群臣本就合情合理的请求,大燕第二任皇帝陛下,在做了几十年太子后,终于登基为帝了。

太皇太后虽已过九旬,但精神矍铄,身体康健。此前每有朝会,诸位相公尚书总是高呼“陛下万寿无疆,太后永远健康”。如今看来,大行皇帝怕是无法万寿无疆了,但太皇太后似乎真的是永远健康。以至于颍川那些蠢蠢欲动的逆贼竟然抹黑太皇太后,谣传她以妖法夺人寿算——什么先皇考英年早逝,大行皇帝早弃天下,甚至还有范阳卢公,前汉灵帝等等无稽之谈……

不过当今陛下毕竟是太皇太后亲自养大的,竟也得了不少优宠,登基不久就得以简拔不少信用之人。当然了,太后一向信任的首相子伯公,大行皇帝亲手培养的右相仲达公,这两位的地位无论如何不是陛下所能动摇的。

于是乎,被太皇太后和陛下共同接受的驸马诸葛亮被拔为左相,宗室公孙续担任宗正寺卿,与前两位共同追随陛下临蜀屯田的王粲接任版印寺卿。这些都合乎众人的预料,虽然对外戚和宗室的提拔之速略有违当年铜雀台上先帝对诸位相公的承诺。

只是对于担任靖安台副使多年的王焯来说,新任的靖安台正使人选,着实让他有些意外(对于一名老靖安来讲,获知每位大臣的生平,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被提点为靖安正使的,乃是梁公寒门讳嘉,别号南海先生。此公乃是当年交州士家向先帝投诚时所献庖厨。不料在见到太皇太后时,尽道交州虚实,从而得到赏识,入学邺大。梁公邺大毕业后在御史台一蹲就是数十年,任谁也想不到,在新帝登基后竟然一跃成为了靖安台正使,堂堂阁臣相公。(然而被太皇太后提携而庸碌多年之人,如今被新帝骤然拔至高位,多少有些尴尬吧。)

不过这也好,王焯暗自想道。毕竟一个从没接触过正经实务,尤其是靖安台事务,而且立场暧昧尴尬的正使,是更加容易摆布的(更不易动摇王副使的权力)。

想到此处,王焯重新调整了表情,一副优雅迷人的笑容被换到脸上——既有世族子弟的风度翩翩,又不失邺大饱学之士的文质彬彬,还有着能臣干吏的精明干练。随后,他翩步走到靖安台署门前,静候新任主官驾到。

新出炉的靖安台正使寒门公梁大相公,意气风发地坐到了靖安台衙署堂中主座上。而靖安副使王焯恭敬地立于堂中听候指示。

梁大相公开口道:“王副使久历本台,经验丰富。本阁初至,诸事还需王副使尽力相助。如此方能不负太皇太后与陛下所托。”

“诺,相公!焯之本务正是尽力辅佐相公,相公。”

“相公,相公?”梁嘉一愣,随即恍然,一笑道:“王副使不需如此拘谨。”

“诺,相公。”

“……”

“哦,对了。本阁在御史台时,曾经调研靖安台人员分布……”

“啊,相公无论何处任职,都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此乃人尽皆知之事。孤陋寡闻如在下,也是略知一二。”

被打断的梁嘉张了张口,心道,靖安台副使竟然也自称孤陋寡闻吗?但王焯并没有停下来,只得继续听下去。

“如焯未曾记错,相公乃是先帝二十年上奏疏,言靖安台诸吏集于京中、内地过甚。”

“王副使竟然记得如此清楚?!可是当时本阁的奏疏不是被淹了吗?”

“禀相公,靖安台有权阅览所有公文,固然对任何提及本台事宜都有所留意。”

“原来如此,那么想必不用本阁复再多言了。本阁既受太皇太后与陛下信任,当务必厉行革新,精兵简政,杜绝本台积累多年的四种不良作风!”

“革新弊政,正是大燕朝野上下共同目标,本台所有吏员,必然全力支持朝廷与相公的改革政策!”王焯立直身体,向北一拱手义正言辞地说道,而后又问,“只是相公,此事与您此前的奏疏又有何关系呢?”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下所言的意思……就是在下所言的意思!”

“……好吧,本阁就直说了!靖安台司职刺探情报,人员却过于集中在京师、汝颖、南阳、河内,而且明显编制臃肿,人浮于事。这是腐败!”

“啊!相公,您竟然也知道靖安台的司职是刺探情报。这实在让我喜出望外。”

“哈??”

“敢问相公,您可知为何您的奏疏会被淹掉吗?”

“为何?还不是你们这些人在阻挠?”梁相公有些生气了。

“哎呀!如此就太冤枉我们这些卑微的朝廷小吏了。您需要知道,刺探情报是十分危险的工作。无论是志才公、奉孝公还是徐侯,他们的经历都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本台一切事宜都是朝廷最高机密。您的奏疏若被明发,少不得有居心叵测——我不是说您——的有心之人从中寻到可能会对本台工作造成危险的只言片语。即便没有这些只言片语,也许也会因此引起对本台工作人员不利的联想。但无论如何本台工作的安全性无法寄希望于他人的疏忽。”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是机密,所以为了保密,就淹掉了我的奏疏?”

“相公明鉴!”

“可是!靖安台的编制预算,这个在户部一查就能查到啊!这算什么机密啊?!明明人尽皆知啊!”梁大相公的脸色开始发红,气息都变得粗重起来。

“启禀相公!事实上,保守朝廷机密的要求,不是保守机密的,是保护朝廷的。只要事情不被抬到桌面上,而所有人都不去谈论,那就等于无人知晓,如此即使朝廷有何问题,也无人可以指摘了!”

“荒唐!岂有此理!”梁相公一掌重重地拍在座边的几案上,并腾地站将起来,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吼道。然而似乎拍案的力度有些大,他又不由得揉了揉手掌。

定了下神,梁嘉感觉理智压住了冲动,才又开口道:“不要以为本阁什么都不知道。说白了,没有人愿意去西域、鲜卑、南疆这些偏远艰苦之地。待在内地多好啊!京师有机会拔擢,河北方便子弟求学,汝颖南阳富庶,谁不想去?可是刺探情报,不正是要到边疆甚至深入敌境才行的吗?待在内地刺探谁啊?”

王焯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似乎被戳穿了伪装,不过他很快又变回之前彬彬有礼、微笑友善的样子,道:“相公方才履新,尚不知本台庶务,故而有此疑问。靖安台人员分布,正与所探情报重要与否相配!本台事务,当然以内地为首要,以边疆为次。”

“这是何处歪理!”

“属下敢问相公,鲜卑、南疆、西域诸国,孰与我大燕?”

“我大燕富有四海,白马铁骑所向无敌,自然是远迈诸国。”

“大燕重臣大将,孰与诸国?”

“我大燕文有邺大,武有军校,培养能臣强将无数,虽秦汉之盛亦无能及,何论夷狄?”

“正是如此。所以,在朝廷看来,最大的威胁,恰恰不是来自外邦,而正是在大燕境内呀!如今承平多年,严防祸起萧墙,维系天下安泰,此我等靖安台同仁毕生所愿耳!”王焯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梁相公本能地觉得这种狡辩扯淡是毫无道理的,然而字面上却是无懈可击,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由头。

尴尬的沉默没有停留多久。做了多年御史的梁大相公,立刻抓到了新的攻击方向。

“咳咳!王副使啊,本阁确实不太熟悉靖安台事务。但是御史台协同财政台和户部此前做过一次调查,保守估计靖安台存在六成以上冗员。就算靖安台工作要求严格需要多方监督,但六成也太令人难以接受了。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陛下,都对此很不满意。所以,无论如何,本阁必须要有所行动,让两位至尊知晓,本台有改进意向!想必王副使也不想承受天颜震怒之威吧?”

“既然两位至尊都如此关注,那一定就是本台所有官吏的共同目标,我等必竭尽全力,配合相公,成此艰巨之任务!”王焯依旧是义正言辞,好像全然没听出梁嘉的斥责之意。

“那就立刻拟订一份全面整肃冗员的文书!我希望下次大朝会之前,这份文书能够摆在太皇太后与陛下的案前!”

“诺!相公!”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梁寒门捂着脑袋,沮丧地伏在靖安台衙署的公案上。王焯依旧风度翩翩地走入堂中。

“相公召见属下可有要事?”王焯脸上依旧是优雅的微笑。

“唉!今天一早,收到财政台和户部合署的公文,质问为何突然增加计划外预算。接着枢密台和兵部也派了个什么都尉,过来质问为何要裁减他们的传信渠道,居然当场摔了我的笔洗。还有两天就是大朝会了,我这刚入阁就要被当做群臣攻击的箭靶吗?”

“那相公你不如回函给他们,向他们解释,我们正厉行两位至尊倡导的精兵简政改革计划。计划外支出是裁汰冗员所支遣散费。这是先帝定下的成例,等闲改动不得。裁减传信渠道,实为我们优化了传信路径,减少意义不大的支线,军方暂时的不适应只是改革的阵痛与必经之路。”王焯看上去漫不经心地提出了建议。

就在此时,突然有白马使者冲入衙署,高呼:“太皇太后与陛下有旨,靖安台正使梁嘉,副使王焯,即刻入南书房觐见!”

心神不宁的梁嘉与依旧风度翩翩的王焯二人,随着白马使者来到宫中。随后就被值守的白马义从拦下候在南书房外。这时右相司马懿缓步踱出殿外,见到了梁嘉,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走开了。

梁嘉恍如见到救星一般,又赶忙追上问道:“请教右相,至尊为何召下官前来呢?”

“唉!梁相,你初履要职,当以谨慎为先,然而你……唉,实不相瞒,你们裁冗计划,千不该万不该裁到贵台和安利号合营的那几条线。现在天颜震怒,而太皇太后那边也没什么好脸色。梁相你怕是要成本朝最短命的阁臣了。”司马懿再次拍了拍梁嘉以示安慰,最后不再理睬他了。

“相公,是不是考虑一下草拟辞呈,至少还能保有一点体面和尊严。”王焯凑上前来没心没肺地问道,全然不顾梁嘉已是面色如土。

“王、王副使,如今真的没有办法把这事抹过去吗?若是有一线希望,还请王副使不吝赐教啊!算我求你了!”梁嘉现在是急病乱投医了。不过看上去王焯好像早就在等着这一折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是吗?真的有吗?”梁寒门心中燃起了希望,眼睛里又重新闪过光彩。

“我刚才在想,这份靖安台冗员裁减奏疏,我们是通过靖安台特奏渠道,直接递交到两位至尊手上的,并没有经过三省。诸部诸台应是从非官方渠道了解到这份奏疏。因此,名义上,他们都还不曾知晓。是故,您只需向两位至尊解释,这份奏疏仅仅是呈于两位至尊请求予以指导的不成熟设想。而对于其他诸台诸部,则可回应此为靖安台与南书房内部沟通案,现已决定不采纳。依据靖安台多次重申的保守朝廷机密的要求,禁止再讨论此奏疏。如此一来,此事就可当做未曾发生。相公自然不需忧虑啦。”王焯成算在胸侃侃而谈。

梁嘉长出一口气,拜谢道:“王副使,幸亏有你在此,本阁方能避此大难!当务之急,还需请王副使尽快给诸台、部发函,把这奏疏淹了吧!”

“诺,相公!”

【完】

作者——本初林登万

附录2:动物牌补全计划——榴弹怕水、寒门、阿雷格、biux

原版通缉动物牌:

天牌——刘备

地牌——刘表

春夏秋冬四季空置

四龙牌:荀彧、鲁肃、周瑜、夏侯惇;

四虎牌:吕布、孙策、周泰、黄忠;

四马牌:夏侯渊、曹仁、乐进、京泽;

四牛牌:刘磐、朱治、李进、吕岱;

四狗牌:文聘、李通、陈到、黄盖;

四羊牌:蒯越、张纮、任峻、糜竺;

四蛇牌:刘晔、蒯良、毛阶、陈群;

四鼠牌:祖茂、蔡瑁、曹豹、张允;

四兔牌:杜袭、吕虔、陈登、满宠;

四鸡牌:陈武、徐盛、董袭、曹纯;

四猪牌:徐琨、高干、袁涣、曹洪;

四猴牌:曹操、杨彪、袁术、陈珪。

对应的,好多年后,有人根据《汉末英雄志》和《新燕书》、《旧燕书》、《典略》等,补充了形成了一个燕国势力动物牌,其中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春夏秋冬的季节牌与动物牌属性格格不入,外加猫类走入寻常百姓家,于是春夏秋冬牌正式消减为背景,而猫牌则占有了一席之地。

汉燕之际,燕国动物牌如下,欢迎指正:

天牌——孝庄文皇后公孙大娘;

地牌——太祖武皇帝公孙珣;

四猫牌——仁皇帝公孙定、大燕长公主公孙离、太祖次子公孙平、次女公孙臻;

四龙牌——吕范、贾诩、审配、王修;

四虎牌——韩当、程普、关羽、赵云;

四蛇牌——戏忠、郭嘉、程昱、董昭;

四羊牌——娄圭、田丰、荀攸、王象;

四马牌——张辽、徐荣、成廉、太史慈;

四牛牌——高顺、徐晃、韩浩、杨开;

四鸡牌——田豫、田畴、杜畿、常林;

四狗牌——庞德、马岱、于禁、马超;

四兔牌——枣祗、沮宗、张既、牵招;

四猪牌——公孙越、公孙瓒、公孙域、公孙范;

四猴牌——杨修、法正、孟达、王粲;

四鼠牌——贾逵、诸葛亮、司马懿、温恢。

ps:一定多说一句,现在发的都是免费章节,是对完本活动的一个补充形式,本身是为完本活动服务的,与正文内容是相互独立的,属于二次同人创作。

同时,还是鼓励大家多参与活动,尤其是古文补完计划,现在只有一位一篇古文补全,而这个奖励奖池是四千块……

最后,寒门在弄动物牌……真在弄,我是被他喊起来赶鸭子上架。

附录3:汉燕演义标题集——燎原火

第一回党锢兴汉室逢昏主,公孙策困龙遇丽人

第二回伤别离文王殡天,抚遗孤赤日投怀

第三回纳百川孝庄安利,望投止张俭兴学

第四回货殖兴公孙奠基,刀兵起鲜卑犯境

第五回公孙珣孤胆上阵,韩义公卢龙扬威

第六回存问风俗公孙氏,衣锦还乡哀贾超

第七回南和太守识英雄,赵国少君诛阉党

第八回洛阳城内及时雨,缑氏山中呼保义

第九回从母命公孙珣拜师,性宽宏刘文饶收徒

第十回今古并重熹平碑,勾句飞白两相和

十一回贪财货乌恒兴兵,忧乡梓文琪归家

十二回赵夫人阵前教子,娄子伯夜探敌营

十三回程德谋力格三将,韩义公箭射敌酋

十四回公孙珣屯田五原郡,吕子衡献策图豪强

十五回项王断刃天下冠,方伯慧眼识英雄

十六回檀石隗兵临城下,公孙珣火烧弹汗

十七回高衡自刎全忠义,夏育弃军失汉节

十八回穷途日暮异频生,弱冠重赏气难平

十九回奋孤臣奸宦伏诛,逢桀纣汉室难扶

二十回勉维持曹节托孤,锋芒露文琪离京

二十一安利号聚众冬狩,高句丽图谋辽西

二十二公孙珣将计就计,蘑菇王弄巧成拙

二十三审正南国士无双,徐伯进长驱直入

二十四攻心为上破高丽,世道荒唐论为师

二十五十常侍朝堂乱政,公孙珣邯郸安民

二十六苍天倾颓灾频频,岁在甲子乱纷纷

二十七张角兴师乱中原,何进督军镇关西

二十八汉灵帝调兵遣将,公孙珣大破黄巾

二十九公孙越受命納妻女,钟元常狼狈荐英雄

三十回公孙珣火烧长社,孙文台所向无前

三十一群英会玄德作歌,阳翟城子伯辟贤

三十二白马将横戟渡黄河,张太守孝衣肥南风

三十三高祖腰悬项王刃,文琪尽展英雄气

三十四黄天崩贤师丧巨鹿,苍生苦昭烈赠天书

三十五灵帝妄纵独夫欲,袁氏无为藏祸心

三十六卫将军初平西凉,乌恒族再犯辽东

三十七公孙珣兵困滂沱,赵子龙单骑救主

三十八将军北定边陲事,仲家引兵乱东京

三十九弑少帝群雄讨董,卫将军千里勤王

四十回贾文和大河乱武,吕奉先琴箭双绝

四十一张翼德温酒斩华雄,董太师兵败谋迁都

四十二屯缑山三英结义,守陕县二婿争功

四十三趋长安贾诩献关,困郿坞貂蝉刺贼

四十四白马兵殿前问罪,袁车骑帐中整军

四十五公孙珣凭河南望,袁本初坐领关东

四十六孙文台自欺欺人,公孙瓒倾国倾城

四十七关云长携民渡河,郭奉孝仗剑献策

四十八惑时势褚燕兴兵,晓大义审配摔侄

四十九田银逞威战三英,关羽破营斩六将

五十回袁本初割发代首,公孙珣故智重施

五十一陈公台十面埋伏,关云长水淹七军

五十二董公仁奇计百出,张翼德单骑千里

五十三鞠义恃功索封赏,袁绍大意失基业

五十四赵云致师战文丑,袁绍复仇怒兴军

五十五败梁期陈宫赴阵,纵敌酋魏越伏法

五十六杜伯侯再荐名士,曹孟德三顾茅庐

五十七本初清河战公孙,子远界桥诱白马

五十八高素卿伏盾陷阵,公孙珣安坐教子

五十九叹天命楷模数终,论英雄曹刘煮酒

六十回公孙珣明湖定策,许子远遗计诛心

六十一乌程侯虎踞帝乡,左将军龙卧淮扬

六十二孙破虏跨江击刘表,吕温侯跃马过檀溪

六十三文台命陨光武祠,公路败走云梦泽

六十四刘君郎割据巴蜀,曹孟德三分荆襄

六十五卫将军进取榆中,汉献帝妄言纳后

六十六平西凉文琪逸待劳,取狄道子龙寡胜众

六十七父慈子孝马超缚亲,壮心不已韩遂征西

六十八含怨恨刘协弑师,为难事京泽保汉

六十九张天师纵论鬼神,燕太后漫谈唯物

七十回曹司空汇聚三军,燕国公重分州郡

七十一南阳城皇叔让贤,官渡口白马兴兵

七十二曹孟德割须弃袍,周公谨雄姿英发

七十三关云长白衣渡江,徐元直倚天屠龙

七十四汉司空女装退敌,燕世子洗马会友

七十五曹操整军布八阵,公孙乱箭覆九宫

七十六战乌巢忠臣死义,袭燕都烈士星陨

七十七陷沼泽霸王梦醒,失进退将军守节

七十八袁术弄权绝粮道,曹操身死白门楼

七十九公孙定屯田沓中,徐元直任侠刺国

八十回肇燕基君臣问对,乱宫闱帝后交兵

八十一京有喜重整朝纲,刘玄德誓师北伐

八十二攻襄阳燕将爭功,战邓县皇叔奋武

八十三报兄恩张飞斩将,雪弟恨周黎鏖兵

八十四张翼徳大闹淯水岸,司马懿裸衣奋短兵

八十五周黎死战报玄德,仲达全义释张飞

八十六应誓言汉皇叔归天,谋禅让燕国公筑台

八十七吕都督攻拔襄阳郡,京车骑退保三江口

八十八韩当重演吴汉事,京泽再效程婴谋

八十九行路难鞠躬尽瘁,风波恶死而后已

九十回今日且歌战城南,当年犹忆陌上桑

九十一得玉玺文琪迁都,承母业燕公安利

九十二履极北邙自为之,大江东去燕覆汉

ps:继续完本活动,截至到昨天晚上23点59分,连长篇系列到短篇点评,累计92篇有效参与作品……估计填奖池肯定够了!

附录4:《旧燕书》.太祖武皇帝本纪.卷一——葛三

太祖武皇帝,讳珣,字文琪,姓公孙,幽州辽西郡人,世居令支。公孙氏幽州望族,累世簪缨,多出二千石,历两汉而不衰。父文皇帝霸,形貌魁伟,慷慨然诺,为乡里所重,家贫为郡中小吏。汉永寿元年元月,霸自州中归,路遇一女自井中出,自言沛国谯人也,坠井,恍惚间已至此处。霸察其颜色、言语、衣物,皆大家所有,遂纳之,即孝庄文皇后也。居半载,霸病亡,后已有身,遂不复嫁,寡居养遗腹子,即太祖也。后识文字,通经史,雅善诗颂,能自为歌赋。兼善商贸,知财货,建商号曰“安利”,凡二十载,遍植幽冀,广布塞外,驱四野杂胡为奔走,通长城内外之有无,遂安坐致钜亿。乐善好施,救助孤寡,族中敬之,皆呼曰公孙大娘。太祖终生未尝为赀财所困,以是不重外物,唯以人为本,能得众心,皆后之功也。

太祖少孤,为母所抚,爱敬尽于事亲,故以孝名闻于郡中。及长,身长八尺,容貌甚伟,习于文学,娴于武事。有英霸之器,超逸之才。更兼结纳贤士,知人善用。郡中皆谓公孙氏麒麟儿。熹平三年,年十八,为郡中吏,遇鲜卑寇边,将三十骑夜出卢龙塞,大破之,由是声震河北。韩当时为辽西郡武吏,程普为右北平郡长史佐吏,从太祖破敌,皆敬服,普自投门庭,当弃职相从,为元勋之最。从弟越、范,亦唯太祖马首是瞻。郡君闻之,大悦,以太祖郡之芝兰,武事虽佳,更宜别修经传,遂书荐太祖与从兄瓒、从弟越至洛阳缑氏山,拜于卢植门下。

太祖与同门往洛阳,过冀州,众皆宝车裘马,前呼后拥,日行于官道,夜宿于郡中豪右大家,独太祖曰:“往来别处,不可不先存问风俗。”乃行小道,入穷乡,尽知地理虚实。有钜鹿南和令崔敏者,为清河名士,见太祖,大惊之。曰:“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也!君善自持,将来必成大器。愿以妻子为托!”

至洛阳,适卢植以平叛出为九江太守。太祖乃与族兄公孙瓒、族弟公孙越共学于缑氏山,瓒慷慨豪迈,越聪敏谨慎,帝师光禄勋刘宽见而爱之,尽收为弟子,传以家学《韩诗》。其中尤重太祖,常自言将以身后事托之。宽性洒脱,宽仁好酒,日携太祖等悠游,以是多识洛中人物如王邑、傅燮、许攸等。

太祖以缑氏地当要冲,四方贫困之士多至,恐有衣食无着者,遂设缑氏山义舍,往来之士,饮食住宿,一毫不取。燕赵子弟多慕其兄弟之豪,争相攀附,引以为荣。洛阳城中,亦有盛名。涿郡刘备,为太祖同窗,时年十五,家贫无所依,而素行跳脱,走马斗狗,赛车赌酒,无所不为。众皆不屑,太祖独爱之,予之衣马玩好,视同兄弟,备亦以兄礼事太祖。

太祖入刘宽门下数月,卢植自九江返洛,仍居于緱氏山。既身奉二师,常辗转于洛中、緱氏,执礼甚恭,未尝有异色也。宛洛士林,皆称其德。植弟子吕范,素有才德,长于识人,与太祖一见倾心,知其将来必成大器,乃私约为君臣。

熹平四年,议郎蔡邕上疏朝廷议立石经,卢植上《请立古文官学表》,今古文各家,交相诘难,众议难平。太祖乃于缑氏山置酒会,邀二师亲临,席间率诸生跪请石经兼刻今古文毛、韩诗。二公欣然应诺,连绳上表请之,朝廷嘉许,内外传为美谈。太祖与瓒、越,亦奉师命参与其事,更立钩识句读之法。今世间遍行之钩识,即太祖所传也。邕见之,以为奇,乃与太祖深相结纳。太祖于是请邕取各家纸坊之长,于辽西试制新纸,即今之公孙纸也。

袁绍母丧,太祖等往吊之,绍慢不为礼。瓒怒而返,太祖混若无意。韩遂往吊,见而叹服,与太祖同车深谈,引为知己。

熹平五年元月,孝庄文皇后书召太祖返乡,太祖辞行于师友。刘宽、卢植、蔡邕诸尊长即为太祖行冠礼,论其字,一曰公琪、一曰文琪、一曰子琪,争辩良久方用文琪。后数年,有左近赞曰:“此三字皆美也,公年少必英武过人,方得此厚爱。”

太祖携越、当等北返。临行,邕赠手书七经及佛家四十二章经,为孝庄文皇后寿。南阳名士娄圭,常于义舍流连,深感厚恩,闻太祖还乡,自请追随。

昔前汉元康年间,涿郡有大姓西高氏、东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莫敢与牾,咸曰:“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后百年,太祖过河北,见民生艰难,复闻童子传此旧谣于路边,乃驻马于侧,喟然良久。娄圭、韩当并在其侧,乃避左右讽曰:“天下崩坏,正当英雄用武之时也,君当勉之”。太祖斥曰:“田亩荒芜,民不聊生,不思报国,何谈己身?”圭、当并惭,乃退。

既返乡,孝庄文皇后以太祖自幼失怙,时汉末纷乱,疾疫横行,常忧本家无后。以家富,乃阴购美婢百人,教以文字、数术、音律、舞蹈。待加冠,即奉之充其后帏。太祖至孝,不得推,皆纳之。然至婚前,美婢前后罗列,温香软玉,以目传情,太祖依旧举烛苦读,坐怀不乱,由是名声日重。

三月,郡中骤遇鲜卑万骑侵入,于柳城虏郡守母,载以叩郡治阳乐。太祖临卢龙,又汇兵数千,欲有所为也。然辽西广阔,自卢龙出柳城三百里,出阳乐五百里,所虑尤无能也。时娄圭在侧,献奇计,欲以太祖亲身犯险,左右皆怒,拔刀示刃者数矣。太祖乃排众曰:“子伯者,弃家来投,千里相随,吾视之为股肱,安可疑乎?”遂行。

太祖与公孙范、程普、韩当、娄圭五骑疾趋柳城,挟鲜卑莫户部,伪为胡骑,突入阵前,贼以矛突普,普赤手夺矛,反挑杀之,复弃矛,如是者再三,鲜卑胆寒,俱大惊而退。太祖在后喟然曰:“当时虎臣,何如程德谋者?”普由是知名塞外。韩当亦临阵射杀鲜卑中部大人柯最坦。

太祖既救郡守母而归,乃与圭、普立于丘上观汉军击鲜卑,两万骑卒,呼啸如潮,天地变色,一击而破。圭大叹曰:“人生于世,大丈夫当领万军如是!”太祖笑曰:”既如此,若得势,且与你万骑。”辽西太守赵苞在侧,既感其恩,又壮其言,愈奇之。战后即以女妻之,即孝武赵皇后也。或曰:“君少年知名,前途坦荡,然与太守婚姻,惜乎以避嫌失郡中孝廉之途也!”太祖不悦:“吾辈择偶但以德行观之,焉能论前途得失?”不数日,幽州刺史刘虞过辽西,见太祖,大喜曰:“见君如遇美玉也,岂能弃之野地?”郡中议论,皆言太祖将举州茂才也。然不日,有使自洛中至,乃三公并举,以天下纷扰,特以勇猛知兵法科,公车直入洛中。乡人乃复赞曰:“锥处囊中,其颖自出也,辽西公孙,岂虑前途乎?”

太祖公车入洛,须臾不停,过私门而不入,直入恩师太尉刘宽府中。乡中故人阳球在座,乃戏曰:“君何其速也,忧得劣官乎?”太祖慷慨曰:“国家板荡,四海不宁,正当吾辈用命之时,珣正忧不得其职也,岂以名利患之?固求边郡军职,以效国家!”座中自阳球以下,皆正色避之。刘公亦壮其言,乃表别部司马,出屯雁门。蔡邕闻太祖将行,尽托藏书数千卷,嘱之运返辽西版印。

太祖携韩当、吕范至雁门平城,凡数月,上至刺史、两千石,下至白身、黔首,莫不赤诚以待,推心置腹。乃至于上下一体,豪杰相投。曾将兵十余,护徙民千余过黄河,有贼知其兵少,夜窥营寨。太祖坐于帐前,指挥若定,贼首举箭指之,然目其风仪,不忍杀,乃射辕门火盆而去。其得人心如此。又明察太守之恶,遂单骑往谒刺史董卓。得专署,衣不解带,彻夜而返,一日而发其罪,便槛车洛阳。盖势如雷霆,乃郡中惊怖,上下惶恐,以至官吏不署。太祖于府中观郡中文书,察事业凋敝,民生艰难,乃叹曰:“天下汹汹,皆此僚也!”遂奋不顾名而亲执郡政。旬月之间,督理吏治,清察弊端,劝行农桑,举荐贤才,待新府履任,已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也。至八月,整军已毕,会猎白登山校武,获白鹿而归。

熹平五年十二月,朝议北讨鲜卑,分三路出塞邀击,太祖以别部司马隶于右路护乌桓校尉夏育。鲜卑可汗檀石槐令三部大人逆战之,三路隔绝,军情恍惚。太祖烛见万里,窥得虚实,乃于晚日军中用饭时急谒之,自请为前部,不避剑矢,疾趋弹汗山。育许之,太祖即拔本部千五百人,两日连趋百里,直至歠仇水下,鲜卑王庭方五千兵,见之震恐,待大军援,将毕其功于一役也。然中路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忽败,使麾下属吏孙坚突围告之,育闻之,亦肝胆俱丧,乃遗辎重、弃太祖而走。太祖深夜闻之,仰天叹曰:“夏育虽恶,然军中士卒皆无辜也,且若其为檀石槐衔尾所食,则燕代之地无兵矣,数郡百姓将为荼毒。”乃决意夜渡歠仇水,火烧弹汗,以身诱檀石槐回军。将渡,诸将皆努力争先,自求先登而请太祖安坐河南,太祖厉声问曰:“临阵奋战,大丈夫岂可隔河而望活乎?”言尽,乃以一部疑兵临桥扰敌,自领军暗以马匹连绳相结做浮桥,遂亲握马首而渡。既渡,不及披甲,便复发神武跃马突阵,众将隔河观之,无不振奋,乃争相入水。敌军甚众,太祖既当先而战,又无甲,乃屡受刀矢。凡受数创,皆不裹,凡受数矢,皆折而掷地,由是三军用命,贼众丧胆。当是时也,将有失马者或拽袍泽马尾突阵,士有矢尽者皆索鲜卑尸身续射,故贼虽众,仍至速败。太祖乃迫近王庭,举火焚之,夏夜风盛,其光烟直映百里,震动漠南。鲜卑军望见,纷纷北走救之,汉军大部幸而得返。太祖创重昏迷,范、当护之,死战得脱,又遇雨失道,几死者数矣,赖天佑沿河重入塞内,遂返屯平城。高顺时为军中陪隶,有大功,太祖拔为军侯,赐字素卿。

秋,雁门饥,太祖发军粮两屯于太守郭缊赈之。郡中豪强大户闻之,无不感佩,遂协力出粮,一郡赖以得安。八月,迎赵皇后,成礼于平城。

十月,朝议三将下狱,拜太祖为中郎,以功特加千石,爵公大夫,赴洛入郎署。随行义从俱乘白马,白马义从之名自是而起。过河内孟津,逢日食,士民惊恐奔逐,唯太祖巍然不乱,自斩座下马首而震众心。须臾,日食过,孟津乃安,士民官吏无不膺服。及登船,左右问曰:“公何所恃?”太祖曰:“天象有常,君子自不惧也!”待渡河,有使来告:“君师刘公以天象罢三公之位。”太祖面不改色:“君子自强,如此琐事,何告之也?”左右愈服。及入洛,以中郎拜尚书台行事,晚谒宽。相谈至夜,将走,宽度太祖年岁日长,雄气渐成,乃临门拗其袖叹曰:“汉室兴亡,将操于文琪手也,慎之!”太祖不知其意,兼以前言诛宦事宜,乃徐答曰:“王甫根基已动,小儿辈自破敌,恩师但于内堂安坐。”宽自知失言,乃曰:“善。”

太中大夫段熲,阿附中常侍王甫,甘为爪牙,权倾朝野,其在洛中,时人未敢高声言于目前,唯太祖常与其痦。前罪将夏育、田晏,遇赦为庶人,返乡途中被杀于道。熲疑太祖所为,于铜驼街前相质,时熲引数十人,太祖凡一人,天色既暗,熲乃引众拔刀欲行不利,喝曰:“小儿辈以吾刀不利乎?”太祖曾不色变,昂然抽刀对曰:“天下健者,岂唯段公?”话音落,京师大震,房屋官寺坍塌者不计其数,熲大惊而退,由是丧胆。

年末,南宫尚书台有雌鸡化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变。及发,洛中震恐,阉寺遮面而走,士人舆论汹汹。当日,复又交州事变,四郡陷落。南宫平城门无故自塌。太祖为尚书郎,亲目所见,愕然当场。待归,更与王允、田丰等急谋诛宦。

熹平七年初,太祖迁为中都官从事,与王允等合推阳球为司隶校尉。蔡邕欲上疏请诛宦,先以家人及藏书万卷托付太祖。及疏上,果下狱论死。太祖等奋力营救,改流放朔方。王甫诬告灵帝宋皇后行巫蛊之事,灵帝废后,宋氏族诛于市。帝师光禄大夫桥玄幼子被贼所挟,太祖设计救之。玄壮其志,感其恩,乃自请为司徒领尚书事,以助太祖等诛宦。

三月,朝议改元光和。王甫使门生于京兆界辜榷官财物七千馀万,京兆尹杨彪发其奸,言之司隶。时甫休沐里舍,颎亦归家。球欲假诣阙谢恩,因奏甫、颎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羽等罪恶,唯虑甫闻讯入宫相持,便不敢行。太祖乃自告奋勇,率义从堵截其舍。待至,不及阳球得旨,太祖即刻亲持刃相博,引义从攻杀入舍,先擒甫及子萌,复拖其发冠至门前看管。甫卧于血泊,惶然问曰:“不得旨而杀两千石,死罪无赦,于君何益?”太祖慨然应曰:“汝父子族人五毒俱备,贪鄙殘命,天下苦之久矣!既已发动,自有进无退,便以亡命江湖,亦要为天下诛汝曹!”既攻,洛中士民临街而观,复闻此言,皆踊跃相颂,固知王甫无生矣。太祖既诛王甫,复磔其尸于夏城门,大署榜曰“贼臣王甫”。尽没入财产,妻、子皆徙比景。左右或劝曰:“行事酷烈,早晚或遭反噬。”太祖凛然对曰:“日食地震,雌鸡化雄,若不尽诛彼辈,大汉焉有早晚?”

太祖与阳球等诛灭王甫、段熲、陈玖,驱除袁赦、张奉、淳于登等,独曹节奸狡,先入北宫,以是脱逃。阳球与永乐少府陈球、步兵校尉刘讷、司徒刘郃合谋诛节,欲成全功。谋尚未发,节竟以顺帝虞贵人章陵之葬,说动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复为大长秋、尚书令,节制羽林、虎贲两军,其势更炽。翌日,四公以谋逆罪下狱,旋遇害。太祖时在城外,闻讯急回,擒节弟破石为质,自至尚书台独会节,迫其赦四公家眷。时桥玄在侧,见而赞曰:“文琪内刚而外刃,锋利为天下冠”。审配时为陈球家臣,因之归心于太祖,甘为驱驰,太祖亦视其为股肱。节归家,喟然叹曰:“吾老矣!天下昏昏,能全我家者,必此子也。”乃遣人送女孙至太祖处。赵皇后知之,遂往魏郡节族中下聘,求为太祖侧室,即冯夫人也。

光和元年六月,灵帝开西园,朝廷凡授官,皆以秩纳钱。太祖恰出为辽东襄平令,闻之大怒,自尚书台奉书即行,曾不稍顾。张让、赵忠,面面相觑,竟不敢问。行路中,闻曹操弃职返乡。太祖与操志趣相仿,素与之善,又思沛国乃文皇后故乡,遂携娄圭、韩当,轻骑至谯县谒之。操亲族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俱一时良才,与太祖相见亲切,乃共议时局,相为激励不可失丈夫青云之志。初,有黄龙现于谯。后三年,太祖与操共浴于涡水,复遇毒蛟,杀之。操妻丁夫人素贤,闻太祖尚无嗣,乃选己家乐姬颜色最好者赠之,太祖纳为侧室,即卞夫人也。太祖与操辞别,闻北海王修有贤名,专往访之,求为幕僚,遂浮海至辽东。

太祖自诛杀王甫,面斥曹节,声名日显,渐为天下重。襄平长吏受取贪饕,依倚贵势,历前令不见举;闻太祖至,一日尽去。于是政教大行,一县清平。辽东边郡,夷狄丛生,杂胡或百十为聚,或上万为国,然俱慕王化,向往中国。唯高句丽自矜部众蕃庶,山河险固,有进取辽东,宰割塞外之念,故长以汉为敌国。辽东百姓,颇受其苦。太祖履任,即欲为民除此大害,尚未定策。适高句丽亦欲图汉,仿马邑之谋,遣其国贯那部贵人至襄平,诳言其王老衰,诸部争位,欲请太祖率汉军为援,将以有报也。太祖洞烛其奸,伪与之盟。俟冬日,尽发辽东民团,又遣公孙越、公孙范往募诸部杂胡,整军八千余,自备粮秣,往攻高句丽。公孙氏旧吏玄菟郡别部司马徐荣,壮太祖之举,自引本部千五百精骑往助。将发,赵皇后遣家人送白马旗至,以做激励,众皆以为吉。

高句丽屯塞坐原,连营十一,凡十余年汉军屡不得下,边境苦之。军至,太祖令速攻,众皆以为不可。太祖曰:“汝等未解兵法之妙!”,遂严令韩当为先锋,急攻之,贼惶恐大惊,以至中军刚至,前军已破二营。太祖遂令兵马不驻,直趋向前,又亲持白马旗,督师至敌营门前而坐,敌当即大溃,全营尽失。众将叹服,皆以为当乘胜追击,长驱直入,请于太祖,太祖曰:“高句丽,大国也。坐原虽失,精兵未损。且关山险远,后勤艰难。以孤军入险境,吾不为也!”遂令全军加筑营垒,严守不出。凡五日,高句丽倾举国之兵五万来攻,汉军据垒坚守,激战三日,贼死伤惨重,粮矢将尽。审配自玄菟郡率四千军来援,贼无奈退兵。太祖拜荣为骑兵司马,总揽全军骑军七千,效鄢陵之战,撤帐平灶,立骑阵于营中,复推倒营墙,直出敌阵。贼左相于畀留率万众相迎,一触而溃,汉军追陷溃兵直入贼营,复穿营而过,辍贼大众之后,日夜不休,贼遂大溃。太祖发全军追斩高句丽莫离支明临答夫以下万余级,直至其王都五女山城,一鼓下之,遂亡高句丽。以其国青壮俱丧,老幼无所依,乃迁其遗民数十万口于辽东、辽西、玄菟、昌黎、乐浪诸郡以活之。及班师,朝廷得捷报大喜,以殊勋,封太祖无虑亭侯,迁赵国邯郸令。无虑者医无闾也,令支都亭,与名字相合,时人称美。

太祖为邯郸令,会河内名士向栩为赵相。栩性素卓诡不伦,及到官,略不视文书,日夜但坐于榻上,或长啸,或高卧,乃至舍中生蒿莱。太祖入内,与之言语,三言即走。左右怪而问之,太祖叹曰:“使汉室亡天下者,皆此类假谲人也!安可相交?”栩虽迂,然亦久知太祖之能,遂委国相印与之,自与太平道人王宪日清谈不休。王宪字敏宏,太原晋阳人也,世代名族,容貌雄伟,不习儒,善望气。年四十学道,初随张角,久之乃去,人问之,曰:“角所传,似是而非,纯以诡谲愚人,非道家清净之本,必不得久也。”初,与太祖相逢于中山豪门,座中目视太祖良久。太祖笑问曰:“公善望气,可望的我能至两千石否?”宪曰:“十年必达”。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